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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個男人一看就很奸詐!
所以他事業才能做那麼大、賺那麼多錢,
標標準准的奸商典範,
可奇怪的是,她一向敬愛的表哥居然甘願為那種小人做事,
還替那奸商掛保證,說他其實很不錯,只要接近他就會喜歡上他!
惡∼∼
不是她不捧場,而是那個溫奸商若是好人,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
為了讓表哥及早認清他的真面目,
她自願去當溫奸商的保鑣,非要揪出他檯面下的秘密不可,
可那奸商一看保鑣是她,竟立刻拒絕,擺明瞧不起女性同胞!
哼!這傢伙果然夠討厭,
大小姐她可是有練過的,看她怎麼好好的教訓他……
第一章
溫美珀:
警告你暫停所有惡劣自私的收購行動,還有卑劣的經營手段,不然別怪我對你展開報復行動!
垂眸看著手中的字條,上頭的字是從各種報章雜誌上裁剪下來的,貼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很傷眼力。溫美珀半托著腮,薄唇揚起一抹充滿興味的笑弧。
「這是警告信?」坐在他身邊的梁景書緊張兮兮地問。
「嗯。」抬起頭,天生一張漂亮的娃娃臉,溫美珀笑眸彎彎、笑顏燦燦,任誰看見這麼溫和無害的俊顏都提不起戒心。
「這已是這個月的第三封了,我們要不要報警處理?」
「當然不要,這種事如果傳出去有損公司形象。」溫美珀仔細地將字條折好放進西裝口袋,搖了搖頭。
「總裁,這種事可大可小,若是空言恐嚇就算了,如果對方是認真的,我必須顧慮您的安全。」梁景書嚴肅回答。
「不會有事的。」靜靜回視他,好似正認真考慮他建議的溫美珀,其實心思早已飄到其他地方。「景書,這字條還是跟從前一樣嗎?」他狀似不經意的隨口問。
「是的,就和前兩次相同,警告信今天早上直接出現在您的辦公桌上。」
「哦?」只發出簡單的單音,溫美珀眸光望向車窗外,似笑非笑的俊顏教人摸不透心思。
又是直接出現在他桌上?
並非郵寄,也不是經人轉交,而是大剌剌直接躺在他的辦公桌上,這樣的方式不是很奇特嗎?
「總裁,關於我說報警處理的事,您真的不考慮嗎?」見他陷入沉思,梁景書不放心地又問。
「不考慮,任何事都沒有保護溫氏集團重要,景書,你不用擔心我,別忘了我身邊有人保護。」
「話雖如此,但是凡事小心為上。」誰能百分之百確定跟在總裁身邊的兩名壯漢就是安全的?難保不是有心人特地安排。不管怎麼說,不是自己人就很難安心。
「沒事的,你甭瞎操心。」和他憂心的模樣截然不同,溫美珀笑著擺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是。」梁景書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緊蹙的眉心卻不曾鬆開。
「景書,項伯父的工廠快到了,我要的東西你可準備齊全?」車窗外熟悉的景色映入溫美珀的眼簾,他不著痕跡地蹙眉,破壞了他天生愛笑的俊顏。
「都已經準備好了。」
「既然準備好了,我就要開始惡劣自私的收購行動,還有卑劣的經營手段。」挑挑眉,溫美珀不忘調侃自己兩句。
「總裁,您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梁景書立刻激動的反駁,小小嚇了溫美珀一跳。「其實您的心腸比任何人都軟,要不是逼不得已,您根本不想接手溫氏……」
「行、行、行,我知道、我明白,」見梁景書激動到快發下毒誓證明自己所言不假,溫美珀連忙笑咪咪地安撫他的情緒,心裡卻不免受到他的忠心信任感動。「景書,我是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嗎?你的風趣幽默都到哪裡去了?五年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不是曾有人說過,一生有一個知己就夠了。那麼無論他在外傳言有多差,有景書瞭解他應該也已經足夠。
「是嗎?原來您是開玩笑的。」梁景書抹去額際的汗珠,吁出一口長氣。「原來您是開玩笑的。」他喃喃自語。
十五年前的知遇之恩,他立志一輩子要對總裁忠誠,就算漫漫歲月走過,他的決定不曾改變。
無論溫美珀如何改變,他絕對都和總裁同一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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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溫家的人來了。」項名耀從百葉窗望出去,正好瞧見三輛黑色賓士車緩緩駛進自家工廠門口,他兩道濃眉不由得微蹙,年輕堅毅的臉龐帶抹不信任的神情。
項家在此地經營成衣工廠到項名耀已是第三代,因為大環境的改變,加上工廠資金周轉不靈,讓他不得不做關廠的最壞打算。三年前,父親向合作已久的漢煌集團借貸高額資金,當時溫美珀很乾脆的一口應允,他卻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不懂溫家為什麼肯如此輕易的伸出援手?
他總覺得隱隱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是溫少爺來了嗎?」項父聞言,佈滿皺紋的老臉頓時一亮,歲月毫不留情的在他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明明才六十出頭,瞧上去卻像七十幾。
「應該是溫美珀。」項名耀略顯冷淡的回答,沒有父親的熱絡。
「名耀,你怎麼可以直呼溫少爺的名諱?溫家對我們的恩情簡直就是再生父母!不許你這樣說話。」項父不滿的警告,連忙出門迎接溫美珀。
板著臉跟在父親身後的項名耀不發一語,不願再因為溫家的事和父親起爭執。商場如戰場,只講現實不論情分,也只有父親的死腦筋會如此認為。
「項伯父好久不見,近來可好?」眼看黑色賓士車下來一名年輕男子,他的皮膚略白,四肢纖細修長,清秀的五官乾淨漂亮,尤其是他的眼睛,笑眸彎彎,好似黑曜石般閃耀。
他就是溫美珀,二十八歲即接掌漢煌集團,被譽為溫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繼承人。
陽光下,溫美珀的笑容乾淨,就像天使般純淨無害,他和氣地向項父打招呼。
「我很好、我很好,」項父連連點頭,「溫少爺事忙還特地走這一趟,真讓我過意不去,應該是我去找溫少爺的。」
「項伯父千萬別這麼說,我也是有事才過來叨擾,」溫美珀漂亮的笑眸狀似不經意的環顧四周。「聽說因為都市計畫的關係,往後這附近都會變成商業區。」
「嗯,再過些日子這裡將變得很繁榮,和現在淳樸的模樣不一樣囉!」項父笑答。
還是笑眸彎彎,溫美珀薄唇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弧。每當他心機越重的時候,唇邊的笑容也越發耀眼。「若是在此地蓋個購物城,應該很不錯吧!」
「當然,溫少爺的眼光果然獨到,如果能蓋個豪華購物城,肯定佔盡先機,」項父驕傲地看著眼前的溫美珀,想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應該才四、五歲年紀吧!小小的個頭、清秀的臉龐,穿著可愛的小西裝,安靜乖巧地站在溫氏上一任總裁溫宜紳後面,沒想到轉眼之間,如今已是能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溫少爺有看上哪塊地嗎?」
「我看上哪塊地?」溫美珀笑容更深,就像個沒有心機的大孩子,「項伯父這塊地的位置就相當好。」
「沒錯,已有好幾個人來跟我談過,我都捨不得割愛,」項父搖頭歎息,「我們住在這裡已經很久,從我父親時代就開始了,就算價錢再好,變賣祖產的事我也做不出來。」
「是嗎?無論如何也不肯賣嗎?」溫美珀俊逸的臉龐畫過一絲惋惜。
「溫美珀,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項名耀皺眉,朝他大大逼近一步,溫美珀身旁的黑衣大漢立刻擋住他。
「不許無禮,退下。」溫美珀擺擺手,示意黑衣大漢讓開,他依舊笑容可掬。「你應該是項大哥吧?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問問。」
「哼!」項名耀沒好氣地輕哼,打從第一眼起他就對眼前娃娃臉的男人沒好感。
「名耀,不准這樣和溫少爺說話,」項父回頭陪笑,「不好意思,他的脾氣就是沖了點。」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溫美珀笑笑,「項伯父的地是真的不賣嗎?」
「嗯,我們是絕對不會賣。」
「那真是可惜了,」不著痕跡的蹙眉,旋即舒展開來,溫美珀還是天使般的笑靨。「景書,麻煩把文件拿給我。」
「是。」梁景書立刻從公事包取出文件。
「項伯父,這是三年前的借據,您還記得吧?」溫美珀輕聲笑問,「上頭清清楚楚寫著借貸金額與還款日期……」
「我當然記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應該要開始還本金了。」
「我知道,」見到借據,項父的額角沁出汗珠,目前他們還沒有能力還清這筆借款。「但是目前我們有些困難,希望你能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
「項伯父,還記得當年您開口向我借貸的時候,我毫不猶豫,」溫美珀斂下笑眸,此時他臉上的笑瞧上去也不再那麼真心了。「如今您還款拖延,倒是讓我困擾了。」
「我明白,還希望溫少爺能多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想辦法籌措。」
「七百多萬的款項,不是小數目……」
「我會想辦法的。」項父誠懇的說。
溫美珀靜靜的看著項父,看著曾親熱地牽著他的手到巷口買甜食的長輩,可他卻必須做出這種殘酷的事。「項伯父。」停頓半晌,他開口,因為天生笑顏笑眸,反而教人看不清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溫少爺?」
「我想依貴公司的營運狀況,短時間內資金是無法籌出來的,」溫美珀平靜地說,平靜到連自己都覺得討厭。「我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您把這塊地賣給我。」
「啊?」項父怔住,好似不相信眼前可愛的孩子竟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溫美珀,你果然露出你的狼子野心!」站在一旁的項名耀怒斥,額上青筋爆出。「你當年會這麼乾脆的借款,原來就是在打這塊地的主意!」
「項大哥這句話有失公平,就算我再料事如神,三年前怎會知道貴工廠的營運狀況不會好轉?當時我也是出自一片善意,」面對項名耀的指控,溫美珀並未動怒,仍是平和的語氣。「如今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你別想狡辯!」
「項伯父,我想您也不會願意和我對簿公堂吧?那不是好事。」輕吸一口氣,溫美珀對著項父開口。「您如果肯將地賣給我會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溫少爺……」項父蒼老的臉龐漸漸失去血色,他看著溫美珀的目光像在看陌生人。
曾幾何時,溫少爺已不是當年那個善良的孩子了?
「項伯父,倘若您願意割愛,除了先前的借款外,我還會另外給您一筆錢周轉。」溫美珀誠懇地說。
他還沒有喪盡天良到讓項伯父失去依靠的地步,但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他必須做出商人該做的選擇。
「誰要你的臭錢了?我們話說得很清楚,這塊地絕不會賣。」馬上打斷他的話,項名耀憤怒地揮舞拳頭。「溫美珀,你少在那裡妄想!」
「項伯父?」瞧也沒瞧項名耀一眼,溫美珀等著項父的回答。
「……」
「我是誠心希望您能答應我的建議,我所出的價格絕對不低於行情,這對您來說並非壞事。」
「……」
「項伯父?」
「……」
「如果你們執意不肯賣,我們只能法庭上見了,您真的不考慮嗎?」
「……」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也沒有其他方法了。」遲遲等不到項父的回答,溫美珀很遺憾地轉身。
「……溫少爺。」沉默已久的項父終於出聲,「請你等一等。」
溫美珀腳步一頓,回頭。「項伯父有何指教?」
「我們……願意賣地。」深深吸口氣,項父沉重地道。
「爸!」項名耀激動地望著父親,一臉不可思議。這是爺爺留下的祖產哪!怎能賣給狼心狗肺的溫小子?「爸,這塊地對您意義重大耶!」
「項名耀,你給我閉嘴!」項父回頭怒斥。
「可惡,氣死我了。」收到父親嚴厲的眼神,項名耀悻悻然閉上嘴,憤怒的目光狠狠瞪住溫美珀。
「原來項伯父回心轉意了,這是個明智的決定,」溫美珀笑了,這一回瞧上去不再像天使般無害,而是顯得有些神情複雜。「剩下來的事,麻煩你們直接和景書談吧!價錢方面你們儘管放心。」
「錢並不重要,但我有一個問題。」項父精明的老眼深深望住他的。
「項伯父請說。」
「你還是當年我熟悉的溫少爺嗎?」項伯父語重心長的問。
梁景書聽見他的問題,忍不住揚眸瞥向溫美珀。
溫美珀臉上的笑容短短消失了一秒,旋即又像陽光般燦爛。「我當然還是從前的溫美珀,但是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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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我都處理好了,後天我會親自過來簽約。」梁景書關門上車,恭敬地報告。
「景書,你一定覺得我很冷酷無情吧?」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溫美珀面無表情的問,每當他必須做出違背本意的決定時,他就會出現這種空洞的表情。「就算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父執輩,我也能面不改色的抓住其弱點要他就範,這樣子的我很差勁吧?」
「總裁,我並沒有這樣想。」他知道總裁是不得已的。溫氏集團有數千人靠他吃飯,他一倒,多少人會失去工作?為了現實,有時總裁必須做出殘酷的決定。
沒有人想得到當總裁接任的時候,溫氏集團已是個空殼子,上一任總裁是個大好人,好到公司被掏空而不自知,要不是總裁這些年來辛苦耕耘,討回原本屬於溫氏的東西,溫氏早已在商界裡消失了。
「只要是人都會這樣想的,」溫美珀笑眸彎彎,笑意卻未達眼底。「但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近幾年我深深體會到的事實。」
「總裁,我明白您的難處。」梁景書低語。
他只是會擔心越來越冷漠的總裁,終究有一天會完全失去自我。
「景書,你不會背叛我吧?」頓了頓,溫美珀問道。
「總裁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您。」梁景書斬釘截鐵地回答。
「聽見你的保證真教我安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溫美珀皺眉望著車窗倒映自己的笑顏,厭煩的閉上眼。
其實他並不想笑啊!一點都不想,偏偏自己永遠這般笑咪咪的,瞧上去更陰險了。
「景書,我累了,想小睡一下。」
「是,您放心休息吧!」景書點點頭,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此時總裁不想再受任何人事物的打擾,他需要好好沉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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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別跑!」一如往常的美麗黃昏,一名身材微胖的警察氣喘吁吁的吹著哨子,緊追著前方身形健壯的年輕男子。
他們已經跑過兩條馬路、三條街,眼睜睜看著彼此的距離越拉越遠。
聽見警察的叫喊,年輕男子僅是回頭看了眼彼此逐漸拉大的距離,腳下步伐更快。
「站住!快給我站住!」
只有白癡才會站住吧!年輕男子扮個鬼臉,一溜煙拐進右方的小巷子。
「不行了、不行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中年胖警察扶著腰際改跑步為快走,「這小子體力這麼好,不參加馬拉松比賽當什麼內衣賊,真是年紀輕輕不學好!」
「康伯伯,您在說誰呀?」身旁忽地插入清甜的女聲,未施脂粉的漂亮臉蛋映入他的眼簾。
尖尖的瓜子臉五官清麗,微揚的粉唇自然紅潤,最特別的是她眼眸清靈透亮,教人一見便難以轉移目光;她不跟隨時下流行,一頭黑亮的秀髮未曾染燙,整齊的繫在腦後,一身粉紅色的休閒運動服展露出高身兆纖麗、足以媲美模特兒的好身材。
「原來是曉恩啊!又出來慢跑嗎?」大康邊追賊,邊和身旁的漂亮女孩說話。
武威道館是有名的跆拳道道場,道館主人路天成在當地頗有名望,膝下一對兒女輝揚和曉恩皆承襲父親的一身好功夫和豐沛的正義感。
「嗯,不多跑幾圈的話,我的身體都會變鈍的,」路曉恩微微一笑,清麗的眼宇間散發著英氣,「康伯伯在追賊嗎?」
「是呀!」大康像是很遺憾的搖搖頭,指向右前方。「剛溜掉的混蛋小子是內衣賊,楊大嬸親眼看見他偷走她的內衣。」
偷楊大嬸的內衣?就是那個住在13弄,體重突破一百公斤的楊大嬸?!現在的小偷喜歡的類型果然越來越廣泛了。
「嗯,」曉恩眨了眨美眸,沒將訝異的情緒寫在臉上,「康伯伯需要我幫忙嗎?」憑她的腳程,不消五分鐘應該就能抓到內衣賊。
「好啊!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
「不會,警民合作是應該的。」和大康點頭示意後,路曉恩立刻朝內衣賊消失的方向追上去,才短短三秒鐘不到,大康已經瞧不見她的背影。
「喂!你給我站住!」奔到公園口,路曉恩立刻眼尖地發現康伯伯所說的內衣賊,她尾隨在他身後保持五步的距離。
「你是誰?沒事少管閒事!」手裡還抓著楊大嬸的內衣,年輕男子見身後是名漂亮的美人兒,完全沒將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別死跟著我,快滾開!」
「你就是偷楊大嬸內衣的內衣賊?」
「什麼偷內衣,我只是借幾天,我會還她的,」年輕男子厭煩的擺手,「臭女人快滾!」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內衣賊了?」不能扁錯人向來是她的原則,她再次警告,「請你停步。」
「就說我只是借幾天你聽不懂嗎?你這個笨女──哎喲……」年輕男子話來不及說完玉臀已遭到狠踹,他灰頭土臉的跌向地面。
「叫你停,為什麼不停?」路曉恩皺眉。
用古怪的眼神瞪著她,年輕男子一臉不服氣。他是賊耶!哪一隻賊被追不用跑的?
「不告而取謂之竊,難道你沒聽說過嗎?我勸你還是乖乖到警局自首吧!」
「你這個臭女人不但踹我還對我說教,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年輕男子憤怒的站起來,二話不說就是送她一記左勾拳。
路曉恩不慌不忙地別開頭,左手擋住他攻擊之餘,又快又狠的直拳直接KISS上他的鼻樑。砰一聲,巨痛從他臉上爆開。
「痛痛痛!痛死我,我的鼻子啊!」年輕男子痛得跳腳,「你把我的鼻子打斷了。」
「我並沒有打斷你的鼻子,」路曉恩皺皺眉,他形容的太誇張了。「你的鼻子很好,最多……最多就是鼻骨裂傷罷了。」
拜託,鼻骨裂傷也很嚴重吧!
「你……」小心翼翼的拿開手,卻發現滿手是血,年輕男子已經痛得說不出話。
「曉恩,原來你抓到他了,真是謝謝你呀!」姍姍來遲的大康氣喘吁吁跑過來,一見到哭喪著臉躲在一旁的小賊,不禁眉開眼笑,立刻將他銬上手銬。「我先抓他回去做筆錄,晚上我再親自登門道謝。」
「別客氣,小事一樁。」曉恩微笑,反正這已不是她第一次幫忙捉賊。「偶爾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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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你回來了,今天比較晚喔!」聽見開門的聲音,路天成笑呵呵地回頭,「你看看是誰來了?」
看見坐在客廳裡熟悉的俊逸臉龐,路曉恩一怔,好半晌才回過神。「景書哥。」
「嗨!曉恩,好久不見。」梁景書含笑向她打招呼。
「嗨。」是啊!他們真的好久沒見了,自從三年前他不顧眾人反對,毅然決然幫溫氏集團工作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面。
說不出心裡究竟是什麼感覺,路曉恩安靜地幫自己倒杯水,他們的談話內容一字不漏的全進了她的耳朵。
「景書,這麼說來你還在幫那個奸商做事?」路天成不贊同的皺眉問。
「總裁他不是奸商,那些事都只是外界對他的誹謗。」梁景書明白向來不喜辯駁的溫美珀早被傳成罪大惡極的壞蛋角色。
如果他們看過總裁本人就不會這樣認為了。他不禁想。
「但是無風不起浪不是嗎?」路曉恩輕聲開口,腦中浮現的都是有關溫美珀的負面消息。
大肆收購土地、並購經營不善的小企業,溫美珀在商界的作風是有名的強硬和不講情面,凡事都以金錢利益為優先,在她眼裡,渾身銅臭味的溫美珀怎有資格得到景書哥的忠誠?印象裡最深刻的就是住在鄉下的徐龍叔,他引以為傲的橘子園被漢煌集團買走後,如今變成高爾夫球場,只供那些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有錢人使用。
那樣的男人……那種只想著如何賺錢、卻不顧人情義理的男人,景書哥為什麼寧願和親如手足的哥哥鬧翻也要幫他?!
「有時候迫於形勢所逼,的確不得不做出殘酷的決定,但這不代表總裁他是壞人。」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梁景書歎氣。
「我不管溫美珀是什麼樣的人,他做什麼都與我無關,只要景書哥沒變就好了。」路曉恩一向善惡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所謂的模糊地帶。
揚眉看了她一眼,梁景書僅是笑了笑沒說話。
曉恩錯了,如果總裁真要變成惡魔的話,他也願意陪著他一起下地獄的。
「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想拜託輝揚。」不想話題繼續在溫美珀身上打轉,總裁在他心裡的形象誰也無法改變的,他直接切入正題。
「輝揚出國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路天成慢條斯理地幫彼此添茶,「他去了法國。」
「原來我們錯過了……」梁景書難掩失望。
他本來想拜託這位從小玩到大、又是跆拳道高手的好友充當總裁的短期保鑣,若是他不在就沒辦法了。
「哥哥去了巴黎,就算回來最快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路曉恩補充。
「嗯。」可惜的點點頭,梁景書收起笑容。真不巧,遇上輝揚一年一度的流浪期。
路輝揚是個很矛盾的綜合體,明明生在最不浪漫的武道世家,偏偏有著最浪漫的流浪天性。
「景書哥,你需要哥幫什麼忙?和溫美珀有關嗎?」見他神色有異,路曉恩問道。
「嗯……」梁景書把這一個月來總裁連續收到警告信的情形照實說出來。「我很擔心總裁的安全,但他又執意不肯報警。」
「因為溫奸商收到警告函,所以你想請我哥保護他?」路曉恩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還說溫美珀不是奸商,他若行事光明磊落,又怎會得罪人呢?
「嗯,我相信依我和輝揚的交情,他一定會答應的。」就算輝揚再不贊同他投身爾虞我詐的商場,但他相信輝揚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景書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非得幫溫美珀不可嗎?」路曉恩不明白的皺眉,「他明明跟你是截然不同的人啊!」
「那些都是誤解,和總裁真正相處過的人就會明白。」梁景書勉強笑了笑,「你非要我說出理由的話,我也說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有機會和溫美珀相處,我也會像你一樣對他死心塌地嗎?」路曉恩不能理解他的回答。
「嗯,你會的。」梁景書毫不猶豫地頷首。溫美珀有種說不出的人格特質,如果能得到總裁信任的人,一定會感受到的。
溫美珀在別人眼中或許很壞,而且他也故意表現得很壞,他刻意塑造出冷酷無情的形象讓人厭惡,因為他從沒打算要和任何人親近。其實,真正的總裁是很軟心的,要不是當年發生太多醜事,他相信總裁也不會有如此大的改變,他會是從前笑得很真心的溫美珀。
但梁景書自己也心知肚明,總裁的個性慢慢在改變,陰暗面一點一滴吞噬了光明,再這樣下去,或許總裁真會變成一個徹底冷漠的人。
梁景書再肯定不過的語氣令路曉恩迷惑,她皺眉。
「那麼,就由我來代替哥哥吧!」路曉恩下意識看了父親一眼,發現後者聽見她回答後神情很平靜,並沒有反對或贊成。「我一直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善良的景書哥肯待在溫美珀的身邊,甚至不惜和哥哥翻臉。」
「曉恩?」梁景書很驚訝,沒想到他和輝揚鬧翻的事她竟會一直耿耿於懷,那件事對他們來說就像兄弟間的爭執罷了。
「所以由我去保護他吧!你放心,我的能力不會比哥哥差的。」方才噴鼻血的內衣賊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行!這麼危險的工作我不能讓你去。」梁景書沒有考慮就搖頭。
「景書哥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我無法預期對方會做出什麼事,我不能讓你涉險。」
「景書,你就讓她去吧!曉恩不是你想像中那麼脆弱。」路天成慢吞吞的插話,平靜無波的語氣裡滿是對女兒的信心。
「但是——」
「放心,我可以勝任的。」路曉恩送他一朵要他放心的笑容,她很想知道溫美珀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難道他真和外傳的形象不同嗎?「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去見溫美珀。」
第二章
「……我說過,我並不需要什麼保鑣,」慢吞吞的走進辦公室,溫美珀挑起眉,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我能保護我自己。」
「我知道總裁顧忌的是走漏風聲後會對溫氏集團的名聲有損,關於這一點您儘管放心,她是我的朋友,不管是忠誠度或隱密性都不是問題。」跟在他身後的梁景書低聲解釋。
「你說她是你的朋友?」
「是的,她可以說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
「哦?」溫美珀有些興味的瞇起笑眸。在他的記憶裡,景書的雙親在一場車禍意外中身亡,所以對幫助他完成學業的自己充滿感激,什麼時候他有個「妹妹」他怎麼不知道?
溫美珀推開貴賓等候室的門,當他迎上路曉恩的視線時,兩人不約而同微微一怔,驚艷之色飛快從他眸底掠過。
一襲合身的黑色褲裝讓眼前的女子美麗中帶點孤傲,就像寒冬裡的白梅綻放著冷香,不似其他人見著他時的緊張模樣,此時她亮得過火的美眸正眨也不眨的望住他的,比他更早一步打量起自己。
眼前的女人完全推翻他想像中的保鑣形象,她身上有種璀璨奪目的光華,一時間他竟看得有些失神。
「我不需要她來保護我。」短暫的沉默過後,溫美珀終於開口,話是對梁景書說的,眸光卻不曾稍稍離開過路曉恩,四目交接的瞬間火光乍現,一種奇異的氛圍緩緩流動。
「總裁——」曉恩甚至還沒開口,總裁怎麼馬上就拒絕了?該不會是天生看不對眼吧?
「你是不需要人保護,還是不需要我保護?」不只他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眼前斯文的男人,路曉恩不以為然地挑眉。
原來他就是溫美珀,本人和電視裡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差別,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她應該一拳就能讓他黏在牆壁上吧!
老實說,她有點失望,她並不覺得自己會對這個男人忠誠,至少他對女性的歧視就讓她想狠狠揍扁他漂亮的娃娃臉。
「我沒這樣說,女孩子向來是被人捧在掌心疼的,而不是來保護我這個大男人,這是我的堅持。」溫美珀的語氣不慍不火,卻赫然發現眼前漂亮的貓兒是帶爪的。
嘖嘖,很凶哪!
「我不是那種需要男人保護的女人。」她輕哼。
就算要保護,也輪不到他這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
「我也不是會讓女人保護的男人。」就算他長得再斯文秀氣,男人該有的紳士風度他都有,沒理由拿女人來擋刀吧?
溫美珀薄唇緩緩勾起一抹笑弧,再配上他的笑顏笑眸,看在路曉恩眼裡簡直陰險到了極點。
「你懷疑我的能力?」路曉恩瞇細美眸,語氣微冷。面對一個心存成見的人,就算他表面上再和善,看起來也不順眼。
「我說過了,女人是拿來疼的,像保鑣如此危險的工作並不適合你。」溫美珀微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他轉向梁景書,「我不需要保鑣,你把她帶回去吧!」
「總裁!」梁景書還有話要說。
「別瞧不起人,至少別小看我。」悅耳的嬌叱聲響起,幸好溫美珀反應快,頭一偏躲過從頰邊擦過的粉拳,隱隱感覺到一陣拳風刮面。
「你——」閃過了?!怎麼可能?從沒想到從背後偷襲會有落空的一天,路曉恩怔住。
他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躲過的人,就算是輝揚也曾吃過苦頭,這回應該只是碰巧而已吧?!
對!一定是碰巧,那一拳應該要打歪他可惡的笑臉才對。
「曉恩!你在做什麼?」一旁的梁景書急急阻止她莽撞的舉動,他臉色微白,對她不經大腦的舉動差點暈厥。「總裁,曉恩年紀小,分不清事情輕重,您別跟她計較。」
「我沒事,沒關係。」溫美珀燦爛的笑眸裡是毫不掩飾的驚訝,似乎很意外她有如此不錯的身手,剛剛那一拳可不是普通的花拳繡腿,不小心挨上了可是會噴鼻血的。
「你到底是來謀殺我還是來保護我?」他皺眉,語氣裡卻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很單純的疑問。
「我——」冷著一張俏臉,路曉恩生平第一回被人堵得無話可說,她悶悶出聲。「我是來保護你的。」
「哦∼∼」若是被她保護,他的性命想必會更加危險吧!除了平時要費心警告信的事之外,還得隨時提防她無預警的偷襲。
「總裁,家族會議差不多要開始了,請您準備出發。」總裁秘書敲門進入,她指指腕表。
「好,我知道了。」溫美珀頷首,眼角餘光瞥見正狠狠瞪住他的路曉恩,一時間他突然覺得挺有趣的。
眼前的女孩根本就不是真心想保護他嘛!她瞪他的目光簡直像要把他千刀萬剮,彷彿他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他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她啊!
既然不是真心當保鑣,那麼她到底有何企圖?他可不是她招惹得起的人。
「景書,你說她是我的保鑣?」臨時改變心意,溫美珀挑眉笑問。
「是的。」
「好,我接受她做我的保鑣。」溫美珀笑得好燦爛,燦爛到讓人頭皮發麻。「但是我有條件。」
「總裁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我一定盡力做到。」一聽見他願意接受保護,梁景書大喜,就算溫美珀要他去摘月亮也沒問題。
「我要她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我,一分鐘離開都不行,」溫美珀薄唇揚起挑釁的笑痕,如黑曜石般耀眼的笑眸瞬也不瞬地望住路曉恩,「貼身保護若不是整天就沒有意義了,你說對嗎?」
既然她的來意是謎,他不介意陪她玩玩,就當作是調劑身心也好。
「二十四小時?」梁景書愣住。
「你辦得到嗎?」溫美珀直接對當事人笑咪咪地問。
「沒有問題。」這算對她下戰帖嗎?路曉恩揚高下巴毫不猶豫的回答。
就算眼前的溫美珀笑容燦燦,路曉恩還是嗅出一絲陰謀的味道,她戒備地瞪住他的一舉一動,總覺得前方有個大陷阱等著她往下跳。
不過她沒理由伯他,他要是膽敢有非分之想,她保證一腳踹歪他漂亮的臉蛋。
「這麼說來我們達成協議了?」溫美珀挑挑眉,笑容彷彿天使般純潔無害,「我很期待你二十四小時的貼身保護。」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完全沒有被他的笑容給迷惑,路曉恩面無表情的回答。
就算看見本人,她還是沒有感覺出梁大哥所說溫美珀身上的「迷人特質」,反而是想扁他的衝動節節升高。
瞧瞧他惹人厭的笑容,分明就在打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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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無論你聽見什麼話大可以把它當作馬耳東風,」走進直達頂樓的專屬電梯,溫美珀笑容可掬地朝尾隨在後的路曉恩叮嚀;他的語氣很自然,就像他們是老朋友一樣。「你只要記住一點,你的老闆是我,只有我才能決定你的去留。」
「你不是去開會嗎?」路曉恩皺眉,「與我有什麼關係?」
「美其名是開會,實際上是一群餓狗搶骨頭大賽,」語氣諷刺至極,但溫美珀臉上還是笑咪咪的。「我不知道景書是否和你提起過,但是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冷冷睇向那顧人怨的笑顏,路曉恩沒有應聲。
「怎麼不說話了?」雖是不說話,但是她冷冽的眼神已經將他萬箭穿心。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路曉恩話聲微頓,短暫的思考過後還是決定說實話,說謊並不是她的行事作風。「你的笑容不誠懇,很討厭。」
挑挑眉,溫美珀對她的話不以為忤,依舊笑容滿面。「你很討厭我?」
「我想應該沒有人喜歡你吧!你的行事風格令人不敢苟同。」語畢,路曉恩把俏臉撇向一邊,擺明「我很討厭你」。
揉揉自己向來吃香的俊臉,溫美珀第一次遇見面對他時,把厭惡一清二楚寫在臉上的女人。
也是第一次遇見和他一樣討厭自己笑容的女人。
「我能不能問——」他還是在笑,隨時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是他的習慣。「既然你這麼討厭我,又為什麼要當我的保鑣?」該不會是想就近謀殺他吧?他應該還沒有壞到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
「我會答應接下這份工作是因為景書哥,」路曉恩表情不自覺的放軟,連語氣聽起來都輕柔多了,「我想知道他為何肯替你這名奸商工作,甚至不惜和我們鬧翻……」她倏地狠狠瞪向他,「我想知道你究竟把景書哥怎麼了?」
「……」溫美珀被她清澄透亮的美眸瞪得心一跳,有些失神。這女人的眸光像火,若是不注意可是會被灼燒殆盡。
不過大人明監啊!他沒把景書怎麼樣啊!他可沒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脅他不準定。
「不過你放心,我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既然我接下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的工作,我就會說到做到。」路曉恩冷哼。
「是嗎?」依她咬牙切齒的說話方式,他真懷疑她話裡的可信度。「不過你討厭我也好,我也希望你討厭我。」他笑眸彎彎地說。
「什麼?」聞言,路曉恩怔住。
這男人是病態嗎?居然會希望別人討厭他!不過,隨便他愛怎麼想,她本來就對他沒好感。
她只是來證明景書哥是錯的,讓景書哥早點明白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電梯門叮一聲開啟,終止他們無意義的對話,納入兩人眼簾的是佈置奢華的長廊,長廊盡頭就是會議室,溫美珀遲疑了下才邁開步伐,忽地,他回頭。
「記住,無論等會兒聽見什麼,你都沒必要理會。」溫美珀還是笑容粲粲,路曉恩卻聽出他不同剛才的認真,「我會處理的。」
「我知道。」這是他第二次提醒她了,她又不是笨蛋,需要重複這麼多次嗎?見他神情有些認真,他該不會在擔心她吧?
甩甩頭,路曉恩立刻甩開這個可笑的念頭,惡名昭彰的溫奸商怎麼可能擔心她這個初次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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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的家族會議嗎?怎麼感覺一點也不家族,反而比較像批鬥大會?路曉恩難掩吃驚地瞪著眼前衣著華貴卻面目可憎的眾人,終於明白溫美珀為何這麼說了。
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和她家的溫暖簡直是天壤之別。
「喲!我們的總裁大人總算到了,我還以為要請八人大轎去抬呢!」溫美珀的二嬸——沈美芳一看見人,立刻尖酸刻薄的開口,「不過總裁人多事忙,我們這些閒人多等等也是應該的,畢竟是靠人家吃飯的。」
「二嬸說笑了,我不是來了嗎?」溫美珀薄唇微勾,語氣不慍不火。「方纔不小心耽擱了,真是抱歉。」
「跟在你身後的女人是誰?長得挺漂亮,該不會是你的新秘書吧?」沈美芳美眸落在路曉恩身上,譏誚地挑眉,「模樣生得不錯,不知道肚子裡有沒有東西,還是憑著美色巴上你的?」
「你——」路曉恩秀眉微揚,原本要回話,卻發現溫美珀燦爛的笑眸正望著自己,她遲疑了三秒,終究硬生生忍下來。
新環境新地方,凡事低調點比較好,沒必要惹來麻煩。
「二嬸,曉恩是我請的新保鑣,特別來保護我的安全,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女人,你別嚇到她了。」溫美珀溫聲解釋。
「她這個模樣能保護人嗎?」沈美芳斜眼睇她,冷笑浮現唇邊,「換一個吧!別浪費錢了。」
「特別保護你的安全?這麼說來你收到警告信的傳聞是真的囉?」忽地,溫美珀的五伯插進話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少做缺德事就不會收到警告信了,」坐在長桌最尾端,溫氏家族排行第六的溫宜海冷冷接口,「聽說你用不正當的手段把項家的地買下來,是真的嗎?」
咦?他有用任何不正當的手段嗎?!
面對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犀利批判,溫美珀不著痕跡的蹙眉,旋即舒展開來,映入眾人眼底的又是如天使般無害的笑顏。
「嗯,我已經把項家的地買下,近日購物商城的建構圖就會送到我手裡。」溫美珀好整以暇地在首位坐下,語氣輕鬆自在,完全沒打算幫自己辯解。
「天哪!你到底是什麼心腸啊?」沈美芳發出恐怖的鬼叫,誇張的模樣可以去演八點檔的肥皂劇。「當初老項有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居然狠得下心把老項的地給吞了,那可是項家的祖產耶!」
聽見沈美芳這麼說,路曉恩當下不贊同地瞥了溫美珀一眼。
沒心沒肺沒眼淚的溫奸商惡行又多添一條,連從小疼愛他的長輩都能算計。
「如果一切依計畫順利進行的話,在那裡蓋購物商城保證獲利驚人。」溫美珀燦爛的俊顏依舊,平靜的語氣聽不出真正心思。「我想這也是你們所樂見的,溫氏集團一年四次的分紅是你們的生活所依不是嗎?」
溫氏家族龐大,真正做事的沒有幾個,卻必須奉養這些不事生產又揮霍無度的米蟲。
這是溫家的生態,他也無條件接受。
「話是這樣說沒有錯……」聽見有大筆紅利可分,沈美芳的聲音明顯收小。「但是對項老似乎太過殘忍。」
「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不顧情面,」左方,低沉的男音響起,「不管獲利再驚人,我也不贊同你的做法。」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得往出聲的男人看去。
他有著和溫美珀相仿的俊逸臉龐,卻沒有溫美珀不真心的笑容,溫玉遙眸光燦燦地看著溫美珀。
「兒子……」沈美芳低喚。
舒服地靠向椅背,溫美珀似笑非笑地回望溫氏集團的第二順位繼承人,接下他丟來的戰帖。
「看來玉遙另有想法。」他微笑。
「當然,」溫玉遙斬釘截鐵地回答,神情鄙視。「換作是我,絕不會做出這種沒人性的收購舉動。」
聽見他正氣凜然的回答,路曉恩幾乎想給他拍手喝采了。本來嘛!大企業除了弱肉強食,也該做一些值得稱許的事啊!
看來溫氏家族裡也有好人,並非都是吸血鬼。
揚眸瞥了身後快臨陣倒戈的貼身保鑣一眼,溫美珀挑挑眉不予置評。「換作是你會怎麼做呢?」
「做法有很多,但絕對不是找自己人下手。」溫玉遙驕傲的回答。
結果說穿了還不是些漂亮話!紙上談兵的事難道他不會做嗎?如果總裁那麼好當的話,人人都可以是總裁。
溫美珀笑眸彎彎,笑意卻末達眼底。「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期待玉遙在溫氏集團大展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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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了?」接過秘書呈上來的文件,溫美珀揚眸睇向很安靜的路曉恩,「覺得溫氏的家族會議很恐怖嗎?」
見他好像有聊天的好興致,一直看著窗外發呆的路曉恩回過神,「還好。」她很含蓄的回答。
何只恐怖,在她眼裡簡直就像一群爭食的禿鷹。
「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靜靜看了她一眼,溫美珀笑咪咪的問。
他這個人很好相處不擺架子的,至少他個人是如此認為啦!方才在會議室裡她明明一副很有意見的模樣,現在倒是反常的安靜。
既然景書說能信任她,他當然紆尊降貴和她多聊兩句。
「沒有,我沒有話想說。」路曉恩防備地回答。
「有話可以直說,我不是會記仇的人。」
「……」
「你該不會怕我,所以不敢說吧?」
「……」她狠狠瞪他一眼。
她只怕自己會忍不住想扁他,又怕他禁不起她一拳。
「說吧!」溫美珀合上公文,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像她這種沒心機的女孩子最好搞定了,若是來軟的不行,就用激的,保證屢試不爽簡單搞定。
「為什麼你明明很有權勢,卻不做些有意義的事?」咬咬牙,路曉恩還是說了,誰教她天生直腸子呢!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溫美珀微微瞇起笑眸。
「在溫氏集團裡你大權在握,不多做些公益,卻對自己的父執輩下手,你不覺得太殘忍嗎?」
回望她澄澈如水、偏偏又亮得過火的美眸,溫美珀笑容微斂,總覺得她身上彷彿有股浩然正氣隱隱約約在撩動他內心黑暗的角落。
浩然正氣?這個想法連自己都感到好笑,但是路曉恩就是給他這種感覺,或許改天他應該再把文天祥的「正氣歌」複習一遍。
的確,路曉恩說得一點都沒錯,蓋購物商城並非要項伯父那塊地不可,卻是最快最省事的方法,五年前的他絕不會這麼做,如今他毫不猶豫的做了,難道這些年他真的變了很多?變得連自己都陌生了。
還是他慢慢淪為惡魔而不自知?
「利益需要。」短暫思考過後,溫美珀笑咪咪回答。
「你可以有別的選擇。」路曉恩很不以為然,既然是他要問,她乾脆把話說明白。「我知道你可以。」
「我的確有別的選擇,但若是付出的成本相對提高,當然選擇輕鬆的路走。」修長如玉的手交疊成塔,他很有耐心的回答。
「難道金錢比從小疼愛你的長輩重要?還是對你來說情分也要論斤論兩?」可惡,他果然是沒心沒肺、沒血沒眼淚又滿身銅臭味的傢伙,景書哥在他底下做事,難保哪天被賣了而不自知。
充滿興味地望住她,溫美珀好整以暇地靠向椅背,薄唇勾了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弧。
瞧瞧!才上班第一天說話多犀利啊!完全沒將他這位總裁大人放在眼底,帶爪子的野貓不好惹呢!
「同樣是溫氏集團第二代,溫玉遙那麼敦厚善良,你卻是陰險狡詐。」見他不吭聲,路曉恩小聲嘀咕。
溫玉遙敦厚善良?!
溫美珀臉上的笑容頓時充滿諷意,讓路曉恩看在眼底更加覺得刺眼。
「你笑什麼?」她冷冷的問。
「笑你的天真和傻氣。」還有識人不清。他在心底暗自補充。
不過,沒想到才見第一次面,溫玉遙就讓他的貼身保鏢倒戈了,看來他真的被討厭得很徹底哪!
「我哪裡天真傻氣了?」路曉恩美眸迸出炙人火光,她不服氣地問。
「就是天真傻氣。」溫美珀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笑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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