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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09-5-23 14:39:50

本文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09-5-23 14:42 編輯

前言:

誰說當實習助理,就一定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菜、什麼都靠耍賴!  
她可是很稱職的當個董事長的實習助理,凡事都做到最好,  
而這個初次見面的多金小開,實在是太超過,  
居然質疑她是靠美色才能待在董事長身邊!  
哼!少瞧不起人了,  
像他這樣只會耍帥、一臉無賴,才是受人唾棄的敗家子最佳代言人!  
他最好不要來犯她,否則她才不管他多有錢有勢,  
照樣和他拚了!  
可他是吃飽太閒嗎?竟一再的挑釁她、惹怒她,  
一副和全天下的女人都有仇的模樣!  
她忍不住對這個奇怪的男人產生好奇,  
一探究之下,才發現他竟然……


第一章

  美國.華盛頓州.西雅圖

  提及西雅圖,第一個闖進大家腦子裡的想法便是「浪漫」。除了這兩個字,實在找不到其他更適合這都市的字眼。

  除了現代化的建築之外,還有山水、湖泊、綿綿雨絲,將整個城市裝點得朦朧又夢幻。

  「表姊,你看。」崔希吟對著大她十歲的表姊招手,指著前面的磁磚造型牆,「好漂亮!」

  「這裡是西雅圖最浪漫的景觀。你看,每一個角落都有漂亮的牆面、到處可以聞得到咖啡香。」崔希吟的表姊林宜芳自從由西雅圖大學研究所畢業後,便在當地最大的電子公司任職,目前還在博士班進修。

  「真的好美、好有氣氛,難怪表姊一來到這裡都不想回台灣了。」崔希吟雙手緊握,興奮的情緒完全展露在那張嬌柔的小臉上。

  「知道嗎?留在這裡,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劉媽可有好好照顧你?」林宜芳關心地握著她的手。

  事實上她不但是她的表姊,還是扶養她長大的唯一親人,雖然長年在美,但她特地請了位管家在台灣照顧希吟的生活,讓她得以安心。

  「有,劉媽待我很好,只是……嘮叨了些。」希吟可愛的掩嘴一笑。

  「你呀!虧劉媽受得了你的皮樣。」林宜芳點點她的額頭。

  「不過劉媽說她想返鄉帶孫子,等我回去後,她就要離開了。」希吟自認已經可以照顧自己,唯一感到不適應的便是身邊少個人吧!

  林宜芳微訝,「怎麼這麼突然?要不要我再請一位──」

  「不要,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一個人生活,而且我打算在學校附近租間小公寓。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照顧自己。」希吟俏皮的舉手保證道。

  「既然你堅持,那好吧!」林宜芳也覺得這次見面,感覺希吟已長大不少,「大學生活如何?是不是很多采多姿呢?」

  「還好囉!一切還在適應中。」希吟聳聳肩。

  「都已經要升大三了,還在適應?」林宜芳皺著眉,「本來我還想要你繼續念研究所。」

  「人家沒有唸書的細胞,表姊你就饒了我吧!」接著她想到什麼似的,歉疚地說:「自從我爸媽去世後,我就一直拖累表姊。」

  「傻丫頭,阿姨和姨丈有留下一筆保險金,說什麼拖累,而且我也沒盡到照顧你的責任,還把你丟給劉媽……」林宜芳自覺慚愧。

  「別這麼說,雖然你沒有待在我身邊,可我知道你一直很關心我……好了,不提這了,表姊打算何時結婚呢?」希吟調皮的眨眨眼,表姊都已經二十八歲了呢!

  「結婚?!」林宜芳像是聽見什麼天方夜譚,「交交男友是可以,但結婚就不必了,我這輩子是絕不會拿婚姻約束自己,你也知道,我熱愛工作,只有工作可以帶給我成就感!」

  「真受不了你。」希吟睨了她一眼,「可我記得……在我小學的時候,你不是有個不錯的男友?」

  「什麼男友?他只是個弟弟,一個小我三歲的弟弟,但在我發現他越陷越深,情況越來越不對勁時,我就趕緊和他畫清界線了。」林宜芳聳聳肩,輕鬆地說道。

  「什麼叫做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希吟似懂非懂。

  「就是他愛得太深了,才不過是個念大學的毛頭小子,居然向我提出求婚,我當然趕緊逃啦!」她撇嘴一笑。

  「那真的好可惜,能遇到愛自己的男人是很幸運的耶!」希吟和表姊不同,她對事業沒有太大的野心,渴盼的就是一份屬於自己的愛和一個愛自己的男人。

  「可惜什麼?我一點也不在意。」林宜芳指著路邊的露天咖啡廳,「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好呀!」

  希吟握著表姊的手,一塊兒前去。

  「我去化妝間,等我一下。」點好咖啡後,林宜芳說道。

  希吟點點頭,待表姊離開後便到雜誌架上拿了本雜誌回位子翻閱,不一會兒,林宜芳回來了。

  「就是他。」她指著希吟剛好翻過的那一頁上頭的年輕男子照片。

  「他?」希吟仔細瞧了眼,「長得挺帥的,上面還說他是女性殺手……呵呵!對了,他是誰呀?」

  「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男生。」林宜芳笑著坐下,這時咖啡也送上了,她端起喝了口,「他是台灣金融界知名企業家的第二代貴公子。」

  聽她這麼說,希吟立即看著相片旁的介紹,「原來是『華陽金控』的總經理!表姊,如果你當初答應嫁給他,現在就是少奶奶了呢!」

  「什麼少奶奶,我才不要。」林宜芳嗤之以鼻地說。

  「說得也是,聽說嫁入豪門都很不自由。」希吟端起咖啡喝了口,「嗯,好香好醇的咖啡。」

  林宜芳笑了笑,「暑假打算在這待多久?我可以帶你四處去看看。」

  「最多待個十天,然後我想回去找工作。」

  「工作?!」林宜芳皺起眉,「是錢不夠用嗎?儘管告訴表姊。」

  「不是,而是班上同學都去打工,自食其力,我一定也行。」希吟做出大力水手的姿勢,「瞧!我很強壯的,那些打工工作難不倒我的。」

  「你這孩子!」林宜芳還真說不過她,但仍是放心不下,「既然要打工,不如我幫你介紹工作吧!」

  「……好吧!不過表姊你不必擔心我啦!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可以行使公民權了耶∼∼」希吟說著,配上可愛的表情,將林宜芳逗得呵呵笑。

  週末的下午,希吟和表姊聊得十分開心,度過一段愉快而美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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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陽金控」位於台北市信義區最高級的地段,總公司樓高四十層,外觀氣派豪華。

  執行長李岳華正與各大主管開會,他不時盯著手錶,又望望會議室大門,會議過半後,他終於不耐地問道:「有誰看見總經理?」

  他口中的總經理便是他的獨生子李亦颺,也是讓他最頭疼的人。

  兒子自英國劍橋取得雙料博士學位回台後,至今已有兩年,卻不見他好好為公司出點心力。為此,他不知訓過兒子多少次,但依然無效,唉!

  如今,這不肖子居然連公司的重大會議都不參與,難道真要他宣佈斷絕父子關係,才會讓他成長?

  「報告執行長,已經好幾天沒看見總經理了。」一位經理級人物說道。

  「這小子……」李岳華惱火地往桌上一拍,重重吐了口氣,「算了,別提他了,剛剛討論到哪兒了?」

  「砰」,會議室大門突然被撞開,李亦颺搖搖晃晃地倚在門邊,「有人通知我過來開會,要開什麼會呀?」

  「你……」李岳華見他一副醺醉的樣子,忍不住訓斥,「你這副樣子怎麼開會?去給我洗把臉清醒清醒再過來。」

  李亦颺揮揮手,「那算了,其實我根本不想來,我走了……」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你給我滾!省得在這裡打擾我們。」李岳華氣得都快昏過去了。

  「這可是您說的,那我以後就不進公司了。」李亦颺勾唇一笑,隨即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辦公室,李亦颺立刻甩掉一臉醉意,笑得萬分自得。

  秘書小趙笑問:「又騙過執行長了?」

  「是他自己要我離開,我只是順他的意而已。」他走進辦公室裡的休息室,整了整方才特意扯亂的領帶,重新繫好,「我走了。」

  「總經理,新高那件案子呢?」

  「暫緩吧!等我回來再說。」李亦颺拿了份資料後就離開了。

  小趙及時喊住他,「總經理,自行創業不易,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那是當然,你可是我不可或缺的好幫手!」回頭對小趙眨眨眼,李亦颺便離開「華陽金控」,開車直驅約會地點。

  十五分鐘後,車子在一家精緻的日本料理店外停下,他下車步進裡頭的一間包廂。

  「嚴董,抱歉,我來遲了。」

  「沒關係,我也剛到一會兒。」嚴義東笑了笑,指著自己身邊的女孩,「這位是實習助理,崔希吟崔秘書,我特地帶她過來讓她實習。」

  「實習助理?」李亦颺看著還是大學生模樣的女孩,笑道:「嚴董什麼時候開始用實習生了?」這不像嚴董的作風。

  「實習生不好嗎?」希吟忍不住反問。

  「哈……」李亦颺半瞇起眸,俯身近距離瞅著她那張青澀的小臉,「你敢開口發問,可見你的膽子不小。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就回答你吧!」

  「我洗耳恭聽。」她揚起下巴回睇他不友善的注視,只是,他看起來真面熟,她似乎曾在哪兒見過他?

  「實習生太過青澀了,一般大企業老闆根本不會用實習生……」他以著僅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說:「真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打動嚴董,讓你待在他身邊實習呵!」

  希吟震驚地望著他那雙略帶輕視的眼,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嚴義東雖然沒聽見李亦颺說了些什麼,不過以希吟的反應看來,他大致已猜測到,但他一點也不生氣,只是感到好笑,「小老弟,你別誤會,這位崔秘書是我一位好友介紹給我的,你以為……哈……」

  他的笑聲讓李亦颺驀然驚覺自己失禮了,趕緊道歉,「嚴董,真是抱歉。」

  「那我們該進入主題了。」嚴義東說完後,便將資料拿出來,而後對著還一臉呆愣的希吟說:「對了,忘了為你介紹,這位是『華陽金控』的公子李亦颺。」

  她的眸子突地一瞠,這才想起──是他!沒錯,他就是表姊所說的那個男人!

  李亦颺勾起邪魅的笑,瞧著希吟驚訝的表情,「嚴董,你這位秘書真是有趣,你剛才說她是朋友介紹給你的,能不能也請嚴董的朋友介紹一位這麼有趣的助理給我?」

  希吟想知道他是否還記得表姊,於是大著膽子道:「我是表姊林宜芳介紹給董事長的,我目前還在念大學。」

  聽到林宜芳三個字,李亦颺表情微變,過去的種種回憶迅速掠過腦海。

  「嗯。」他對希吟點了點頭,不願再多談,隨即甩開紊亂的思緒,將注意力放在公事上。「嚴董,我們開始吧!」

  會談的過程十分順利,兩個小時後,雙方達成合作協議,歡喜的離開日本料理店。

  到了店門外,希吟便對嚴義東說:「董事長,我得趕去學校註冊,先離開了。」

  「我知道,你快去吧!」嚴義東慈藹地點點頭,對待這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

  待希吟離開後,李亦颺便說道:「嚴董,對於這次的合作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議,都希望你不吝賜教。」

  「呵!你太客氣了,所謂的青出於藍,形容的就是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慢走。」嚴義東笑了笑,便坐進司機等著的車內。

  目送嚴義東離開後,李亦颺望向希吟離開的方向,眸心倏然瞇起,隨即加快腳步追上正在路口等紅綠燈的希吟。

  「你的學校在哪?」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著了希吟。

  「你怎麼來了?」她撫著胸口。

  他沒回答她的話,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希吟皺起眉,「有什麼事嗎?」她略帶防備的望著他。

  「別緊張,我只是想順道開車送你去學校,你不是要註冊嗎?」他一對漂亮的狹眸端詳著她美麗中帶著一絲傲氣的小臉,雖是如此,但他可以感受到她內心隱藏的熱情。

  記憶中的林宜芳和她非常的不同,表姊妹倆同樣長得很美,但是林宜芳是屬於冷艷型的美,且行事冷靜,甚至可說是冷酷,可以毫不留情地說分手就分手!

  那一次的失戀,讓他痛苦了整整一年,整個人失魂落魄,根本無心唸書,最後只好離開這塊傷心地,前往英國繼續他的學業。

  雖然他表面上很瀟灑,但沒有人知道,其實他心裡的痛仍在。

  她轉頭對他做了個鬼臉,「你不是看不起實習助理?又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慇勤,有什麼企圖嗎?」她毫不掩飾地道。

  「企圖?」他朗笑一聲,「我只是剛好有空想做做好事,你看這麼多人,要坐公車或搭捷運都挺麻煩的吧!」

  她望著他,心底突然有個想法,他會這麼做應該是因為表姊的關係吧?

  「好,既然你這麼有心,那就麻煩你送我一程吧!」她左右看看,「你的車呢?」

  「跟我走吧!」他指著路的另一頭。

  希吟勾唇一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讓他送,或許是他眼中那抹黯影勾起她想瞭解他的衝動。

  「對了,剛剛你提到你表姊的名字,那名字有點耳熟,不知道是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人?」坐上車,問清她的學校位置後,李亦颺狀似不經意道。

  「哦!」希吟心想果然是因為表姊,回道:「我這裡有我表姊的相片,是她嗎?」她打開皮包拿出皮夾,將她和表姊的合照遞給他看。

  李亦颺眸心一黯,「呵!還真是她。」

  「那真的是太巧了!」希吟佯裝不解他們之間的過去,「我表姊人在美國,不在台灣,否則你們就可見面敘敘舊了。」

  「她還在西雅圖?」他若無其事的直視前方。

  「你知道她在西雅圖?」她也感到驚訝。

  「呵!當年我和她就是在西雅圖認識的。」說到這裡,他不自覺地重重踩下油門,加快車速。

  車子猛地朝前狂奔,希吟的身子往椅背一撞,她皺起眉問:「怎麼了?」

  他靜默不語,只是一個勁地開車,直到她學校門外,他才說:「到了。」

  希吟深吸口氣,蹙起眉心瞅了他一眼,咕噥著,「真是個怪人……」她的手按向門把,「謝謝你開車送我。」說完後,便推開門下車。

  直到看著她步進校門後,李亦颺才像是倦極地往椅背一靠,揉了揉眉心。

  他不停告訴自己,絕不能再讓林宜芳擾亂心思,既然已決定要忘了她,就得忘得徹底……

第二章

  李亦颺與嚴義東雙方合作的工廠就位在台北市近郊。

  希吟特別被嚴義東指派前來,為李亦颺解說工廠的內部運作情形。

  此刻,李亦颺就坐在廠長辦公室內看著她侃侃而談,嘴畔漾出的笑痕似乎對她的表現含帶著某種激賞。

  「……以上報告完畢,不知道李總還有什麼疑問嗎?」她望著他道。

  「你幾年級了?」他問了句不相關的話。

  雖然不解,但希吟還是回答了,「明年就要升大三了。」

  「開學後還會繼續待在嚴董身邊做事嗎?」他記得前陣子她才剛註冊。

  「不,我已經向董事長說過,今天是我最後一天上班。」說真的,要離開和藹可親的嚴董,她也有些不捨。

  「大三的功課很重嗎?如果你課餘還有餘力的話,希望你能到我和嚴董成立的新公司幫忙。多增加些實務經驗,對你日後出社會找工作絕對有幫助。」他輕笑提出。

  「咦?你不是質疑實習助理的能力嗎?怎麼突然能認同我了?」她笑著抬高下顎。

  「呵!」李亦颺撇嘴一笑,不予置評,「總之,歡迎你過來,如果沒時間的話,上鐘點的也行,你考慮看看。」

  說實在的,他也說不上自己為何會做出這項提議,或許是不想就這麼和她斷了聯繫,因為她是他與林宜芳連上的唯一一條線。

  當初林宜芳對他所說的那些嫌棄的話語言猶在耳,那種因愛意被踐踏而生的恨意,多年來一直被他壓抑住;如今,他要讓林宜芳知道,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她輕踐的人,他要她為當年所做的決定後悔!

  「這……」他說得沒錯,或許她該慎重考慮一下。

  「你不必急著回答,等你考慮過後再給我答案。」說著,他便看看表,「晚餐時間到了,我請你去吃頓飯吧!」

  「不用了,我得早點回去準備一些東西。」他眼底的光芒太犀利,讓她不知道該不該再跟他相處下去。

  「你害怕了?」他笑睨著她。

  「怕?怕什麼?」希吟不自覺別開臉,發現他不但眼神銳利,還能輕而易舉的猜透她的心思。

  「怕接近我,難道我會吃了你不成?」他絕魅一笑,接著又道:「方纔提議的事,我會和嚴董說一聲,相信他絕不會反對。」

  她咬咬下唇,再看看他,「我並不怕你。」

  「哦!那就太好了,我欣賞你的勇氣。」李亦颺勾視著她的小臉,「這麼說你是同意來上班了?」

  「嗯,那我可以走了吧?!」她背起皮包。

  「等等,還是讓我先帶你去吃飯吧!飯總是要吃的……」李亦颺不給她逃開的機會,直接帶她走出工廠。

  至於為何想和她多相處,他也沒有多想。

  希吟只好隨著他來到他的車旁,語帶不滿的抱怨,「你好像很霸道,不容許別人反抗你?」

  「是這樣嗎?」他對她眨眨眼,為她打開車門,「請上車羅!」

  希吟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自己的心了,明明可以不理他,為何還會搭上車和他去吃飯?

  或許是因為知道他過去和表姐的一段情吧!每每看到他眼中的黯影,她就不由產生一絲絲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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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來到一家燒肉店。

  李亦颺一坐進位子就叫了一打啤酒,一邊吃、一邊喝啤酒。

  希吟皺眉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酒,烤肉倒是吃得不多,忍不住說:「李總,你不能再喝下去了。」

  「李總!」他嗤冷一笑,「何必這麼見外,以前你表姐都喊我亦颺,你也這麼喊我吧!」

  「這……不好吧!如果我要繼續待在公司,就是你的下屬,怎能這麼隨便?」崔希吟趕緊轉開臉,專心吃著烤盤上的東西。

  李亦颺又一口氣灌下一罐啤酒,「你跟你表姐很不同,雖然她很理智,可是該瘋的時候也會跟著我一塊兒瘋。」

  「我不是我表姐。」她咬咬唇,倏然說出這句話。聽他口口聲聲提到表姐,可見雖然過了好些年,但他始終沒有忘記她,一直將表姐放在心上。

  這個看來風流不羈的男人,竟然也有多情的一面,教她如何不感動?

  「吃點東西,你別再喝了。」她趕緊為他烤了幾片牛肉,沾了沾醬後就放在他盤中。

  他難得順從的拿起筷子,吃了她烤的肉。

  「談談我表姐在你心底的感覺好嗎?」希吟心想,讓他發洩一下或許可以讓他舒服些。

  他又喝了口酒,笑睇著她,「為什麼這麼好奇?」

  「如果你不要動不動就提到我表姐,我也不會這麼好奇。」她大膽地問道:「你曾經深愛過她吧?」

  就見他臉色倏然變得冷肅,直勾勾逼視著她。希吟原以為他會否認,沒想到他卻說:「沒錯,我深愛過她。」

  「那……現在呢?」這句話或許不該問,但她的理智已控制不了這股衝動了。

  「現在?你想我還愛不愛她?」他輕哼。

  「真要我說?」她望著他,直見他點點頭,她便說:「愛!你到現在還愛著她,而且從沒忘記過她,對吧?」

  李亦颺臉色一變,逼視著她,「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臉上的表情這麼寫著。」希吟見他一副吃驚的變臉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呵!那我可以告訴你,你錯了。」他肆笑了聲。

  「是這樣嗎?」她瞇起眸觀察他,又夾起烤魷魚吃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很瞭解你。」

  「你說什麼!」他訝異地看著她眉眼間的皺痕。

  希吟突然有種想法,想試著解開他的心結,看在以後必須共事的份上,以及替表姐彌補對他的虧欠,她覺得自己有義務要這麼做。

  他又灌下一口啤酒,「別以為請你到公司幫個忙,你就認為自己很行。」他並不喜歡這種被探索的感覺!

  「我沒這個意思。」她用力抓下他手中的酒,並將剩下的幾瓶酒退給老闆,「我看你根本不是來吃飯,而是來喝酒的……既然喝夠了,我們就走吧!」

  她逕自去結了賬,不顧李亦颺的抗議,扶著醉醺醺的他走出店門。

  招了計程車後,她讓他先坐進去,「喂!你住哪兒?」

  李亦颺沒有回答,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希吟惱火地望著他,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她伸手到他的褲袋內找著他的皮夾,終於在裡面發現他的證件,上頭有他住處的地址。

  她向司機說了目的地後,才鬆口氣地靠在椅背上。

  不一會兒,她又想到什麼似的對司機說:「等一下麻煩你幫我扛他上樓……我會付給你一些錢,可以嗎?」

  「當然可以。」有報酬,司機當然樂意。

  「那就麻煩你了。」希吟說完又看著李亦颺,發現他似乎躺得非常不舒適,於是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近距離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面線條,鼻尖嗅到他身上那股混著酒氣的味道。

  表姐當初為何要捨棄他?如果她沒有這麼做,就不會傷他這麼深,或許現在的他也不會這麼的行為乖張了。

  到了李亦颺所住的地方,從他身上找出鑰匙,希吟在司機的幫忙下,好不容易平安的將他送到家。

  付了車資與小費,司機離開後,希吟便為他泡了杯熱茶,扶起他喝了幾口,見他已經爛醉,便從房間找來一條被子為他蓋上,之後便離開了。

  當李亦颺醒來後,天色已亮,他發現自己躺在住處的沙發上,茶几上還有一杯已涼的茶……

  昨晚到底是……  。

  難道是她?

  記得昨晚和她一塊吃晚飯時,他一直喝悶酒,至於喝醉之後的事,他則忘得一乾二淨了,如果真要說記得什麼,他記得她似乎說過……她非常瞭解他!

  哈!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非但敢說大話,行為舉止也夠大膽,竟然有辦法將他給送回來。

  起身走進浴室梳洗一下:心想今天再不進公司,肯定晚上又被老爸叫回老家斥訓個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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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了。

  希吟回復忙碌的學生生活,每天有做不完的報告、抄不完的筆記,人家說大學生活輕鬆恣意,可為何她始終都不覺得輕鬆呢?

  她的好麻吉雅玲說她是太過求好心切,如今想想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就因為她不是唸書的料,所以只好勤能補拙,以達到表姐要求的水準吧!

  下課了,她起身收拾桌面時順道將手機開機,卻正巧接到嚴義東打來的電話。

  「嚴董!怎麼是您?」她有點意外。

  「為什麼不是我?」嚴義東仰首一笑,「以為離開公司,我這個前上司就成了陌生人了?」

  「不、不,您別誤會,我只是沒料到您會打電話來。」她慌張的趕緊澄清。

  「的確,我會打這通電話是有原因的……你不是答應了亦颺要撥空來新公司幫忙嗎?」他颺起笑聲。

  「哦!您的意思是,新公司已經成立了?」她興奮地颺起眉。

  「對,所以特地要請你過來幫忙。」

  「好,我等等可以過去,新公司的地址就是上次討論的那個地方嗎?」她急急又問。

  「沒錯,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我立刻過去。」她笑著切斷電話,才轉身就見同班同學於銘朝她走來。

  「希吟,你最近……不,應該說從暑假開始,我就一直找不到你的人。」他關心地問。

  「暑假時候接了份工作,所以一直抽不開身,本來已辭掉了,不過我決定繼續做下去。」希吟對他聳肩一笑,「算是給自己磨練出社會前的經驗吧!」

  「何必讓自己這麼累?」他眉頭倏然皺攏。

  「說累倒是還好,只不過真的沒有休閒的時間了。」她輕笑,將東西收拾好,「對了,有事嗎?」

  「呃,我本來想約你去看電影,可見你這麼忙……」於銘抓抓腦袋,覺得有點難堪。

  「看電影!」她問:「你想看哪一部呢?」

  「就是聽你前陣子說過要看的那一部愛情片,有空嗎?」他期待的提高音量,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哦∼∼」希吟眼睛一亮地笑了笑,接著又垮下肩說:「真可惜,我今晚有事,那……明晚好不好?明天我應該可以抽出空。」

  「真的?那太好了,那我明天先去買票。」好像怕她會變卦似的,於銘說完後立刻又道:「那你忙,我先走了。」

  「拜拜。」希吟笑著與他道別,然後捧著書本、背起包包離開教室。

  她快步走到公車站搭公車,直接趕到李亦颺與嚴義東新成立的「立宇建設」公司。

  「嚴董,這是您上次要的統計資料,我一直放在家裡忘了給您。」希吟將資料本拿出來之後,就見李亦颺從另一間房間走出來。

  自上回她送酒醉的他回去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從沒想過再次見面時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沒想到還真尷尬。

  她拍拍臉頰,轉身對著嚴義東繼續做報告,「這些是幾家水泥工廠的報價。」

  「好,我看看。」嚴義東翻開她交出的資料本,接著對李亦颺說:「先帶希吟去她的辦公桌吧!」

  李亦颺對她蜷起嘴角,「跟我走吧!」

  「是。」她點點頭,跟著他離開嚴義東的辦公室。

  一到外頭,李亦颺便說:「很不公平。」

  「怎麼了?」她凝眉望著他。

  「你眼裡就只有嚴義東是董事長,那我呢?」他半瞇著眸,笑睇她那不解的小臉,「若以實際上來說,我和嚴董持股的股份相當,可你對我卻連一句稱呼都沒有。」

  「你非得這麼計較嗎?」她凝眉望著他。

  「不是計較,而只是一種規矩。」他靠在桌邊,望著她的眼神突轉深邃,「那天謝謝你了。」

  「不、不客氣。」被他這麼盯著,她竟渾身不自在了起來。

  他笑看她略帶戒備的樣子,決定不再逗弄她了,「這就是你的位子,一些用品也都幫你準備好了,看看還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

  她看了看,對他一笑,「沒想到嚴董把這些小事都顧慮到了。」

  「崔助理,你給我聽好,請你來幫忙的是我,當然這個辦公桌是我替你準備的,嗯?」他深鎖起眉心,深深凝睇了她一眼後就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希吟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剛剛那話還真是對他不夠尊敬。

  於是她加快腳步追了過去,「李……李董。」

  李亦颺定住身,回頭望她一眼,「你說出口的李董很刺耳,還是喊我李總吧!」

  希吟愣了下,繼續追進他的辦公室,「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我以為你不會替我設想到那些事。」

  他坐進椅子裡,忍不住搖頭輕哂,「不必解釋了,你還真是愈描愈黑。」

  「我……」她垂下雙肩,對他感到很抱歉,「我只是誠實說出心底的想法而已。」

  「你不是說你很瞭解我?」李亦颺恣意一笑,眉眼間卻始終抹不去那一絲絲受傷的深沉。

  「啊!你……你記得?」她以為在爛醉下,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這一句。」

  「還好。」她小聲地自言自語,否則讓他知道她問了一堆不該問的話,他一定不只這樣挖苦她。

  「你在說什麼?」

  「呃,我是說我應該比其他人瞭解你一些。」為何每每想起他那晚難過的模樣,她的心會跟著抽緊呢?

  「通常女人會對一個男人說出這種話,多半是愛上了他,你該不會也愛上我了吧?」他冷冷一笑。

  希吟呼吸猛地窒住,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認真思考起他的話——她真的有一點愛上他了嗎?

  他突然站了起來,欺近她的小臉,「有沒有啊?」

  她猛地退了步,心慌意亂地說:「你別開玩笑,這怎麼可能?」

  李亦颺倒是被她那誇張的反應給逗笑了,「你還真會傷我的心,不過既然你沒愛上我,那我也放心了,上回本該我請你吃飯的,後來好像又讓你付了賬,為了不讓別人以為我是蓄意喝醉,待會兒晚餐由我請客。」

  「不用了,你只要少喝點酒就行了。」想起那天他爛醉的模樣,她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結。

  「我答應你,今晚絕不喝酒,嗯?」他又朝她逼近了些。

  「如果你這麼堅持,那就隨你了。」她回頭往自己的辦公桌走了幾步,又轉身說:「不過你要是再喝醉,這次我不會再送你回去,而是直接將你丟在大馬路上!」

  李亦颺立即露出抹錯愕的表情,希吟忍不住掩嘴偷笑,並在他開口說話之前快步離開他的辦公室。

  而他臉上的詫異也轉為謔笑,直見辦公室的門被合上後,他才轉回視線,然而唇畔的笑意卻更深了。

  他隨即站起,穿上外套後跟著走了出去,來到她桌邊,「為了怕今晚在馬路上過夜,去找個沒有酒的地方吃飯如何?你能建議一下嗎?」

  「沒有酒的地方?」她托腮想了想,咧開嘴笑望著他,「我建議的你都會去嗎?」

  「當然。」

  「那好,我們去麥當勞,那裡絕對沒有酒。」說著,她便開心地站了起來,眼中閃爍著挑釁成功的笑意。

  「麥當勞?!」李亦颺這才發現自己上了當,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呀!

  看見他吃驚的表情,她低首輕笑,「我故意開玩笑的,這樣吧!我們去吃排餐,如果不刻意點開胃酒,應當不會有酒的。」  ·

  李亦颺半瞇起眸,直望著她可愛的笑靨,居然大笑了出來,「哈……」

  「你怎麼了?」希吟不解地望著他的表情。

  「你是唯一敢跟我開玩笑的女人。」他雙手叉在褲腰袋內,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深邃。

  「也是唯一敢扛你回家的女人。」她補了這麼一句後,便拿包包,「走吧!中午沒吃,我的肚子還真餓了呢!」

  直到大樓外,他為她打開車門,「為什麼中午沒吃?」

  「因為沒空,被老師抓去出公差了。」她聳肩一笑,「所以等一下我可是會吃很多很多喔!」

  「你儘管吃吧!」他轉首看了她一眼,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前往他所熟悉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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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5-23 14:45:19

第三章

  晚餐時,李亦颺果真滴酒不沾,兩人的用餐氣氛非常融洽。

  希吟也發現到他風趣幽默的另一面,只不過他晚上還得和嚴董開會,所以迅速用餐後就返回公司,而希吟也陪在他旁邊做個稱職的助理。

  這場會議歷時很久,待希吟回到租賃的宿舍時已是將近凌晨十二點。

  才剛脫下鞋,坐在沙發上稍作休息,屋裡的電話卻響了。她看看時間,這時候最有可能打來的就是表姐,於是她趕緊接起電話,「喂。」

  「你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果真是林宜芳的聲音。

  「呃……」希吟不敢告訴她又接工作的事,只好說:「我跟同學去看電影,剛到家。」

  「難怪手機也不開。」林宜芳這才鬆口氣,就怕表妹出意外。

  「表姐,怎麼突然打電話來?一定有事吧!」她半帶撒嬌地說:「我好想念西雅圖的美景和咖啡喔!下回我一定要再去找表姐。」

  「那有什麼問題。」林宜芳笑了笑,「不過,下回要再來,恐怕要隔很長一陣子羅!」

  「啊?怎麼說。」

  「因為我被總裁派到台灣新成立的子公司協助業務。」林宜芳感慨地輕歎了口氣,「好久沒回國了,一想到要踏上台灣的土地,真的是有些近鄉情怯。」

  「表姐要回來了?那真是太好了!」表姐能回來,最開心的莫過於希吟了,「可是,你的博士班學位怎麼辦?」

  「只好暫時辦休學了。」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

  「其實你能力這麼好,根本不差那張文憑,快點回來吧!你回來我就有伴羅!」希吟可是萬分期待。

  「呵!我已經接受公司的指派了,所以才趕緊打這通電話想讓你知道。」林宜芳被她逗得一笑。

  「哇……我今天一定會興奮得睡不著。」希吟可樂著。

  「你明天還要上課,今天這麼晚回來,快點去洗澡準備睡覺吧!」讓希吟知道這個消息後,林宜芳也了了一件心事。

  「表姐,那你哪時候回來?」希吟忍不住問。

  「最快下星期就會回去……對了,你現在住哪兒?」

  「學校附近的宿舍,不過我的是雙人床,表姐若不嫌棄的話可以暫時跟我擠一擠。」她嘻嘻笑著。

  「雙人床?!」林宜芳取笑她,「好詭怪。」

  「詭怪什麼?」幾秒後,希吟才聽出表姐話語裡的弦外之音,臉兒驀地燒紅了,「你別胡思亂想,我是怕睡單人床,依我這睡相很容易滾到地上去。」

  「行,別再解釋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喔!」林宜芳見她這麼大驚小怪,忍不住又調侃她一句。

  「啊?什麼?」

  「就是欲蓋彌彰啦!我要掛電話了。」叩!電話掛上的聲音阻斷了希吟到嘴的解釋。

  「表姐怎麼了嘛!老要說這些話逗我……」雖然有點小抱怨,但想到表姐就快要回國,希吟的嘴角又快樂的上颺了。

  趕緊拿了換洗衣物舒舒服服的泡個澡,她相信今晚肯定會有個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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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希吟才剛到校,雅玲便來到她身邊颺高嗓音說:「聽說你表姐要回國了?」

  「你怎麼知道?」希吟皺著眉,「你該不會在我身上裝了竊聽器吧?」

  「拜託,你是電影看多了是不是?」

  「那你……我也是昨天半夜才得知消息的耶!」希吟拉起她的手,「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看。」雅玲見她一副好奇的模樣,這才笑著將藏在背後的報紙拿出來,「報上報導西雅圖第一大電子公司『艾菲喬』將在台灣設立子公司,將由總裁最信任的部屬林宜芳擔任總監一職。」

  希吟看著報上的報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消息都發佈了。」

  「依這情況看來,你表姐很受重用喔!」雅玲說完便坐回位子上,托腮一歎,「就不知道我們畢業後能闖出什麼名堂?我對自己還真沒信心。」

  「別這麼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興趣和想法。」希吟笑了笑,流露出年輕女孩的無憂笑容,「如果是我,當然希望愛情與事業並重,像我表姐這樣將全部的青春奉獻在工作上,真的很可惜。」

  「喲……愛情與事業並重,誰讓你有這樣的想法呀?於銘嗎?」雅玲曖昧地拉長嗓音說。

  「拜託,你別亂說話,如果讓他聽見了,豈不尷尬?」希吟緊張地趕緊摀住她的嘴。

  雅玲用力拉下她的手,「你敢說沒有?於銘剛剛就興高采烈地現出電影票,你答應要和他一起去看電影對吧?」

  「沒錯,但這有代表什麼嗎?本來要約你一起去,可是你晚上有家教要上,他既然約我,我沒道理拒絕。」希吟噘著唇,「以後不要再亂說話了。」

  「好吧!看來我是白高興一場了。」雅玲沒趣地說。

  「高興什麼?」

  「如果真像我原先猜測的那樣,我可就有八卦可以說了。」她掩嘴竊笑。

  「真受不了你。」希吟真不懂她,為什麼老是對別人的八卦傳言這麼感興趣,「我報告還沒寫完,不跟你聊了。」

  她笑睨雅玲一眼,不再和她閒聊……由於上午只有兩堂課,她足以利用剩下的時間將報告寫完,下午的體育課便是她盡情揮灑汗水的時候了。

  下午,打完一場籃球,她已是汗流浹背,拿著毛巾擦著臉回到教室,這時於銘走過來笑問:「要不要先回去洗個澡?」

  「也好,你買幾點的票?」她擦了擦頭髮。

  「八點的,足夠讓你回去稍作休息。」於銘體貼地說。

  希吟笑著點點頭,「也好,那你呢?」

  「我剛才已到男生宿舍衝過澡。」他指著身上的衣服,「昨晚新買的呢!」

  希吟噗哧笑了出來,「滿帥的喔!」

  「真的?」難得被她稱讚,他簡直是喜出望外。

  「當然是真的。」她看看表,「這樣吧!為了節省時間,你跟我回宿舍等我好嗎?」她沒有多想的提議。

  「去你的宿舍?」於銘大喜,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不就表示她願意拉近與他的距離嗎?

  在別人眼中,希吟一直是個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孩,他知道暗戀她和追求她的男同學不少,但她卻都不為所動,如今她對待他似乎有些特別,讓他開心萬分。

  「嗯,還是你覺得不好?那也沒關係。」她愣愣的望著他怪異的表情。

  「當然好了,那走吧!」他傻傻笑著,比著手勢請她先走。

  希吟點點頭,提起背包離開教室。

  由於她就在學校附近租屋,因此才幾分鐘路程就到了。

  到了樓上,她對於銘說:「你坐會兒等一下,桌上有雜誌,我去洗澡。」

  「好,時間還早,你慢慢來。」於銘客氣地坐了下來。

  就在希吟進入浴室幾分鐘後,電鈴突然響了!

  於銘看看浴室,裡頭傳出嘩啦啦的水聲,他只好替希吟開了門……

  只見門外站著一名長相俊魅的男人,以男性的直覺,於銘深深感覺到眼前男人的威脅性。

  「請問你是?」於銘禮貌地問。

  「你又是誰?」李亦颺半瞇起眸,打量眼前的年輕男孩。

  「我是……你找希吟嗎?」於銘望著他,「我是她的同學。」

  「同學?」李亦颺勾唇一笑,逕自步進屋,這時浴室門開啟,就見希吟剛沐浴完畢走出來。

  「咦……啊?是你!」她猛地瞪大眼,既意外又有些欣喜,她完全沒想到他會前來找她。

  「你在做什麼?」李亦颺瞪著她這副剛沐浴出來的模樣,頭髮未干微卷地貼在小臉兩側,性感無比;淨白的臉少了平日的淡淡彩妝,純潔的猶如仙子;一雙水靈靈大眼裡閃現笑意,是這麼的迷人;還有那小嘴因驚愕而微啟,粉嫩的好似水蜜桃引人採擷……

  「我……我剛洗完澡啊!」她怔怔的說,明顯感覺到他語氣裡的不悅。

  「在一個男人面前洗澡?」李亦颺的口氣沖了起來。

  「你說什麼!」希吟深吸口氣,不滿地說:「你怎能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這樣說會被誤會!」

  「我誤解了嗎?」他勾唇看向一旁滿臉敵意的於銘。

  「你到底是誰?一進門就胡說八道!」於銘忍不住挺身為希吟說話。

  「我是她上司,這時間應該是她到公司的時候,她沒到,所以我才過來看看,不行嗎?」李亦颺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突然想親自去學校接她。

  到了學校,才知道她已離開,所以他才問了她同學她的住處,過來這裡找她。

  「我昨天已經向公司請假,我今天不到公司了。」希吟不喜歡他這副咄咄逼人的態度。

  「沒錯,我們要一塊兒去看電影。」於銘也道。

  「可能沒辦法讓你如願了……」他一副無奈的樣子,霸道地握起她的手,「今天剛好是和盈達簽約的日子,你必須在場修改合約內容,這是你的工作。」低沉的冷語使得氣氛變得緊繃。

  「你!」希吟原本見到他的喜悅,因他的無理而消逸無蹤。她不懂,為什麼他要這樣讓她下不了台?

  「跟我走。」他冷傲地說。

  「我不走。」她後退一步,抽回手,然後看向於銘,也不等頭髮吹乾,直接道:「我已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她不再理會李亦颺,快速換好衣服、拿了皮包就拉著於銘走了出去。

  「你的上司未免也太霸道了吧!」下了樓,兩人一起往公車站走去。

  希吟只是凝著眉不說話,雖然她剛剛離開時連看都沒看李亦颺一眼,但她卻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空洞。

  「或許是公司真的有事。」她歎口氣說。

  於銘看看她,有絲擔憂地說:「千萬別跟我說你想去上班。」

  希吟抿唇笑笑,「不會的,你放心吧!」她揉揉肚子,「好餓,我們買點東西去電影院吃吧!」

  「嗯,好。」聽她這麼說,於銘這才安下心,嘴邊的笑容也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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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電影與於銘分手之後,希吟終究還是去了公司一趟。

  她悄悄推開門,當看見李亦颺還在辦公室內加班,這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他聽見怪異聲響,挑眉看了她一眼,跟著往椅背一靠,語氣泛酸道:「約完會了?」

  「只是和同學去看場電影,幹嘛這麼說?」她笑出兩個小酒窩,走到他面前,「今天簽約還順利嗎?」

  「你也會關心?」他瞇起眸,當瞧見她臉上那頹喪的表情才道:「別以為你很重要,沒有你事情照樣順利進行。」

  「那你何必特地去找我?害我整場電影看得心不在焉,真會惹我難過。」她垂下臉,鼓著腮說。

  他勾唇一笑,以嘶啞嗓音問:「呵!我有本事讓你難過嗎?」

  希吟心一動,立即轉開頭,避重就輕道:「任何人生我的氣,我都會難過。」

  他撇唇笑了聲,繼續低頭書寫給外國客戶的信件。

  希吟待在一旁看著他認真工作的模樣,突然問:「你知不知道我表姐就要回國了?」

  他低著頭的表情一僵,跟著逸出抹冷笑。

  希吟細眉輕蹙,見他那副冷然的神情,不禁開始緊張了。她好怕他對表姐仍懷著不滿或恨意,如果以後碰面了,情況不就很尷尬嗎?

  「你有什麼想法嗎?」她小心翼翼地又問。

  「與你無關。」他輕哼。

  「不說就算了。」她睨他一眼,小聲碎念道:「明明心底惦著,還要裝冷漠,算什麼嘛!」

  「你說什麼?!」李亦颺瞇起眸。

  「你好像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吃燒烤的那晚,他都向她坦白他曾經深愛過表姐,既然深愛過又為何不肯承認?

  「我說過什麼話?」他挑眉看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到答案。

  「沒什麼,我不打擾你做事了。」朝他吐吐舌頭,她轉身欲走。

  「等等,既然來了,為什麼就這麼走了?」眼看她就要離開,他情不自禁地出聲喊住她。

  「你不是很忙嗎?」她不開心地回頭拋給他一個不滿的眼神。

  「是很忙,可是被你一打擾,工作的興致都沒了。」他放下筆,站了起來,「想不想喝杯咖啡?我泡咖啡的手藝還不錯。」

  「好呀!那就來一杯吧!」她順應地道,又補充一句,「下次可不可以別再這樣陰陽怪氣的?」

  她朝他做了個鬼臉,而後便離開他的辦公室,來到外頭的會客沙發坐下。

  看來這小妮子一點也不怕他!他搖頭一笑,走到外頭的茶水間,問道:「想喝什麼咖啡?任何一種咖啡都難不倒我的,」

  「好,那我要喝道地的愛爾蘭咖啡。」她故意刁難。

  「沒問題!」他撇唇一笑,開始調製咖啡。

  忙碌了一會兒,他端著兩杯咖啡走出來。

  「喝喝看道不道地?」他將咖啡端給她。

  她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嘗了口,一入口,她便驚愕地瞠大眸子,「哇∼∼好香好醇喔!就跟我喝過的愛爾蘭咖啡一樣道地。」

  「哦?」他疑惑地一挑眉。

  「今年暑假我去了趟西雅圖,我表姐帶我去喝……呃!」她趕緊摀住嘴,發現自己一時興奮又多說了些話,挑起他心裡的痛。

  「你暑假時去了西雅圖?」他仰起臉,無表情地睥睨著她。

  她點點頭,偷覷著他的表情,「其實……如果你不是這麼忙的話,可以去那裡看看。」

  「怎麼說?」他笑問,倒想聽聽她又要說出什麼有趣的話。

  「因為那裡很浪漫啊!很適合談戀愛。」她在暗示如果他忘不了表姐,何不再追她一回?

  可這麼想時,她心裡莫名的有一絲心痛。

  「戀愛?哈……」他赫然狂笑,「那是年輕人的遊戲。」

  「拜託,你才幾歲,不要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好不好?」依她推算,他頂多大她六、七歲罷了。

  「我說的是事實,就像你和男同學去約會看電影,對我來說不過是浪費時間。」李亦颺俯身向前笑睨著她,「我不妨給你一個忠告,像你們這種年紀談的感情多半無疾而終,所以可別把自己給賣了。」

  「賣了?!」她不懂。

  他皺眉,「就是隨便和男生上床。」

  「喂!」希吟倏然站了起來,生氣地道:「我……我特地過來一趟只是想關心一下公事,可不是來讓你羞辱的!」說完便要離開。

  「你要去哪兒?」瞧她那副氣惱樣,連咖啡也沒喝完就要走了。

  「回、家!我明天還要考試呢!」

  「要考試居然還有時間去看電影!」他冷嗤,睇著她離去的背影,並沒有開口留她。

  「因為這部電影我期待了很久,我就是想看!」丟下這話,她便離開了,徒留下一臉詫異的李亦颺。

  居然有人為了一場電影而如此狂熱……這是他從沒有過的經驗。

  不,應該說很久很久以前有過……可現在,那種熱情已離他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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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還在氣惱中的希吟雖然晚上都去公司幫忙,可都故意避開與李亦颺碰面的機會。

  見他進公司,她就躲進茶水間倒茶,要不然就躲在嚴義東的辦公室為他打英文信件,下班時也刻意挑他不在的時候。

  可想想,她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許他早就忘了那天的不愉快,而她卻在那裡氣呼呼的……唉!她到底是怎麼了?從來不曾對一個男人的態度如此在意,獨獨對他……

  算了,別再去想那些傷腦筋的事了,想想開心的事吧!明天表姐就要回來,她們姐妹倆就要相聚了!

  這麼想之後,她便愉快地拿著茶杯進入茶水問,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擋住了她。希吟猛抬頭,便看見李亦颺朝她露出一抹陰柔的笑意,她頓時有點不知所措。

  「好久不見了。」他先開口說。「你似乎刻意在躲我?」

  「我……你別胡說。」她皺起眉,拿著杯子想走出這狹窄的空間。

  他猛地橫身一擋,擋住她的去路。

  「你要做什麼?」她倒抽口氣。

  他眸心一黯,將她逼到牆邊,「我問你,為什麼要躲我?」

  「讓我出去。」這裡本就不大,他又朝她逼了過來,讓她的心跳頓時失序。

  即便吵了架:心底卻還是惦記著他,即使明知他仍是愛著表姐……天,為什麼她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情況裡?

  「你把話說清楚,是看我哪裡不順眼?」他更欺近她幾分。

  「你是我的上司,我哪敢看你不順眼?」她試著想從他撐起的手臂下方鑽出去。

  他手一擋,讓她的落跑行動又失敗,「既然知道我是你的上司,就要隨時待命完成我交代的工作,別再躲避了。」他話中有話道,終於放開手,讓她悄悄鬆了口氣,但近距離面對他,心還是跳得飛快。

  「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做的?」她怯怯的跟著他走出茶水間。

  「計算一下這次推出的建案的成本。」他將資料放在她桌上。

  「這不是會計部負責的工作嗎?」她疑惑地又問:「我還在學習,並沒有實質的經驗耶!」

  「他們已經算出來了。」他睨了她一眼,補充道:「但我要你把我需要的部分再精細的算出來。」

  他睨著她挑釁一笑,「你不是學商的嗎?該不會你學了這幾年是學假的?」

  「算就算,你別瞧不起人了。」她打開資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也不想想是你找我來幫忙的,別欺人太甚。」

  「我只是督促你,難道你想讓你表姐照顧一輩子?」他的話刺進她的死穴,沒錯,這一直是她最介懷的地方。

  「你知道是表姐照顧我的?」希吟有絲意外。

  「以前我就常聽她提起你。」他笑望著她,半帶弔詭地說:「甚至……我還見過你。」

  「嘎?」她大吃一驚。

  「那時候你才國中,留著清湯掛面的頭髮,喜歡夾個蝴蝶夾在發上,對不?」他放肆地打量她的小臉。

  她反射性的抓抓自己的發,半帶懷疑地問:「我國中時表姐就已經在西雅圖,我和管家住一起,你怎麼可能看見我?別胡扯了。」

  「有一次我回台灣,你表姐因為不放心你,要我一定得去看看你。」李亦颺漾出一抹笑痕,「當時就見你踩著腳踏車去上學,個子又不高,老是踩不到踏板,我還以為你只是個小學生呢!」

  「我怎麼都不知道?」好丟臉呀!

  「我只是沒和你說話而已,問過你的管家,知道你的生活沒問題,我就離開了。」他好整以暇地又說:「真不知道如果那時候我與你見面,現在你還認得出我嗎?」

  「一定認不出來,因為連你那天見了我也沒認出我,還質疑我的能力,哼!」想起那天的情形,她直覺這麼認為。

  「那可不一樣,我改變得不多,倒是你變了很多。」

  聞言,她倒是挺感興趣地問道:「我哪裡變了呀?」

  「你變的地方可多了。」他挑眉看看她,「那時候你只是個孩子。」

  「現在像女人羅?!」她甜甜一笑。

  「呵!沒錯,像個發育不全的女人。」他揉揉鼻子,笑得恣意。

  「你真是……」她看看自己的身材,微噘著唇說:「我不會被你刺激,我對自己有信心極了。」

  「是你那個男同學這麼誇過你,才讓你這麼有信心?」他撇嘴一笑,「像他那種年紀的男孩子見過幾個真正的女人啊!」

  「那你呢?這些年……有很多女人嗎?」她睜大眸,好奇地又問。

  他表情一斂,「別多問了,快點把我要的東西算好。」

  「什麼嘛!明明是你纏著人家說話……哼!」希吟頭一偏,發現他用謔笑的眼神看著她。

  李亦颺見她噘唇抗議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搖頭輕笑起來。

  什麼時候開始,他竟忍不住被這個小女人所吸引?只是,一看到她,他就不免想起林宜芳那個女人,令他又無法放開心。

  老天,他該怎麼辦才好?

第四章

  星期六,也是林宜芳回國的日子。

  希吟一早便開心地坐車到機場接機,可她接到的不只表姐一人,還有一位年近四十的外國男子。

  「希吟,不是跟你說不用來的嗎?我自己去找你就行。」林宜芳一見到她,就興奮地和她抱在一塊兒。

  「表姐,我等不及了嘛!」她接過表姐手裡的行李,又望著她身旁的男人,「這位是?」

  「哦∼∼對了,他是強森,我的上司,他特地和我過來一趟。」林宜芳嫵媚一笑,瞧了強森一眼。

  希吟有禮地向強森問好,「你好,我是崔希吟。」

  「你好,我對你很熟悉,你表姐可是常提起你呢!」強森和善地說道,還說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希吟好驚訝,「你會說中文?還很標準耶!」

  「強森在北京待過好幾年,中文當然標準啦!」林宜芳笑看著強森,兩人相互傳遞的眼神並不像朋友,倒是像情人多一點。

  「哦∼∼原來如此。」希吟又說:「那我們回台北吧!我帶你們去飽餐一頓,就由我請客啦!」她豪氣地拍拍胸脯。

  「你這丫頭在說什麼笑。」林宜芳點點她的頭。

  「我說真的啦!我現在有固定的收入,就不要跟我客氣了。」希吟又看看強森,「你也一樣,不要跟我客氣喔!」

  「好,那就讓你破費了。」強森看著林宜芳,兩人又相視一笑。

  希吟愈看愈奇怪:心底直擔憂如果讓李亦颺知道表姐已有男友,是不是會更受刺激?而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他傷心沉冷的模樣。

  用過飯後,強森回飯店休息,林宜芳則跟著希吟回到住處。

  「姐,你和他在交往對吧?」希吟忍不住問。

  「咦?你這丫頭當真長大了,居然看得出來。」林宜芳撞撞她的肩,笑得好甜蜜燦爛。

  「那……那個李亦颺怎麼辦?」希吟脫口而出。

  「李……你為什麼突然提起他?」林宜芳表情一凝。

  「因為我目前就在他身邊做事,他知道我是你的表妹。表姐,你對他……」

  「以前的事就別再提了,就算他比當初成熟,又事業有成,但我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林宜芳看著她,「這件事可別讓強森知道了。」

  「哦!」希吟心擰的點點頭。

  「對了,你怎麼會在他身邊做事?」林宜芳好奇地問道。

  「呃……找到工作後才知道他就是老闆嘛!」希吟不是故意要騙表姐,只是這一切說來話長,說得太多就怕會洩露自己的心思。

  「那還真是巧。」林宜芳聳聳肩,接著脫下外套,「那我先去洗澡羅!」

  「嗯。」拿了浴巾給她之後,希吟便一個人坐在小陽台外,不知為什麼,她心底竟然惦起李亦颺。

  他知道表姐要回來嗎?報紙上這麼大篇幅的報導,他不會不知道吧?

  看著天上的繁星,她頓時覺得自己的煩惱跟星星一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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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星期天,林宜芳還是得為了子公司的籌備事宜與強森一塊兒前往公司。

  她臨出門前對希吟說:「住這裡離公司太遠,我就和強森一起住在公司附近的飯店好了。」

  「啊?!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住在一起久一點。」希吟很意外,直想與表姐多相處。

  「對不起,雖然表姐去住飯店,但還是會經常過來看你。」林宜芳滿是歉意地望著她,「別生表姐的氣好嗎?」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只是不捨得離開你。」希吟聳肩一笑,「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也只好依你了。」

  沒多久,表姐讓強森接走了,她的報告也已交出去,閒來無事只好待在住處看書、聽音樂。

  突然,她想起前兩天李亦颺交給她的資料還沒做好,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糟了,明天上班再不交出去,肯定又要被他嘲弄了。」

  她趕緊換了件休閒衫、牛仔褲,趕往公司加班。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一進公司,就聽見李亦颺的辦公室傳出講電話的聲音。

  難道他也在?

  好像無論何時來公司,她都會遇上他!莫非他已經把公司當家了?

  本想繞過他的辦公室到自己位子上,卻聽見他像是與人爭吵的聲音,「爸,公司的事我不會不管,但是給我一點時間……能不能別再說了。」

  「給你時間自創公司嗎?」李岳華惱火地說。

  「你……你根本不懂我,你只是把我當成一顆任你擺佈的棋子!」說完他便重重掛了電話,聲音之大嚇住了希吟。

  可突然電話聲又響起,她聽見李亦颺一拿起話筒就道:「爸,我說我不……是你,垣成?」

  黃垣成是他幼時的鄰居兼好友,目前任公職,「老兄,你最近還好吧?」

  「嗯……差強人意。」李亦颺無奈一笑。

  「對了,你看報了沒?」黃垣成看著報紙,「林宜芳回來了,回台灣管理一家跨國企業的子公司,看樣子事業發展得還不錯。」

  「她一向是女強人。」李亦颺隨口應道。

  「你很久沒見到她了吧?」黃垣成又問。

  「是很多年了,不過……就快見面了。」他逸出抹冷笑。

  「什麼意思?」

  「當年她恣意玩弄我的感情,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嗎?」李亦颺靠在椅背上,「聽說她這次還帶回來一個男友,遊戲會愈來愈有趣。」

  「天,我以為你早看開了!你還愛她嗎?」黃垣成好意外。

  李亦颺撇嘴一笑,沒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想怎麼對付她?」黃垣成一見他這樣的反應可緊張了,「你可別做傻事呀!」

  「你想太多了。」李亦颺改變話題,「好久沒碰面了,哪時候出來聊聊?」

  「我隨時有空,倒是你,大忙人一個。」黃垣成見他不願再多談,於是識相道:「有空的話隨時CALL我了。」

  「沒問題。」

  「那就不吵你了。」輕歎了聲,黃垣成才掛了電話。

  而待在辦公室外頭的希吟,隱隱猜到他在談論什麼話題,為了不讓他知道她偷聽了,她偷偷摸摸地溜到外頭,再假裝剛進來般的發出聲響……

  「辦公室有人嗎?」她揚高嗓音,接著推開李亦颺的辦公室門,漾出微笑,「原來是你,假日還來加班呀?!」

  他抬頭看她,「你怎麼也來了?」

  「我來完成你交代的事啊!要不然又要挨罵了。」她退出去,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拿出報表開始計算著。

  不一會兒,李亦颺走了出來,倚在門邊望著她,「既是假日就好好在家休息吧!東西晚點再給沒關係,我不會怪你的,你說的沒錯,是我找你來幫忙的,沒道理這樣苛責你。」

  「咦?你良心發現了?」她倒是很意外。

  「你的意思奸像我是個壞老闆了?」他走進茶水間再次為她泡了杯愛爾蘭咖啡,放在她桌上,「聽說你表姐回來了。」

  她心一震,傻氣地點點頭,「嗯。」

  「你沒陪她?」他笑望著她,那笑帶著溫柔,不似她所想像的犀利,可他剛剛跟朋友講電話時明明口氣不佳,現在卻又故作和悅狀,難道他是個擅於偽裝的男人?

  「她跟你一樣忙於公事。」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哈……沒想到她還是老樣子。」他颺唇一笑。

  「你想不想見見她?」希吟抬起頭,試探地問道。

  「遲早會的。」他拿起手中的咖啡暍上一口。

  「那你一定很興奮羅?」她略帶失落地道。

  「興奮?呵!那我是不是要開心地抱住她、吻她?還是直接推她上床,要她補償我這些年失去的熱情?」李亦颺嘴邊掛著的詭魅笑痕,還有眼中閃爍的利光,都讓她心頭發毛。

  希吟瞪大眼,因他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慌得低頭繼續看報表,「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不習慣你這奇怪的樣子。」

  「呵!你不是很瞭解我嗎?」他的話語突然一沉,「所以,以後別這麼自以為是,懂嗎?」

  希吟不解地望著他,見他不再吭聲地走進辦公室。

  看著桌上的咖啡,她氣不過的端起,走進他的辦公室,「我自以為是那又怎麼樣?你也不必因為個人的情緒就對我發洩呀!」

  說完,她氣呼呼地將咖啡杯重重的擱在他桌上,濺得周圍一片濕,「既然你對我這麼有意見、不滿意我,那我走總行了吧!」

  丟下這話,希吟紅著眼眶走回位子,將桌上的東西整理好,背起包包憤而離開。

  直到聽見她離去的腳步聲,李亦颺才惱火的將杯子用力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他目光犀銳地望著門外,胸口起伏的怒潮也變得更劇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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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吟果真說到做到,第二天起她就不再進公司。

  而由林宜芳主導的子公司也進入緊鑼密鼓的最後階段,和希吟見面的機會更少了。

  不知為什麼,以前她們表姐妹倆雖然相距半個地球,但經常以電話聯繫,說說彼此身邊發生的事,感情十分親密;如今離得近,感覺上心卻是距離這麼遙遠?

  「希吟,最近奸像比較空閒喔!」雅玲拿著書本又要趕著去上家教了。

  「是滿空的,不過正好準備期中考,倒是你會不會太忙了?」希吟心想過陣子也該去找個家教賺點生活費。

  「還好,我的學生很乖,一點也不用我操心。」雅玲轉向教室的角落,「於銘又在盯著你瞧了,還不過去安慰安慰人家?」

  「我幹嘛要安慰他呀?」她都需要人家來安慰呢!

  「你沒瞧見他一臉渴盼著你的表情?」雅玲曖昧笑著。

  「聽你胡扯!」希吟瞪了她一眼。

  「我才沒胡說,要不然你可以去問問他。」雅玲看看表,「我要走了,對了,別總是悶在家裡,偶爾也和同學出去玩玩嘛!」雖然她平時要兼家教,可逢假日一定去外頭瘋,不像希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活像活在古代的女人。

  「知道啦!你慢走。」還真是受不了她的聒噪。

  不過雅玲沒說錯,她走後不久,於銘果真按捺不住的走了過來,「希吟,晚上有空嗎?」

  「晚上?!」希吟想起雅玲說的話,雖然晚上沒事,可她不希望給他不該有的幻想,「我……我好久沒去看我表姐了,晚上想去看看她。」

  「哦!是這樣呀!」他失望的垂下臉。

  就在這時希吟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一看居然是表姐,「表姐,是你呀!」

  「對,猜猜我現在在哪兒?」林宜芳笑問。

  「你現在……」突然,希吟聽見教室外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回頭看向門外,就見表姐已經站在那裡,「啊!表姐你還真是……給我驚喜呀!」

  「對,我就是特地來給你一個驚喜。」林宜芳也笑了。

  她跑過去拉起表姐的手,噘著唇撒嬌道:「你最近好忙喔!打電話給你都是簡短几句,要不就是沒接。」

  「所以我才來向你道歉羅!」

  「幹嘛說得這麼嚴重,你來我就很開心了。」希吟這才發現於銘也走上前來,於是向表姐介紹道:「他是我的同班同學於銘。」

  「你好……」林宜芳誤以為他們是一對,於是熱情的邀約,「我看這樣吧!這星期六我們公司有一個開幕酒會,你就陪希吟一塊兒來,怎麼樣?」

  「表姐,人家不一定有空。」她偷偷扯了下林宜芳的袖子。

  沒想到於銘居然先開口應道:「有空,我有空。」

  「那太好了,就這麼決定。」說著,林宜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邀請函,「於銘,這張邀請函給你……希吟,別忘了喔!星期六一定要來喔!」

  「表姐,我……」

  林宜芳不等她說完就說道:「我還得去拜訪其他客戶,就不打擾你們了,星期六見。」

  望著林宜芳離去,於銘衷心地道:「你表姐長得很漂亮,個性也很大方,跟你一樣。」

  「謝謝。」希吟難為情地笑了笑,「星期六真的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他看看自己,「要穿西裝吧?」

  她想了想,「我們是學生,不用太在意穿著,只要服裝整齊就行了。」

  看見她笑,於銘的眼睛都亮了,「我真的很開心可以跟你一塊前往,這是我作夢都想不到的。」

  希吟尷尬地摸摸頭髮,「對了,你剛剛問我晚上有空嗎?是想……」

  「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約你去逛夜市,你想去嗎?」他一臉期待的看著她,還真是讓她拒絕不了。

  「好吧!那八點半在學校門口見。」她算算時間說。

  「好,我一定會準時。」於銘眼底寫滿興奮,然後手忙腳亂地收拾好桌面,拿著書本離開了。

  「唉!我真是太糟糕了,明明不想去又為何開不了口?就因為不想傷害他嗎?」希吟深吸口氣,也跟著離開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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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林宜芳所主導的子公司開幕酒會在今天舉行。

  一早,希吟便穿上表姐為她準備的小禮服,她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雖然很美、很亮眼,但就是有點不自在,她平常很少這麼正式隆重的打扮,更別說腳上踩著一雙四寸高跟鞋。

  「真漂亮!」林宜芳讚美道。

  「可是我要於銘穿著整齊就好,我自己卻穿成這樣,會不會很奇怪?」希吟皺著小巧的眉說。

  「這有什麼關係,你是女孩子,當然要打扮得美一點。」在林宜芳的巧手下,希吟被妝點得美麗不可方物。

  「時間差不多,該走了!」林宜芳也整理了下身上那套足以展現她曼妙身材的黑色緊身禮服,「於銘已經在外頭等著,看見你這麼美,他一定會被電昏的。」

  「表姐!」她害羞地道,不自然地走出房間,果真瞧見於銘那張口結舌的呆愣表情。

  接下來她什麼話都不敢多說,和表姐一行人安靜的抵達位於市郊的大型會場。

  一到會場,林宜芳和強森便忙著招呼客人,希吟則和於銘無聊地坐在一旁喝雞尾酒、吃點心。

  「你今天好漂亮,真的很美……」於銘抓到機會說出心底話。

  「謝謝,幸好你今天也穿了西裝,否則……我就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解釋……」她低首一笑,「就怕你會殺了我。」

  「哦!這我可不敢,而且我也捨不得殺你,我寧可殺了自己。」於銘趕緊說。

  「一個男人對女人說出這種話不太好吧?」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

  希吟立刻往發聲處看去,果然是李亦颺,「你怎麼來了?!」她驚訝不已,又有一點驚喜。

  「我為什麼不能來?」他瞥了於銘一眼,輕笑,「看來你們小倆口感情真好。」

  「你別胡說,我們不是……」

  「我們感情好又關你何事?你這個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於銘卻先搶了話。

  「我現在是在跟她說話,不是你,你少插嘴。」李亦颺瞇起眸。

  「你……」於銘想回嘴,卻被希吟給阻止。

  李亦颺也不再搭理他們,就直接走向林宜芳。

  見狀,希吟心慌的對於銘說:「不好意思,我有事得離開一下。」

  就在於銘錯愕的眼神下,希吟急急的尾隨李亦颺而去。

  遠遠的,她看見李亦颺走向林宜芳,「嗨,好久不見。」

  李宜芳見了他,既意外又吃驚,「你……是,好久不見。」

  強森倒是開心的與他熱情擁抱,「李總,你終於來了,我們總裁一直叮囑我要好好招呼你。」

  「何必這麼客氣呢?」李亦颺笑望著林宜芳,「這麼年輕就當上子公司的最高主管,你還是這麼拚命。」

  「呃……」林宜芳直望著他,數年不見,如今再度見到他的人,卻給了她全然不同的感覺,「你和強森……」

  「是這樣的,『華陽金控』是我們公司的最大客戶,而李總就是代表,來台灣之前總裁叮囑過我一定要邀請他當貴賓。」強森解釋道。

  「所以今後我們會有很多接觸的機會,請多多關照。」李亦颺微颺的唇充滿戲謔,朝她伸出手。

  林宜芳只好顫顫的伸出手與他交握,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下,她更看清楚他的酷帥絕魅。

  成熟、挺拔、瀟灑、不凡!

  「別這麼說,我們可是靠你吃飯呢!」林宜芳找回最初的冷靜。

  「李總,你先自便,我帶宜芳去那邊招呼一下。」強森看見又有貴客蒞臨,於是拉著林宜芳朝對方走了過去。

  李亦颺瞇起眸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接著便從水晶桌上拿起一杯酒,來到角落的小花廳獨飲。

  一直悄悄觀察他的希吟,再也忍不住地走近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終於現身了,我還在想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李亦颺回頭,對著她邪魅一笑。

  「你知道?」她蹙眉。

  「因為你的跟蹤技巧太糟了。」他又淺啜了口,「對了,你剛剛問我什麼?」

  「我知道你對我表姐仍心懷恨意,你究竟想怎麼對付我表姐?」她咬咬下唇,「你不是和嚴董共同設立公司,什麼時候又回『華陽』了?這麼做一定有目的對不對?」

  他今天不就是以「華陽」總經理的名義參加的嗎?

  「你為什麼這麼問?」他眉頭緊皺起來。

  「我知道你還深愛著她。」希吟嗓音略帶哽咽的提醒他。

  「哈……你又要開始說那套『非常瞭解我』的理論?」他冷哼了聲。

  「不是的,是你親口告訴我……告訴我你曾經很愛她。」她多麼希望他能快樂一點,「既然愛她就告訴她,或許表姐會重新接受你。」

  「我親口說的?什麼時候?」他的眸子猛然收緊。

  「喝醉酒那天。」希吟仔細瞅著他的表情。

  「真的?沒想到我醉了還會胡說八道,不過我要鄭重澄清,那是過去,而現在……」他突地發出冷笑,讓她好緊張。

  「現在怎麼樣?」希吟急急追問。

  「你不需要知道。」他瞇起眸冷笑著,「不過,我有把握讓她為了我捨棄強森。」

  希吟愈聽愈不對勁,「你是想讓表姐愛上你之後再遺棄她,以此報復表姐?」

  「哈……你還真會聯想。」他颺唇大笑。

  「我不准你這麼做,不准!」她激動地說:「表姐是我最親的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傷害她!」

  「小聲點,你這樣別人會當你是瘋子。」他指著附近投射來的數道目光,皺皺眉。

  「當我是瘋子也沒關係,我只求你放過我表姐。」她哭了出來。

  李亦颼半瞇著眸,看她那淚眼朦朧的神情……突然,他伸出大拇指拂去她的淚,「這樣吧!我可以答應你不去傷害她,但是……這一切得由你來承受,你得成為我的女人!」

  「啊?」她大吃一驚,「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我別傷害你表姐?那就由你代替她。」他笑得好詭祟,讓她的心重撞了下。

  見她陷入猶豫中,半天沒反應,他又道:「不願意?那好,以後你就別來煩我。」他將杯中酒全飲下,然後又步向水晶桌取了另一杯。

  希吟怔怔的看他一邊喝酒,一邊觀察表姐的詭異眼神,一顆心慌得要命!終於,她下定決心定近他,「好,就衝著我來吧!」

  「不後悔?」他狂放地勾起唇。

  「我說到做到。」她含著淚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於銘走了過來,「希吟,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找好久……咦?你怎麼哭了?是他又欺負你了?」

  李亦颺壓根不理他,只對希吟丟下一句,「既然答應了,那首先我要你叫他離開。」

  「你說什麼?」希吟難以相信地說。

  「你到底做不做?」他的音量加重。

  她咬著下唇,氣憤地瞪著他,久久才轉首對於銘說:「請你離開。」

  於銘很意外,「你為什麼要聽他的,為什麼?」

  「因為……」

  「說實情才能讓他死心。」李亦颺雙臂抱胸,輕鬆的提醒她。

  「我已經……已經是他的了。」她提了口氣,含著淚說。

  「希吟!沒想到你……是他逼你的對不對?我看得出這個男人有多惡劣。」於銘怎麼也不信這話會從她嘴裡說出。

  「我說的是真的,你到底走不走?」既然知道她是被逼的,就該知道她有多難受,為何他還不走?

  於銘受了傷,看看她又看看李亦颺,「好,我走……我走就是。」他重重一哼後就離開了會場。

  希吟全身發著抖,冷冷看著李亦颺……此時舞池的音樂已悠颺響起,而他竟然還對她伸出手,「跳舞吧!」

  「我才不……」發覺自己的手被他緊握住,她只好隨他走向舞池,讓他緊緊摟在懷中在舞池中漫舞。

  希吟屏住呼吸,感受他的手扣在她腰際的熱麻感,還有她的身子牢牢貼著他胸口的親密。

  期間,他溫柔地對她笑了笑,這一笑竟讓她的心悸動了下,望著他的眼也變得迷茫了。

  希吟連忙垂下臉,暗暗責罵自己為何會這樣?他可是要脅她的可惡男人耶……她怎麼可以有這種心動的感覺?

  「啊!對不起!」希吟驚喊了聲,因為她踩到他的腳。

  「放輕鬆,身體別這麼緊繃,我還是第一次和這麼僵硬的女人跳舞。」他直瞅著她,臉色帶著抹詭笑。

  「我本來就不會跳舞,你該感覺得出來,又為什麼要讓我出糗?」希吟小聲地抱怨。

  「以後你得陪我出席許多場合,會跳舞是必須的。」他提醒道。

  「可是……」她又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問:「你以後會以『立宇』的名義出席,還是『華陽』?」她口中的「立宇」就是他和嚴義東設立的公司。

  「都會。」他只給她簡單的兩個字。

  「那你……」

  「你的問題還真多,別忘了我們現在正在跳舞。」他的唇倏然貼近她張口欲言的小嘴,這招果真有效制止她繼續發問。

  望著她這副又羞又伯的嬌俏模樣,他不禁撇嘴一笑,鎖在她腰間的手更是不懷好意地四處遊走。

  糟了,希吟發現自己的身子繃得更緊了,想放鬆……可這哪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他瞇眼輕笑,「對,慢慢的放軟,別緊張,然後抓緊我的肩。」

  「什麼?」

  不等她弄明白,他就將她往後放倒!

  「啊!」原本該是非常優美的後仰動作,但在希吟的尖叫聲下,變得極端滑稽。

  當發現所有人都將目光掃向她,希吟又羞又窘,恨不得立刻殺了眼前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你抓我抓得這麼緊,似乎是不想讓我走……看來你倒是挺樂意代替你表姐。」他的笑語驚醒了她,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正緊抓著他的衣袖。

  「你怎麼這樣?太過分了,我……」

  「想毀約?」他涼涼的問。

  遇上這麼無賴的男人,希吟真的好恨呀!可惡、氣憤、想撕了他……甚至想再重重踩他一腳來洩恨!

  「我告訴你……」

  「不會說話就少說話,做我的女人最好乖順一點,否則我可是會變本加厲。」他語帶恐嚇,還真將她給嚇住了。

  林宜芳遠遠就瞧見他們一邊跳舞一邊說話,只見希吟的表情十分豐富,就不知他們到底在聊些什麼?

  好不容易等到這支舞結束,她便走向希吟,「你和他?」

  李亦颺卻笑著將希吟摟進懷裡,「希吟,告訴你表姐我們的關係。」

  「呃……」她什麼話也不能說,也無法解釋,看著表姐意外的眼神,她結結巴巴地道:「我們……之間上司跟下屬而已……」

  「真是這樣?」李亦颺鎖在她腰際的手一收,讓她一個不平衡往他身上倒,又讓他給抱個滿懷。

  希吟驚慌地將他一推,然後在林宜芳錯愕的眼神下倉皇逃離。

  「唉!她就是害羞,我去找她。」李亦颺朝林宜芳灑脫一笑後,也跟著舉步朝外頭走去。

  林宜芳轉向兩人消失的方向,眉頭愈皺愈緊,眼底的疑惑也加深了……

第五章

  希吟跑到外面的花園,望著遠處公路流動的燈影,心中好感慨。

  「怎麼?後悔了?」李亦颺在她身後問道,那磁性的嗓音帶給她一種既害怕又魅惑人心的錯亂。

  她回頭睨他一眼,「我可以後悔嗎?」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果你後悔了,我會照我原訂的計劃去做,而你也別再求我。」說完,他便打算回身離開。

  「等一下。」她急奔到他面前,「我真的不懂,你既然還愛她,要將她從強森手中奪走,那就該好好的珍惜她呀!」

  「如果我真這麼做,你不傷心難過?」他像熟知她心思般的反問。

  「我為什麼要傷心難過?」她慌張的看向別的地方。

  李亦颺轉過她的身子,掬起她的下巴,凝眸道:「因為你已為我動了心,不是嗎?」

  「我沒有……」她隨即否認,但卻很沒有說服力。

  「哈……」他聳聳肩,「那更好,那表示無論我以後做任何事,都不會讓你傷心難過。」李亦颺逼近她的臉,壓低嗓說:「說真的,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讓女人傷心流淚。」

  「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事已讓兩個女人傷心。」希吟紅了眼,嗓音轉為嘶啞。

  「那我也要知道她們傷心的程度是否抵得過我曾經有過的難堪……」他定定瞅著她好一會兒,「就這樣了,三天後等你消息。」

  李亦颺走了幾步又回頭說:「我想回去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希吟看看會場大廳,不用想也知道表姐待會兒一定會問她許多事,偏偏她現在腦袋一片混亂,就連找借口搪塞都難!

  「好,就麻煩你了。」她無力地隨他走向停車的地方。

  李亦颺為她開啟車門的同時,專注地端詳她好一會兒,「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她有氣無力地問。

  「你今天的打扮很漂亮。」說完他便對她說:「請。」

  希吟的小臉一熱,倉皇地躲進車內。

  李亦颺也隨之坐進駕駛座,一邊開車,一邊笑望著她的嫣紅雙腮,「如果你答應替代你表姐的話,我有三個條件,」

  「還有條件?」她一張小臉赫然皺起。

  「第一,你要回到公司上班,做我個人……記住,是我個人的助手,這點我會向嚴董解釋:第二,在學校不可以和任何男同學走太近,也別讓對方有想像空間。」

  「萬一別人喜歡我,我也沒辦法阻止啊!」她瞪大眼。

  他沒理會她的抗議,繼續開口:「第三點,我說什麼你就得照做,不得有意見。」

  希吟的臉由白轉青,「太……太過分了!」

  「我可以讓你繼續唸書,不過你得準時回家。」他扯開嘴角,笑睇著她,「就這三點,我已經把醜話說在前頭,願不願意就看你了。」

  希吟完全愣在當下,看著他冷笑的臉龐,雖然冷漠、霸道、讓人討厭,但是他也沒有強迫自己,全看她的決定。

  這一路上她開始沉思、細想,連到家了都沒發現。

  「到了。」他轉首道。

  「呃,好。」希吟緊張的正要下車,匆忙之下她的裙子被夾在車門縫中,怎麼也抽不出來,「啊!」

  「怎麼了?」他眉頭輕皺。

  「我的裙子被夾住了。」她想扯開,但這套禮服可不便宜,聽說是表姐向熟識的禮服公司租來的,萬一扯破可就麻煩了。

  「你還真是……」李亦颺無奈地蹙起額心,還真找不到足以形容她的詞。

  「你快來幫我呀!」她急急道。

  他沒轍地下了車,繞到她那邊,「你坐進去。」

  「哦!」她立即坐下,見他蹲在她身邊,細心地為她將柔軟纖細的布料一點一點地拉出來。

  希吟就著街燈近距離看著他那張如雕刻般完美的面容,一絡劉海在晚風的吹拂下在他完美的額頭拂動,進而勾勒住她的心。

  「好了。」他抬頭,正好對上她著迷的雙眼,他凝起唇,笑得曖昧的站了起來。

  希吟趕緊走了出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向他道謝後便直接奔進租賃的公寓。

  他撇撇嘴笑望著她倉卒離去的身影,而後打開車門帥氣的坐進去,直見樓上她房間的燈亮了,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希吟站在房裡,看著鏡中的人兒……禮服、濃妝,表情還帶著一絲憂鬱,她已完全認不出自己,於是她立即換下身上的禮服、卸了妝,努力擠出笑容,讓自己看來正常些。

  可為何她的心還是如此紊亂?

  她不願讓表姐受傷害,卻又不想成為替代品……

  她好想好想安慰他那顆孤寂的心,卻又怕自己的心就此深陷。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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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吟,到底是怎麼了?」

  當晚,林宜芳意外的出現在希吟住處。

  「我……表姐,我想我喜歡上他了。」希吟心思紊亂,但是「喜歡」他的感覺不會有錯。

  「什麼?」林宜芳想不到會這樣。

  「像他這麼帥的男人,有哪個女人不心動?何況我還在他公司上班,長期相處下自然就……」希吟咬咬唇。

  「我聽說他自組公司,你是在那間新公司做事?」林宜芳又問。

  希吟點點頭,接著又問:「你……有可能再愛上他嗎?」

  林宜芳先是一愣,跟著笑了笑,「這怎麼可能?」

  「真不會嗎?他……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大學生了,我……」老天,她該怎麼說呢?如果表姐喜歡他,而他也喜歡表姐,豈不是挺好,怕就怕李亦颺別有打算。

  「你是擔心表姐也看上他,到時候讓你為難了?」林宜芳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別忘了我有強森了。」

  希吟心想,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也不用擔心表姐會受傷了呀!

  「不過……」林宜芳很認真地望著她,「表姐不希望你跟他交往,那個男人這些年來緋聞不斷,是個情場高手,若他耍點小手段,我怕你會吃虧。」

  希吟卻好想問她:那你呢?若他對你耍點小手段,你也同樣逃不過羅?

  只是這些話她怎麼也問不出口。

  「你怎麼了?」林宜芳扶住她的肩,「我知道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但表姐真的希望你仔細想清楚,如果你……你被欺負了,要我怎麼跟阿姨交代呀!」

  「表姐,你已經照顧我太久,真的不用再為我擔心,我會照顧自己。」見表姐這麼護著自己,她就更不能任李亦颺恣意妄為、傷害表姐了。

  「那就好,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好,謝謝表姐的關心。」她甜甜回以一笑。

  林宜芳離開後,希吟回到床上躺著,可滿腦子想的都是李亦颺今天所說的話……幸好明天是星期天,不必上課,否則她一定爬不起來。

  突然,她想到於銘,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她在酒會裡對他說的那些話一定傷害了他,她真的對他很抱歉;可是……若不這麼說,他永遠也不會死心,與其讓他為她費盡心思,倒不如讓他徹底放棄。

  「唉!」她重歎了聲,拿起被子蒙住頭,逼自己一定要睡著,就當這一切全沒發生過,或許明天醒來,這些煩人的事全都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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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早上,希吟來到學校,果真見到於銘那張氣憤的臉孔,而她也無顏面對他。

  第二天也是如此,希吟心想於銘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了,儘管她不希望他對她抱著希望,但也不希望同學的情誼就此破裂,於是趁空檔找上他。

  「於銘,真的很抱歉……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她試圖解釋。

  「你別說了。」他皺著眉,「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分明是那個男人逼你的,但你為什麼要聽他的?」

  「請你別生氣,但我也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連我自己都很混亂。」她的小臉上淨是愁緒。

  「你的臉色很難看,不舒服?」於銘對她還是很關心。

  她搖搖頭,「你還生我的氣嗎?」希吟只掛心這一點。

  他看了她一眼,過了會兒才說:「本來很生氣,不過……算了。」

  聽他這麼說,她終於笑了,「謝謝,那我就放心了,我回位子了。」對他一鞠躬後,她就離開了。

  於銘本還想對她說什麼,可見她就這麼走了,也只好放棄心底想說的話。他看得出來,她心底早已有別人了。

  得到於銘的諒解後,希吟心底的壓力也減輕了些,直到隔天晚上,她獨自來到李亦颺的住所,要做出最後的決定。

  按了門鈴,不一會兒他就來應門。  .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李亦颺像是剛洗過澡,頭髮還半濕著,身上穿著一件白色休閒衫。

  她第一次看他穿得這麼輕鬆居家,發現標準衣架子的他穿什麼都好看、迷人。

  「不請我進去坐嗎?」她問道。

  李亦颺勾唇一笑,退開身,「請。」

  希吟走進屋裡,坐在昂貴的牛皮沙發上,緊張得雙手直扭絞,直到他為她送上一杯咖啡,這才震回心神。

  他帥氣地靠向椅背,「願意回公司上班了嗎?」

  希吟知道他是以另一種方式問她,如果她答應了,也就表示願意成為他的女人。「我會回去上班。」她也不再躊躇。

  「哦∼∼」她回答得爽快,倒是讓他意外。

  「仔細想過了?」

  「對,徹徹底底想過了。」希吟深吸口氣,又抬眼望著他,「你想怎麼對我?儘管放馬過來吧!」

  看她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不由暗笑,隨即瞇起眸道:「如果我說我現在想吻你呢?」

  「什麼?」她猛地往後一退,心中一驚。

  「忘了我所說的第三個要求嗎?」做他的女人要乖順!說著,他便用力掌住她的後腦,重重的吻住她,吻得狂烈霸氣,嚇得希吟瞠大一對眸子,心跳在瞬間像是停止般。

  原本閉著眼的李亦颺,慢慢張開了眼,果真如他所料,她正傻傻的張著雙大眼瞪著他,完全無法反應。

  當她對上他那雙肆無忌憚的眼神時,又嚇得立刻閉上眼,整個身子繃緊,僵硬的跟石頭一樣。

  李亦颺撇開笑痕,鉗住她的下巴,更狂妄的狠狠叼住她的小舌尖,賣力吸吮著。

  「唔——」

  希吟直想推開他,卻敵不過他的力氣,最後在他的挑弄下,她的身子逐漸發軟、發熱,嘗到陌生的銷魂滋味。

  過了好久好久,他終於放開她,笑望著她紅透雙腮的俏模樣,「這……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她心頭一擰,錯愕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於銘不是你男朋友嗎?」

  「我從沒說過他是。」

  「說得也是,如果他是的話,那他就不是個男人。」他順手拿起桌上的雜誌翻閱。

  她聽了很不高興,瞪著他俊魅的臉孔說:「你以為每個男人都跟你一樣嗎?這麼……風流成性!」

  「小姐,這跟風不風流沒關係,而是男人的本性。」他瞇起眼笑望著她,「當然,也要這個女人夠迷人,才能讓男人展現本性。」

  「厚!」她撫額一歎,「我真受夠了。」

  「依你這種態度,已經違反了我的第三項要求。」李亦颺挑眉瞪著她。

  「那又如何?你……你殺了我呀!」她真是氣極了。

  「好主意。」

  李亦颺突地颺唇一笑,赫然將她抱起,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

  「你要幹嘛?!」她驚愕的直踢動著小腳,掙扎著想要下去。「你該不會要我來參觀你的臥房吧?」看著那張偌大的雙人床,她防備地問。

  「你不是要我殺了你?」

  「在這裡?」她嚇白了臉,完全被他唬住了。

  「對,就在這裡。」李亦颺笑容更熾。

  「你能不能不要開玩笑了?」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但她還是強迫自己漾出笑容,「如果玩笑開完了,是不是可以讓我出去?」

  希吟終於下地,急急走向門口,緊抓著門把用力一旋,才想跨出去,又被李亦颺給整個抱起,丟在那張彈性極佳的水床上。

  「啊∼∼」沒躺過水床的希吟嚇得想爬起來,可是越掙扎床晃得越厲害,怎麼也無法爬起。

  李亦颺雙臂抱胸,笑望著她滑稽的表情和動作,一副狼狽的模樣。

  「哈……」他居然還大笑出聲。

  「你……你這人真怪,沒事睡這種床……還笑、還笑,最好笑掉你的大牙。」終於她抓到竅門,慢慢爬下床。

  「這種床可以讓人徹底放鬆的睡覺。」他止住笑,再次將她推上床,俯身壓住她,「再試一次吧!」

  「你……你不要太過分,快讓我起來。」她倒吸口氣,可是這床老是和她作對,她越掙扎,它就將她困得越深。

  李亦颺瞇眼輕笑,「你還真不乖,找你來當代替品真的很累。」

  他邪魅的笑意讓她不知所措,也逃無可逃。

  李亦颺倏地低頭吻住她,霸道地將舌探進她口中,吮著她的小舌尖,激起她無法言喻的快感。

  「嗯……」情不自禁地,她輕輕嚶嚀了聲。

  他空出一手技巧地解著她的襯衫,讓她毫無保留地袒露在自己眼前。

  「你不能……」她嚇得遮住胸前,但這樣的動作反而讓她的雙峰高高攏起,也強烈迷惑著他的心。

  「我能。」他輕輕扯笑。

  說時他將雙手繞到她身後,解著她的胸衣,撫著她的柔美豐滿。

  「你好美……」他情不自禁低喃。

  在她大眼的注視下,他俯身含住那輕顫的蓓蕾,令她整個人倏然一抖。

  希吟再也忍不住地動手推開他,然後乘機爬起,一邊穿著衣服,匆忙之下不小心滾到地上。

  「啊……」

  李亦颺沒再拉回她,只是坐進一旁單人沙發內,笑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知不知道,你很……笨。」他雙臂抱胸的冷睇著她。

  「你說什麼?」希吟立即背轉過去,扣著鈕扣。

  「通常女人不是都巴不得能讓一個懂得床上技巧的男人調教,只有你這麼不識好歹。」

  「你居然說得出這種話?」她迅速整理好衣服後轉身望著他,「你這根本叫做強人所難,說難聽一點就是……強、強……」

  「強什麼?」他笑問。

  「強暴。」知道他明知故問,那她就如他所願告訴他吧!

  「哈……」李亦颺居然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希吟瞪大眼,「這兩個字有這麼好笑嗎?」

  「的確很好笑,如果說我要強『抱』你,那倒是真的。」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他就越想嚇唬她。

  「你……」她直往大門定去,「你坐在那裡別過來,別再碰我,否則我就去報警!」

  「報警?好,你請。」李亦颺老神在在,一點也不以為意。

  「你不怕?」這男人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

  「我怕什麼?找得出證物嗎?比如我的……」

  「別說了。」希吟捂著耳朵不想聽,她不笨,知道這男人指的是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做他想做的事、說他想說的話?

  「如果不去報警的話,就請你回去把東西收拾好,明晚就搬過來。」他抬起頭,難得正經地對她說。

  「搬過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你得聽我的,如果不搬也行,後果自行負責。」交代了這一句,他朝她走了過來。

  希吟吃驚的貼在牆邊,發著抖喃喃念著,「你要做什麼?」

  他卻只是推開她,從房門走了出去,直接走出大門外。

  希吟猛地一愣,俏臉羞紅,原來人家根本沒有要對她做什麼!老天爺,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而她到底要搬還是不搬呢?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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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5-23 14:47:55

第六章

  李亦颺走到樓下的中庭,深深吸了口冷空氣,實在是因為剛才屋裡的溫度太熾熱,如果他再不控制住自己的慾望,怕真會對她做出那種事來。

  晚風清爽宜人,可吸進鼻間卻還是這般燥熱,連腦袋都渾沌了。

  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剛剛為何會失去了理智。

  她只是個替代品,更沒有什麼戀愛經驗,單純得像張白紙,而他為何會在那一剎那亂了心?

  不,應該說自從那晚的酒會他已亂了整個計劃,只因為遇上了這個女人。

  此刻,希吟也下了樓,怯怯的走到他身邊,「我要走了。」

  「你走吧!」他背對著她,隨手爬了下頭髮,並重重的吐了口氣。

  「你怎麼了?」她繞到他前面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月亮?」

  「你不是要走嗎?怎麼還不走?」他不耐地睨她一眼,難道她不知道再這樣纏著他可是很危險的。

  「好嘛!我走就是。」希吟眼角沁出了淚,被他剛剛那樣欺負,她早該生氣的跑開才是,可為何……為何看他突然變得這麼憂鬱,她又會為他擔心呢?

  她這是作踐自己嗎?對,一定是,難怪連他都覺得她煩。

  咬咬下唇,希吟轉身往大樓外頭走去。

  可糟糕的是,她好半天都攔不到計程車,難道連老天爺都要和她作對?好吧!如果真要考驗她的腳力,那她就接受,誰教她今天帶衰呢?

  吐了口氣,她沿著回家的路直走,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此刻天空的星星特別閃耀,可小徑上沒有路燈,舉目望去儘是一片漆黑,她越走心越慌,還隱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嚇得越走越快。

  「小姐……」一聲台灣國語的喊聲傳來。

  希吟轉身一看,就見三個流氓似的男人跟在她身後。

  「你們是誰?」她害怕地問道。

  「你說我們是誰?」其中一個男人問其他兩名同伴,三個人就這麼哈哈大笑起來。

  她嚇得直往後退。

  「小姐,我們只不過想約你去唱歌。」另一人又說。

  「我不會唱歌,你們走吧!」希吟小臉已轉蒼白。

  「我們好心找你你還踐呀!是不是要我們押你過去呀?」他們才說完,就快步朝她走過去。

  就在希吟要放聲呼救的同時,突然有個慵懶的聲音從一旁傳出,「小姐不想去,那麼請我去如何?」

  所有人都循聲望過去,希吟瞪大眼,因為她已認出站在陰影中的男人是誰……

  李亦颺!

  他閒適地走了過來,手上甩動著棒球棍,「如果不想請我唱歌也行,那麼我們乾脆來打棒球怎麼樣?」

  話才剛說完,就見一顆棒球從他那邊飛了過來,擊中一個混混的下巴,「啊!」

  「你是誰?」另兩個人開始害怕了。

  「我是她的男人。」李亦颺走近,嘴角掛著慣有的恣意笑容。

  「不怕死的傢伙,兄弟們,上!」三人立即從身上抽出短刀,發狠地朝他衝了過去。

  李亦颺舉起球棒回擊,將他們一個個打得鼻青臉腫,手中的刀子全落了地,最後全落荒而逃。

  李亦颺這才轉向已嚇傻的希吟,「你……沒事吧?」

  希吟還是緊抱著自己,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如果他沒趕到的話,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你怎麼不說話?」李亦颺蹲在她面前。

  「我……我……」她的眼淚居然止不住的落下。

  「你到底怎麼了?」無法掩飾的是他眼瞳深處的擔憂。

  「我……我能不能抱抱你?」希吟拾起臉,小聲委屈地說,「只要一下子就好,我……」

  不等她說完,李亦颺已將她整個納入懷中,撫著她嬌軟的身子,「沒事了,別怕,有我在。」

  「你怎麼會過來?」她的淚滴在他的胸前,滲進衣衫,沾濕他胸口……漸漸沁入他的心窩。

  「出來散步。」他卻無法對她說真話,說因為他不放心她。

  「真巧。」她抹去淚,繼而推開他,「我已經好多了。」

  「很晚了,就別回去了。」李亦颺扶她站起。

  「可是……」

  「今晚我累了,回去就要睡覺,你跟不跟我回去隨你。」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於是補充了這麼一句,還遞給她一個「走不走隨你」的表情。

  「好,我跟你回去。」希吟趕緊說。

  李亦颺撇嘴一笑,轉身往住處的方向走。

  希吟跟在他身邊,看著他手裡的球棒,「你出來散步還帶著球棒和棒球?」

  「我是開車兜風,球棒和棒球原本就放在車上的。」他指著前面那輛車。

  「原來你是開車出來的,我還以為你也走了那麼遠呢!」希吟嘟起嘴又問:「你喜歡打球?」

  「嗯,尤其是棒球。」他用遙控器按開車門。

  「你平常有機會打嗎?」看他一直很忙碌。

  「我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組了一支球隊,偶爾打打友誼賽。」這件事他從沒對家人或其他人提過,不知為什麼,他竟會想告訴她。

  「哦!」她趕緊抹去懸在眼睫的淚,「那你哪時候還有比賽?能不能帶我去看?」

  他回頭望著她那雙希冀的眸,「幹嘛?對棒球這麼感興趣?」

  「嗯,我好喜歡王建民,只要是洋基隊的球賽我都準時收看,甚至熬夜也在所不惜。」說起她的偶像,她嘴角便掛滿了笑意,連剛剛受驚的惶色也不見了。

  李亦颺皺起眉睨了她一眼,口氣轉為不屑,「那你乾脆去美國看他比賽不就得了,看我們這些業餘的打球豈不無趣?」

  「你怎麼了?」希吟瞧出他似乎不太高興。

  「沒。」將車子轉進地下室,直到樓上住處,他仍不說一句話。

  希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他,只好跟著沉默不語。

  進入屋裡之後,李亦颺指著他房間斜對面的那問房,「你睡那間客房吧!」

  「好,我知道了。」

  見他直板著張臉,希吟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後就往那間房走去,才到門口又聽見他喊住她,「等一下。」

  希吟回頭望著他,「嗯?」

  「以後……晚上要去哪都可以告訴我,讓我送你,別再一個人出門了。」交代完後,他便狀似悠閒地步向客廳,打開電視。

  希吟的嘴角微微上揚,內心更因他話語中的關心之意而激盪不已,她輕輕轉開把手步進房間。

  李亦颺直聽見關門的聲音,這才關了電視,仰首靠在沙發背上,也為自己混沌的心迷惘著。

  那女人一定不知道,當他看見她被幾個混混欺負時有多緊張、憤怒,甚至……甚至害怕會失去她!

  尤其感受到她的熱淚時,他居然有著前所未有的心疼,而這些害怕與不安的情緒是以前與林宜芳交往時不曾體會過的。

  如今嘗到後,才知道為一個人擔心是如何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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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天末亮,希吟便起床準備返回租屋處,打算整理今天上課需要的報告與資料。

  看看表才不過七點,雖然他說了可以隨時送她出門,但她卻不想這麼早吵醒他,決定自行離開。

  可是才走到客廳,就聽見李亦颺走出房間說:「這麼早就要回去了?」

  「嗯,今天有報告要交,我得回去做最後整理,現在大白天不會有事的,你回去睡吧!」她朝他笑了笑。

  「大白天?!」他看看窗外,「天的確亮了,可是還這麼早,這裡不會有計程車經過的。」

  「那……」她垂下臉。

  「我送你,順道早點去公司看看,等我一下。」說著他便走回房裡,約莫十分鐘後他已是一身西裝筆挺地走了出來,「走吧!」

  「你不吃早餐?」她問。

  「在路上買吧!」

  於是兩人一塊兒上了車,當他開出停車場後又說:「別忘了今晚要來上班,行李順便帶來。」

  「你是說真的?要我搬來跟你住?」她面帶難色。

  「怎麼?不願意?」

  「我怎麼可能願意呢?再說如果讓我表姐知情,她一定會追問的。」她撫著額頭,非常困擾。

  「那也由不得你拒絕。」他微皺著眉說。

  「我……我想問你,雖然你對我表姐因愛生恨……但終歸一句話,你還是愛她的,對不對?」希吟盯著他的臉問。

  「這個你不必知道。」他煩躁地蹙起雙眉。

  「為什麼不必知道?如果你真愛她,應該想與她重修舊好,怎好讓她誤會你我的關係?」希吟單純的腦袋實在弄不清楚這些事以及他的想法。

  「誰說我要跟她重修舊好?你煩不煩呀?」李亦颺受不了地用力踩下煞車。

  希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震住,「你……你幹嘛這麼激動?」

  「遇上你這個煩人的女人,我能不激動嗎?」他吐了口氣看著她,「聽好,你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對了,別再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擾亂我!」

  「我不是擾亂你,我是要點醒你。」她就怕他到現在還弄不清楚自己的心。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他嘲諷地道,瞅了她一眼,重新發動車子往前開。

  希吟鼓著腮,生氣地看著他,心底嘀咕著。這個臭男人到底怎麼了?老是陰陽怪氣的!

  過了好一會兒,李亦颺回頭看著她那張生氣的小臉,轉了話題問:「那個叫於銘的還纏著你嗎?」

  「還說呢!自從酒會那天之後,他好幾天不理我,都是你害的。」想起這事,她又忍不住抱怨。

  「我這是為他好,讓他不要對你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他笑了笑。

  「你那是無理好不好?幸好我前兩天找他談,他已經不生我的氣了。」說到這裡,她不禁一笑。

  「你還真是!」他不知該不該生氣了。

  「他只是我同學,我對他和對其他同學沒有什麼不同,當然也不希望彼此有不愉快,否則相處起來多彆扭啊!」希吟又說了長篇大道理。

  李亦颺聽她這麼說,心底意外的安了心,可他同時也自嘲,何時竟會在意起一個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的敵手了?「記得你今天說的這些話,他永遠只是你的同學而已。」

  「你到底在想什麼呀?怪人。」終於到了宿舍外,希吟立刻下了車。

  李亦颺則按下車窗對她說:「別忘了今晚要把行李帶過來。」

  希吟怔了會兒,直見他把車開遠後,她仍下不了決心到底要不要搬去跟他一塊兒住。

  怕就怕,愈是相處,她就會愛他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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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亦颺提早到公司,才剛坐下,樓下的櫃檯小姐便來電問道:「有位林宜芳小姐要找您,要不要讓她上去?」

  他眉頭一颺,沉默了會兒才說:「請她上來。」

  「好的。」

  不一會兒,他便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於是站起身走出辦公室,就見林宜芳在前方對他媚笑著。

  「好久不見了。」她彎起唇線,誘惑著他。

  「上次在貴公司的開幕酒會曾見過,應該還不算太久吧!」他絕魅一笑。

  「我希望你能把那天的事忘了。」她不經意看見門旁的一張桌子,玻璃墊下放著一張希吟的照片,於是走了過去。

  「為什麼?」

  「因為你故意誘拐希吟的一幕讓我看了很生氣。」她摸著希吟的相片,颺起臉瞅著他,「要報復就直接找我吧!」

  「呵呵!你們表姐妹還真是一個樣呀!」他望著她,「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那股傲氣還是沒變。」

  「你倒是變了不少。」她走向他,伸出手撫著他方正有力的下巴,「比以前成熟英俊,也更迷人了。」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稱讚?」他拿下她的手,「別忘了,人都會變的。」

  「但你對我的心沒變,對吧?」林宜芳又緊貼向他,「如果不是還愛著我,又怎麼會找上希吟?」

  「你就這麼有自信?」他半瞇著眼。

  「我當然有自信,我並沒忘記你過去有多愛我、對我所說的話一向言聽計從……」她邊說還邊玩著他胸前的領帶。

  「那已是過去式了。」李亦颺往後一退,走到另一頭為她倒了杯茶。

  「我想喝咖啡。」她一看是茶,秀眉立刻皺攏,「我還記得你是煮咖啡的高手,無論哪一種咖啡都難不倒你。」

  「我已經忘記怎麼煮咖啡了。」他一副「喝不喝茶隨你」的樣子。

  「颺,你聽我說,那時候我為了學業而忙碌,你卻為了追我花很多時間在我身上,所以我才不得不說那些重話刻意趕你走。」她轉為正經地說:「看看你現在非但取得高學歷,還有了自己的事業,這就是我當初對你的期望。」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的殘忍羅?」他輕哼出聲。

  「不要恨我好不好?真的……我會考慮重新接受你的愛,至於……至於強森,你也知道他是我工作上的夥伴,我不好……」

  「宜芳,或許我愛過、恨過、埋怨過,但現在我已經完全釋懷了。」他突然有感而發道。

  「什麼意思?」她瞪大眼。

  「抱歉,我很忙,沒時間再招呼你了,不送!」李亦颺搖搖頭,轉身步進自己的辦公室。

  「等等,不可能,你不可能會放棄我!」林宜芳繞到他面前,震驚地問:「那天在酒會裡你對希吟說的話、做的事……不就是為了報復我嗎?」

  李亦颺瞅著她。沒錯,在那之前他曾經處心積慮的想報復她,可如今見了她之後,他要報復的念頭卻奇異的消失了,更甚者,他心底還有了她不值得他這麼做的想法。

  「你想太多了。」他繞過她走過去。

  見他步進辦公室,她也跟著走進,並大膽地纏住他的身軀說:「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麼意思?」他定住腳步看著她。

  「故意裝酷,然後把我拐進辦公室。說,你有什麼企圖?」林宜芳直對著他媚笑著。

  「林宜芳,你變了!」李亦颺推開她,讓她踉蹌退了幾步。

  「我哪裡變了?」她臉色微變。

  「以前你不會用這種方法勾引男人。」他半瞇起眸,望著她此時濃妝艷抹的臉龐。

  「你以為一個女人在外工作這麼容易嗎?不靠一點技巧如何出人頭地!」她憤而反問。

  「應該說是靠美色吧!」他坐回椅子上,將桌上的卷宗打開。

  林宜芳勾起嘴角,「你吃醋了?」

  「你還是一樣有自信,你要怎麼想都隨你了。」他抬頭對她冷冷一笑,「說夠了就請你離開。」

  「你真捨得我走?」她仍不死心。

  「你說,要我怎麼樣你才肯離開?」李亦颺傾身向前勾攝著她的心魂。

  「別碰希吟,她只是個單純的女孩,你想幹嘛就對著我來吧!如果你希望我晚上去找你,時間由你定。」她輕撥秀髮曖昧一笑。

  「過去你可沒這麼開放。」他微瞇笑眼。

  「此一時彼一時,對於現在的你,我沒必要矜持,還是現在就要,我也無妨。」說著,她居然主動脫起外套。

  「你這是做什麼?」他立刻抓住她褪衣的手,「就算你把全身脫得一絲不剩,我也無動於衷……還有,我不會讓希吟離開的!」

  「你、你對她是……玩真的?」她很訝異!

  「這你管不著吧!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他丟給她這麼一句。

  「不會傷害她?那我呢?你就要傷害我?」林宜芳竟然哭了。

  見一向堅強自傲的林宜芳競流下淚來,他很詫異,「你怎麼了?」

  「因為……因為在那次酒會見到你之後,我就重新燃起對你的愛意……所以,你不能捨棄我。」她吸吸鼻子說。

  「你別說笑話了,請你離開。」他雙臂抱胸地瞪著她。

  「我是說真的。」

  他索性定到門邊將門拉開,「走。」

  林宜芳緊皺雙眉,「好,我走,如果你只是跟希吟玩玩那也就算了,但是你若真的愛上她……我一定會阻止。」說完,她便旋身離開,最後這句話倒是給了李亦颺莫名的震驚。

  為什麼當她說出「一定會阻止」這幾個字,他會感到無比擔憂呢?

  該死的,他到底是怎麼了?

第七章

  希吟上課時始終無法專心,不斷想著該不該去和李亦颺同住,最後還是決定搬過去。

  她給自己的理由是--不能給他傷害表姐的機會,可是她心底卻有另一種聲音,那就是她放不下他……放不下他臉上的孤獨,和眼中的憂鬱。

  即便他那天狂妄的舉動讓她十分害怕,可她就是放不下他。

  拿著整理好的行李來到公司樓下,希吟擔心自己提著行李會讓其他加班的同事起疑,於是特地打了手機上去。

  李亦颺桌上的專用電話響起,他順手接起。「我是李亦颺。」

  「你能不能下來一趟?」希吟小聲地說。

  「怎麼了?」聽她這種聲音,活像作賊怕被抓,讓他忍不住笑出聲。

  「我……我帶了行李來,可是這樣拿上去有點怪,你……讓我把行李放進你車裡好不好?」她又壓低聲,就伯被別人聽見。

  「你說什麼?好小聲。」其實他已經聽清楚了,卻還故意逗她。

  「你聽不見,你那兒很吵嗎?」相反的,樓下卻很安靜,稍微大聲一點就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對,有客人。」他挑眉道。

  「那我再說一次,你下來好不好?」她捂著嘴稍稍拉大嗓門。

  「為什麼?」

  「因為我帶了行李……」呼!這男人耳背嗎?

  「那就拿上來呀!」他說得輕鬆。

  「如果別人問起呢?」

  「就說你要跟我同居。」李亦颺愈說愈有趣。

  「嘎?同、居!」希吟不由揚聲喊道,早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有人路過,以一副怪異的眼神看她,她才趕緊壓低聲,卻只能仰首呻吟了,「唉……」

  「你又怎麼了?」他聽見她的歎息聲。

  「你到底下不下來?不下來我就回去了。」她也火了。低頭瞧瞧自己提著行李乾等的模樣,簡直像個乞憐的女人。

  「好,我馬上下來。」掛了電話後,李亦颺拿了車鑰匙,嘴角隱約帶著笑意,快步離開辦公室。

  到了樓下,他果然看見她提著皮箱站在牆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倍感好笑的走了過去,「決定好了,打算跟我同居?」

  「請你不要再提那兩個字!」她立刻頂回去。

  「要不然我該怎麼說呢?」李亦颺逼近她那張錯愕與羞憤交織的小臉,笑得異常開心。

  「就說……就說室友。」她終於想到了。

  「室個頭,跟我來吧!」他撇撇嘴,接著便往地下室走去。

  「喂!你能不能幫我提行李,我從公車站提到這裡已經很累了。」真是不體貼的男人!見他就這麼走在前頭,希吟在他背後大叫。

  他止住腳步,回頭睨她一眼,接著步向她,「你帶了多少東西,怎麼有這麼大一個皮箱?」

  「都是些日常用品而已。」她鼓著腮,「你那裡又沒有女人的用品。」

  「誰說沒有?」他將行李拎過來,「天呀!還真重。」往前走了幾步,卻見她沒跟上,回頭一看,只見她就站在原地,瞬也不瞬地瞪著他。

  「你又怎麼了?」

  「你到底有幾個女人?」她很認真的問。

  「幹嘛問這些?」李亦颺的表情也轉為不耐。

  「一旦我搬進去,會不會時常遇到其他女人?」希吟垂下臉,「雖然我不是你什麼人,可是遇到那種場面總是尷尬。」

  「哦!只是因為這樣?」他扯開嘴角,「不是因為吃醋?」

  「誰吃醋,你最好被其他女人纏得死死的,省得……」

  「省得什麼?再一次被我調戲?」他瞇起一雙笑眼,拿著行李直接走到地下室。

  希吟嘟起小嘴,只好跟著走了。

  到了地下室,將行李放入他車子的後車廂,她又和他一塊兒上樓進公司。

  嚴義東一看見她便笑說:「希吟,你終於來了。」

  「嗯,剛到。」她靦腆一笑。

  「嚴董,有件事我想和你提一下,我希望希吟能成為我的私人助理。」李亦颺趁勢提出自己的要求。

  沒想到李亦颺會當著她的面向嚴董提出這事,希吟一時可尷尬了。

  嚴義東看看他倆,先是不解,後來似乎看出一些端倪,於是點點頭說:「好,只要希吟同意,你就拿去用吧!」

  「拿去用?嚴董,我可是人耶!」希吟氣呼呼的。

  「你這個傻女孩,聽不懂我說的意思呀!哈……」嚴義東笑得開心,然後揮揮手,「你跟他去吧!」

  「什麼?」她不解的擰起眉。

  「既然嚴董同意,那就跟我走吧!」最後還是李亦颺將她給拉走。

  進入他的辦公室後,希吟忍不住問:「你要我幫你什麼?」

  「我自然會找事讓你做。」他坐進小牛皮椅中。

  突然,她看見前面有個建築模型,「啊!那是我們新大樓的模型嗎?好氣派、好有氣勢喔!」

  「沒錯,如果室內設計完成、送審沒問題的話,下個月就要破土了。」李亦颺看著那座模型,「整個建築都是我一手設計的,你想不想住在裡面?」

  「住在裡面?」她吃驚地瞪大眼,「這怎麼可能?這麼好的地段……肯定很貴的,或許我工作一輩子也賺不到這些錢。」

  李亦颺笑說:「找個有錢老公嫁了不就行了?對了,怎麼會願意搬來跟我住?」

  「我……」她支吾著,低頭作勢將鬆脫的涼鞋環扣重新扣上,「還不是被你逼的,什麼第一條規定、第二條規定……分明就是威脅人嘛!」

  「你在意嗎?」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

  她震了下,抬頭一看才發現他的臉就近在咫尺!

  希吟的脖子一縮,「你在幹嘛?突然靠這麼近,真恐怖。」

  「不是我要靠得近,而是拿讓你計算的東西給你。」說完,他便將一個卷宗擺在她面前,「下班前將它做好,不許偷懶。」

  「哼!誰偷懶了?」對他吐吐舌,希吟噘著嘴打開卷宗。

  他睇著她可愛的模樣輕笑了下,而後走回自己的坐位,兩人便各自忙起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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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點,回到李亦颺的住處,希吟習慣性的東看看、西瞧瞧。也不知怎麼,雖然已經來過好幾次,可這裡總是帶給她一種陌生的冷意。

  「你一直問我為何會搬過來,那現在換我問你,你要怎麼對付我?」希吟回頭望著他英俊的臉孔問。

  「問這麼多幹嘛?」他脫下外套、扯掉領帶,動作一氣呵成,散發一股無與倫比、自然天成般的魅惑力。

  「我總得要有個心理準備。」

  「有心理準備不見得好,反而會緊張受怕的過日子,倒不如以平常心看待,該面對的時候就面對。」他眼露炯光地盯著她,接著走到酒櫃拿出一瓶威士忌,「要不要也來一杯?」

  「才不要,我得保持清醒狀態。」她深吸口氣。

  「哈……」他為自己倒了半杯,坐進沙發裡,「真不懂你這個女人,有時看似精明,但有時說起話卻滑稽得逗人。」

  「滑稽?!」希吟瞪大眼,「算了,我從不期望能從你嘴裡聽見什麼好聽的。」

  提著皮箱進入她那天睡過的房間後,才不一會兒工夫,坐在客廳的李亦颺卻聽見她的尖叫聲,「啊……」

  他立刻放下杯子,衝進她的房裡,「怎麼……」

  話還沒問完,她就猛地撲進他懷裡,小腦袋還抵在他胸前說:「快……趕走它,趕走它。」

  「趕走誰?」他摟著她,被她的反應給弄得一頭霧水。

  「那……床邊有只蟑螂,剛剛……剛剛它還飛呢!我最怕會飛的蟑螂。」她伸長手臂指著角落。

  李亦颺看過去,「蟑螂還在那裡,你等一下,我拿鞋子把它打死。」

  「不要……不要打死。」她趕緊拉住他。

  「為什麼?」他蹙眉說道。

  「我怕看到蟑螂擠出汁的模樣。」她捂著臉說。

  「那你要我怎麼做?」他一瞼無奈。

  「把它趕走就好。」希吟仍不敢抬頭。

  「它已經溜走了。」他瞇起一對幽邃深眸。

  「真的嗎?」猛抬頭,她的唇卻精準無誤地讓他給攫了去,希吟心頭一驚,抓著他雙臂的小手居然發起抖來。

  數秒後,李亦颺離開她的唇,眼神帶著誘惑,「故意把我喊進來的是嗎?」

  「故意?」

  「如果想對我投懷送抱就直說,不用要這種伎倆。」勾起嘴角、他的眼神射出一道教人不敢逼視的煽情光影。

  「我才不是。」她想推開他,卻仍害怕地轉首看了看剛剛發現蟑螂的角落。

  看著她可愛的反應,他又說:「它就在你腳邊。」

  「啊!」她下意識用力往他身上一跳,緊緊扣住他,「你不是說它溜了?怎麼跑到我腳邊?」

  「因為異性相吸,它一定是公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鬼扯!」她用力拍著他的肩,「快帶我離開,拜託……拜託……」

  瞧她的小臉直窩在他頸肩,連抬都不敢抬一下,李亦颺於是抱著她直接往那柔軟的床鋪一撲。

  「呃!」發覺不對,她立刻警戒起來。

  「我這個人向來不讓人家拜託,不過對你倒可以破例。但是要拜託可以,代價不低喲!」他發亮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粉嫩的雙腮。

  「那……那我不拜託你了,我可以去客廳睡。」她伸出手抵著他的胸。

  「就這麼怕我?」他輕輕哂笑。

  「嗯,怕你又胡來。」希吟一想到上回他那些動作,身子又倏然繃起,「你……你到底要怎麼對我嘛!」

  「既然有膽子當替代品,為何沒膽子承受後果?」他的瞳仁直跟著她勻動不安的黑亮眼珠移動。

  「總……總要給我時間適應。」她的小下巴愈縮愈緊。

  李亦颺瞇起眸,粗糙的指尖拂過她細緻的臉頰,「我問你,如果你表姐要你別住這裡,你會怎麼做?」

  「我沒告訴她。」她緊張地問:「她知道了?」

  「紙包不住火,她遲早會知道。」這丫頭以為可以瞞林宜芳一輩子?「如果她知道了,你會離開嗎?」

  「我……這問題有點難,應該說決定權在你手上。」她被他這麼壓著,腦子暈眩眩的,好難思考呀!

  「怎麼說?」

  「是你強迫我來的。」她小心謹慎的瞧著他。

  「我強迫你?」李亦颺深吸口氣,離開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在你心底全然是我的逼迫,沒有半點自己的意願?」

  「我……」希吟梗了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你休息吧!」皺眉看了她一眼後,他便旋身走向房門。打開門後,他又定住身回頭對她說:「蟑螂已經從窗縫跑出去了,過兩天我會請人來將這裡清理一遍。」

  眼看他就這麼離開,希吟雖然鬆了口氣,但梗在內心的苦卻異發糾結。

  轉身抱住被子,她發現自己……自己好像真的愛上了他,可是她又完全捉摸不到他的心。

  而他對她又是什麼感覺呢?真的只拿她當替罪羔羊,完全沒有一點點感情或情愫嗎?這該怎麼辦才好?她該讓這份愛繼續下去嗎?

  可他剛剛那樣的反應又代表什麼?完了,她為何愈想心愈亂呢?

  起身走到門邊,偷偷將門打開一條縫,她看向唯一有亮源的客廳,只見他孤獨的身影面對著窗外,舉杯獨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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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李亦颺便到南部出差,可是他卻沒有告訴希吟,她還是當晚才從嚴義東口中得知這消息。

  雖然有點沮喪,但是能圖個幾天輕鬆,她該高興才是呀!

  幾天過去了,又到了星期六,頭一次她害怕放假一個人在家裡的感覺,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真是寂寥!

  也因為這樣,她才恍然發現自己這陣子跟個遊魂一樣,心神不寧的,難道她已經習慣有他在身邊?

  看看屋裡的環境,雖然前兩天有位大嬸來打掃過,不過可能是主人不在,瞧她做來很隨便,連地都沒拖就草草結束清掃。

  於是她索性拿了條抹布,取來水桶、拖把,打算將屋子重新整理一遍。

  先抹完客廳的傢俱、電器,又細心的將每扇窗給擦乾淨。就當她步進李亦颺的臥房時,裡頭似乎還帶有一點點屬於他的氣味,讓她一顆心又微熱了起來。

  先將窗子全部打開透氣,抹過、擦過後,她竟然在一處不起眼的三角架上發現一個小小的相框。

  上頭是他年輕時的照片,臉上滿是青春的笑靨,兩排牙整齊潔白地露出,眼睛笑瞇成彎月狀,像個陽光大男孩。只不過,幫他拍照的人太大意,居然將手上戴的鏈子垂到鏡頭前,一起拍進去……咦?這鏈子有些眼熟,不就是和表姐送給她的那條一模一樣?

  沒錯,就是那條,表姐說這是她畫圖給金飾店師傅特別訂做的,不會有第二條相同的鏈子!

  這麼說,這照片是表姐為他拍的?這麼多年來他也還留著照片……由此可知他依舊對她舊情難忘。

  將相片放回原位,她深吐口氣試圖消去胸口那股酸澀,繼續擦拭其他地方。一切就緒後,她便回到客廳,開始拖地。

  從屋子最裡處往外慢慢拖,可拖到客廳時,她突然踩到某樣物體,嚇得她猛地轉身,「啊!」

  當她看見李亦颺那張帶笑的俊臉時,立即揚起笑意,激動的啞著嗓說:「你……你回來了?」

  「你在幹嘛?」看她頭綁布巾,還將褲管捲得高高的,活像個清潔工。

  「我……」她看看自己,「你沒看到呀!我在當免費女傭。」

  呋!幾天沒見,這男人見了她居然也不打聲招呼,一開口就質問她在幹嘛,真討厭。

  「我不是請人來打掃了?」他皺起眉。

  「呃……」她不好意思說清潔婦做得不好,只說:「我無聊,想再掃一次不行嗎?」

  「那就請做吧!」他脫下外套往沙發一扔就這麼步進房間。

  希吟瞪大眼,看著他的黑皮鞋將她好不容易拖乾淨的地面又弄得滿是腳印,立刻揚聲制止,「……你給我站住。」

  他止住腳步回頭問:「怎麼了?不讓我進房間?」

  「你的鞋!」她很不解地問:「你以前不是都會換室內拖鞋嗎?」

  「哦!」李亦颺這才發現自己把地給踩髒了,於是又走回玄關換了鞋,「這幾天忙得沒時間睡覺,頭昏腦脹的所以忘了。」

  接著他竟走向她,拿過她手裡的拖把,「我來。」

  「等等。」希吟立刻搶回拖把,直望著他有些憔悴的臉,「我來就好,你不是沒睡?快去睡吧!」

  他伸個懶腰,「真的願意讓我走?」

  「去睡啦!再不去我真不讓你去羅!」她嘟起小嘴。

  「那我去睡會兒。」他對她瞇眼一笑,然後轉身進房。

  「對了,你午餐吃了沒?」現在剛過中午,她是忙得還沒吃。

  「還沒。」回頭再深深望了她一眼後,他才步進房間。

  希吟愣愣的望著他的笑容,她的心也跟著笑了。接下來她趕緊將地拖好、把屋子打理好,然後到廚房打開冰箱想看看有什麼食材。

  冰箱裡幾乎可說是空的,因此她又下樓到附近超市買了些肉和青菜。

  在廚房裡忙了好久,雖然辛苦,但希吟卻很開心地揮著汗,忍受炒菜的辛苦。

  這時她也發現,原來愛他的心已經比她想像的還深,能為他打理家裡、做餐點,居然讓她有種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覺!

第八章

  李亦颺醒了,才走出房間就聽見廚房傳來了聲響,讓他疑惑的走過來看了眼。

  當看見她嬌小的身影在裡頭忙碌著,還有陣陣香氣傳出來,讓他空空的肚子也餓了起來。

  「在做什麼?」他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回頭一看是他,希吟露出了微笑,「你醒了?快……快去餐桌旁坐好,可以吃晚餐了。」

  原來她這一忙,已經忙到這麼晚了。

  「等一下。」她突又叫住他,塞了碗筷和一盤菜到他手裡,「手這麼大,多拿些,去擺一下羅!」

  李亦颺愣愣的接過手,自從母親去世後,似乎已好久沒過這樣的生活——幫著端菜、幫著洗碗,一種純然的溫馨家庭生活。

  可今天……他居然從她身上重新找到這種感覺。

  「咦?你怎麼傻站在那兒,快過去呀!」她笑著端了湯出來,「今天吃豬排飯,我最拿手的喔!」

  他撇嘴一笑,將手中的碗筷排好,直到她將兩份豬排餐盤端出來,算是大功告成了。

  希吟坐進椅子裡,笑著對他說:「趁熱快吃。」

  「你哪時候去買這麼多東西?」李亦颺微瞇著眸看著她。

  「你睡著的時候下去買的,嗯……好好吃喔!」她吃了口自己的傑作,忍不住開心地說道。

  「哪有人吃自己做的東西,還誇得這麼大聲?」他笑睇著她那自然不造作的表情。

  「我知道你絕不會誇獎我,我只好自己讚美自己羅!」希吟又舀了匙豬排飯入口,一副極陶醉的滿足樣。

  他挑眉吃了口,還真不得不讚美地說:「嗯,肉質香嫩,外面餐廳做的還不見得這麼好吃。」

  「喲∼∼今天是怎麼了?你嘴上抹了蜜呀!」話雖這麼說,但希吟臉上卻掛滿甜美的笑容。

  他勾起唇角,繼續吃著她做的愛心晚餐,心情愉快之下,才沒幾口就把飯吃得一乾二淨。當然,希吟看了也是既開心又滿足。

  李亦颺拿紙巾擦擦嘴,低頭望著她,「這幾天想我嗎?」

  「嘎?!」她的臉龐突地轉紅,開始支吾了起來。

  「這幾天想我嗎?」他又問了一次。

  她趕緊放下筷子,雙手放在裙擺上,緊張地抓著說:「我……我想……可是你卻沒有給我半通電話。」

  「真的想?」聽她這麼說,李亦颺臉上的黯影突然消失了。

  「不管你怎麼想,我是真的……好想你。」像是怕看見他臉上的謔笑,她慌張地端起盤子就要進入廚房。

  他拉住她的手,將她手裡的空盤擺回桌上,而後把她抱放在大腿上,牢牢鎖著,「我也想你。」

  「什麼?」是她聽錯了嗎?

  「本要打電話給你,但是……怕聽到你已回去的消息。」他瞇起眸,眼裡藏著一抹他始終不願展露的情意。

  希吟倒抽口氣,怔怔的望著他,雖然沒有繼續問下去,可那雙骨碌碌的大眼已是充滿疑問。

  李亦颺見了,控制不住地捧住她的小瞼,深深吻住她。

  原本緊抓住他雙臂、半帶抵抗的希吟,慢慢停下動作。或許是多日不見,積壓在內心的那股思念,讓她的心和身子都漸漸虛軟了。她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接受他益發狂肆的吻。

  她的呼吸急促不已、心跳也狂烈加速,就在他的手罩上她的雙峰時,她整個人驀然震住。

  「呃!」希吟微啟雙唇,望著他同樣轉為腥紅的眼。

  李亦颺半瞇起眸,專注地望著她火紅的小臉,「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這裡,聽到沒?」

  「可是……」

  「這不是威脅、不是強迫,而是……我的請求。」他嗓音放沉,眼底流轉著暖意思

  雖然她不確定那是什麼,可看在心底,居然令她好感動,好感動。

  「好,你若不趕我走,我就不離開。」她柔婉地說。

  李亦颺心一動,用力將她抱個滿懷,「記得你說的,無論誰說什麼,都別離開。」

  「嗯。」她被他緊抱得快無法呼吸,於是趕緊推開他,「我已經說好了,那……讓我去把碗盤洗好。」

  眼看她害羞的離開後,李亦颺嘴畔的笑容變得更溫柔了。想這過去四、五天的日子,雖然身在高雄的他與她站在同一塊土地上,卻覺得與她的距離相當遙遠。

  除了工作之外,只要一想起她前一夜委屈的眼神,他便無法控制地不去想她會不會已經離開?也令他的心神變得慌亂。

  直到她洗完碗盤出來後,李亦颺立即建議道:「出去走走好不好?」

  「走走?」

  「吃完晚飯散散步可以幫助消化,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他蜷起笑容。

  「好呀!」希吟笑著點點頭,又看看自己,「不過我全身油膩膩的,先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好不好?」

  「要不要我陪你?」他挑逗地說。

  「呃!」她的小臉突然一紅,「你不要再胡說了。」說完,她便害羞地掩著臉奔進房間,而李亦颺暢意的笑聲則迴盪整間屋子。

  希吟躲進房裡,嘴角逸出了微笑……這將近一個星期的等待是值得的,至少他不再像以前這麼冷硬,還多了一絲絲甜沁心底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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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拂拂,吹動樹梢,發出沙沙的窸窣聲響。

  李亦颺與希吟在不遠處的小公園內,並肩走在一條映著月色的小步道上。

  「白天好悶熱,只有這時候最涼爽了。」她開心地高舉手臂,深深吸了口氣。

  「傻瓜,這時候只吸得到二氧化碳。」他笑睨了她一眼。

  「我才不管哩!涼快的感覺就是舒服呀!」希吟朝他噘了下唇,開心的向前輕快跑了去。

  李亦颺瞇起眸心,看著她青春可愛的模樣,一顆心更加明白自己已愛上了她……愛上這個一開始總喜歡對他說理,甚至不惜一切努力保護自己表姐的勇敢女孩。

  只是,她對他呢?

  他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蠻橫無理的對待她,起初這樣的態度多半是因為林宜芳的關係,但現在,與最初的感覺似乎全然不同了。

  他已不在乎林宜芳過去對他的狠冷殘酷,甚至再度面對她時,曾有的悸動也不復存在,或許他早已不愛她,至於恨,也只不過是存在心中多年解不開的結罷了。

  「啊!」由於是晚上,視線不清楚,希吟一個不小心踢到石頭摔在地上。

  「怎麼了?」他趕緊跑過去察看她的膝蓋,卻發現磨破好大一塊皮!「這麼大個人了,怎麼走路還摔跤?」

  「對不起。」她痛得掉了淚。

  「你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他不喜歡她這副對他半帶畏懼的心態。

  「我……因為笨,這麼晚了還不停的跑才會摔跤。」她抹去淚,「沒關係,我可以自己站起來。」

  李亦颺不理會她的逞強,先將她抱到一旁椅子上,「你等一下。」再看看不遠處就是公園廁所,他拿出身上的方帕去沾了水後又回到她身邊。

  「我看看。」他抬起她的腿。

  希吟抬頭,望著他細心為她拭去傷口上的沙土,在路燈的照耀下,勾勒出他那張極具個性與男性魅力的俊瞼……稜角分明的五官直在她面前晃動,牽引著她的視線。

  天,崔希吟,你到底是怎麼了,一顆心為何直為他著迷……可是他愛的還是表姐,你怎麼可以因為他突來的溫柔而失了心?

  「還疼嗎?」他關懷的眼神又對她投射過來。

  哦!她趕緊別開臉,不敢再與他面對面。

  「到底怎麼樣?疼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的表情突轉凝重。

  「不,不太疼了。」她慌張地回答。

  「那回去上藥吧!」他打算背她起來。

  「不用背我。」希吟紅透了臉,掙扎的下了地。

  「說得也是,用背的有可能磨擦到膝蓋,還是……」他笑瞇著眸,「想讓我抱?」

  「不……不用抱我。」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將她抱了起來,驚得她再次提醒他,「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既然已經抱了就別客氣。」他唇角輕揚,勾情的眼點燃一簇火苗。

  希吟不再掙扎,索性倚在他胸前,讓他抱著回家。

  她不停告訴自己,現在什麼都別管、別想,把自己的腦袋放空,此刻就讓她靜靜窩在他懷中,享受這份難得的溫暖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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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處,他為她上了藥、包紮後說:「要不要去睡一下?」

  希吟著迷地看著他專心為自己上藥的迷人模樣。

  「我臉上有什麼嗎?」他好笑地摸摸自己的臉。

  「呃,沒……」她跟著摸摸自己發燙的臉,趕緊站起,一拐一拐地走向房間。

  經過電話旁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希吟順手將話筒拿起,「喂。」

  「亦颺在嗎?」是個嗓音嬌甜的女人。

  「呃!」她愕愣住,猶豫了一下。

  「你是誰?」女人聽她遲遲沒回應,口氣匆而轉冷,「不管你是誰,我都要告訴你,在高雄時我和他相處的非常愉快,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回到住處了,叫他來聽電話。」

  李亦颺見她半天不說話,於是定上前問:「誰打來的?」

  希吟眼底凝出淚,用力將話筒交給他,然後行動緩慢地走進房間。

  他疑惑地拿起話筒,「喂,是誰?」

  「亦颺……你終於來聽電話了,剛剛那女人是誰?你也不要風流成這樣,才剛回來就……」

  「家瑜,我只不過讓你請我喝杯酒而已,別把我們的關係說得這麼密切,行嗎?」何家瑜是李亦颺這次出差前往拜訪的客戶的妹妹,一見了他就看上他,就此開始百般糾纏,他若不是為了生意,早就轉身走人。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這次的生意如果不是我在大哥面前說盡你的好話,你也不會談得這麼順利。」她很急地說。

  「哦?那你去問問你大哥是不是這樣。如果是,要他來找我談。」他用力掛了電話,然後直接走到希吟房門外,「開門……希吟你開門……」

  「我睡了。」她抱著被子,可沙啞的嗓音已說明她正哭得厲害。

  「我知道你還沒睡,開門好嗎?」

  「不要。」她抿緊唇說:「我真的好累、好累……」

  李亦颺深吸口氣,「她只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我早知道你本性風流,是我自以為可以忽略,是我……」她拿起被子蓋住頭,不想再聽他說話。

  可突然,她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掀開被子一看,他竟然已經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把鑰匙,「別忘了這是我家。」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好了。」她趕緊爬了起來,卻讓他緊緊抱在懷中。

  「剛剛那女人只是一廂情願。」李亦颺煩悶地對她說道。

  「這麼說我也是羅?」她抹去淚,氣自己為何要愛上這個男人。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愛上我了?」他瞇起眸,仔細瞅著她那對腫得像核桃似的淚眼。

  「我不知道。」她推開他,難受的摀住臉。

  「你知道的。」李亦颺又將她抓回懷裡,牢牢鎖著她妄動的身子,「說,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愛上你又有什麼用,你從來都無心,心底只有仇恨,只想讓我代替表姐受苦,你愛的絕對不是我。」她該領悟的,卻老是想不通。

  「傻瓜,你……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他用力吻住她,將她推上床,吻著她柔蜜的頸子、下巴,再剝開她的上衣親吻著她。

  「啊!不要、你不要這樣。」她慌忙地拉開他的手。

  「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吧!你是愛我的。」李亦颺的嗓音充滿磁性,讓希吟一時間迷惑在他這番話語中,忘了反應。

  而他則把握住機會,熱唇回到了她的小嘴,與她的舌交纏、嬉戲,霸氣的摧毀她殘存的理智。

  「嗯……」她直搖著腦袋,但是身和心卻與之相違背。在他的熱吻下,她體內泌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暖流,飢渴的想要一些不知名的東西。

  「希吟。」在輕喊著她的名的同時,他的大手已滑進她身下。

  「不!」她身子倏然一僵,開始抗拒,「你不能這樣,我……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些女人……」

  「我從沒將你當成是她們。」他沉定地說,指尖繼續向上爬。

  「啊!」希吟驀然瞠大眼,體內突然產生的燥熱讓她感到害怕……她害怕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於是將小手緊按在他胸口上,拚命推抵著。

  可她這樣微弱的掙扎,卻只是加深他想征服她的慾望——

  他眼底燃出火熱,立即褪下自己的衣褲,緊抱住她赤裸的身子。

  「今天……我要你。」他貼在她耳畔說。

  「什麼?啊——」希吟還沒問出口,他已然欺上她的身子。

  一股強烈的疼痛讓希吟倒吸了氣,不敢喊出聲,只能咬住下唇,卻因而嚙紅了嬌嫩的唇瓣。

  他停下動作,努力讓自己的動作溫柔一點,當看見她下唇印上一排齒印後,他不禁心疼地說:「別咬自己。」

  「可……可好痛。」她流下了淚。

  她緊抱住他,難耐地咬住他的肩……感覺自己就快要被撕裂,雙腿更是抖得如秋風殘葉般,讓人憐惜。

  「抱緊我!」李亦颺被她緊縮的動作給牢牢鉗住,早已失去了自制,喉嚨發出急促的喘息,動作也愈來愈狂熾。

  迅速的,他再次在她體內掀起狂濤巨浪,雙雙達到慾望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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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吟不明白這種事為何會發生?而且是發生在自己最傷心的時候!

  現在她雖然背對著他,可是他的手卻像鋼鉗般鎖住她的腰,讓她連動一下都很困難。雖是如此,但她的心卻是漾著甜蜜。

  坦白說,她並不後悔將自己給了他,即使心中仍有一份不確定的感覺,但至少她愛他,這樣就夠了。

  「怎麼?睡不著?」沒想到李亦颺竟是醒著的!

  「天已經亮了。」她剛剛累得睡了會兒。

  「轉過身。」他伸出手臂,讓她枕在自己的肩窩。

  「別……我……」希吟還真沒臉見他。

  「怎麼了?這麼害羞!」他還是將她轉過來,讓她枕在肩上,聞著她的髮香,「後悔嗎?」

  她搖搖頭,更近的貼著他,好想問他對她存著什麼心,卻因為害怕聽到答案而開不了口。

  他喜悅的笑了,也將她鎖得更緊,「今天是星期天,再多睡會兒。」

  「你睡吧!我得起來了。」希吟突然想起今天有事。

  「做什麼?」

  「要去學校一趟,教授要我幫他打幾份講義。」她羞怯地拿條薄被圍住身子。

  「不能不去?」被窩裡少個人還真寂寞。

  「嗯,我會盡快回來。」她對他笑了笑,然後紅著小臉兒抱著衣服就奔進了浴室。

  見她那副害臊的可愛模樣,李亦颺的笑容更燦爛了。

  希吟在浴室梳洗後,再出來他已不在,走出房間才知道他正在準備早餐。

  「啊!這個我來就好。」希吟立刻走進廚房。

  「你累了一晚,就由我來。」他回頭對她眨眨眼,表情中滿是寵溺。

  「呃……」希吟好難為情,「我還好,才沒那麼沒用呢!」

  「這麼說還可以大戰三十回合羅?」他撇嘴一笑。

  「你真討厭。」她嗔惱的舉起小拳頭直掄他的背。

  「好了,小心燙到。」他笑握住她的手,「你去倒兩杯鮮奶,準備吃早點了。」

  「好。」她抿唇一笑,內心有著說不出的幸福。如果……如果能一輩子這樣,那該有多好?

  只是,這樣的幸福能夠維持多久?想著,她嘴角的笑容便隱沒了。

  當李亦颺將早餐端出來,看見的就是她倒著鮮奶的頹喪神情,「怎麼了?不舒服嗎?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才一下子臉色就變得這麼糟?」

  「沒……沒有。」她將垂到額前的頭髮撩到耳後,以掩飾內心的空洞。跟著她拍拍肚子誇張笑說:「好香喔!我肚子都餓了。」

  李亦颺瞇起眸,看出她的強顏歡笑,「餓了就多吃點。」

  「嗯。」她甜甜一笑地拿起刀叉,吃起他精心製作的早餐。

  「你有心事,要不要說來聽聽?」吃了口蛋,他突然開口。

  「心事!怎麼可能?」她笑得好不自然。

  「是因為昨晚的事?」李亦颺敏感的問道。

  「我說過我不後悔,你不要這麼說。」她也將火腿蛋吃了,然後喝下牛奶,「時間差不多,我該走了。」將空盤端進廚房,再出來時,她在他頰邊印上一吻,便快步離開了。

  李亦颺摸摸自己的臉,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不禁笑開了嘴。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5-23 14:49:46

第九章

  希吟帶著笑容離開了李亦颺的住處,直接搭公車前往學校。

  才剛到學校,教授已經在等著她了,她趕緊接過教授的手寫稿,坐在電腦前努力敲打著。

  她一邊與教授聊天,一邊工作,很快的三大張講義只花半天就打好了。

  離開學校後,希吟只想趕緊回去,不知為什麼,如今她似乎一分鐘都離不開他,只要有時間就想待在他身邊。

  就在這時候,她接到表姐的電話,「表姐,今天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

  「當然是有事想跟你談談,你現在在哪兒?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不到你的人。」林宜芳還不知道她搬去跟李亦颺同住了。

  「呃,我現在在學校,剛剛才替教授打完講義。」希吟眉頭一斂,頓時心慌意亂了。

  「那這樣吧!你在那裡等我,我開車過去接你。」林宜芳笑說。

  「好,我在校門口等你。」學校離她住的地方很近,只是……待會兒她要怎麼跟表姐說呢?

  切斷電話後,希吟就待在原地等著,果然不出十分鐘表姐到了。

  她立刻上了車,兩人直接轉往附近的咖啡廳。

  兩人相對而坐,當侍者端來咖啡,林宜芳便笑說:「對了,你在李亦颺身邊做了好一陣子,應該知道他有泡咖啡的好手藝吧?」

  「嗯,我知道。」她點點頭。

  「喝過嗎?不錯吧!」林宜芳雖然笑著問,但不難看出她正仔細觀察希吟的表情。

  「很不錯,我只喝過他泡的愛爾蘭咖啡,真的和去西雅圖時喝的口味一樣呢!」希吟附和道。

  「那……你和他真的在交往?」林宜芳終於問到重點。

  希吟深吸口氣,抬頭對她說:「對。可如果表姐還喜歡他,我可以退讓。」

  「哈……」林宜芳聞言笑了出來,「你還真是單純,千萬不要被那個花心的男人給騙了,再說表姐若真要回到他身邊,還需要你退讓嗎?」

  「你的意思是?」

  當希吟看向林宜芳那雙炯亮自信的眼神時,她驀然懂了。「表姐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回到他身邊,他一定會接受你,再把我一腳踢開是嗎?」

  「沒錯。」

  「那你會回到他身邊嗎?」她在意的是這一點。

  「這怎麼可能,我說過我不會吃回頭草。」林宜芳喝了口咖啡,刻意裝成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可是他愛的是你。」希吟愛他,就因為愛他更勝自己,所以希望他能得到心中真正所愛,獲得幸福。

  「你說什麼?他還愛我!」林宜芳眼睛突地一亮,「是他告訴你的?」

  「他沒說,但我看得出來。」希吟很認真的表示,「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仔細考慮。」

  「你……你不是和他在一起,為什麼要這麼說?」林宜芳還真搞不懂她了。

  「你也知道,和一個心裡有別人的男人交往,真的很辛苦。」垂下臉,她輕輕自嘲一笑。

  「你這個傻丫頭。」林宜芳望著她,「我不會回去找他,但我還是希望你別跟他在一起。」

  「我已經和他住一塊兒了。」希吟衝口而出。

  林宜芳愣住,「你說什麼?」

  「我已經與他同居一個多星期了。」她勇敢的道出實情。

  「你!」林宜芳不顧這是公眾場合,猛地颺手甩了她一巴掌,「希吟,你太讓我失望了!」

  「表姐!」希吟錯愕的看著她,想她這麼大了,表姐還不曾打過她。

  「我要你馬上離開他,就算是我這些年來照顧你的唯一條件。」林宜芳板起了臉,讓希吟看了十分害怕。

  「給我時間考慮……」她撫著自己發燙的臉,淚水豁然淌下。

  林宜芳冷靜下來,這才歎口氣,伸手摸摸她,「對不起,表姐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過生氣。我問你,你跟他……已經有了親密關係?」

  「沒。」她撒謊了,可心底卻不好受。

  「那就好,你仔細考慮,但無論結果是什麼,我給你三天時間離開他。」說完,林宜芳便將一張千元鈔放在桌上,而後離開。

  希吟怔怔的望著她冷傲的背影,一顆心像是壓上了千斤頂,變得好沉重、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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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李亦颺的住處時,她順便買了點心回去。

  原以為他會去公司,沒想到他居然在家!

  「你在呀!太好了,我買了包子回來,快趁熱吃。」希吟趕緊走進廚房,將包子放在盤子上,拿到他面前,「很香吧?」

  可他卻皺著眉頭直望著包子,老半天都不伸出手。

  「怎麼?」她噘起小嘴兒,「你對這種平民化的食物無法接受嗎?」她自己拿了一顆開始大快朵頤。

  「我不是不吃,而是太久沒吃了,前幾年都待在國外,早習慣吃西方人的食物。」說真的,回國後他多半吃的還是洋食,對於道地的中國點心很少碰觸。

  「那就吃吃看,這要比上回的湯包好吃。」想起上次那件事,她忍不住掩嘴一笑,「其實你當時點了那家店,我就很想瞪你。」

  「為什麼?」他幽魅的眸直盯著她可愛的小臉。

  「因為那家店的東西是最難吃的。」她取笑著。

  「好呀!你這個小女人!難怪會那麼難吃,原來是我挑錯店,那你為什麼不說?」李亦颺假裝要掐她的頸干,跟她逗鬧起來。

  希吟笑得縮進他懷中,垂下頭。

  「快抬起頭,不然看我怎麼懲罰你……」他嘿嘿一笑,捧住她的臉企圖讓她抬起頭。

  可突然他斂住笑、定住動作,眼睛瞇了起來,因為他感覺到她聳動的雙肩,和隱隱抽噎的聲音。

  久久他才問:「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原來她不是笑,而是哭……而且哭得愈來愈無法遏抑,滂沱淚水流淌在他的手心。

  「我沒事,只是太過開心,沒聽過喜極而泣嗎?」她抽噎著,還是不肯抬起頭。

  李亦颺捧高她的瞼,盯著她的朦朧淚眼,「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嗎?」

  「沒……」她直搖頭,但當她對上那對關懷的眼神時,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你知道我愛你嗎?」

  他微笑地點點頭,「我知道。」

  「那你呢?你愛我嗎?」希吟非常仔細地看著,想從他的眼中看見所謂的真心、真感情。

  「怎麼了?」他怔愕了下,接著竟撇嘴笑了,「是不是犯了所有女人的不安全感,所以要尋求安慰?」

  「你為什麼這麼說?」她深吸口氣。

  「因為……」

  「你別說了。」希吟趕緊摀住他的嘴,「我知道你會怎麼說。」

  「我會怎麼說?」他望著她。

  「你會說……」我遇過太多這樣的女人了。但希吟將這話放在心底,告訴自己就算再瞭解他,也要將這話隱藏起來,當作不知道。

  「怎麼不說了?你不說我說羅!」他扯出笑痕。

  「不要,拜託你別說,反正我知道就是了。」希吟抹去臉上的淚,故作輕鬆地轉了話題,「今天怎麼沒去公司?」

  「該忙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三天後就是新建案推出的重要日子,那天公司會請來媒體幫忙打廣告,或許會有一些人到接待所參觀,你也要去。」他坐到她身旁,「嚴董也告訴我,一定要你過去一趟。」

  「功勞是你們的,我出席會很不好意思。」她羞紅著臉。

  「有什麼不好意思,過來當接待呀!」他開起玩笑。

  「厚!你還真是不會說話。」她捶著他的肩。

  李亦颺將她拉到沙發坐下,縛住她的四肢,和她四目交接,「那天你一定要到,我有樣東西要送你。」

  「什麼東西?」他的話勾起她的好奇心。

  「你來了不就知道了?」他的眼神轉為幽邃,伸手輕輕拂過她的發,忍不住再度吻住她嬌美的唇,「剛才你不在,可知我有多想你?」

  「亦颺……」她心一動。

  「我想你的人、你的身體。」他邊說邊撫上她嬌軟的胴體,每一觸碰都引發她的顫慄。

  這時,希吟想起自己曾給予他的承諾,她不走……她不會走……除非他親口告訴她,他愛表姐,否則她絕不走。

  心底這麼想著,她便想以行動表現決心,於是主動撲向他,赤裸裸的將自己再次交付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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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宇建設」推出的第一個建案早在媒體的報導下,吸引多方注目。

  不為別的,單是這家公司的兩名合夥人便非常耀眼。他們不是商場新秀,而是早在商界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

  其中尤其以「華陽金控」的李亦颺兼任總經理一職,引發許多的討論。

  發表會定於下午兩點舉行,早在中午過後便進來一堆媒體,而希吟卻因為有課得在三點才能趕來。

  發表會準時在兩點舉行,由董事長嚴義東代表發言,眾多鎂光燈閃爍下斷,加上記者的發問,炒熱了現場氣氛。

  李亦颺站在一旁漾著笑容看著。就在這時,以賓客身份出席的林宜芳來到他身邊,「你不也有功,為何讓他一人獨攬?」

  「難得能在有媒體的地方圖得清閒,我還真得謝謝嚴董,還計較這些幹嘛?」他撇嘴一笑。

  「我發現你一點也沒變。」林宜芳瞧著他。

  「怎麼說?」

  「雖然你的外表變了很多,但心卻沒變。」她有意暗示他。

  「什麼意思?」李亦颺隨口應道,這時正好有熟人經過,他立即上前與對方打招呼。

  「因為你還……」林宜芳話還沒說完,李亦颺又走向幾位剛進門的賓客,寒暄了好一陣子。

  「亦颺,他們是?」被冷落的林宜芳故意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問道。

  「我的老朋友。」李亦颺皺著眉拉下她的手,與他們笑笑後就將她拉到一旁說:「今天嚴董是看在你們『艾菲喬』的面子上才請你過來,並不是我,請你弄清楚。」

  「何必這樣無情呢?」她噘起紅艷艷的唇,「我已經決定要訂一戶房子了,你是不是該對我好一點?」

  「買我們房子的人太多了,那我是不是該對每個人的糾纏來者不拒?」他深吸口氣,忍耐地道:「我記得你有位男友,就別再纏著我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為強森才跟我耍脾氣的是不是?」林宜芳抓住他的手臂,突然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吻。

  可好巧不巧,嚴義東正好將話題轉移到李亦颺身上,頓時許多鎂光燈同時轉向他,也將他和林宜芳這副親暱的動作全都拍入鏡頭。

  「你這是做什麼?」他用力推開她,

  「亦颺,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還……」

  「夠了,有話我們晚點再說。」李亦颺緊蹙了下眉,隨即笑著朝記者們揮揮手、快步走上台。

  隨即在眾人的鼓掌聲中,他風趣的訴說自己與嚴義東創立公司的心路歷程,並對記者們五花八門的問題有問必答,希望能轉移剛剛的尷尬事件。

  這時,從學校準備趕往接待所的希吟正在馬路上等車,對街恰巧有一面大大的電視牆,而方才媒體補捉到的那一幕也被她看見了。

  表姐……表姐和他居然不顧場合,就在大庭廣眾下——老天!

  她捂著唇,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或許心在滴血、心如刀割都無法形容她的悲傷。

  不一會兒車子來了,她還是上了車,決定親口問問李亦颺和表姐,他們究竟相不相愛?

  而李亦颺在發表過談話後,又介紹了下這次推出的建案特色,更親自帶領來賓到樣品屋參觀各式科技化的設備。

  半個小時過去,沒想到林宜芳還沒走,他只好請嚴義東再次主掌場面,而他便將林宜芳帶上二樓,「走,我們上樓去。」

  林宜芳開心地和他一塊兒步上二樓的一間空屋,「你要對我說什麼?」

  「記者會就要結束,你可以回去了。」

  沒想到他給她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簡直讓她難以置信。

  「李亦颺,你只是被恨意蒙蔽了心,我敢保證你還是愛我的。」她走到他面前,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瞧。

  「不,我愛的是希吟。」李亦颺毫無隱瞞的對她說。

  「什麼?」她瞠大眼,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不會的,你是因為我才找上希吟的……放心吧!我已經要她離開你了。」

  「你!原來是你……難怪她最近的表現有點異常,全是因為你!」她的話重重撞進他心底,逼得他憤而抓住她的衣領,「你不是很疼她嗎?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疼她?對,如果不是你,我會一直疼她,可偏偏她讓我嫉妒,一直以來我都是她羨慕的對象,曾幾何時我竟會嫉妒她……不,我不要這樣。」她目光乍現冷意。

  李亦颺瞇起眼,「林宜芳,你並不愛我,之所以會對我說這些,主要是你不想輸,無法接受輸給一個始終依賴你的表妹。」

  「才不是這樣,是我發覺自己又再次愛上你了。」林宜芳說什麼也不願承認他的說法。

  「這不是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說完就要下樓去。

  「等等。要不你吻我一次,只要你再吻我最後一次,我就不再纏著你。」她揚高音調,急急對他說:「否則你該知道我是很有毅力的,再說希吟一向很聽我的話,如果我限制她與你交往,你該知道後果。」

  李亦颺眉間打了個死結。

  「就一個吻,我不會再糾纏你,嗯?」她仍希冀這個吻可以喚回他過去對她的愛意。

  他握緊拳,大步走向她,完全不帶溫柔的扣住她的後腦,用力覆上她的唇。

  此刻,外頭有細微的腳步聲發出,是希吟問了別人李亦颺的去處後,上樓四處找他。

  當她經過一扇微啟的房門時卻停住了腳步,聽見裡頭傳出聲響,她湊近門縫一看,剛好目睹裡頭的兩個人熱吻的畫面。

  老天!她掩著嘴,就怕自己會哭出聲。

  但也因為如此,希吟知道自己不用再多問了,她想得到的答案已經清清楚楚的呈現眼前。

  吻罷,李亦颺推開林宜芳,以手抹去嘴唇的味道,鄙夷地道:「如果這就是你要的,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林宜芳卻笑了,笑得苦澀,「哈……很好,我已經懂你的意思了。」沒想到自己最後這一賭,卻是自取其辱。

  「別再來騷擾我和希吟,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看了下表,希吟就快到了。

  他又警告地掃了林宜芳一眼,不再多說的飛奔下樓。

  可他等了好久都不見希吟的人影,打手機給她得到的卻是她關機的語音訊息,讓他憂心不已。

  好不容易結束這場介紹會,他立即直奔住處,當看見希吟就坐在客廳裡,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我等了你好久,你怎麼沒到?」他將客廳的燈打開,望著她垂首的側面線條。

  「對不起,我……我事後想想還是別去的好。」她抬頭凝眸望著他。

  「為什麼?」他臉色變得沉重,似乎看出了些什麼。

  「因為你愛的不是我。」她吸吸鼻子,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既然你還深愛著我表姐,就該勇於去追求,一直恨下去是沒有意義的。」

  「是誰告訴你我愛她?」他皺緊眉。

  「很多跡象都能看得出來。」希吟站了起來,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我剛剛已找人將我的行李運走,現在我也該走了。」

  「希吟。」他急急握住她的手,「你這是做什麼?」

  她抹去淚,抬頭對他笑說:「我真的很好,不用為我擔心,其實這樣的結局是我早有心理準備的。」

  「崔希吟,你給我仔細聽好,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太自以為是。」李亦颺用力將她拉過來,眸光如炬地望著她,「我早就不愛林宜芳了。」

  「不愛她!」希吟緊鎖起眉心,「你說你不愛她?」

  「對,我並不愛她。」李亦颺不懂她為何會出現這種憤怒的表情,但他還是非常認真地告訴她,「我對她的感情早已是過去式,一點都不剩。」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而且說得這麼容易?」她咬咬下唇,難以相信地說:「我……我真的是看錯人了。」

  說完,希吟立即快步離開,直到門口她卻讓李亦颺一個箭步給擋住。

  「請你讓開。」她嗓音沙啞了。

  「我偏不。」他拽住她的肩,「你給我說清楚原因,為什麼這麼認定,否則我絕不讓你走。」

  「好,你要我說是不是?那我就說……」希吟強忍的淚水這下又泉湧而出,「剛剛……剛剛在接待所二樓,你和我表姐……」她閉上眼,深吸口氣繼續說:「你和我表姐正在熱吻不是嗎?」

  「天!那是她……天!你明明有去,為什麼不見我?」他氣憤地問。

  「先別管這個,你回答我呀!」

  李亦颺沉默無語。老天,這要他怎麼解釋?他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無法否認對不?還是你對每個女人都是來者不拒?」希吟吸吸鼻子,「那對我呢?是不是也這樣?」

  「不是!」李亦颺很用力地說。

  「已經……已經無所謂了。」她用力推開他,哭著離開。

  李亦颺錯愕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將拳頭用力擊在牆上……林宜芳,我真的會讓你給害死!

  只是,他要如何向希吟解釋這複雜的一切?

第十章

  希吟搬回舊住處,過著上下學的單純學生生活,至於「立宇」的工作,她已正式向嚴義東請辭,如今和雅玲一樣接了個家教。

  近九點半才到家,她累得伸了個懶腰,停好機車爬上樓,卻在樓梯間的小窗邊看見表姐就站在那兒。

  「表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快進來坐。」希吟沒料到忙碌的表姐這時候會來,立刻拿出鑰匙開了門。見到表姐,她心裡只有愧疚,而沒有妒意。

  林宜芳拍拍她的肩說:「我才剛到,知道你的家教這時間才會結束。」

  希吟回頭對她笑了笑,「不好意思,也因為這樣,都抽不出時間好好的和表姐吃頓飯……對了,要不要一起吃個消夜……泡麵。」

  「好呀!」林宜芳笑道。

  「那等我一下,三分鐘後就可以吃了。」希吟趕緊來到流理台邊,從櫃子裡找出兩個日式杯麵,用熱水沖泡,頓時濃濃的香味四溢。

  「本來不怎麼餓,但這一聞還真餓了。」林宜芳接過手。

  希吟也捧著面坐在她對面。

  「聽說你和他分手了?」林宜芳問道。

  「呃……你說誰呀?」她佯裝不懂表姐在說什麼。

  「李亦颺,你為什麼要和他分手?」

  「這該怎麼說,情不投意不合,當然得分了。」希吟掩去悲傷,笑著說:「啊!面可以吃了,小心燙。」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來找你就是要問個清楚,」林宜芳前兩天因為公事與李亦颺再次接觸,這才發現他憔悴許多,追問下他只說了句希吟離開了,可其他的他一概不願多談。

  既然他不說,她只好來找希吟問個清楚。

  「表姐,重新接納他的愛吧!他這麼愛你……愛到拿我來替代你,但是這樣的代替是無法持續永久的。」她垂下臉,開始吃起面。

  這兩天隱形眼鏡掉了,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面的熱氣模糊了鏡片,正好掩飾住她在偷哭。

  「傻瓜。」林宜芳輕斥了聲。

  「嗯?」希吟不懂為何表姐要這麼說她。

  「你哪是替代品呀?或許……一開始是吧!可是你已經超越了我,在他心底的份量絕對比我重,你懂嗎?」林宜芳也算是闖蕩商場多年的女人,極力爭取過的東西既然得不到,她也不強求了。

  「表姐,你不懂……」

  「不懂的是你。」林宜芳睨著她,「把面吃完後就去找他,你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大概只能用頹廢來形容了。」

  「是嗎?」希吟很訝異。

  「你以為表姐沒爭取過?上回被電視拍到我吻他的那次,就是我去找他,求他回到我身邊。」林宜芳本不想提這件糗事,但現在這情況下,她不提是不行了。

  冷靜過後,她才明白自己是多麼自私自利,甚至傷害了無辜的表妹。

  「我看見了。」希吟垂下臉。「可是後來呢?在樓上我也親眼目睹……」她已說下下去了。

  「原來是這個原因!天呀……」林宜芳撫額一歎,「傻瓜,那個吻是我至今嘗過最冰冷的一個吻,現在想起來還冷到骨子裡呢!」

  「是嗎?但我看來是非常熱情的。」她苦笑地搖搖頭,「表姐,不用騙我了。」

  「你什麼都不清楚,就別胡思亂想了。」林宜芳也跟著逸出一抹笑,「其實他說得對,我並不愛他。」

  「那你為何要去求他回到你身邊?」希吟愈聽愈不明白了。

  「因為我輸不起,當我回國後看見事業有成的他竟對我視若無睹,卻對你這麼熱絡,讓我覺得很不平。」林宜芳握住她的手,「原諒表姐的愚昧好嗎?」

  希吟怔住,「那麼那天……」

  「那天是我要他吻我的,作為我不再糾纏他的條件。原以為會經由那個吻讓他找回多年前的熱情,沒想到……」她低頭一笑,「還真冷得讓人發寒呢!」

  「這麼說是我誤會他了……」聽了表姐這番話,希吟立刻將泡麵往桌上一放,就往屋外奔去。

  「你要去哪兒?」林宜芳問道。

  「我要去找他。」希吟再也等不及了。

  「我送你過去吧!那麼晚了。」

  她看看表,「不用了,這時間應該還有一班車,我先走了。」對表姐感激的點點頭後,希吟便快步離開了。

  林宜芳輕逸出笑,「這丫頭還真的是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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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李亦颺的住所,希吟才發現他並不在家!繼而想想,他該不會是在公司吧?

  於是她又搭了計程車直奔公司,一踏進公司,發現和往常一樣,只有他的辦公室洩出些微燈光。

  輕輕推開李亦颺辦公室的門,除了辦公桌上凌亂的文件外,她卻沒看見他的人!再將門推開點,希吟這才看見躺在沙發上睡著的他。

  走近他,仔細觀察他的臉色,除了有疲憊的線條之外,就連胡碴都長出來了……表姐說他頹廢,還真的一點也不誇張。

  「怎麼要睡也不懂得保暖。」她拿來他的西裝為他披上。

  突然,她的手腕被他一扣,他慢慢張開眼,笑望著她,「每次都偷偷摸摸的來,我還以為是賊呢!」

  「我……」看著他深邃的大眼,希吟有話卻說不出口。

  「怎麼突然跑來了?」他啞著嗓問。

  「有話對你說。」她對注他的眼,深情的凝視。

  「你說。」李亦颺微瞇起眸,等著她繼續。

  「為什麼不來找我?就這麼放棄了?」希吟抿緊唇,眼眶微微濕濡了。

  「我沒放棄。」他幽深的眼瞳直望進她靈魂深處,伸手輕撫她冰冰涼涼的臉龐,「我一直在等著你。」

  「如果我不來找你呢?」她抿唇望著他。

  「我就一直等。」他坐了起身,將她摟進懷中,「你說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再相信,我有多緊張你知道嗎?」

  「那只是氣話。」她皺眉望著他。

  「但我卻擔心愈描愈黑,更不希望你與你表姐因為我而產生磨擦。我無法想像當你知道實情後,所受的傷會不會更重。」想她從小就敬愛林宜芳,甚至可以為她犧牲,如果知道自己的表姐竟要奪走她的幸福,她會不會更難過,更傷心?

  「亦颺……」希吟心一痛,沒想到他為她顧慮了這麼多。

  他輕笑,「這幾天一直想著這些,讓我非常困擾。」

  「其實你並沒有外表看來那麼冷冽無情。」希吟回抱住他,「對不起,我該相信你,我該給你解釋的機會。」

  「只要你回來就好。」他只怕等到天荒地老仍無法得到她的諒解。

  「其實是我表姐告訴我一切,而我就是這麼糟糕,非得要人家點醒才能看清事實。」她捶了下自己的腦袋。

  「傻瓜,打自己做什麼?」他用力拉她過來,再一次深深覆上她的唇。

  「唔……」希吟卻推開他,捂著嘴說:「好刺喔!」

  李亦颺摸摸下巴,「我是該整理一下門面了。」

  「來,我幫你。」她知道他的辦公室有一間休息室,於是笑著將他拉進去,拿來刮鬍刀和刮鬍泡。

  他瞪大眼,「刀子無情,你別亂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希吟笑盈盈地在他嘴上噴上泡蠟,然後拿出刀片,細心的為他將短髭除去。

  「你知不知道這種舉動是很親密的。」他仰起頭,好讓她刮得順手些。說真的,他還真不放心她的技術。

  「哦?那這麼做也能營造浪漫氛圍羅?」她甜美的笑著。

  「像我這樣坐在馬桶上讓女人刮鬍子,好像也浪漫不起來。」李亦颺挑眉,光想像自己身處的地方,便忍不住撇撇嘴。

  「你別亂動呀!這樣會在你臉上留下疤痕。」她趕緊收手,嬌嗔地喊道。

  「如果真被你留了痕跡在臉上,那你就不能退貨,得收留我一輩子。」他望著她的眼神好幽深,其中滿含愛意。

  聽他這麼說,希吟眼底漾出淚霧,輕輕撫著他的瞼,再度幫他把下顎的胡碴刮乾淨。

  刮完鬍子後,她拿著刀片到水龍頭下邊沖邊問:「讓我收留一輩子,你會不會後悔?」

  「為什麼這麼說?」他起身衝了下瞼。

  希吟回頭看他,此時的李亦颺又回復颯爽的帥勁,「我知道你過去的生活很多彩多姿,像你這樣的男人能甘於平淡嗎?我真的擔心……」

  他抬起她擔心的小臉,笑了出來,用力扣住她雙肩,以鼻尖輕輕刷過她的,眼神帶著一抹溫柔,「記得有個小女人說過很瞭解我,怎麼現在卻說了一堆不瞭解我的話?」

  她羞怯地說道:「那你願意等我嗎?我現在才大三,有時要準備報告,有時又得上家教、準備考試,沒辦法經常陪你。」愈是在意他,她就愈想陪著他,做不到這些會讓她很不安。

  「傻瓜,就算再久我都會等。」他拍拍她的臉,「走吧!我們回家去。」

  「你不是在忙嗎?」她被他拉著直往外走。

  「已經忙得差不多了。」走到沙發邊,他拿起外套穿上。

  「可是我什麼都沒帶……」她來找他只是想表明心意,並不急著要搬回去和他一起住呀!

  「你不急我可等不及了。」李亦颺為她開啟車門,「快進去吧!」

  希吟沒轍地坐進車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到底有什麼事讓你這麼急?」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對她眨眨眼。

  她靠在椅背上偷偷睨著他絕俊的側面線條。這陣子她過得好煎熬,可眼前的幸福早讓她忘了那些不愉快。

  轉首看向窗外,希吟才發現這條路不是通往他住處的,「亦颺,你是不是開錯路了?」

  「我沒開錯。」他扯笑。

  「沒開錯?」她按下車窗往外瞧,「明明不是這條路呀!」

  「我說回我住處,可沒說是哪一個住處。」他轉過瞼笑看她一瞼迷糊狀,也就是她的單純與心無城府讓他心動。

  「你又買了房子?」她直覺。

  「前陣子。」他將車子轉了個彎,希吟這才弄明白他是要去哪兒。

  「你要去接待中心?」她猜測著。

  「沒錯,你真聰明。」他撇嘴一笑。

  不一會兒終於到達目的地,希吟看著接待中心旁的空地,「就算買了,但房子還沒蓋呢!幹嘛這麼急呢?」

  「你先出來。」他替她打開車門,輕輕將她拉出來。

  他拿出鑰匙打開大門與她一塊進入,「我完全沒料到這次新案推出會這麼順利,不到半個月就全部銷售一空,公司已辦兩次慶功宴了。你都還沒參觀過吧!來,我帶你去看看樣品屋……」

  希吟被他拉進旁邊那扇大門,立刻被裡頭豪華又溫馨的佈置給吸引了目光。

  她嚮往地說:「這……也是出自你之手?」

  「嗯,以後我們的家不單單如此而已,我會將它設計得更完美。」他牽引著她來到臥房,指著外面佔地約十坪的露台,「我們可以在那裡種滿花草,夜裡躺在床上聞著滿園香氣。」

  「颺……」她想像著他所說的畫面:心口直漾著熱流。

  「記得那天我要你務必來參加展示會嗎?」李亦颺上前握住她的手,「只可惜你卻臨陣脫逃。」

  「我記得,你說有東西要送我,難道就是這棟……這棟房子?」她已能從他眉眼間的笑猜出一切。

  「喜歡嗎?」掬起她的下巴,他輕啄了下她的紅唇。

  「嗯,我很喜歡。」她窩進他懷裡,「從小我就是孤單一個人,只有管家陪在身邊,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羨慕別人可以和家人住在一起,因為我總是孤伶伶一個人……」

  「放心,以後你絕不會再孤伶伶一人,你會有家人,連我的家人都是你的。」李亦颺順勢將她帶上床,撥開她的發,仔細瞧著她秀麗的小臉。

  「颺,我表姐說她曾要你回到她身邊,你為什麼不答應?」她望著他的眼,突然問出心底的疑問。

  「沒有為什麼,因為我不想和她一起過後半輩子。」他笑瞇了眼,表情看似多情又魅惑。

  「你真的不愛她了?」她眨著眼問。

  「真的。」

  「可如果你不愛她,一開始又怎麼會想要報復她?」這小女人一提及這問題,還真發揮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我要報復她並不是因為愛她。」天!這該怎麼形容呢?「或許是潛藏在內心多年的不平急欲找到一個出口。」

  「好深奧,我不太懂。」希吟蹙起一對柳眉。

  「你不需要懂,只要知道我愛你就行。」不給她發問的機會,他立刻以狂熱的吻化解她心中的疑問。

  頓時,屋內的熱情將他倆緊緊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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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後

  希吟穿上了學士袍、頭戴學士帽,開心的在學校置物櫃的鏡子前和其他同學一起整理衣裝。

  「希吟,我們真的畢業了耶!」雅玲拍拍她的肩,「就算再辛苦也都熬過去了,再來我要考個公職,求個穩定的工作。」

  「你有這樣的想法真的很好。」希吟同意的點點頭,「考上了可得通知我,我要好好A你一頓大餐。」

  「哇……還好久以後的事,現在就開始計畫要A我了?」雅玲大叫,「那你呢?」

  「我?!還是一樣去『立宇』上班羅!」想起李亦颺,希吟不禁甜蜜一笑。

  「不對吧!應該說去當總經理夫人才對。」雅玲開她玩笑地曖昧偷笑。

  「你再這樣,我等下就不跟你合照。」希吟紅著臉說。

  「你以為你是名人呀?我跟你合照的照片還不夠多嗎?」雅玲不給她面子。

  「雖然有很多照片,但是穿學士服的僅此一次喔!不要就算了。」希吟挑眉,知道雅玲一定會改變態度。

  「哇……你真是吃定我了。」她雙手擦腰,「不行,得先去拍幾張起來,否則你這個未來的總經理夫人突然翻臉不認人,我就少了這學士服合照了。」

  說著,希吟便被她拉到教室角落請同學幫忙拍照。

  希吟笑著搖搖她的手,「我在你心裡這麼重要呀?!」

  「那還用說,大學四年就只跟你交心,偏偏你後來忙著談戀愛,都約不到人。」雅玲一番話倒讓希吟難為情不已。

  「好嘛!以後補償你,哪時候要約我,我一定到。」希吟拍拍胸脯說。

  「那倒是不必了,我這樣霸著你只怕會被那位李大爺抽筋剝皮,你只要記得將伴娘的位子留給我就行了。」

  雅玲笑著撞了撞害羞的希吟,瞧她被自己幾句話搞得小臉都燒紅,她得意極了。

  「你再說……我……我……」

  「好了,不逗你,你的救星來了,我還是趕緊走人吧!」雅玲眼尖的看見李亦颺就站在教室外看著她們,她先朝他揮揮手打招呼,便識趣的溜到一旁。

  希吟也看見了他,趕緊奔到他面前,「你怎麼有空過來,今天不是有重要的外國客戶來訪?」

  「今天可是你最重要的日子,我是一定要來陪你的,管他什麼客戶,全交給嚴董就行了。」他替她整了整帽子,「嗯……看起來挺有學問的樣子。」

  「是呀!再怎麼有學問也比不上咱們劍橋大學高材生。」她噘著唇,仰起下巴發酸地說。

  「偏偏高材生就栽在一個小女人手上,你說怎麼辦?」

  「那你就要愛我一輩子了。」這時,學校發出廣播,要所有的畢業生前往禮堂,臨去前,她對他說:「觀禮台在後面,你自己過去羅!」

  他帥氣地對她眨眨眼,做了個OK的手勢。

  眼看她和雅玲一道離開,他也正準備前往觀禮台時,卻見於銘擋在他面前。「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我錯估你了。」他竟然這麼對李亦颺說。

  「什麼意思?」他眉頭一颺。

  「我一直在等,等你厭倦了希吟、把她拋棄,但沒想到你非但沒有拋棄她,反而表現得更加愛她。」於銘像是已經徹底放棄了。

  「不是表現得更愛她,而是從這裡去愛。」李亦颺比比心口。

  「那麼我也放心了。」於銘朝他笑了笑,「一起去禮堂吧!」

  李亦颺拍拍他的肩,兩人一笑泯恩仇。

  到達禮堂,他坐在觀禮台上,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學生家長。

  畢業典禮依照流程順暢地進行著,經過三個小時後終於結束。

  希吟立刻來找李亦颺,「好久喔!你一定很無聊吧?」

  「看著你時間就過很快,來,我幫你們拍照。」他今天一身輕便休閒衫,牛仔褲,肩上還背了台單眼相機,準備為希吟留下永恆的紀念。

  希吟點點頭,拉著幾位好同學一起到大樹下和校門口拍照,快門按個不停,直到好一會兒後才停止。

  希吟趁這機會偷偷跟他說:「走,我帶你去校園其他地方走走。」

  他會意的看看週遭的人群,知道她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散步,於是笑著朝她伸出手。

  希吟握住他的大掌,往校園後方的空地走去,「謝謝你特地抽空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表姐她回西雅圖趕不回來,是你讓我有了擁有家人的感覺。」

  「我本來就是你的家人。」李亦颺轉過她的身子,吻去她凝在眼角的淚,「哭什麼?」

  「人家開心嘛!」

  「那我有一件會讓你更開心的事,想不想聽?」他刻意賣著關子。

  「我當然要聽。」她好奇地瞠大眼。

  「要聽可以,得先貢獻一下。」李亦颺笑著比比自己的嘴,「這裡少了一個唇印。」

  「你要我在這裡……」她尷尬地看看四周,雖然這裡沒有別人,但總還是在校園裡。

  「我等很久了耶!」

  「呃……不好吧!」希吟縮著下巴,「人家沒這麼開放。」

  「好吧!那就算了。」歎了口氣後,他繼續往前走。

  「等等,那我的驚喜呢?」她追上去。

  「不吻就沒有了。」他邊說邊從口袋掏出兩張到美國的機票,「大聯盟就要開打了,王建民這次又是主力投手,本想帶個人去身歷其境,親眼看看她心目中的英雄,那……」

  他話還沒說完,希吟就朝他飛奔而去,在他唇上印了個吻,而且這個吻還不只是蜻蜓點水,而是又熱情又綿密。

  李亦颺捧住她的腦袋,回以最火辣纏綿的吻……直到希吟的唇被吮腫了,他才滿意地放開她。

  「真不公平,一提到你的英雄,你的反應就全然不同,我是不是該吃醋呢?」他扯笑地望著她。

  「你怎麼可以跟我的英雄吃醋呢?」她抿唇笑說。

  「他是你的英雄,那我是什麼?」李亦颺將她拉近自己,抵著她的額問。

  她輕咬下唇,笑得詭異,「你說呢?」

  「就是不知道才要問你呀!」他雙手鉗住她的腰,淺笑的眼底漾著足以令她癡迷的光彩。

  這就是他,一個永遠可以迷惑女人,卻不讓任何女人迷惑的男人。

  當然,能迷惑他的只有她。

  希吟踮起腳尖,小嘴在他耳邊輕吐,「你是我的家人、我的愛人,更是我的天、我的地……給我堅固的屏障,保護著我。」

  說完,她抬頭一看,竟看見他眼底似乎有著水氣,「颺!」

  「沙子跑到眼睛裡去了。」他低首抹去,牽起她的手說:「新屋再等一年就完工了。」

  「我知道。」她也很關心他們未來的家。

  「完工後搬進去,改戶籍時願不願意順便填一下『配偶欄』呢?」李亦颺暗示性地問。

  「那就要問問……我的天羅!」她害羞地低頭輕笑。

  他開心的朗笑,「回家去吧!得整理一下行李,才趕得上明天一早的飛機。」

  「那麼快!」她無比興奮地張大眼,「好,我們快點回去。」

  倚在他肩頭快樂的往前走,她知道這條路上一定充滿溫馨、甜蜜,將來她還要生好多好多小Baby,全家一起幸福的過日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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