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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醫生對病人的照顧,不會那麼無微不至吧!   
而他對她夠體貼、夠關心、夠疼愛,   
不但照三餐噓寒問暖,還常常扮演張老師給她愛的鼓勵,   
就算是個智商等於零的小傻瓜,也該要看出他的愛意才對,   
但她一點回應都沒有,永遠是那副「感謝你、今生無以為報」的模樣!   
他?真?的?氣?到?了!   
難道她不會以身相許、做他的女朋友嗎?   
難道一定要他開金口,她才知道他哈她很久,哈到每晚作夢流口水!   
好吧!那他就再出奇招,   
既然她身邊暫時沒有護花使者,他倆就做一對名義上的男女朋友,   
他可以接送、提重,盡每個好男人應盡的義務,   
而她……只需好好的讓他疼,   
他相信這種愚公移山的精神,一定可以打動她的芳心…… 
 
 
第一章 
 
  刺眼的陽光普照,晏芸的眼前一片亮白閃爍,刺疼了她的眼。 
 
  她趕緊將眼睛閉上,順手將窗簾拉起,但仍希望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 
 
  快一年了!她在黑暗中度過了三百多個日子,也讓她更瞭解到雙眼的珍貴。 
 
  忍不住,她偷偷將窗簾又掀開一些,卻突聞身後傳來的斥責聲,「周晏芸,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將窗簾拉開!早知道就不讓你提前把紗布拿掉。」 
 
  她輕吐了口氣,不用看,她也知道來人是誰。 
 
  「邵醫生,幹嘛大驚小怪的,我只是瞄一下嘛!」明知自己不對,可是她不想認錯。 
 
  想想過去她已錯得太多,她錯算了時間、錯放了藥劑、錯過了自己的幸福,才弄得如今一身狼狽。所以她告訴自己,她不能再錯了。 
 
  「你的眼睛會受不了的。」邵弦步進病房,「躺下。」 
 
  「要做什麼?」如果周晏芸可以清楚看見他此刻臉上鐵青的顏色,就不敢這麼問了。 
 
  「我要檢查你的眼睛。」 
 
  聽見他的腳步聲來到她身邊,周晏芸不再多問地摸索著,在病床上躺了下來。 
 
  「本來明天才能拆紗布的,是你一直要求提早一天拿掉,但我提醒過你還不能接受陽光刺激,即使明天你也只能先適應屋內的光線,為什麼就是不聽話?」 
 
  「不過好奇而已,不是還有藥膜在嗎?」她噘著唇說。 
 
  「藥膜無法百分百阻絕陽光的刺激,一時好奇很可能讓你一輩子看不見。」檢查完畢,邵弦的目光卻未從她嬌柔的臉上移開。 
 
  她,真的很美,肌膚吹彈可破、鼻樑小而挺立、唇型性感微翹,即便眼睛看不見,但絲毫無損她的吸引力,當笑意浮現在她嘴角時,讓人忍不住跟著微笑。 
 
  「什麼?!邵醫生,那我現在有沒有問題?」聽他這麼說,她才開始緊張,更恨自己太過好奇。 
 
  「還好,再偷掀窗簾,你就知道後果了。」邵弦不得不嚇她,因為這丫頭什麼都不怕,就怕永遠再也看不見。 
 
  「邵醫生,你今天好凶喔!」晏芸朝他伸出手。 
 
  邵弦緊緊握住她的,「不凶你是不會聽話的。」 
 
  聽他這麼說,她安心地笑了,說不上為什麼,只要確定他不是真的生她氣,她就感到無比心安。 
 
  如今回憶,他與她的緣分起始於十個月前,當時她在學校的化學實驗室內被冒出的毒煙灼瞎了眼,送醫急救,之後就一直在這間醫院接受治療,而邵弦便是她的主治醫生。 
 
  雖然她還不知道他的長相,但她知道他有一雙可以給予她安全感的大手。 
 
  每當她悲傷、痛苦,甚至半夜被噩夢給驚醒而哭泣之際,他都會適時的來到她身邊陪伴她、安慰她,要她別害怕。 
 
  起初,她以為那只是他對每個病人所做的事,可這麼多個日子過去,只要她需要他,他定會立即趕到她身旁,讓她開始揣測他對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 
 
  「聽你的口氣,我好像是你最差勁的病人?」她抿唇輕笑。 
 
  「現在你才知道呀?」邵弦也跟著灑落一串暢笑。 
 
  他擁有一張俊帥的臉孔,五官深邃,就連身材也保持得極佳,肌肉結實勁瘦,標準的體格令男人嫉妒、女人著迷。 
 
  只可惜他完美的一切周晏芸看不見。 
 
  即便她看得見,邵弦相信她也絕不會看上他,因為她心底住著另一個男人……當初和她一起在實驗室裡受傷的男人。 
 
  據瞭解,那男人除了是她的同班同學外,也是她交往多年的男友,家境富裕的他,受傷之後被家人轉送國外治療,兩人從此沒再見過面。他的家人很無理的將這次意外全歸罪於周晏芸,更是斷了他與她之間所有的連繫。 
 
  「明天將眼睛上的那層藥膜拿掉後,需要多久時間我才能像正常人一樣看東西呢?」周晏芸問道。 
 
  「得看你的復原與適應狀況。」這種事他不敢打包票。 
 
  「這樣啊!」她眼一斂。 
 
  邵弦看見她眼底的擔心,於是笑說:「放心,就算真的效果不好,也可以再動一次手術。」 
 
  「還等得到眼角膜嗎?」不是她自暴自棄,而是在毒煙的侵蝕下,她的眼角膜早已毀了,現在的眼角膜可是等了好幾個月才等到的。 
 
  「先別往壞處想,我們來想想開心的事吧!我問你,明天你張開眼,第一個想見的人是誰?」邵弦笑問。 
 
  「第一個嗎?通常人都會說家人,可我沒有家人。」她從小就是個孤兒,全憑一己之力過日子,半工半讀好不容易才考上研究所專攻化學。 
 
  「除了家人,還有呢?」 
 
  「還有……」雖知不該,但她還是想到「他」,那個與她交往了五年,一起受害的張容剛。 
 
  可他卻因為她的一時失誤而受累,她原本相信憑他們之間無悔的愛,他康復之後一定會回來找她,只是如今,她不再那麼確定了。 
 
  「他嗎?」邵弦瞇起眸問:「張容剛?」 
 
  他會知道這個人全都是晏芸告訴他的,在這段日子裡她對他無話不說,當然還包括那段殘缺的愛情。 
 
  「呃!別說了。」 
 
  「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或許他跟你一樣還在醫院治療呢!」他拍拍她的肩,「我得去巡房了,可別再偷掀窗簾囉?」 
 
  「不會啦!」 
 
  「那才聽話。」他撇嘴一笑,「需要什麼不用客氣,直接喊護士過來。」 
 
  「對了,我根本沒錢住這種頭等病房,是誰幫我出的錢?幾次問你你都顧左右而言他。」她側著臉,想聽他的回答。 
 
  「這個嘛……因為你們學校家長會的董事和我們院長是好友,這是我們院長對你的特別照顧,別想這麼多。」說完後,他輕吐了口氣,「那我走囉!」 
 
  「等等。」晏芸又喊住他。 
 
  邵弦撫額一歎,真怕自己瞞不過她,「還有什麼問題?」 
 
  「你不是問我明天第一個想見的是誰嗎?我想到了。」她抿唇一笑,迷人的笑顏讓邵弦移不開眼。 
 
  「誰?」 
 
  「你呀!我想不是你也難。」晏芸淘氣的吐吐舌。 
 
  「知道就好,那就安分的接受這個結果吧!睡個午覺,我晚上有空會再過來。」邵弦貪戀的又多看她一眼,以後她恢復視力,他就無法如此光明正大的凝視她了。 
 
  耳聞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晏芸還真期待明天能看見邵弦。 
 
  在醫院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不免聽見護士們對邵弦的評論,幾乎每個護士都很欣賞他,把他當成白馬王子、夢中情人,這讓她更想看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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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是晏芸最害怕面對的時刻。 
 
  嚴格說來,她看不見,任何時間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但是,她就是無緣無故地害怕黑夜。 
 
  或許是樹梢的蟬鳴、路邊的狗吠、時鐘的滴答聲,都莫名的讓她害怕這世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突然有人輕敲了下她的房門,她習慣性緊張地抓住身旁的東西,「誰?」 
 
  「……是我們。」跳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同班同學。 
 
  「小菁、安喬?!」晏芸咧開嘴,鬆了口氣。 
 
  「瞧你眼睛看不到,耳力倒很好嘛!」安喬一屁股坐在床上,「恭喜你了,明天就要重見光明了。」 
 
  「謝謝。」晏芸感動笑問:「真的謝謝你們。對了,現在幾點了?感覺不早了,怎麼還能探病呢?」 
 
  「還不是你那位帥哥醫生嗎?」小菁搖搖她的手,「你不知道他長得有多帥,一點也不比張容剛差──啊!安喬,你幹嘛打我呀?」 
 
  「你就不能別提他嗎?」安喬對她擠眉弄眼地說。 
 
  「沒關係,不必為了我避諱,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晏芸聽出她們的顧慮,不介意地道。 
 
  「是呀!你們感情好得沒話說,他怎麼可能不回來。」安喬笑咪咪的。 
 
  晏芸聽她們這麼說,也寬心的一笑,「嗯,他一定會回來,只要身體康復後就一定會回來。」 
 
  只是,他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這才是她最掛心的。 
 
  「晏芸,你還不知道張容剛的近況是吧?」小菁又多嘴了。 
 
  「你知道?」 
 
  「呃……」小菁看見安喬又投來警告的一眼,可要改口也來不及了,於是老實說:「你記得家齊嗎?」 
 
  「記得。」小菁口中的家齊是大三下時全家移民美國而休學的同學。 
 
  「上回家齊打電話給我,說他在百貨公司看見容剛耶!不過因為距離遠了點,他不太確定。」小菁小聲說。 
 
  「百貨公司?」晏芸蹙眉,「如果真是容剛就好了。」 
 
  「為什麼?」安喬與小菁異口同聲說。 
 
  「至少他是平安的。」晏芸斂下眼,雖看不到,但那眼神像是直凝視著自己被灼傷的虎口,「當初是我放錯原料才會造成意外,他媽帶走他也是應該的,真的是應該的。」 
 
  看著她垂首落淚的模樣,小菁立即道:「晏芸,你別難過了,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多嘴,千萬別哭……不然你的眼睛會受傷。」 
 
  「看吧!你老是這樣!」安喬實在拿小菁沒辦法。 
 
  晏芸搖搖頭,抹去淚後便牽強笑說:「我不哭就是,那我們說說開心的事,明天是我的大日子,你們誰要來?」 
 
  她們相視了眼,隨即皺眉說:「今晚我們就是特地來跟你說聲抱歉,本來明天是可以來的,但教授臨時要補課,誰都不能請假。」 
 
  「那就沒辦法囉!」晏芸雖覺遺憾,但也不能強迫,「沒關係,我一定會好好的。你們晚點過來,說不定我已經看得見了。」 
 
  「明晚我們有空一定過來。」安喬握住她的手,「好好欣賞你的帥哥醫生吧!保證養眼。」 
 
  「這麼說他是特效藥囉!」 
 
  「你還真愛說笑。」小菁看看表,「安喬,我們得走了,帥哥醫生只准了我們二十分鐘見晏芸呢!」 
 
  「是呀!不能讓他難做人,我們還是快走吧!」安喬和小菁同時站了起來,在晏芸頰上各印上一吻,「加油!」 
 
  「我會的。」晏芸柔婉一笑。 
 
  「明天見……是真的『見』喔!」小菁補充道。 
 
  「嗯,明天見。」強忍住感動的淚意,晏芸綻放出甜美的笑容。 
 
  老天待她真是不錯呀!儘管她沒有家人,但卻擁有最珍貴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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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醫生嗎?」 
 
  聽著進門的腳步聲,晏芸迅速認出來人,「嗯……我聞到花香了。」 
 
  「這是護士們的心意。」邵弦步進病房,將桌上花瓶內半枯的花束給換掉。 
 
  「沒想到她們這麼有心,倒讓我不好意思,平常就已經很麻煩她們了呢!」晏芸笑得好美,令人看了便覺如沐春風般舒服。 
 
  「她們本來也想一塊兒進來,但我沒答應,怕會讓你更緊張。」將花插上後,邵弦轉身睇凝著她,「準備好了嗎?」 
 
  「嗯。」她重重點頭,從她緊抓著椅把的動作可以看出她很緊張。 
 
  「放輕鬆,我馬上來。」他繞到浴室洗了下手,再出現時已走近她面前,仔細看著她的眼睛。 
 
  「邵醫生你在嗎?」一直沒聽見他的聲音,她忍不住問道。 
 
  「怎麼?怕我不理你了?」他撇嘴輕笑。 
 
  「人家都緊張死了,就別逗我了。」她噘著小嘴。 
 
  「放心吧!其實我昨天就已經知道結果了。」邵弦勾唇笑說:「昨天你不是偷掀窗簾被陽光給紮了眼?這就表示手術成功了!」 
 
  「什麼?那你為什麼不說?」她開心極了。 
 
  「因為怕你太過高興,然後又偷瞧窗外了。」他細細看著她,心想能這麼肆無忌憚看著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才沒這麼傻呢!那快點吧!」晏芸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世界了。 
 
  「好,別動、別緊張,放輕鬆,眼睛慢慢張開……」從一旁鐵盤內拿出夾子,他技巧熟練的將眼上最後一層東西拿了下來,「好了,慢慢適應屋內的光影。」 
 
  「可……還是好暗。」她往前摸摸,卻沒摸到他,於是皺著眉問:「你在哪兒?」 
 
  「因為我把燈都關了,先適應一下,你可以從淡淡的影子中找到線索。」他就站在她面前約五步的距離。 
 
  「等一下。」她再次閉上眼,然後慢慢張開,仔細去感受眼前的景物……不一會兒她像是看見床、櫃子……最後她的視線落到他身上,「我……我好像看到你了?」 
 
  她微笑地看著他身上的白色醫生袍,又將視線往上移……朦朦朧朧的不甚清晰,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很高,真的非常高。 
 
  「怎麼樣?成為你第一個看見的人,會不會很失望?」他雙臂抱胸看著她慢慢朝他走過來。 
 
  晏芸微笑地摸上他的肩,再小心翼翼地撫上他的臉,「我是不是很大膽?」 
 
  「嗯,敢挑逗醫生,你的膽子果真不小。」他暢意笑出聲。 
 
  「呵……」她笑得好美,然後摸上他的眼,「你的眼睛很大。」又摸了他的鼻,「鼻子好挺。」再繞過唇來到他的下巴,「方正有力的下顎。」 
 
  邵弦深吸口氣,隨著她指尖的撫弄,他的氣息已經微亂。 
 
  她再撫上他的唇,「你的嘴──」 
 
  晏芸話還沒說完,他已抓住她的手,「別忘了我是男人,別再摸了。」 
 
  「呃!」她愣了下,似乎還沒意會他話裡的意思,「你……你生氣了?真對不起。」 
 
  「我說過我不會生你的氣。」他放開她,「好,現在我將窗簾拉開一點點……你再試試。」 
 
  「嗯。」晏芸點點頭。 
 
  在循序漸進下,她的視力慢慢有了進步,已概略可看出他的輪廓,但是邵弦不敢讓她太累,「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天再繼續,記得,不能亂開窗。」 
 
  「遵命,邵醫生。」她朝他做了個童子軍的可愛手勢。 
 
  「再過不久就要出院了,未來有什麼打算?」他還不敢想像她離開後,他的生活會變得如何冷清。 
 
  「嗯……繼續回學校上課吧!」 
 
  「有打算就好,那我也放心了。」邵弦下意識地說出口。 
 
  「為什麼放心,我又沒要你養。」她偷笑出聲。 
 
  「你這丫頭。」他揉揉鼻翼,帥氣一笑。 
 
  晏芸瞇起眸直瞅著他,「邵醫生,你真的很帥!」 
 
  「什麼?」邵弦驀地一震,臉兒都紅了。 
 
  「呵!你嚇了一跳是不是?」她抿嘴偷笑,「雖然還看不清楚,但我可以看見你的輪廓。」 
 
  「拜託……周大小姐,你真的是嚇死我了。」 
 
  「怎麼?聽我這麼說不開心嗎?」她彎起一道美麗的笑弧,「聽說你很帥,讓我現在滿腦子充滿幻想。」 
 
  「哈……」聞言,他再次笑出聲。 
 
  「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晏芸皺起一雙小巧的眉。 
 
  「我能說你說錯嗎?這不就反駁了你說我帥的話。」他綻出陽光燦爛般的微笑,那口整齊的白牙隱隱在她眼前閃現,「只是不知你如何幻想?」 
 
  聽見他壓低的嗓,語氣半帶曖昧,晏芸一張臉頓時燒紅,「我只是幻想有個大帥哥對我慇勤慰問,如此而已。」 
 
  「我是逗你的,瞧你臉都紅了。」 
 
  他又端起臉色,正經地說:「這陣子你不要太常用眼睛,平時還是得閉著,相信我,大約再過一個星期到半個月,你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你,邵醫生。」對他,晏芸真的很感激。 
 
  「對了,我帶了些新的CD過來給你,舊的我帶走了。」邵弦走到音響架旁,放了些新的上去,又把舊的拿走。 
 
  「嗯。」晏芸不再道謝,對他滿滿的感激已不足以用言語表達。 
 
  聽他的腳步聲離開後,她這才走到音響旁,隨意拿了塊CD放上,這陣子過慣看不見的生活,這些日常生活上的小事她早已駕輕就熟了。 
 
  「哇……是邁可森大黃蜂的演奏耶!」她閉上眼,躺在床上微笑地聽著那輕快急速的琴音節拍,兩隻手也情不自禁地在床上打起拍子。 
 
  邵弦並沒離開,他仍站在門外,透過門縫望著她那雀躍的神情,他的嘴角也不自覺的揚高了。 
 
  但願她的未來不要再遇上磨難,能平平順順、開開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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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後,晏芸出院了。 
 
  她戴著大大的墨鏡下了公車,直接前往安喬為她續租的以前那間小公寓。 
 
  雖然今天好友們因被考試纏身,沒辦法陪她,但她一向獨立、不需要別人的陪伴,就跟她以前的個性一樣。 
 
  之前她雖有心愛的男友,但她和張容剛之間立下約定,不干預對方的私生活,給予對方最大的空間。而他們也都在這樣的約定下適應良好,感情非但沒有變淡,相反的她發現自己更愛他了。 
 
  只不過……唉!只能說計畫趕不及變化,原打算研究所畢業後就結婚,可現在……這一切已經飄得好遠了。 
 
  拿出鑰匙打開門,環顧屋內一周,雖然這段時日房東也曾將這兒轉租給別人,但這裡仍留有當年她住在這裡時的證據。 
 
  像是牆角那株逼真的梅影……上頭還繪有梅瓣飄落之美,塗鴨是她的另一個興趣,幸好房東並沒有用油漆將它覆去。 
 
  還有,她偷偷釘在牆上的木櫃,記得裡頭總放著兩隻咖啡杯,只要容剛來找她,她就會為兩人泡杯咖啡,坐在小小的陽台上邊看風景、邊啜飲咖啡。 
 
  手機突然響起,她趕緊接起,「喂?」 
 
  「晏芸,到了嗎?」是邵弦。本來他要陪她來的,但正好有個手術得進行。 
 
  「到了。」她笑說,「我在這裡住過兩年,還怕我迷路呀?」她摘下墨鏡,那雙有神的眼神根本瞧不出曾經受過重大的創傷。 
 
  「不是怕你迷路,而是怕你沒把手機帶在身上。」她的手機是他慶賀她出院的禮物,當然也輸入了他的手機號碼。 
 
  「我不帶你的手機,等於把你弄丟了耶!再說現在我也只剩下你給我的這支手機了。」她以前的手機因為放在實驗室桌上,被化學藥劑毀壞。 
 
  「真怕丟了我?」 
 
  「因為我眼睛以後的保健還需要你呀!」她輕輕一笑,故意逗他。 
 
  「真現實。」他率性一哂。 
 
  「手術結束了嗎?」她突然問道。 
 
  「剛結束。」他輕歎了口氣。 
 
  「怎麼了?你好像很累?」她隱約聽見他發出歎息,「剛動完手術怎麼不先休息一下呢?近來你的病人愈來愈多,雖然這是大家對你醫術的信任,但是你也要注意別累壞了。」 
 
  「當我是豆腐做的,打一通電話就會昏倒呀?」他肆笑著,「既然你已平安到達,那你也好好休息吧!」 
 
  「邵醫生……」她突然喊住他。 
 
  「嗯?」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晏芸此時此刻真的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好,那是旁人所無法體會的。 
 
  「行了,不能光說不練。」他開著玩笑。 
 
  「好,等我找到打工的工作,就請你去大吃一頓。」她甜笑。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說到打工,他不禁有點為她擔心,「上次我給你的建議,你覺得如何?我有個朋友在開檢驗所,你去那裡打工,應該可以暫時解決經濟問題。」 
 
  前陣子他就對她提起這件事,可被她拒絕了。他知道她是不想再欠他恩情,但對於他,這不僅是單純的想幫她而已。 
 
  「這……」 
 
  「你唸書需要錢、生活需要錢,現在租屋更需要錢,總不能一直跟同學借吧!」她連需要用錢都不願意跟他開口,這點讓邵弦有點難過。 
 
  「我自己找找看,如果真找不到再麻煩你了。」晏芸知道他是好男人,自從視力慢慢恢復正常後,她已確信他真的是帥到禍國殃民的地步,但她心底已有張容剛,實在不希望他誤會……人非草木,她怎會不懂他對她的心?所以她不願他繼續深陷。 
 
  「好吧!如果有需要就別客氣,嗯?」 
 
  「會啦!」她笑了笑,這才掛斷電話。 
 
  坐在椅子上,她打開自己的存折,這些日子以來她坐吃山空,存款上的數字只剩三萬六千元……她還能撐多久呢? 
 
  明天回學校復學後,得趕緊去找工作了。 
 
第二章 
 
  「對不起,我們已經找到人了。」 
 
  「抱歉,我們不用半工半讀的學生。」 
 
  「你眼睛受過傷?可是我們的工作滿費眼力的。」 
 
  「你的左手虎口怎麼了?握力似乎不太好,這樣很容易發生意外,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這是去找了數個打工工作後所得到的回應,令晏芸灰心不已。 
 
  以前眼睛沒事,她還可以接一些電腦文字輸入的工作,但現在邵弦干交代萬交代她不能做這工作;以前左手沒有受傷時,她可以騎機車當外送員,可是現在在復健,她不能騎車…… 
 
  「唉!難道我只能向邵弦求助嗎?」她吐了口氣,從公車站慢慢走回家。 
 
  回到住處門前,她意外見到一位好久不見的高中同學。 
 
  「你是……陳司漢?」她疑惑地望著他。 
 
  「聽說你發生意外了?」他一步步走向她。 
 
  同學多年不見,晏芸卻沒有任何欣喜之意,甚至還有點害怕和不滿,因為他過去的所作所為曾重重傷害了她。 
 
  「嗯,但是已經都過去了,我現在好多了。」她拿出鑰匙打算開門,無奈拿鑰匙的手抓不緊鑰匙,就這麼落在地上。 
 
  陳司漢為她撿了起來,「手還沒好?」 
 
  她用另一隻手搶過鑰匙,防備地看他,「你好像很清楚我的事?」 
 
  「沒錯,我一直在注意你,你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我都知道。」他撇嘴一笑,「既然你的男朋友已離開你,那我們就回到從前吧!我不會嫌棄你的。」 
 
  「你……你憑什麼說這些話,走開!」如果知道出院會遇到這變態傢伙,她寧可住在醫院裡。 
 
  她正要進門,可他卻拉住她,不肯放開。 
 
  「放開我,可惡。」她氣得大叫。 
 
  「你是誰?放開晏芸。」小菁和安喬剛好來看晏芸,看見這一幕立即上前解救好友,兩個女人拿起皮包猛打他。 
 
  「走開、走開……你這個雜碎,再不走我們就要打電話報警了。」安喬邊打邊吼。 
 
  陳司漢被打得鬆了手,瞪著她們說:「你們是潑婦嗎?」他又瞪著晏芸,「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眼看他離開後,晏芸煩悶地揉揉太陽穴,「怎麼搞的,他怎麼會找來這裡?」 
 
  「晏芸,他是誰呀?」安喬喘了兩口氣,餘悸猶存,「沒想到打人還真累。」 
 
  「進來坐吧!」晏芸打開門上了樓,進入房間後才說:「他是我的高中同學,從高一就開始追求我,我沒答應,但他仍四處宣揚我和他是男女朋友,甚至捏造一些根本沒有的事,讓我很困擾。」 
 
  「厚,怎麼有這麼惡劣的人!」小菁同仇敵愾的叫著。 
 
  「後來我轉學,就不再有他的消息,沒想到他現在又出現……剛看到他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又壞了。」晏芸自嘲一笑。 
 
  「可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呀?剛剛還撂下話,真恐怖。」安喬縮了下肩膀,「我回我那裡問問看,如果還有房間,你就搬過去住好了。」 
 
  「上次不是要你問過嗎?沒人退租就不用勉強了,我才不怕他。」雖然這麼說,但晏芸還是有點擔心。 
 
  揮去陳司漢帶來的不好感覺,她笑著問兩個死黨,「怎麼那麼晚才來,最近你們晚上好像很忙耶!」 
 
  「我們晚上在打工呀!」 
 
  「真的?做什麼?我可以去嗎?」晏芸急問道。 
 
  「我在打包公司幫忙打包裝貨,小菁在餐廳端盤……你的手……」她們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我懂了。」晏芸咬咬唇,「沒關係,反正這種事又急不得。」 
 
  「晏芸,無論是工作還是住的地方我們都會為你留意,別擔心。」安喬拍拍她的手。 
 
  「我知道,要不要吃泡麵當消夜,我去煮。」 
 
  「好呀好呀!我要加蛋喔!」小菁加了句。 
 
  「小心熱量太高肥死你。」安喬敲了下她的腦袋。 
 
  「痛耶……」 
 
  在廚房裡煮麵的晏芸笑聽著她們在外面打鬧的聲音,心想有這些好友陪伴,就算現在有一點點不如意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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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芸坐在7-11外的用餐椅上,吃著三角飯團配礦泉水,桌上還擺著一份報紙,就著店內映出的燈光看著報紙上的求職欄。 
 
  「這個不行,這個也不行……」唉∼∼她竟連半個工作都找不到。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趕緊接起,「喂?!」 
 
  「晏芸嗎?」是邵弦。 
 
  「邵醫生!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不知為什麼,晏芸一聽見他的聲音,所有的不順心都拋到了腦後。 
 
  「你呀!是不是真要熬到一個月過後,才肯來醫院複診時『順便』看我?」邵弦笑問。 
 
  「你在怪我嗎?」她噘起嘴。 
 
  「我哪敢,你呢?在做什麼?找到工作了嗎?」 
 
  「呃……我找到工作了,現在正是休息時間。」晏芸不好意思地扯著謊。 
 
  「哦!那太好了,是什麼樣的工作?」邵弦是擔心她太過勞累。 
 
  「是……在公司各部門間送文件的,很輕鬆。」她摸摸頭,尷尬一笑,沒想到撒謊還真難。 
 
  「聽來是大公司喔!這麼說我那一頓有著落了。」邵弦半開玩笑。 
 
  「當然了,看你哪天有空,我請客。」她還有幾萬塊的積蓄,請這一頓還不成問題,況且她老早就想向他表達感激之意了。 
 
  「好,等我有空一定通知你。既然是你的休息時間,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別忘了有需要時來找我,可別把我給忘了。」邵弦不敢太明目張膽的表達自己的關心,就伯會對她造成壓力,反而讓她退卻了。 
 
  「放心,就算海枯石爛,我也不會忘了你。」她開起玩笑。 
 
  「你是瓊瑤小說看太多了嗎?哈……我得去吃飯了,下次再聊。」掛了電話後,邵弦對同事江翔道:「今晚沒有手術,我請你去吃飯。」 
 
  「真的假的?」江翔很詫異。 
 
  「當然是真的。」這是他另類慶祝晏芸找到工作的方式。 
 
  「那走吧!我知道有間不錯的餐廳。」 
 
  邵弦沒意見,穿上外套後便和他一塊兒離開。 
 
  經過約二十分鐘的車程,他們進入一間江浙餐廳,迎面而來的竟是一聲尖叫,「啊!你不是那位帥哥醫生嗎?」 
 
  「你是?」邵弦看著眼前有些面熟的女孩。 
 
  「我是晏芸的同學小菁,你忘了嗎?」她笑說。 
 
  「哦!還真巧在這裡遇見你。」邵弦和江翔一塊兒坐了下來,「你在這裡打工?」 
 
  「是呀!」小菁等他們點完餐,回廚房後又出來問道:「近來還有和晏芸聯繫嗎?」 
 
  「剛剛才打電話給她,很高興她找到工作了。」邵弦笑說。 
 
  「找到工作!?是她跟你說她找到工作了嗎?」小菁翻翻白眼,「她就是這麼死要面子。」 
 
  「什麼意思?」邵弦眉一蹙。 
 
  「我白天在學校都跟她在一塊兒。她呀!找工作找得都快瘋了,怎可能突然找到!非但如此,她前陣子還被一個瘋子纏上,我很擔心那人會再去她的住處找她。」小菁不經意地脫口而出。 
 
  「瘋子!?是誰?」邵弦心口一提。 
 
  「是這樣的……」小菁於是將那晚遭遇的事告訴他,「一副自以為是她前男友的口吻說話,簡直是瘋子!」說完,又有客人進來,她便說:「你們等一下,餐點馬上來,我去招呼別人了。」 
 
  她一離開,邵弦便陷入沉思,一頓飯吃得毫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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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晃了一天,晏芸失望的回到住處,竟然又看見陳司漢站在那裡等她。 
 
  「晏芸,你終於回來了。」他笑著走向她。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往後一退,過去的陰影再次浮上心頭。 
 
  「我是來和你重修舊好的,別拒絕我,其實我早就想回到你身邊,只可惜當時你身邊有了張容剛,那小子家裡太有錢,我爭不過他;可現在他已經離開了,難道你就不能再看看我?」他自以為多情的眸直瞅著她,讓她好想吐。 
 
  「你不要再胡說八道!陳司漢,我勸你去精神科看看。」她有點受不了了。 
 
  他伸手拉住她,又被她給甩開,讓他火冒三丈,「周晏芸,你不要不識好歹!」 
 
  「請你離開,別再纏著我了。」天,她是遇到什麼瘟神呀! 
 
  「你還真是拗脾氣,誰曉得你的眼睛能恢復多久?有我做你的男友,你還嫌!」他的話重重刺傷了晏芸。 
 
  「王八蛋,你以為我的眼睛看不見就找不到男朋友?」她好生氣。 
 
  「那還用說,不然你說誰會要你呀?」他輕蔑地問。 
 
  「我。」邵弦站在那裡有一會兒了,一直沒露面是想看看這小子有多欠扁,原來他當真十分的惹人厭! 
 
  晏芸意外地看著邵弦,而他卻將她拉到懷裡,對著陳司漢捲起袖子,露出糾結的肌肉,「再騷擾我女朋友,我就讓你嘗嘗這只拳頭的滋味。」 
 
  陳司漢看著他們兩個,一步步向後退,「哼!我不相信你是她男友,如果讓我查出是假的,我會再回來。」說完,他又提防地瞄了眼邵弦後,才慌慌張張的離開。 
 
  「謝謝你,邵醫生……」 
 
  「別再那麼生疏的喊我了,就叫我邵弦吧!」他撇嘴一笑。說穿了,邵醫生這稱呼他已經聽煩了。 
 
  「這……喊了一年,要改口挺難的……嗯,邵弦。」她還是試著改變稱呼。 
 
  「這樣好聽多了。」他雙手擦腰,笑得恣意。 
 
  「上去坐吧!」她拿出鑰匙打開大門,「在五樓頂樓,得爬樓梯喔!」 
 
  爬上五樓後,他發現她屋裡竟然沒有冷氣,連晚上都這麼悶熱,他真不敢想像白天時她是怎麼熬過去的。 
 
  「喝水好嗎?我只有開水。」晏芸不好意思地問。 
 
  「不用麻煩了。」邵弦坐進椅子裡,瞅著她好一會兒才說:「為什麼要騙我找到工作了?」 
 
  「啊?」她很驚訝他這麼問。 
 
  「我遇到你的同學,她告訴我的。」他輕鎖眉心,介意的是她對他太客氣,「怎麼都不肯去我介紹的檢驗所上班嗎?」 
 
  「我……」她垂下雙眼,不知怎麼解釋,「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不想……」 
 
  「不想再欠我?剛剛我已經跟那個混蛋表明自己是你的男友了。」邵弦這句話讓她又吃了一驚。 
 
  「別這樣,你知道我——」 
 
  他輕鬆地一笑,「哈……我知道,不過就掛名的男友也不行嗎?」 
 
  「掛名?」她眉頭輕皺。 
 
  「反正我也沒女友,而你現在需要有個男友保護你,我們就維持這種掛名的關係,怎麼樣?如果張容剛回來了,你可以立即回到他身邊,嗯?」他半瞇起眸,臉上的表情不帶半點玩笑。 
 
  「邵醫——」 
 
  「叫我邵弦。」他再一次提醒,「我知道你很意外,甚至不敢相信這會是我說的話,不過就當是場遊戲又何妨?」 
 
  她的確很意外,可看他一副輕鬆的模樣,還對她眨眨眼,她不免真的相信他只是太無聊,想玩這種遊戲。 
 
  「你是說真的?」晏芸想再確定一下。 
 
  邵弦抿唇笑睇著她,「嚇到了?就當是給我這個天天過著單調生活的可憐醫生一點調劑,怎麼樣?說不定將來我真想追某個女孩,就會很有經驗嘍!」 
 
  「算了吧!」她搖搖頭,「其實我不怕陳司漢,他再糾纏不清,我就去報警。」 
 
  「你以為警察很閒呀!會管你這種事。」 
 
  見她仍一臉猶豫,他撇嘴一笑,「唉!可能以前跟你玩笑開多了,你不相信我是認真的。」 
 
  「掛名的意思也就是假的嘍?」她再問一次。 
 
  「對,哪天張容剛回來了,或是你遇到喜歡的男人,你可以隨時跟我說遊戲結束;同樣的,如果我遇到喜歡的女孩,也可以提出遊戲結束。」他撇撇嘴,「雖然挺不可思議,但是玩玩又如何?」 
 
  她深吸口氣,思考了三分鐘之久,而後輕笑道:「你說的對,人生苦短,玩個遊戲又何妨?」 
 
  「你終於想通了!」即便不是真的,他卻有著說不出的開心。 
 
  「嗯。」想起兩人今後這種怪異又尷尬的關係,晏芸不禁笑了出來。 
 
  「笑什麼?」 
 
  「有點怪,真的……」她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對了,既然是掛名,那你不能……不能……」 
 
  「不能對你有親密的舉動?」這點是邵弦早就料到的,他弔詭一笑,「放心吧!我會保持君子風度,但是……我不介意你主動。」 
 
  「哈……」晏芸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真愛說笑耶!」 
 
  「那上班的事呢?你的決定是什麼?」他瞇起眸,「去吧!我那位朋友正缺人手幫忙。」 
 
  「嗯,既然你已是我男朋友了,就聽你的。」 
 
  「還有一點希望你也聽我的。」 
 
  「厚,居然得寸進尺。」晏芸噘起嘴,當見他臉上那不容反駁的神情時,她只好說:「好吧!你說說看。」 
 
  「搬到我那兒去住,我對面的房客搬走一陣子了,我可以馬上跟房東訂下。」 
 
  「不行,你住的地方一定很貴,我哪租得起呀!」她直搖著腦袋。 
 
  「放心,房東是對老夫婦,長年待在國外,他們把幾間房間交給我代為出租,所以……我也算是二房東,只要你對我好,我可以算你便宜一些。」 
 
  「呵呵!」她掩嘴一笑,「你可以改行當包租公了,挺像的喔!」 
 
  「是嗎?」他作出思考狀,「等我老了,手抖得不能再開刀,說不定我就改當包租公,真謝謝你的建議喔!」邵弦看看表,「你明天還要上課,不打擾了,我走嘍!」 
 
  「真抱歉,沒能好好招待你。」她挺不好意思的。 
 
  「傻瓜,說什麼抱歉,快把東西整理一下,明天我就來接你過去。」呼!這地方還真熱,多虧她待得下去。 
 
  「邵……邵弦,謝謝。」 
 
  「我已是你的男朋友,別這麼客氣好不好?演來都不真實,沒意思。」他帥氣的臉孔擠成一團。 
 
  晏芸被他這怪表情給逗笑了,還笑到捧著肚子,開心的模樣終於讓他放下了心。 
 
  「別笑了,小心肚子疼。我明天晚上來接你,不用送我了。」他又提醒她一次,這才安心地離開。 
 
  走到外頭,他閉上眼深吸一口屬於夜的空氣,再張開眼看了眼天上的明月,他知道未來會如何誰也說不定,但他並不後悔這麼做。 
 
  只要他能看著她、照顧她,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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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學快一年,再復學的晏芸並不想留級,在醫院時,她靠安喬與小菁輪流在課堂上錄製的錄音帶自修,視力恢復後,她又去圖書館找了不少資料研讀。 
 
  既然不想延畢,她就必須通過各種考試,前幾次的考試都安全PASS,明天還有一次最重要的大考,如果再過關,一切就沒問題了。 
 
  當邵弦來接她時,她正在K書,一聽見電鈴聲她立刻去開門,「你還真準時。」 
 
  「可能基於醫生的責任感,我對時間也是很注重的。」他步進裡面,「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嗯,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她聳肩一笑。 
 
  「你真懂得體貼我,不想讓我扛太重是不?」看她那一點點的行李,他不禁歎了口氣。 
 
  「你知道就好。」她抿唇一笑,「走吧!」 
 
  「嗯。」他提起簡單的行李,兩人一塊兒離開。 
 
  當晏芸離開時,仍不忘回頭看著這間公寓,畢竟這裡留有太多關於「他」的回憶,雖然如今人事全非,但要她忘記還真難呀! 
 
  容剛,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現在的狀況又怎麼樣了?真如其他人所說的,你已完全康復了嗎? 
 
  「在想什麼?」他為她打開車門,卻見她還在沉思。 
 
  「沒。」她笑著坐進車裡,「不知道你給我準備什麼樣的屋子。」 
 
  「我只能說很乾淨清爽,你住進去後不用再打理,只要把東西擺好就行了。」他眉尾一揚,笑得態意。 
 
  「說得跟真的一樣,有一陣子沒人住的房間多少有股味兒吧?」 
 
  「我保證是股讓你聞了可以放鬆睡覺的味道。」他對她眨眨眼。 
 
  她輕哼,「你呀!就愛逗我。」 
 
  「哪天不逗你,你還會不習慣呢!」 
 
  「邵醫……邵弦,雖然說過很多遍了,但我仍要跟你道聲謝,你真的幫我好多好多。」前陣子久等不到眼角膜,是他一直安慰她,給她信心;在她此刻最無助時,對她伸出援手的也是他。 
 
  「好了,不要再說了。」他不要她心懷愧意。 
 
  「把東西搬過去後,就到附近吃晚餐吧!」邵弦又建議。 
 
  她笑著點點頭,接著不語地看向車窗外的霓虹燈,白天出門時她總得戴著墨鏡保護眼睛,唯有夜晚她才可以盡情地看……曾幾何時她也變成屬於夜晚的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她恍神之際,車子滑進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到了。」 
 
  晏芸怔怔的下了車,看著佔地寬廣又明亮的停車場,牆上還繪有一些可愛的圖案,讓她看得忍不住笑開嘴。 
 
  「怎麼?連看那些圖也這麼開心?」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的笑臉。 
 
  「畫得真傳神,你不覺得嗎?」她也喜歡塗鴉,對於這些圖案有著特別的感觸。 
 
  「沒你畫的好看。」 
 
  「咦?你怎麼知道?」 
 
  「以前在病房,你不是老拿筆在紙上畫東西,然後又整疊扔掉。」他笑望她一臉驚訝。 
 
  「你……你看到了?」她的確震驚,「哎呀!看不到的人還畫畫,畫出來的東西怎麼能見人呢?還有,你怎麼可以偷看?」 
 
  「天地良心,我這輩子從不做偷雞摸狗的事,就算偷也要偷人才轟轟烈烈。」他撇撇嘴。 
 
  「邵弦,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有油腔滑調的一面。」她鼓著腮,輕嗤出聲。 
 
  「那你以後可以好好的認識我。」對她笑了笑,提起她的行李,他便帶著她步進電梯間直接上樓。 
 
  走出電梯,晏芸看著邵弦拿出鑰匙打開其中一扇大門,「就是這裡,進去看看。」 
 
  她摸著高級建材的牆面,緩緩步進屋,當電燈打開時,她環顧屋內一圈,果真清爽又乾淨,且該有的設備都有,電視、音響、甚至還有投影機……更不用說冰箱、洗衣機等必需品了。 
 
  「這……都是給我用的?」 
 
  「沒錯,房東沒帶走,一直放在這裡。」他瞇眼看著她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別擔心,這些不會附加在房租裡。」 
 
  「天,我也太幸運了吧!」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見她落了淚,邵弦嚇了跳,「怎麼了?」 
 
  「我只求有個棲身處就好,沒想到可以住在這麼好的地方,我長這麼大還不敢作這樣的夢。」她吸吸鼻子,不禁想起自己可悲的孤兒出身。 
 
  「不准哭,眼睛會受傷。」他掬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眼底。 
 
  「邵弦!」晏芸匆地投進他懷裡,緊緊抓著他的雙臂,「對不起,讓我抱一下,就讓我抱一下。」 
 
  內心滿是激動,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能用緊緊的擁抱來撫平這情緒。 
 
  他定住不動,輕拍她的肩,唇畔帶笑,「好了沒?真誇張,你可以去演戲了。」 
 
  「你還取笑我。」晏芸推開他,對他皺皺鼻子,突然像是聞到什麼味道,「咦?這屋裡怎麼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我就說吧!」他一副得意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味道?」 
 
  「柑橘加上迷迭香精,我噴在這屋裡,你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覺。」邵弦拍拍她的臉頰,「現在是不是可以先去飽餐一頓?」 
 
  「當然可以,不過由我請客。」對於這點她很堅持。 
 
  「真受不了你,好啦!我快餓昏了。」邵弦推著她出去,幫她將大門鎖上後便一塊兒下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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