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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失去父母的孤女很可憐吧!
這臭老鼠卻不知要疼初來乍到的新妹妹,
還肉包子肉包子喊得爽咧,
不曉得最恨被人說肥的她有個絕招──
裝無辜!就算惡意栽贓也不會被抓包,
整得他被媽媽修理得慘兮兮換她High,
可這雞腸鳥肚傢伙竟三番兩次壞她好事,
千方百計阻撓她的擒夫計劃,
害得她眼睜睜看著心愛紫岑哥落入他手,
准新人就要步入禮堂,然卻發生了意外;
她只能再等,等他平復心情跟他告白,
可奇的是,他沒給答覆她不心急,
但突然拒接她電話的臭老鼠卻教她慌……
楔子
她被一雙清亮深邃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在那熾烈如火般的眸芒下,她覺得全身宛如要燃燒了起來。
好熱,她的心跳怦咚怦咚劇烈而急速的鼓動著,她不禁緊張的抿著粉色的櫻唇,看著眼前那張俊朗耀眼的臉龐。
他線條優美的唇,一張一闔的流洩出低柔悅耳的聲音。
「小瑟,我愛你,嫁給我吧。」
「我、我……」
「你不願意嗎?」
那雙深邃的眼眸透著憂傷,令她的心倏然一緊,幾乎脫口就想答應他了……
「鈴——」刺耳的鬧鈴聲遽響,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咱,按掉吵人的鬧鐘,喬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呆了兩秒,發現適才的情境是夢,不禁失笑的喃聲自語。
「真是見鬼了,怎麼會作那樣的惡夢?」沒錯,是惡夢,因為夢裡的主角是跟她從小就不對盤的邵紫攸。現實生活裡,打死那只臭老鼠,他都不可能對她說出那種肉麻話,而她也絕不可能會答應嫁給他。
如果剛才夢裡的人換成是紫岑哥的話……那就是一場美夢了。
「那只臭老鼠沒事幹麼跑到我的夢裡來作亂呀。」咕噥抱怨著,喬瑟搓了搓臉,完全清醒了,起身下床,走進浴室梳洗。
盥洗完畢,她從衣櫥裡拿了一套鐵灰色的窄裙套裝換下睡衣,提著一隻棕色的LV公事包下樓,準備出門上班。
推開玄關的門,穿越約莫十坪大小的前院,頭頂匆地黑影一閃,她只來得及抬首一瞥,猝不及防的就被從天而降的重物給撞倒在地。
「啊——」疼得發出一聲痛嚎,她被身上的重物壓得快喘不過氣來,「天哪,是什麼鬼東西掉下來?!」
回過神後,喬瑟瞪凸了眼,看住那壓在她身上的重物,震訝的呆了呆,不敢置信的瞠大眼,揉了揉眼睛,還來不及再次端詳,她的臉被一條熱情的舌頭狂舔著。
是狗!天上竟然跌下了一隻大狗!
震懾過後,喬瑟回神嬌叱,「喂,你給我停下來,不要再舔了。」她推開狗兒的腦袋。她不討厭狗,甚至可以說是喜歡,可是被這麼條從天上掉下來的狗給撞倒,也委實太詭異了些。
這隻狗究竟從哪來的?她家並沒有養狗,難道是隔壁人家養的?
可怎麼會從半空中掉下來?抬首,她瞥見二樓窗外的一株梧桐樹,「莫非它是從樹上掉下來的?但它又是怎麼爬到這株樹上去的?」
水眸接著打量著與鄰居相隔的圍牆,難道它是從隔壁的圍牆跳到這株樹上,再掉下來?
「汪汪汪汪……」美麗的姊姊,你好。狗兒趴在她身上,熱情的對著她狂搖尾巴。
喬瑟自然聽不懂它吠聲裡的意思,發現它竟有一雙水藍色的眼睛,有些驚喜。
「是哈士奇犬。」這令她想起了幼年時,家裡也曾經養過一隻這種品種的狗,不由倍覺親切。「嘿,你是怎麼掉下來的?是從隔壁跳過來的嗎?」已認定它應該是隔壁新養的寵物,否則總不可能真的是平空掉下來的吧。
「汪汪汪汪……」是我媽咪用法術送我過來的,那老太婆很粗魯對不對,幸好姊姊接住了我,才沒讓我沒跌疼。狗兒抱怨的吠了數聲。
不知道它在吠些什麼,注意到自己仍跌坐在地上,喬瑟推開了它,站起身揮了揮身上的灰塵。今早跟巴黎總公司要舉行一個重要的視訊會議,不能耽誤到時間。
她拍著它的腦袋,笑吟吟哄道:「你好乖,我現在要趕著去公司,你自己回去好不好?」推開銀白色下�鋼大門,她走出去,瞥見狗兒竟蹲坐在她家院子裡沒要移動的意思,她只好去按隔壁家的電鈴,請對方來將狗兒領回去,卻意外的發現它不是鄰居家養的狗。
喬瑟蹙起細細的秀眉走回來,狐疑的瞪著賴在她院子裡的狗,試著想將它趕走。「狗狗,乖,出來。」
它不為所動,還以為她在跟它玩,熱情的撲到她身上。
「別這樣,下去,你把我的衣服弄皺了啦。」
「汪汪汪……」姊姊,跟我玩。它熱烈的吠道。
低眸覷一眼腕表,再不走她要遲到了。喬瑟沒轍的睨著它,「狗狗,你真的不走,要待在我家嗎?」
哈士奇犬擺動尾巴吠道:「汪汪汪……」對呀,姊姊,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呢。
眼看沒時間了,她決定等下班回來再處理它的事。「算了,隨便你吧,我要先去上班了。」
將它留在院子裡,喬瑟關妥大門。
在忙碌的公事中度過一天,晚上八點多,她回到家,取出鑰匙,打開銀白色的不�鋼大門,進去後,順手鎖上門,左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右肩,她細緻得猶如洋娃娃般的玉顏透著淡淡的疲色。
冷下防的,迎面奔來一坨毛狀物,狂搖著尾巴抬起前肢撲到她身上。
「汪汪汪汪……」姊姊,你回來啦,我等你好久哦。狗兒熱烈的吠道。
驚訝的看著這熱情的生物須臾,喬瑟這才想起早上的事,揉著它的腦袋,笑道:「小東西,你還在呀,是不是餓壞了?我進去弄點東西給你吃。」推開門,踏進客廳,頓時傳來她的驚呼,「啊——」
喬瑟目瞪口呆的看著凌亂的室內,「我的天哪,遭小偷了嗎?」客廳裡一片狼藉,陳列櫃上,一些她收藏的琉璃擺飾品摔碎了一地,原本放在沙發上的抱枕也散落四下,報紙、雜誌更是丟了滿室,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眼熟的塑膠包裝袋,那些好像是她昨天才買的麵包和餅乾。
她走向後面的廚房,發現那裡更淒慘,櫥櫃的門全被打開,鍋碗盤子摔了一地,連冰箱的門也是開著的,而裡面能吃的食物一樣也不剩。
老天,她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小偷也太超過了吧,連食物都不放過。
快步走向二樓的房間,那裡竟然倒還好,並沒有怎麼破壞。
重要的物品她都存放在銀行的保險箱裡,她記得房間似乎只擺放數萬塊的現金,她拉開梳妝台的抽屜,訝異的發現那些錢完整無缺。
「還在,小偷竟然沒有偷走?」留意到窗子是敞開著的,她走過去,「咦,莫非小偷是從這株樹爬進來的嗎?」窗外緊鄰著一株梧桐樹,從那裡倒是可以輕易爬上二樓。
「汪汪汪汪……」姊姊,陪我玩嘛。狗兒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
屋裡被弄得一團亂,喬瑟心情不是太好,沒理會它,拉開衣櫥,找來一套居家服,換下身上那套鐵灰色的窄裙套裝。
將腦後挽起的髮髻鬆開,紮了個馬尾,帶著些稚氣的臉孔就宛如一名未成年的高中生。一身白皙如瓷的粉嫩肌膚,配上精緻的五官,使她猶如一尊精美的搪瓷娃娃,煞是嬌美可愛。
不認識她的人,很難聯想到,她竟是跨國企業艾力克集團東亞區的總裁,台灣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強人。
更好衣下樓,喬瑟忍下住擰眉,除了地上那些碎了一地的琉璃擺飾品,沒有其他什麼損失,報警恐怕也逮不到侵入者,決定等填飽肚子後,再來收拾被弄得凌亂的屋子。
走到巷口的便利商店買了兩個微波便當回來,她一個,另一個給狗兒。
一邊吃著便當,喬瑟狐疑的瞪著埋頭在便當裡吃得津津有味的狗兒。「你到底是從哪跑來的呀?」
「汪汪汪汪……」我從我們犬神一族的琉璃世界來的。它回了數聲。
不懂它的吠聲,她打量著眼前的狗。
靠近它那雙水藍色眼睛的上方有兩塊毛白區,臉的正中央也有一道白線,背部是淡金色蓬鬆短毛,腹部是白色的,這種毛色的哈士奇犬她第一次見到,它的外型十分的挺拔俊美,優雅中帶著一絲凜然的尊貴之氣。
她記憶中,幼年時家裡養的那只哈士奇犬都沒它這麼漂亮,那隻狗在她八歲那年就老死了,當時她還為此傷心了很久。
「汪汪汪汪……」姊姊,你幹麼這樣看著我?狗兒搖動著尾巴,忍不住又伸出粉嫩的紅舌,熱情的舔向她的臉。
喬瑟摟住它笑道:「算了,既然你不是隔壁養的狗,那就暫時留在這裡好了。」說著,瞄到一旁掉落地板上的相框,她伸手撿了起來。
翻過背面,撥開上面的碎玻璃,她小心翼翼的取出裡面的照片。
那是她在十六歲這年和兩個年輕男孩合影的相片,低眸凝視著照片上的三人,喬瑟神思悠悠的回憶起九歲那年進入邵家,結識這兩兄弟的情景……
第一章
清藍的天空裡有幾抹白雲悠哉的飄浮著。
陽光下,一片開得奼紫嫣紅的大波斯菊迎風搖曳,一雙帶著悲傷的目光怔怔的注視著那一片花海,纖麗的花朵勾起了小女孩的回憶,想起了去年她曾拿這種花製作了一張母親節卡片送給媽媽。媽媽……
女孩眼底的憂傷變得更深濃,瞬間凝結出淚珠,滾出了眼眶。
一旁有些冷漠的女聲響起——
「別愁眉苦臉了,能被邵家收養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事,以後等你長大,你就會知道能成為邵家的小孩是你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了,快點擦掉眼淚,就要到了,待會看到邵夫人,別忘了要笑得甜一點,才會討人喜歡。」
女孩抬起肥嫩的小手抹去眼淚,白皙的她有著一張圓潤的臉龐與圓滾滾的身材,令她看起來宛如一尊小雪人似的。
一頭烏亮的長髮披散在肩膀,她一向喜歡將寶貝的頭髮在腦袋兩側紮成兩個髮髻,或者是梳成公主頭,她覺得那樣子的自己很可愛。
但她親愛的媽咪再也不會溫柔的替她梳發扎辮子,父親也不會再喊她小寶貝,抱著她坐上他厚實的肩膀。
不會了……再也不會有人疼她了……
九歲的心靈已有幾分懂得世事,她知道收養她的人是爸爸公司的老闆,他就住在這個開滿波斯菊與其他各種美麗花朵的花園裡。
這裡好大,大得讓她……害怕,她好想媽咪,好想爸爸……
「到了,我們進去吧。」車子駛過花園,停在一棟華麗的豪宅門口,女子招呼著小喬瑟下車。
帶著絲怯意和好奇,小喬瑟被領進了她人生中的第二個家。
帶她來的阿姨彷彿換了個人似的,退去了冷漠,滿臉熱絡的跟客廳裡一名美麗的女子寒暄,並加油添醋的訴說著,她歷經了怎樣的波折才在美國的一家醫院裡找到她。
瞟向那名阿姨幾眼,小喬瑟皺皺鼻子,一雙慧黠的眼瀏覽著高雅富麗的客廳。
應付走送小孩來的女子,邵夫人這才有空細看這將成為自己第三個孩子的女孩,她和藹的拉起小女孩肥嫩的手,親切的說道:「小瑟,這裡從今以後就是你的家了,你安心在這裡住下,以後你就跟紫岑和紫攸一樣叫我媽媽,還有我丈夫,以後你也跟他們兄弟一樣叫他爸爸,好不好?」
小喬瑟遲疑著望住眼前美麗端雅的女子。
看出她的驚疑下安,輕柔的撫著女孩圓潤的臉龐,邵夫人慈祥的說:「沒關係,如果你一時還不習慣的話,先叫我阿姨也可以。」
「……媽、媽。」知道以後自己將要住在這裡,不想惹眼前的女人討厭,她順從的開口喚道。
「好乖。」聞言,邵夫人欣喜的抱住她,「我一直好想要一個女兒,你放心,媽媽以後一定會很疼你的。」
小喬瑟被抱得太緊,身子僵了僵,感受到婦人的親暱,她環住了婦人的頸子,想起了亡母,她忍不住有些哀傷的喃喃喚道:「媽媽。」
聽著她童言軟語的呼喚,不知她心事的邵夫人滿心歡喜。
「好乖,你餓了吧?我已經吩咐廚房準備好點心,來,我們一起去吃,等晚一點紫岑和紫攸放學回來,我再介紹你跟他們兄弟認識。紫岑比你大兩歲,以後你就叫他紫岑哥哥,紫攸比你大半年,你叫他紫攸就好。」
「他們是……媽媽的小孩嗎?」小喬瑟瞥著被女人握住的手問。
「嗯,以後你也是媽媽的小孩哦。等吃完點心,我再帶你去看你的房間,如果不喜歡,我們再一起重新佈置過。」
看著女人溫柔的笑顏,小喬瑟初來乍到的不安和疑慮微微被安撫了,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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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床鋪令她午睡得很沉,醒來時外頭的天色已昏暗,床頭的一盞夜燈被點亮了。
自從爸媽過世後,她第一次睡得這麼安穩。忽然想起新媽媽說等她睡醒後要為她介紹的人,她連忙爬下床,換下睡衣來到房門口,左右張望了下,猶豫的想著樓梯是在左邊還是右邊。
隱約聽到左方好像有聲音傳來,她走過去,置身在陌生的地方,長長的走廊好像沒有盡頭似的,令她有些驚惶不安,不禁加快了腳步,終於看見了一道樓梯。
低呼一口氣,她走下樓梯,想到什麼,她趕緊用手指整理著一頭長髮。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底下傳來的喝問令她猛不防嚇了一跳,望向底下的人,一個失神,踩空了階梯,霎時圓球似的身子一路滾下樓梯,撞翻站在底下的人。
「啊——」一聲哀嚎過後,又響起一道埋怨斥責的聲音,「哪來的肉包子壓得我痛死了,還不快給本少爺起來!」
小喬瑟滿眼金星亂竄、頭昏腦脹,沒有焦距的眼呆愣的瞪著底下的肉墊。
被壓在底下的人齜牙咧嘴,氣呼呼的推擠著壓在身上的重量。
「你這個肥死人的肉包子還想裝死嗎?還不給本少爺起來。」剛才來不及避開,倒楣的被滾下來的肉球撞倒在地,害他的背撞到地板痛死了,而這肇事的肉球竟然還大刺刺的賴在他身上不走,氣死他了。
等眼前的金星散去,小喬瑟這才醒悟他口中的肉包子指的竟是自己,他竟然叫她肉包子?她最最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說她胖說她肥,不能原諒。
她抬起圓滾滾的身子。
以為她要起來了,底下的人也跟著直起身子,陡然間卻被一股力量重重壓下,再次發出慘嚎。
「啊——你在搞什麼鬼?死胖妞還不給我滾下去!」痛,他的背快痛死了啦,一定是被她撞受傷了。
還敢說她胖!她抬起身子再重重壓下去。
「哇啊!你、你想壓死我呀,死肥妞!」被壓在底下動彈不得的人,臉色慘白,他懷疑自己的肋骨可能被撞斷了,可惡可惡,他非殺了她不可。「你這只肥豬,看我怎麼……」
「紫攸,發生什麼事了,大呼小叫的?」聽到聲音,邵夫人從琴室出來查看,只見樓梯口兒子和小喬瑟跌成了一團,圓滾滾的小喬瑟壓在兒子身上,模樣很滑稽,她不禁笑了出聲,連忙過去扶起小喬瑟,再扶起兒子。
「小瑟,你沒受傷吧?」
邵紫攸擰眉瞠目的狠狠賞小喬瑟一記眼刀。「她壓在我身上怎麼可能會受傷?受傷的是我,我胸口和背痛死了啦。」他有著一張神似母親的漂亮臉孔,修長深邃的眉眼尤其酷似其母。
「嗯,我沒有受傷,」望向邵夫人,小喬瑟低下頭一臉的歉疚,「對不起,都是我下樓梯沒有注意,才會滾下來撞到人。」偷偷瞄去一眼,她發現這個男生長得好漂亮,可是他太可惡了,罵她是肥豬,還叫她肉包子。
「沒事,你不要介意,紫攸皮粗肉厚,撞一下不會怎樣的。」柔聲安撫小喬瑟,邵夫人掀起兒子的衣服查看他的胸背。
邵紫攸不滿的嗔道:「什麼我皮粗肉厚?媽,你知不知道這個肉包子剛才還故意用力壓我。」
「小瑟不是故意的。嗯,有一點瘀青和擦傷,我幫你上個藥就沒事了。」檢查完兒子的胸背,發現沒什麼大礙,邵夫人喚管家取來藥箱幫兒子上藥。
她不是故意的才有鬼。「媽,這可惡的胖妹是從哪冒出來的?」
聽見兒子不禮貌的話,邵夫人斥道:「紫攸,不准這麼沒規炬,她叫喬瑟,從今天開始住在這裡,你比小瑟大半年,要把她當妹妹疼知道嗎?」
「她就是那個喬瑟?」邵紫攸想起前幾天聽母親說過要領養一個小孩,當時他還曾經幻想過對方是個可愛的小女孩,沒想到竟是個肥嘟嘟的胖妹,幻想破滅,而且一來還撞翻了他,當場對她的印象壞透了。
「對,以後你叫她小瑟,小瑟,他就是紫攸。」邵夫人為兩人做介紹。
「紫攸你好。」喬瑟乖巧的開口。
「好個屁啦好。」沒忘記她剛才的惡行,瞄著她肥嫩嫩的圓臉,再瞄瞄她圓滾滾的肚子,他嫌惡的說:「你是怎麼把自己喂成這麼肥的?簡直像個肉包子。」
邵母正要斥責兒子無禮的話,另一聲溫文的嗓音說道——
「不會呀,我覺得她這樣很可愛,好像個小雪人。」邵紫岑從屋外進來,和善的望著小喬瑟笑吟吟道:「小瑟,我是紫岑哥哥,歡迎你來。」若說紫攸長得像母親,紫岑則像父親,有著一張端正溫雅的臉孔,連性情也十分的溫和。
他的一聲很可愛,讓小喬瑟打從心底喜歡這個紫岑哥哥,綻起燦爛的笑容應道:「謝謝紫岑哥哥。」而從這一天開始,她非常討厭那個左一句胖妹,右一句肉包子的邵紫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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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弄的,我一過來花瓶就自己掉下來摔破了。」忿忿的嗓音激動的想澄清自己的清白。
「紫攸,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說謊了?我不是告誡你們很多次嗎,做錯事沒有關係,只要你們勇於認錯就好。」
「是我做的我會認,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承認?」俊朗漂亮的小臉繃起,邵紫攸氣悶的道。
「紫攸!」見兒子死不認錯,邵夫人板起瞼孔斥道:「到書房罰寫邵氏家訓一百遍。」
一雙神似母親的好看眉目燃著怒火,「媽,不是我弄破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對母親的下信任,他一臉氣憤難平。
「花瓶破掉的時候只有你站在它旁邊,不是你弄的,難道它會自己掉下來嗎?媽媽今天處罰你,並不是心疼這只價值好幾百萬的古董花瓶,而是你做錯了事卻不承認。」
「我……」邵紫攸有口難言,含受了不白之冤,他氣炸了,他哪會知道為什麼他才走過去,花瓶竟然會自己掉下來破掉。
「紫攸,睡覺前,我要驗收一百遍的邵氏家訓。」邵夫人叮嚀。
可惡、可惡,氣死他了。
「死肉包子不要擋路。」看到杵在樓梯口的小喬瑟,邵紫攸沒好氣的道,瞥見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後,他指住她大叫,「是你!媽,花瓶一定是這個肉包子弄破的。」
「紫攸,你給我回房去,立刻罰寫邵氏家訓兩百遍。」邵夫人把責罰增加了一倍。
什麼,兩百遍?「媽,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他激憤的抗議。
「那你告訴我,小瑟是怎麼把花瓶弄破的?」
「她……」看看母親,再瞪住小喬瑟,邵紫攸一時啞口無言。
邵夫人嚴色的睨視兒子,「小瑟才剛從樓上下來,怎麼可能弄破花瓶,只有當時站在花瓶邊的你才有可能。我一再的告訴你們做錯事下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擔。紫攸,你這孩子太教我失望了,竟然想把自己做錯的事推到別人的身上。」
「我……」邵紫攸氣得有口難言。「死肉包子,我們走著瞧。」
還敢叫她肉包子,走著瞧就走著瞧,誰怕誰。小喬瑟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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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幾天,發現她很愛吃乳酪蛋糕,邵紫攸眼明手快的拈走盤子裡最後一塊乳酪蛋糕,揚起修長的眉,大口一咬就吞下半塊蛋糕,一邊嘲笑的說道:「肉包子,你已經這麼胖了,還敢吃這麼多點心,是不怕肥死哦,我好心幫你解決這一塊,替你減少一點肥肉,不要太感激我呦。」
感激?她只想掐死他!最愛吃的甜點被搶走,小喬瑟絞緊了手帕,告訴自己不能生氣,她是個懂事的小淑女,不能夠為了這種小事就對這無賴破口大罵,那會讓管家嚇一跳的。
微笑,假裝自己不在意,還要有禮貌的說:「紫攸喜歡乳酪蛋糕的話,告訴我一聲,我會留給你吃的,你不要吃這麼急,那對消化不好哦。」肥嫩的圓瞼上帶著憨甜的笑容。
管家狐疑的問:「二少爺,你不是一向嫌乳酪蛋糕有點腥味不喜歡吃嗎?」
「我今天突然很想吃不行嗎?」看著她垂涎的盯著他手裡半塊的乳酪蛋糕,邵紫攸心情大好,刻意慢吞吞的吃著剩下的半塊蛋糕。嗯,好腥,但她眼神裡的嗔惱讓他不顧腥味,愉快的吃下一向最厭惡的乳酪蛋糕。
小喬瑟對邵紫攸的厭惡指數又往上升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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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管家幫小喬瑟綁了她最喜愛的髮髻下樓後,卻聽到有人涼涼的說——
「唷,拜託,你的臉已經夠肥了,還綁那樣的頭髮,是怕人家看不出來你腫得像包子的臉呀。」
聞言,小喬瑟快氣炸了,可她的新媽媽就站在一旁,她不能生氣,不能做個不懂事的小孩讓人討厭,所以努力咬牙忍不脾氣。
聽見兒子又用話來損小喬瑟,邵夫人斥責兒子。「紫攸,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太沒有禮貌了,還不快跟小瑟道歉,以後不許再這麼胡說。」
「我哪有胡說,她的臉是很腫呀,尤其頭髮還弄成那樣,整個臉看起來更像個包子了。」邵紫攸說得理直氣壯,不認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你這孩子……」邵夫人正要教訓兒子,一旁的邵紫岑卻笑笑的開口——
「我覺得小瑟這樣很好看,很適合她。」他親暱的握住她的手,「來,小瑟,我們一起坐陳伯伯的車去上學。」
小喬瑟搬過來後,也一併轉到這個學區來,三人目前就讀同一所小學。小喬瑟跟邵紫攸國小三年級,邵紫岑則是五年級。
好看?他說她這樣很好看。小喬瑟的眼睛霎時一片閃亮,覺得這個紫岑哥哥簡直帥呆了。
邵紫攸下以為然的噓聲道:「呋,老哥,你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噢,你這樣說是在欺騙無知的肉包子哦。」
面對弟弟的質疑,邵紫岑端正溫雅的臉上綻起一笑,慢條斯理的開口,「我沒有騙她,我真的覺得小瑟這樣很漂亮。」
漂亮!他說她漂亮,除了去世的爸媽,第一次有人說她漂亮,小喬瑟用崇拜的眼神注視著邵紫岑。她決定要喜歡這個脾氣好好,會說她好看和漂亮的哥哥。
「紫攸,看你哥哥多懂事,你呀,要多跟哥哥學習知道嗎?」邵夫人欣慰的誇獎大兒子。決定改天再找個機會教導小兒子,縱使是實話,但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該說,因為會傷害到人,而言語的殺傷力是最強的了,有可能會讓人記恨一輩子,而一句好話,卻可以教人溫暖到心坎裡。
橫了一眼用崇拜的眼神注視著大哥的肉包子,邵紫攸忽然覺得心裡有點不爽,哼了一聲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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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國小中午休息時間——
小喬瑟站在走廊,一個人甜孜孜的在回味著今早紫岑哥哥說她漂亮的話,冷不防吃痛的皺起小臉,「啊,誰拉我的頭髮?」回頭一看,竟然又是邵紫攸,她氣壞了,低頭就朝他的手腕用力一咬。
「啊,你是狗呀,幹麼咬人?」
「是你先拉我的頭髮的!」還惡人先告狀,可惡。對邵紫攸的討厭指數再直升十個百分點。
「死肉包子,我剛才叫了你好幾聲,你理都不理,一個人笑得像個白癡一樣,我才拉你頭髮叫你回魂。」好痛,手腕都留下一個齒痕了。
「我有名有姓,又不叫肉包子,誰理你呀。」她瞠瞪住他。
「是哦,那你叫什麼名字?」他不懷好意的問。
「我叫喬瑟。」
他笑諷,「嘖,一點也不配,還是肉包子最適合你。」
「你才是最討人厭的臭老鼠了。」對,他再敢叫她肉包子,她就叫他臭老鼠。
聽見同班同學在叫他,邵紫攸撇嘴哼道:「沒空理你這個肥包子了,你們老師叫你去辦公室找她啦。」
不要以為她好欺負,她一定會教他後悔的。
她可以忍受他搶了她最愛的乳酪蛋糕,可以忍受他拉她最寶貝的頭髮,可是她最最討厭人家說她肥,而且他說了不只一次,還開口閉口就叫她肉包子,她一定要讓他知道惹到她會有什麼下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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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紫攸有時候會爬上後院一株茂密的大樹午睡+這天午後睡飽醒來,如往常一般俐落的跳下樹,卻差一點跌了個狗吃屎。
他低頭怒瞪害他險些摔跤的禍首——一個被他踩在腳下的洋娃娃。
「可惡,是誰把這鬼東西放在這裡的?」低咒著,他忿忿用腳把娃娃踢走,逕自轉身進屋。
半小時後。
噙著眼淚,小喬瑟乖巧又滿臉自責的說:「對不起,媽媽,你送我的洋娃娃,我沒有保護好它,讓它被人弄壞了,對不起,我一定會把它修補好的。」
邵夫人憐惜她的懂事,柔聲安慰,「傻孩子,沒關係,媽媽再幫你買一個更漂亮的娃娃給你,這個壞了就壞了,不要再修了,再修也不可能像新的一樣。」
「可是我好喜歡這個娃娃,這是媽媽你買給我的第一個娃娃,我應該好好珍惜才對,都是我太不小心,把它帶到後院去,忘了把它帶回來才會變成這樣。」圓圓的腦袋垂得低低的,聲音無比的自責。
「小瑟,娃娃又不是你弄壞的,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看你這樣,媽媽會很心疼的哦。」摟著她,邵夫人溫柔的勸哄著懷中圓滾滾的小人兒。
「媽媽。」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疼愛,小喬瑟撲進她懷裡,直到此時她終於真心的接納了她成為自己的母親。
媽媽,她又有了一個疼愛她的媽媽了,她滿足的將臉埋進邵夫人懷裡,撒嬌的磨蹭著。
安撫好小喬瑟,邵夫人找來二兒子。「紫攸,是不是你把小瑟的娃娃弄壞的?」
「什麼娃娃?」邵紫攸一臉莫名其妙。
邵夫人把破損下堪的娃娃遞到他面前。「就是這個娃娃,你老實告訴媽媽,是不是你做的?」
咦,這個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有人會把娃娃放在樹下,我從樹上跳下來,沒注意到就踩到它了。」
「紫攸,我知道因為小瑟來我們家那天撞倒了你,所以你不太喜歡她,但是你是男孩子,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度量愛記仇呢?」
他是不太喜歡那只肉包子,但這次他根本不是故意的好不好。「我都說我是不小心的嘛。」他喜歡爬到樹上睡午覺,誰曉得睡醒跳下來會踩到那東西,害他還差一點跌倒咧。
邵夫人試著溫言軟語的對兒子說:「小瑟她爸媽都過世了,也沒有什麼親人,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就算你再不喜歡她,也不要處處針對她好嗎?這樣媽媽會很為難你知道嗎?小瑟爸爸生前是你爸爸的得力助手,也是好朋友,媽媽希望你能跟紫岑一樣,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好嗎?」
面對著母親輕聲細語的溫情攻勢,邵紫攸沒辦法再繃起臉,踢了踢腳下的鞋子,彆扭的開口,「我知道啦……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踩壞她的娃娃。」
瞭解這個兒子一向吃軟不吃硬,邵夫人滿意一笑。「那明天你陪我和小瑟一起再去買個娃娃送她。」
「真麻煩。」漂亮的小臉有些不耐煩,瞪著那個破娃娃,邵紫攸忽然想起他只不過是踩了娃娃一腳,最多踩扁它而已,哪可能踩得這麼破爛,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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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人影悄悄潛進房間,小心翼翼的抱著手上的盒子,準備要給某人「好看」,還沒有開始行動,侵入者反而先被一陣痛苦的呻吟給嚇了一跳。
「誰、誰在那裡裝鬼叫?」壓低嗓音問,在床頭暈黃的夜燈下,一雙警戒的眸子梭巡著房內每一個角落,除了床上的人之外,並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在。
難以辨識的嗚咽聲愈來愈淒厲,驚得侵入者毛骨悚然,手臂上爬滿雞皮疙瘩。不怕、不怕,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就算有鬼也不可能會出現在他們家,一定是死包子故意裝神弄鬼嚇唬他的。
這麼想著,侵入者大著膽子走近床邊,訝異的看見床上的人在痛苦的掙扎著,她嘴裡不斷發出哀鳴與模糊的囈語。
「……啊,好熱!媽咪,我好熱,好熱,媽媽你不要抱著我這麼緊,我沒有辦法呼吸了,媽,我好難受,你怎麼都不回答我?爸爸、爸爸,你在哪裡,快來叫醒媽媽,她睡著了,爸爸,你怎麼也不理我?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快起來呀……」
侵入者猶豫了下,伸手抓住在空中揮舞著的一隻胖胖的小手,搖了搖睡夢中的人。「喂,肉包子,你是不是作惡夢了?」
「他們沒有死!不要、不要,你們快點醒醒,不要再睡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好害怕……」淚水和鼻涕在圓潤的臉龐氾濫成災,揮舞的手宛如想留住什麼,緊緊的抓住握住她的手。
手被抓痛了,想縮回,卻在聽清她激動的囈語後,停下了動作,連嗓音都不知不覺放柔了,「別害怕,你在作夢,快點醒過來就沒事了。」侵入者輕輕搖晃她,意圖使她清醒過來。
但被夢魘糾纏住的人沒有聽見耳邊的話,繼續泣道:「……媽媽、爸爸,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坐直升機了好不好?我們也不要看什麼大峽谷了,我們快點回家……媽、爸……我好想回家……」
「你在作夢啦,真的沒事了,你不要再哭了。」見她哭得淒慘,侵入者輕輕拍了拍她的胸口,像在安撫小嬰兒似的不斷哄道:「好,不坐直升機,你已經回到家裡了,乖乖睡覺,沒事了、沒事了……」
彷彿感受到耳邊輕柔撫慰的聲音,哭泣聲漸漸止息,臉色也不再驚悸。
「媽媽,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夢中,她含笑的呢喃著。
瞅著她的笑臉,侵入者詭異的發現一向看不順眼的肉包子臉,此刻竟有些可愛起來,「我不會唱歌啦,你乖乖睡覺不要再吵了啦。」一手抱著盒子,一時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邵紫攸準備退出房間,正要離開,他另只手陡然被扯住。
「媽媽,以前睡覺前你都會唱歌給我聽的。」
「真囉唆,我又不是你媽媽。」嘟囔著,小心的開她的手,另一手拿著的盒子不小心掉了下去,讓裡面的東西蹦了出來,跳上了小喬瑟的臉上,終於讓睡夢中的人清醒過來。
「這是什麼?」察覺到臉上壓著一團東西,她順手抓起來一看,怔了幾秒後,霎時扯嗓尖叫,「啊,青、青蛙!」她最怕這種嗯心的東西了。
一隻手慌張的搗住她的口鼻,阻止她的尖叫聲引來其他的人。
「唔思噢唔……」圓胖的小手拚命的想扳開口鼻上那隻手。
「噓,肉包子,你不要再鬼叫,我就放開你。」
「唔唔思噢……」圓滾滾的小臉漲得通紅,她快不能呼吸了!拚命的搖著頭。
「什麼?你不答應,喂,死肉包子,你敢再給我尖叫吵醒其他人,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黏起來?」
先搖了搖頭,接著圓滾滾的腦袋忙不迭的點頭。
見她同意,搗在她口鼻上的手這才緩緩的移開。
「咳咳咳……」
看她嗆了一下,喘下過氣來,邵紫攸連忙幫她拍撫背部好讓她順氣。
補充了足夠的氧氣後,小喬瑟氣憤的瞪住深夜侵入她房間的人。
「我……你在作惡夢,叫得好淒慘,我是好心來叫醒你的。」邵紫攸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瞪了他半晌,想起方纔的夢,小喬瑟皺起眉道:「把你的青蛙帶走。」
訝異她竟然沒有惡言相向,邵紫攸趕緊撈起跳到床下的青蛙裝入盒子裡,然後溜出房門。
又作惡夢了,她已經記不清自父母在美國大峽谷那場空難中去世後,自己第幾次作惡夢了,但這次有點不一樣,她夢到了媽媽,就像以前一樣,晚上睡覺前,她總是溫柔的拍撫著她的胸口哄她睡,她的手好溫暖、好溫暖……
接下來的青春歲月裡,她和邵紫攸的嫌隙並沒有因此而平息,你來我往的愈演愈烈,但小喬瑟也逐漸淡忘了失去至親的悲傷,融入了邵氏一家的生活裡,真心的把養父養母當成了自己的父母。
第二章
十四歲的喬瑟仍如幼時一樣,有著圓滾滾的臉蛋和身材。
她走進起居室,發現沙發上的人閉著眸,似乎睡著了,不禁刻意放柔嗓音,試探的低喚一聲,「紫岑哥。」
沙發上的少年依然闔著眼,雙臂垂放在兩側,她輕聲的走到他身邊。
「真的睡著了。」凝視著那張軒雅的臉孔,圓潤的臉龐綻起柔笑,盯著那張臉癡望了半晌,留意到此刻起居室裡只有他們兩人,一念頓起,她小心翼翼的俯下頭,粉唇輕輕的覆上了少年的。
「肉包子,你在做什麼?」
被門口傳來的暍問冷不防駭了一跳,喬瑟連忙站好身子,按捺住心虛,飛快的換上了一張從容鎮定的笑臉,面向門口進來的人。
「我看紫岑哥睡著了,想叫他回房去睡。」
「是嗎?我覺得你剛才好像在……」邵紫攸抬了抬好看的眉毛,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她,接著說:「偷親大哥。」
「怎麼可能,我才沒有,你看錯了啦。」她義正詞嚴的駁斥。不想讓任何人知曉她偷偷喜歡著紫岑哥,尤其不想讓這只臭老鼠知道。
「真的沒有?」語氣裡透著懷疑。
「沒有什麼?」沙發上的少年睜開了眼,優雅的伸了伸腰,望向吵醒他的兩人。
「沒什麼啦,紫岑哥,你怎麼看片子看到睡著了?」喬瑟笑吟吟的問道。
「可能昨天太晚睡了,剛才看著看著下小心就睡著了,我果然是不太適合熬夜。」打了個呵欠,邵紫岑關掉電視,朝兩人溫文一笑,「我還是先回房補一下眠,下午還要到學校和同學討論校慶的事情。」
「紫岑哥上了高中後好像變得很忙。」喬瑟有絲抱怨。
「對呀,活動滿多的,我又是幹部,沒辦法不出席。」摸摸她的頭,邵紫岑溫聲道:「小瑟,對不起,我本來說要陪你去看舞台劇,但今晚可能會來不及趕回來,讓紫攸陪你去好不好?」
「不要。」
「不要。」
一向互看不順眼的兩人難得超有默契,異口同聲的說。
「這樣呀,那怎麼辦?還是你要找同學陪你一起去?」邵紫岑有些為難的看著她。
知道他是不可能回來陪她去看舞台劇了,喬瑟有些失望的說:「好吧,我問問看同學。」
「抱歉,小瑟。」他柔聲道。
露出體諒的笑容,她撒嬌的開口,「不要緊啦,紫岑哥是真的有事嘛,那下次不能再黃牛哦。」
「嗯,那我先回房去了。」
「好。」眷戀的人走了,喬瑟自然也跟著離開起居室。
只剩邵紫攸逕自摩挲著下顎,瞇眸回想著剛才進來看到的一幕。
「我一定沒有看錯,她絕對是在偷親大哥,難道肉包子她……喜歡大哥?」不知為何,這個揣測競令他有點不爽,「那枚包子也不看看自己長得有多肥,還敢喜歡大哥,簡直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低聲咒道,這是他對心裡那股不爽所想出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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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喬瑟宛如脫胎換骨,脫去了身上的贅肉,蛻變得纖細而窈窕。
「要穿這件衣服,還是這件呢?」看著拿在手裡的一套裙裝和褲裝,喬瑟比較喜歡裙裝,可是考慮到待會要做的事,又覺得還是穿褲裝比較方便辦事。
斟酌須臾,她選擇了方便行動的褲裝,換妥衣服,對著穿衣鏡檢查自己的裝扮,鏡中的人一張天真無邪的精緻容顏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很好,喬瑟,你是最棒的,絕不會輸給任何人,加油,你一定能奪回紫岑哥。」充滿自信的甜柔嗓音自那張飽滿紅潤的櫻唇中輕逸出來。
紫岑哥出門已半個小時,算好時間,她掛上事先準備好的望遠鏡,打開房門,左右探了下。太好了,沒人,決定延後半小時再出來果然是對的,她神情輕鬆的快步下樓,就在來到客廳,拉開大門的一剎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令她深惡痛絕的嗓音。
「肉包子,你要出去呀?」
她恨恨磨著牙,轉過身來時,面上已含著甜膩的笑容嬌聲說:「我跟同學約好了要去賞鳥。」她比了比掛在頸子上的望遠鏡。
「哦,」哼了一聲,表示知道,邵紫攸一派笑容可掬的叮嚀,「那要小心一點哦,對了,你晚上要回來吃飯嗎?」
「不……」本來想說不的,一想到邵家廚子的好手藝,她就捨不得的立刻改口,「要,我要回來吃晚飯。」
邵紫攸笑得熱忱。「好,我再幫你跟張姨說。」
他相信了?喬瑟有些狐疑的瞄他一眼,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起,說了幾句後,笑吟吟的對她的死敵說:「我同學來接我了,我出去了。」幸虧她還安排了這一招,這下他非信不可。
「好,祝你賞鳥愉快。」
喬瑟踩著輕盈的腳步離開,來到外頭,大門外停了一輛機車,坐在上面的一名十六歲少年咧開嘴向她招手。
坐上車,叫對方騎向市區後,喬瑟從機車左方的後照鏡中覷見了自己嬌美妍麗的臉龐,不禁想起了兩年前令她暴瘦下來的事——
那天紫岑哥學校舉辦校慶活動,她一早就起床,刻意梳妝打扮,興高采烈的到他的學校去找他,卻震驚的目睹了她的紫岑哥在樓梯口親吻一個女孩。
隨著那兩人戀情的加溫,她卻彷彿消了氣的皮球,圓滾滾的身材以驚人的速度狂瘦下來,半年後,臃腫的身材便蛻變為窈窕玲瓏的修長身段。
圓圓的臉龐也變成瓜子臉,一身晶瑩剔透的肌膚配上精細的五官,和一雙靈黠的大眼,宛如一尊精美的搪瓷娃娃,開始吸引來一群狂蜂浪蝶追逐著她。
其中卻沒有她愛慕多年的紫岑哥哥。
如果她會這樣就死心,她就不叫喬瑟,是她先喜歡紫岑哥哥的,她才不會把他讓給其他的人。
因此她極盡所能的要了一些手段,但卻沒有破壞到那兩人的戀情,反而令他們因為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考驗,感情以飛快的速度進展著。
而之所以造成這樣的情景,都是拜某人之賜,當她屢屢製造那兩人的誤會時,那可惡的某人就以月老之姿,跳出來為兩人化解誤會。
為此,她和邵紫攸的仇結得愈來愈深,表面上和和氣氣的兩人,暗地裡常鬥得天翻地覆、波濤洶湧。
例如,邵紫攸曾在上台領獎時被人發現他的屁股後黏了一張裸女的照片,笑翻了一群學生,台上保守的校長卻氣綠了臉。
而喬瑟也曾在準備參加演講競賽時,發現辛苦寫成的講稿內容競變成了邵氏家訓,惱得一時遺忘講稿的內容,錯失第一名的寶座,只得到第三名。
為此,她回敬邵紫攸的是在他的周記裡暗夾了一篇揚情露骨、圖文並茂的情色文章,害邵紫攸被導師叫到辦公室聽了半個多小時的訓,回家又被母親告誡一頓,要他不准再上情色網站。
邵紫攸自然也沒讓她好過,喬瑟精心準備要送給心愛的紫岑哥哥的生日禮物被掉了包,變成了一個整人玩具,她的紫岑哥哥一拆開禮物,墨色的汁液當場噴得他一頭一臉,讓她氣煞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在兩人國中、高中的歲月裡,反覆上演。
邵紫攸更在得知了喬瑟暗戀著他的大哥後,開始處處阻擾她處心積慮製造出來跟大哥單獨約會的好事。
在她要破壞大哥和女友的感情時,他當然更是義不容辭的阻止,並化解兩人的誤解。
所以今天在看見喬瑟鬼鬼祟祟想要出門時,邵紫攸便準備給她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悄悄跟蹤著她。
「賞鳥?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昨天大哥講電話時提到他和魏曉茹約見面,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又在打壞主意了。」邵紫攸發現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阻礙她破壞大哥和女友的約會,成了他的樂趣之一。
另一個樂趣則是破壞她想親近大哥的機會,每次看到好事泡湯了,她氣得擰眉瞠目、咬牙切齒瞪他的神情,就覺得好爽。
果不其然,那輛機車在進入市區後,喬瑟就趁機把那冤大頭給甩了,自己一個人來到了美術館,因為邵紫岑和女友約好今天要來看畫展。
買了門票,她進去找人,刻意壓低頭上的鴨舌帽,再從口袋裡取出一副黑框平光眼鏡戴上。
由於是假日,有不少人特意來欣賞這場結合了國內外數位收藏家收藏的世界知名畫作的展覽,展場顯得有點壅塞,喬瑟腳步匆匆,根本無心駐足欣賞牆上每一幅動輒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畫作。
十幾分鐘後,她就瞄見了要尋找的人,欣喜的一笑,但隨即瞥見邵紫岑的手親暱的摟在女孩的腰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恨恨的磨起牙根。她今天非好好的想個辦法,拆散他們不可。
瞇眸思忖間,她被擁擠的人潮推來擠去,她的目光仍忿忿的盯緊邵紫岑身邊的女孩。
「小姐借過。」
煩死了,怎麼這麼多人,擠什麼擠嘛……靈光頓閃,啊,有了,她興奮的握拳擊掌,人多正好,至少可以先分開他們,然後她再出現拐走紫岑哥,假裝是巧合遇上,今天就能變成她跟紫岑哥的約會了。
想畢,正準備上前進行利用人潮來分開他們的計劃,忽然手臂一緊,有人扯住了她,回眸正要開口斥責,就見到一張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吟吟笑臉。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賞畫。肉包子,你呢?你下是說要去賞鳥,怎麼會賞到這裡來了?」
「因為……我朋友他臨時有事不能去了,所以我就跑來賞畫了。」可惡,他一定是又偷偷跟蹤她,真想打掉他臉上那該死的笑。
邵紫攸熱情的邀約,「既然我們這麼巧在這裡遇上,那就一起賞畫吧。」
她擠出陰森森的笑拒絕,「不要,我喜歡一個人賞畫。」
瞟著展場滿滿的人潮,他笑嘻嘻說:「這麼多人,你恐怕很難一個人賞畫。」
她冷冷道:「我的意思是你賞你的,我賞我的。」
「好呀,隨便。」他無所謂的聳肩,卻處處刻意的擋住她的目光,不讓她看見邵紫岑與女友。
怒火中燒卻又不便發作,喬瑟怒得頻頻用一雙犀利的眼刀狠狠的砍他個幾百刀。臭老鼠,混蛋、王八蛋,他敢再一次來阻礙她的好事,給她記住,下次她絕對要整得他哭爸喊媽不可。
邵紫攸悠哉的用得意的笑臉回敬她憎惡的眼刀,看她隱忍著的怒火,他只覺得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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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瑟很快的就找到復仇的方法,他屢次破壞阻撓她和紫岑哥的好事,那麼她就以牙還牙。
得知他正和鳳鳴高中的校花交往,她立刻就擬妥作戰計劃。
這日放學後,邵紫攸和女友約會時,校花女友突然拿過他的書包,從裡面找出了幾樣道具——手銬、蠟燭、皮鞭,還有封面繪著詭異圖案的VCD。
「原來你真的有這種癖好!我沒有辦法再跟你交往下去,我們還是分手好了。」如果不是收到那封匿名信,她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耀眼得有如漫畫中走出來的俊朗男孩,竟有這樣的變態嗜好,她萬分不捨,卻也不得不心痛的揮劍斬情絲。
瞪著她從他書包裡翻出來的東西,邵紫攸氣綠了臉。
「這些東西不是我的,是有人故意栽贓想陷害我。」想都不必想,他知道絕對又是那枚死肉包子幹的好事。放學時恰好來找他的那個學妹,肯定是被她唆使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支走他,她便趁機偷偷在他書包裡塞進那些鬼玩意。
眼見為憑,校花下願相信他的辯解執意求去。
邵紫攸也沒有攔阻她,只是不甘受人如此愚弄。好,很好,死包子,我跟你的仇是結定了,咱們走著瞧,看誰厲害。
數日後,在邵宅舉辦的耶誕派對上,某名包子興高采烈的正要跟心愛的紫岑哥愉快的共舞一曲時,一杯從天而降的果汁不偏不倚的兜頭淋了她一頭一臉,讓她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啊,對不起,我剛剛腳底滑了下,手裡的杯子不小心就這樣飛了出去,肉包子,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凌厲的眸光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卻礙於在場的眾人和紫岑哥哥面前,仍是綻出了柔雅甜美的微笑,「不要緊,我到樓上整理一下就好。」掛念著和心愛的紫岑哥共舞的事,她迅速的重新梳理妥當,下樓卻已不見紫岑哥的人影,她惱得想殺人。
而她後來狠狠回敬邵紫攸的是,讓他和每一任女友的交往都因為種種原因不超過一個星期。
喬瑟和邵紫攸就這樣在你來我往的暗鬥中度過了兩年。
直到邵紫岑高中畢業後,被邵家安排赴美就學,他的女友也與他同行,喬瑟在萬般不捨和不甘下送走了她心愛的紫岑哥。
她望眼欲穿的期待著心愛的紫岑哥回來的日子,但邵紫岑卻很少回來,即使思念滿溢,她卻怎麼也不敢飛到美國去探望他。
連邵紫攸都想不透,那麼喜歡大哥的她竟不曾追到美國去找他老哥,他一度以為她是怕看見大哥和女友出雙入對的親密身影。
真正的原因只有喬瑟自己才瞭解,她對飛機有著無與倫比的恐懼。
她害怕飛機,只因幼年時與父母搭乘直升機遊覽美國大峽谷時,結果直升機因機件故障意外墜毀,被母親緊緊護在懷裡的她是那架直升機裡唯一的生還者,那場奪走至親的空難在她的記憶深處留下永遠難以撫平的悲痛和驚悸。
看到飛機,她便會想起當時緊抱著她,卻再也喚不醒的母親和父親……
韶光荏苒,接著輪到喬瑟和邵紫攸高中畢業,邵家原欲循邵紫岑的模式送兩人一起赴美就學,但喬瑟拒絕了,她選擇留在台灣讀大學。
臨走前,邵紫攸忽然問她,「你害怕坐飛機對不對?」
訝異於他竟會知道,喬瑟微愣之後應道:「才沒有這回事。」
「你怕坐飛機。」這次他是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是當年的恐懼造成的陰影吧。」
他簡短的一句話,她卻霎時明白他所指,怔了怔,「你胡說八道什麼,還不快滾去美國,免得每次看到你,我就很想扁你。」
「哼,看不到我,我怕你會太思念我。」邵紫攸瀟灑的拎起行李,俊朗耀眼的臉孔綻出一笑,「肉包子,爸媽就交給你了。」
「知道啦,要你囉唆。」思念他?哼,才不可能的事。
至此,她和邵紫攸的纏鬥方才稍微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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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悠悠流轉,這年喬瑟已二十二歲。
沒有了她暗中阻撓妨礙,在美國的邵紫岑和女友感情的發展十分穩固,在他二十四歲這年,他特意偕同女友回來台灣,準備兩人訂婚的事情。
「曉茹,多吃一點,我們就快是一家人了,不要太拘束,自在就好。」在他們回來這天,邵家特地為這對準新人洗塵,晚餐時刻,邵家全員到齊,大家長邵衛天熱絡的招呼著准媳婦。
「我知道,謝謝伯父。」魏曉茹柔婉的頷笑道。
「還伯父,也該改口了吧。」邵衛天朗笑道。
「衛天,別這樣,人家曉茹臉皮薄,被你這麼一逗臉都紅了呢。」邵夫人睨了眼丈夫,替羞紅臉的準兒媳解圍。
邵紫攸也跟著說:「就是呀,爸,你急什麼,等大哥大嫂訂完婚,你想聽她叫你幾聲爸都沒問題,現在就不要逼大嫂了,要不然大哥可要心疼了。」
「瞧瞧你們,我才說一句,你們母子倆就說一串,好像我多心急似的。」轉眼瞥見一旁有些意興闌珊,沒什麼食慾的喬瑟,邵衛天關切的問:「小瑟,你怎麼了?今天飯菜不合胃口嗎?」
「沒有呀,張姨做的飯菜我一向很喜歡。」強擠一笑,她夾了口菜送進嘴裡。盼呀盼,終於等到她心愛的紫岑哥回來,卻是回來籌備和魏曉茹訂婚的事,教她情何以堪,心都快碎了,她怎麼可能會有胃口。
邵夫人卻心知肚明,早就看出喬瑟的心意。她曾一度想過,如果紫岑和她情投意合的話,她會很歡迎小瑟當她的媳婦,可惜偏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紫岑另有所愛。
邵紫攸望向她匆問:「款,肉包子,待會吃飽要不要出去兜兜風?」
有些訝異多年死敵會主動約她,喬瑟瞅去一眼,還沒有回答,邵夫人就先出聲。
「小瑟,反正晚上你也沒什麼事,就跟紫攸出去吧。」
「……好。」喬瑟頷首。剛好她也不想留在家裡,聽他們興高采烈的討論著訂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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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好心約我出來兜風?」坐上車,喬瑟語氣懶洋洋的問。
「我是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再讓你悶在家裡,恐怕會得憂慮症。」邵紫攸斜覷她一眼,將車子駛向邵宅附近一條山路,春末夏初的清風從敞開的窗子灌入,涼爽沁心。
「哼,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還不都是你從中作梗,要不然今天和紫岑哥訂婚的就是我。」想到昔日的種種,喬瑟滿懷怨嗔的睨瞪他。
揚起漂亮的眉,他不以為然的回道:「我從中作梗?對大哥和曉茹來說,你才是那個蓄意搞破壞的人。如果大哥會喜歡你,他早八百年前就會喜歡你了,他根本一直只把你當成妹妹看待,對你有的只有兄妹之情。他就要和魏曉茹結婚了,你還是趁早死心,別再對他存有非份之想了。」
「用不著你多管閒事。」擰眉嬌叱,她將臉轉向車窗外,夜風吹亂她的發,卻吹不散她低落的心情。
「我才懶得管你。」邵紫攸哼道。
車內突然一陣靜默,半晌,他再開口,「你有沒有考慮去美國?」
大哥訂完婚後接著就會結婚,以後他們會住在家裡。與情敵同住一個屋簷下,每天看著他們親暱的出雙入對,她恐怕會受不了吧。
喬瑟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髮絲,搖頭,「我不想去,最多我以後搬出去住就是了。」眼不見為淨。她可以勉強自己笑著參加紫岑哥的婚禮,但沒辦法忍受和奪走紫岑哥的女人共處一室。每天看著他們親密的身影,她怕自己會惱得吐血。
「搬走?你要搬去哪裡?」邵紫攸吃驚的看著她。
「我爸媽有留下一棟房子給我。」她搬來邵家後,邵衛天就找人幫她租了出去,租金都匯到她的名下幫她存了起來,去年,她就考慮過要把房子收回來了。
「媽不會答應你搬出去的。」
「我會說服她的。」
邵紫攸蹙起眉,見她為大哥如此神傷,甚至為此想搬出家去,心頭隱隱凝聚了一股不快,車速愈開愈快。
不知他幹麼突然把車子開這麼快,喬瑟斥道:「喂,不要在山路上飆車,開慢一點啦。」雖然為了紫岑哥要訂婚的事而鬱悶,她還是很珍惜生命,不想輕生好不好。
「你怕死呀。」降低車速,他嗤笑道。
「怕,我這個人最貪生怕死,就算失戀了,我也無意尋死,我要好好的活著,找一個更棒的男人來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斜眄她一眼,邵紫攸嘲諷道:「轟轟烈烈?你以為是要打仗呀?誰跟你這種心機深沉的蛇蠍女人談戀愛,誰就倒楣。」
喬瑟立刻反唇相稽,「跟你這種虛有其表,鳥肚雞腸心胸狹窄的男人交往的女人才可憐。」
「今天懶得和你辯,款,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你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走到一隻花瓶旁,它突然掉下來在我腳邊破掉的事嗎?」
她點頭,「記得呀!」她還記得那次他被媽媽罰抄了兩百遍的邵氏家訓,一直到半夜才能睡覺。
「你是怎麼辦到的?」
喬瑟一臉無辜。「那花瓶不是你摔破的嗎?關我什麼事?」
「少跟我裝無辜,我知道是你幹的好事,我甚至連你的手法都猜得出來。」
「哦,那我是怎麼做的?」
看她一眼,邵紫攸徐徐開口,「方法很簡單,你找來一條釣線,一端綁住一根類似火柴棒之類的東西放在花瓶底下,然後將釣線小心的垂放到白色的地板上,再躲在樓梯旁的酒櫃後,看見我走過去,算準時間便立刻拉扯釣線,花瓶便因為底座不穩而跟著被扯落,然後在我嚇了一跳時,你再趁亂以最快的速度收回釣線,悄悄跑上樓梯,對吧?」
「你既然知道了,還問我幹麼。」彷彿他親眼目睹了整個經過,完全答對了。
來到山頂,停住車子,他揚起一雙好看的眉,「其實,我本來還不確定是你幹的好事,現在確定了。」
看見逼近眼前的俊朗臉孔,喬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竟然是在套她話。
「那又怎樣,你打算去向媽媽告發我嗎?」
「哼,」邵紫攸出其不意的狠狠捏住她的鼻子,「然後再叫媽媽罰你抄寫邵氏家訓嗎?你以為我是你呀,那麼愛記恨。」
撥開他的手,她吃痛的撫著鼻子,「那你現在又重提這件事做什麼?」嫉妒她鼻子長得挺呀,竟然捏得這麼用力。
「沒為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來這件事,想證明自己當年沒有猜錯。」他問出心中多年疑問。「喂,肉包子,當時我又沒得罪你,你幹麼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
沒有得罪她?那他剛才嘴裡叫的是什麼?她明明有名有姓,他卻口口聲聲叫她肉包子,要不就是肥妞,胖妹。她最恨的就是別人說她肥說她胖了,不過休想她會告訴他這件事。
「當然是因為看你不順眼。」
邵紫攸瞇起眸子,揉亂她的頭髮後,握住她的下巴,「我說你呀,真的是很不可愛。」
「我可不可愛跟你無關。」瞄著那張近在眼前的臉孔,喬瑟有些疑惑,卻沒有心思去想他今天為何反常的一再做出這種詭異的親暱舉動,推開門下車,她走向路邊,眺向前方一片燈海璀璨的都市夜景。
夜風有些涼,吹得她心頭也涼涼的,忽然瞄見一臂之遙處有一點瑩亮,她驚喜的伸手去抓,沒有抓到,那點瑩亮移向更前方,她想也沒想的跟著挪動腳步往前定過去。
「肉包子,你在做什麼?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邵紫攸大暍,迅速的撲過去,從後方抱住她,及時將她往後拖去。「你瘋了嗎?嫌命太長想跳下去試試看會不會死嗎?」俊朗的臉上透著一抹焦急,氣急敗壞的斥道。大哥要訂婚的事,真讓她心神亂成這樣嗎?
「不是,我看到一隻螢火蟲想抓它啦。」腰間的力道勒得她好緊,喬瑟有絲興奮的別過頭看他,「想不到這裡竟然會有螢火蟲,真稀奇。」
「螢火蟲?」
「是呀,就在那裡,」轉回頭,向適才的地方望過去,卻已不見那抹瑩亮,喬瑟一臉失望,「咦,不見了。」
「這裡哪可能會有什麼螢火蟲,我看你不是眼花,就是……」邵紫攸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露出一臉詭笑。
「就是什麼?」見他沒再往下說,喬瑟好奇的問。
附在她耳旁,他故意用一種冷森森的語氣說:「就是你可能看到鬼了。」
手肘往後一頂,頂開偎在她背後的人,她賞某人一記白眼。「真無聊,你以為這麼說會嚇到我?」
「你誤會了,我是怕你驚嚇到無辜的幽魂。」
「臭老鼠,你找死!」喬瑟擰眉踹去一腳。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肆無忌憚的呈現自己最惡劣的一面。
見她一掃低落的神情,他大笑的伸手抓住她踢來的腳,在她失衡的差點跌倒之際,又及時摟住她的腰,一手搭在她肩上,領著她跳起了華爾滋。
「喂,臭老鼠,你在幹什麼?」居然帶著她就這樣在山路上跳起舞了。
「跳舞呀,你看不出來嗎?」邵紫攸愉快的笑出聲,秀出他高超的舞技,摟著她,踩著輕盈的腳步在山路優雅的旋舞著。「你還記得嗎?有一次耶誕派對,我邀你跳舞,結果一整首曲子下來,我的鞋子差點被你踩壞了。」
聽他提到當年的事,喬瑟嗔道:「我當然記得,我一直很後悔當時沒把你的腳踩爛。」
她怎麼可能忘記,那個晚上她原本很期待和紫岑哥共舞的,要不是他存心破壞,用果汁潑了她一身,後來等她清理好自己時,卻已不見紫岑哥。他卻一臉壞笑的過來邀舞,她會那麼輕易饒了他才有鬼。結果那首曲子,她幾乎可以說是踩著他的腳在跳舞。
「如果那時候你還沒有瘦下來的話,倒是有可能踩爛我的腳哦。」笑應,邵紫攸漂亮深邃的眼眸在夜裡閃爍著灼亮的光芒。
想起年少時和他互相鬥來斗去的事,喬瑟不禁也感染一絲愉悅,身子逐漸變得輕盈,在他帶領下,配合著他的腳步,忘情的舞動著肢體。
兩人就這樣在夜晚的山路上,從華爾滋跳到探戈,再跳到恰恰、吉魯巴,愈跳愈欲罷不能,偶爾有車子經過時,邵紫攸也沒有停下來,只是巧妙的帶她避開車輛,繼續舞著。
不少開車路過的人瞥見兩人翩翩共舞的美妙身影,一度以為遇到山中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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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願意心愛的紫岑哥和別的女人訂婚,喬瑟卻從來也不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就在訂婚前一天,邵紫岑面對了此生最椎心的悲慟,摯愛的女友被一輛酒後肇事的車子撞及,送醫途中不治身亡。
喜事頓時變成了喪事,邵家也跟著籠罩在愁雲慘霧中。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邵紫攸拉住要進入房間的人。
「你放手,紫岑哥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兩天不吃不喝了,還要讓他靜到什麼時候?我要進去勸他。」喬瑟撥開他的手,想推開那扇緊閉了兩日的房門。
「你勸不了他的,這個時候不要打擾他,就是給他最大的支持了。」他強行拉走她。
她氣怒的想甩掉握住她手腕的人。「你給我鬆開手,聽到沒有,紫岑哥現在正傷心欲絕,需要有人安慰和陪伴,我怎麼可能不管他!」
「你以為我不想去安慰和陪伴大哥嗎?而是現在任何人說的話大哥都聽不進去,除非能讓魏曉茹死而復生,但那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只能讓大哥慢慢沉澱悲傷的心情,不要去打擾他。」
「我下像你這麼狠心,我沒有辦法放任他這樣下去下管。你放手,我要進去,至少要讓他吃一點東西。」面對著這樣殘忍的事,她可以想像紫岑哥有多痛苦。訂婚前一天發生這樣的慘事,換作是她恐怕會崩潰。
他狠心?邵紫攸凝起耀目的俊容,冷道:「我知道你想趁這個機會去親近大哥,但是你挑錯時間了,大哥的心恐怕跟著魏曉茹一起死了,你不管再怎麼示好,他也不可能回應你。」
聞言,她惱得斥道:「你在胡說什麼?你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還有心思去想那些嗎?你該不會以為魏曉茹死掉,我會感到很高興吧?」
「不是嗎?」他擰眉反問。
「你!」喬瑟氣煞了嬌容,低頭狠狠的的嚿咬他的手臂,讓他吃痛的鬆手,雙手重獲自由後,她怒道:「我雖然不希望紫岑哥訂婚,但是我更不願意看到他如此的心碎,見他這麼痛苦,我的心也不好過,我情願看著他開開心心的和魏曉茹結婚,也不希望他這樣。」
「……對不起,我失言了。」撫著被她咬痛的手臂,邵紫攸出聲道歉。
「算了。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心裡都很難過,但也不能讓紫岑哥一直沉浸在悲愴的情緒中,你是他弟弟,進去勸勸他吧,魏曉茹如果有靈,一定也不願意見紫岑哥為她這麼哀傷。」說完,喬瑟旋身離開,卻看到邵夫人靜靜的站在他們身後,很顯然的她剛才和邵紫攸的話全落入她耳裡。
「媽。」她不安的低喚。
邵紫攸也見到了母親,跟著叫道:「媽。」
邵夫人柔聲開口,「小瑟剛才說的沒錯,紫攸,你進去看看你大哥吧,他已經把自己關起來兩天,總該吃點東西,要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
「好,我進去看看他。」邵紫攸走向大哥房中。
喬瑟忐忑的望著邵夫人。
「小瑟,這幾天都是你在幫忙魏家處理曉茹的身後事,辛苦你了。」邵夫人溫柔的握住她的手,與她一起下樓。
在她溫婉的眼神中,喬瑟這才明白原來邵夫人早就看出來自己對邵紫岑的心意了。「希望大哥能早日振作起來。」
「依那孩子的個性,他會振作起來的,只是他恐怕很難再去愛另一個女人了。」邵夫人很清楚兒子對魏曉茹的深情,輕歎了一口氣。
聞言,喬瑟垂首默然不語。胸口有些緊澀,明白這些年她對邵紫岑的感情,也許永遠也不會得到回應了,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放下這份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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