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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男主角:古昊天,天啟集團繼承人,個性爽朗樂觀。
女主角:賀若蘭,言情小說作家,是個超級懶美人。
大綱:同學會上,許久未見的昊天及若蘭再度相逢,面臨感情困擾的昊天得知若蘭是寫言情小說的,便向她討教愛情方面的問題,誰知兩人頻繁接觸下,感情擦槍走火……
楔子
下午兩點,是楓咖啡館較為空閒的時刻,只剩一兩桌的客人,悠閒地品嚐著美味的咖啡。
靠近吧台的一張八人桌,正坐著三個女孩和一個中年男子,桌上則擺放著沖泡咖啡的器具——虹吸式咖啡壺兩組、攪拌用竹匙、專用小瓦斯,還有小時鐘、水杯、咖啡杯等……
中年男子是楓咖啡館的老闆,對咖啡有著非常大的喜好,因為想讓更多人都知道咖啡的美味,所以他決定開班授課,一天兩個時段,下午和晚上;一個禮拜上課一次,共上四堂課;一班只收四個人。
而此刻,就是下午時段的課程。
「陳同學可能又忘了今天要上課,我去打電話叫她,你們三個先聊一下天吧!」一到兩點,沒看到該來上課的陳蓮芯,已經上了三堂課,瞭解了這四個女孩不同個性的老闆,笑著說道。
「啊!對下起,我又忘了今天要上課了。」老闆話才說完,咖啡館的門口就衝進一個戴著粗框眼鏡,綁著兩條辮子的女孩。
她是陳蓮芯,出生於警察世家,父親是警察局長,二個哥哥也都當了警官,只有她例外。她是家人手中呵護的寶貝,除了她最愛的電視節日能記得一清二楚外,她忘東忘西的記性,讓人總要為她多擔一點心。
她在第一堂咖啡課因為遲到而慌張地衝進咖啡館時,先是道歉,接下來的話則堪稱是經典,她說:「老闆,你確定四點能準時下課嗎?因為四點有我想看的卡通,如果可能,你可以提早五到十分鐘讓我先走嗎?」
在場四人聽到她的話,當場傻眼。
第一堂課是教濾泡式的咖啡泡法,老闆允諾只要她能在時間內煮出符合標準的咖啡,她就能先走。不知是不是為了趕看電視,她果然在五十五分時提早離開,讓所有人都對她留下深刻印象。
「小蓮,沒關係,你才遲到三分鐘,在三點五十分前,應該就能放你回家看電視了。」原本趴在桌上休息的賀若蘭,懶懶地對她打了聲招呼。
她對學煮咖啡的興趣並不大,要是可以選擇,她寧願待在家中發呆,但她媽看不過去她這樣懶散的個性,主動幫她報名,她只好每個禮拜乖乖到咖啡館報到。
「小蓮,遲到是不好的,你要試著去改變你忘東忘西的個性,還有,小蘭你也是,坐要有坐姿,不要懶懶地趴在桌面。」邱小雅稍稍拉高音調,對陳蓮芯連續三堂課都遲到一事頗有微詞,順帶也念了賀若蘭一句,但她軟軟的童稚嗓音,聽起來卻沒有什麼殺傷力。
她是一家人力外派公司的資深員工,因為公司老闆是她表姊,她從國中開始就在公司裡打工,能力一把罩的她,到現在更擁有許多必備的證照,中餐丙廚、丙級西餐、烘焙、調酒、營養師,甚至連保母證照都有!這次來學煮咖啡,也是為了以後工作所需。
她的個性偏向於追求完美,近乎龜毛的狀態,對她而言,做事沒有隨便兩個字,一就是一,絕對不能多也不能少,一遇到她覺得不滿意的地方,她就會直言陳述,不管她和眼前三個女孩其實才認識三個禮拜。
「我知道,對不起啦!」陳蓮芯雙手合十,誠心地道歉,而賀若蘭對邱小雅的話卻無痛無癢,依舊故我地趴著。
「好了,既然小蓮都來了,老闆,我們也應該開始煮咖啡了吧!」一直沒說話的嚴鈺雯拍了拍手,直接把眾人的注意力導回煮咖啡上。
「嚴同學說得對,我們今天上課的內容和上禮拜一樣,用虹吸式咖啡壺煮咖啡。小林,幫我把摩卡咖啡豆以三號半的粗細去磨,嚴同學和陳同學先煮吧!」老闆說完,就讓她們兩人自行動作。
「小蓮,在開瓦斯前,你是不是忘了要先把裝熱水的下壺底部用紙巾擦乾?」
對照嚴鈺雯俐落的動作,陳蓮芯就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一下忘了把下壺可能有的水分擦掉,一下忘了要攪拌,不然就是忘了計時,害得邱小雅不停地在她耳邊提醒。
「現在應該關瓦斯了吧?」嚴鈺雯攪拌完第二次,一分鐘時間就要到了時,她突然道。
「小雯,你自己也要記得關吧!」看她只出一張嘴,卻沒有絲毫動作,一旁觀看的老闆連忙幫她把瓦斯關掉,賀若蘭才懶懶地說道。
「對喔!」嚴鈺雯似乎這才想到,但老闆關都關了,所以她只是笑笑說道。
或許因為她是蒼田集團總裁的機要秘書,只須聽任總裁一人的命令,所以她處在任何場所部習慣掌握全局,在第一時間察覺所有異狀,但只要她手邊有事,她就會改以嘴指揮人,就算那是她自己該做的事情也一樣,怎麼都改不掉。
品嚐完她們兩人煮的咖啡,再聽完老闆解說她們咖啡的優劣,接下來就換邱小雅和賀若蘭。
「小蘭,老闆說咖啡粉要放三十公克,你怎麼量都不量就要開始煮了?邱小雅認真地用磅秤量出二十公克的咖啡粉,卻瞥見賀若蘭隨便的動作,她不滿地道。
「老闆也說大概是三匙的量,我懶咩!所以大概舀三匙就行了。」賀若蘭絲毫不在意地道。
「你真是……」對一個生活態度和她完全相反的人說教,實在是讓她頗感無力。
「好啦!小雅你就專心煮你的咖啡,反正小蘭原本就是這樣的個性。」看她們只顧著說話,嚴鈺雯只好跳出來打圓場。
邱小雅無奈地嘟嚷著,賀若蘭則不受影響,依舊照著她的懶人步調進行,直到兩人煮完咖啡、品嚐、老闆解說完,四人依據做不好的地方,重新做了—次,類似的不滿抱怨,再度在滿室的咖啡香中滿天飛舞……
雖然她們四人個性各有不同,在彼此互動上或多或少有著摩擦、抱怨,但奇異的,她們卻在這一個月的咖啡課程中成為朋友,只是,就不知當她們四個女孩遇上各自的真命天子時,會有何種反應?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第一章
「阿蘭,你怎麼又坐在電腦前面?今天天氣那麼好,你也出去外面走走,不要總是窩在家裡嘛!畢業半年了,你自己說,你出門的次數有沒有超過十隻手指頭……」
在自家工廠工作的賀母,接近中午時間總會先回家煮中飯,一看到唯一的女兒又懶懶地對著電腦發呆,不由得開始對她碎碎念。
不是她這個當媽的愛念,而是她這個女兒真的是有夠懶的,竟然為了懶得出門這個理由,在畢業前就開始寫小說的工作,說這樣她就可以整天窩在家,不用辛苦地到處找工作。
如果她真的認真寫,那也就算了,偏偏她這個懶女兒每天一過十點就上床睡覺,早上不睡到十點過後不起床,再扣掉吃飯、窩在沙發看電視、看小說的時間,她一天坐在電腦前的時候少之又少,沒有兩、三個月時問,她絕對孵不出一本書寶寶,想叫她出去另外找個工作,她還能振振行詞的說她有工作了!
幸好家中經濟還算叮以,不差她那一份薪水,下然如果要他們兩個老的靠懶人成性的她過活,肯定不出一個禮拜就餓死了!
「媽,我是寫小說的,當然要坐在電腦前啊!」賀若蘭舒適地靠在椅墊卜,懶洋洋地瞥了賀母一眼,一點都沒被她的火氣嚇到。
反正打從她畢業,她媽媽三天兩頭就要在她耳邊念—次,就算她會在意,也被她媽媽的碎念神功磨得麻木廠,何況,她壓根下在乎,反正她就是懶咩,她從來都不否認啊!
「問題是,你有在寫嗎?」賀母看著電腦螢幕,開啟的Word文檔上只有短短三行字,不知道負責自個女兒的編輯會不會有一天被氣到抓狂,因為她實在太會拖稿了!
「有啊!」賀若蘭指著螢幕上那三行字。
「你到底可不可以振作點?我寧願你出門到處去玩,也好過看你整天懶懶地待在家。」賀母實在很想歎氣,為什麼她辛苦生下的女兒會這麼懶散?
「可是我比較喜歡待在家裡啊!」賀若蘭無辜地道。
而且,出門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去逛街,不僅人擠人,走久了,腳還會很酸:去看電影,光想到要排隊買票,她整個人都沒動力了;去找朋友,現在這時候她們不是上班,就是上課,那她出門到底要做什麼呢?
「看你是要去找朋友,還是自己跟團去旅行什麼的,我都不會阻止,甚至可以幫你出錢,乖女兒,行嗎?」賀母只差沒有求她出門走走了。
「媽,我可以說不行嗎?」跟團旅行僅是走馬看花,只會累人,不會有什麼好玩的,所以說,還是窩在家中最舒服,也最符合她的懶人個性。
「這也不行,那也下行,你是想逼我乾脆把你嫁出門,來個眼不見為淨是吧?女兒,你一個月出門不到一次,你都不會覺得整個人都要生�了嗎?」賀母手擦著腰,氣呼呼地道。
「媽,你忘了嗎?上上上個月,我就出門四次了。」那個月她每週去學煮咖啡一次,還認識了三個朋友。
「那好,如果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才肯出門,從明天開始,我就去叫人幫你安排相親,讓你每天都得出門……」
「媽,你別鬧了,別人家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小孩能多待在家中,而你偏偏跟別人不同,一心想把我趕出門。」聽到賀母的話,賀若蘭連忙打斷她,就伯她真的付諸行動。
「那是因為別人家的小孩沒有一個像你這麼懶!」
「媽,我懶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也早該習慣了吧?而且,媽,你確定你還要繼續待在這對我說教?爸快從工廠回來了喔!」她瞄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十二點半,爸快要到家了。
「啊!我還沒煮飯……」經她提醒,賀母慌張的連忙跑到廚房,張羅今天的午餐,不再搭理已經懶到無藥可救的女兒。
或許該去買台筆記型電腦回來……看著媽媽消失的背影,賀若蘭突然升起這個念頭。
雖然她不怕她媽媽念她,但聽久了她也會膩。只是一台筆記型電腦很貴耶!而且買了後,她勢必得每天出門找一家店窩著……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好懶,一點動力都沒有。
算了!以後再說吧!
她聳了個肩,順手把電腦關掉,反正都要吃飯了,她當然也要休息啦!
今天是高中同學會舉辦的日子,原本賀若蘭還在考慮是否要參加,但同學會的邀請函被賀母瞧見,她二話不說就替她答應,知道自個女兒的惰性,賀母更在當天直接開車載她去參加同學會,讓她連反悔的餘地都沒有。
既然人都來了,她也只好乖乖待著,她可沒那麼勤奮,一到同學會集合的口式餐廳門口,馬上轉身搭車回家,因為不論她要去搭公車還是火車,她都必須走上五到十分鐘的路程。
—上到二樓,地板鋪著榻榻米的大包廂中已經來了許多同學,她和同學打了聲招呼,逕自坐到角落,安靜地聽著同學們之間的談話,而料理一一送上桌後,她便開始埋頭苦吃,不再搭理人。
「賀同學,你怎麼一個人窩在角落都不說話?」突然,一道爽朗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古昊天!?」賀若蘭從食物中抬頭,對聲音的主人微微一笑。「你不是坐在隔壁桌嗎?怎麼突然跑來這?」
由於高中同學總共來了二十多人,所以服務生幫他們在榻榻米上放了兩張長桌,同學也分成兩桌吃暍聊天,但大多數時候,兩桌的人都互相跑來跑去。
「我是今天同學會的主辦人,當然要向今天賞臉來參加的同學一一打聲招呼羅!」古昊天盤腿坐在她的身旁,笑道。
「倒是你,賀同學,我們同學都兩年不見了,你竟然只顧著吃,也不和這麼久未見的同學敘敘舊,啊!我的一片心意都被你刺傷了。」古昊天裝模作樣地撫心唉歎。
「阿天,你這麼愛要寶,怎麼不到前頭去表演給大家看?」一旁的同學甲發現他在做戲,當場發出嗤笑。
「去!吃你的東西去!」突然被人吐槽,古昊天假意生氣地趕人,但眼底淨是笑意。
「阿天,你重色輕友喔!若蘭,你就盡量吃你的東西,讓阿天自己—人唱獨角戲去。」同學乙笑嘻嘻地建議。
「對,阿天就是人來瘋,若蘭,你不要理他,讓他知難而退,」同學甲附和著。
「你們這算什麼同學啊?」古昊天沒好氣地道。
「同窗三年的高中同學羅!」同學甲乙互看一眼,異口同聲地回道,隨即笑成一團,引來更多人的注意,他們甚至秉持著好東西要和好同學分享的原則,一一把他們剛才的對話內容放送給大家聽。
「你們……賀同學,你不會這麼狠心,當真不理我吧!?」看兩個大嘴巴對在一旁圍觀的同學加油添醋地亂說,古昊天簡直是哭笑不得,只好對越來越大聲的笑聲充耳不聞,逕自眼巴巴地看著嘴角也噙著一抹微笑的賀若蘭說話。
「看情形羅!」賀若蘭聳了聳肩,有些故意地道。
「天啊!賀同學,你竟然學壞了!」古昊天聽見她的回答,一臉大驚小怪地低嚷。
「現實社會果真是個大染缸,竟然把高中時的乖寶寶變壞了!想起在高中時,賀同學是如此乖巧、文靜,從來都不會附和他人,是一個最佳的聽眾……」
「等等,古昊天,你說得會不會太誇張了?」賀若蘭顯然聽不下去他的恭維,連忙出聲打斷他意猶未盡的話。
她甚至有些懷疑,她在高中時期有他說得這樣好嗎?她只知道自己不論在高中,還是上了大學,因為懶,所以她大都安靜地做自己的事,就算有同學找她說話,她也懶得出聲反駁或是表示贊同……
呃……她的懶人個性在其他人眼中,不會就是古昊天所說的樣子吧!?她悄悄瞄了他一眼,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有麼?」他剛說的都是她在高中時給人的感覺啊!
「廢話。」她啐了一句,卻在想到為何給人這種印象的原因時,眼波流轉中滿是濃濃的笑意。
「賀同學,是你自己沒自覺,還是你不相信我的話?不然現場同學那麼多,我隨便拉個人,你自己去問他們對你的印象如何?」古昊天說做就做,連讓她喊不的時間部沒有。
「猴子,說說看高中同班三年,你對賀同學的印象是什麼?」他轉頭,伸手就把身旁的同學勾過來。
「印象啊?就乖巧安靜、好脾氣啊!阿天,你幹嘛突然問這個?」被叫作猴子的大男生看著一臉無辜的賀若蘭,一頭霧水地反問。
「賀同學不相信我剛稱讚她的話,我當然要找人作證,表示我說的話是真的。」古昊天振振有詞。
「哈!阿天,一定是你平常給人的印象就是愛鬧愛玩,怪不得若蘭不相信你。」猴子聽見他的話,毫不留情地大聲恥笑。
「若蘭,你可以不相信他,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因為我和阿天這個愛要寶的人不一樣,絕對誠實無偽。」
「死猴子,你是不是皮在癢,想要我替你抓一抓?」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麼話,他真是誤交損友啊!
「哈哈……有人惱羞成怒了。」猴子壓根不在乎他扳手的舉動,恣意地取笑。
「猴子,你死定了……」古昊天玩笑地勒住他的脖子,猴子也相當配合地吐舌求饒,再度引來同學們的圍觀笑鬧。
同學中有人幫著倒數計時,大部分的人則吆暍加油,一時間場面熱鬧滾滾,吵到讓餐廳服務生跑上二樓要他們安靜一點,而且是一連喊了好幾次才讓鬧得瘋狂的一群人聽到。
在允諾服務生他們會小聲點,並目送服務生走下樓後,他們個個面面相覷,然後一同放聲大笑,卻又不約而同地搗住嘴巴,但眼中清晰可見的笑意,卻怎麼也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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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暍足,也覺得丟臉一次已經足夠,同學們決定好下一個績攤地點,馬上買單走人。
懶人一族的賀若蘭原本是不想跟的,但古昊天說結束後會開車送她回家,想到她要走上一段路去搭車,下車後還得走上一段路才能到家,她立即點頭同意跟他們去續攤。
續攤地點在某家知名的KTV,同學笑鬧地搶奪麥克風,一群人又叫又跳的,宛如回到最無憂無慮的學生生活,而賀若蘭則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同學高歌歡唱,唯一的動作就是每當同學唱完一首歌,她就用力地幫忙鼓掌。
因為明天是星期一,大部分人不是要上班就是要上課,十點多,同學們就各自道別回家。
「哇!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走出店門口,等到只剩他和賀若蘭二人,古昊天伸著懶腰,一臉滿足地道。
由於他的大伯沒有生下一兒半女,身為家中么子的他,在高中時過繼給大伯當兒子,他的苦難就此展開——
大伯年輕時白手起家,從一家不到五人的小公司逐漸擴展,經過三十年,終於有了如今的規模。天啟集團是大伯一生的心血,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這個未來繼承人身上,大學讀的是企業管理,副修國際貿易,每當寒暑假就得上天啟集團報到,從最基層的員工開始做起。
幸好他對商業本就有興趣,個性爽朗樂觀,才沒有被大伯丟過來的眾多期待壓垮,他還是學生時,就和業務部同仁合作完成過許多大案子,等他從大學畢業後,便直接空降成為天啟集團海外業務部的經理。
「有這麼誇張嗎?」賀若蘭狐疑問道。因為她看他從頭到尾部是一副沒啥煩惱的模樣,就和高同中時的他完全一樣,所以她實在不能瞭解他口中的感歎從何而來?
「賀同學,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看她一臉不解,古昊天依舊笑著,帶著肯定的語氣猜道。
「我是不知道。」
不只是他,就連在高中時和她較要好的同學,她也不太清楚他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即使知道他們有的正在讀研究所,但讀的是哪所學校、什麼科系,她也不知道;即使知道有的在上班,但是在哪家公司工作、工作的性質是什麼,她也是一概不知,因為她懶得去探聽。
「賀同學,你回答得會不會太爽快了點?你好像一點部不關心班上同學的樣子。」
「我只是懶得問而已,古昊天,你的指責會不會太過了?」看他似乎還不打算去開車,她乾脆席地而坐,一手支著臉頰,懶懶回應。
「賀同學,我真的覺得你和高中時有點不一樣……」他一轉過身,卻發現和他說話的女人競大刺剌地坐在路旁,一臉快睡著的模樣。
「我就是我,哪有什麼下—樣?」沒注意到他眼中的驚愕,她小手掩著嘴,打了個呵欠。就算有什麼不一樣,也只是她現在比高中時捨得開口,但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倒是你,古昊天,你什麼時候才要去開車啊?」他沒看到她都要睡著了嗎?哪來這麼多話好講?
「賀同學,你忘啦?我的車就停在對面而已。」他指向停在斜對面那輛白色的福特轎車。
「喔,那還不快去開車,你又不像我可以睡到自然醒,你明天還要上班吧?」她像趕蒼蠅般揮了揮手,只想坐在原地,等他把車開到她面前。
「你沒有在工作嗎?」聽出她話中意思,他突然想到他還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有啊!」再度打了個呵欠,她道。嗯,
「那你在哪家公司上班?」有哪一家公司能讓她睡到自然醒?
「我家。」
「賀同學,你在你家的工廠幫忙喔?」他想起她家開了一家小工廠,眼中有一絲疑惑地猜道。
看她一身白白嫩嫩的,一點都看不出是在工廠做事的人。
「不是,我是寫小說的。」她連出門都懶了,哪可能每天到工廠去幫忙?還不如殺了她,等下輩子還比較快。
「寫小說?真的假的::」
「我才懶得騙人呢!」何況,這有什麼好騙的?寫小說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哇!沒想到我認識的人中竟會有一個作家。」古昊天看來很興奮。「作家耶!我以前在學校,一遇到要寫作文,每次都要絞盡腦汁才能寫出幾百個寧,而且得到的成績總是在六、七十分間打轉,沒想到同學中竟會有人成為作家。賀同學,你真的好厲害!」他看她的眼中多了絲佩服,甚至感到與有榮焉。
「這又沒什麼了不起,現在有出書的人,路上隨便抓一把都有,古昊天,你太誇張了。」她送了他一個白眼,但心底卻不可遏止地產生一絲喜悅,或許是因為她不曾被人如此稱讚過。
「但我又不認識那些出書的人,我只認識你這個紅牌作家。」他跟著坐在她身邊,宛如好哥兒們似地勾著她的肩。
「古昊天,我也才出了幾本書,只是個小小的新人,要成為你說的紅牌作家還有得熬勒。」她輕啐了句,拉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嘴角、眼底卻有著笑意。
「賀同學,你這麼厲害,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能成為紅牌作家的。」他看起來倒是比她還有自信。
「謝謝金口,要是我真的紅了,一定請你吃一頓。」
「好啊!不過最好是多送我幾本簽名書,說不定哪天可以拿去賣呢!」他開著玩笑。
「我的簽名書你不好好收藏起來,竟然想拿去賣!?古吳天,你還是不是我的同學啊?」她一副好氣又好笑的模樣。
「就是你的同學才要把書賣掉,因為把書收藏起來就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但如果我把書拿去網站拍賣,那看的人就多了,我是在幫你宣傳,懂了嗎?」他大言不慚地道。
「所以,賀同學,記得喔!你下次出書時,要送我一本你的簽名書喔!」
「好啦!那你可以送我回家了嗎?」說不過他,她只好妥協。
「行,你以後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麼敢不聽話呢?」他站起身,對她眨了眨眼。
「別瞎說了,你還不快去開車,我都快睡著了。」她沒好氣地笑嚷,甚至把臉埋在膝蓋中,似乎想就這樣睡著。
「是。」看她沒有一點想站起來的意思,他只好自己走過去開車,載他以後的「金主」回家睡覺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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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和國外客戶談完合作的細節,準備回家的古昊天臨時接到服侍古莫雄的管家的電話,只好掉轉車頭,往古莫雄位在陽明山仰德大道上的別墅開去。
古莫雄是天啟集團的總裁,也是古昊天的大伯,但從古吳天在高中時過繼給他後,古昊天便改口叫古莫雄爸爸。
「昊天,來,你來看看這些有沒有你中意的。」五十多歲的占莫雄除了兩鬢有些發白外,整個人看來精神奕奕,看到進到書房的古昊天,變得更加和藹。
古昊天感到莫名其妙地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疊照片看,竟然全是女孩子的照片!
「爸,這些不是相親照片嗎?您拿這些給我看做什麼?」不會是他腦海想的那樣吧!?
「當然是讓你相親用的。」古莫雄理所當然地道。
「爸,您不會忘了我有女朋友了吧?」準確猜到眼前老人打的主意,古昊天的嘴角微微抽搐著。
「昊天,你那個女朋友一點禮貌都不懂,我們家沒一個人喜歡她,而且,你不是和她分手了嗎?」他就是知道這個好消息,才會要人拿一些名媛淑女、大家閨秀的照片過來讓他挑選。
「爸,小優她不是不懂禮貌,她只是個性直了一點,我和她也沒有分手,我們只是暫時先分開一陣子。」雖然從他提議兩人暫時先分開後,她就沒有和他聯絡過。
但不管如何,他還沒身價差到需要靠相親挑女友吧?
「你們既然都分開了,昊天,你乾脆就重找一個女朋友。看,這些照片裡的每一個女孩都比你之前的女朋友強多了……」
「爸,就算我真的跟她分手,我現在也才二十二歲,您不用這麼心急地幫我安排相親吧?」古昊天連忙打斷他的叨念。
不過他也實在不懂,他才帶小優回家過幾趟,她竟然能把他家上上下下,外加來拜訪的親戚全得罪光,搞得他的家人沒一個喜歡她—,偏偏她還處在狀況外,完全不知道她做錯什麼事。
不曉得該怎麼對她說明,她極力討好卻換得反效果的原因何在;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和她繼續相處下去,所以半個月前他才會和她協議先分開一陣子,等找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再說。
「你不是計劃要在二十八歲前結婚的嗎?既然你現在沒有女朋友,當然要趕快再找一個啊!」換言之,他催促他去相親都是為了他好。
「那您也先等我真的沒人要時,再來幫我安排相親,現在就讓我自己先去尋找對象,行嗎?」古昊天實在無力,他沒想到他預定的人生計劃,會成為他爸爸要他去相親的借口。
「如果你堅持,那也只能先這樣了。」古莫雄退了一步,「不過你不要又回頭去找你先前的女朋友,我們家沒有一個人希望她成為我們的一分子。」
「我知道了。」古昊天無奈的舉雙手投降。
在離開書房,準備回家時,他突然覺得很想找人訴訴苦,突地,一張總是帶著微笑,會靜靜聽人說話的蘋果臉蛋驀然浮現在他腦中——
賀同學,就是你了!
第二章
古昊天從陽明山來到市區,中途打了通電話給賀若蘭,想約她出門談心事,結果卻被她以一句「懶得出門」回絕,搞得他原就無奈的心情,變得更加鬱悶。
她不想出門,他又不願抱著滿腹心事回家,所以他決定直接開車從陽明山殺到她位於林口的家,剛巧她父母吃飽飯又到工廠做事,只剩她一個人在家,他才好意思開口:
「賀同學,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些有關愛情方面的問題?」
「古昊天,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問我這種問題?」賀若蘭狐疑地瞅著他。
他晚上突然說要來找她,就是為了問她這個連—次戀愛都沒談過的愛情菜鳥,關於愛情的問題!?他有沒有搞錯啊?
「因為你是寫愛情小說的人啊!」古昊天不覺有什麼不對地道。
他的回答讓她頗覺好笑。
沒錯,她是擅長描述男女主角的感情戲,但那些感情描寫多是由書中、電視中,再加上一些些的自我幻想融合而成的,這樣的她能成為他的愛情顧問嗎?
「你問吧!只要我能回答的,我都會盡量回答你,只是我不能確定我回答的是正確的喔!」她把醜話說在前頭,因為她一點都不想擔負後果。
「沒關係。」他只是希望有人來分擔他的心事。
「我有一個女友叫小優,她的個性很直,對我的家人也是百般討好,只是她所做的事往往都得到反效果,害得我家的人相親戚都不喜歡她……」他頓了下,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舉個例來說,她有—回去買東西,因為她要來家裡找我,所以打電話問我姊是不是要吃東西,我姊應好,結果她東西買好到我家後,我姊問了句多少錢?小優競真的直愣愣的伸手要跟我姊拿錢……」他攤了攤手,顯得很無奈。
「雖然最後是我給她錢的,但我姊很不高興,因為是小優先打電話來問我姊的,結果她還伸手要跟她拿錢,所以我姊,甚至在知道這件事後的小表妹,對她的印象也就更糟了!」
「廢話。」聽到這,賀若蘭對他女友在人際關係上的處理只能搖頭。
「既然是你女友主動打電話給你姊,她當然會以為這是你女友買來孝敬她的,結果你女友還跟她伸手要錢,怪不得會讓人生氣,畢竟這是她主動問的,而不是你姊請她幫忙買的。」
「小優好像一直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哪做錯了,她完全不覺得她伸於跟我姊拿錢有何不對,她認為因為東西是我姊要吃的,所以她就該付錢……」古昊天歎了口氣,對她直性子的思維也頗感無力。
「因為家人都不喜歡她,她又一直做會讓人產生壞印象的事,所以半個月前我就跟她說,我們暫時先分開一陣子,好好想想……」他抬頭看著懶懶躺在沙發上,懷中還抱著一隻抱枕的女人。「賀同學,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跟小優把話說清楚?」畢竟他們都交往了一年,就這樣吹了似乎有點可惜。
「古昊天,我並不認識你的女友,所以我並下能給你什麼好的答案,我只能說,先弄清楚你對你的女友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感情,試著去傾聽你自己的內心,照著自己的意願行動,不要留下遺憾。」看他真把她當作愛情顧問求救,她沒好氣地把問題推回。
如果他們之間又出了什麼事,到最後怪到她頭上來的話,她不就冤枉大頭了。
「賀同學,你好厲害,說的話頭頭是道。」
「古昊天,別耍寶,反正感情事只有當事人能解決,你自己看著辦吧!」
「賀同學,你說得好無情喔!」不過他也知道她說的是對的,或許他真該好好想想他和小優之間的感情事,不管要合要分,都得作一個了斷。
「因為我不想招惹麻煩……」她小聲嘟嚷著,畢竟對懶惰成性的她來說,麻煩只是破壞她閒散生活的兇手。
「賀同學,你在說什麼?怎麼說得那麼小聲?」
「我說,你問題問完了,該回家睡覺了吧。」瞄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想睡的懶人開始下逐客令。
「賀同學,我有這麼顧人怨嗎?」古昊天垮下一張臉,帶著些埋怨。他在公司好歹也是女同事票選出的前三名帥哥之一,怎麼在賀同學眼中,他好像什麼都不是!?
枉費他心裡有事時,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她。不過會想到她,一部分是因為她是寫愛情小說的,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她不會亂講話。
「沒有,但如果你耽誤到我的睡覺時間,你就真的會顧我怨。」說到這,她像是要證明她的話般,掩嘴打了個呵欠。
「好好,我先回家就是。」她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他當然不能做個顧人怨的客人,只是……
「賀同學,我要回家了,你不送我一下嗎?」看她依舊坐在沙發上不動,他出聲提醒道。
「怎麼這麼麻煩……古昊天,大門在那,再見,不送。」聽見他的話,她嘴巴喃喃自語著,下一秒,她手指著大門方向,然後對他揮了揮手,當作送客。
「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門在哪,而且就這麼幾步路,你不會還要我從沙發起身去送你吧?」她懶懶地瞥他一眼,不管他的答案是「是」或「不是」,她是不打算站起了。
「賀同學,你這話聽起來,怎麼好像你是個很懶的人似的?」他咧開笑容,玩笑地道。
「我是啊!」
「嗄?」沒預期到她會如此老實承認,他一時傻眼。
「所以你就自己乖乖回家,不用期待我會慇勤送客。古昊天,掰羅!」她再度向他揮了揮手,完全不以她的懶性為恥。
古昊天回過神,覺得這時他才真正認識她。相較於她在高中時期給人的完美印象,此時的她可愛多了。腦海閃過這個念頭,他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
和她道聲再見後,他抱著變好的心情,回家去了。
「古昊天,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賀若蘭本來在沙發上看漫畫,突然聽見手機鈐響,是古昊天打來的。
「賀同學,明天周休二日,一起出去玩吧!」古吳天爽朗的嗓音從手機中傳出。
「看明天的天氣,如果……」
「如果下雨或是天氣太冷的話,你就懶得出門對不對?放心,明天我開車來接你,保證不讓你冷到,也不會淋到雨,這樣行了吧?」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他接下她末完的話。
打從上回古昊天把賀若蘭當作愛情顧問求救,順著他自己的心意和前女友談過,真正分手後,他就常約她出門玩,不然就是打電話給她,把他始終不佳的男女關係對她抱怨述說,因此,他對她的懶人習性也變得相當熟悉。
「好吧!」賀若蘭考慮了下,回道。
「賀同學,你回答得還真委屈哪!有人當你的司機陪你到處遊玩,你還不滿意嗎?」他笑著調侃道。「像你這樣一下雨,或是天氣冷,就不想出門,呵呵……還真像個大小姐!」是古代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
「我承認我是家中的大小姐,怎麼?你羨慕嗎?」爸媽對她所作的一切決定採取著放任,寵溺的態度,說她是父母心目中的大小姐也沒錯。
「是啊!好羨慕喔!而且你還遇到這麼好的同學耶!」他故作欷歃,心底明白為什麼賀伯母一看見他出現在她家就眉開眼笑,想必是對女兒始終懶得出門一事感到沒轍。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肯配合她的懶性,專車接送的人,賀母當然樂得配合他,結果就是,他和賀母電話聯絡的時間,比他和家人說話的時間還多!
「你是拐著彎在稱讚你自己嗎?」她好笑地問。
「咦?你聽出來啦?」
「廢話。」他當她白癡嗎?他說得這麼明,誰聽不出來啊?
「哈哈,是啊!你懶歸懶,在學校的成績卻是一等一的好,老天實在太不公平了。」他重重地歎丫口氣,像是怕她在話筒的那一端聽不清楚。
嚴格說起來,他才是貨真價實的少爺,偏偏他每天忙得要命,只有假日才能喘息;但看看她,每天的生活悠哉悠哉——
兩相比較下,她的悠閒生活實在讓人又羨又妒啊!
「老天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不然為什麼現在社會富者更富,而窮者更窮呢?」她把手機換到另一隻耳朵,恰好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涼涼地回應。
就因為社會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去計較也沒用,所以她寧願懶散地過自己的生活,不去接觸過多的現實面。很消極,但那又如何?人生是她自己的,她高興就好。
「賀同學果然是優等生,說出來的話就是這麼有哲理。」
「古昊天,為什麼你的話在我耳裡聽起來像是在諷刺我呢?」她淡淡一笑,調整了下位置,以更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上,枝隨手拿起一本漫畫,無意識地翻著。
「賀同學,你太多心了,我是在稱讚你。」看不見她的表情,雖然手機傳過來的嗓音不慍不火,他還是連忙澄清。
「免了,雖說好聽話人人愛,但我還是不習慣有人當著我的面稱讚我。」因為那會讓她感到彆扭。
「為什麼?」他不解。
他在和客戶接洽時,總喜歡以適當的恭維來拉攏彼此的距離,事實上,這個方法也非常有效,讓他完成不少業務,所以他也習慣和人說話時,適時地給予稱讚,沒想到會在賀同學身上踢到鐵板。
「哪有什麼為什麼?就純粹不習慣罷了。」她一語帶過,不肯老實說,其實只是她的心態問題罷了I
「喔,原來賀同學你不只懶,還不喜歡聽人稱讚你啊!嗯,果然人還是要經過深交後,才能真正認識對方。」
「聽你說的,好像你之前認識的我都是假的。」拜託,從小到大,她表現出來的都是她自己,是有的人看到表面就認定她是什麼樣子的人,可不是她故意誘導別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高中時,我認識的你屬於比較片面,不像現在,覺得這時才真正認識你。」聽她誤解了他的話,他急忙解釋清楚。
「是嗎?」
「對啊!而且賀同學,我真正認識你後,覺得你還蠻可愛的。」什麼部沒有多想,他直言道。
「什麼可愛啊?古昊天,你在胡說什麼?」猛然聽到他稱讚的話,賀若蘭感到臉頰有些發燒,輕啐道。
「就是你因為懶所做出的一切反應動作,讓人覺得你很可愛,不像在高中時那種優等生的完美形象……」古昊天沒發覺她嬌嗔的語氣,逕自就他自己的感覺說明。
「喔。」明知他說這話沒什麼意思,但或許是頭—次聽人說她可愛,她還是感到有些不自在。
「古昊天,我手機快沒電了,除了明天要出去外,你還有什麼事要講?」她摸著仍有些發燙的臉頰,明明手機才剛充過電,還足以這個藉口打斷他的話。
「沒了。」除了他想繼續跟她聊天外,就沒什麼事了。
「那我們明天見。」說完,等他應聲好後,她便連忙切斷手機,甚至把手機關機。
雙眼瞪著一片漆黑的螢幕,賀若蘭完全不曉得她到底在尷尬些什麼。
她又不是不知道古昊天的性格,只是一句可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幹嘛自己慌了手腳啊?
她在心底斥責自己,但一想到他無意的稱讚,嘴角卻不自覺的爬上笑意,久久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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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同學,你昨天幹嘛那麼急著把電話切斷,連說聲再見的時間都不留給我?」早上十點,古昊天準時來到賀若蘭家樓下,等她下來,進到車中後,他邊啟動車子,邊開口問道。
昨晚她掛斷電話,他才想起他忘了跟她約見面的時間,只是當他重撥電話時卻打不進去,只好改傳簡訊通知她。
「我不是說我的手機沒電了嗎?」經過一夜的睡眠,賀若蘭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心情,拿出昨晚說的藉口搪塞。
「古昊天,我問你,今天我們要去哪?」她以問題轉換話題。不過這也是她想問的,雖然她人已經在他車上,不管去哪她都沒得選擇。
「我沒跟你說嗎?啊!一定是你昨天電話掛得太快,所以不只見面時間,連地點我都忘了跟你提起……」
「古昊天,你一個大男人不要那麼計較好嗎?」聽他又提到昨晚她率先切斷電話一事,她沒好氣地打斷他。
「反正今天見面的時間你都傳簡訊告訴我了,我也看到了,至於地點,你現在告訴我不也一樣?」就是別一直扯到昨晚她慌忙的掛電話一事,因為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她昨晚的反應很奇怪。
「我有一個客戶的兒子在烏來開溫泉飯店,給了我一些飯店的免費招待卷,所以我們今天去烏來玩。」他從口袋中掏出兩張免費招待卷遞給她,證明他所說不假。
「客戶給的?古昊天,我奸像沒問過你,你是做什麼的?」看著手上的招待卷,一絲疑惑躍上眼底,等著他的回答。
「賀同學,同學會過後已經過了好幾個月,期間我們也常相約見面,結果你到現在才想到要問我的工作,你會不會太誇張了?」他相信,不會再有人比她更誇張,因為就連賀伯父、賀伯母他們在他幾次拜訪後,都已經比她還清楚他的家庭背景、工作環境。
「會嗎?還好吧!」她聳個肩,真的覺得還好。她會主動問,他就要偷笑了,他還有什麼好嫌的?
「你……算了,我在天啟集團上班,是海外業務部的經理。」
只是最近他單獨簽下一個國外大客戶的合約,近期職位就要往上調升,遞補空缺的副總經理一職。但爸爸為了讓他能在最快的時間接下總裁這個位置,他名義上的職位雖是副總經理,但卻得逐漸接觸總裁一職的相關事務。
「喔。」
「你就喔一聲?等一下,賀同學,我問你,你不會沒聽過天啟集團吧?」看她反應這麼平淡,他抽空轉頭看她,不禁問道。
不過……應該不可能吧!畢竟天啟集團那麼有名,報章雜誌常常在報導,賀同學懶歸懶,也不會沒聽過天啟集團的名字才對呀!
「沒有。」
「沒有!?賀同學,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們這時代的人,天啟集團可是台灣前十大企業之一,是大學畢業生最想進入的公司,你不會真的都不知道吧?」聽到她的答案,他突然掹踩煞車,一臉驚愕地瞪著她,直到身後喇叭聲不斷,加上她不滿的目光,他才重新上路,臉上漾滿苦笑。
「不知道又如何?反正那又不關我的事,我才懶得管它有不有名。」她白了他一眼,似乎在為他嚇了她一跳生氣,但她說話依舊不改其懶人風格。
她對不關己事的事向來都是懶得理會的,既然在還沒畢業前她就決定不出去找工作,那麼,天啟集團是多少畢業生想要進入的公司,又關她啥事?
「也是。」他似乎又忘了考慮她懶散的性格,如果賀同學會在意,可能比天下紅雨還困難。
「既然你也同意我的話,就不要裝出一副那麼吃驚的表情。」令她看了就煩。
「但是賀同學,你真的對天啟集團一點興趣都沒有嗎?」不是他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他家的天啟集團真的很不錯說。
「我幹嘛要對它有興趣?我又不打算去那工作。」
「但天啟集團給員工的薪水高、福利好、陞遷制度完善,年終獎金也絕不吝嗇……」
「古昊天,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把天啟集團當作你家的,一直在向我推銷天啟集團有多好?」她偏過頭看著開車的他,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如果我說我是天啟集團下一任的繼承人……」雖然爸爸希望在他真正接下天啟集團總裁位置前,對外一律以親戚身份宣稱,但說給賀同學聽,應該無妨吧!
「喔。」
「你怎麼又只是喔一聲?」一般人聽到他是天啟集團下任繼承人後,表現會這麼平淡嗎?
「不然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天啟集團是你家的又如何?你還是我的高中同學啊!」她莫名其妙地瞅著他。
他覺得她反應奇怪,她才更覺得他奇怪呢!
「對喔!」他空出一隻手,搔了搔自己的腦袋瓜,呵呵傻笑。
「古昊天,你在笑什麼?」她有說什麼令人發笑的話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賀同學真不愧是賀同學。」也就只有像賀同學這樣的人,才不會理會他身上附加的光環,怪不得他覺得什麼話都可以跟她分享。
「什麼?」他的話讓她不禁皺眉看他。
「我在稱讚你啊!賀同學,你果然是個好同學。」不理她疑惑的眼神,他逕自笑著,加快車速,向今天的目的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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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烏來,找到古昊天客戶的兒子開的含櫻溫泉飯店,向櫃檯表明身份後,老闆立刻親自出來招待他們。
兩人享受了一頓飯店準備的豐富午餐後,古昊天不顧賀若蘭想回房間休息的提議,拉著她就往外走。
照老闆的介紹,一出飯店大門,往右後方走去,就能看到賞櫻道,加上現在是烏來著名的櫻花季,難得來到烏來,不去欣賞一下盛放的美麗櫻花,未免說不過去。
「古昊天,那兩張招待卷有提供免費的房間耶!既然我們才剛吃飽,先去房間看看會怎樣?」硬被古昊天拉著定的賀若蘭,不甘不願地跟在他後頭抗議。
頭一回有免費的飯店房間可住,就讓她到房間參觀看看,順便再睡個午覺,應該無妨吧?
「是不會怎樣,但你一進到房間,我怕你就懶得出來了。」古昊天回頭,好笑地看著她。對她的懶人性子,他一清二楚。
「那又怎樣?」反正她就是這樣的懶人啊!如果要她選擇,她當然寧願待在房中睡懶覺。
「這樣不就枉費我約你出來玩?」他腳步不停,拉著她的手也不放,順著標示,拐個彎,終於看見一道往山上而去的階梯。
「等一下,古昊天,你不會想叫我陪你走這一段路吧?」古昊天才想抬腳踏上第一階階梯,馬上被臉上一片鐵青的賀若蘭扯回。
她抬頭仰望,似乎看不到階梯的盡頭,想到要爬上這一段長長的階梯,她腿部軟了。
「對啊!這段階梯就是賞櫻道的人口,我們要去賞櫻,當然要走上去才行。」他理所當然地道。
「我不去。」
「賀同學?」他狐疑地回望她,等視線轉回眼前的階梯後,他似乎也能猜出她的心意——不就是她懶得走嘛!
「古昊天,我對賞櫻沒興趣,要看花你自己去,就是別拖我下水。」她似乎忘了她的手還在他的大掌中,急急忙忙想後退,他卻用力扯回,害她一個跟嗆,差點跌倒。
「古昊天,你幹嘛?」等穩住身形,她生氣地瞪他一眼。
「賀同學,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不想讓她落跑,卻沒料到會害她差點跌倒,他連忙開口道歉。
「不管你是有意無意,放手。」她想抽出她的手,偏偏卻不得願。
「不行。」仗著他力氣比她大,他硬是拉著她往階梯上走去。
「賀同學,反正你都出來了,就放鬆心情走走看看,剛剛老闆也說了,賞櫻道種植最多的櫻花品種是緋寒櫻,我記得在書上讀過,緋寒櫻的花色呈現粉紅,以單瓣為主,果實可以食用,只是味道酸苦,果肉只有薄薄一層,所以很少人會去吃……」
「古昊天,你確定這些關於緋寒櫻的知識是你從書上讀到的,而不是從老闆塞給你的櫻花簡介上獲知的?」抽不出手,她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邁開腳步跟在他後頭,聽他介紹起紼紅櫻的小常識,她瞄了眼他另一隻手拿著的簡介,帶點諷刺地道。
「哈哈,賀同學果然聰明,一眼就看破我想賣弄的小伎倆。」忽略她帶刺的言語,他爽朗大笑著坦承。
「哼!」她冷哼一聲,看到四周飄落的櫻花花辦,偶爾也能瞥見幾隻悠閒的鳥兒,心情逐漸好轉,也能接受他強迫要她步行的事,但這並不能改變她是一個懶人的事實。
「呼,好累,我不想走了。」走到階梯中段設置的平台,她雙腳已經呈現無力狀態,找了個離她最近的石椅,她一屁股坐下,一點都不想再動。
「賀同學,不行喔!你的體力太差了。」相對她累得喘氣的模樣,古昊天仍舊神清氣爽,笑睨著她。
「廢話,我每天窩在家裡,體力會好才有鬼。」她小聲咕噥著,打定主意不肯定了。「古昊天,我沒辦法了,我要休息,反正這兩邊也有櫻花,想賞櫻,在這也行,總之我就是不要再往上走了。」
她真是瘋了,才會放著懶散的生活不過,和他出門虐待自己,
「我背你。」看她真的沒有體力繼續前進,原本紅潤的蘋果臉更透出—絲蒼白,他心底突然閃過一絲心疼,不假思索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你要背我!?古昊天,你有沒有說錯?」聽見他的話,賀若蘭臉上表隋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但原本那絲蒼白,卻被另一抹緋紅掩蓋。
「賀同學,你的反應也未免太大了吧?我們是好同學,而且我看你真的走不動了,才好心提議的……」一開始他也被自己的話嚇到,但聽到她的反問,他反倒覺得這個提議好像也沒什麼。
他們是好同學、好朋友,互相幫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啊!
「是你的提議太嚇人了。」不等他說完,她已經送了他一個白眼。「我不管,你想繼續往上走,請便,我就是要待在這賞花。」
「好吧,我們先待在這休息,如果你體力恢復了,再看看要不要繼續往上走,行了吧?」他退讓,跟著在她身旁的石椅上坐下。
「這還差不多。」她綻開笑臉,心底卻明白,他們今天的烏來之行,只能到這為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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