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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4:59

第一百ま一章去青樓
  “那先生的意思……是願意助犬子訴訟?”孫佺熱切的看著陸羽,雖然能來到府上,基本上已經確認了,但沒有親口承認,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孫晉堂雖然對陸羽的實力有所懷疑,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說話,聽從老爹的安排。
  “當然願意,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聽到陸羽這話,孫佺馬上心領神會,掏出了一疊銀票,探過來塞入陸羽的手裡。“陸狀師,這是五百兩銀子,是給先生活動的費用。衙門上下,我也托人打點了,均會配合先生。事成之後,另有重金酬謝!”
  正所謂拿人家的手軟,他要的就是這效果,先給一筆可觀的報酬、再加上未明的重謝許諾,對方的心就踏實了,不會被誘惑,才會全力以赴。
  陸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雖然說這是活動經費,可又說衙門裡面他已經打點了,等於變相的說這是先付的一部分酬金。五張百兩銀票入手,也讓他心裡有點激動。這是他到目前位子最大筆的收穫,別說在這裡的半年,就是以前在現代,也沒有一次收穫五十萬的。
  不過激動歸激動,他也還不至於興奮得過了頭,以孫家的財富,寶貝兒子重傷了同樣是富商家的子弟,花錢是免不了的,他打這官司,已經收穫不到好名聲,利益肯定不會推卻。
  手裡接過了錢,陸羽搖了搖頭,“孫老爺,我這人講究合作愉快,我不會為了金錢討價還價。我要說的條件,是為了能贏,所以,還希望兩位能夠配合一下。”
  父子倆互相看了一眼,同聲問道:“什麼條件?”
  “這對孫老爺來說,可能容易配合,可是孫少爺就有點難……”陸羽故意拿捏著語氣皺眉道。
  孫晉堂微微冷笑,見父親看過來,大聲道:“陸狀師你便說吧,我配合你就是了!”
  “是,犬子一定配合好陸狀師。”
  “很好,我的條件就算這個,就是需要孫少爺在官司期間,無條件的配合好,一切以我說了算。不知道孫少爺是否能做到?”陸羽帶著笑意問道。
  對於這樣囂張跋扈的富家子弟,除了面對貴族、官家子弟外,是難以讓他們折服的,在陸羽來之前就考慮到了這一點,自己一個年輕狀師,孫晉堂是不會放在眼裡的。他進來時候的神態,也印證了猜想,現在只是給他老爹面子而已。
  因此,他必須先把這話說在前頭,必須要孫佺命令孫晉堂全權聽從自己的話,以後做事才能方便。
  “我……”孫晉堂才說了一個字,看到父親的目光瞪了過來,只好改口說:“……我願意無條件的配合好陸狀師,一切由您說了算。”
  他心裡暗罵,看你有多少能耐,若是贏不了,小爺讓你這訟棍好瞧!
  孫佺陪著笑道:“先生儘管放心,犬子若說到做不到,請告訴我,孫某定然罰他閉門思過兩年。”
  這關鍵時刻,他可不想出什麼漏子。也沒幾天,這也不是什麼難以做到的事情,自然滿口答應。
  孫晉堂聽到“閉門思過兩年”,嚇了一跳。他剛剛熬了兩年,可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會瘋掉的。雖然對提議的陸羽恨恨,但也只能告誡自己先忍了這幾天。
  “行了,既然已經說定,那我現在就開始做事吧!”
  陸羽說著站了起來,小心把銀票收好。
  “正是晚膳之際,還請先生留在府上用過晚膳再說。”陸羽收了錢便辦事的態度,讓孫佺暗暗稱許,不過正是吃飯的時候,客套話還是要說說的。
  “不用客氣。時間不多,我得抓緊時間做事,對了,孫少爺也不在府上吃晚飯了。和我一起出去吧!”
  “這……好、好。”孫佺雖然有點不解,但也知道時間不多,己方少了兩日時間,沒有對方準備充分,也該抓緊時間。
  孫晉堂極為不願,但看陸羽已經起身向門口走去了,也只好跟著過去,“陸狀師稍等,我去更換一下衣服。”
  陸羽應了一聲,在他從面前經過的時候,輕聲說:“等會兒有很多事要做,帶多點銀票哦。”
  孫晉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匆匆出去,給了你五百兩經費,還要我帶錢!搶啊!
  孫佺也起身過來了,配著陸羽向外面慢慢走去,路上也詢問他有什麼策略,陸羽並沒有多說,只是讓他放心。
  等孫佺送陸羽到府門前的時候,孫晉堂已經匆匆趕來了。雖然他不爽聽陸羽的指揮,但這幾日天天困在家裡、不讓出去,他心裡也頗為煩躁。
  孫家的私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等孫晉堂出來之後,便和陸羽一起上了馬車。
  掛好燈籠,橘紅的光芒把馬車裡面照亮了,但狹小的空間裡面,就兩個不熟的人對坐,氣氛當然有點異樣。
  見陸羽一直玩味的盯著自己看,孫晉堂皺眉道:“現在要去哪裡?”
  陸羽卻笑著反問:“你想要去哪裡?”
  這態度更讓孫晉堂不爽了,明明是你說要我聽你的,卻來問我要去哪裡!他心裡有不爽,又不能發作出來,便想要讓陸羽尷尬,冷笑一聲,故意說:“我要去青樓,你跟我去嗎?”
  “如此甚好,我們就去青樓吧。”陸羽想都沒想,頷首微笑著答應了。
  這輪到孫晉堂呆了一下,什麼意思?看樣子好像就等著我說這話呀!算計我呀?
  難不成……這小子沒有開過葷,知道本少爺是花叢老手,所以想要假公濟私一番?難怪讓老子多帶銀票,還想要我請嫖啊!
  “我是說去……‘青樓’,陸狀師沒意見?”他再確認了一下。
  “沒意見。對了,我來的時候,經過一家叫做綺仙樓的,聽我的夥計說那很有名,不知道……”
  難怪管家說沒見過世面的縣城土包子!孫晉堂心裡暗暗不屑,他平時當然懶得領初哥去逛青樓,但現在存心想要看陸羽笑話,自然滿口答應。綺仙樓他當然熟悉,這是他常去的,大前天出事也就是在那裡。
  “確實有名,我們這便去。”孫晉堂交待了一下外面的車夫,讓他直接去綺仙樓,然後笑淫淫的看著陸羽:“沒想到陸狀師……嘿嘿,也是同道中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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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5:13

第一百ま二章綺仙樓
  夜晚的開封府還是非常的熱鬧,而綺仙樓作為青樓,自然晚上更加熱鬧。
  這個時候晚上開始夜遊的時候,在孫家的馬上停在綺仙樓附近的時候,可以看到陸陸續續有人往綺仙樓裡面去。進去的當然都是男人,以年輕人為主,也不乏中年人,甚至也有年紀大了的……
  有的是三五成群的,有的是兩個人相伴而行的,有的是一個人遮遮掩掩的……
  陸羽已經和孫晉堂下來了,一路上被動的讓這小子灌輸了許多青樓常識,讓他也對這些客人有所瞭解。那些一群人的,往往是自命風流雅士的才子們,來到青樓,只是喝酒作樂,聽聽曲兒,招些姑娘陪酒助興;兩個人一起的,都是有默契的同好,要麼是有人請客,要麼是有什麼好姑娘介紹分享;那些遮遮掩掩一個人來的,目的很明確,直接來那個的……
  “記住我剛才的話,大方一點,要是讓姑娘們知道你是第一次上青樓,只怕起哄把你褲子給扒了。”孫晉堂淫笑著叮囑了一番,然後宛如指揮百萬雄師一般,大手一揮,“走!”
  陸羽剛才路上只是含笑聽他高談闊論縱橫青樓的事兒,並沒有多說話,而他的心裡,更加是在想著問題,想著如何把自己想要問的話說出來。
  此刻已經到了地兒,該說的就要說了,可不是真的來狎妓。
  “晉堂兄,你以前是這裡的常客,現在人家還給不給你面子?我隨便想要一個房間能不能要到?”都商議著同上青樓了,兩個人一路下來,也沒有那麼生分,不再是孫少爺、陸狀師的稱呼了。
  孫晉堂臉上有點掛不住,沒好氣的說:“陸兄,實話跟你說吧,這種樓子其實最直接,面子都是拿錢砸出來的,你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也不給面子。你想要哪個房間,咱大把銀子砸過去,他們還不乖乖的安排?”
  “好,那你安排到那日你們發生糾紛的房間。”陸羽點點頭。
  孫晉堂一怔,皺起了眉頭,“陸兄,你這不是掃興嗎?”
  嘴裡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覺察到了一點什麼。
  “我不是說出來做事嗎?我們時間不多了。你要來青樓,我便隨你來青樓,我們可以喝酒吃菜,但你想要狎妓,就得先把正事說完了。”陸羽正色道。
  “我要你們發生糾紛的房間,就是要完全的瞭解當日的所有細節,最好也能把當日的姑娘找過來,只有充分的瞭解了每一個細節,我才能更好的把握每一個機會。”
  “好,我不是得聽你的嗎?”孫晉堂有點洩氣,但還是同意了。他本來想要把陸羽拖到青樓,安排幾個姑娘讓他出醜,沒想到竟有正事。
  ~
  請入綺仙樓,陸羽第一次光臨這地方,也感覺有點驚訝。並沒有電視裡面常見的那樣,沒有看到門口有姑娘甩著手絹嚷嚷‘客官,進來呀’,也沒有一個濃妝豔抹的老鴇堆著笑拖著嗓子叫‘哎呦——’。
  在入口的地方,也有幾個美女迎賓,但穿著打扮頗為素雅,臉上也只是薄施粉黛,更像是良家少女的模樣。迎接他們的老鴇,也不過是三十左右的少婦,看樣子就是一個前線退下來沒幾年的紅牌姑娘。
  “兩位這邊請。”那老鴇帶著職業笑容領他們往前走。這是一個很大的樓子,如果沒人領路,新來的可能會迷路。
  上樓之際,前後人稍微少了一點,那老鴇快速的低聲問道:“孫少爺,您還有心情來光顧我們生意呀?那事兒不是還沒完麼?”
  “梅姨,多謝你的關心,那事兒不算什麼。我這不是惦記著幽憐姑娘嘛!”
  關心?陸羽暗暗好笑,她們打開門做生意的,是兩邊都不想得罪,怕你們再在這裡惹出麻煩才是!
  “沒事就好,嘻嘻,最好皆大歡喜。”
  “幫我安排上次的房間,讓幽憐、春兒過來服侍吧!”孫晉堂對於裡面姑娘還是頗為熟悉的,他現在點的這兩個,都是那日在場的。
  那叫梅姨的老鴇遲疑了一下,笑著答應了。
  轉了好一會兒,來到了一個房間前,這是一個廳帶一個臥室的套房,廳很大,十來個人一起喝酒都不會顯得擠。房內有窗戶打開,外面不是臨街面,而是一個大水池,中央還有一個小亭子,感覺確實不錯。
  孫晉堂扔了銀子打賞,讓梅姨安排一桌酒席上來,然後叫那兩個姑娘過來相陪。
  等人出去,就剩下他們兩個了。陸羽立馬問道:“那日就在這裡?什麼樣的情況,比劃著仔細說說吧!”
  孫晉堂皺了一下眉頭,然後過去一個圓桌前的一個凳子上坐下,“那日我是一個人來的,坐在這裡,幽憐做在這邊、春兒在這邊。馮智斌那狗日的在隔壁,喚人過來叫幽憐過去相陪,就不說別的,起碼也有先來後到呀!老子當然不肯,龜婆被我罵出去了!”
  陸羽留意到他眉目間流露出一股狠辣之色。
  “那狗日的,仗著身邊有幾個人一起,竟然不給老子面子,闖進來敗興,這還罷了,他竟然當著我的面,過來拉幽憐,我本來看這狗崽子就已經不順眼了,這麼欺人太甚,不教訓他一下,我這幾年功夫不是白練了?”
  孫晉堂一邊說,一邊比劃了一下當時大家站立的位子。
  陸羽腦子裡面逐漸清晰了當時的情形,那幽憐應該就坐在孫晉堂邊上,被他摟著喝酒,而馮智斌看著不爽,直接過來拉扯,拉扯間,孫晉堂就暗暗的出了重手。而馮智斌或許是因為身子太虛了,或許是因為想不到兩年的時間,孫晉堂半吊子的功夫大有進展,一下被打得摔了出去。
  “陸狀師,實話跟您說吧!不是我不小心,我是故意打那狗崽子!”現在說起當時的情況,孫晉堂又泛起了怒意。
  陸羽微微皺眉,孫晉堂和馮智斌都是歡場老手,也是以前認識的人,僅僅是為了一個妓女是沒道理的,若說是因為圈子裡的老大地位,如此公開撕破臉也說不過去,莫非兩人本有宿怨,這只是一個檯面上的導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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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5:26

第一百ま三章當年情、今日怨
  陸羽原本不知道他們還有其他的恩怨,所以需要在這裡瞭解的,只是當時的情景。這樣算起來,時間是夠的,但現在要孫晉堂說更多的事情,估計綺仙樓的人就會開始陸續上酒菜,那兩個姑娘也會過來了。
  他忙抓緊時間問道:“晉堂兄,你也知道,我是為了你好,所以想要瞭解你的情況,而不是有什麼其他的心理。而我讓你跟我出來,沒有在你家書房問你,也是為了大家方便說話一點。如果你信得過我、覺得有必要告訴我的話,我希望能夠把你和馮智斌的恩怨說來聽聽。”
  陸羽在他邊上坐下來,一臉真誠的看著他,誠摯的眼神仿佛告訴孫晉堂:來吧,說吧,我將是你最好的聽眾!
  這本來也是他的策略之一,在孫家的時候,大家沒有什麼接觸,互相不瞭解,這孫晉堂還看他不怎麼順眼,如何會對他說心底話?現在陪著孫晉堂上青樓,投其所好,加上一路上孫晉堂都在說青樓的事情,已經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近。這在孫家問不到的問題,在這青樓就可以好像朋友聊天一般的說出來。
  孫晉堂已經沒有在書房裡面初見到陸羽時候的模樣,現在他的情緒,已經融入了青樓裡面,勾起了對馮智斌的恨意。
  聽到陸羽的詢問,他絲毫沒有猶豫,罵罵咧咧的講述了起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同的興趣、不同的階層往往會形成不同的社交圈子。像孫晉堂、馮智斌家裡都是富商,大家也是同齡人,又喜歡縱情聲色場所,時間久了,加上其他同好引見,便很自然的認識、形成了一個交際圈子。
  那時候的孫晉堂因為大方,揮金如土,很多時候都是由他請客買單,所以在他們的圈子裡面,儼然就是領頭的老大,馮智斌那時候在各方面都要矮他一籌。兩年半前,這綺仙樓剛剛開業不久,他們這些嬉戲花叢的紈�子弟們,很自然的過來嘗鮮,並很快成為常客。
  吸引他們常來的,除了新場子、新氣象、新姑娘之外,還有這裡的服務態度、檔次規模、酒菜曲藝等都是第一流的。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孫晉堂的關係!他在來了兩三次的時候,就迷上了裡面的幽憐姑娘。
  那時候的幽憐,年方二八,正直少女最嬌嫩的青春年華,加上從小就被嚴格培養,還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因為長得清秀絕倫、儀態楚楚動人,加上彈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口好曲兒。隨著綺仙樓的開業,很快就成為頭牌清倌人。
  這時節的清倌人還未到接客的程度,為了收回投資成本、為了賺錢,青樓往往會保護得很好。一般的客人只能在大堂遠遠的看著樓上聽她唱曲兒、彈琴,能夠讓她們單獨入房唱上一段、陪喝幾杯酒,並不容易,往往是大才子、官員這些能給青樓帶來利益的人,一般客人則要花更多的錢砸過去。
  這也是抓住了男人覺得處女最妙、得不到的更好的心理。
  那時候的孫晉堂雖然沒有什麼才氣,不過因為長得風度翩翩,從小錦衣玉食、奢侈慣了,自有一番氣派,頗為討女孩子喜歡,加上又捨得花錢,多來幾次,便和幽憐相熟。他那時候已經厭倦了狎妓縱欲,投入到‘情’的境界之中。用現代的話來說,幽憐讓他有初戀的感覺。
  綺仙樓巴不得這年少多金的公子哥經常來,但頭牌清倌人只有一個,美妙年華只有那麼一兩年,自然要盡情的壓榨,盡可能的讓幽憐欲拒還迎的周旋、多吸引客人。
  後來,就發生了老古打聽到告訴陸羽的那事兒。孫佺為了兒子以後能夠接班,開始管教他了。他很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情,為了讓他和歡場斷開,必須找一個封閉的環境,於是開始實施“軍事化管理、地獄式訓練”,把孫晉堂軟禁在自家一所別院裡面!
  孫晉堂雖然不樂意,但沒辦法,老爹掌握著他的經濟命脈呀。臨走前,他只能托馮智斌捧場幽憐,別讓那些又老又醜的色鬼有機會。
  孫佺知道兒子不是讀書入仕的料,這從以前讀書就能看出來,但基本的大道理還是需要學,所以需要請教書先生;
  想要接班孫家以後的整個家業,又要做到不敗家,這做生意的常識、竅門,也是必須學的,所以親自安排了一些自己手下的老帳房、大掌櫃輪流授課;
  想要傳宗接代,不再一脈單傳,必須要把歡場虧空的身子養起來,節欲保精,所以,別院封閉、不許帶女人過去,裡面伺候的奴僕,也把老媽子、小丫鬟都調開,以免他饑不擇食;
  有錢了怕人搶、怕人綁,孫佺自己是老了,兒子還能鍛煉,能學習一下、有點自保能力也好,於是又花重金請了一名武林高手……
  就這樣,在封閉式的別院裡面,開始了慘痛的兩年。
  說到重金聘請武林高手,陸羽插了一句嘴:能用‘重金’聘來的,會是武林高手嗎?就是護院把式吧?
  孫晉堂反問:武林高手要不要吃飯?要不要養家活口?
  陸羽仔細一想,深以為然,武林高手不可能都是和尚、道士,也是凡人。總不能打家劫舍吧?那會為武林正道所不齒、追殺;總不能去走鏢賣藝吧?那會被自己不齒,高手呀,怎麼能如此�頭露面?
  而要成為武林高手,往往都是從小修煉,多年才能達到。那除了武功,還會什麼?想要解決就業難的問題,做富家子弟的家教,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兩年的時間,N個老師的操練,把孫晉堂操得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
  為了不負重金,每個師傅都很用心的教。沒女色可近、沒夥伴可玩,抗拒了一段時間之後,孫晉堂只能硬著頭皮學習,好好表現、爭取早日釋放。
  因為迷上幽憐之後,他就沒在縱欲歡場了,又是兩年不近女色,孫晉堂兩隻手都起老繭了……(笑啥?想歪了吧?是練功練得起老繭的==!)那半年的時間,基本上已經讓他的身體恢復元氣,加上武林高手師傅的用心調教,雖然沒有大成就,也有小成了。
  最近他才回到家裡,孫佺考核很滿意,讓他不用再封閉在別院了。憋了兩年,這小子不由得春心萌動,第一時間便來綺仙樓找幽憐。
  可是面對的結果是:幽憐已經不再是當年讓人欲一親芳澤而難得的頭牌清倌人,已經是現在綺仙樓的紅牌姑娘了!
  當年嬌憨含羞的幽憐,變成技術老練服侍他的幽憐,孫晉堂心裡五味雜陳,很不是味道。
  對著這當年有過一段情的公子,幽憐也還記得。但從小就知道遲早會走上這條路、加上兩年不見、並已經服侍過很多男人的幽憐,並沒有孫晉堂那麼大的感觸。
  從一夜言談中,孫晉堂知道了幽憐這兩年的情況,對於她會變成今天這樣,縱橫歡場多年的他,也是早就知道的。
  只是讓他憤怒和不可接受的是,不斷慫恿樓子裡讓幽憐接客、並最終成功第一個開苞的人,就是當年他託付照顧幽憐生意,別讓老色鬼們有機會的馮智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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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5:53

第一百ま四章意外來人
  就因為這一點,孫晉堂對馮智斌很不滿,充滿了恨意,也沒有再和當年圈子裡的人來往了。
  那日在這裡遇到馮智斌他們,已經是他第三次來找幽憐了。
  馮智斌那天要點幽憐,在得知有人在先、還是孫晉堂的時候,不由得興奮起來,帶著其他人,一起過來“敘舊”。
  現在他已經是這個歡場小圈子裡的老大,對於很久沒見的孫晉堂、也沒有多深的感情,看到孫晉堂擁著幽憐喝酒,他不是妒忌,而是充滿了快意!並很得意的說‘我可真的不負所托,替你好好的照顧了幽憐姑娘,沒有讓老色鬼們機會,第一次開苞都是我替你完成的’。
  這話深深的刺激了孫晉堂,而馮智斌看他沉著臉不吭聲,更是得寸進尺,過來拉幽憐,曖昧的輕聲問幽憐,和孫晉堂已經睡過幾次、問誰技術比較好云云。
  於是乎,早就憋怒的孫晉堂,小宇宙爆發,憤而出手了!
  他把這兩年苦練的功夫集中在一掌之上!把對老爹孫佺的嚴苛、有愛女人幽憐的背叛,把這不滿、不爽卻又不便向他們發作的怒火,集中在這一掌之上,送給了馮智斌!
  沒想到孫晉堂那麼較真、沒想到自己多承受了兩份怨念的馮智斌,就這樣一掌被孫晉堂擊倒在地上。
  ~
  所有事情不是一口氣說完的,期間又綺仙樓上酒菜的打斷,有幽憐、春兒進來的打斷。但已經說開了的孫晉堂,不說完不爽快,最終還是一一把故事說完了。
  說完之後,他猛的大口喝酒,神情很低落,不知道在想什麼。
  幽憐和春兒都沒想到孫晉堂對幽憐的感情,已經遠遠超越了歡場情誼,更沒想到那天事端的源頭,竟如表面上為了爭幽憐一樣,同樣是因為她。
  已經不再嬌憨、不在羞怯的幽憐默默流了幾滴清淚,日漸冰冷的看淡之心,被溫暖了幾分,她腦海裡面塵封的記憶變得清晰起來,回想起以前還略微青澀的自己,想起孫晉堂對她的迷戀。只是……
  往事一一在目,卻又物是人非。
  春兒也被感動的有淚花。
  陸羽暗暗苦笑唏噓,本以為只是囂張的紈�子弟爭奪名妓的風月官司,沒想到這也能有苦情的一面。
  他不是當事人,也沒有類似經驗,沒有那麼大的感觸。略微唏噓,腦子還在不停的分析著這些訊息,想要看看有哪一點對官司有幫助。
  因情生恨、因妒生怒,情有可原?
  得了吧,多情嫖客無情妓,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對官司沒什麼幫助。還是只能從事發當日的細節著手,還有就是……嗯,那可以利用一下,或許對官司有點幫助。
  陸羽一邊思索著,一邊仔細的留意桌子的距離,回想著孫晉堂前後兩次說的情況,腦子裡假想著當時的情景,努力讓一次次重播、深刻,尋找可以利用上的細節。
  ~
  “呵呵,好了,過去的事就不說了。還是說說官司吧!你不是說有要問她們的嗎?”
  連喝了幾杯悶酒的孫晉堂開朗了許多,把心裡積壓了許久的事情說出來,特別是把這些天的憋屈當著幽憐的面說出來,讓他心情輕鬆了許多。
  “問……我們?”他的話提醒了幽憐和春兒,想起現在是在接客,不能再抒情了,忙擦拭了眼淚。
  “嗯,你們當時是坐在哪裡?當時的情況是如何的?我想要你們回憶一下,或許可以把孫少爺沒有留意到的情況告訴我,這樣我才能更好的幫他們。”雖然可能大同小異,但還是聽聽好,說不定還有孫晉堂漏掉了的細節。
  “當時……”兩個人把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大概就是這樣子,我也不記得的很清楚,當時嚇了一跳,根本沒有細看。”
  和孫晉堂說的差不多,只是她們還沒有那麼詳細。一個是因為女孩子看到這樣的事情有點怕,再一個,孫晉堂這兩天是被關在家裡,而她們還是要見客,哪裡有空、有興趣回憶細節?
  “嗯,很好、很好。”陸羽閉著眼睛點頭,綜合三個人的視角,已經讓他更加清楚的掌握了當時房內的情景。
  “對你有用麼?你應該有把握的吧?”孫晉堂那日已經發洩了怒氣,剛才也把心中的怨念說了出來,也憂慮官司的結果了。
  “放心、放心。”
  陸羽沒有具體的安排,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幾個步驟的安排,計畫著一步一步佈置好。但現在還沒有成熟,還沒有佈置好。
  更重要的是,這裡並不安全,就算他已經準備妥當,也不會在這裡說出來。
  誰知道這幽憐、春兒不會出賣消息給馮家?誰知道外面門口有沒有被收買的龜公、老鴇在偷聽?
  “咦?……啊!”春兒在驚疑了一聲之後,忽然掩嘴驚呼起來。
  “你怎麼了?”孫晉堂和幽憐都關切的看著她。
  陸羽坐在她對面,看到了她的表情變化,馬上反應過來,她肯定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他來不及多想,迅速回頭,也吃了一驚。
  只見一個穿著黑衣人蒙面人站立在屋內,看那樣子是一套叫做夜行衣的黑衣服,頭上也包紮著黑色的頭巾、蒙著黑布,只有一雙眼睛露出在外面,手裡還拿著一把劍!
  蒙面人身後就是敞開著的窗戶,因為窗戶面對的是大水池,又不是順北風,所以一直是開著的。而這個蒙面人,應該估計從屋頂倒掛進來的,但是悄無聲息,只有面對窗戶的春兒看見了。
  陸羽見識過聶蓉萱的輕功,知道這玩意兒不僅僅需要苦練、還需要天賦,不是一般人能練成的,但在這個世界,卻又是真實存在的東東。
  馮家請來報復的殺手?不會這麼狗血吧?陸羽暗暗苦笑,但他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他當然不是沖上去奮勇拼搏,而是反應過來逃跑!
  因為他距離這提劍的蒙面人最近,等於是最危險的,所以,第一時間撒腿繞桌子轉了半圈,跑到了另外一邊的春兒後面。
  “晉堂兄,你是武林高手的傳人,現在行俠仗義、拯救蒼生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陸羽一邊說,一邊估摸著跑到門口要幾步,能不能這蒙面殺手殺過來、放暗器之前開門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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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6:20

第一百ま五章陸羽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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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羽猜到這可能是馮家請人來報復,但也不想受到連累,只是打官司混口飯吃而已,用不著自己拼命。所以他不在意有沒有風度,還是安全第一。
  那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進來之後,目光就沒有離開孫晉堂,既然會讓他來,肯定會把孫晉堂的特徵告訴他。而且孫晉堂這兩天都沒有出門,他能夠在這綺仙樓上面堵上,絕對沒有巧合的事情,肯定是在孫家附近等著,跟蹤到這裡來的。自然也就明白哪個是目標,對於陸羽看都沒有看。
  陸羽的話驚動了大家,兩個女孩子都簌簌發抖了起來,本來喝酒之後吵架、打架,並不是很少見的情況,她們也不會害怕,可是那天發生了孫晉堂一掌把馮智斌打得摔倒地上、吐血,可就有點嚇人了,而現在來的這個,手裡還提著一把劍,能善罷甘休嗎?
  孫晉堂站了起來,他還有幾分擔當,沒有要拖累著別人。或許那天一掌,將兩年苦練的成果展示出來,極大的刺激了他的自信心,讓他鎮定得好。
  “你是何人?膽敢跑到綺仙樓來鬧事?!”只見他使勁一拍桌子,厲聲怒喝。
  這大聲吼出來的話,沒有讓那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有任何反應,反而是把幽憐和春兒兩個人嚇了一跳。
  陸羽心裡暗笑,這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叫的,還不是和我一個打算?我想著怎麼跑出去,他是想著大聲驚動外面的人。
  看來這孫公子雖然苦練了兩年、有一定的實力,但卻毫無經驗、毫無氣勢,打馮智斌的時候,是因為怒火中燒,現在沒有什麼力量驅使他,還是不敢上前。
  “便是你傷了馮智斌?”黑衣人雖然很鎮定,但聲音還是刻意的壓低了,有點含糊。顯然,就算他輕功好,可以從視窗離開,也不想驚動更多人。
  “沒錯,那又如何?你拿把劍本少爺就怕你不成?”孫晉堂冷笑了一聲,似乎毫不經意的含憤出手,把剛才喝酒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可惜的是,並沒有傳來他期待的瓷器碎裂的脆響,因為這裡的裝修豪華,這個房間的地上都是鋪了厚厚的軟地氈,杯子的品質也很好,落下的角度也沒有刻意的瞄準,竟然在地上轉悠著滾到了一邊,並沒有摔碎。
  而因為他的動作,那個黑衣人也動了!
  沒見他怎麼動作,身體已經快速的飄到了桌子前,尚未出鞘的劍急速的向孫晉堂的胸前撞了過去!
  孫晉堂也顧不上幽憐和春兒了,忙向後面閃避跳開。
  他退開的速度跟那個黑衣人不是一個級別的,饒是推開了幾步,胸口還是被劍鞘擊中,頓時感覺一陣疼痛,還虧得身體閃避開了,卸去了一部分力道,要不然的話,受傷會更重。
  其實除了他閃避開了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個黑衣人已經到了幽憐的身前,他似乎算好,隔著一個人用劍鞘還能擊中孫晉堂,也正因為如此,為了不誤傷幽憐,他沒有趁勢追擊,要不然孫晉堂還是閃避不了。
  動起手來了!
  陸羽感覺又是緊張又是刺激,緊張的是自己身在其中,不能全心看戲,刺激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神奇武功的人出手。——雖然聶蓉萱已經對他出手過兩次,一次把他帶上樹上,一次房寶抓住他的時候過來解救,但那都是關係著自己,並沒有看到她如何出手。
  黑衣人在幽憐身前停了一下,沒有撞到簌簌發抖的她,另外再繞過她身前向孫晉堂攻擊過去。陸羽主要到了這個細節,頓時目光一閃,一邊繞著桌子躲開一點,一邊拉了一下嚇呆了的春兒。
  春兒被陸羽拉了過了,又被扶住肩膀,頓時感覺微微發顫的身軀穩定了許多,一陣激動,危難見真情,沒想到這陸公子初次見面就能不忘救我,好人呀!
  陸羽把她拉過來的時候,扶住她的肩膀,一邊留意那邊的情況,一邊快速的低聲說道:“他不傷女人,你快出去叫人!”
  沒想到在他說話的時候,暗暗給他發好人卡的春兒,已經感動得順勢倒入了他的懷抱,等候他的撫慰、保護。
  這讓陸羽哭笑不得,嚇傻了?還是發花癡呀?
  他沒時間管春兒是怎麼想到,扶著她退開兩步,一扳她的肩膀,讓她反轉過來,然後順勢一推,讓她往不遠處的門口撲去!
  聽到陸羽說的話,春兒也反應過來了了,知道自己會錯意了,他不是憐香惜玉的救自己,而是要自己出去喊幫手。只是她已經撲過去了,想要抽身也來不及,只能低頭紅著臉。
  等陸羽把她反轉推了出去,她也順勢沖到了門口,趕緊拉開門,不敢看後面就往往外跑。跌跌撞撞的邊跑邊尖叫:“來人啊!殺人了!”
  那個黑衣人雖然有自己的原則,不傷及無辜,但看著春兒出去報信,自然也不會讓她得逞。
  只不過,目光一直在留意著他和孫晉堂形勢的陸羽,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一把春兒推出去,他便就近從桌上操起了一樣東西,對著黑衣人扔了過去,嘴裡喊道:“看暗器!”
  此時的孫晉堂已經逼退到了屋角,抓了一個半人高的裝飾大花瓶在身前緊張的晃動。只學過拳腳功夫、沒有臨陣對敵經驗的孫晉堂,本來從馮智斌那裡累積的一丁點自信,被剛才那劍鞘一下就戳滅了,此刻緊張不已。
  相反那黑衣人就遊刃有餘,把孫晉堂逼得沒有退路的同時,他還留意到了屋內其他的動作,對於陸羽和春兒的動作,他眉頭一動,正要出手阻止春兒,卻又聽到陸羽喊暗器、而且還真的有東西飛了過來,只能把注意力從春兒的身上轉移向了陸羽這邊。
  “啪”的一聲輕響,陸羽出招,也不是蓋的,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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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6:35

第一百ま六章高手、囧招
  陸羽射出的暗器,中是中了,只不過……
  準頭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擊中的目標不是那個黑衣人,赫然是孫晉堂!
  可憐的孫少爺,本指望陸羽真的射暗器替自己解圍,沒想到反而是自己中招了,心慌害怕下的他,宛如驚弓之鳥,竟然被陸羽的‘暗器’一擊,不知道是什麼厲害的暗器,心一慌、手一抖,手裡的花瓶“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看著這一出烏龍,那個蒙面黑衣人,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兩傢伙,竟是如此的……差勁!讓自己出手,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
  看到自己隨手扔出去的‘暗器’,未給敵人造成困擾,反而讓盟友繳械,陸羽也不由得尷尬汗顏。心裡暗歎,願以為中國足球射門功夫已經無敵了,沒想到我這準頭,也有中國足球的風格了……
  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厚著臉皮乾笑了幾聲,對孫晉堂喝道:“哼哼!小孫子!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在大家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他又露出諂媚笑容,對黑衣人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刺客兄,我是俊傑,你是時務者,我已經幫你擊中他了!”
  幽憐和孫晉堂,從兩個方向、以不可思議的目光怒瞪著陸羽。
  陸羽……裝作沒有看到。
  而那黑衣人,也是匪夷所思,他暗暗咬牙,在心裡在悲歎: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明明是自己毫無準頭,竟然還敢邀功說是幫我!我需要你幫嗎?
  陸羽拋開臉皮、提起膽子,要的就是這一刻,就是要黑衣人無語走神的�那!
  他又出手了!
  而這一次,不同於剛才為了吸引注意力的隨便出手,這一次被他射的‘暗器’,直接的射到了黑衣人蒙著的臉前!
  看到自己這一次出手沒有中國足球射門風格,陸羽泛起一絲微笑,一副小李飛刀附體的宗師風範。
  可惜……他終究不是小李飛刀附體,連韋小寶附體都談不上,韋小寶還有傍身的吉祥三寶——石灰、匕首、蒙汗藥,可他此刻連最佳武器石灰粉都沒有,如何能一個隻露出眼睛的高手瞎眼呢?
  那個黑衣人是真正的高手,並沒有去接那‘暗器’,因為以他的眼力,早在剛才那一枚擊中孫晉堂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不是什麼暗器,只是陸羽從桌上盤子裡面抓起來的肉丸子而已。
  作為一個高手,只有一種暗器不敢輕易的直接用手去接,那就是淬毒的暗器。
  而現在,陸羽的肉丸子暗器,也逼得一個高手不敢用手去接。——就是普通人,一般情況下,也不願意用手去抓帶著油膩湯汁的肉丸子吧?
  那個黑衣人只是一樣手中的劍,劍鞘便已經把到了面前的肉丸子擊飛出去。而經過他這麼一撥,方向變成了射向孫晉堂,而且不僅僅速度快了許多,勁道更不是剛才陸羽扔出來的可以比擬!
  孫晉堂大吃一驚,忙伸手護了過來,可是他的速度終究慢了幾分,肉丸瞬間擊中了他的額頭。他的身體被衝擊得向後摔倒在牆上,肉丸已經碎裂分散墜落。
  陸羽心中一凜,肉丸是沒有殺傷力的,砸中也只是弄髒而已。他扔出肉丸第一次是為了轉移黑衣人一瞬間的注意力,讓春兒能夠跑出去,而剛才的說話,現在又扔出的第二顆肉丸,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可是被他用劍鞘拍撥一下,就能把孫晉堂擊倒,足見其勁道之猛!
  他心裡非常清楚,這個人和孫晉堂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或許孫晉堂的師傅在這裡,還能比劃一下。只是這個人似乎不屑於傷及無辜,對孫晉堂也沒有下殺手,看他的意思只是想要按照孫晉堂傷馮智斌的程度報復他一下而已。
  一念及此,陸羽馬上行動,在黑衣人還沒有過去孫晉堂面前的時候,迅速又抓起來一盤菜,對著他砸了過去!
  “別傷害孫公子!”
  整盤菜已經在陸羽喊出之前扔了出去,然後分成了幾部分,盤子、裡面的整條魚是最明顯的,還有夾開了的碎肉、湯汁則在空中四下擴散,向那黑衣人鋪蓋過去。
  剛才只是一顆肉丸扔過去,現在可是一整盤菜,雖然比不上石灰粉的殺傷面積大,但也不弱了,因為那樣級別的高手肯定不會願意自己被菜汁潑到,那不是殺傷力,是面子的問題。
  果然,在看到這樣從來未遇到過的攻擊面前,饒是一代高手,也被陸羽逼得拔劍了!
  只見他的劍在空中快速的舞動,宛如一團光牆,竟是將所有倒過來的菜汁都擋在了面前,飛濺得到處都是。
  陸羽這也只是多拖延了幾秒的時間而已,不過在關鍵時刻,幾秒鐘也夠了。
  那個黑衣人進來到現在並沒有多久,但對於陸羽、孫晉堂、幽憐等人來說,時間好像過得非常緩慢,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以至於聽到春兒尖叫迅速趕來的護樓人員,在他們感覺中,好像是姍姍來遲。
  “何方朋友?能否賞個臉,私人恩怨請出了綺仙樓再論!”
  綺仙樓能夠站得那麼穩,請來看場子的人也不簡單,他們已經是第一時間的沖過來了,在看到裡面的形勢之後,不管情況如何,已經有人沖過去擋在孫晉堂的面前,也有人擋在了陸羽的面前。剩下的人則馬上護著幽憐、讓她退出去。
  而領頭的一個,因為聽到春兒喊殺人了,不敢怠慢,第一時間的帶人沖過來了。看到孫晉堂已經倒在地上,黑衣人手中持劍,他心中一凜,說話比較客氣,沒有喝罵。因為那天馮智斌還是他們抬著出去的,知道孫晉堂一掌的威力,現在在這人面前,竟然沒有打鬥痕跡就倒地了,足見這個人不簡單。
  護著幽憐到門口之後,其他人也圍了上來,把陸羽和孫晉堂擋在後面。
  或許是看著人多了,而這些護院也都帶著武器,想要很快解決又不傷人,並不容易。反正已經把孫晉堂教訓了一下,也可以有個交待。因而那黑衣人劍一揚,沒有說話,直接向視窗走去。
  沒有人敢攔著他,本來這些護院人員想要、也應該把鬧事的人留下來的,但看他們領頭的沒有命令,其他也就忍住了。
  “你是何人?”走到視窗的時候,黑衣人忽然回頭,目光越過人群,落在陸羽的身上。
  陸羽遙遙一抱拳,爽快的說道:“刺客兄走好,我就不送了。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人稱猥瑣大狀師的唐大年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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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6:48

第一百ま七章連夜安排
  聽到了陸羽報出了名號,那人沒有再停留,身子一躍,便已經輕盈的從窗戶裡面穿越出去,消失不見!
  陸羽快步跟了過去,在視窗一看,見到黑衣人的影子在大水池的中央,只見他用劍在池水裡面一撩,激起一朵水花,估計是借力、順便洗一下剛才沾到菜汁的劍。再一看,人已經落在對面的地上,然後很快消失了。
  “你怎麼說你是唐大年呢?……哦!我知道了,你是陷害他!”一個聲音在邊上響起,陸羽忙回頭。
  只見孫晉堂也畏畏縮縮的過來了,正一邊用手絹擦臉上的肉丸油漬,一邊詢問。
  “呃……其實我還沒有說完,我想要說的是,‘唐大年便是我……的手下敗將,我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改變社會風氣、風靡萬千少女的瀟灑大狀師陸羽。’”陸羽嘴角閃過一絲奸笑,“是他沒耐心聽完。就算找到唐大年揍一頓,也與我無關啊。”
  孫晉堂忍不住重新審視了一下陸羽,笑�道:“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你是狀師一出口,陰人不用自己出手!”
  剛才如果不是靠著陸羽機智把春兒推出去、不是他用高手想像不到的囧招,拖延了一會兒時間,只怕這會兒他已經變得像馮智斌一樣了!
  這讓孫晉堂對陸羽的看法,有了巨大的改變,因為他的隨機應變、出其不意的能力,對官司更有信心了。而陸羽沒有自己逃跑,一直在想辦法幫他、救他,也讓他對陸羽有一絲感激。
  “陸狀師,剛才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的英勇,我就慘了。”道謝後,孫晉堂又自嘲了一句:“我簡直白練了兩年,到頭來竟然不敢、不知道怎麼出手!”
  陸羽當然沒有那麼偉大,要知道他是第一個想逃的。後來會更主動的想辦法,是因為發現孫晉堂完全不是那人的對手,不能靠他拖延到救援人員趕來。而如果他不幫忙的話,那孫晉堂可能就會挨上像馮智斌那麼重的一掌,那兩個人都傷得一樣重了。
  那等於是私下解決了問題,官司還打個屁呀!馮家不告狀了,陸羽的價值從哪裡實現?所以,他不停的想辦法冒險救孫晉堂、拖延時間,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當然,人家這麼熱情的感激的時候,陸羽是不會揭露自己的私心,以免讓人家幼小的心理產生對人性失望的創傷。
  他只是很超脫的笑一笑。
  笑一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別人都會覺得你是預設,還顯得謙虛。
  “其實也不怪你,你本來臨場對敵的經驗就不足,而且那人的實力太高了。你沒看到他們都不敢動手?”陸羽壓低了一點聲音安慰他,說的他們是指綺仙樓的人。
  孫晉堂稍微好過了一點。
  “對了,你不是被擊昏過去了麼?怎麼醒得這麼快?”陸羽剛才看著他倒在牆角不動的。
  孫晉堂嘿嘿一笑,“就許你叫‘刺客兄’麻痹敵人,不許我裝死混過去呀?”
  兩人相視一笑,均感覺親近了許多。經過這並沒有多長時間的一出遇襲,兩個人好像變成默契的朋友了一樣。或許同上青樓是同甘,而剛才則是共苦吧。
  “說實在的,那個人很厲害,我剛才是裝死,但被打中的時候,確實頭昏腦脹的。跟你打偏落在我身上的,相差天遠。”想起剛才那個人不怒自威的風範,孫晉堂心有餘悸。
  陸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瞭解的已經瞭解到了,還有額外的收穫,回去再商議吧!”
  “你說……那人會不會在外面等著我們?”孫晉堂低聲問道。
  “要不……你繼續裝昏迷?我送你回去。看那個人的態度,估計是自詡高手的身份,不屑傷及無辜、也不算暴戾,應該也會不屑於出手攻擊一個昏迷不醒、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吧?”
  孫晉堂眼睛一亮,馬上大叫一聲:“哎呦,頭痛,我暈了……”然後便扶著陸羽昏迷了過去。
  好假的演技……陸羽無語。
  ~
  回到孫家,孫晉堂讓人弄了些吃的,便窩在了書房裡面。
  陸羽開始策劃了起來,也不時的和孫晉堂、孫佺溝通,讓他們聽從自己的安排。除了孫家比較容易做到的一些事情之外,還另外讓他們連夜派人送一封信、請兩個人過來幫忙配合。
  當晚忙碌完,孫晉堂極力邀請下留在孫家住。綺仙樓的事情,他們沒有跟孫佺說,怕孫佺把他保護、限制得更嚴,但他自己還是知道那黑衣蒙面人的厲害,怕還守在外面,會對陸羽不利。
  孫佺也一起挽留,陸羽便沒有推辭,在孫家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孫家緊鑼密鼓的按照陸羽說的事情去安排。孫晉堂自然是不敢再出門了,陸羽則自己回到了郵局的分點,和老古一起建設由開封府到應天府、到京城的郵寄路線。
  下午,孫佺派家丁來請陸羽,說已經證實消息了,馮家已經遞上狀紙,應該明天便會開堂審理。他們父子心裡焦急,想要陸羽快點過去商議對策。
  陸羽一笑了之,該安排的他已經安排了,只要孫家按他說的做到了,就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至於細節,他自己一個人慢慢想、現成臨場發揮就好了,沒有什麼好商量的。
  但奈不過那家丁焦急的哀求,想想他也只是一個傳話的下人,如果連個人都請不到,回去肯定會挨�。陸羽也已經把郵局的事情搞定了,便上了馬車,誰他去孫家。
  昨晚他沒有看過開封府的夜景,所以好奇,讓那管家覺得土包子。現在是白天,昨天來的時候,差不多都看過了,也沒有什麼好奇,便靠在馬車裡面閉目養神,把自己計畫的幾個步驟,從頭到尾思索了一遍,看看是否可行、有沒有明顯的漏洞,還有哪些細節需要完善……
  搖搖晃晃間,想了很久的陸羽,竟然有幾分睡意。隨著馬車的一個顛簸,讓他清醒了幾分,思索了一下,好像已經走了很久了。不由得有點奇怪,還沒有到嗎?沒有那麼遠吧?
  “這位小哥,還沒有到孫家嗎?”陸羽說著掀開前面的布簾,看到的情況不由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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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7:13

第一百八章夜太黑

  讓陸羽大吃一驚的景象,不是因為拉到別的地方了----事實上也已經來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但這還不足以讓他吃驚,讓他吃驚的是,前面竟然已經沒有人了!

  剛才來郵局請他的那個孫家家丁、趕馬車的那個人,竟然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而馬車還在往前走,沒人管著,前面的馬正憑著本能往前跑。

  震驚過後,陸羽迅速的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看了一下前面,雖然前面的馬在亂跑,但畢竟長期拉車已經形成了習慣,還不至於往危險的地方跑,這周圍也沒人,不怕撞傷人。

看到現在暫時只能算是有驚無險,陸羽稍微的放心,然後馬上分析起來。

  趕車的那個家丁,是這次事件的執行人。他已經消失了,有兩個可能。

  一,他不是孫家的家丁。是有人特意裝扮成孫家的家丁來邀請陸羽,在郵局的時候,他表露出來的焦急,或許是怕被拆穿。而現在是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提前離開,後面自有其他人來對付陸羽。

  二,他是孫家的家丁,這也是去孫家的路上。或許是因為有人在通往孫家的路上製造了障礙,逼得為了趕時間的家丁只好另外繞路。而他的消失,在是對方的人作為。----如果是昨天晚上那個黑衣人出手的話,做到悄無聲息的把人掠走、而不讓車裡的陸羽發現並不難。

  想到了這兩點,陸羽進而想到家丁可能消失沒有多久,剛才感覺到地抖動,或許就是他跳車、或者別人把他拉下車時候驚動了嗎。

  這個時候,陸羽並沒有去思索這個家丁的身份問題。無論他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馮家的人會選擇這裡讓家丁消失,說明已經到了他們埋伏的地方。對方還沒有出現,要麼在觀望,要麼在前面等候。

而他,必須找機會離開!

  沒有時間瞻前顧後了,想到便行動!他立馬鑽了出來。順著馬奔跑的方向跳了下去。隨著馬車跑了幾步消除慣性。

  這是城中的馬車,速度要慢一點,並沒有給陸羽造成什麼麻煩。看著馬車從旁邊跑走,他快速的查看周圍地地勢。

  以這馬車地速度和花去的時間,現在不可能出了開封城,但路線顯然經過挑選了。現在所處的地方。看起來似乎較為偏僻。不是在熱鬧繁華的街道,而像是一個後巷,兩邊都是高大的牆壁。也正這一陣都沒有碰到人,所以這無人駕駛的馬車沒有人驚訝。

看了看來地方向,陸羽小跑著往回走。他一個剛到這裡還不足二十四小時地外地人。肯定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也猜測不到馮家會在哪裡、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對付他。但從他們要讓他離開郵局來看,至少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公然作案。所以他現在必須儘快的讓自己置身於熱鬧的公眾場合。

  一邊跑,陸羽一邊暗責自己太大意了。只顧想著馮家會找孫晉堂報復。卻沒有想到馮家也會把自己這個狀師弄走。而昨晚上對那個黑衣殺手說出唐大年地名字,也只能是瞞過一時而已。如果那人會向馮家打聽的話,立馬就知道破綻了,就算沒像馮家打聽,只要找到了唐大年,一樣會知道。

或許今天不該這麼悠閒,像孫晉堂一樣老老實實的呆在孫家,等明天上堂會更明智……

  就在陸羽急急往回跑的時候,忽然感覺天色一暗,本能地抬頭向上望了一下。

  我日,不會這麼慘吧……

  他還沒有來得及暗罵一聲,就被一快飄落地大黑布罩住了。

  黑布當然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邊上的牆頭罩落,而隨著黑布降落地,肯定還有人。

  “我知道你……”陸羽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羽才醒了過來,發現周圍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密封的房間裡,還是天已經全黑了,不過最大的可能是,既在沒有窗戶的密室裡面、夜也已經黑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過了一會兒,他試著動了動手腳。還好,雖然看不清楚,但可以感覺到自己並沒有受傷、中迷藥、甚至沒有被綁住。

  他開始摸索著爬了起來,走了幾步,感覺腳有點麻痹,看樣子應該是在地上一個姿勢不變屈壓的。

  等他拖著腳摸到牆壁的時候,心裡略微安定了一點。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就好像突然變成了睜眼瞎,這難免會讓人有惶恐不安的情緒,陸羽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扶著牆壁,他坐了下來,一個是因為麻痹的腳需要一會兒的休息來舒緩血液,另外一個,是需要讓自己靜心思考一下現在的問題。

  今日出手的人,應該還是昨晚上那個人。雖然沒有看到他的面,但從身體沒有受一點傷,只是被囚禁來看,就是昨晚那個人不傷及無辜的風格。而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釜底抽薪,讓自己明天無法上堂,那樣的話,就算此刻孫家已經知道了這事、就算有安排替補的狀師,也難以在明天的公堂上面和唐大年對陣。

  陸羽此刻的心,難以平靜。說實話,現在輪到他很焦急了。

  因為他沒有出現的話,那這個官司,無論孫家是輸是贏,他都是輸的!

  唐大年贏了,肯定會到處宣揚此事,說陸羽怕他,不敢上堂,會利用自己的資歷、人脈,在狀師界無情的打壓陸羽的名聲、報一箭之仇;如果萬一孫家安排了替補的狀師,而替補狀師利用陸羽已經安排的贏了官司,那也和他沒什麼事,為別人做嫁衣。

  陸羽推了柳二公子的邀請、特意從祥符縣趕來,為了這事不僅僅耗費了許多心神,還第一次上青樓、第一次得罪高手、現在更是被囚禁了起來,容易嗎?他求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這一次在開封府闖出名聲的機會呀!

  思慮了一陣,心緒無法平靜,難以想到什麼好的辦法。最後,他只有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自己是那個黑衣人,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過來查看?

  成天面對許多人的說書,不僅僅讓陸羽鍛煉了膽識、口才,也讓他看的人多、熟能生巧的更會看人;狀師生涯雖然只有幾筆色彩,但也讓他學會了細心觀察、小心分析、大膽推理。

  從昨晚短短的幾個照面,加上現在的印證,讓陸羽可以肯定,昨晚的那個黑衣人,是有一定身份的高手,不說有慈悲心,起碼對於普通人,不願意多傷及,或者說是不屑傷及。

  這樣的人對待此刻的陸羽,也只有把他囚禁在一個封閉的密室裡面,不讓他出去,而不會多傷害他的身體。

  這樣的話,如果沒有關係到人生死的意外,那他可能只有等送飯才會過來。而餓一頓是死不了人的,還能讓陸羽沒力氣逃跑,所以,他估計今晚是不會送飯來的,那就只有等到明天。而已經到了明天,那人也不會在意多等一會兒,等馮、孫兩家上了公堂再送飯來。

  那就是在送飯的時候,有本事擊倒對方,也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陸羽提醒自己,一定要離開,儘快的離開這裡!

  而要離開,武力是肯定幹不過的,只能智取;但首先要有機會,這機會只能從那個高手不想人死這方面出發了!

  又休息了一會兒,陸羽的腿已經沒事了,人也完全的清醒、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他開始站起來,摸著牆壁走動。

  很快,他就走到了一個轉角處,然後繼續沿著另外一面牆走,這次不等走到轉角的地方,就已經摸到了不同於牆壁的木門。

  是這裡了!

  他仔細沿著木門摸索了一會兒,沒有看到縫隙,沒有光線照耀進來,輕輕用手指敲一敲門,從聲音可以聽出這門很厚實,普通人想要踢開是不可能的。

  陸羽沒有自大到想過要從深不可測的高手眼皮下強行突圍,他需要的是機會!先離開這個房間再說,一步一步見機行事。

  試了一下距離,他開始回退一步,然後大腳的踢門,伴隨著的是瘋狂的尖叫!他想像自己是在做過山車,努力嘗試發出本能的恐懼尖叫。

  門在他的一輪暴踢之下,發出一連串的沉悶聲響,在這安靜的夜裡,遠遠的傳了出去。

  過了一陣,估摸著那高手肯定已經聽到了,或許就已經來到了外面。他開始放棄踢門,然後繼續尖叫了幾聲,不過間隔多了幾秒,聲音也減小了。

  他的人也躺倒在地上,仔細聽著外面有沒有動靜。

  等了一會兒,這厚實的門上果然傳來輕響!陸羽知道到底是驚動了那個高手過來,他迅速的把手指放入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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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7:46

正文 第一百ま九章 誰家小姐誰家院
陸羽把手指放入嘴裡,當然不是要裝白癡,裝白癡想要騙過去才白癡呢。他是把把手指插入喉嚨裡面,扣了一下,讓自己噁心,然後嘔吐了起來。

    午飯到這個時候,已經消化完了,吐出來的只是混合著胃液的酸水。嘔吐是讓人很不舒服的事情,但陸羽已經顧不上難受了,繼續在地上躺好。

    大沉重的木門終於被推開了,隨之進來的,是一片刺眼的亮光。

    只是一個燈籠而已,光線也並沒有特別的亮,不過對於已經習慣了屋內黑暗的陸羽雙眼來說,顯得有點刺眼。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動,不能伸手去遮擋一下,甚至不能閉上眼睛!他在門打開之時,就讓自己翻著白眼、僵直不動。

    提著燈籠進來的人,似乎並不擔心陸羽會跑走,門已經大開,他就這樣提著燈籠站在門口,看著倒在地上的陸羽。

    陸羽很想要看看這個人是誰,但為了不功虧一簣,還是一動不動的繼續保持著身體的僵直。

    過了一會兒,陸羽暗罵這傢伙怎麼沒點反應,就算看穿我是假的,也吱個聲啊,就這樣看我笑話?

    他保持身體僵硬,暫時還沒有什麼問題,但要一直讓眼睛翻著白眼,就辛苦了。

    這個時候,傳來一陣腳步聲,因為門已經大開,聽得很清楚,應該是有好幾個人。

    那幾個人的腳步聲很快到了門口。看著門口之人,恭敬地叫了一聲:「小姐。」

    聽著這聲音,陸羽不由大奇,抓我的不是那個黑衣蒙面人嗎?怎麼跑出這麼多人、還有什麼小姐,難道是把我關在哪個人家裡?

    很快,他暗暗苦笑,還有哪個人家裡?只有是馮家了!這個時候,就算老古他們會安排人去找我,也只能沿著那輛馬車去打聽、尋找。怎麼也找不到馮家了、就算找到馮家,也沒人會讓他們進來的。

    只是……馮家正恨著孫晉堂,我幫孫晉堂打官司,落入他們手裡。看來要比在那個高手更加危險了!

    「他剛才不是在折騰嗎?你們怎麼這麼久才過來?」一個婉約的聲音傳入了陸羽的耳裡。

    「小的、小的正忙著……這就趕來了。」來的幾個下人,慌忙回答。看樣子他們本不想理會、任由陸羽折騰,是看到現在有亮光了,才急著趕過來。

    「你們覺得……他是怎麼了?」婉約柔美的聲音淡淡地問道。他自然指的是地上的陸羽。

    「這……」那幾個下人也說不清楚。

    有人斗膽向對那小姐告了一個罪,然後走了進來,在陸羽身邊蹲了下來,仔細的擺弄了幾下陸羽地身體。在陸羽暗暗詛咒中捏弄了幾下他的眼皮。然後起身說道:「小姐,我看他是驚恐過度。」

    「哦?」那小姐似乎不信。

    下人忙解釋起來:「剛才聽其撞門、驚叫,現在看他身邊有嘔吐。人摔倒在地上。身體僵硬、表情驚恐木然、雙目恐懼失神。小人猜是驚恐過度導致的。」

    「胡說!府裡有什麼好驚恐的?小心我撕爛你地嘴!」另外一個看小姐似乎不太相信,趕緊先責罵了起來。

    卻沒想到。那小姐又開口了:「不盡然,有人驚懼刀劍、亦有人驚懼水火、亦有人驚懼鬼怪、亦有人驚懼蛇蟲鼠蟻,或許……此人驚懼黑暗。」

    陸羽暗中猛點頭,讚美這小姐如此配合。他要的就是這效果,只是也不知道自己裝的有幾分相似。

    幾個下人都恍然的唯唯諾諾,一副欣然受教地樣子。頗有人心裡暗暗不信,哪有大老爺們兒怕黑怕成這個樣子的?

    「算了,把他抬到偏廳去吧。點上燭台,另外安排個人去給他準備點水和吃的。」那小姐說完,自己就先走了。

    幾個下人都恭敬道稱頌小姐慈悲之類地話,等那小姐一走,馬上恢復了本來面目,都小聲罵罵咧咧,對於還要照顧陸羽,感到不滿,有人還踢了他一腳。

    兩個人架著陸羽出去,往偏廳方向而去,其他人或收拾地上嘔吐、或去弄水和吃地。

    ~

    被兩個人架著,叫在地上拖著走,陸羽雖然不是很爽,但也樂得消耗他們地力氣,自己不出一點力。

    有機會要走、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走。他弄了那麼多花樣,就是要尋找離開那個小黑屋的機會。出了小黑屋,可以利用地環境就大多了,機會也多了許多。

    現在大家都相信他已經嚇昏過去了,也相信他是一個很弱的人,警惕會少幾分。這對陸羽來說,是比意料中順利的事情,而更加重大的好消息是,原來那個高手並不在這裡,而是把他抓了之後送到馮家關押!

    對陣那個高手,陸羽自問沒有還手之力,無論在哪個地方、無論是偷襲還是直接出手,他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但對於這些普通家丁,他信心就大增了。強者相遇勇者勝、勇者相遇智者勝,大家都是普通人,已經用智裝昏的陸羽,自然逃跑的機會大增。

    在被兩個人架著走的時候,陸羽小心的偷瞄周圍的地形,可是馮家也是一個很有錢的家族,院子並不比孫佺家小。這是在晚上,想要看清楚出路,並不容易。

    不容易也要走啊,現在只有兩個人看著,如果去到那個偏廳,可能就有更多人,而且燈火通明的地方,更加不容易離開。

    陸羽快速的在腦子裡面回想影視作品裡面看過的鏡頭,看看有什麼招數可以借鑒的,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又在自己地腦海裡面模擬了幾個動作。估算那樣下去的話,有幾成把握能夠不驚動人的快速搞定這兩

    伙,到底是掐喉嚨利索呢、還是抓蛋蛋方便呢……

    還好那小黑屋是單獨開來的房子,要不然很快就到了,不過到底是在一座府內,就算再遠一點也遠不到哪裡去。陸羽知道沒有時間了,必須得趕緊行動!

    他挑選了自己腦海裡面模擬的其中一套組合動作,先把在地上拖著走的雙腳伸到了前面,一左一右的橫在了兩個家丁的前面。

    大家正走著。兩個人還在低聲說著什麼,哪裡想到一直像死狗一樣沒有動靜的陸羽,會在眼皮底下給他們使絆子?一撞在陸羽地腳上,便被絆得向前一個趔趄。身體前傾差點撲倒。

    陸羽自己夾在中間,當然不能指望這一下能讓兩個人撲街,否則他自己也一樣撲了。但他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機會,在那兩個人驟然前傾的一刻。他被架在兩家丁肩膀上地手,也開始發力了,向上一伸、抓住兩個人的頭髮,然後使勁把兩個人的頭往中間撞了過去!

    頭髮被抓牽動頭皮的疼痛。比手腳驅趕地疼痛更加難忍,兩個反應不及的人,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正本能的順著他的手想要減輕痛苦、雙也忙去護住。這時候。兩個人地頭撞在了一起。

    不等他們還擊,陸羽把兩顆頭拉開一點。又使勁的一撞!頓時感覺手裡一沉,兩個人的身子都軟了——暈過去了!

    陸羽吐了一口氣,鬆動了一下手腳,他可不是施瓦辛格,可以把人當娃娃一樣抓著扔,這一次全靠偷襲加巧勁。但要把兩個昏迷地人拖走,就沒有巧勁可言了。

    剛才他們拖昏迷地我,現在變我拖昏迷地他們了。報應來得好快啊!

    陸羽一邊暗笑,一邊把分兩次,把兩個人拖進了邊上花壇裡。

    他不敢多停留,就算這兩個人還能繼續昏迷著,其他人家丁也會馬上發現異常。看了看四周,不能回小黑屋那邊、又不能往前,只能沿著側面跑出去了。

    陸羽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通往那裡,但庭院大多是方地,就算再大,只要沿著一個方向跑、不要轉彎的話,總能跑到圍牆邊的,這又不是皇宮,還不至於能讓人迷路。

    此時此刻,他充分感受到了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的道理。

    貓著腰小跑了一會兒,穿過迴廊樹叢,果然看到了一堵圍牆。陸羽心裡微微激動,多謝菩薩保佑啊,這馮家的圍牆竟然不算高,還是有機會突圍的。

    圍牆是一道坎,但這是明顯的,還有一道暗的坎兒,就是大戶人家僱傭的護院。這些古代的保安們,往往是不得志的武林人士,混到俠客、劍客級別的,不是報恩之類、一般不屑做護院。即便如此,他們不一定是高手,可至少都是會真功夫的,陸羽還是心有顧忌。

    先蹲著看了一會兒,藉著星光沒有看到有人在附近,也沒有人過來,估計是定時巡視的,現在還沒有到時間,陸羽這才敢小心的跑過去。

    來到牆根下,他先伸起手來,比了一下牆的高度,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向上跳。很可惜,他穿越前只是普通人,不是特種兵,這一跳竟然沒有夠著。

    要是有聶蓉萱那水平……就不說聶蓉萱,有狄鋒他們幾個那樣的身手,這圍牆也能輕易翻過去呀。陸羽暗暗感慨,繼續努力。在跳了三次,在牆上撞了三下之後,才用手掌抓住了這圍牆的頂端。

    雙臂使勁用力,用引體向上的姿勢,勉強把自己的身子升起和圍牆齊平,這已經花去了他不少的力氣,怕人追過來,也不敢多停留,手臂趴抱著圍牆,腰部用力,用腳爬上了圍牆,呈趴在上面的姿勢,然後雙腳先下,向牆外跳了下去。

    可就在陸羽鬆手離開圍牆後一秒,他就後悔了,後悔沒先趴著牆上看清楚形勢後再跳下去了!

    因為,他已經撲�一聲落入了水池裡面!

    他已經做好了雙腳落地的準備,可誰知道圍牆後面不是地,而是一個水池啊!

    水池並沒有多深,掉入下面的陸羽很快就踩到底了。可是這樣落下來,自然不能站穩,人已經倒在了水裡,掙扎了幾下才站了起來,水沒到腰間位子。

    這時節雖然還沒有下雪,可也已經很冷了,而現在是晚間,自然氣溫更低。這樣的情況下成了落湯雞,由不得陸羽不簌簌發抖。

    現在他當然不會以為已經跑出了馮家,更加不可能是跑到了別人家裡。這圍牆不算高、圍牆另外一邊是水池,這足以說明這是馮家的內院、偏院之類的。

    可是落水後太冷了,他也顧不上會驚動人,在水裡快步向岸邊走去。

    好不容易上了岸,縮成一團的陸羽,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一個人站在了岸邊不遠處,看來真的驚動人了,禍不單行啊!

    陸羽一邊暗暗叫苦,一邊仔細的觀察兩丈外的那人,發現不是那黑衣人,也不是家丁,而是一位女子,雖然看不清楚模樣,但從衣著打扮、態度看,都不像是丫環。

    他心裡一動,莫非是剛才那個小姐?馮家的女兒?這是她住的院子?

    「為什麼有些人喜歡做傻事呢?」那女子婉柔的幽歎,像是嘲問陸羽,又像是自言自語。

    陸羽苦笑,聽到這個聲音,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女子就是剛才那被稱為小姐的人。也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是挖苦自己不去偏廳吃飯、喝水休息,卻要在這天寒地凍裡玩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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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8:16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鬥嘴鬥智
    陸羽的苦笑只是維持了一下,既然已經走錯了方向,走到人家房間前來了,還被發現了,掩飾也是沒用的,他乾脆灑脫了起來。

    甩了甩衣袖,甩落點點水珠,然後陸羽向那女子走了過去,嘴裡笑著說道:「可能因為這是一個傻人吧。」

    「傻人還知道裝暈騙人?」對於陸羽走近過來,那小姐一點都不害怕,也沒有叫人,這個院子似乎就是她一個人住的,現在連丫環都沒有一個驚動了。

    陸羽走近到了她面前半丈距離,然後停下,微笑道:「因為傻人也怕死,既然不想死,那暈一下也就不奇怪了。」

    距離近了,在星光下,依稀可以看清楚這女子的面容,竟然也是一個美女!和陸羽這半年見過的其他幾個美女不同,這個美女明顯更成熟一點,看樣子應該有二十來歲,但又沒有房氏那種少婦的嫵媚感覺。

    這讓他暗暗奇怪,難道這馮小姐,竟然是一大齡姑娘?女孩子二十來歲,以他一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不會覺得大,反而正是最有韻味的年紀,比之十幾歲的小姑娘少了青澀、多了成熟圓潤,可在這年代,二十來歲還沒有嫁人,可真的算是老處女了,家裡有錢、長得又漂亮的,更是罕見。

    「怕死的人,還敢亂闖嗎?焉知不是找死?」這女子也微笑了起來。和蕊香的親切、柳倩兒地自然、聶蓉萱無笑容不同,她笑起來嘴角似乎有一絲玩味。而眼神卻又讓人難以接近。

    「怕死的人自然不會找死,可『死』在哪裡呢?」陸羽笑意更甚,雖然身子冷得發抖,可他不想在氣勢上輸了,還是保持得很好。「難道馮小姐這裡是龍潭虎穴不成?我剛剛就是掉如水裡了,也沒有凍死。你不會想要殺了我吧?」

    「呵……你知道我姓馮?」這美女繼續饒有興趣的看著陸羽,「可我為什麼要殺你呢?難道你曾經得罪過我?」

    「唉,我們這樣繞著玩兒說完不累嗎?」陸羽聳了聳肩膀歎道,「我們還是直接的說吧!你們把我抓過來。有意思嗎?我只不過是一個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狀師,和你們馮家並沒有恩怨,如果狀師要被你們的恩怨拖累的話,還有誰敢做狀師?」

    馮小姐似乎有點不解:「馮家什麼時候抓你了?」

    陸羽翻了一個白眼。廢話!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不是你們抓了我,難道我自己跑進來玩啊?

    「你是大狀師,應該知道說這話應該要有證明吧?你有人證、物證。可以證明是馮家抓了你嗎?」馮小姐還是一臉的和煦。

    陸羽拍了拍手掌,讚道:「妙呀,沒想到馮家小姐還是牙尖嘴利地人物,那你們又何必花錢請唐大年打官司呢?」

    馮小姐輕哼了一聲。

    陸羽想起女子是不能做狀師的。而『牙尖嘴利』似乎也是貶義用此,應該換成『伶牙俐齒』。

    「閣下不是唐大年麼?」馮小姐微微嘲弄的譏諷道。

    「我?哈哈……我就猜到那黑臉烏鴉肯定會跟你們說。」陸羽忍著笑,努力讓自己嚴肅起來:「他當時問我是誰。我說『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人稱猥瑣大狀師的唐大年便是……』我還沒有說完。他就走了,其實我還在繼續地說。連請來應該是『……唐大年便是我的手下敗將,我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改變社會風氣、風靡萬千少女的瀟灑大狀師陸羽。』怪只怪那烏鴉沒有耐心聽完而已。」

    聽到陸羽說了自己一大串的形容詞彙,馮小姐忍不住輕聲啐罵了一句:「不要臉。」然後又眼睛微瞇,訝異道:「黑臉烏鴉?你難道沒有見過他地手段?竟然敢笑他黑臉烏鴉?」

    「嘿嘿,一身黑衣黑到底,連臉都蒙了黑布,不叫他黑臉烏鴉,難道叫他黑社會、忍者?」陸羽毫不在意。

    「你難道不怕我把這話轉告他?不怕他教訓你?」馮小姐不知道他說的黑社會、忍者是什麼,不過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

    「轉告他?無所謂。不過,現在我很冷,如果不更衣烤火的話,只怕不等他來教訓我,我已經凍死了。」陸羽不掩飾自己的寒冷,抖了抖身子。

    「難道你以為這麼說,我便會請你入屋更衣烤火?」馮小姐一臉地嘲諷。

    「當然不會,男女有別,我們這樣花前月下的聊天,已經是越過禮教防線了。只不過馮小姐仙女般的人物,從剛才對我地態度來看,也是菩薩心腸,我猜你也不想我凍死在馮家,那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陸羽笑得很純真、很靦腆,話語則開始蠱惑。

    「好啊。」馮小姐似乎沒有看出他別有用意,欣然入彀,「賭什麼?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和人賭過呢。」

    「嘿嘿,那豈不是把你地第一次……給我了?」陸羽毫不客氣地佔了一下口頭上地便宜,眼睛留意著馮小姐。

    只見她目光一寒,但還是忍住了,沒有說什麼。

    「嗯,我說的是你地第一次賭博,別亂想。賭約很簡單,如果我能說出一件與你相關、讓你很驚訝、你卻不知道的事情來,你就放我離開,否則的話,我就安心的在馮家等到官司結束。如何?」

    「依你。」馮小姐嘴角又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

    「在今夜之前,我們曾經見過面。」陸羽說完,得意洋洋的笑道:「是不是很驚訝,是不是不知道我知道這事?……刺客兄!」

    沒錯,面前這個美女馮小姐,就是昨晚在綺仙樓遇到的那個黑衣蒙面高手!

    在聽到陸羽踢門、驚叫之後。敢一個人過去打開門查看,這就不是一般地女孩子敢做的;

    她是最快到的,也沒有見她氣喘吁吁。她住在這裡,也不可能那麼快過去,這不是普通女孩子能做到的,除非她有輕功之類的;

    以馮家小姐的身份,最多只會討厭陸羽幫孫家,但不會親自過去查看。會這麼關心,是因為人是她抓回來的;

    剛剛翻入這個院子裡面,才一上岸,她就已經靜靜的站在那裡了。從剛才的對話裡面,陸羽更是可以肯定她之前雖然先離去,等其實在暗中看著自己,也當場看出了自己裝昏迷。這更是說明她不是普通人。

    這些綜合起來,再加上昨天晚上地殺手說話很少,還有另外一個沒說的原因,讓陸羽大膽的猜測那個黑衣人就是面前的馮小姐。而剛才當面叫她烏鴉。也是為了試探她地反應,不過她掩飾得很好,只是表現驚訝、而沒有惱怒。

    看著陸羽得意的樣子。馮小姐嘴角微揚。輕聲笑道:「是嗎?這又什麼好驚訝的。我知道你不是唐大年,你知道我也正常。這事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其實你只是猜的!你剛才故意說什麼烏鴉,就是想要激我生氣,試探昨晚地人是不是我,我沒說錯吧?你現在就是憑著猜測,真正的賭一場!所以,你輸了!」

    陸羽一臉失望,和之前的洋洋得意形成鮮明對比。

    輪到馮小姐臉上有一絲得意了,「呵……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是不是因為遵守諾言了?放心,我會讓下人給你準備衣物、食物,保證讓你好像作客一樣。」

    等他說話,失望不甘的陸羽,忽然笑了起來:「我還沒有說我們在哪裡見過面呢,你急什麼?我說地曾經見過面……當然不是指昨晚你扮成黑臉烏鴉的事,刺客兄!」

    馮小姐微微蹙眉:「那還有在哪裡?」

    她腦子裡面快速的思索,但實在想不起自己還在哪裡見過這猥瑣之徒。其實如果不是昨晚陸羽用地招數、最後地栽贓唐大年,讓她感覺氣人了,她也不會多注意這麼一個狀師,更不會特意去把他抓過來。馮家,對於這一場官司,是有把握。

    「那可要說好了,做人要厚道,別我說了你硬說知道,那決策權在你哪裡,我說什麼你都可以賴掉。」陸羽便是猜測她會這麼說,所以剛才故意用模稜兩可地語句,再加一句『刺客兄』、配上得意忘形的表情來誤導她,就是要讓她先說這麼一次,再重新講條件。

    馮小姐微微抿嘴,思索了一下,還是想不起和他在哪裡見過,懷疑他只是虛張聲勢,便點頭道:「好,我是不知道還在哪裡見過你,如果你真地能夠說清楚,不是瞎編的話,我不會耍賴,我也不屑抵賴。」

    「很好,那我問您幾個問題,您是否昨日剛剛回開封?當時你是不是身著白衣、騎著白馬回來的?」

    馮小姐驚訝的看著他,昨天自己回來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打扮,只是不知道他在那裡看到自己的,自己怎麼沒有一點印象呢?難道他就是在路邊看到的?這也能猜到是我?

    「呵呵,你可能不記得我,不過我確實沒有說謊。和你一起,跟在你後面回來的,還有一個獨自騎一匹紅馬的紅衣小姑娘吧?你問問他,她或許應該記得。」陸羽笑著說出謎底。

    其實他能猜到馮小姐是昨晚黑衣人,這也是原因之一。昨天見到她們兩個的時候,因為在路上騎馬、灰塵多,她帶著面紗,他只是看到了眼睛;而昨天晚上在綺仙樓,對陣那個黑衣人,因為蒙著臉、包著頭,也只看到了眼睛。

    現在直接看到整個人,但說話久了,陸羽還是仔細的留意、對比了她的眼睛。都是在這兩天內發生的事情,自然容易把他們三個人聯繫在一起。然後想起和她一起的那小女孩,小小年紀便敢自己騎馬、敢隨便玩劍,也說明她不簡單,帶著她的大人,肯定更加不簡單,也就互相印證了。

    馮小姐竟是沒有賴賬,在驚訝一陣之後,便微笑道:「這事我真的沒有印象,不過你竟然說得有鼻子有眼,也算你過關。你可以走了。」

    「你真的讓我走?」陸羽只是打算搏一下,用話壓住她,想著她一個高手不至於說話不算話,但真的答應,還是有點驚訝。畢竟她是馮家的人呀。

    「有什麼奇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本就不是馮家要抓你,只是我要為昨晚你的猥瑣招數、你欺騙我報仇,我個人抓的你而已。」

    陸羽無語,原以為是被孫晉堂的官司所累,沒想到還是自己惹出的麻煩。看來,高手是不能隨便戲耍的,尤其是這個高手還是女的,女人最記仇啊!

    「呵……把你打暈,關了半天,現在又成落湯雞了,我的怨氣也消了,本來我就要放你走的。還有……告訴你的朋友,別想著抓真的唐大年來報復,要不然……你能猜到後果的,你不是傻人。」馮小姐微笑說完。

    最後一句話,讓陸羽一震。他勉強笑了起來:「哈哈……那多謝了。我能再問兩個問題麼?」

    「什麼?」

    「我們也算打了幾次交道,不打不相識,未請教小姐芳名?」

    「女子名能隨便告訴你麼?」

    「最後一個問題是……昨天那紅衣小姑娘,不會是你的孩子吧?」

    「滾!她是我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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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8:38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蓉萱來了
馮小姐安排人送陸羽出來,還安排了一輛馬車送他離開。在離開的時候,他一直拉開布簾看周圍的情況,搜尋著某個身影。

    可惜最終一無所獲,這裡的環境也不熟悉,估計昨天被拉到的地方是馮家宅院後面的巷子。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後面的事情。

    馬車把他送回了陸氏快遞郵局開封分點,老古正守在店裡面一籌莫展呢,看到他回來大喜,忙迎上來問長問短。

    陸羽嘴唇已經發白,簡單的吩咐人準備熱水,然後讓老古派人去通知一下孫家,他等會兒將要去孫家。現在已經很晚了,事情發生了半天,孫家的人肯定知道、也著急。

    落水後凍了半天的陸羽,洗了一個熱水澡,一邊打著噴嚏,一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喝了一盞熱茶,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到這半天的遭遇,只覺得荒唐。

    很快,老古過來請示,說孫家已經派馬車過來接他了。

    陸羽雖然很想要躺在被窩裡面睡上一覺,但這個時候,還不能睡,只能打起精神出去。

    因為發生了下午的事情,現在孫佺做事也謹慎了起來,派來了兩輛馬車,一輛馬車接陸羽,一輛馬車拉了好幾個護院過來保護。而且來請陸羽的,是他見過的的那個孫管家,以免再出現假冒家丁的事情。

    孫管家先代表孫佺對陸羽表示了慰問,陸羽簡單客套了一下。便上車了。

    這一會兒,他倒是放心了,反正那馮小姐不會再來抓自己了,這也是孫家地人,乾脆在車上閉目小息起來。

    ~

    昨晚聽了陸羽的安排,已經對陸羽有點信心;今天陸羽失蹤後,又從兒子那裡逼問出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讓孫佺擔心之餘,也對陸羽更加有信心。——如果馮家不是顧忌陸羽。還要把他騙走、抓起來嗎?

    因而,這次陸羽過來,沒有像昨晚那樣需要等候,而是孫佺攜孫晉堂在第一進的前廳裡面等著他。如果不是考慮安全問題。或許他還會到門口來迎接、以示尊重、以便讓陸羽明天更加用心。

    見面之後,孫佺對於陸羽的遭遇,表示深切的慰問和感謝,感激他為了孫家受到連累。然後又是義憤填膺的譴責馮家的無恥。

    陸羽也敷衍著客套了一番,他當然不會說這是馮小姐私人抓的自己,也沒有說是和馮小姐打賭贏了出來地。而是簡略地說自己被關在小黑屋裡面,通過智慧和技巧逃出了小黑屋。然後又在馮家奮勇搏鬥,最後憑著自己的聰明,挾持了一個重要的人質。才換得出來。

    雖然他說得很簡略(因為本來就是幾分真的基礎上虛構加大。詳細就被揭穿了)。但大家聽了都能感覺到他當時一個人地驚險,都是敬佩不已。

    和孫家父子客套之後。前廳已經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在中年男子,一個是年輕女子。

    陸羽馬上快步來到了年輕女子的面前,看著那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依舊平淡如水的俏臉,略有一絲激動:「蓉萱,你真的來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幫我!」

    他昨晚讓孫家連夜快馬送信去請地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聶蓉萱。蓉萱在京城緝捕司,從祥符縣過去的送信路線,要將近兩個白天,但從開封府過去要近一點,可以節省一點彎路、小路。而且專門快馬送信,是刻不容緩,不停下來吃飯休息之類,比郵局的常規路線自然要快許多。

    收到信之後,聶蓉萱立刻上路,他們緝捕司的馬,都是一流地好馬,腳力很好,她在晚上就已經趕來了孫家,卻聽到陸羽失蹤的消息。

    「傷?」聶蓉萱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打量了他一眼,問道。

    「受傷?沒有!我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輕易被人傷到?」陸羽笑了笑,然後又誠摯地道一句謝:「多謝你能來幫我。」

    事實上他在寫信地時候,也沒有很大把握,畢竟和聶蓉萱也就上次相處了幾天而已,而她說話極少,兩個人也沒有太多地交流,陸羽也不知道這個乍看讓人感覺在夢遊一般的美女捕快,會不會給自己面子。

    當然,在信裡面,他是把自己地情況說得凶險了一點,把昨晚遇到殺手的事情說了一下。

    而今天被抓的事情,也算是巧了,讓聶蓉萱確信他真的是在危險之中,而不是騙她過來。

    在知道陸羽沒有受傷之後,聶蓉萱變沒有再說什麼,對於他的道謝、對於請自己過來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她就是那麼惜字如金的一個人。

    見到陸羽和聶蓉萱說話,孫佺父子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今晚迎接到這一身勁裝的女子,見她臉上表情看不出她是喜是怒,而說話只有一兩個字,讓他們都以為她是因為陸羽出事而震怒。現在見她對著陸羽,也只是說一兩個字,才明白這是她的性格。

    請聶蓉萱坐下之後,陸羽又忙對另外那個中年人抱拳一禮:「這位想必便是莫師傅了?失敬失敬!」

    孫佺忙過來介紹:「陸狀師,這是犬子受業師傅,功夫大家莫乃邑莫師傅!」

    莫乃邑對於陸羽能夠從馮府逃出來,也略感驚訝,沒有輕視這個文人,回了一禮:「陸狀師有禮。在下一介武夫,授業不精,愧對孫老爺囑托,實在羞愧,今日前來,有何差遣,陸狀師儘管吩咐。」

    他說羞愧,一邊的孫晉堂更加羞愧。因為他那日打馮智斌出手太重、沒有控制好,而昨晚面對那個高手,卻不敢出手、不知如何出手。確實是學藝不精。如今聽到師傅這話,就算臉皮再厚,也會無顏。

    孫佺對莫乃邑也頗為尊敬,聽到他如此說,連忙勉勵,稱是自己兒子無用。

    「這是我好友聶姑娘……」陸羽知道聶蓉萱一般不說話,肯定沒有和他們哪個交流過多少,如果不是昨天已經

    佺客氣的招待他,或許已經引起誤會了。

    互相認識之後。孫佺請大家到另外一廳內入席,早有準備好,只是陸羽失蹤,沒有心思吃喝。

    陸羽是真地餓了。大家也餓了,也知道飯後還有正事要商量,都沒有那麼多虛禮。

    席間陸羽試著問莫乃邑是否去過馮府,莫乃邑承認是去了。說是和孫佺商量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現在住在馮府保護著的唐大年也失蹤,但進去後卻無功而返,也沒有找到陸羽在哪裡藏身。

    莫乃邑連稱慚愧。陸羽向他道謝,心裡也暗歎,莫乃邑沒有找到我、唐大年。感覺來去自如。卻不知早被那馮小姐盯上了。足以說明修為要比她低上不止一籌。

    之前在馮小姐那院子裡的時候,聽到她句話。陸羽就嚇了一跳,不知道來的那個『朋友』,是孫晉堂的師傅,還是聶蓉萱,他那時候沒有見過莫乃邑,只是為聶蓉萱擔心。如果來的是聶蓉萱,已經被她發現而不自知,說明聶蓉萱拿手的輕功也比不上那馮小姐,自然怕她吃虧。

    回來看聶蓉萱的態度,猜測去的應該不是她,才放心下來。

    ~

    飯後,眾人來到了書房裡面,譴退下人,開始商議正事。

    因為這事聶蓉萱還不清楚,所以陸羽大略地講了一遍,然後把昨晚自己定下的計劃,又說了一遍,尤其是需要他們兩個配合的地方,更是先試了一番

    好、武功很強地殺手對他不利,現在聽完這個事件,才知道陸羽此舉並不算是伸張正義。這讓她暗暗蹙眉,但已經來到這裡了,陸羽也沒有要利用她緝捕司名捕的身份,還是忍住了,芳心暗忖,就算是還他上次幫忙的一個人情。

    商議完之後,孫佺讓下人領著他們各自去客房休息。莫乃邑來過多次孫家,已經熟悉。陸羽昨晚住過一次,現在聶蓉萱的客房也安排在他房間邊上

    |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接這個官司?」陸羽歎道:「我知道你希望我是正義的化身,可是……我是狀師,不是捕快,而且我局限於一隅,哪裡有那麼多正義讓我伸張?世間事,不是彼對此錯,很多都是雙方有錯、雙方也有理,這是我和你們不同的地方。就拿這事來說吧……」

    他把孫晉堂、馮智斌兩個人的恩怨從同到尾地講了一遍

    :

    「我知道,孫晉堂該受審,明天他不是要上堂受審了?可是馮家昨晚會派人去私下報復,又何嘗願意讓他受到公正審判?肯定會誇大後果,會讓孫晉堂受重罰。這其實就是兩個人鬥氣打架,不小心失手,按律法也就是打一頓板子,賠錢而已。何必把事情鬧大?

    我這也是不想兩家冤仇結的更深呀!如果馮家想辦法把孫家兒子重判了,孫家能嚥氣嗎?肯定又會想辦法報復馮家。如果都請殺手殺來殺去,到時候可就死傷更多,也給你們找麻煩了。如果馮家、孫家利用生意上來報復,那損失、牽連的,就更多人了。鬥到最後,孫家、馮家都倒下去了,朝廷少了許多賦稅、眾多夥計失去生計,還會連累其他商號搶奪市場,後果非常之嚴重啊!」

    本來是想要說服一下聶蓉萱地,說到最後,陸羽都懷疑起來了,我這為此平衡地行為,真地有那麼大的影響力麼?

    ;其他狀師接這官司,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好了,另外說一件事,明天你們兩個要配合我,但要小心一個人!」

    「殺手?」聶蓉萱眉毛一挑,她的輕功好,在整個緝捕司裡面都是有名的,沒有對手的日子,是孤獨的,有機會的話,她當然想要見識一下其他輕功很好的人。

    「對,就是我說的那殺手,不過這個殺手不是馮家從外地請來的,而是有人蒙臉假扮的!這個人就是馮家的小姐,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來歷,但我今晚已經證實是她。」

    聽了陸羽的話,聶蓉萱黛眉輕蹙,低頭沉吟了起來。過了半晌,她抬頭輕聲道:「馮菋菋……」

    「她叫馮菋菋?你聽過這號人物?」陸羽精神一震。

    「太乙仙姑次徒,成名江湖已有年月,無人識其真容、知其底細。馮菋菋的名字,也是緝捕司檔案裡的記錄。若她真如你說的厲害,又姓馮,或許便是馮菋菋。」蓉萱眼睛裡面閃耀著一絲神往,那是想要挑戰比自己名氣大、先成名人物的神色。

    陸羽震驚的看著她。

    「嗯?」

    「呃……我吃驚不是因為聽到這個馮菋菋的八卦,我是奇怪你創紀錄的說了那麼多話!」陸羽歎道,這是第一聽到她說那麼多話。

    看來這姑娘不是討厭說話,而是覺得別人的話題都無聊,懶得說那麼多,對她自己感興趣的,才會真情流露多說幾句

    ||有,直接的離開回隔壁房間去了。

    陸羽暗笑,看來得找到她感興趣的話題,多開發她說話,像個木頭一樣,現在還可以說是有個性,但要是結婚行房,那豈不是如同……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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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9:01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陣公堂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在這漸冷的冬日,確實是不錯的天氣。

    不過孫家上下都顯得緊張,沒有誰去關心天氣的問題,因為馮家狀告孫晉堂惡意傷人的官司,將會在今天上午升堂審理。陸羽在開封府並沒有多大的名聲,就算孫佺父子對他有信心,心裡還是不無擔憂。

    用過早點,在陸羽的建議下,不等知府衙門來傳,相關人等,先主動的一起前往衙門前,等候升堂。

    等他們到的時候,馮家的人已經先到了,他們的少爺是躺著抬來的,對於孫晉堂,所有人都怒目而視,似乎想要找他單挑似的。

    陸羽沒有去理會孫晉堂是什麼神色,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的陣營裡面,想要看看有哪些人來了,關鍵的那個人——馮菋菋,有沒有來。

    仔細巡視過後,他稍微的放心,和孫家一樣,女人都沒有來。除了躺在軟榻上面的馮智斌之外,還有一個短鬚中年人,從他的氣勢和周圍人對他的態度,不用多說也知道這是馮家的當家老爺——富商馮坤,在馮坤身邊陪同著的是老熟人唐大年。另外有兩個男人陪在邊上,一個年紀比馮坤略長,一個要小很多歲。

    唐大年有了上次的教訓,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撩撥陸羽,他非常乾脆的無視陸羽的存在,對於他看過去的目光,也當作沒有。只是看馮坤有點耐不住。不時在邊上輕聲安慰他。

    孫佺看陸羽注意著他們那邊地情況,便拉他到一邊,輕聲介紹了一下:「那個狀師你應該認得,他邊上的那個穿黃裳的男子,便是馮坤。馮坤側面的兩個,年輕的那個是他二弟馮寧,另外一個是馮家的老管家馮富貴,為馮家做事很多年了,其他跟著都是一些下人。」

    陸羽想到他肯定會瞭解對方的情況。便問道:「馮坤有沒有女兒?漂不漂亮?」

    孫佺沒想到他在這當口會突然問這情況,不由乾笑了幾聲,「陸狀師莫非對他家女兒有興趣?我雖然沒有女兒,不過先生有意的話。等這事兒過了之後,我給您聯絡幾戶好人家的漂亮閨女讓你挑選。」

    陸羽一愕,旋即笑道:「孫老爺說笑了,我就算是淫賊。也斷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打那些花花主意啊。我只是想要瞭解一下馮家地情況而已。」

    「是、是,」孫佺尷尬的笑了笑,心裡暗道,什麼不打聽、光打聽人家有沒有閨女、漂亮不漂亮。你說不是淫賊我還不信呢。「呃……馮坤就一個獨子,就是躺著的那個不成器的。馮寧倒是有個女兒,不過……年紀還小。就算漂亮。你也不會有興趣地。嘿嘿……那個。不能做什麼呀。」

    暈!陸羽暗暗汗了一把,這個老淫賊!看來孫晉堂喜歡上青樓、逛歡場。也是得到了他的真傳和默許,這傢伙以前也肯定是歡場老手,要不然不會什麼都往邪惡的方面想。

    他也懶得去解釋,這樣的事情,往往越描越黑。他暗暗思索了起來,如果馮坤並沒有女兒,那馮菋菋是什麼人?她不是承認是馮家小姐嗎?以她地年紀不可能是馮寧的女兒,馮寧的女兒,反而可能是那天隨馮菋菋一起回來的小姑娘。那她……難道是馮坤地妹妹不成?

    「馮坤、馮寧就兩兄弟?有沒有妹妹?」

    聽到這裡,孫佺也反應過來了,陸羽會一直追問,肯定不是真的對馮家的女子有心思,而是想要瞭解什麼。他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回答:「據說好像有一個妹妹,但常年不在馮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地。」

    聽到這答案,陸羽心裡明白了,昨晚自己遇到地那個馮家小姐,就是馮菋菋,只不過不是馮坤的女兒,而是他地妹妹。馮菋菋估計是從小就被太乙仙姑收為徒弟了,所以常年不在家,因為成為了武林高手,所以眼界高了、還沒有出閣?

    前日在路上遇到的那調皮的小姑娘,應該就是馮寧的女兒吧?難怪她說是她侄女。只是……小姑娘又跟她姑姑走同樣的路?也好,這年代女子沒啥人權,成為英雌也是有前途的自主出路。

    孫佺看陸羽不說話,暗暗揣摩他的用意,壓低聲音道:「陸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找人把馮坤的妹妹和馮寧的女兒綁了威脅他們?這樣不太好吧?我是正當的商人啊。」

    陸羽被他驚醒,不由得笑罵了起來:「難道我就不是正當的狀師嗎?哪有讓你這麼做?我只是好奇而已。」

    看他們兩個私下嘀咕奸笑,馮坤投過來帶有一絲恨意的目光,懷疑這兩個人在說他們。

    ~

    知府大人升堂後,處理

    的小案子,然後才輪到馮家。對於傳孫家的時候,?來,他也不意外。因為孫家早就打點過了,馮家也打點過了。

    有錢人和窮人打官司,往往有錢的人用銀子打點,能佔便宜,但遇到兩邊都是有錢人,官府是很爽的,乍看是不便偏向一方,實際上正可以兩邊收好處,反正也不會給他們一個准話。

    上堂的時候,孫家一方只有陸羽和孫晉堂兩個人上去,而馮家就是唐大年和躺在抬進去的馮智斌。

    「孫晉堂!馮家告你蓄意殺人未遂,以至於馮智斌重傷,你可服罪?」

    聽到知府大人陰陰的聲音,跪著的孫晉堂嚇了一跳,只知道是告他傷人,沒想到馮家扣了一頂大帽子出來,同樣是一回事,失手傷人、鬥毆傷人和殺人未遂,可是相差很大的問題啊!

    「大人,冤枉啊!我沒有、我沒有!」孫晉堂一邊磕頭,一邊喊冤。

    陸羽怕影響他們的情緒,沒有先說出來,其實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無論是從唐大年冷血無情的風格推論,還是從馮家在不同意私了條件告上公堂來推論,都不會那麼簡單,肯定會從嚴裡打。

    只是這是知府衙門,他是第一次來,對於這位叫劉天源的知府大人也不熟悉,所以上堂之後,除了說明身份,他都是靜默著觀察形勢,想要快速瞭解這個大人吃哪一套。

    現在一聽他的話,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或許馮家出的錢肯定比孫家更多,知府大人要往那邊靠。

    「還要嘴刁?……」

    一聽知府大人這話,陸羽知道他想要先打孫晉堂一頓板子再說,現在打了,就算官司贏了,也是白挨。所以他必須要阻止,馬上行禮打斷道:「啟稟大人!我們這裡也有一份狀紙,孫晉堂並無碰過馮智斌,我們要告馮家誣告!」

    他說著把懷裡準備好的狀師呈上。

    唐大年在心裡暗罵:這小王八蛋,能不能有點新意啊!又是這一套!

    被陸羽打斷的知府大人,自然看他很不爽,但也只好暫時忍住,如果強行要先打孫晉堂板子立威,那等會兒要是不打馮智斌就不公允了。孫晉堂打下去會很慘,可馮智斌打下去可就不是慘的問題,很可能就要了他的命呢!

    從師爺手裡接過拿上來的狀師,劉天源頓時在心裡大罵了一聲:豈有此理!太過分了!這麼醜的字,還好意思學人家做狀師?大小不一、東倒西歪,簡直是丟讀書人的臉!

    他一隻手在忍不住在案上拍了一下,讓下面的孫家父子吃了一驚,不知道大人何事著惱。

    其實這位知府大人是個書法愛好者,他的字也小有名聲。越看陸羽的狀師越覺得他的字丑,簡直就像剛學字的孩童寫的,先對陸羽已經很不爽了。

    要不是怕人說他昏官,他幾乎要以『字太醜』的理由,先打陸羽一頓板子。

    勉強看完陸羽呈上去的狀紙,知府大人目光看向陸羽,偏偏陸羽似乎知道他的字丑,正一臉無辜的歉笑,讓他更是不喜。

    「這一狀……本官受了。只是,若證實馮家沒有誣告,那可就要加治孫家一個誣告之罪!」知府大人先是陰陰的說,說到後面聲音大了,也嚴厲起來。

    這讓下面孫晉堂和外面的孫佺都哆嗦了一下,因為他們都清楚,那一掌確實是孫晉堂打的。對於這一下有點冒險的反告,他們本來有點緊張的,但現在也只有硬挺著了,如果撤訴的話,更顯得心裡有鬼。

    「那是自然。」

    看著陸羽坦然的模樣,知府大人心裡暗道,小子別得意,只要證明是孫晉堂動的手,我不會少了你的板子!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要好好練字。

    「唐狀師,你代表馮家,狀告孫晉堂蓄意殺害馮智斌未遂,可有人證、物證?」知府大人開始例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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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9:28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反守為攻
「回大人話,當日除了馮智斌、孫晉堂兩名當事人之外,還有七個人在場,和馮智斌一起去喝酒的畢堅、呂華東、羅梓銘、常偉,綺仙樓的何鳳仙、幽憐、春兒。這七人都親眼目睹了事情的發生,現在已經在外面等候,請大人傳七人上堂問話。」

    有了前車之鑒的唐大年,怕陸羽又會像上次一樣找自己的話柄激怒知府大人,所以格外的小心,生怕有一絲疏忽。

    說話之後,還特意看了一下陸羽的反應,沒想到陸羽竟然好像根本就沒有在意他,只是在一邊站著發呆。

    這讓唐大年暗喜,聯想剛才知府大人對他的不爽,莫非陸羽也知道今日難以翻案了?

    比起上次來,這一次是他站在有禮一方,所以他信心大了許多,恨不得讓陸羽翻不了身。不過想起陸羽的「奸猾」,還是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要淡定、別被這小狐狸給迷惑了……

    「傳證人上堂!」知府大人劉天源也懶得記那麼多的名字,這當中只有幽靈和春兒的名字他記得很清楚……

    側面的主簿馬上按七個人的名字傳了通傳了一遍,大家都已經在外面等著,也用不著派遣衙役前往了,節約了大家的時間。

    不一會兒,七人陸續進來,跪拜了知府,聽候查問。

    「幽憐、春兒!初七日,亥時一刻。和你二人在綺仙樓房內飲酒的,可是堂上跪著地孫晉堂?」知府大人板著臉喝問道。

    幽憐和春兒看了一眼前面跪著的孫晉堂,忙回答道:「回大人,正是孫公子。」

    「當日傷者馮智斌何時進入房內?」

    「這……」幽憐和春兒都遲疑了起來,她們哪裡記得具體時間?

    老鴇何鳳仙壯著膽子回道:「大人……賤奴記得,亥時一刻馮公子在隔壁房間,讓我去請幽憐姑娘過去作陪,孫公子不允。我告訴馮公子之後不久,馮公子便和眾人闖入孫公子與兩位姑娘的房內。前後時差不到一刻。」

    她其實記得的也不是具體的時間,只是記得事件的時間順序。

    唐大年留意到她無意中說到了一個「闖」字,這等於說是馮智斌挑釁在先,和他們要告孫晉堂「蓄意」殺人有所違背。這讓他暗暗皺眉,感覺這龜婆到底是上不了台面,一上公堂就什麼都忘記了。

    但他也沒有說出來,以免其他人留意到這個字眼。

    「接著呢?馮智斌進入了房內。你們幾個在哪裡?」知府的目光掃向了四個年輕人。

    「草民四人在門口。」畢堅等四人幾乎是同時說出。

    「奴在門外伺候著。」何鳳仙也忙說。

    「然後你們看到了什麼?」

    「回大人,草民看到馮公子與孫公子言語衝突,後來孫公子一掌將馮公子打得摔在地上重傷,若不是我等及時回護。或許馮公子已經……」畢堅誠懇的敘述當時的情況。

    「胡說!我……」孫晉堂不由轉頭怒叱這些傢伙,分明是想要栽贓自己有蓄意奪取馮智斌性命。

    這時候,他看到了陸羽制止地眼神。心中一凜。忙住口。

    呂華東、羅梓銘、常偉沒有理會孫晉堂的話。同時說道:「我們看到的如畢堅所言一致,是我等幾人一起救下馮公子。」

    孫晉堂滿臉不忿。恨死了這幾個傢伙,但看陸羽還是一臉平靜,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唐大年則難以平靜下來了,按照預定的方案,綺仙樓三個人應該也是和他們幾個一樣口徑地才對呀!剛才何鳳仙只是口誤,現在怎麼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偏頭用眼神看了過去,卻見何鳳仙、幽憐和春兒都低垂著頭,沒有看到他這一個催促的『媚眼』,這讓他有點氣惱,暗道這些婊子想要幹嗎?這個時候想要抬價嗎?

    知府大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個情況,沉聲問道:「你們三人看到了的呢?還不如實回稟!」

    還是老鴇何鳳仙膽子大一點,先開口道:「回大人,我看到馮公子對著孫公子說了很多話,但說得聲音不大,我沒有聽清說的什麼,但孫公子沒有回復,後來馮公子就突然自己倒在地上不動了。」

    「我們兩個在最近,看到地和鳳仙姨說的一樣,馮公子確實是過來說了很多話,然後突然就自己倒在地上,孫公子未有回話,我們也沒有看到他動手……」幽憐和春兒也如此說道。

    她們兩個比何鳳仙年輕不少,正是妙齡年華,幽憐更是有一把好嗓音,在這嚴肅的公堂上面,兩個黃鶯般的清脆聲音,讓人聽了悅耳不是,忍不住會想要相信這兩個柔弱女子地話。

    躺著的馮智斌忍不住怒罵了起來:「三個臭婊子

    子何時虧待與你,竟要如此幫他!」

    兩個人的話讓唐大年心中巨震,目光立即看向陸羽!

    可是此刻地陸羽,好像老僧入定一般,非常平和,一點什麼表情都沒有。

    唐大年又把目光看向外面地孫佺,知道這肯定是被他們做過手腳了!這七個證人,都是馮家出錢打點過地,特別是綺仙樓的三位,只要她們如實說看到孫晉堂打了馮智斌一掌就可以,根本不是作偽證,而是說實話。沒想到現在她們都作起偽證來了,肯定是被孫家出重金買通了!

    可是偏偏這話他又不能說出來,這是潛規則,七個人他們自己也打點了,除了讓她們說實話地之外,另外四個要傾向孫晉堂有意重手殺人的言論,更是多付出了許多,因為他們四個出身都不錯,只是不及馮家富有而已。再往深裡說。這官府也是上下打點過的,那樣地事情當然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說。

    「何鳳仙,你們可要記清楚了!公堂之上,不得胡言!」唐大年沉聲低喝,也是藉機施壓,暗示她們別忘記收了馮家的好處。

    知府大人也是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公堂之上,證詞膽敢作假者,乃是藐視王法。本官必嚴懲之!」

    大家都知道這是嚇唬人的場面話,但他們七個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別人的好處做假證,心裡終究還是心慌,都不由自主的用目光偷瞄兩個狀師。

    畢堅四人看到唐大年陰沉著臉。心裡也略有一絲著急,不過想到當時的情況確實是這樣,孫晉堂確實是下了重手將馮智斌擊倒在地,自己不過是說他可能有繼續凶險之念而已。也不算什麼。

    幽憐等三人的反水作偽證,自然是陸羽前晚的佈置之一。青樓裡面地妓女、老鴇都是很現實,想要讓她們作偽證,利益夠多就行。本來就是靠出賣身體的,賣個客人算什麼?

    除了錢比馮家的多不少之外,陸羽是讓孫佺通過綺仙樓老闆的途徑來。而不是孫家派人去處理。這更容易讓三人答應。又不會讓馮家地人注意上。而哪天晚上孫晉堂說的往事,也讓幽憐和春兒有點感動。不想他落難。

    當然,綺仙樓老闆級別不同,會促成此事,是不會在乎一點錢的,他是讓富商孫佺欠著他一個人情。

    此刻幽憐等三人看到陸羽一臉平靜,看起來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安定不少。

    看到沒人吭聲,知府大人拉著臉看向陸羽,沒好氣地說道:「陸狀師,對於馮家找來的證人,你有什麼要問?」

    馮家給他的傳遞的訊息,是七個證人都會證明是孫晉堂有意重傷馮智斌,但是沒想到這七個竟然有將近一半,給出了偏向孫晉堂地證詞。他當然明白其中的貓膩,但本來兩家就是私下解決不了,才上公堂尋個了斷的,他又是雙邊收了好處,自然不會深入調查,偏向馮家不等於會全力幫馮家,就看雙方自己地準備了。

    陸羽恭敬說道:「大人明鑒,七人在同一場合,看到地卻是完全相同地結果,顯然是有人說了假話。」

    孫晉堂父子、幽憐等人都暗暗冷汗,明明是自己一方作假了,還敢如此明言,這簡直就是賊喊捉賊啊!

    知府大人哼了一聲,心裡暗道,全是廢話!

    「你說誰說假話了?」

    「當然是畢堅等四人,不過我覺得他們更可能是沒有看清楚當時的情況,只是想當然覺得裡面就兩個男人,所以馮公子受傷了,就一定是孫公子所為,這其實是他們地推斷而不是親眼所見……」

    畢堅幾個聽到陸羽這麼說,忙分辨說他們是親眼所見。

    陸羽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大人,現在七個證人,有的證明孫公子傷了馮公子,有的證明孫公子根本沒有動馮公子,這可都是馮家請來的證人!現在人證有疑問,請問唐狀師,還有物證嗎?馮公子身上有沒有留下掌印?如果有,可以在公堂上,讓孫公子對應一下,看看掌印是否相符。」

    他和莫乃邑說起,已經確定這一門功夫並不算霸道,孫晉堂的境界也有限,現在重傷只不過是因為沒有控制好、馮智斌身體又虛弱,應該不會在馮智斌身上留下掌印。而且就算有輕微掌印,過了幾日,瘀血也會散開,又如何能和手對應上?

    唐大年不悅的說:「陸狀師,你是在懷疑馮智斌裝傷?不要以為有幾個人證順著你們的意思來,就可以亂說話。要不要請大夫來給你證明?」

    陸羽微微一笑:「我沒有懷疑馮公子裝傷,我只是說傷他的不是孫公子。」

    「你又有何人證、物證,可以證明不是孫晉堂傷的馮智斌?」唐大年不甘被壓著,開始反攻。

    陸羽瞄

    知府大人,見他似乎沒有制止的意思,知道他只想要裁,兩邊收了好處,不直接的干預。

    「第一,您請來的人證,已經有三位姑娘證明了孫公子沒有出手傷害馮公子;第二,畢堅、呂華東、羅梓銘、常偉四位是馮公子的好友。據我所知,此四位經常和馮公子出入歡場,而且以馮公子付賬居多,你覺得這樣地身份,是不是應該迴避作證人?可信度是不是要比綺仙樓第三方人證低?」

    「焉知綺仙樓的三個人沒有和你們串通?她們的證詞又如何可信?」

    陸羽笑道:「唐狀師,您不是在打自己嘴巴麼?大家都知道綺仙樓的三位姑娘本是你們請來的證人,怎麼不說和你們串通了呢?怎麼先前不說她們的證詞不可信呢?人家現在不過是說了事實真相而已,你就換了嘴臉?敢情這標準由您說了算啊!再說,馮公子是綺仙樓的常客。孫公子已經兩年未在開封府,您說誰更有可能串通?」

    唐大年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只是像陸羽一樣安排,並不是自己親自去見青樓女子。所以現在也不知道馮家的人是如何辦事不力的,竟然出了這樣地紕漏。

    「有沒有效、可信度,都是有知府大人說了算!」唐大年到底記住了以前的教訓,還是保持了冷靜。「只是。陸狀師又可有物證?」

    陸羽反問:「我們需要物證嗎?是你們狀告孫公子,按在大周律法,該是你們提取證人證物!我們只是聽傳前來訴辯的,都不知道你們會誣告。怎麼會準備好人證、物證等候呢?如果我準備好一切等候你們的誣告,那就成陷阱了。」

    「……」唐大年一時不知道如何回復,心裡也有點驚訝。沒想到胡攪蠻纏地陸羽還懂得拿律法說事了。

    陸羽暗笑。還以為我是流氓狀師啊?老子花了那麼多時間看書研究。總不能還是一竅不通啊。

    他做出虛心請教的樣子:「唐狀師是前輩,關於律法肯定比晚生精通。不知晚生有沒有曲解?如說……若我今日突然要狀告唐狀師您強姦民女。是該我尋找人證、出示物證來告您,還是該您時刻準備著人證、物證,以備有人告您強姦民女?」

    唐大年知道他說的有理,可偏偏這假話得理不饒人,還拿自己說那麼齷齪的比喻,還一臉請教地模樣……

    「咳、咳!」知府大人看著唐大年支持不下去了,因為對字醜的陸羽不爽,忍不住幫腔道:「陸狀師!這是公堂之上,莫說與本案無關的廢話!」

    陸羽絲毫沒有憤憤不平,而是欣然受教的模樣,然後對知府大人說道:「大人,我要說地問題已經說完了,相信大人心中也有定奪。如果唐狀師實在拿不出有力證據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忙一下,用一個方式來證明孫晉堂不是兇手。」

    「哦?你有什麼方式?」知府大人也有點好奇,這本來是馮家告狀、馮家舉證,但現在馮家自己的證人已經出問題了。

    陸羽笑而不答,而是看向了唐大年。

    唐大年因為這案子是鐵板釘釘上面地事實,確確實實是孫晉堂打了馮智斌,不相信陸羽能把黑地說成白地,上次自己就是想要把黑的說成白地而被他打敗,現在白的可是在自己一方。加上安排馮家做了許多事情,有七個人證,這已經是很強大的人證了,相信足以能夠讓孫晉堂服罪,還要賴上他有意圖殺人的罪名。

    可是沒想到證人出了問題,竟然在關鍵時刻有近半的人倒向對方,而且偏偏還是和兩方都是客人關係的第三方證人。被攻了一個猝不及防,他一下子沒有更好的後招,想要另外佈置也來不及了。

    唐大年忽然說道:「大人,我的僱主馮公子現在傷情嚴重,有疼痛昏迷的跡象,我懇求大人改日再審!」

    「呃……」知府大人的目光投向了地上軟榻上的馮智斌。

    馮智斌一聽唐大年的話,已經明白他是在拖延時間,另外想辦法,立馬歪頭『昏』了過去了。

    知府大人到底是傾向馮家,不能幫他們開罪,這樣的通融,還是會做的。

    可是就在他正要開口之際,陸羽又搶先說道:「大人,我看馮公子不是昏迷,而是睡著了。在下略懂醫術,能否由我把脈確定一下?」

    「這個……」

    知府還沒有說,陸羽已經先過去了,在馮智斌面前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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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9:45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人上青樓審案 
陸羽來到馮智斌的面前,自然是猜到他是裝昏迷拖延時間,不過他並不會醫術,說把脈之類的話,也只是故意說給馮智斌聽的而已。

    在馮智斌面前蹲下,陸羽先讓自己的身體擋住知府大人的目光,然後緊盯著馮智斌的臉,輕輕的出手了……

    馮智斌聽到唐大年的話,就知道因為情況有變狀師想要拖延時間,以便家裡重新佈置安排,所以非常配合的裝暈過去了。可陸羽的話,還是傳入了他的耳中,聽到陸羽過來要給他把脈,知府大人又沒有及時制止,他心裡也有點慌張,不知道把脈能不能知道一個人是睡著還是暈厥過去了,只能盡可能的保持平靜,不讓自己心跳得太快。

    就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呼吸、心跳、已經手腕脈搏等處,等著陸羽下手把脈之際,忽然感覺到鼻孔一陣癢癢。

    正所謂「痛可忍癢不可忍、苦可耐酸不可奈」,要忍住痛,只要咬緊牙關,還是容易能挺過去的,就算陸羽此刻碰馮智斌的傷處,為了大局他或許都能忍住。但癢不同,癢往往讓人不自覺的就會伸手過去搓一搓、撓一撓,只要被蚊子叮過的人都有體驗。

    現在不僅僅是癢,而且是出乎馮智斌意料之外的癢,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平靜裝暈、放在應付陸羽的把脈,沒想到鼻孔處會突然癢起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一隻手也本能的伸過去搓撓。只是。在手一碰到鼻子地霎那,頓時醒悟過來,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動的!趕緊顧不上鼻孔癢,忙把手放下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當然是陸羽故意弄的,他大聲說醫術識別、要過去把脈,就是要給「昏迷」的馮智斌一個假信號,讓他把注意力放在準備應付把脈上面。

    而在他蹲下去的瞬間,就已經拔了自己一根頭髮下來,然後放到馮智斌鼻孔處攪動。這是小孩子都會的把戲,也是很管用的把戲。小孩子用這樣的方式來捉弄睡著的夥伴,基本上都能讓睡著地人伸手去搓鼻子。

    陸羽要的就是他這無意識的動作,在馮智斌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的時候。他已經移動開身子,讓上面地知府大人清晰的看到了馮智斌下意識摸鼻子的動作。

    「大人,昏迷的人不會突然移動自己地手臂吧?在下已經鑒定完畢,馮公子若不是裝昏迷欺騙大人。便是不小心睡著了。請大人明鑒!」陸羽說著已經自然的退到一邊了。

    知府大人看了唐大年一眼,意思很明顯:我也幫不了你了、誰讓馮智斌在關鍵時候動手的?

    如果被知府大人確認馮智斌是裝昏迷欺騙,在公堂上,他就沒有台階下了。或許打一頓板子都可能。唐大年只好改口道:「大人,馮公子即便是不小心睡著了,也是因為重傷體虛、加上服藥的關係。其實他意識已經模糊。大人愛民如子。還望垂憐。」

    陸羽眼看知府大人在撚鬚沉吟。似乎要以慈愛地名義就是給馮家一個機會,接口稟道:「大人。既然代表馮家的唐狀師不能舉出其他有力的人證物證,晚生願意說出我地證明方式。不過這方式比較特別,還需大人恕罪,晚生才敢講。」

    「本府只有定奪,恕你無罪,但說無妨!」劉天源知府剛才就已經被陸羽勾起了好奇心,因為唐大年地插嘴,讓陸羽沒有說出來,現在又提及,他忍不住想要聽聽是什麼。

    「大人公正廉明、賞罰分明、愛民如子、威名遠播,晚生雖然隅居祥符,亦是聞名遐邇、如雷貫耳!貿然進言,還是猶恐唐突,今得大人恕罪,晚生便斗膽略說。」

    能雙方吃好處地官,談何公正廉明?不過這馬屁還是要拍的,沒人不喜歡聽好話,這是陸羽從黃睿爵知縣身上總結到地經驗。而且,他送這麼一些高帽子,也是後面的話鋪路,以免知府反應激烈。

    果然,這一番赤裸裸的馬屁拍出去,唐大年心裡鄙視、不屑,劉天源知府則感覺舒暢了不少,覺得這個陸羽雖然字醜陋不堪了,但作為年輕人,識禮數、懂謙遜,或許是因為祥符縣私塾敦促不嚴、所以字丑,還可以改正。

    馬屁要適可而止,多了就過了,陸羽開始說正經的:「如果大人想要瞭解案情具體如何,晚生建議大人移步案發現場。這並不是多麼複雜的案子,只要在案發現場,讓案件重演一次,大人自然能辨明真相,也可以知道現場哪個角度看到的情況,與真實情況最接近,從而知道七個證人誰的話可信,誰又沒有看真切。」

    「案件……重演?」劉天源知府皺起了眉頭。

    「不錯,這裡加上兩位當事人,一共有九人看到了案發情況,很容易把當時的情況重新佈置出來。這樣等於在大人面前,把當時的情況重新……做一遍,大人親自盯著,自然能看到其中的問題。」陸羽汗顏,或許叫『案情重做』他們更容易理解。

    聽了解釋,劉天源已經明白了陸羽的意思,臉色微沉,喝道:「你竟是想要讓本官去青樓?」

    陸羽早料到他會這樣,雖然不知道他的性格如何,但畢竟有些事情做得、說不得,有些地方去得、講不

    i起了效果,劉知府並沒有太激烈。

    「大人,晚生不是讓您上青樓,而是去案發現場。」陸羽強調了一下這概念的不同,「對大人您來說,這是斷案公務,綺仙樓只是案發現場,與別處無異。再說。大人只是前往考察案情,斷絕判罰自然還是要回到公堂之上,這絕對不會影響到大人的聲譽,相反,百姓明白了其中緣由,還會讚歎大人正直。」

    聽到陸羽婉轉地蠱惑著,慫恿知府大人去綺仙樓。唐大年忍不住抗議起來:「陸狀師,什麼案情重做,什麼佈置。為什麼不能在公堂之上?非要去綺仙樓,你莫非是想要玷污知府大人的清譽不成?」

    他學著上次陸羽的招數,以替知府著想的名義攻擊陸羽。

    陸羽也不急躁,淡淡笑道:「唐狀師。為什麼能在公堂之上?難道你覺得知府衙門的公堂和綺仙樓相似?」

    「我沒這麼說!」唐大年可不想又被他冤了,處處小心的他,忙辯解了一句。

    「當日在綺仙樓,七個證人因為所處位子不一樣。看到的結果已經大相逕庭,公堂之上何等威嚴、何等寬敞,又如何能夠做出當日情形?如同兇殺案,大人會親臨巡視一樣。去綺仙樓又如何?你莫非是心虛了不成?知府大人目光如炬,有他在場,自然能明察秋毫。一眼就能辨別證人有沒有作假。你若不怕。又何懼大人親自前往瞭解情況?」

    陸羽義正嚴詞的瞪著唐大年,彷彿他是一個想要掩蓋事實的犯罪分子。

    唐大年苦悶不已。明明是我們一方有理,怎麼反倒是他咄咄逼人了?我還不信,你能用嘴顛倒黑白,還能做實不成?

    他實在難以相信陸羽能把當時大家都看到地局面,做出完全相反的結果來。便昂首挺胸,做無所謂狀,道:「我沒有意見,請大人定奪。」

    ~

    在他們兩個爭論的時候,知府大人劉天源心裡也在打著小算盤,他對於這官司的內情,可以說完全地瞭解,就是那麼一回事,現在雙方都送了銀子,只是馮家多一點,所以稍微的偏向馮家,但如果孫家說得有理,也不能硬來。

    這案情重做一遍,對他來說,感覺有點好奇,不知道陸羽如何能夠在重做一遍的時候,做出有利於他們的情形出來,他也想要看看。如果陸羽做得好,他可以順勢結案,馮家也沒話說了;如果做得不好,則正好給現在證人方面落入下風地馮家扳回一點局面。

    除了這些關於案情方面的想法,劉天源心裡也還有一點私心。那就是以斷案的名義,正大光明的逛一下青樓!

    他是什麼人?知府大人呀!平時怎麼能和那些風流才子、紈褲子弟一樣隨意地上青樓?總得有點道貌岸然的樣子吧?就算真有那個花花心腸、想要搞搞新意思,也最多是找個知心的下人,偷偷摸摸接個姑娘出來私下樂樂,那還有點提心吊膽,怕被別人發現後面子掛不住。

    因而對於城中幾個最知名地青樓,也只能望樓興歎,不知道何時有機會能夠上去參觀參觀、考察考察,畢竟男人上青樓,圖地就是那氣氛地樂子,偷偷摸摸哪來做大爺的爽快感。他有點懷念年輕尚未當官之時地瀟灑。

    現在,陸羽給了他一個正大光明上青樓的機會,心中有貓膩的知府大人,能不小心肝噗通噗通亂跳麼?這既不會傷了他的面子,又能以查案的名義,仔細的參觀一番綺仙樓,雖然不能那個啥,也能滿足一下心理慾望的獵奇刺激,說白一點就是能過過乾癮也能聊以自慰。

    道貌岸然的場面話已經說了,現在一方敦請自己去青樓審案,一方表示沒意見,讓劉天源面子上已經過去了,他皺眉沉吟,又和主簿、師爺等目光交流了一下,得到一群老悶騷的暗中支持,便做勉為其難狀,威嚴的沉聲道:「現在雙方口徑不一、證人證詞不已,而真相只有一個!為了讓案情水落石出,本府決定,親自前往案發現場綺仙樓查證!」

    說完這話,他又掃了一眼還在繼續扮昏迷的馮智斌,道:「馮智斌雖是原告、也是案件關鍵人之一,但其身受重傷,就算去了案發現場,亦不能親自重演案情。眼下藥效來了、睡過去了,本府念其難處,不究其公堂不敬之罪,且讓其在衙門內休息等候,不用勞其前往。」

    「大人慈愛馮公子,晚生感同身受,敬佩莫名!」陸羽又買了一個好。

    馮智斌此刻鬱悶到渣,本來他是想要反對的,可是已經「昏迷」的人,突然跳起來反對,豈不是把大家都知道、但沒有捅破的面紗揭開麼?那知府也下不了台,只能治他欺騙官府、藐視公堂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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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29:59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毒!這小子真毒!
  知府衙門是在開封府的中心地帶,綺仙樓也是在繁華地段,但並不是在附近街區,因為開封城市很大、很繁華,從知府衙門過去,還有好一段距離。

    本來以知府大人出行,是要坐官轎,才能顯示其威嚴和氣勢,但現在為了節約時間,也是坐馬車趕往綺仙樓。

    除了知府大人帶著師爺、主簿、衙役、捕快等一票人之外,孫家、馮家相關人等,也各自安排馬車前往。這樣人一多,馬車速度也快不了多少,顯得有點浩浩蕩蕩的。

    孫家跟馮家的官司,並沒有吸引太多人圍觀,是陸羽打的幾次官司裡面最少的一次。這跟他的影響力有關、也跟環境有關。在祥符縣,他靠著說書,已經成為大家都認識的公眾人物,而且還有說書的平台,每次先廣告、造勢一番,自然能吸引一票人去看熱鬧。到了開封府,他就是一介新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力,也沒有可以供他施展影響的平台。

    而環境方面,開封府比祥符縣繁華太多,壓力也大,大家不是在忙碌的討生活,就是忙著做生意掙錢。就是休閒娛樂活動,也比祥符縣豐富多了,沒有太多人對富家子弟鬥毆的官司有興趣。

    不過,大家是沒興趣特地跑去知府衙門看熱鬧,現在跑到街上來了,就自然引起了更多的話題。一路上看到這支奇特隊伍地百姓,都議論紛紛。互相打聽之下,得知知府老爺要親自去青樓斷案,這八卦的性質頓時變了,不再是常見的富家公子事件,而是知府大人會上青樓斷案的行為本身了。

    大家也不是覺得知府大人會去青樓玩姑娘,只是好奇是什麼能夠讓他敢這麼公開的上青樓去斷案。細細議論之下,才隱約知道,原來是一個叫陸羽的狀師出的點子,要把案發情形重新佈置出來。至於這陸羽又是何許人也。大家也不是很清楚,只能互相議論猜測。

    這事兒,陸羽已經讓孫佺和綺仙樓的老闆通好氣了,這也是綺仙樓老闆幫孫佺能夠獲得的利益之一——廣告效應。

    搞出這麼大地動靜。一定會傳遍開封城,接下來幾天,都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熱論的話題。這對綺仙樓來說,無疑是一次很大的商機。讓更多的人知道綺仙樓、讓更多地人來綺仙樓。知府大人公開前來,雖然是為案子而來,但只要有意的側重宣傳,也肯定能夠成就一段「青樓佳話」!

    因而。綺仙樓也非常配合知府大人的『來訪』,這會兒是上午,過夜的客人也都陸續地離開了。正好方便綺仙樓內外整理好一切來等候知府的到來。

    等諸人來到之際。綺仙樓的掌櫃攜一群鶯鶯燕燕前來迎接。讓眾衙役不由自主的眼睛亂瞟。

    劉天源是知府,雖然可以正大光明地在青樓裡一次性看到這麼多姑娘。他自己心裡也頗為興奮,但礙於身份,還是得擺出嚴肅的模樣。

    在掌櫃的引領下,劉知府如願以償地參觀到了這座城中有名地樓子,滿足了內心地窺視期望後,也不可能有什麼進一步的活動了,自然馬上開始進入了案情地程序。除了涉案相關的人和少數幾個綺仙樓等著跑腿使喚的,其他人都被留在樓下。

    「陸狀師,你的案情重演可以開始了,我希望你不要讓本官失望,否則……」私心已了,劉知府開始擔心在民眾間的影響了,自然嚴厲了許多,想要在這裡有所收穫、有所交代。

    「現在就開始,大人請坐此處,以便您能看清楚所有的經過。」陸羽引著劉天源來到已經準備好、放在一角的一張凳子前。

    劉天源如他所說,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房內圓桌、也可以看到門口,這角度讓他滿意,只是不知道陸羽後面的安排能否讓他滿意。

    除了他有位子之外,師爺、主簿只是跟隨在他後面站立,再加上一個唐大年,三個人已經快要靠牆站著了。

    而房間裡面,為了能夠佈置到晚上的效果,把窗子都關閉了,也用屏風、布簾等擋光,這些是綺仙樓先已經按照陸羽的話佈置好了的。光線已經暗了不少,只有門口因為開著門亮一點。

    陸羽繼續安排,讓孫晉堂按照當晚的位子做好,幽憐、春兒坐在他的兩邊。房門也打開了,讓畢堅、羅梓銘、呂華東、常偉等四人按照當晚站立的位

    口站好,何鳳仙也很自覺的按照當晚她所在的地方站

    從孫晉堂、幽憐、春兒三個人的敘述裡面,陸羽已經把當晚的情況摸清楚了,現在佈置完之後,這些當事人都有點驚訝,真的感覺到了重新回到了當晚的情形,除了少了一個馮智斌。

    「差不多就是如此了,只是比起晚上來,還是明亮一點。」

    「陸狀師,馮公子不能來,又如何能夠將當晚的情形完全實現?」唐大年冷冷的問道。

    陸羽對他笑了笑,「這不是還有我嗎?勉強客串一下,還是可以的。」

    「你代替馮公子?哼!大家都知道你是孫公子請的狀師,你代替馮公子又如何不會作弊呢?」唐大年冷笑了一聲,他知道陸羽會佈置那麼多,肯定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花了本錢的,因而,他想要的是搗亂、破壞,不讓這次案情重演成功。

    陸羽看著他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臉上有點為難,遲疑了一下,把決定權轉交給了知府大人。

    「請問大人,如果由我代替扮演馮公子,是否公正?是否需要另覓人選?」

    劉知府撚鬚沉吟:「這個……陸狀師的身份,是應該避嫌的,而唐狀師也應該避嫌,要不……」

    從案宗裡,他已經知道馮智斌和孫晉堂之間的衝突,表面上是源於爭幽憐,如果現在裝扮馮智斌的話,豈不是可以在眾人面前去調戲幽憐?

    他有點心動,但也僅僅是心動而已,他不能放下面子自己上。

    「……要不讓師爺代替?」

    陸羽和唐大年目光相對,陸羽笑道:「不用勞煩師爺,雖然唐狀師不相信我的人品,但我相信唐狀師的人品,再說今日的案情重演,如果都是我來主導,就算最後證明孫公子沒有動手,相信唐狀師、馮家都有借口。就讓唐狀師親自上陣、裝扮馮公子吧!」

    這話讓大家都有點驚訝,沒想到陸羽這麼磊落。

    而唐大年則不這麼認為,他心裡猜想著陸羽肯定有什麼詭計。是想要在知府大人面前刻意表現?應該不會那麼簡單,莫非……莫非想要讓我像馮公子那樣挨上孫晉堂一掌?

    想到這裡,他霍然一驚,馮智斌年紀輕輕,已經重傷難治,前天請了高人前來,才沒有繼續惡化。我可是老骨頭了,哪裡經得起那麼一下?而且馮家有錢陪孫家耗,要是我被打了,誰替我申冤啊?!

    毒!這小子真毒!上次那麼點小事,還害得我挨了一頓板子、他反而成好人了。現在事情更大,看來這小子是想要把我的老命也要了啊!

    唐大年看著陸羽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冷冷的說:「陸狀師,我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我相信你的人品,這馮公子,還是您來好了!」

    陸羽一愕,和他目光對視了一下,略一思索,明白了他是在擔心什麼。不由暗暗苦笑,老唐啊!我才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呢!我們各為其主,也都是為了賺點錢,我和你無冤無仇,至於那樣害你麼?

    既然他有了這個心思,就算再說什麼,他也不敢試,所以陸羽也沒有堅持。「既然唐狀師信任我,那我就當仁不讓了。等會兒我會挨上一掌,當然,這只是做個樣子,不會真的受傷,為了讓大家看好……」

    他說著掏出一塊準備好的白布,繫在了胸前。

    「好了,大家可以回想那晚的情況,我們重新來一次!」

    陸羽說著,走到了門口,然後在大家的「簇擁」下,大笑著進入了房間裡面,來到了桌子前。

    桌子前的孫晉堂如那晚一般沉著臉,一手半摟著幽憐。

    「大家應該還記得,當時馮公子就是在這裡和孫公子、幽憐姑娘說話,還有伸手拉過幽憐姑娘……」陸羽沒有去重複馮智斌當晚說的話,只是平靜的介紹著當時的情況。

    就在這時候,陸羽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這是當時馮智斌沒有做的動作,羅梓銘注意到了,開口強調:「當時馮公子沒有拍桌子!」

    就在這個時候,大家彷彿看到了一個人影晃動,緊接著就看到陸羽倒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頓時一片小聲的驚呼,眾人都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就連知府大人也有點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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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30:13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誰動的手】
眾人驚訝之間,目光都落在地上的陸羽身上,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有的人覺得陸羽是在故弄玄虛,也有的人覺得他會不會是真的自己挨了一掌,只是有點難以置信,難道是為了證明孫晉堂的一掌並沒有什麼殺傷力?

    「陸狀師?」劉知府低聲叫喚了一句。

    在大家驚疑的目光中,陸羽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

    大家鬆了一口氣,知道他沒事了。唐大年有點暗暗可惜,如果陸羽真的受傷的話,他是會很高興看到的。

    「大人,在下沒事。」陸羽起來之後,對知府大人方向拱手一禮,然後又轉身對門口諸人點了點頭。

    「咦……陸狀師,你胸前……」

    他站直了身體,又面向了大家各自一圈,已經讓大部分人看清楚了他胸前的衣服,眾人清晰的看見他剛才纏繫在胸前白布上面,多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這個掌印……」劉天源知府指了指陸羽胸前的掌印,目光又忍不住向一直坐在花叢中的孫晉堂看過去。

    陸羽一低頭,好像才看到似的,只是對於這個掌印,他是胸有成竹的,並沒有多麼的驚訝。

    見大家的目光都在他的胸前和孫晉堂身上轉悠,陸羽淡淡一笑,然後輕咳一聲,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這才慢條斯理的說:「各位,想必剛才大家都看到了。我挨了一掌。摔倒在地上。以各位所見,那一掌是誰擊地呢?」

    「當然是孫晉堂!」

    門口幾個人已經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他們感覺和當晚的情況一樣,在那樣的情況下,能夠讓陸羽中了一掌的,就只有孫晉堂了。難不成還是兩個嬌滴滴的姑娘能做到的?

    陸羽沒有看他們,他們的看法並不是主要的,關鍵是要看知府大人地看法。

    「知府大人如何看?」

    劉天源微微皺眉,不過他們幾個都是老狐狸。自然不會像那幾個年輕人那樣輕鬆的就說出答案。

    「本官只覺得剛才眼睛一花,就看到陸狀師倒在地上,並沒有看清楚具體情況。陸狀師你還是自己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雖然他的心裡認為、感覺剛才看到地很可能是孫晉堂,但理智告訴他。陸羽會這麼安排,肯定沒有那麼簡單,因而他寧可承認自己沒有看清楚,也不先落下一個具體的錯誤判斷。

    主簿和師爺都是知府的人。都明白他的心思,也非常配合地點頭附和,表示自己也沒有看清楚。

    陸羽一邊點頭稱是,一邊繼續把目光看在還沒有表態的唐大年臉上。

    唐大年也在快速的思索著。他覺得狡詐如陸羽,肯定佈置了什麼陷阱在等著自己,單看他臉上掛著的奸笑。就說明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只是這個時候。代表馮家地他。是不能說模稜兩可的含糊話。沉吟過後,沉聲道:「陸狀師。想要知道是誰擊出的那一掌,只要看看你們四位地手掌,便能清楚知道!」

    陸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唐狀師,您是狀師界地前輩,說話水平自然高人一等,不過當著知府大人的面,我覺得您還是不要故意混淆話題,我剛才問地是大家看到的情況是什麼,您需要回答的是您的親眼所見,而不是用斷案的分析方式,如果只是想要查出是誰,您覺得知府大人會不如您嗎?」

    聽到這話,劉天源也明白過來了,陸羽此舉,是想要證明那七個證人的證詞是否客觀,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或許門口四位,真的是沒有看清楚,只是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孫晉堂出手的。

    唐大年心裡氣惱,他自己也沒有看清楚,剛才好像感覺人影晃動,隨後就看到陸羽倒在了地上,沒有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出手的。要是平時的話,他也會說這是孫晉堂出手的。但現在就為這事來的,不能不審慎,如果說是孫晉堂、結果證明不是的話,那就麻煩了。

    「劉大人自然比我厲害,具體的情況……我也沒有看清楚。」猶豫之後,他還是隨著劉天源知府的話來說。「現在陸狀師可以揭露答案了吧?」

    陸羽笑道:「不急,還有幾個證人沒有問呢。」

    他的目光搜尋到門外一邊的何鳳仙,何鳳仙馬上回答道:「我也沒有看清楚具體的情況。」

    「兩位姑娘呢?」

    幽憐和春兒馬上搖頭道:「剛才的情況和那晚極其相似,我們也不知道到底陸狀師身上那一掌是

    的,不過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感覺到,孫公子並沒

    劉天源的目光瞇了起來,這情況,跟原先並沒有區別啊!站在馮家一方的四個人,還是堅持是孫晉堂動的手,站在孫晉堂一方的,還是咬定沒有看到他出手。而幾個當時沒有目擊的,現在也是沒有具體立場。

    「好了,現在所有的答案都已經出來了。因為所在角度的不同,大家看到了三種情況,有的堅持認為是孫公子動的手,有的堅持孫公子沒有動手,其他人則表示沒有看清楚具體的情況……」

    陸羽歸納了一下,然後對孫晉堂說道:「孫公子,麻煩你把雙手舉起來,掌心鬆開,讓大家看清楚。」

    一直沒有說話的孫晉堂,很配合的向上舉起了手,鬆開手掌,向門口、屋角等方向都展示了一遍。

    門口四人都傻眼了,他的手掌很乾淨,別說鮮紅的顏色,就是一點雜色都沒有,就這樣的手掌,如何能夠在擊倒、又不傷害陸羽的前提下,在他胸前拍出一個清晰掌印來呢?

    唐大年也微微皺眉,他雖然不敢斷定、不敢直接說是孫晉堂動手的,但心裡也期待這結果,現在看到孫晉堂的雙手,知道陸羽果然是陸羽,早就做好了一個陷阱等自己鑽。

    在大家安靜無聲的時候,他冷笑了一聲:「陸狀師,不會是您自己印上去的吧?還是你這快布有問題?」

    這話讓門口四人精神一震,都緊盯著陸羽,彷彿陸羽是為了幫孫晉堂作偽證,故意自己摔倒、故意自己按了一掌,目的就是想要證明孫晉堂沒有出手、證明馮智斌是假裝的。

    陸羽聳了聳肩,也攤開了雙手,讓大家檢驗了一遍。隨後又對幽憐和春兒兩個說道:「兩位姑娘也請站出來吧,轉個圈給大家看看,以免有人懷疑孫公子在你們衣服上把手擦乾淨了。」

    他在說話的時候,也把繫在胸前的布解下,向知府大人呈上,「大人請過目,看看這布有沒有問題。」

    在知府大人接過布後,陸羽又回到中間。等幽憐、春兒轉圈展示身上沒有一點紅印、手掌也是白皙無暇之後,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現在我可不止拍了一下,大家看清楚了,別說是我在身上藏了什麼東西。」

    眾人默認,雖然都知道了陸羽在其中做了什麼古怪,但這些都證明了一件事,就是看起來像、看起來只有孫晉堂可能出手的情況下,他也可能根本沒出手。

    知府大人在摸索了一下白布之後,覺得布沒有問題,又把布給唐大年,讓他去搜尋蛛絲馬跡。

    唐大年又如何能從沒有問題的布上找出問題?

    大家都沉默著,氣氛有點詭異。

    劉天源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就以剛才陸狀師案情重演來看,孫晉堂確實有可能沒有出手,加上三位證人的證詞,可以得出孫晉堂沒有出手攻擊馮智斌,而畢堅等四位證人,則因為方向、角度問題沒有看清楚,主觀臆測而認定是孫晉堂出手的。」

    畢堅、羅梓銘等四人臉色煞白,沒想到自己親眼看到的事情,也會被證明看錯了。但多少還有點慶幸,慶幸沒有說他們做假證,只是說他們沒有看清楚。

    唐大年心裡發苦,明知道陸羽肯定會有安排的,但實在想不到他是如何做到的,而現在,他做出來的狀況模擬,已經影響了知府大人的看法。

    「陸狀師,大人都已經如此斷定了,我希望你現在馬上證明給大人看,證明是另外有人在大家眼皮底下攻擊了馮公子,要不然,就算大人怪罪,我還是覺得你是在耍戲法蠱惑大家!」唐大年硬著頭皮說道。

    劉天源已經滿足了一個好奇心,但又勾引出新的好奇心,他很想要知道陸羽是如何做到的。

    「唐狀師言之有理,陸狀師,本官已經認可了你模擬後的效果,現在你若不能證明真有人,可以在大家眼皮底下做到那樣的攻擊,本官也不能採納!」

    這模擬效果本來就不是直接的證據,只能讓他取信於幽憐等三人的證詞而已。但采不採納,全看知府一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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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30:29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手是用來被黑鍋的
聽完知府大人的話,唐大年心裡又泛起一絲希望,如果陸羽不能證明那是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那他的小把戲自然不能影響知府大人的判斷,或許反過來,還會讓他堅信畢堅等四人的供詞,那樣一來,反而會大大有利於馮家。

    他很明白這個時候自己該扮演什麼角色,如果窮追猛打的話,反而會讓人覺得沒有自信,也會讓知府反感。因而,雖然他心裡很想要讓陸羽快點拿出證明,但表面上還是淡然的面對。

    陸羽點了點頭,「當然,我也沒有懷疑馮公子是假裝受傷,如果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那也無法解釋了。大人想要我證明,其實剛才我已經證明了一遍,剛才便是人做到的。」

    大家微微一凜,若剛才是另外有人做到的話,那肯定是一個高手,難道有個高手就在這房間裡?

    「我知道,剛才出手的速度太快了。現在我就換一個方式,讓出手的人動作稍微放慢一點,讓大家看清楚如何?」

    「好。」劉天源點了點頭。

    陸羽拍了拍手,大家都有點納悶的看著他。

    這時候沒人留意到何鳳仙站的地方已經讓開了位置,已經悄悄換了一個人,緊接著在大家還沒有覺察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向房內快速撲了過來,瞬間衝到了陸羽的身前,手掌向前一伸。立即一掌擊中了陸羽的胸前!

    不過這一掌並沒有讓陸羽倒在地上,反而是那個人在擊中陸羽之後,身體迅速地後退,很快就已經回到了門口。只是這次卻是站在門口,沒有消失不見。

    眾人皆大吃一驚,目光迅速望向門口,落在了那個陌生的中年人身上。

    以剛才那個人的速度,裡面所有人都知道換成是自己,也絕對閃避不了的。而在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清楚了整個過程,便是有人快速的攻擊、快速的撤退。

    「這一次大家應該看清楚了吧?這一位朋友是我請來做這個證明的,他現在是從門口出手。一樣可以把我擊中,從理論上講,畢堅、羅梓銘、呂華東、常偉等人都有出手的嫌疑。」

    畢堅等人下了一跳,忙說:「陸狀師。你可別亂說,我們可沒有這等本事!」

    「是啊,你請的人,雖然可以做到。但他是高手,我們只是普通人,哪裡能夠做到?」

    陸羽微微一笑。點頭道:「很好。那我請問幾位。孫公子以前和你們大家也是認識地,他是一掌就能將人擊中重傷的高手嗎?他應該也是普通人、也沒這等本事吧?」

    「這……」

    畢堅等四人也覺得是不大可能。畢竟大家都是天天喝花酒、宿青樓的紈褲子弟,不是經常吃著大補的食物,身體比普通人還要虛,如何能有那等功夫?而且以前和孫晉堂也相熟,互相知道底細。

    他們地神色等於已經默認了這話,陸羽又向知府大人說道:「大人,其實孫公子也很納悶,不知道是誰人攻擊的馮公子,讓他蒙受不白之冤。前日我剛到,孫公子替我接風,順便聊這事兒,就是在這綺仙樓吃飯、說話。可是那晚出現了一個蒙面高手!」

    陸羽說著過去推開了窗子,指了指外面。

    「大家請看,這外面是一個寬大的水池。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想要從這窗口上來,只有撐船來到樓下,然後架著上梯往這窗口爬上來。可是那天晚上,我們看到一個高手,可以從這裡輕鬆進入,可以從水面上飛躍離開!那人也是過來襲擊孫公子。

    這一點除了我們幾個,還有綺仙樓地護衛人員皆看見了,正是護衛們來得及時、仗著人多,我們才能全身而退。」

    陸羽說完,最後總結道:「也就是從那晚,我們才想到了一個可能,就是有人想要挑撥孫家和馮家發生矛盾!先是趁著孫公子和馮公子近距離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手傷了馮公子,讓大家都誤會是孫公子所為;又找機會想要傷害孫公子,想要讓大家以為是馮家請人出手報復,讓兩家的恩怨結得更深。」

    他心裡暗暗對馮菋菋說了一句抱歉,送她一個大黑鍋,這個挑撥離間、大奸大猾的幕後黑手,就讓她暫時當著,反正也不全是冤枉她,她確實出手過嘛。

    陸羽又過去請屏風後地聶蓉萱出來,「這也是我的朋友,就是剛才第一次出手擊倒我的。現在已經從兩個方向、兩個不同地人,都證明了在那日地情況下,完全是可能有其他人出手攻擊地馮公子。那個人挑撥馮家、孫家關係的人,才是真正地幕後兇手!」

    聶蓉萱和莫乃邑的不同出手,這也是他的策略之一。

    就像那次在公堂上解救被房寶抓住喉嚨的陸羽所展示的,聶蓉萱輕功絕頂、速度也是無與倫比,所以可以在先前那種情況下,只讓人看到身影、看不清具體情況。當然,陸羽誇張的倒地,然後一動不動,也替她打掩護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而後面莫乃邑的出手,他先說故意放慢速度,其實莫乃邑是連外家功夫的高手,最快也就只能達到那個速度,遠及不上聶蓉萱。

    ~

    剛才陸羽讓莫乃邑出現,就等於已經證明了,劉天源已經有理由、有借口取信於幽憐三人的證詞。而前面陸羽講那晚遇襲的事情,以及分析,讓他也不由得心裡一動,莫非真的有人在背後操縱?

    如果只是兩個富家公子鬥氣,不至於下手那麼重;現在兩家都是互不相讓,告上公堂就已經把矛盾正面激化了。馮家和孫家都是大商戶,如果兩家結怨越深、繼續鬥下去,那就不僅僅再是兩家人的鬥爭了!

    兩個年輕人的事情,對劉天源來說,是小事一樁,無論是誰贏誰輸,他都不在意,兩邊收好處也很自然。但如果關係到兩個大商戶鬥,甚至影響到兩派人鬥,影響可就大了,朝廷稅收會受影響、成百上千的工人夥計也會受影響,他就不能不管了。

    他心裡暗歎了一聲,事情就這麼按下去吧!

    有這樣心思的,不僅僅是劉知府一個,唐大年也暗暗心驚,難道真的要人作梗,想要漁翁得利?

    而呂華東、畢堅、羅梓銘、常偉四個,雖然是花花公子,還沒有參與家族事務,但到底是富戶家庭出身,也知道如果最後馮家和孫家大拚鬥,他們參與其中,也會連累家族的生意。他們的家族都弱於馮家、孫家,自然不想受到連累,開始萌生退意了。

    他們和馮智斌的交情,也如兩年前和孫晉堂一樣,歡場朋友、酒肉朋友而已,不可能真的兩肋插刀。

    「本案的情形,本府心中已有定奪,你們大家先出去,回府聽審。陸狀師、唐狀師先留下。」劉天源瞇著眼睛淡淡的說道。

    裡面的氣氛很壓抑,聽到知府發話,大家忙退了出去,包括孫晉堂也是一樣。等大家出去之後,精通世故的何鳳仙,很識趣的把房門關上,然後特意重重的腳步離開,示意沒人在外面偷聽。

    「兩位狀師,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們有什麼要說的?」現在除了他自己的人之外,就只有兩家的狀師在前了,劉天源也沒有轉彎,直接的問。

    「回大人,我們能提供的幫助,已經盡力的提供了,剩下就看大人的定奪了。」陸羽淺淺的回了一句,沒有應允承諾什麼。

    唐大年的臉色不大好看,聲音低沉了一點:「一切由大人做主。」這當然也是賣個好,一出綺仙樓,他便會和馮坤商量後面的事情。

    「好,既然你們兩家都有誠意,那本府也就直說了。」劉天源說完這一句,聲音開始嚴肅了一點:「你們兩位是狀師,只以成敗論英雄,不計較後果……」

    陸羽和唐大年兩個人都微微一凜,互相看了一眼,表面上都是尷尬而無奈的笑容。

    「……這一點本府也能理解。不過,作為知府,本官不能不看後果。這事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挑撥栽贓,再鬧下去,只怕真的會應了陸羽說的,而馮家和孫家全面相鬥的話,這後果就不再是關係兩個人、兩家人了。」

    陸羽和唐大年都是明白人,知道知府心裡對事情也是明白的,但他現在需要一個有利於整體的判決。

    「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劉天源說完這一句要傳給馮孫兩家主人的話,然後先說了他的安排:「有人偷襲傷害了馮智斌、栽贓給孫晉堂,想要挑起兩家的爭端,現已被本官識破,自會安排捕快,盡快查找、緝捕真兇。馮家也是為真兇蒙蔽,這誣告嘛……」

    「我會勸孫家撤訴,不予追究。」陸羽順著他的意思說道。

    「好,現在回府!」

    劉天源這幾句話,既是所給他們兩個狀師聽的,讓他們不能為了個人成敗而繼續慫恿兩家打下去,也是傳給兩家人聽,讓他們就此罷手。

    陸羽和唐大年對視了一眼,唐大年有一絲無奈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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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30:54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明爭實為暗鬥


劉天源向他們兩個狀師說的話,需要的也是接著他們的口,把這話傳遞給馮坤和孫佺兩個人聽。

    因而,出了綺仙樓,各自上了馬車之後,便在車內商量這結果。

    對於馮坤來說,是非常不滿意的,別人的話可能不可信、別人可能看錯,馮智斌自己不可能也會錯。而且他也清楚,所謂那天晚上襲擊孫晉堂的蒙面高手是什麼人。

    他怕孫佺會把兒子送走,所以有安排人在孫家附近打探情報,包括陸羽進入孫家,以及後來跟孫晉堂出來、前往綺仙樓的事情,人回報給他知道。

    而當晚,收到兄長傳信的馮菋菋剛剛回到馮家,檢查了侄子的傷,她也是充滿了憤怒,如果是普通人互相打架受傷她根本不會管,但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出手,一個外家功夫略有小成的人,竟然因為一言不合便對一個普通人下次毒手,自然是她所看不過去的。雖然馮坤沒有開口求她用暴力手段報仇,她還是出去了。

    沒想到的是。妹妹當時只是給孫晉堂一個小小地教訓,沒有重傷他,現在反而成了他們的佐證了!

    這讓馮坤對陸羽恨得牙癢癢,更對唐大年沒有什麼好臉色。可是他也沒有辦法,陸羽就不說綺仙樓上這一幕,單單己方安排的證人,有三個被策反,就已經讓孫家保持了不敗。

    他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對於很多規則、關係的運用。也是非常純熟的,在公堂上面只是驚愕,但聽到陸羽後面關於綺仙樓的建議,就已經明白了。這三個妓女、老鴇,敢在收了自己家好處之後改口作偽證,不是嫌錢少、不是像劉知府那樣有貪錢的資本,而是另外有人施加了影響!這人。應當是綺仙樓的東家。

    「馮老爺,您如何看?雖然是劉知府想要把事情壓下去,但如果我們不同意地話,還是可以找機會繼續。只是要另外重新佈置得詳細一點……」

    唐大年見馮坤陰沉著臉,知道他心裡不好過,便小心的建議。他的心裡到底也是不甘心的。如果是說動馮坤繼續讓他打官司地。也不算是不把劉知府的話放在耳裡。

    馮坤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馮寧清楚自己老大的心思,代替他諷刺道:「唐狀師。你不是和陸羽打過交道嗎?不是要報仇、一定要讓他輸的嗎?怎麼到頭來又是你輸了?!」

    「是、是,那小賊太狡猾了……」輸了還要人家人家好聲好氣,可沒有那麼容易,雖然縱容贏慣了、縱容自己心裡更不爽,唐大年也只能低聲尷尬地苦笑。

    「狡猾?我看你是老了!不行了!早知道不請你的話,那這個陸羽還不會到開封來!」馮寧冷笑道。

    唐大年無聲慘笑,在知道對方請了陸羽之後,馮家也詢問過他的意思,他表現出來的是自信和怒意,說起上次地失敗,只是因為他站在沒理的一方,陸羽煽動群眾施壓;而且他過於大意了,加上陸羽過於小人、卑鄙的伎倆讓他失去冷靜了,才導致了意外地失敗。這一次不同,這是開封,陸羽沒有絲毫地影響力,道理又在馮家一方,又是有準備地復仇戰,自然不會輸。

    馮家也因為他的態度,覺得一個一心想要雪恥地成名狀師,肯定會比一般人更加用心的替他們家著想,加上各方面都有金錢打點了,相信不會再次失敗。

    只是讓唐大年自己都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沒見,陸羽竟已經改變了許多,不再是利用口舌刺激人的業餘狀師。對於案情的瞭解、分析、佈置等,並不比他差,對律例也熟悉了許多。

    在他還是用老一套的方式時,人家更是用上了什麼案情重演,還請來了幾個可以做到的高手,愣是把孫晉堂說得無罪、說得是被栽贓的苦主!

    「行了,唐狀師也是為我們家辛苦忙碌。」馮坤淡淡的開了一句口,看似教訓一下自己的兄弟、安撫了一下唐大年。

    唐大年也是老油條了,豈能看不出兄弟倆在配合著說話?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分明是對自己不滿意。

    「馮爺,大人不想要看到馮家和孫家鬥起來,我相信孫家也不想要和馮家鬥起來,所以,我們可以繼續下去,讓他們做出讓步!」唐大年又進言了一句。

    馮坤閉上了眼睛,歎了一口氣:「還能做什麼讓步?原本私了之際,他們還願意賠償一筆銀子了事,現在已經把責任都給推卸了,孫家最

    步,是以示寬大的不追究、把那所謂的誣告撤了。」

    「可是……我們不用怕他們呀,正因為他們不敢鬥,知府大人也不希望看到鬥,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要挾攻擊……」

    唐大年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馮寧訓斥了起來:「馮家就願意斗嗎?與你無干,不需要你承擔責任是不是?智斌已經受傷,我們還能把祖業拿去拼麼?」

    這話馮坤雖然有點不愛聽,但也必須承認,老二說的是客觀正確的。馮智斌只是他一個人的兒子,而馮家不是一個人的,是祖業,除了他們兄弟幾個,還有其他房的堂兄弟們、還有旁系的族親、還有很多合作的生意夥伴,還有許許多多地夥計、店員……這些不能為了他兒子的私怨賠進去。

    馮坤身為馮家當家的。看問題比唐大年的角度有很多不同。剛才聽到唐大年的轉述,他心裡已經明白了,陸羽那話,不僅僅是說給知府大人聽的,也是間接的說給他聽的,表示了兩家鬥下去只會讓別人得利。暗示他應該藉著這個理由,雙方保住面子的下台,所以把兇手栽贓給莫須有地所為幕後黑手。

    而昨晚菋菋把陸羽抓了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可以推知陸羽也能猜到那個蒙面高手是誰。也就是說,陸羽知道馮家有一個高手。而他還敢放出孫家不惜和馮家斗的話,是因為不怕、孫家也有高手撐腰!在他看來,今天兩個高手出來證明「莫須有刺客」地高手。明的是向政府大人證明,暗的是想要向他表明,表明孫家的實力!

    他不能真地拿馮家的生意出來戰鬥,讓菋菋暗地裡報仇會是首選。而現在陸羽放出來的潛台詞,已經表明孫家也有高手。所以,他只能忍了!

    「不消說了,既然兇手另有其人。我們便相信知府大人。」馮坤冷笑著說道。

    唐大年只能死心了。對於陸羽又一次把他打敗,他不甘之外,也多了許多的氣餒。這一次陸羽可不是憑著幸運贏地。公堂上的辯論、公堂下的活動。都已經完全地蓋過他了。

    難道我要退了?

    不退,以後還能接到多少官司?

    三個人沉默著。心裡各自想著問題。馮坤腦子裡地也是陸羽,除了恨意之外,也讓他對這個橫空出世地狀師另眼相看,這個叫陸羽後生很不簡單……

    ~

    與此同時,陸羽也和孫佺父子在商量等會兒的事情。孫佺父子對於陸羽取得地成果,已經很滿意了,他也不想和馮家結怨太深,畢竟大家的生意做得都大,又是同在開封的人,不說低頭不見抬頭見,起碼也不想在家門口惹下一個握著刀子的敵人。

    「陸狀師,全依你的意思,那誣告什麼的,本來我就沒指望,撤訴便撤訴。」能保住面子、保住兒子,孫佺已經很滿意了。「只是……看那馮家的凶狠態度,我們退讓,會不會讓他以為我們怕他了?」

    陸羽微微一笑,「不妨,今天這一出,我們不僅僅是給知府大人看的,更多的是我借唐大年的嘴,向馮坤傳遞訊息。他是聰明人,一定能明白過來的。而他明白了,就不會再追究,而是會容忍。」

    「為什麼他會忍著呢?」孫晉堂感覺自己好像聽不明白陸羽說的是什麼。

    孫佺細細思索,隱約明白了陸羽的意思,頓時汗顏,自己因為過於擔心、關注兒子的官司,竟然沒有想到長遠,如果不是陸羽給安排到了,就算暫時贏了,只怕也還有凶險!

    「陸狀師!多謝了。」他認真的鞠了一躬。

    孫晉堂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心想這是花了銀子請陸羽的,贏了給多點酬金也就可以了,用得著如此正式的行禮嗎?

    但他這人有一點好,對老父親的安排、就算不認同也還是會認真履行的,就像關他兩年一樣、就像當日讓他完全聽陸羽的安排一樣,現在看老爹都行禮,也忙認真的對陸羽行禮。

    陸羽抱拳回禮,笑著客套了一下:「孫老爺客氣了。以後請莫先生留在府上一段時間吧,再指點一下孫公子。他已經有一定的力量,但還不會控制和發揮,需要繼續調教。」

    孫晉堂好不容易能夠自由,可不想又被老師逼著練功,忙許諾道:「爹,我以後不會再打架、不會再傷人了,不用麻煩師傅了。」

    孫佺明白陸羽的真正用意,沒理會兒子,恭敬的點頭:「先生說的是,我一定留住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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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6 18:31:12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其實還有一個孫也沒有想到的理由,陸羽沒有點明說出來。

    那就是馮智斌的傷情。

    馮坤會大動肝火,自然是因為孫晉堂把他寶貝兒子重傷的緣故。而現在陸羽已經知道馮茉茉是一個絕頂高手,也就能猜到馮坤請她回來的原因,首先不是報仇、而是治傷!

    從現代來的陸羽並沒有親自接觸過多少武林高手,但武俠小說、影視劇可看多了,對武林高手的瞭解,或許遠遠比這個資訊不發達年代的人知道得更多。在小說、影視裡,武林高手會用內功療傷、有神奇療傷聖藥,這也幾乎是「常識」了。

    現代人無法求證古代的武林高手、也不會相信過分誇張的神奇,但還是有一些是可以驗證的,比如說有一些老拳師自己泡的跌打藥酒,比醫藥集團用大量研究人員、現代科技研發的、批量生產的藥油,效果更好、更快;比如說有些人對穴位的推拿活血可以達到醫藥所沒有的效果。

    今天陸羽是第一次看到馮智斌,雖然他一直躺著,但在揭發他裝暈的時候,陸羽曾經蹲在他面前近距離觀察,從氣色上來看,並沒有傳言中那麼嚴重了。如果不是馮家之前傳出的消息過於誇張,就是和馮茉茉的回來有關,或許她有與一般醫生大夫所不同地藥物、方法等。

    正因為看準了這一點。陸羽才能相信馮坤會忍住。在現代有一句說商人的老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只有永遠的利益。他相信,就算在古代,商人的本色一樣不會改變。就算兒子受傷了,但只要不會死、不會殘。還是不會讓馮坤冒險犧牲巨大家族利益為復仇代價地。

    甚至,這還能利用這個契機讓兩家來一次生意合作之類的,只要孫家少拿一點利益,馮家相信會樂意這樣的彌補方式。

    不過這個建議陸羽不會說出來。因為……

    他自己也有了商人的身份了,他也要考慮自己的長遠利益!

    幫孫家打贏官司,拿酬金,是眼前利益。能夠利用這次機會,和孫家搞好關係,以後合作投資,是長遠利益。

    而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在對手馮家那裡還能找到合作的機會……貌似是不可能的任務,但對陸羽來說,更是有趣的挑戰。

    回到知府衙門,知府大人劉天源便按照在綺仙樓透露的那樣宣判。孫晉堂沒有出手襲擊馮智斌。所以無罪,而真兇衙門會大力緝捕。

    可憐的馮公子,苦等了那麼久之後,竟然等到這麼一個結果,自然大為不平,但唐大年已經第一時間用眼神知會他這是馮坤地意思,雖然唐大年也想要利用馮公子的痛苦不平來繼續下去,但想想馮智斌是說不上話的,決定的、付錢地還是馮坤。也就算了。

    陸羽代表孫家把上午遞上去地狀紙撤訴。放棄追究馮家誣告的責任,還公開義正嚴詞的譴責挑撥離間、栽贓孫晉堂的真兇,同時對受傷的馮公子表示精神上的慰問和同情。

    雖然已經先就得到消息了。但現在聽到宣判後,離開知府衙門的時候,孫父子還是格外的高興和激動。除了讓下人先回去孫家報信之外,馬車沒有直接的回府,而是載著幾個人前往城中有名地酒樓「一品居」,孫已經先命人在一品居訂了一桌宴席,作為慶功之用。

    一品居是一座很大地酒樓,不僅僅面積大,而且還有三層,越是往上面,越是奢華、貴氣,消費自然也越高。如其名,有一品的氣派。

    進入一品居裡面,看到的是與平常酒樓完全不同地設計佈局。整個酒樓裡面是如圓環狀分佈,中間是一片空闊,有著奇花異草、水榭樓台;餐桌沿著圓環擺放,因為面積大,桌子擺放頗為稀鬆,中間或有花壇、盆景,或有魚缸、風水輪,或有微型假山、奇石,或有名家親筆詩畫、題字…現在是午餐的時分,裡面已經爆滿。客人不少,但因為設計者花去了很多寶貴的地盤去做擺設,因而人多也顯得很空闊怡人。

    只是看了一樓,陸羽便不由得對邊上的聶蓉萱歎道:「想我們以前在太白樓,也算是祥符縣有名的館子之一,跟著個館子一比,就成快餐店、大排檔了!」

    聶蓉萱略一思索,好像沒聽過什麼快餐店、大排檔的說法,不過聯繫前面的話,也能理解到他說的大概意思。她懶得對此發表什麼建議,依舊平靜如水。

    「孫爺,您來了?看您紅光滿面,孫少一定是大吉大利了!」有個管事的熱情的領著大家往前面走,向樓梯口走去。聽他說話的口氣,應該是和孫熟悉。

    「蓉萱,京城的酒樓飯館,是不是還要更加的高檔?」

    「嗯。」聶蓉萱應了一聲,權當是回答了。

    陸羽也知道她的性格,沒有一定要她回答,只是人家大老遠的趕來幫忙,他不能冷落了人,所以還是熱情的和她說話——哪怕大部分是自言自語。

    想到她就算是緝捕司的名捕,俸祿也很有限,主要是靠外快,也賺不了多少,估計就算京城的館子更高檔,自己也不可能多消費,陸羽不便繼續多聊這個問題。

    「呵呵,其實就算再高檔,還不是吃飯啊。像這裡弄了那麼多的花樣,不過把吃飯地環境變得更好而已。又不會改變酒菜的口味。而且你看,只怕各個都是像我們這樣的應酬,才會來這裡消費,這些人吃的都是面子啊!」

    說話間已經來到二樓,二樓開始,設立的都是包房。樓梯、迴廊都很寬闊,佈置得奢華又帶著典雅,比起一樓的種種,又別有一番情趣,更凸顯尊貴。至於房間裡面,則還沒有看到。

    那個管事地沒有停下來,繼續領著他們上了三樓。雖然以他看人的目光,一眼就能從衣服看出劉佳、聶蓉萱、莫乃邑幾個不是富貴人家,但看到孫對他們客氣的神色,以及今天預定在尊貴的三樓請客。就知道這些客人很重要。所以,原本想要介紹一下一品居的奢華,也免了,只是老實領路

    經過走廊。來到了一個包房門前。馬上有夥計過來迎了進去。

    管事的和孫熱情的招呼陸羽等人入座。

    仔細看了一下這個房間,竟然是一個很大的房間,看樣子三樓的房間比二樓大、數量要少。而且這酒樓是圓環式建築,兩邊都留窗透光,特別是靠外的窗子很大,采光非常好,裡面顯得寬敞明亮。裡面地其他佈置什麼的,也都非常的漂亮豪華,一點都不像是在酒樓裡面。反而讓人感覺像是在孫家這樣的有錢人私人府上。

    或許。就是讓這些富貴人家有賓至如歸地感覺吧!

    孫招呼大家入座之後,那個管事地已經按照他預定的酒菜,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菜。也上了幾罈好酒。

    讓兒子給大家倒酒之後,孫再端起酒杯敬酒,敬幫著出力的聶蓉萱和莫乃邑,當然還有全力策劃的陸羽,向大家表達了衷心的感謝。

    現在時間不早了,又是忙碌了一上午,大家都真的餓了,沒有一直喝酒,開始用餐。

    席間,因為聶蓉萱幾乎沒有什麼話,除了陸羽,其他人也跟她沒有過什麼交流,因而說話聊天的,還是他們幾個男人。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也因為也都少了拘泥。孫掏出了三份銀票,向莫乃邑、聶蓉萱、陸羽各送上準備好的二百兩銀票,誠懇地請他們收下。

    莫乃邑苦笑了起來:「孫老爺,我都沒做什麼,主要是陸狀師辛苦。而且……本來是我教導晉堂不足,才惹出今日是非,乃邑如何有臉面再收銀錢?斷斷是不敢要地!」

    「莫先生,說實話,雖然惹出是非,但也顯示了你的教導成果!誰相信兩年就能把犬子教出這個水平?要不這樣吧……就當我繼續聘您教晉堂,請您留在寒舍指點犬子,讓晉堂能夠更好的控制自己。」孫遲疑著說道。

    「應該地、應該的。」莫乃邑本來就想到要再教導孫晉堂一段時間,不能讓徒弟再隨便就出手重傷人,見孫又請,立即就答應了。有了這個理由,這算是比較貴一點的學費,他才能心安的接受。

    陸羽心裡暗笑不已,這老奸巨猾!明明是想要請人家住下來當倚仗,以保持和馮家的平衡,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好像是給了人家很大好處似的,老實的木乃伊同志,還又是慚愧、又是感激。

    孫一禮,然後又對聶蓉萱一禮,道:「聶姑娘,您一路不停休的從京城趕來助拳,雖然是因為陸狀師而來,但對孫家非常重要,孫家感激不盡!」

    聶蓉萱沒有說話,也沒有把放在面前的銀票收起來,只是如同當初在縣衙裡看狄鋒態度似的,看了陸羽一眼。

    孫也看著陸羽,知道這姑娘極少說話,只有請陸羽勸他接下。

    陸羽笑看著聶蓉萱,輕聲道:「蓉萱,你特意趕來,辛苦你了,還要趕回去,這幾天或許還會耽誤緝捕司的事務……我心裡也是銘記在心、非常感激!這是孫老爺的一點心意,不用客氣。」

    聶蓉萱點了點頭,自然的收了起來。她心裡暗道,我哪裡是客氣?我是你請來的,要給也應該是你給呀,誰知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只領一份酬金?

    不過這話,只是她心裡想想,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會說出來。

    緝捕司的名字說出來,孫和莫乃邑都暗暗驚訝,心裡也恍然,原來是緝捕司的名捕,難怪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緝捕司果然名不虛傳!

    孫應付老實的莫乃邑游刃有餘,聰慧的陸羽,也能很好應對,唯獨對於聶蓉萱這種看不出任何表情、又不說話的人,不知道如何應付。見她收下,也鬆了一口氣。她也是個高手,可不能得罪了,何況還是緝捕司的捕快。

    另外給陸羽的二百兩,陸羽在勸聶蓉萱的時候,自己也已經爽快的收起來了。雖然他功勞最大,但人家已經以「活動經費」的名義,先給了五百兩的,而就算是上綺仙樓吃飯,都是孫晉堂付的錢,那基本上等於是給了他的定錢,已經很多了,現在自然不會嫌少。

    酬謝完了,孫趁機詢問陸羽:「陸狀師,事情已了,您是要回祥符縣呢?還是留在開封闖蕩?今日一狀,鬧出知府大人上青樓的戲碼,我相信很快就會傳遍全城,陸狀師也將一舉成名,留在開封,也是不錯的選擇。」

    陸羽嘿嘿一笑,「暫時來說嘛……我和聶姑娘先在你家住一晚,明天再走行吧?」

    「當然沒問題,歡迎長住啊!」孫這話是大實話,孫家那麼大,就是住長住十個八個客人,也不是問題。又聶蓉萱這個高手在,他自然更加安心。

    「長住不行,或許明天、後天,聶姑娘便要回京城。而我……她為了我不遠千里來幫忙,我當然要親自送她回去。」陸羽轉頭看了聶蓉萱一眼,他嘴角微笑,想起了一首歌: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平靜如水的聶蓉萱,眉毛也不禁微微一揚,看了他一眼,有點不解他為何會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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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17 21:54:30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你們全家都是才子
看著兩個人眼神對望,孫佺心照不宣的曖昧一笑,「應該的、應該的。」

    他剛才並沒有親眼見到聶蓉萱的水平,但從陸羽的安排和敘述,都足以看出聶蓉萱在速度方面比莫乃邑高了不止一籌,而她能夠當機立斷、千里走單騎的從京城趕來,膽識、氣魄遠比一般男人強,自然不需要陸羽保護。陸羽的護送,自然需要從感情方面來來理解了。

    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一點也不在乎,更是懶得開金口解釋。

    「孫老爺,我肯定還會回來,或許到時候我們可以搞點合作也不錯。」陸羽又面向了孫佺。

    「能和陸狀師這樣的年輕才俊合作,是我的榮幸啊!」孫佺堆著笑與他乾了一杯酒。

    陸羽心裡明白,他這話什麼也沒有答應,只是一句客套應酬而且。他為什麼要等回來後再找孫佺談、而不是現在、或者等會兒就談,這裡面也有個講究。

    之前在孫佺的眼裡,陸羽只是一個狀師,關心的就是他做狀師方面的成績,其他無論是說書、還是郵局,都是不會去在意的。而現在提到了以後可能會找他合做生意的意向,也是給孫佺留下一點時間,讓他可以仔細的考察陸羽的時間。

    到時候才能真正的做出合作決定,是敷衍了事,還是小範圍的還人情合作一下。還是真地有心合作……若是如今說的話,估計就是敷衍了,反而讓大家尷尬。

    孫佺接著又向大家道謝,然後很快由著這個話題,開始引伸到孫晉堂的身上說開了。孫晉堂兩年的磨煉,在各方面都是有一定成效的,特別是回來之後,馬上弄出了這麼一個事端,現在很溫馴老實,乖乖的聽著大家議論他。不時的隨著父親的意思向大家敬酒。

    其實他也不是裝出來的,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師傅,自然要尊敬的。而陸羽地手段、蓉萱的身手。他都是親眼所見、是非常佩服的。

    又說了許多話之後,大家地興致已經夠了,準備離開,一起先回孫家。

    這樣包房的客人,自然不需要自己到櫃台去結賬,只有管事把賬目送過來。可是陸羽留意到開始領著大家上來的管事的。只是熱情的在門口恭送,準備領大家下樓。但並沒有拿來賬單之類的。略微有點納悶,就算熟客也該記賬吧?

    孫佺留意到了陸羽地神色,略有一絲得意的在他身邊低聲道:「陸狀師新來不知,這一品居生意一向不錯,而二樓、三樓地包房有限。因而有做限定。二樓收費更貴,亦要加收房費;三樓更甚,而且三樓房間更少。只對官宦貴冑、名士才子等開放。」

    「就是說一品居要有錢才能來,二樓是花錢更多,而三樓不僅僅要錢,還要有一定的身份才能上來消費?」陸羽暗暗笑歎,這樣等於直接的把客人分成幾等了,偏偏大家都受落!就是現代的大排檔,也分炒菜、快餐什麼的。

    看到孫佺臉色地得色,陸羽微微一笑,故作驚訝的配合道:「這麼說來,孫老爺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孫佺客氣一笑,「我不算什麼人物,我能請各位上三樓吃飯,卻是因為這一品居也有我地一份,算是個小東家。」

    這下陸羽真的有點驚訝了,雖然知道孫家生意做得很大,但沒想到這個豪華大酒店般的一品居,也有他的股份!

    以陸羽的觀察,三樓大概有十來個房間,二樓二十來個,一樓的桌子更是不少,以這裡的規模,一層樓消費一兩百兩、三層消費五百兩,應該問題不大,這樣大略估算,一天就能超過千兩銀子的收入!就算不一定天天、頓頓人滿,長期平均下來只算一半的話,一個月也是一萬五千兩的收入。

    這規模不可謂不大!還是不瞭解具體情況的保守估計,實際可能更多。當然,以這酒樓的規模、檔次,人家新建時期也是巨額的投資。現在的成本都是固定的,除了稅收、成本,每個月的利潤應該非常客觀。就算孫佺只是其中一個小股東,也不簡單啊。

    看到陸羽吃驚的模樣,孫佺滿意的露出了「謙虛」的笑容,這年代的商人,也就只有再談及賺錢的時候,能多幾分尊嚴。

    「呵呵,孫老爺,剛才我太不自量力了,就我這小蝦米,給你做夥計還差不多,

    能跟你合作呀。」陸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猜想著這消息,只是想要炫耀一下面子,還是想要讓自己知難而退、別糾纏跟他合作。

    孫佺忙道:「陸先生寒磣孫某了,這一品居孫某也只有很小的一份,能和陸先生合作,孫某是非常樂意的。至於規模,生意無大小,任何人都是由小及大的。」

    他們說著已經出來了外面,他們兩個走在最後面。前面孫晉堂和莫乃邑正停下來站在欄杆前欣賞下面中央的假山、水榭樓台,從上面看下去,另有一番氣勢。

    ~

    領路的管事也沒有急著帶大家下去,樂於讓客人享受一下這尊貴的氣勢。尊貴是需要對比的,站在三樓看下去,對比的自然是二樓和一樓的客人。

    「我道何人包了『竹軒』,原來竟是幾個商販布衣!嘖嘖……這一品居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忽然從背後傳來冷笑嘲諷的聲音,似乎看到陸羽等人從那個房間——繡軒裡面出來,還在走廊上談論生意什麼的,非常不屑的樣子。

    孫佺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對陸羽歉意苦笑了一下,請他別計較那麼多。

    計較不計較另外說,但大家都聽到了這話,自然全部轉身看了過去。

    在他們後面,過來一群人,也在走廊上停了下來,說話的一個應該是前面的那人,此刻正看著陸羽等人,目光裡面充滿了不屑。

    陸羽見他衣服也不華貴,不過表現出來的氣質,特別是現在天氣冷還拿著一把折扇做樣子,立即便明白這人是什麼身份。肯定就是剛才孫佺說的名士、才子之類!

    站在他身邊的幾個,也都是一些年輕人,和他一個模樣的造型,不過衣服卻要光鮮許多。

    除了他們幾個人自外,邊上也有一個一品居管事,他認出孫佺,有點尷尬,正低聲向後面一位華服公子解釋。

    現在的陸羽,已經習慣了觀察,而且對於很多細節,都會不自覺的就留意分析起來,一看這情形,聯想孫佺之前的話,猜測這些人裡面,前面幾個都是本地的大才子,而後面和一品居管事輕聲說話的那個,估計應該是哪個富商家的公子。

    在他看來,一品居把客人分成三等,其實也是一種放好的營銷手段。其實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第二層是明說多花錢就可以上,而第三層,除了要多花錢,還需要有官宦、貴族或者才子名士才能上。那當然不會要求全部是,只要滿足條件就可以了,就如同今日孫佺可以請大家上來一樣。那樣一來,很多想要上三樓消費爭面子的有錢人,往往會以請有身份的人吃飯、聚會、赴宴的形式上來消費。

    貴族子弟家底也往往殷實,但一般的官員、官宦子弟、名士、才子們,又能有多少錢?來這種地方消費一次、兩次對他們已經是負擔了,能經常上來的,基本上都是吃別人請的。所以三樓消費的主力,還是那些地主、鄉紳、富商們。

    或許……他是在尋找心裡平衡吧?想到這裡,陸羽不由得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才子呀!吃的是名,但終究還是有點酸腐之氣,沒有官員來得自然,也就只有靠貶低商人來滿足一下虛榮。

    「笑什麼?莫非閣下是哪位大才子?」那位才子看到其他人在自己的面前,都不敢有什麼表情,只有陸羽露出譏諷的笑容,不由得不爽,但還是忍著問了一句。

    如果對方不是才子,他這話就是諷刺,然後再接再厲;如果對方也是有名的才子,那可以算一個台階,順勢下。

    其實倒不是陸羽故意狂放,對於這種才子什麼的,他才懶得理會呢,剛才只不過是無心的笑了一笑。至於其他人的襯托,也完全是無心的。——孫佺是老闆之一,當然不會得罪客人;孫晉堂是他兒子,自然也是一樣;而莫乃邑是孫家請的客人、師傅,也尊重孫佺的態度。至於蓉萱,本來就是平淡如水之人,當然不會因為這些陌生人而另外有什麼表情。

    「不敢、不敢,在下一介草包而已。您才是才子,你們都是才子,你們全家都是才子……」陸羽面帶著誠懇的微笑,溫文爾雅的恭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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