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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3:14


宣旨的內侍用尖細的嗓音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金吾衛果毅都蔚薛柏英武神勇,救紀王……,賞黃金百兩,二進房屋一座,良田二十畝,升為五品左郎將,傷愈後入職。欽此。」

「薛姑娘,替你父親接旨吧。」說完,那內侍收了聖旨,雙手遞給跪在最前面的蕓露。

蕓露伸出雙手接過聖旨,雖緊張,也還記得說那句:「謝陛下隆恩。」

那內侍將聖旨送到了,賞賜放下了,便就走了。皇帝賞的還都是實在的東西,那百兩黃金都是沒有官印的,可以拿去兌換銀子。還有房子和田,直接給的房契和田契,契上有地址,那房子還是在朱雀街,蕓露知道那是離皇城比較近的的街道,住的大都是官員。除了這,還給升了官,果真是富貴險中求,她爹這是拿命換來的榮耀。

她也知道她爹是為了救驚馬的紀王才受的傷,那紀王皇帝最小的弟弟,如今才十一歲,年紀小騎術不好又貪玩才驚了馬,若不是隨行的薛柏當機立斷,不要命似得去救,估計躺在床上的就是紀王了。薛柏運氣也好,那馬只是踩了一下他的腿,就被不遠處發現不對的淳于顯給一箭射到了馬腿上,那馬受傷跪地,被隨行的其他侍衛制服了,沒再受二次傷害。

他爹這個當事人倒是沒太多感慨,他從軍到現在哪次不是拿命在拼,這次是比較輕的了,打仗那會傷的更重的都有,那時候還沒似現在有太醫治,就軍醫開的那些藥就只能治治外傷,全靠身體素質好熬過來才活下來。

皇帝賞了黃金、屋子和田地,薛柏想著就不用為找房子的事情愁了,有了這百兩黃金,蕓露的聘禮也可以好看很多了。只是想完這些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朱雀街那邊的房子很貴,一進的房子至少兩千兩,更別提二進的,貴的不止兩倍,他之前就沒想過去那邊買個房子。雖然他這幾年攢下不少錢,給蕓露做日常開支的只是一部分,但是這錢他有一部分是拿來給兩個女兒準備嫁妝的。雖說他救了紀王是可以得到賞賜,但是這賞錢賞地賞屋還升官的,特別是他現在住的屋子就是賞的,這就有點多了,不由得他多想。

他也沒想多,這屋子原本是不在賞賜範疇的,黃金和田地倒是在規劃內,這屋子是淳于顯借皇帝的手賞下來的。之前薛柏找房子淳于顯是知道的,本想幫他,但是薛柏拒絕了,他也只能想折中的法子討好一下岳丈,比如這皇帝要賞東西了,他就自己主動跟皇帝說加個屋子,這屋子他出。最後還是皇帝自己出了這個房子,還跟淳于顯說,他下聘後他再去賞賜一番,只是被淳于顯拒絕了,讓他等他成親之日多賞點東西就成。

因為薛柏受傷,蕓露和蕓霜的學習就耽擱了下來,直至薛柏的傷好了許多二人才繼續去學習。在家的時候二姐妹都有練習,倒也沒落下多少。

養了半個多月的傷,薛柏就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閑下來的時候就想著什麼時候搬個家。在此期間還讓蕓露他們去看了房子。

那房子離英武街有些距離,坐馬車都得近一個時辰,但是離皇城近些,若是搬到這邊了,以後薛柏也無需提前一個時辰出門了。而且這是二進的屋子,比之前那個大了不止一倍,之前那個加倒座房和堂屋也不過十間屋子,而這個足有二十三間,其中倒座房四間,東廂房四間,西廂房四間,正房除了堂屋外,兩側各有一間主臥,主臥兩側各還有一間小房子,可以用作書房或是庫房,正院後面是後罩房,有四間屋子。除此之外還有個跨院,有兩間屋子,院中種了不少花果樹木,怎麼安排他們一家子都住的下了。

聽蕓露講過後薛柏更想去看看院子了,一個大屋子,若是花錢買不下於五千兩,他覺得自己這傷值了,從軍本就是靠著拼命才能換來生存和富貴。

一直養的不錯,受傷一個月後,薛柏能下地走兩步了,便讓蕓露安排人去收拾那邊的屋子,擇個好日子遷過去。蕓露也想搬了,這邊鄰居閒話太多,出個門就能聽著,她也聽厭了。

淳于顯得知蕓露他們要搬家,便著人將院子收拾好了,還添置了不少東西,那些基本的傢具比如床桌子衣櫃的都給買了,也免得搬來搬去。

一晃,就到了十月十三,今兒個是蕓露生辰,她又長了一歲。這生辰禮非及笄,就沒有操辦,倒是淳于顯記得,那天白天蕓露一出門就把人截走了,一直到晚間才送人回去,宅子裡的雖覺得這不妥當,但是想到事蕓露生辰,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淳于顯說要帶她去感受一下都城的繁華,給她蒙了麵粉色面紗,就牽著她的手逛集市。

無論哪個時代,逛街總是讓女孩子開心的事情,蕓露來都城這麼久,就沒好好逛過這繁華的都城,一直嚮往著,今日算是如願了。

而同樣的,男人給女孩子買東西也是會讓女孩子開心的事情,淳于顯帶著蕓露邊逛邊吃邊買。蕓露終於見識了負有盛名,一向只在攀比中聽過名字的雲妝坊、點翠閣和錦繡莊。顧名思義,雲妝坊是都城最有名的賣胭脂水粉等化妝品的鋪子,點翠閣是都城盛名的首飾鋪子,錦繡莊是賣布匹成衣的鋪子,這三家的東西可以說是都城女人們夢寐以求的,有人終其一生都不能在裡面買樣東西。而他們也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很貴,裝修亦豪華大氣。

蕓露看中了一個鑲金翡翠珠釵,一問價格,要一百兩,她們薛家一個月的日常開支才七八兩,相當於她們一年的開支了,嚇得她忙放下釵子。淳于顯倒不覺得貴,出手買下了那個釵子,一般這首飾都是成套的,他也一併買了。

一下子沒了幾百兩,蕓露覺得肉疼,出了鋪子她還瞪了一眼淳于顯,怨他沒聽她說她不需要,硬是買了。

淳于顯拉住蕓露的手,走至跟前,將釵子插在蕓露的發上,笑言:「很美,這釵子與你很配。」

看著他的笑顏,蕓露也氣不下去,雖覺得貴了卻也接受了這禮,內心亦喜滋滋的,只是後面的雲妝坊和錦繡莊她便沒挑了,也沒表現出喜歡哪樣,就看了一下,飽了飽眼福。

逛街也是個累人的活,逛累了,淳于顯便帶蕓露上了馬車,去了另一個地方。這會他帶她去的是都城內一塊地勢很高的地方,那兒還修了座望景樓,五層樓,加上高台差不多十六米高。淳于顯帶著她走上頂樓,可以瞭望大半個都城,還可以看到皇宮。

蕓露被自己看到的景驚呆了,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美的古城,也第一次見識雄偉的皇宮,第一次領略一座皇城的繁華。如今是十一月,樹葉枯黃,天氣變冷,未下雪,都城裡還是最原始的風貌,古樸的房屋鱗次櫛比,一排一排形成一條條街道。

淳于顯先是含笑看著她得反應,之後湊到她身邊,跟她說:「如今有些蕭條,等過陣子下雪了我再帶你來看。」

想象這座城市白茫茫一片的樣子,蕓露欣喜的點了點頭,「下了雪,白皚皚一片,那時候應該更美,還有春夏花團錦簇的時候,想來應該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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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3:31


「嗯,到時候帶你來。」說完便坐在蕓露身側,跟她介紹入目的建築和那座皇城。

這個生辰蕓露過得很開心,近身感受了這座城也算達成了她來都城前的心願,她在來的路上就常和淳于顯念叨要見識這座城。

送她到家後,淳于顯還給她一個盒子,「這是我娘留下來的,說以後要留給她兒媳,我如今送給你。」

她打開一看是一個孔雀點翠金步搖,有點陳舊,是有些年份了,蕓露也不矯情拒收,反而還有些感動,眼淚都濕潤了,這是淳于顯他娘留給未來兒媳的遺物,送給她是代表了他對她的情誼。

「謝謝你,這禮物我很喜歡,這個生辰我過得很高興。」

蕓露覺得這是她近幾年過得最開心的生辰了。

十月二十一,宜搬家,在淳于顯的幫助下,四輛馬車,薛家眾人就搬去了新家。一般來說,喬遷新居是會辦喬遷宴,薛柏想了想,自己這臥床養傷的,累的也是蕓露,就沒有辦。

喬遷之後,到了十一月,待薛柏能下地了,淳于家那邊也選好了日子,過了納徵禮,下了娉。淳于家乃世襲一等侯府,這娉禮下的不少,現錢就給了四千兩,當然少不了吃食美酒,雞鴨鵝豬這些是必不可少的,還抬了一隻全鹿,足足有三十二抬。

這納徵禮按習俗,女方是要拿男方送的吃食擺酒宴的,只是薛家的親戚都在奉安縣,這辦酒宴也就只能請鄰居和薛柏的同僚和朋友。倒是在十一月初,高家那位大表哥高乾來了,還有蕓露二姑那個小叔子宋季禮,他們參加了今年的秋闈,考過了,要來都城參加明年開春的春闈。開春考的早,二月中旬就考了,都是提前來都城住著等考的。但奉安縣離得遠,開春那會又有積雪,過年後再來耗時太長,過來都快開考了,便提前來了。如今那一帶太平了,又是幾個男子,趁著雪還下的不大,速度也快。

還有她嫡親的表哥高毅也一道來了,他今年沒有參加秋闈,卻是薛柏去了信,讓他過來的,說給他在都城這邊找個好學院讀書,還說先來都城這邊漲漲見識,蕓露外祖對這些本就心動,又聽說蕓露定親了,便拍板讓高毅一道過來了,高隆也想來,只是他還未中秀才,還要參加後年的院試,來了也沒什麼用,便沒來了。

這麼算下來,蕓露這邊又多了三個親戚,他們一來就住進了薛家這邊。正房住的薛柏和范氏,雲霖住東廂房,蕓露和蕓霜住了後罩房,西廂房便做了客房,三間剛好夠,又都是讀書人,還可以一起切磋,又省了住宿費。

令蕓露意外的是,在淳于顯下聘之前,她那個被抱養出去的叔叔來認親了。她那個叔叔是被抱養到了一戶做生意的人家,蕓露聽范氏講那時候逢旱災,那戶齊姓人家當家人一直沒有個兒子,算命先生說他需要領養一個屬虎,九月初八寅時出生的兒子,才會有自己的兒子。而她小叔剛好就是那個時辰出生的,就這麼抱養出去了。之後那齊姓人家的一個小妾還真給他生了了兒子,那邊還來給薛家報了喜送了禮,她叔叔一直也被當兒子養著,前些年,薛柏在家的時候一直都有聯繫,薛柏從軍後斷了幾年,現在有重新聯繫了。

她那個叔叔叫齊天禧,先前是跟著齊家他爹做生意,如今自己分了一塊生意,正是都城這邊的鋪子,聽說蕓露定親了,他便攜妻子提前來了都城。他有自己的房子,倒不住薛家這邊。

蕓露沒怎麼見過這個小叔,印象時候是她五六歲時見過了,還給她送了糖果和好看的衣服,後面齊家生意越做越大,遷離了奉安縣,少有來往了,就偶有通信。

納徵禮那日在幾位親戚的協助下辦的還可以,沒有出錯。

過了納徵便是請期,老夫人是真的急著抱孫子了,兩家合計後選了最近的吉日,明年三月初九。過了年淳于顯就二十五了,蕓露倒是才十七,最適合嫁人的年紀。

這定下來了,蕓露就是為了成親做準備了,這嫁衣有雲姨那邊的繡女幫著繡了,但是這成親後給淳于顯那邊家人的禮少不了,一般來說是給長輩做雙鞋,同輩和小輩的送個荷包或是手帕,若是比較小的,也可以做雙虎頭鞋。淳于顯那一大家子人比較多,光鞋子都要好幾雙,荷包手帕那些更多了。幸好有蕓霜幫忙,蕓露才分得出時間跟著雲姨學習。只是她還要管著家裡,蕓露恨不得能分出四雙手兩個腦袋了,高毅還調侃她說她比他們幾個讀書人還要忙。

臘月的都城已是白茫茫一片,被雪覆蓋了整座城。淳于顯說要帶她去看下雪後的都城,果真帶她去了,還是傍晚去的,還帶著她去了一旁的盛德樓吃了一頓晚飯。

盛德樓是都城有名的酒樓,蕓露才來沒幾天就聽過它的名了,吃到盛德樓的飯菜卻是第一次。這盛德樓最出名的是醬燜鴨,油而不膩,新鮮的鴨肉配上獨特的醬汁,的確很美味。

從高處眺望,都城內都覆蓋了一層白雪,巍峨的皇宮也亦被白皚皚的雪侵占,銀裝素裹,冰雪更映襯這座城的威武肅穆。

到了晚間,雖沒有月光,晶瑩剔透的白雪襯著這片天,倒是比點燈更亮。

夜幕降臨,淳于顯牽著蕓露的手走下高樓,漫步在雪地裡,這雪不淺,一腳踏下去便到了小腿肚上,這時候還飄了小雪,倒是沒有起風。他想起一年前也是這樣的冬天,那時候亦是這麼寒冷的日子,下著雪,很深的雪地,她背著他走了很遠的路。

這麼想著,淳于顯便半蹲了下來,跟蕓露說:「你上來,我背你。」

蕓露一臉莫名,剛想說話說自己走,淳于顯又催促了。

「上來。」

蕓露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沒再猶豫,趴到他背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待淳于顯反手抱住她了,她附在他耳邊,呵出的氣正好溫暖了他因為冰雪而變冷的耳朵,還輕聲問:「我重嗎?」

淳于顯走了兩步,步伐還算輕盈,回頭對她說:「不重,挺輕的,看來以後還得將你養肥點。」

「是你力氣大,我覺得我近來都胖了,身上都長了不少肉。」

「是你以前太瘦了,你現在不胖,這樣就挺好,還可以養肥點,以後不許你說自己胖了。」

「又不是養豬,還養肥待宰嗎?」

蕓露趴在他的肩頭,聽著他的話,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覺得很甜蜜,語氣也歡快許多。

「哼,以後我就養豬一樣的養你,等你肥了,我就吃了你。」說著,他還輕托了一下她的屁!股。

蕓露赧然,也哼了一聲不回他話了。

又走了幾步,淳于顯停下來問蕓露:「那時候你背著我,我重不重?」

想到去年的情形,蕓露不禁後怕又欣慰,幸好是她遇到了他,讓他們能相知相守。

「重,可重了,我剛開始都沒背起來,還一起摔到了地上。」

「辛苦你了,謝謝。」想到那個時候的情形,他是由衷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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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3:47


「不辛苦,換做誰都會救的。佛語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我救了你就好運接連來,如今還跟你這位都城貴公子定親了,是多少貴女羨慕的對象,我日後不會被她們的眼刀子戳傷吧。」蕓露還有些不習慣他突然來的正經,雙手抱緊了些,語氣依舊輕快。

「是我的好運,你這麼好,被我娶了,也不知多少男人嫉妒。也就你不嫌棄我年紀比你大這麼多,願意嫁我了,不過現在要是嫌棄了,反悔也沒有用了。」

蕓露趴在他背上,這個寬闊溫柔的肩膀給了她無比的踏實感。

「你說的,我們天生一對,你年紀大,我非出身名門,我們互不嫌棄,把日子過好。」

「嗯,也沒什麼可嫌棄的,我們相互扶持信任就夠了。」

說著,便到了停馬車的地方,淳于顯將人放在馬車上,隨後他跟著上了馬車。車夫見主人出來了,從避雪的鋪子裡出來,準備駕車送蕓露回家。

這兒離朱雀街有些距離,加之路上有積雪,行車速度並不快,二人窩在馬車內還說了許久話,都規劃了成親後要怎麼過。淳于顯也將他的想法說了,日後必定是要搬出侯府的,而他並不想跟趙氏一起生活,所以日後分家的時候肯定會有一場爭鬥。

將人送到家,淳于顯還進屋跟薛柏說了會話,順便還指點了高乾學問。他雖未參加過科考,但是他師從名儒,其文章也是很有名氣的,被幾位大家稱讚過,又為天子伴讀,熟悉天子的喜好和風格,且身居高位,得他指點,還是有益處的。

因著家裡多了幾位讀書人,小小的雲霖也跟著背詩學字,比蕓露教的時候要認真努力多了,如今也不用蕓露教了,都是跟著兩位表兄學,比跟她學快。今兒個淳于顯來,雲霖還拿出自己寫的字帖跟他邀功。

淳于顯接過他遞過來的字帖,看了一眼,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柔聲對他說:「寫的不錯,比上次有進步,繼續努力。」

「謝謝叔叔。」被誇了雲霖很高興,小孩子已經記事了,而雲霖和淳于顯相處了幾個月,那幾個月都是淳于顯教他的多,也算熟悉了。

只是這聲叔叔讓淳于顯又不高興了,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臉,讓他換稱呼,「叫哥哥,或者直接叫我姐夫也成。」

雲霖卻搖了搖頭,指了指宋季禮說,「那位也是叔叔,跟你一樣。」,又指了指高隆,「那位才是哥哥。」

淳于顯被他的邏輯折服,意思就是他年紀大,要叫叔叔而不是哥哥,但是這個是原則性問題,必須糾正,又一本正經的跟他講:「不一樣,我是哥哥,不,我是你未來姐夫,你得叫我姐夫。」

雲霖還不懂姐夫這個詞是什麼意思,茫然的看著淳于顯,又看了看旁邊其他幾位男人,依舊堅定的搖了搖頭,「你是叔叔。」

淳于顯又糾正了幾次,講了道理,甚至連威逼利誘都用上了,但是雲霖就是不改口,倒是高乾他們被逗樂了,在一旁笑的前俯後仰。

淳于顯也放棄了,拍了拍他小小的肩,嘆了口氣,「真是個倔強的小傢夥。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遲早會明白了。」

不知不覺就快到了過年,這是他們來都城過得第一個年,也是一家人團聚後過得第一個年,淳于顯還給她們送了年貨過來,自個又買了一些,這個年過得熱鬧又富足。

過年前薛柏就在準備蕓露的嫁妝,年後依舊在準備。淳于顯那邊娉禮的四千兩他一份不留,拿了一千多兩置辦了各色傢具,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又拿出幾百兩給蕓露置辦了幾件首飾,皆出自點翠閣,還有胭脂水粉也買了,都是雲妝坊買的。娉禮的那些布匹,顏色俏麗的都給裁了做衣裳,大部分給蕓露做的,還去錦繡坊給蕓露買了幾件撐門面的成衣,自個和蕓霜他們也都做了幾件,拿來撐場面。

這首飾衣服的一下子花去了一千多兩,都是蕓露自個去買的,花這錢的時候還有些肉疼,但是薛柏說必須買,她嫁的是侯府,他們是窮點,但是不能讓人給瞧清了,該置辦的還是得置辦妥當。她想也是,不止是她,她嫁了淳于顯,以後就關係到淳于顯了,也不能給丟他的面子。

幸好他們給的聘禮多,值錢的薛柏都給折現又貼回蕓露嫁妝裡了,這些置辦好了,還留了一千兩壓箱底,薛柏自個還將皇帝賞的那百兩黃金拿了一部分給蕓露打了首飾,還一部分也給蕓露押箱底了。

這麼一合計,蕓露嫁妝雖比不上那些富貴人家,可相教同等人家嫁女要好很多了,這主要也是淳于顯給的娉禮多,薛柏又不似有的人家還留了一部分,全搭進來了不說,還出了自家的半數家產。

雲姨那邊給蕓露送了幾個婢女進了淳于顯宅子,那幾個都是蕓露自個挑的,在雲姨宅子裡相處過,也熟悉。那些本就是淳于顯的家生子,他要成親了,從莊子裡挑選幾個婢女進宅子也無可厚非。他院子裡之前就兩個婢女,之前蕭氏還問過他要不要她幫安排的,不過雲姨安排了,他就拒絕了。

成親前女方親戚朋友要來添妝,蕓露這邊沒什麼親戚,就她那個叔叔齊天禧,他負責的是玉器生意,他倒大方,直接添了兩件玉器,還是上好的和田玉。朋友的話就在英語街的時候認識的幾位姑娘,倒有幾位過來添了妝,還和她保持聯繫。

給淳于顯那一大家子的鞋子帕子荷包早在一月底做完了,嫁衣也繡好了,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到吉日成親了。

二月初九,二月十二和二月十五,這三天是舉行會試的日子。宋季禮和高乾都去參考了,考完便等著放榜,若是考過了,還得準備三月的殿試。

二月下旬,禮部放了榜,宋季禮和高乾都考過了,薛家人也為他們高興,放榜那日還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餐,慶祝了一番。會試考中了便是貢士了,待三月舉行了殿試便是進士出身了。為了殿試能有個好名次,二人不敢懈怠,每日都讀書,互相探討學問,還結交了幾個同屆的考生,常一起切磋。

而蕓露對科考關心不多,若不是家裡住了兩個參加科考的人,估計她都不會關注任何一點消息,她要做的就是備嫁,跟雲姨學點宅門裡的彎彎繞繞。

三月初八,蕓露的嫁妝便抬去了淳于家,薛家湊足了六十四抬,從傢具床褥到擺件,該有的嫁妝一樣不少,而且都是選用的上等材料,免得蕓露嫁過去了被看清。

和嫁妝同去的還有翠雯,是她的陪嫁丫鬟,先去婆家熟悉環境,給她打點一下。

待嫁那晚是范氏和她嬸娘許氏即宋天禧妻子陪她的,這出嫁前的性教育是許氏教的,不過二人雖偶爾見面相處,卻不算很熟,許氏對講這些也有點羞射,最後就給了她一本書,跟她講了兩句,告訴她到時候聽她夫婿的。

蕓露翻了翻那本小黃‖書,不過她也不是什麼都不知的少女,前世沒少了解這些,那個時候什麼都發達,很早就接收了這些信息,所以也沒多大的驚奇感。但是她未體驗過,一想到明晚和淳于顯要坦誠相對了,莫名燥得慌,臉都發燙了,將書扔到了桌上,過一會又撿起來看幾頁,這麼反覆幾次竟將書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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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4:05


上花轎之前,范氏和薛柏拉著她的手跟她講:「嫁到了夫家,要尊敬長輩,愛護晚輩,聽你丈夫的話……」

她們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蕓露也很不捨,也哭了。她沒有嫡親的兄長,以兄長名義送嫁的是高隆,他背她上轎,又送至半途。

這婚禮很繁瑣,她以前只看過鄉下成親,要簡潔很多,還是雲姨一步一步教她了,這會還有媒婆引著她才沒有出錯。

這青原候乃名門望族,淳于顯又是朝中重臣,這婚禮賓客很多,不少皇親國戚亦來道賀,可以說大半個都城裡有地位的人都來,連皇帝都給他面子,來坐了會,飲了兩杯酒。

作為新娘的蕓露在房裡坐了很久,直到淳于進來掀了蓋頭喝了合■酒才能在屋子裡活動活動。

等鬧洞房的人散去了,淳于顯也回前頭了,雲姨才端了碗面進來,說是在小廚房給她做的,墊墊肚子。在蕓露出嫁前雲姨就跟她及淳于顯說了說了,她回淳于家,跟在蕓露身邊,做她管事嬤嬤,早前囑咐好蕓露那邊,雲姨就回了青原侯府,為蕓露嫁過來做準備,昨日蕓露的嫁妝都是雲姨給打點的。

蕓露就早上吃了點東西,這大半天的什麼都沒吃,已經饑腸轆轆了,雲姨端來的面被她吃完了。

吃完面,又洗了個澡,換了家常的衣裳,便坐在屋裡等淳于顯回來。

今兒個是淳于顯大喜,他好不容易娶回家個媳婦心裡自然高興,別人灌他酒也喝了,還是後來秦知麟提醒他還得洞房,才少飲了些,由著他幾個朋友和兄弟幫他擋酒了。可還是喝了不少,被人扶回來的,醒酒湯早就備好了,他回了房趴在桌上,眼神很是迷離,蕓露便喂他喝了醒酒湯。

幸而他雖喝的多卻也還有意識,她喂他他張嘴就喝了,回房了也沒有吐。

趴了一會他清醒些了跟蕓露說他要洗澡。這洗澡水也早就備好了,蕓露喊了兩個丫鬟過來,扶他進內間。等進了內間,淳于顯表讓幾個丫鬟出去,自己靠在浴桶旁,動手脫衣服,解了兩個扣子就停了下來,張開手看著蕓露。

蕓露認命的上前給他脫衣服,脫到褻衣褲的時候她便退了兩步,等著他自己脫。

淳于顯那肯放過她,眯著眼看著她說:「娘子,為夫這還剩兩件呢,你不會讓我這麼洗吧。」

「你自己脫。」蕓露被他這聲娘子羞到,轉過了頭,不再看他。

淳于顯直接拉過她的手,放在領口,「娘子給我脫。」

蕓露想了想,他們是夫妻了,也沒什麼害羞的,便給他脫了衣服,只是看著他和她不同的身體,還是羞紅了臉,很快又被他身上的傷疤轉移了注意力。看著腹部那長長一道痕跡,她伸手摸了上去,這是前面她給包紮過得傷口吧。

淳于顯被她一摸便起了綺念,這日思夜想的人兒終於在自個跟前了,他又非柳下惠,沒點反應才不正常,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便拉住了蕓露摸他的手。「你去床上等我。」

這話曖昧至極,蕓露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瞅到了某處昂起,臉色緋紅,嗯了一聲便回了房間,還真聽話的躺在床上等他洗完。

淳于顯快速洗完澡,擦乾身上的水珠,穿了條褻褲就進了屋內,爬到床上掀開被子躺在蕓露身側,並伸手抱住她的腰,慢慢的又抱緊些,還在她後頸哈氣。

「我終於把你娶回家了,娘子,為夫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能嫁給你。」

蕓露睡在外邊,原本是臉朝外的,這會說完話就翻了個身,面對淳于顯。只是這一動便碰到了某個部位,滾燙的讓她害怕。

「娘子,露兒,我很歡喜。」

淳于顯抱著她手就不老實起來,蕓露還有些抗拒,伸手推了推他,阻止他使壞,「你喝了這麼多酒,該有些不舒服吧,今晚早點睡吧。」

「我沒喝多少,是秦知麟教我說可以裝醉,站不穩了就沒人灌我了。這是我們新婚之夜,如此重要的日子,我怎麼能喝多呢。」說著,淳于顯一個翻身,便把她壓在了下面。

這下蕓露被完完全全的禁錮住了,她也知道逃不掉,也就不掙紮了,只期望不要太痛。

「那你輕點。」說完這句話蕓露羞的不行,閉著眼睛不敢直視他。

淳于顯輕笑一聲,淺吻她的臉頰,「娘子這是迫不及待了嗎?娘子放心,我會溫柔的。不過第一次會疼,你要是受不了記得告訴我。」

蕓露嗯了一聲,又緊張又期待,倒是放開了些,還睜開眼看著他。

淳于顯一路親吻,等二人坦誠相見了,他附在她耳邊跟她說:「娘子,你真美。」

過了一會,又說,「喊我相公,我想聽。」

蕓露摟著他的脖子,全身緋紅,雖赧然,還是喊了聲相公。蕓露聲音軟糯,加上這會嬌羞的模樣,似在撒嬌,讓淳于顯徹底放開,帶領蕓露進入另一番世界。

當感受到撕裂的痛的時候,蕓露覺得男人說話不靠譜這話是真的,他說過會溫柔,其實一點都不溫柔,這麼想著不禁哭了出來。

淳于顯因她的哭聲停了動作,有些自責,想退出來,「對不起,很疼嗎?」

蕓露搖了搖頭,仰頭吻了吻淳于顯的脣,示意她沒事。她就是矯情了一下,也不全因為疼。

蕓露這無聲的鼓勵讓淳于顯又動了兩下,見蕓露並沒有太大不適了,才繼續動了起來。

怎麼結束的蕓露都忘了,只知道後面沒那麼疼了,還有了另一番感受。

第二日蕓露是被淳于顯叫醒的,而醒來的時候二人還相擁而臥,蕓露睜開迷濛的眼睛,等清醒一些了才想起害羞。

「起來吧,晚些時候再睡,今早得去敬茶。」淳于顯說完就爬了起來,掀開了被子,將美景暴露在空氣中。

蕓露更覺赧然,抬手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嗯了一上,整個人埋在了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頭,不敢香淳于顯那般直接在她跟前穿衣服。

淳于顯穿戴好了蕓露還裹在被子裡,笑道:「我們是夫妻了,不用害羞,起來穿衣服,需要叫婢女服侍你嗎?」

蕓露搖了搖頭,卻是不肯爬起來,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她雖不習慣有人服侍,但是進來個婢女,能讓淳于顯出去也就那麼尷尬了。

淳于顯無奈的親了一口自己的小嬌妻,出了房門,喊守在外邊的翠雯進來給蕓露換衣裳。未免她窘迫,還在外間洗漱了,等蕓露穿戴好了才進屋。

今兒個是見淳于顯的家人,蕓露穿了件粉色的襦裙,這料子是上貢的蜀錦,是過年前淳于顯送去她家的,說皇帝賞的,覺得顏色配她就直接送到她家了,她便裁了做了兩身衣裳。

又讓翠雯給她盤了髮髻,上了妝,首飾帶的是淳于顯上回她生日那會送的那套,她後面去點翠閣置辦首飾的時候才知道那套首飾是店裡最新的款式,只此一套,價格也比較貴。之前戴就顯成熟莊重了,故而她一直沒戴過,今兒個戴就正合適。

待蕓露穿戴好了,淳于顯牽著她手慢慢的走去榮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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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4:23


蕓露身體還有些不適,幸而昨晚淳于顯憐惜她,怕她初經人事,身子受不住,知道克制住自己,沒怎麼折騰她,雖有些難受,卻也沒有太疼,多走幾步就適應了。

二人到榮安堂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老夫人和蕭氏已經正坐在位置上,正在說話,見到蕓露進來都轉頭看她。老夫人對蕓露今日的裝扮很是滿意,精心打扮過後的蕓露顯得貴氣很多,這桃紅又襯的蕓露很是嬌俏,這會進門還有些羞意,含羞帶笑的模樣很得人歡心。

老夫人招呼她上前說話,淳于顯輕推她,跟她說道:「祖母讓你去跟前說話呢。」

淳于顯的話讓蕓露少了幾分拘謹,微笑走到老夫人跟前,喊了聲祖母。

老夫人笑著應了,拉過她的手,怎麼看都覺得滿意,還未敬茶就跟她說:「以後就是淳于家人了,這都是你的家人。我這孫子從小就有些調皮,走南闖北的,到現在了才想安定下來,如今他是你丈夫了,若是他欺負你了,就告訴祖母,祖母為你做主。」

「謹遵祖母教誨,相公他對我很好,有祖母這話他也不敢欺負我。」

說話間,陸陸續續的又來了不少,這一大家子的子子孫孫,將榮安堂擠得滿滿當當的,唯獨趙氏那個嫡母遲遲未出現。

蕭氏看這情形,估摸是趙氏在作妖,想給新媳婦難堪呢,便跟自己管事嬤嬤低語一番讓她去看看。

新進門的人都將蕓露打量了一番,蕓露開始還有些拘謹,很老夫人聊了會便放開了,大大方方的讓她們看,有幾個昨日去鬧了洞房見過她,不過那會濃濃的新娘妝,看不真切,這會倒能將人看仔細了。蕓露雖稱不上傾城之姿,卻也是個俏麗的小美人,特別是這打扮之後更加好看了,站在長相俊秀的淳于顯身側並未被他掩蓋光芒,二人看起來很是相配。

老夫人等的不耐煩,正打算不等她了,直接敬茶,趙氏這才姍姍來遲,進門就上下打量了一番蕓露,跟在她身後的是她的兒女,淳于昊和淳于晴。今兒個趙氏也特意裝扮過,穿了一件紅緋色繡牡丹的衣裳,頭上戴了幾個金首飾,兩個手腕還都帶了個玉鐲子,淳于晴也打扮的與平時不一樣,這會穿了件櫻紅的衣裳,亦帶了好幾樣首飾。倒是淳于昊比較正常,和平常一般,著了件新的青色袍子。

見新媳婦是很濃重的事情,大家都是穿戴一新,未嫁的女孩子也都穿的艷麗好看,但是沒誰像趙氏母女這般,恨不得全身都堆滿金首飾的,原本這都是好看且貴氣的,但是這麼堆在二人身上顯得有些滑稽,像爆發戶般。

老夫人懶得看她的德行,人來了就讓她坐好,準備敬茶。婢女端了茶上來,蕓露一一敬了,老夫人,青原候和三房的幾位都笑著接了,說了幾句吉祥話又給蕓露一個紅包。就找事那裡出了點茬子,遞給她她一直沒接,蕓露又重複了一句,「媳婦請母親喝茶。」,她還是沒接。還是淳于昊推了一把趙氏,她才接了,沒喝就放在了一旁,遞給她一個紅包,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好好過日子。

這小插曲倒沒影響蕓露多少,早起淳于顯就告訴她他這個繼母不喜歡他會為難她,蕓露連他們之間的恩怨都弄清楚了,倒也不懼她,

之後又給幾個同輩和小輩送上見面禮,那些同輩又蹭了她見面禮,互相認識了一番。

淳于晴和她娘一般,對蕓露也有些刁難,接了荷包還說了句:「這花繡的這麼醜,三嫂這手藝不怎麼樣呀,都比不上我院裡的春桃。」

她這話說的蠻不講理,也不給蕓露一點面子,一屋子裡的人都有些尷尬,老夫人都有些怒了,蕓露第一次碰上這種挑刺的還是這大喜的日子,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

「七妹妹這是什麼話,三嫂又不是繡娘,怎能將三嫂與春桃比呢,我看這手藝還不錯,比我好多了,比你那就好了不止一點,沒記錯七妹妹到現在可是連花都繡不出樣子的。」說話的是淳于昕,三房嫡出,姑娘裡行六,她和淳于晴一向不怎麼合,淳于晴總明裡暗裡的嗆她。而這會說這話就太過分了,她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淳于昕的母親鄭氏也附聲:「蕓露是侯府媳婦,怎是那般低賤的丫頭可比的,晴丫頭下次莫要說這等話了。嬸子也覺得三郎媳婦這繡工不錯,侯門媳婦有這手藝就夠了,」

淳于晴還想嗆聲,淳于昊瞪了她一眼又拽了一下她,她才止了聲。

蕓露將一切看在眼裡,看來淳于昊是個明白人,她記得淳于顯說過他這個弟弟還是不錯的,看來不假,對三房的人也多了幾分好感。

「想來七妹妹也是無心,我這手藝確實比不上繡娘,讓各位見笑了,還望莫要嫌棄。」蕓露順著蕭氏的話接了過來。

「這麼大喜的日子,七妹妹必定是高興的。這大清早的,三弟妹又站了這麼久了,估摸也餓了累了,得讓三弟妹吃過早飯回去好好歇歇才成。」長房長媳王氏將話引開,也岔開了這個話題。

王氏這話裡有話,這好些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蕓露昨晚經歷了什麼,老夫人樂呵呵一笑,這大喜的日子也不跟趙氏計較了,讓婢女擺早飯,其他人也就散了,回自己院裡吃早飯。而蕓露和淳于顯是在上房和老夫人一道吃。

這早飯很豐盛,原本蕓露沒打算吃多少,可老夫人一直把東西往她跟前退,說她太瘦了,讓她多吃點,又不好拂老夫人的意,最後蕓露吃撐了。

吃過早飯,淳于顯牽著蕓露的手回自己院子。蕓露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有些惆悵的問淳于顯,「日後我們也不會是都跟祖母一道吃吧。」

「偶爾吧,怎麼?不想跟祖母一道吃?別人奢望祖母留下吃飯都奢求不來呢。」

「嗚,不是不想,只是若每日跟祖母吃,要是她每天都這麼盯著我,讓我多吃點,沒過多久我就要長胖了。」

「你太瘦了,是該養胖點。」說著淳于顯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順手捏了一把。

蕓露吃痛,抬眸瞪了一眼她,「我哪兒瘦了?比起你那幾個纖細苗條的妹妹,我還稍微胖點呢。」

「你哪兒都瘦,她們只是還小,沒長開而已,你看大嫂,不比你豐腴很多嗎。」

蕓露想說王氏生育過,肯定豐腴些,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去年起他就說她瘦了,一直說要養肥她,這話跟他爭也是白費力氣。而且她某個部位的確不大,也難怪她覺得她不胖,但那個不是養胖就能大的。

淳于顯看著她癟著的嘴,牽著她往前走著,「我們走走消消食,帶你認認路。」

蕓露點點頭,跟上他的腳步,飯後消食她還是很樂意的。

這侯府很大,淳于顯只帶她走走一些地方,大概認了認路,路上還遇到不少人,蕓露這麼跟他手牽手走,碰上人還有些羞射,逛了一會有些累了就回去了。

淳于顯住的院子蕓露這也是第一次看,這院子很大,是個二進的,跟薛家如今住的那個差不多大了,院子內是一個小花園,種了一小片的芙蓉,還一些其他的盆栽,現下正是春日,很多植物都冒出了嫩芽,院子裡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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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5:20


這院名也別緻,叫曜華軒,淳于顯跟她解釋,曜是取明之字,既他的名字,而華指院裡的芙蓉,因著這芙蓉又名華木。漢書云:月穆穆以金波,日華耀以宣明,曜通耀,這曜華二字又取輝耀光華之意。

蕓露走完自己住的院子,還去看了看雲姨。雲姨今兒個沒有跟蕓露同去,畢竟她這身份,非奴非主的,還有些尷尬,陪她去的是翠雯和另一個叫迎杏的丫鬟。

蕓露她們回院子的時候迎杏就去雲姨屋裡告訴她今日的事了。趙氏剛嫁進來那會,雲姨沒少跟她打交道,那時候雖知她不會是個好繼母,卻也沒想過過了幾年會變成這樣,說難聽點,這麼心胸狹窄,眼界低,有些太丟面了。

蕓露的反應雲姨是滿意的,她是個新嫁婦,眾人都盯著她,今兒個蕓露沒怒也沒有似個軟柿子任人捏,回的那句話不卑不亢,有氣度又襯的淳于晴無理,給了淳于家人好印象,算是很好的回答了。

蕓露去看她的時候還誇了她兩句,讓她繼續保持,還囑咐她下次若遇上她們母女二人,不要直面起衝突,能避則避,不能避也不退讓,趙氏敢做什麼不過憑她是嫡母,而蕓露若是站在另一道德點,比如今兒這事便是嫡母不慈了,那她也就無需懼趙氏了。

回到屋內,蕓露坐在梳妝檯前卸了幾件首飾,又換了件家常的衣服。等她換完衣服出來,淳于顯拿著個兩個盒子坐著等她,屋內還多了個箱籠,細心一看,梳妝檯上也多了個很精緻的妝奩。

淳于顯招呼她坐到他身邊,蕓露走過去,坐在了他身旁。

淳于顯遞了一個盒子遞給她,「這是我庫房的鑰匙和地契房契,都交給你,以後都歸你管。」

蕓露接過,打開看了看,果真如他所言,有一把鑰匙,還有幾張契約,她翻了翻契約,光地產就有三個莊子,還有好幾間鋪子,房屋的契約也有一個,是在白虎街的一個大宅子,蕓露看了看那說明,似乎也是侯府這般分了很多院子的宅子,只是估算面積沒有侯府大。

「這是我這些年鋪子莊子產出存下來的銀子。」蕓露看完,淳于顯又遞了另一個盒子給她。

蕓露接過打開,都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數了數,這足有三十二張,便是三萬二千兩。蕓露見過最多的錢就是上會淳于顯給聘禮時候的四千兩,這突然給她三萬兩銀票,可以說是一筆巨款,驚得她說不出話來。

「這給我不太好吧,還是你自己留著。」看完了,蕓露又放回去遞還給淳于顯。

「有什麼不太好的,你都是我的妻了,我的就是你的,以後這家都歸你管,因著母親被罰了,沒了管家權,估摸著過陣子你還得跟著伯母學管家,我們二房的事可能也需要你管著,就得辛苦你了。」

淳于顯這說的實情,老夫人和蕭氏商量過得,二房還有一干庶子庶女,趙氏不能指望了,日後他們出嫁娶妻的事宜都得有人管著,而二房長媳的蕓露是最合適。

他爹沒了,趙氏靠不住,俗話說長兄為父,長嫂也母,這家也只能他們兩來當了。雖沒多少情感,但他那些弟弟妹妹他還是有責任的,於情於理,他不會放任他們不管。

「我當家?合適嗎?」

蕓露沒想到她一嫁進來就得當家,不過想一想,趙氏這個婆婆不是個好相處的,讓她當二房的家拿婆婆的教條管著她,還不如她當家,也少了些束縛。

「合適,怎麼不合適,這家本就該歸你管。這些你先拿著,以後這都歸你管了,這些年鋪子莊子都是雲姨在管,你不懂的就問她。二房這邊也沒多少事,如今都是伯母一併管著,錢銀也是公中出,也無需你廢多少心思。」

順著他的想法想了想,她嫁進來管家也是合理的,蕓露點了點頭,接過了盒子,又指了指地上箱籠和桌上的首飾盒問他:「那兩個又是什麼?」

淳于顯拉起蕓露,走到梳妝檯前,細瞧了一下這個妝奩,用的是上好的梨木,還雕刻的花紋。共有三層,上面那層放的是些各式各樣的簪釵,中間那層是耳環和一些其他配飾,底下那層放的都是鐲子,金銀珠玉,琳琅滿目。

「這些是我近兩年得皇上賞的東西,之前一直放在庫房裡,前陣子我給拿了出來,給你打了點首飾,還有些是我母親留下的,我也拿出來給你用了,都是她沒用過的。」

蕓露嫁妝的裡的妝奩就在這妝奩一旁,她的卻是個兩層的,雖是梨木也沒有這麼精緻,裡面首飾也少,若打開來看還有些空。兩個妝奩放在一起一對比,蕓露覺得自己真的嫁了個土豪,光這些首飾都得幾千兩吧。

「這未免太多了些,我都戴不完。」

「不多,每日換著戴,沒幾日就都戴了一遍了。還有這箱籠裡面皆是些衣服,才做的,應該合身。」說著,淳于顯打開了放在地上的那個箱籠,裡面放了好幾件各色衣裙,蕓露翻了翻,皆是上好的綢緞,花樣款式也是近年流行的,而其顏色也比較俏麗。

「謝謝夫君,很好看,我很喜歡。只是給我做了這麼多,這樣好嗎?我們未分家,我記得是要交公的。」

「我這些年賞賜很多,也不全然都交公,自個留了些,給你做首飾衣裳的都是我留下的,不用多慮,這隻給你做了一部分,我庫房裡還有些綾羅綢緞和金銀珠寶,你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再拿些去打些首飾,夏天的衣裳也該做幾身了。」淳于顯拉著她的手走向桌邊,邊走便跟她解釋。

「嗯,多謝夫君,夫君有心了。」蕓露很欣喜,一個男人給她準備了這麼多東西,她怎能不動容。

「跟我客氣什麼,我們是夫妻了,這些都是為夫應該做的,倒是要讓娘子受累了,這家不好管,若是遇上什麼為難的事情,或是有誰刁難你,儘管告訴我,為夫為你撐腰做主。」

「這沒什麼的,不是還有雲姨幫我嗎,還有伯娘大嫂她們也帶著我,誰會欺負我。」

「伯娘和大嫂都是很好相與的人。對了,要不要現在去點下庫房裡的東西,自從搬進了這個院子,我也沒細細看過,也不知道還有些什麼,順便挑幾件明日回門的禮。」

「少爺,少奶奶,前頭有人來報說宮裡來人了,讓二位去接旨。」迎杏在屋外說話,打斷了二人的話。

淳于顯眯眼細細思量,宮裡來人?還是接旨?他有些莫名,莫不是皇帝賞了什麼東西?可這成親前的成親禮早前就送了,那禮中還夾帶了幾本,這會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旨還是得去接的,二人又攜手去了上房。

這會已經來了很多人,早上才從上房離開的眾人又聚在了一起。聽來喊他們的丫鬟說那內侍是說要召集這屋裡所有人一起聽旨,連趙氏那邊都去喊了。

等人到齊了,那內侍才宣讀聖旨,這聖旨卻是給蕓露的。等那內侍讀完,眾人才清楚,這是給蕓露封了誥命。淳于顯是正三品的中書侍郎,蕓露誥封的便是三品淑人,是這家除了老夫人和蕭氏外第三個有誥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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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5:36


蕓露跪著接了旨,還接了這三品淑人誥命的文書和一些賞賜。

一旁的趙氏看到此情景,咬咬牙,氣憤的快繃不住了。當初淳于顯授官的時候,便給他生母贈了正三品的淑人誥命,但是趙氏這個繼嫡母卻沒有授予誥命,怎麼說她作為嫡母,雖是繼室,比不上原配,卻也該有正四品誥命的。如今蕓露才嫁進來第二日,上面就給誥封了正三品淑人,讓她怎能不恨。不過也怪她作,若是她對淳于顯好點,不似仇人那般,礙於禮教,四品恭人誥命淳于顯還是會給她請授的,但是她太作,淳于顯雖還喊她母親,卻實際上沒把她當回事了。

接完旨,眾人起什麼,那內侍微笑著說道:「雜家恭賀薛淑人,皇上還說您才大婚,明日三朝回門,便晚兩日後日再進宮謝恩。」說完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到,「恭喜淳于大人迎娶佳人,祝二位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蕓露來前就拿了個荷包裝了點銀子,這會走了兩步,給這宣旨的內侍遞了過去,「多謝公公了,勞煩公公跑一趟,辛苦您了,若不進去坐會喝杯茶,歇歇腳。」

那內侍接過了荷包,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滿意的收到了袖裡,「聖旨送到了,雜家也該回去了,宮內還有事情等著雜家處理,就不進去喝茶了。」

那內侍說走就走,等他走了,眾人才回過神,雖知道蕓露這誥命遲早有的,卻未料到是在新婚第二天,他請授的時候也沒跟淳于府裡的人打招呼,突然來聖旨,打了個措手不及,未成親前就請授了,可見蕓露在淳于顯心中的分量。

之前淳于顯要娶一個小武官之女的時候大家就覺得驚奇,覺得他只是一時興起,蕭氏和鄭氏提過這出身可以抬回來做個貴妾,娶妻還是娶個門當戶對的,老夫人覺得也有理,但是淳于顯不願意,只願娶為正妻,老夫人也說如今淳于家也無需靠姻親了,大家才沒了異議。

皇上在新婚第二日就給誥封了誥命,也算是認定了蕓露的身份,也堵住了一些人想說三道四的嘴。

「恭喜三弟妹了。」想明白後,王氏率先賀喜。

「恭喜三侄媳。」,「恭喜三嫂。」……這有人帶了頭,恭喜聲也多了起來,蕓露一一道謝。

等人散了,蕓露也抱著文書和聖旨同淳于顯回院子,她還有些難以置信,總覺得身在夢中。

其實淳于顯自個也沒料到皇帝會這麼早就下了聖旨,他雖早前就跟皇上提了,卻未正式請授,是打算婚後寫份摺子遞上去,沒想到皇帝沒收到摺子就直接擬了聖旨下了。不過轉眼一眼,這樣也好,誥命是一份榮耀,有了這誥命身份,也就少些人輕看她了。

回到了院內,淳于顯著人將皇帝賞的東西抬到庫房去,順便帶蕓露去看了一眼他的庫房。

淳于顯這庫房很大,內裡放了很多東西,蕓露嫁妝也在裡面占了一塊小地盤,淳于顯讓婢女將皇帝賞的那些東西放在蕓露嫁妝裡。

東西雖多卻也擺放整齊,分門別類的放著,進門右手邊便是蕓露的嫁妝,左手邊的架子上放了一堆顏色材質各異的布料。往裡走點右側又是些擺件,從小到大擺列著,有玉器有花瓶,最後邊是幾扇屏風。左側有些箱籠,打開了兩個,一個是些金銀,另一個是些珠寶,還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擺滿了這個庫房。

看完了,淳于顯問她:「可有喜歡的,挑兩樣拿回去用,這放著也是閒置著。」

蕓露搖了搖頭,她雖看花了眼,不過現下也不缺什麼。新房內的東西都是新置放的,擺件屏風什麼的都不缺,衣服首飾淳于顯也給做了那麼多,加上自己嫁妝裡帶的,也差不多了。

「不挑自個用,挑些東西明兒拿回門吧,我也備了些,你看還需要添些什麼。」

聽說淳于顯已經備了些了,蕓露又搖了搖頭,估摸著他備的不會少,也就無需添什麼了。

「好吧,那我自個再看看還有些什麼成雙的東西再添幾件。」說完執起蕓露的手出了庫房,上了鎖,回了臥室。

這麼來回折騰半天,快過午了,走了這麼遠還有些餓,吃了點點心墊了墊肚子,蕓露又有些困,這成親也是累人的事情,蕓露連著幾日都未歇好。淳于顯見她一點一點的頭,走到她身側,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

「現下還早,我們睡會吧。」

蕓露困得快睜不開眼了,嗯了一聲脫了外衣就往後躺,淳于顯又抱起她,笑道:「要睡也得卸了珠釵再睡,知道脫外衣,怎麼忘了拿掉頭上的髮飾,也不嫌硌得慌。」

說著,淳于顯便抬手將她頭上的珠釵抽了出來,其他首飾也都拿了下來,沒了固定的,青絲傾瀉而下,貼在蕓露身上。

淳于顯也脫了外衣,躺在她身側,抱著她也睡了。

二人睡了不到時辰就醒了,蕓露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問淳于顯現在什麼時辰。

「還早,未到申時。」淳于顯湊近了些,附在蕓露耳邊說話。

估算了一下時間,申時過半是晚飯時間,今兒個因著是她進門第二日,這侯府所有主子都去上房吃飯。一般只有節日或者喜事的時候在一起吃飯,平日裡都是在各自院子裡吃的,淳于顯娶妻是喜事,這幾日晚飯都是一塊吃的。

算了算時間,也就半個多時辰了,「那也得起了,我還得梳妝呢。」

「不急,再躺會。」淳于顯抱住欲起身的蕓露,又湊近些,直接親吻她的臉頰。

蕓露推了推他,「大白天的,別鬧了。」

「白天不鬧,那晚上娘子要滿足為夫嗎?」淳于顯撐起頭,笑盈盈的看著她,等她回答。

蕓露臉上泛起紅暈,側過臉,小聲道:「昨兒個還沒滿足嗎,我都快痛暈過去了。」

「對不起,讓你疼了,不過以後不會了。昨晚顧著你是初次,我都沒怎麼要,你說我怎麼滿足?」

她說疼淳于顯也很心疼,這是些第一次無法避免,昨晚他真的很克制了,只要了一次就沒敢繼續,怕傷著她,只是這一次怎麼紓解他二十幾年的積壓。

蕓露無言以對,抬眸瞪了他一眼,轉過頭,打算起身。

淳于顯沒得到她回答怎會輕易放過她,一個翻身,就將人壓在了身下,又掰過她的頭,迫使她面對她。

「嗯?娘子,可否滿足為夫?」說完,還俯下身,吻她的臉頰。

蕓露羞極,扭頭躲開他,這問題讓她如何作答,想了想,只能道:「看情況,若是我還疼,還難受,你不能不管不顧。」

「那是自然。」淳于顯喜笑顏開,輕啄蕓露的脣,漸漸的又加深了這個吻,吻到蕓露快喘不過氣了才放開。

「為夫定會伺候到你滿意,不會讓你難受的。」

蕓露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他都這麼說了,便嗯了一聲,又點點頭,信了他。

許是老夫人敲打過,或者是淳于昊和她說了什麼,吃飯的時候趙氏母女沒再整什麼麽蛾子,一大家子和和樂樂的吃了一頓飯。趁吃飯,蕓露又將早上沒記熟的人記了一遍,特別是淳于顯那幾個庶弟庶妹,能將名字和人對上號了,早上沒見過的妾室也記了幾個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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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5:52


晚間,淳于顯說要和蕓露一塊沐浴,他白日那麼說了,她怎麼肯,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歪心思。

淳于顯也不強求她,一前一後的洗了。

等洗完澡,躺在了床上,他就不老實起來。蕓露先洗的,洗完就躺在床上裝睡,淳于顯怎肯放過她,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抱住她,手也慢慢滑進了她的衣內。

她裝睡,他也不拆穿她,只是雙手在她身上作亂,脣也不老實,細緻的吻著她的臉。

蕓露嚶嚀一聲,身上熱燙又陌生的感覺讓她裝不下去了,睜開藥,推了推他。

淳于顯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咬,「怎麼不睡了?」

「你這樣子讓我怎麼睡。」蕓露癟了癟嘴,佯裝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醒了,那就別睡了。」說完,淳于顯就堵住了她的嘴,還給她說話的機會。

一個深吻,讓二人都氣喘呼呼了才停下。畢竟就昨晚一次,今兒個淳于顯也不敢冒進,細細的吻她,將前戲做足,等她情動了,才敢深入。他動的時候一直注意著蕓露的表情,見她沒有表現出不適才敢繼續。

晚上雖累,第二日還是早早的就起了,因為今兒個得回門,老夫人那邊也沒讓蕓露去請安,她們吃過早飯便準備回門。

看到淳于顯準備的回門禮,蕓露驚到了,遂問淳于顯:「怎麼備了這麼多?」

淳于顯看了看東西,反問蕓露:「多嗎?不過一些尋常的東西,而且都是些用的著的。」

蕓露仔細看了看,確實大部分是些平常用得著的東西,比如這茶具茶葉,文房四寶,綾羅綢緞,一些必備的酒水吃食,一些補品食材比如枸杞燕窩,還幾樣擺件,只是這回門禮興成雙,這什麼禮都備兩份有的還是四份,而他備的多,就顯得很多了,蕓露估摸著放馬車上得占半個車廂。

「是多了,你看放上這東西我們都沒地兒坐了。」

「這禮品單獨放一輛馬車,我們不與這東西擠。我覺著不多啊,你看,這兩花瓶擺在堂屋裡,燕窩這些補品是送與祖母的,都是我祖母日常吃的東西,這文房四寶是送與岳父及小弟的,這首飾是送與二妹的,還有這幾本書和這幾幅畫,是送與藉助你家的幾位表哥表叔的,這些布匹布匹就拿來做衣裳,我鮮艷的暗沈的穩重都挑了一匹,鮮艷活潑的給弟弟妹妹做,這匹深色暗紋的適合岳父,還這匹絳紫繡花的適合祖母……」

淳于顯一樣樣羅列,將其用途都一一道明了,蕓露無以反駁,只能感嘆,「謝謝,你太用心了。」

「跟我客氣什麼,讓我能娶到你,我覺著這些還少了,是不是還可以添幾樣,你看看還卻什麼的。」

「夠多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出發吧。」為防淳于顯心血來潮,再著人去拿些什麼的,主動拉了拉他的手,要上馬車。

淳于顯反握她,道了聲好,便跟著上了馬車。小廝將要帶去的禮物搬上後面的馬車,足足放了大半車廂。

薛家這邊也早早的準備了,一早起來大家都穿戴一新,坐在屋裡等著人來。

蕓霜還抱過雲霖,特意祝福他,「待會大姐姐回來,要叫上次送你零食的那人大姐夫知道嗎?不能再叫叔叔了。」

雲霖乖巧的點了點頭,蕓霜又囑咐了一遍,雲霖再點頭,她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頭,將他放了下來。

青原侯府在青龍街,離朱雀街並不是很遠,駕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蕓露二人到來的時候薛家眾人已經在堂屋裡等著了。

薛柏見淳于顯送的禮,也跟蕓露一樣的反應,驚覺太多了。

淳于顯又似出發前跟蕓露說的那般,一一將禮送了,還直接將花瓶擺在了堂屋。禮都送來了,薛柏也只能高興的接收了,原本這回門禮就興拿的隆重點,顯得夫家有財,女兒嫁過去不會受苦。

淳于顯還另帶了一袋零嘴遞給雲霖,與他說:「給你糖吃,得叫姐夫。」

雲霖開心的接過了零嘴,說了一句:「謝謝叔叔。」

眾人絕倒,蕓霜更是覺得無語,早上的叮囑根本沒用,而最無語的屬淳于顯,他心覺這袋子零嘴白費了,還沒換回來一句姐夫。

蕓露掩嘴輕笑,蹲下身,跟雲霖講道理,「這位是姐姐夫君,是你姐夫,以後得喊姐夫知道嗎,不能再喊叔叔了。」頓一頓,蕓露又添了一句,「你若叫他叔叔,姐姐就不能常回來看你了。」

雲霖看著蕓露,哦了一聲,想到以後要常見姐姐,又仰頭喊了一聲淳于顯,「謝謝姐夫的糖。」

喊完又看向蕓露,期待的問她:「我以後都喊姐夫,不喊叔叔了,姐姐是不是可以經常回來看我了。」

「自然,要是想姐姐了也可以去找姐姐的。」蕓露摸了摸他的頭,莞爾一笑。

雲霖點了點頭,眉眼舒展開來,又仰頭喊了聲姐夫。

一群人被他逗樂,薛柏招呼大家進屋,「別在這乾坐著了,進屋坐。」說完又喊玉芳上茶,一家子聚在堂屋閒話。

三月十五是殿試,淳于顯在十四就繼續上朝了。上朝要趕早,天未亮就得起了。淳于顯醒的早,但蕓露還在睡,他不想擾她清夢,悄悄的起了。

等他穿戴好,發現蕓露已經醒了,坐起身,眼神迷濛的看著他,顯然沒睡醒。

淳于顯走到她身側,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再睡會,還未到辰時,我要出門上朝了,白天我不在家,你可以待祖母那,也可以去找伯母和大嫂,或者回屋自己玩,晚間等我一起吃飯。」

蕓露點了點頭,淳于顯又摸了摸她的頭,剛準備出門,被蕓露一把拉住了手。

「你等等我,我送你。」說完,蕓露就掀了被子下床。

淳于顯拽住她的手,將她抱到懷裡,又放至床上,「不用,還早,你睡吧。」

蕓露搖了搖頭,一定要起來,並說到:「不行,我要去送你。」

淳于顯擰不過她,只能放開她,看她穿好衣裳,又招呼婢女端二人洗漱的水來,等洗漱完了,還陪他吃了點東西。

定親那會雲姨就跟她說過以後淳于顯上朝她也得早起陪著,以顯賢德,昨兒個雲姨又特地囑咐她了。即使雲姨昨天沒囑咐,她也得起來,這剛進門的媳婦得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本來她這出身就讓府裡有些人看不起她,若是她那裡做的不好,定有人抓住這個點大做文章,她可不想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她也想每日目送淳于顯出門,晚間再將他迎回家。

淳于顯這院子有個小廚房,專給他做早上出門前的朝食。吃了點東西,天還是烏黑一片,蕓露又送淳于顯至二門,碰上了亦是送丈夫去上朝的蕭氏,她正給青原侯正衣裳。待他們叔侄二人騎上馬走遠了,蕓露和蕭氏才折返。

這走回去有一段路是同的,二人邊走邊聊。蕭氏就問她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麼需求。

蕓露自然乖巧的答:「謝伯母關心,一切都習慣,家里長輩小輩都平易近人,很好相處,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就是蕓露有很多地方不懂,日後若是遇到什麼事,還多需您提點一二,還望伯母不要嫌棄蕓露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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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6:09


「適應了就好,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提,能滿足你的,伯母盡量滿足。你這麼聰慧,伯母怎會嫌棄,前些日子還跟母親提,等你進門了得讓你跟我一起管管家,日後有你幫忙了,我也能少勞點力,你不嫌棄管家這事麻煩才是。」

「伯母折煞蕓露了,能跟伯母學管家那是我的榮幸。」

就在二人說話間,到了分岔路口,結束了話題,分開來各自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因為老夫人健在,這晨昏定省少不了,而老夫人是讓大家辰中過去,回門回來後蕓露已經連續去兩日了,前兩日淳于顯不上朝,便也陪著她一道去,今兒個她一個人去還是頭一遭。

這兩日蕓露也在習慣每日出門得帶幾個丫鬟的生活,而今日陪她出門得是迎杏和青夏,迎杏沈穩,青夏細心,這二人是曜華苑幾個丫鬟裡最為成熟的,也是雲姨為她精心挑選的助手。

蕓露過去上房的時候老夫人剛洗漱完,她是第一個過來的,她上前扶著老夫人坐下,看侍女給她梳妝。蕓露跟翠雯學了一陣子,還是刷不好妝,她也就放棄了,反正有人服侍,也不需要她自己弄,這會也只能看著了。

老夫人梳妝期間也跟蕓露閒話,等她梳好,已經來了些人,都在外頭等她。

蕓露扶著老夫人出去的時候已經來的差不多了,這晨省來的大都是女輩,家里幾個成年男子皆有官職在身,都早早的出門了,不過需上朝的只有青原侯和淳于顯,其他幾個品級不夠,無需上朝。還幾個未成年的男子得早起去書院或是在外地讀書,比如淳于昊他是在離都城有四日路程的西山學院讀書,這陣子是因為淳于顯成親便回來了,過兩日又得去了。

和前幾日一樣,兒媳,孫媳,孫子,孫女,曾孫,加上老夫人四代人將榮安堂擠得滿滿當當。老夫人念了幾句規矩,又問了幾個人學問就讓人散了,各自吃過朝食便去了府裡的學堂,跟夫子學習。

淳于顯不在,蕓露無事可做,就去跟蕭氏說學管家,蕭氏卻說不急,等過陣子她再學。

蕓露想到她連這個府裡情況還沒全摸清,的確不急,也就回了自個院子。

下午淳于顯回來的早,還未到哺食時間。

第二日,蕓露依舊早早的起了,今日還比淳于顯醒的早。看著她睡眼朦朧的樣子,淳于顯很心疼,想說讓她不用起,但想到她昨天的堅持,以及她堅持的原因,無法再說那句話,他也不願她被誤解。

這日淳于顯回來的晚些,回來的時候日頭都快落山了,蕓露知道今日是殿試,沒問他,直接服侍他換了朝服。

換衣服的時候淳于顯對蕓露說:「表兄和表叔考的都不錯,估摸著都是二等進士,表兄考的稍微好些,估計能進前二十,表叔稍微差點,大概八九十名的樣子。」

蕓露不知道這殿試的規矩,只知道它第二日就出成績出榜,看來這成績已經出了,遂問淳于顯:「那前三是不是也定了?」

淳于顯點了點頭,「現下應該是定了,明日就會貼榜了,不過我也不知道是誰,有幾個都有可能,我得避嫌,皇上同臣子商討成績的時候我沒在場,我是按照他們殿試表現預估的。」

「這科考人才輩出,而這殿試乃天下英傑匯聚,可有驚才絕艷之輩?我聽聞有位姓顧的文章做得好,年輕相貌也好,且無妻妾,是不閨中女子……」

蕓露話沒說完,淳于顯就打斷了,打斷的方式很粗魯,直接吻上她的嘴,還咬了一口她的脣。他並沒有深吻,等蕓露吃痛推他,就順勢放開了。

「你是屬狗的呀,動不動就咬人。」蕓露癟嘴,揉了揉被他咬過的地方。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嫁給我了,我若屬狗,那你也是母狗了。」

蕓露走到鏡子前仔細看了一會自己的脣,轉過頭,和他說:「那別老咬我,你看,都有印子了,待會還得去祖母那兒呢。」

「你不提別的男人我就不咬你,你都嫁我了,還想什麼姓顧的,哪怕他考上狀元又怎麼樣,能比得上你相公我嗎?」淳于顯挑眉,說完又伸手摸了摸他剛咬過的地方。

男人吃起醋來很可怕,而淳于顯就是個醋罈子,她們兩定情都是因為淳于顯吃醋,後面吃過的醋數不勝舉,蕓露了解他這習性,這個時候得哄著點,便討巧的蹭了蹭他。

「那自然是我相公優秀,在我眼裡相公是舉世無雙的,誰也比擬不了。我只是好奇嘛,想知道都城裡這麼傳的人物是不是真如傳言那般優秀。」

蕓露的討好讓淳于顯霽顏,輕抬嘴角,與蕓露說到:「那姓顧的倒是這批考生裡比較優秀的,長得雖不如我,卻也還不錯。文章寫的也還行,就是太傲了,有些自大自滿,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裡生存下去呢。不提他了,你今日在家做了什麼?」

「也沒作什麼,就陪祖母說了會話,想去跟伯母學學,可伯母說我才進門,等過陣子再帶我學管家,祖母午睡了,我也回院子眯了會,下午在書房練了會字,過兩日我打算去大嫂或者四妹妹那兒坐坐。」

蕓露又摸了摸他的頭安慰他:「我們雲霖是長大後要保護姐姐們的男子漢,若是這都堅持不下去,那就沒辦法長成男子漢保護姐姐們了哦。我知道我們雲霖最棒了,肯定能堅持下去的,若是你學好了姐姐接你去跟我住一段時間可好。」

「好,我要跟爹爹學武,成長為能保護姐姐們的男子漢。姐姐你也要記住你說的,雲霖乖乖的,我想跟你一起。」要成為保護姐姐們的男子漢這話是雲霖自個說過的,因為說過很多次兩個姐姐又經常提,雲霖記住了自己說過的這句話。

「還是姐你有辦法,這兩天他也天天衝我撒嬌,我是拿他沒轍,但是爹那邊也強勢,連祖母勸都沒說動。」

蕓霜這麼一提,范氏也說:「唉,不知道你爹怎麼想的,雲霖這麼小就讓他學這些,難不成還讓雲霖跟他一樣上戰場打仗呀。我倒是覺得不用學這個,你看你堂哥不也沒學,專心讀書,如今都高中了,光宗耀祖了。但是你爹太倔了,我跟他說了半天都沒有說通。」

「爹爹這也是為了雲霖著想,學武也不一定是為了上戰場,像爹爹現在就沒有打仗,男子會點武可以防身亦可以強身,像我相公不也會武嗎。」

蕓露理解范氏的想法,而且當祖母的多溺愛孫子,范氏對雲霖便有些溺愛,幸而這家做主的不是她,蕓霜蕓露和薛柏都管得嚴,也不怕雲霖被養歪了。理解會理解,這事她卻跟她爹是一個戰線的,而且薛柏並沒有讓雲霖一下子學很多,還有一個下午可以玩,這馬步也就一刻鐘,估計是想著雲霖還小,需要循序漸進。

淳于顯會武,這范氏也知道,那一路上也多虧的他們會武才安然無事,這麼一想,范氏也想開了,原本她就拗不過薛柏,也就抱怨幾句。

這邊幾祖孫嘮著家常,那邊淳于顯也和高乾他們談完了,確定了他們的想法,倒是有骨氣,說不想靠他的裙帶關係進官場,想憑真本事。既然這麼說了,淳于顯就打算不插手這事了,若是不行再暗裡幫一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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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6:27


回到侯府,又去老夫人坐了會,陪她說了會話,還在榮安堂吃罷晚飯才回自個院裡。

回去的時候蕓露發現已經例假來了,這還是她嫁進門後第一次例假,雲姨聽說她來例假的時候還有些失望,因著這例假來了便代表著她沒有懷上。另一個失落的便是淳于顯了,他倒不是因為蕓露沒懷上而失落,他只是想到有幾天要吃素就有些憋的慌,算下來,他才開葷沒幾天,這慾望也強些。

按照這大戶人家的規矩,妻子懷孕,丈夫是不和她同寢,這院子裡有給淳于顯單獨備下的房間,若是有妾室也可以去妾室屋裡,這時候還考驗蕓露的賢惠了。一般妻子會在這種日子給丈夫安排個陪嫁,只是蕓露嫁過來的時候就沒考慮過給淳于顯納妾,給他安排睡通房的,若是讓她給淳于顯安排妾室以顯賢惠,那她還不如當個妒婦了。

不過這二人還是新婚,不安排也沒人會說,蕓露就裝聾作啞了,只讓淳于顯換個屋子睡。

淳于顯卻沒有去另一個屋子睡,還是要和蕓露一塊兒睡,蕓露攆都攆不走,只能隨他了。

晚上淳于顯是抱著她睡的,手捂著她的肚子,暖和的大掌讓她舒服很多,舒緩了脹痛感。

第二日早上她醒來的時候淳于顯已經出門了,蕓露皺了皺眉頭,問翠雯:「你怎麼沒喊醒我?不是告訴過你一定要叫我起來的嗎。」

「是少爺讓奴婢不要叫醒您,說是讓您好好休息。」翠雯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蕓露。

「扶我起來吧。」

蕓露也知若不是淳于顯囑咐,她們會叫她的,畢竟還有雲姨的叮囑,因著怕她在府裡被看輕,雲姨對她,對她身邊的人要求都很嚴格,不允許她們做錯一點。

起晚了沒趕上淳于顯上朝,但是這早上的省安還是得去的,還不能遲到。

因著是第二日,這量有點多,近了還能聞到身上的血腥味,她特意多抹了些香脂遮蓋這味道,衣服也都是香薰過的,讓侍女聞過沒有血腥味後才敢出門。

因著她今日身上的香味格外濃烈些,離她近的人也就多看了她幾眼,長房四郎媳婦馮氏哈皮湊到她耳邊問她:「你是不是到小日子了?」

同為女人,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蕓露便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是的,我小日子的時候也用香薰遮那味。」

蕓露和她不熟,加之精神有些懨懨的,隨意回了幾句,便歪著頭養神了。

她來小日子了並不是什麼秘密,她院子裡有人會記錄這事,也會告訴給老夫人。老夫人雖有些著急著抱曾孫,不過這會也是囑咐她好好歇著。

趙氏聽說蕓露來了小日子,跟蕓露擺起了嫡母的譜,「哎呀,你這來了小日子,就沒法伺候三郎了,作為嫡妻,就得給他安排一個通房。」聽到這話,蕓露臉都有些掛不住了,老夫人也皺了皺眉頭,她幾個兒子娶妻那會也沒有成親不到一個月就說給兒子房裡安排人的。

趙氏繼續說著:「以前是因著沒有嫡妻,我們也不好安排通房,如今你都進門了,這通房侍妾也得安排幾個了,我看你院裡的青竹就不錯,清秀怡人。女人,要大度,特別是做嫡妻的,更要大度,你多學學你四弟妹……」

「老二媳婦!」趙氏越說越離譜,老夫人聽不下去了,打斷了。

被點名的馮氏也羞愧低下了頭,她當初第一個月小日子就給丈夫房裡安排了人,她以為會得個賢惠的名頭,讓她丈夫憐惜她,可是現在的苦楚也就她自個知道了。

蕓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她才好,想委婉回絕又怕趙氏不依不饒,也怕她自己忍不住嗆趙氏,又落個頂撞嫡母的罪名;又沒法違心先應承了,這種事情她都不想敷衍,更想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杜絕了以後發生這種事了,但是這必定會落一個不賢惠的名聲。

沒讓蕓露自個回話,老夫人幫她回了:「蕓露才進門,這事莫要再提了。這事是她們小兩口的事情,你進門時我也未曾往二房塞人,你也不要擅作主張塞人。」

許是老夫人語氣比較嚴厲,趙氏只回了句知道了便沒再接話。老夫人這兩年怕趙氏整什麼麽蛾子,對她嚴苛很多,加之沒了丈夫疼愛,沒了娘家撐腰,趙氏也怕了起來。

淳于顯晚上回家後自是聽說了這個事情,但是蕓露沒跟他提,而且完全沒有提的意思。換做其他事情她都是告訴他,雖然她知道會有人告訴他,但是自己跟他說,和別人跟他講師不同的,但是這個事情她猶猶豫豫後選擇了不說。

關於妾侍這個話題二人就沒聊過,雖然剛定情那會淳于顯說了不會納妾,但是蕓露知道那時候說不代表就真不會納妾,特別是後面雲姨跟她講了特別多的妻妾相處,如何制衡妾侍,在這侯府裡,各個已成親的男主人都有妾侍,甚至妾室成群的也有,她聽多了,就會在意起來。

這回是淳于顯主動提了,晚間躺在床上,他摟住她的腰,輕揉她的肚子,問她白天的事情。

他問蕓露也不隱瞞,反正瞞不住,也沒打算瞞著,就一五一十說了,說的時候還帶著點個人情緒。

「是我讓你受委屈了。」聽到蕓露的敘說,他很心疼她,也聽得出她的話外音。

「我沒有受委屈,只是……如果以後相公你看中哪位丫鬟要收房或是外面哪位姑娘要納進門,要提前告訴我。」蕓露今天想了一下午,才想著以後要是他提了,要將這個要求告訴他,若是實在避免不了了,她希望得到作為正妻的尊重,以及過濾一下進門的人的人品。

淳于顯輕聲嘆了口氣,讓她正臉面對自己,跟她說:「你想的那個情況不會發生,我說過我不會納妾的,你要相信我,我說過不會就不會。」

當決定跟他在一起了,就要信他,但是周圍環境讓她不得不想多,蕓露也知道是自己矯情了,現在還沒沒有發生的事情,幹嘛去多想讓自己不痛快呢。

有淳于顯這句話,蕓露也想開很多,看著他的眼睛,「嗯,我信你,是我鑽牛角尖了,今天還聽了四弟妹的事,就想歪了,以後不會了。」

「信我就好,下次可別這麼想了,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淳于顯輕撫他的面頰,也理解的想法,只怪自己沒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女人多了就麻煩,若這院子再多幾個女人,還不得雞飛狗跳。」

「哼,你這是說煩咯?既然覺得我煩,那還娶我回來幹嘛。」

淳于顯懲罰式捏了捏她的鼻子,「別歪解我的意思,你還沒見過我外祖和外祖母吧,上次成親你矇著蓋頭也沒見著,過幾日等我休沐了我帶你去見我外祖,我外祖這一生就我外祖母一個,她們之間經歷很多,相扶相持到了現在。我母親當初也想像我外祖他們那般一生一雙人,我父親那會也就沒有納妾,直到我娘她病重,才做主將周姨娘開了臉,而且直接納了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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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6:50


蕓露進門這段時間,倒是偶爾聽人提起淳于顯他母親,聽說是個很傲氣又有才氣的女人,出身名門,有良好的教養,也偶爾聽人提起他母親和他父親很是恩愛,是很多人羨慕的夫妻,奈何天妒紅顏,讓他母親早早的去世了,之後他父親娶了趙氏後二房才亂了起來。

而提的最多的便是淳于顯了,從他口中,蕓露能想象出她那個未謀面的婆婆的形象了,而那形象是她嚮往的方向,也是她現在正努力的方向。

但是提起一個已逝的人總會有些傷感,還沒瘋蕓露想好怎麼安慰他,淳于顯又繼續說了,「下次帶你去看看外祖母吧,她也是個很和藹的人,年輕時候跟祖母是好姐妹,祖母這麼喜歡你,外祖母也會喜歡你的。」

「真的嗎?希望到時候外祖母能不嫌棄我。」淳于顯說的她隱隱期待起來。

「肯定真的,我的蕓露這麼好,誰會不喜歡,不過最喜歡你的肯定是我,你呢,是不是最喜歡我。」

他突來的情話讓蕓露有些臉熱,害羞的躲進他的懷裡,如蚊子般嗯了一聲。

淳于顯看到她的反應,滿意的摟著她睡了。

沒等到淳于顯帶她去他外祖家,蕓露在定國公府見著了他外祖母。因著定國公府太夫人和淳于顯祖母,淳于顯外祖母年輕時候都是手帕之交,這嫁人後難得聚,也就在各種宴會上能見見,如今都做了曾祖母了,更是難得相見,今年定國公府太夫人是七十大壽,便都來了。

蕓露是第一次出門參加宴會,又是七十大壽這種喜慶的日子,自然裝扮一新,她都是將自己往大氣上打扮,但是顏色會選稍微亮些的,一般是亮底暗色刺繡,或是暗色底亮繡,既不太俏麗,也不暗沈,這樣怎麼都不會出錯。

到了那邊,她就跟在老夫人和蕭氏身邊,王氏因著這是回了娘家,又懷了孕,不跟她們一起。

是在跟定國公府老夫人祝壽的時候見著淳于顯外祖母朱氏的,幾位老人客套一番後,就說到了第一次見的蕓露,老夫人讓蕓露跟她們幾個見禮,蕓露乖巧的一一見禮,這禮儀練習過,這會也沒出錯。

朱氏讓她到她跟前,蕓露自然聽話的到了跟前,又喊了聲:「外祖母。」

朱氏應了,拉住蕓露的手,含笑上下看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旁定國公府老夫人打趣到:「三郎娶了個好媳婦,我得恭喜兩位老姐妹了。」

朱氏笑著回,「的確是個好媳婦,能看著顯兒娶妻,我老婆子死而無憾了,我那……」

說到一半朱氏止了聲,她是想說她那苦命的女兒,但是想到這事壽宴,還是說喜事,頓了一會,繼續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活到我們這歲數,就看著子孫們成親,生孩子,就滿足了。」

「可不是,我都七十了,活一天就少一天,如今也算兒孫滿堂了,惠兒也懷孕了,就盼著她這胎生個男孩。老妹妹,雖然我知道你沒因她沒生出嫡子看輕過她,不過我老婆子看她為子嗣發愁,我也心疼,若她不是冢婦倒也罷了,可是她是冢婦,這不能沒有嫡子。」惠兒是王氏的小名,後面這段話是對老夫人說的。

「惠兒是個好孩子,說實話我也心疼她,這些年委屈她了,不過如今也算苦盡甘來了,肯定會生個男孩的。」

「妹妹你說是男孩,那肯定是男孩了,三郎媳婦嫁進你們家也快一個月了吧,也得抓緊了呀。」

蕓露正低頭聽她們講話,未聊到話題又繞回了她身上,這種話題,她只能羞澀的應了。

倒是老夫人為她解圍了,「還不急呢,還不到一個月呢。朱姐姐說的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了,也不盯著她們肚子了,早懷晚懷都是一樣的。」

老夫人這麼說了,話題又引到了其他地方,幾位老人的話題無非就是兒孫,說來說去都是兒孫,倒是沒再繞回蕓露這兒了。幾個老人在這兒聊,蕭氏帶著她去找她相熟的夫人,順便看看問問哪家有合適的人。

不同於幾位老夫人,這些婦人們聊的話題是時下都城裡的八卦,哪兩家定親了,誰家的媳婦又懷孕了,而懷孕的王氏和新嫁婦蕓露自然也是各位婦人八卦的對象,見到蕭氏帶著蕓露過來了,紛紛賀喜。

這種場合大家八卦也都是撿好的說,當事人來更是說些吉利的話,偏偏有人沒點臉色,等蕓露跟眾夫人打了招呼,一位雙十年華,打扮艷麗的婦人嘲笑道:「喲,我以為名滿都城的淳于三公子拒絕了那麼多欲結親的大家閨秀,偏生看中了一位小門小戶的女子,娶得是位絕色佳人呢,我看……也就那樣吧。」

她話音一出,其他人都是一臉尷尬,蕭氏和蕓露就有些無語了還兼著有些怒意了。

蕓露的出身和長相都城們的貴婦們私底下都八卦過,甚至蕭氏沒帶蕓露過來之前就在聊,但是這麼明晃晃的說出來的卻只有她一個了。

蕓露笑著接話:「是我的長相讓夫人失望了,不過虧得我夫君並不是看長相識人,我才有運氣嫁與我夫君為妻。」

蕓露這番話不能說特別好卻也不差,畢竟她第一次碰見這情況,能說出這話就已經讓蕭氏很滿意了,沒有說過激的話,也沒有自卑自憐,反而襯的她氣度不錯。其他看戲的人對蕓露也多了些好感,面對如此無理的話,還能微笑回話,不得不說,教養還是不錯的。

「三公子放著滿都八九門閨秀不娶,卻娶了少夫人,少夫人自有其有過人之處。娶妻又不是納妾,看的是賢德教養,而非長相,我看少夫人氣質不俗,端莊大氣,與淳于三公子正相配呢。我倒是想起來,陳夫人你娘家妹妹那時候想嫁給淳于三公子吧,我聽人說還……」那婦人還沒接話,另一位亦是雙十年華婦人接話了。剩下的話沒說全,留給其他人想象。

蕓露感激的看了一眼那位幫她說話的婦人,剛剛她介紹過,是自家夫君好友秦知麟的妻子柳氏,蕭氏也跟她說過,這個是可以相交的對象。

嘲笑蕓露的正是華馨妍,當初她妹妹華馨如想嫁給淳于顯並不是什麼秘密,雖然在青原候府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外傳,但是還是有很多人知曉一點的,特別是這後宅的婦人們對這些八卦很熱衷,多少知道些。

華馨妍會嘲諷蕓露,的確是因為她妹妹緣故,想她妹妹如今被她爹許給了一個縣令之子,還遠嫁了,她的父母也被牽連,如今在偏遠的地方,過年都沒趕回來,想到這些她就有氣,看到蕓露,便將氣撒在她身上,原本她以為蕓露小門小戶出身,是沒有那個膽量回話的。

華馨妍被柳舒瑩堵的說不出話來,她敢說蕓露是覺得蕓露比較軟弱,會好欺負,但是柳舒瑩她就有些怕了。

「不好意思,是我弟妹說話沒考慮全,還望淳于三少夫人見諒。」華馨妍沒接話,陳家同來的長房長媳安氏說話了。

有人遞了一個梯子,只要蕓露應了就是將這事過了,但是柳舒瑩沒想這麼輕易的過,又第一個接話了:「誰沒個說錯話的時候,讓陳夫人向薛淑人道個歉這事就算過了吧,畢竟是老夫人七十大壽,不要破壞了這壽宴的氣氛,大家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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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7:09


之前柳舒瑩說到蕓露都是代稱少夫人,而現在卻是薛淑人,這其中的差別眾人都品的出來。誥命夫人是一種榮耀,是夫君或者兒子給的榮耀,而蕓露嫁進門第二天就有了誥命,可見她在淳于顯心中的地位,同時也對比出華馨妍和蕓露的差距來,可見,教養跟出身真沒絕對的關係。

華馨妍臉都白了,讓她道歉還不如殺了她呢。

但是安氏並不想將事情鬧大,鬧大了於陳家沒好事,柳舒瑩這麼說她就接話讓華馨妍道歉,「這確是她說錯話了,該向薛孺人道個歉吧。」

別人的話她可以不聽,但是安氏的她的聽,她在陳家可沒少受磋磨,她已經怕了,若是安氏回去將這事告訴她婆婆,她不敢想象那個後果。

「是妾身思慮不周說錯了話,還望淑人莫怪。」

不情不願的道歉,蕓露也笑著應承了,這事就給過了。見蕓露沒有追究,王二夫人也松了口氣,打了圓場,這事就揭過去了,若是這事真鬧大,於定國公府也沒什麼好處。

事情過了,來參加宴會的夫人相熟的聚在一次說話,蕭氏也在跟自己手帕之交閒聊,蕓露沒有相熟的人,就只能坐在蕭氏身邊。聽她們交談。

柳舒瑩見蕓露落單,便喊她坐到她那邊去,跟她說會話。

「時常聽我家夫君提起,說三公子總跟他炫耀自己娶了位賢妻,如今一見,所言不虛。」

蕓露微微一笑,也客套到:「秦夫人過獎了,今日還多謝夫人幫忙。」

「無需客氣呢,我與那陳夫人本就不對盤,我性子比較直,看不慣就直說了。」

「我也聽夫君提起過夫人,說夫人為人直爽,嫉惡如仇,若是碰上了,可以跟夫人多親近親近。」

柳舒瑩捂嘴輕笑,「難得他有誇我的時候,小時候我可沒少被他說。」

這麼說著話,二人就親近了許多,話題也開始轉變,從剛開始的客套轉化為說他們小時候的事,又轉化為吐槽自家夫君,吐槽完了又說起其他趣事。

柳舒瑩還給她引見了幾位二十來歲的婦人,蕓露一一認識了,都記下了名字,這些夫人的丈夫或是家族基本是跟淳于顯或者淳于家交好的,以後免不了會有走動,甚至成為親家,多認識幾個熟悉一下沒壞處。

回去的路上蕭氏跟老夫人談及淳于茂和淳于芙的婚事,今兒個還真有人打聽他們二人的婚事,就像蕭氏是想在交好的世家裡給他們找個同等身份的庶子庶女,家裡有到了適婚年齡庶子庶女的貴婦和蕭氏想法差不多,不會說隨意找個人打發嫁了娶了,這庶出婚嫁也是需要從家族利益考慮的。

「這事你看著辦,主要人品要好,家世差些也無妨,選擇的時候多打聽一下吧,若是風評不好的便算了。」老夫人沒精力管這庶出的婚事,真論起來,她的那些孫輩,她就對淳于顯的婚事多上了點心。

「兒媳明白,那回去後我再與蕓露商量商量,多看看再決定。」蕭氏也這麼想的,無論嫁還是娶,對方人品很重要,她還沒那壞心思去坑淳于茂他們,何況她長房的庶出婚事她也是細細考量過的。

「你做事我放心,讓蕓露跟在你身邊歷練一下也好,就當對你自己兒媳一樣,你也別什麼事都自己擔著,能分出去的就讓她給你分擔點。許氏去的早,趙氏不成器,鄭氏那邊事兒多,我也老了,這個家也就靠你了。」

「多謝母親的信任,這是兒媳分內的事。」

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她這慶幸的就是這個大媳婦沒挑錯,若是都像趙氏或鄭氏那般,這個家就得烏煙瘴氣了,想起來當年許氏也很出挑,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可惜呀!

華馨妍那事老夫人也知道了,感慨完便跟蕓露講:「今兒個的事情,委屈你了。」

「孫媳不委屈,而且還有人幫孫媳說話了。」蕓露是真不委屈,畢竟華馨妍並沒有討著什麼好處,反而還給人不好的印象了,聽柳舒瑩講,她回去了說不定還會被自家婆婆教訓。畢竟她如今是陳家人了,說出這般沒教養的話她們陳家也要惹上沒教養的名,自然不能姑息她了。

「舒瑩是個好孩子,日後有這等宴會,你就多跟她一塊相處吧。陳家那邊無需在意,這事怎麼也不會說你不好。」

「謹遵祖母教誨,孫媳曉得了。」

就如蕓露所想,華馨妍回去並不好過,她在外給陳府抹黑,是陳府幾位當家太太所不能容忍的。若是淳于家不得勢便罷了,可淳于顯如日中天,而陳府卻恰恰相反,因為國舅爺病重,無法參政,剩下的子嗣兄弟沒幾個成氣候的,被打壓的厲害,任何事情都可能被參一本,幸而還有陳太后坐鎮,皇帝也就收了一些陳家的權利,換了一些陳家在朝廷裡的人,也不至於讓陳家一下子沒落了。

朝堂的事情蕓露也有所耳聞,因著蕓露要出去交集,淳于顯便跟她講了一些。當初皇帝能登帝位,有陳家一份功勞,自古外戚容易專權,皇帝初登基那一兩年朝政便處處都由陳國舅把控著,他的勢力也滲透於朝堂各個地方,但皇帝並不想當傀儡皇帝,故而培養自己的勢力,加上中立派和保皇黨,他又慢慢掌控了一些權力。

可以說,近兩年,皇帝和陳家是對立面的,都想掌權。

去年陳國舅生病後,陳太后是個明白人,便勸著陳國舅放下手中的權力,病中的陳國舅聽了陳太后的話,辭了官職,將權力交還給了皇帝。這就到了淳于顯上位了,他上位後皇帝便讓他大施拳腳,調離的調離,撤職的撤職,如今陳家在朝堂上的人已經被撤的七七八八了,可以說,陳家現在就一個皇親國戚的殼,沒有權力了。

陳家有些人看不明白,還去跟陳太后理論,氣的陳太后怒摔了幾個花瓶。

這皇帝是有理想抱負的,外戚權力太大,是每位皇帝都忌諱的事情,而古往今來,外戚專權最後得善終的太少,但凡皇帝有所作為,就不會放任外戚專權下去。而陳家若貪念權力,該放手時不放手,等陳國舅和陳太后去了,那扶持登帝的情分沒了,那陳家也就完了。

陳太后看的通透,而陳國舅在病中也領悟了。陳府有些人看不通透也在這半年裡漸漸認命了,都夾著尾巴做人,這大半年裡,陳府勢力已經去了大半了。

蕓露不參與政事,弄不清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不過她倒是知曉,她們家和陳家算是政敵,不會交好,保持面上的關係就成。

淳于顯自然得知了這件事情,他聽完皺了皺眉頭,晚間抱著蕓露跟她說了好一會話。

倒是沒過幾日,便有了陳家的消息,卻是那國舅爺沒了。那陣子淳于顯也忙的不可開交,無他,國舅爺過世,意味著陳家差不多也倒了,陳家幾個重要的人都要守孝,朝中空出了不少的位置,淳于顯作為皇帝的左臂右膀,自然忙著選拔人才,頂替陳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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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7:32


畢竟是幫過自己,又及時的脫手權力,加之陳太后在宮中坐鎮,皇帝對陳家也算仁慈,隨著國舅爺逝世,很多的東西皇帝都不計較了,所以陳家的國公爵位在國舅爺也就是老國公逝世後便由世子接任了,連長子也封了世子,但是也就是爵位了,孝期滿後想再為官手握重權是不可能的了。

陳家勢力盤根接錯,深紮在朝堂各個地方,有的是好官,可以善以利用,但是蛀蟲也相當多,這一年裡動了一部分危害比較大的蛀蟲,還有很多蛀蟲礙於陳家的勢力沒有清除,現在陳家頂梁柱倒了,正好有時機去鏟除一些害蟲。所以,除了忙選拔人才填補空缺,淳于顯重點得忙他老本行——找蛀蟲,為國除害。

淳于顯忙,連休沐日都是早出晚歸,剛開始蕓露每晚都會等他回來再睡,自從有一次等了個通宵,自己早已趴在桌上睡著了,還是丫鬟給她蓋了個毯子才沒凍著後淳于顯就不讓她等了,囑咐了她身邊的侍女,到時候必須讓她去睡。

別的人蕓露估計不會聽,還會固執的等,但是雲姨勸她,甚至陪她等,蕓露拗不過雲姨,便睡了,這麼幾次,也就不會每日等了,有時候淳于顯會忙到第二日才會回來,她要跟著熬,身子的確受不住。

忙碌的後果就是日漸消瘦,蕓露是看著淳于顯瘦了一圈,連帶她自己也瘦了不少,每次相擁而眠的時候都互相心疼。

心疼歸心疼,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蕓露不是消極的人,再者淳于顯為國事忙碌這種事情沒必要消極。

相了兩個月,淳于茂和淳于茉的婚事定下了,淳于茂定的是定遠侯府的長房庶女,今年十五,因著淳于茂年歲也不小了,便定在年底成親,兩家家世相當,倒也相配。蕓露見過那個女子,是個老實本分的,也就是因著她這點才定下那個,若是個愛折騰的,蕭氏也不會同意。

淳于茉定的卻是淳于顯舅家的庶子。不同於淳于顯他外祖父母,他的兩個舅舅卻是有納妾有庶出子女的,不過那幾個妾侍和庶出也都很本份,蕓露去外祖家見過,這事也是許家舅母跟她提的。那個妾侍的生母是許家家生子,而周氏是許氏陪嫁,也是許家家生子,和許家那位妾侍曾是密友,這婚事那是那個妾侍主動跟許家舅母提的。那許家舅母考慮一下,也見過淳于芙,便答應了,探過蕓露口風後,便來淳于家提了親。

淳于芙的婚事安排在了明年夏,她今年才十五,還不是很急。

蕓露在淳于顯忙碌的日子裡也跟蕭氏學了不少,至少在管家這方面上了道,除此之外,一個月兩三次的出門參加各類宴會也鍛煉出她的人際交往能力來。淳于家也舉辦了幾場宴會,似老夫人壽辰,侯爺壽辰這些重要日子,非整壽也會邀請至親,辦一場小型壽宴。所以,除了外出的交際,蕓露在宴客這方面的事宜也學了不少。

而六月中旬,淳于曦出嫁了,她乃長房嫡女,嫁的也是門當戶對的侯府嫡長子,這聘禮相當豐厚。蕭氏備的嫁妝也不少,足足六十四抬,除此之外,還給了兩間鋪子,一個莊子,以及不少私房錢,具體多少蕓露也沒過問了。

為此趙氏還跟蕭氏鬧過,說嫁妝給太多,畢竟府中規矩,聘禮歸公,然後拿出聘禮的現銀以及公中再出三千兩置辦聘禮,還從庫房挑幾抬貴重物品,嫡出公中再多給一間鋪子。趙氏算過,滿打滿算,也就六千兩左右的銀子,完全置辦不了那麼多聘禮,光抬得東西就不止六千兩了,淳于曦的聘禮裡還多了間鋪子和一個莊子。

蕭氏被她煩的不行,前幾年她長女出嫁時就有提過,不過那會淳于顯他父親還在,這事就提了兩句,蕭氏說是她自己嫁妝出的就過了。可這次卻不依不饒了,還去老夫人那裡告狀,說她不公允。

蕓露看的無語,這嫁妝是她跟蕭氏一起核對過的,數目都對的上,蕭氏的確自個添了不少東西,比如鋪子和莊子就是她一個添的。

蕭氏也被說煩了,直接把自個留底的聘禮單子給她看了,這聘禮單子比送去婆家的要詳細的多,還記錄了每樣物品的來歷和價錢。

趙氏鬧不過想給淳于晴多爭取點嫁妝,她沒多少嫁妝,沒法給淳于晴添那麼多,到時候淳于晴出嫁時跟淳于曦比就寒酸很多了。

最後趙氏自然沒鬧贏,老夫人已經懶得說她了,罵了幾句便作罷。

沒料到,這事過後趙氏就病倒了,她本來身體就不怎麼好,每天這麼憂思,還總覺得淳于家虧欠了她,就越來越壞了。

病來如山倒,趙氏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蕓露這個兒媳婦還得伺疾,和她一同伺疾的便是淳于晴。

淳于晴對蕓露一直有惡意,平日裡蕓露都避著她們母女,一般見面也是在上房,或是跟蕭氏一塊兒的時候,她們也不會整什麼麽蛾子,最多口頭擠兌幾句。

許是趙氏的病讓淳于晴情緒壓抑了,心裡頭不痛快,便對蕓露發泄起來,「都是你害的,你個出身低賤的掃把星,進門就讓我母親生病了,都是你,還有你丈夫,都是害人精。」

說著,淳于晴還推了一把蕓露。

蕓露完全沒防備,身邊的侍女也沒反應過來,蕓露就這麼因她這一推而向後倒去,她身後站的是青夏,她又撞倒了青夏。因著有青夏這個人肉墊子,她倒沒有受傷,就手壓了一下,有點麻,但是青夏頭撞到了凳子,直接撞暈了。

迎杏扶起蕓露,再去看青夏,看她頭上腫起的苞,心疼的不得了。

「青夏,青夏,你醒醒。」喊了幾聲,青夏並沒有應她,迎杏差點哭了出來。

看到這情景,再好的脾氣也會生氣,蕓露直接怒罵:「你鬧什麼脾氣,這麼歹毒的心思……」

罵了一句蕓露就止了聲,反應過來這會罵人無用,重要的是要救治青夏,忙又收回想罵人的話,吩咐其他侍女去喊大夫,又著人將青夏抬到榻上躺著。

被抬得時候青夏就醒了,頭疼的她直吸氣。

淳于晴也傻了,沒想到會將人撞暈,她只是想出出氣,卻沒想過要害人。雖然她被趙氏養的蠢了點,但好歹生活在淳于家,還有夫子教導,該懂的還是懂些。若是弄出人命,那她就真完了。這時候她又慶幸,受傷的是侍女,並非蕓露,若是蕓露,輕則會被罰禁足,重則跪祠堂。

這次蕓露是真怒了,平訴言語上為難幾句她就聽聽過了,不當回事,但是這動起手來了,不是隨意就能過的。

安排好了事宜,蕓露又拉著淳于晴要去上房。淳于晴嚇壞了,哇的就哭了出來,死活不肯跟蕓露走,侍女們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倒是淳于晴侍女中有兩個護主,上前扶住了淳于晴,不讓她拉走,因為動靜太大,還驚動了躺在裡屋的趙氏。

蕓露的侍女雖被支開了兩個,剩下的也都是護主的人,自然幫助蕓露推開了那兩個阻止的侍女。沒了阻力,蕓露奮然的拽了一把淳于晴,又用力拽著她往前走,蕓露力氣比淳于晴大,加之淳于晴心慌了,很容易就拽著走了。其他侍女看蕓露那樣子都不敢阻攔,倒有人先跑去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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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7:51


趙氏驚醒,便問身邊的人怎麼回事,等打聽清楚,蕓露已經拽著淳于晴走出了這院子,急得她顧不上穿衣服就要往上房去。

蕓露拽著淳于晴到上房的時候,老夫人已經聽人匯報完了情況,正皺著眉頭坐在榻上等她們。

蕓露一進屋,就放開了淳于晴,走到老夫人跟前哭了起來。

老夫人輕撫他的背,問她:「怎麼了,哭這麼傷心,誰欺負你了,告訴祖母,祖母為你做主。」

「祖母你可要為我做主呀,七妹妹她罵我就算了,今兒個還推了我,若不是身後站了侍女,那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換成我了。」

「哎呦,我的乖孫媳,你沒受傷吧,這事我定會查清楚的,若她真做了,絕不會姑息。」

老夫人聽聞了那邊的事,也很心疼,若是沒有侍女給她做人肉墊子,真磕了碰了,晚上淳于顯回來還不得埋怨她。若是對象換一下,估計老夫人就不會在意了,甚至會覺得來告狀的人心機重,但是平素淳于晴母女對蕓露太不友好,而她也不喜這兩母女,反而很喜歡蕓露,自然也會偏向蕓露這方,她來告狀也不會想太多。

蕓露擦了擦眼淚,哽咽著回:「孫媳沒事,只是我那侍女青夏撞到了頭,直接暈了過去,我已經著人去請大夫了,還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一旁的淳于晴更慌了,她已經哭了一路,現下更是大哭出來,爬到老夫人身邊,抱著她的腿說:「祖母,祖母,晴兒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推她的……」

老夫人有些厭惡的看著淳于晴,早些年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孫女的,長得好看,又嘴甜,可是近幾年就變了,變得刁鑽刻薄,不懂事,漸漸的也就疏遠起來,而現在卻是有些討厭了,有一個愛折騰的姑娘,於家族裡並不是什麼好事。

「你先別哭了,這事我定會查清楚,若是你真推了蕓露,意圖傷嫂子,這是必須得受罰的。」畢竟是自己孫女,老夫人也軟下聲音。

就在她們說話的當口,蕭氏和趙氏一前一後的到了,趙氏一進門便哭著撲到了淳于晴身邊,問她可有受傷。

原本慢慢止了淚的淳于晴見到母親又哭了起來,「娘,我沒事,你跟祖母說說,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要罰我了,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淳于晴真是怕老夫人罰她,畢竟家規擺在那,意圖傷害親人這在侯府是無可原諒的,上次她也是推了淳于昕便被罰跪了一晚祠堂,還被罰抄了一百遍家規和女戒,回想起來就覺得可怕,而這次老夫人話裡的意思,估計也是要這麼罰她。

趙氏抱著淳于晴,跟老夫人說道:「娘,你看在我生病的份上,不要罰晴兒了,她只是擔心我才過激了些。」

「不行,推了人就得受罰,淳于家的家規你們還沒記牢嗎,幸而蕓露沒受傷,我會按照家規處置。」老夫人又轉向蕭氏,「你去問問,具體什麼情況,再去看看青夏的傷勢如何了。」

老夫人的脾氣趙氏了解,她說罰必然免不掉了,趙氏面如苦色,原本近來身體不好的她,這麼一折騰,又倒了下去。

看著自己母親倒在自己懷裡,淳于晴徹底慌了,大喊一聲娘,又搖晃她幾下,「娘,你快醒醒,你怎麼了,快醒醒。」

老夫人看著此情景,頭疼的撫了撫額頭,嘆息,「造孽呀,我這是造了什麼孽,都快七十了都不能安生。」

她如今很後悔當初一時心軟便讓趙氏進門,說起來,初始兩年趙氏並不是這樣的,雖然稱不上賢惠,比不得蕭氏,卻也本分,可漸漸的就變了,丈夫死後,更加偏激,便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趙氏暈倒,蕭氏忙指揮周圍的侍女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又扶進偏房,放在榻上,還喚了侍女去喊大夫。淳于晴一直跟著趙氏哭,頓時屋裡一片亂糟糟的,蕓露早就不哭了,她也沒料到,趙氏會跑過來,還會暈倒在這裡。

趙氏只是怒火攻心才暈了過去,而這個也是她的老毛病,通俗點講,趙氏就是心理有病。也是因為她心理有病,蕓露對趙氏一貫較為客氣,也會順著她一點不讓她生氣。但是今日鬧事的是淳于晴,這純屬於教養問題,蕓露便沒忍住了,而且也沒必要忍,才十三歲的女孩,放任下去,就真養歪了。

青夏那邊大夫也看過了,暫時無大礙,開了方子,喝了藥,已經歇下了。

趙氏這一暈並沒有替淳于晴擋下懲罰,因著蕓露沒受傷,她們又求了情,便只罰跪了兩個鐘頭的祠堂,但是一百遍家規和女戒是不可少的。

晚上淳于顯回來得知了情況,心疼的不得了,拉著蕓露檢查一番確定沒受傷才放心。畢竟是自己親妹妹,又罰過了,也就沒去找淳于晴麻煩,只是跟蕓露說抱歉。

蕓露回抱淳于顯,「我沒事,而且我也不是軟柿子任她捏,這不讓她受罰了嗎。你最近忙,不需要為我的事情分心呢,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淳于顯嗯了一聲,內疚感更強,「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我去跟祖母說說,你不要去侍疾了,跟她們也廢不著維護面上的親情關係了,避免跟她們見面,見面也離她遠點。」

「侍疾這個我去跟祖母說吧,我日後必定會躲著她的,我可不想再被她推一把。」

淳于顯又嗯了一聲,輕吻她的面頰,心想自己讓她受罪了,日後得對她更好才行,可是這日後不知道多久,以他現在的狀態,除了忙還是忙,忙完一段還有一段,沒有個結局。而且,陳家的事給了他警醒,他怕他步入陳家的後塵。身在帝位,會有很多的東西改變,比如這兄弟情,現下還能靠兄弟情在朝堂裡橫行,再過幾年呢,等他權勢更大,恐怕他還是會猜疑的,而等皇帝猜疑,那等著他的必定不會是好結果。

朝堂上的彎彎繞繞淳于顯不會和蕓露說,蕓露也不清楚,這也不是她該了解的事情。

沒等蕓露去跟老夫人說,老夫人自個先跟她說讓她暫時不要去侍疾了。雖說不侍疾,每日她還會去看一看的,一般選擇淳于晴上課的時候去。她和趙氏也沒話說,趙氏雖看她不順眼,病中也沒力氣罵她或跟她吵鬧,就過去看兩眼,問問身邊人情況,再問問大夫,看看熬藥的人是否盡心,待個半個時辰就回去了。

轉眼,便到了七月,又是一年萬聖節,雖然朝廷裡發生了很多事,依舊熱鬧非凡,連著的便是七夕,淳于顯特意抽了時間帶她去玩,彌補去年沒跟她一起玩的遺憾。

這日蕓露還會薛家宅子裡接了蕓霜和雲霖,正則和靈筠難得有空,也跟著一塊來了。

蕓霜已經許久未見過靈筠,再見依舊讓她歡喜不已,一路上都低著頭害羞,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靈筠依舊是那個孤冷的性子,明明正則今日拉他出來時散散心,可他全程如護衛似得跟在眾人身側。拉他來的正則也沒時間搭理他,正則一直都跟雲霖玩,這一路都不用蕓露兩姐妹抱雲霖了,其他人都難得搭把手,都是正則抱著,偶爾他抱累了就塞給後邊的靈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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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8:08


七夕出門就是圖熱鬧,依舊是人潮人海,不過與去年不同的是身邊的人換了,那時候的蕓露只是想出門感受一下節日氣氛,而今年卻是和心愛的人一起,心情都不一樣了。

淳于顯亦然,那時候他也忙,而且沒有確定心意,還記得那時候看到蕓露和別的男人靠的近而生氣。

更重要的,七夕是二人定情的日子,對他們來說也是特別的日子。

逛了一會,淳于顯便帶著眾人去了之前看雪景的那個高樓,依舊還是頂樓的位置,今兒個這裡也很熱鬧,而且大都是非富即貴的人。淳于顯早早就定了頂樓一個包廂,這會也不怕占不到位置。這包廂算大,足夠擠得下他們一行人。

坐了一會,有不少人來和淳于顯打招呼,有幾個認識的也跟蕓露打招呼。

這幾個月蕓露體會到了她丈夫現在的地位,用權勢滔天形容並不為過,皇帝對他非常信任,所以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他在負責,特別是如今朝廷大換血,他就是主負責人,被換的人大半都是被他查出來罪行的。所以他手握重權,朝中眾臣都得看他幾色臉色,連那幾個比他職位高的宰輔重臣也得敬他三分,畢竟在朝為官這麼多年,沒有誰能拍著胸脯說他是乾淨的,多少都犯過些錯,而皇帝這兩年是要大整頓的意思,淳于顯才回來一年,這六部尚書就換了三個了,其他品級稍低點的更不用說了,保不齊其中一位宰輔就被撩下馬,換了淳于顯自個上位。

不過他們這幾位為官多年,朝中勢力也不容小覷,皇帝一時也沒法動,而是讓他們互相牽制著。

原本蕓露一直都有點自卑,認為交際的時候自己的出身會得到恥笑,事實卻不如她所想,除了那次華馨妍口不擇言說了一次,之後便沒人當她面嘲笑過她,也沒有人輕視她,反而有很多人巴結她,變著花樣討好她。

她起初還有些看不明白這情形,還是柳舒瑩跟她講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她才知道自己丈夫位高權重,而淳于顯很少跟她講朝廷裡的事情,所以她也一直不知道。

等又走了一撥人,蕓露一手拿了塊糕點吃,另一隻手撐著頭問淳于顯:「這煙花什麼時候才放。」

「快了,約摸還有一刻鐘吧。」說完,淳于顯便伸手給蕓露擦了擦嘴角的糕點屑。

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蕓露還是有些害羞,臉一紅,低頭喝了口茶,掩飾自己的羞意。

蕓露放下茶杯,便有一個糯米糰子撞到了她身上,抱住她的大腿,喊了一聲,「姨姨。」

蕓露微笑低頭看著這個糯米糰子,伸手將人抱在懷裡,柔聲的回他:「是毅兒呀。」

身後又有一個有些幽怨的女聲響起:「這小兔崽子,看見你就不認我這個親娘,掙開我的懷抱就去抱你。」

這糯米糰子正是秦知麟和柳舒瑩的兒子秦恆毅,今年兩歲多了,因為蕓露和柳舒瑩交好,而柳舒瑩出門一般都帶著他。秦恆毅長得可愛,蕓露本身就很喜歡小孩子,自然也喜歡這個小奶娃,跟他玩多了,就熟了,而且這孩子還很喜歡蕓露,總愛粘著她。

蕓露捏了捏秦恆毅的小肉臉,又拿了塊點心給他。

秦恆毅高興的接過點心,對著蕓露露出一個可愛甜膩的笑臉,「謝謝姨姨,我最喜歡姨姨了,娘凶。」

「秦恆毅!你是不是欠揍了,竟然說我凶,我是你娘,還是姨姨是你娘。」一旁的柳舒瑩聽到那句娘凶就炸了,坐到了蕓露旁邊。

柳舒瑩一開口,秦恆毅就窩在了蕓露懷裡,抬頭眨巴眨巴的看著她,清澈的眼眸還有淚光,撅著小嘴,一副被欺負後的可憐模樣。

蕓露被他可愛模樣弄得心軟的不得了,抱緊些,轉頭對柳舒瑩說到:「你看,你又凶他,所以他才說你凶。」

「我是被他折磨的快瘋了,你不知道,他可皮了,今兒個還摔了我那最喜歡的碧玉鐲子,其他的就不提了,現在還小,若是再大點,四五歲時候還不得弄得雞飛狗跳的。」想起自家兒子,柳舒瑩頭疼的扶額。

「男孩子嘛,總歸調皮些,你多給他講講道理,別老凶他,越凶他越是調皮。」

「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這脾氣,還是你家雲霖好,安安靜靜的,也是你性子好,他也跟你一路的性格,多討人喜歡,以後若是你自個生了孩子,估計也像你。」

被點名的雲霖放下手裡的點心,抬頭對柳舒瑩展顏一笑。

他這一笑,柳舒瑩心都要化了,「你看,多乖,還會對我笑,哪像我這小子,就知道氣我,真想塞回肚子裡。」

因著屋里幾個男人在一起說話,也去了另一桌,離得較遠,所以柳舒瑩說起話來也隨意的很,就跟平時二人相處時一樣。

「這麼可愛的毅兒,真塞回去,你捨得呀?」

「唉,你也帶過雲霖,知道那心情,我就是氣他不聽說說的氣話。要是以後你兒子也這麼調皮就知道我的煩惱了。」

說到這個,蕓露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她進門也快四個月了,肚子一直沒動靜,好多人都急了,包括她自己。

柳舒瑩看她那動作就知道蕓露現在還沒懷,忙圓場,「你現在還早,才四個月呢,急不得。」

「嗯,不急。」蕓露笑著點了點頭,淳于顯也跟她說不急,只是每次看到老夫人希冀的樣子,加之王氏肚子日漸變大,自己也有些急了,看到秦恆毅後對孩子的渴望更多了,只是這事還真急不來。

那邊幾個爺們也談完了事情,又坐回了這桌,幾個人閒聊著,就等著放煙花了。

沒讓他們等多久,外面就響起了放煙花的聲音,從這包廂的窗戶就能看到外邊綻放的煙花,放煙花的地就在這附近,這棟樓也是最佳觀賞地點。

蕓露抱著秦恆毅走到窗邊,看著外邊的美景,上次看煙花是上元節了,也是來這個頂樓看的。

這個時代的煙花並沒有現代那麼絢麗多彩,但是依舊美麗,煙花升起的時候,也點燃了這座古老都城的激=情,只聽到周圍傳來了歡呼聲,感嘆這煙花之美,文采斐然之人,還即興作起了詩。

不知何時,淳于顯已經走到了她身側,伸手摟住她,跟她一起欣賞煙花轉瞬即逝的美麗,連蕓露懷裡愛鬧騰的秦恆毅都抱住她脖子,反過頭去看煙花。

淳于顯看了看懷裡認真看煙花的嬌妻,臉上笑意加深,如果她懷裡的孩子是他們的那就完美了。雖然他總跟蕓露說不急,實際上他也是期盼有個孩子的,特別是秦知麟有事沒事跟他講他兒子後,更是希望有一個孩子。

蕓霜是第一次看這麼美煙花,之前只看過小型的煙花,沒有這大型的美,驚訝的看著此情此景,也笑開了花。靈筠默默站在了她身後,見她笑的開心,不自覺的也彎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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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8:25


七夕過後淳于顯依舊忙碌,蕓露已經習慣只有每天晚上和早上能見到丈夫的日子了,自己各方面也進步許多,剛嫁進來的時候還是很拘謹的,甚至有些自卑,那現在就已經融進了這個家,也不會自卑了。管家這方面也上手了,蕭氏也會交點東西給她做,淳于茂的婚事也在準備著,聘禮都是公中出,蕓露參考大房那邊的四郎成親時的聘禮單給淳于茂擬了一個單子,拿給蕭氏過目後又改了些東西才拿給老夫人定奪。

除了淳于茂的婚事,還有淳于芙的婚事,她的嫁妝也要準備了,因著長房也有出嫁了的庶女,蕓露也參考著來了。

看著手裡頭的單子,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就按照你這單子來吧。」

「多虧祖母您和伯母的教導,若不然我也整不明白這些。」

「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是第一次準備這個,日後在準備就有底了。」該誇還是得誇,蕓露的努力老夫人還是看在眼裡的。

從老夫人那裡出來,蕓露又去看了一眼趙氏。趙氏如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究其病因,就是心理郁結,心脈不通導致,換句話說就是心理病。

以前的時候她了解過這類病,知道這是一個在這個時代很難治愈的病,所以現在蕓露對趙氏的感情很是複雜,趙氏如今很痛苦,甚至會產生幻覺,都沒有心思找她麻煩了。

蕓露也怕她突然就走了,所以每日都盯著她吃藥,日日關心她的病情。若是趙氏真去世了,那樣她們就得守孝三年,淳于顯如今正是得重用的時候,若是要守孝,那等三年後,就不知道是什麼風向了,淳于茂和淳于芙的婚事也得拖三年,而且她還沒生孩子,那這孩子也得晚些時候才能懷,想想就覺得會有太多不利的事情,便希望她活的長久些。

過了這麼久,淳于晴也不會對她怎麼樣了,敵意依舊有,但是遇到不會言語攻擊甚至動手了。在母親生病的情況下,她也成長了不少,加之老夫人對她的教育一直沒有放鬆,她每日還得跟夫子學東西,除了琴棋書畫刺繡,便是學規矩了,人也成熟了些。

日子似乎步入了正軌,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著,薛家那邊,雲霖每日還是學文又學武,如果能紮半個時辰馬步了,也能背幾句三字經,幾句詩詞了,也能寫幾個字了。蕓霜來青原侯府住過一陣子,又跟著學了不少東西,在家的時候也沒有放鬆學習,識字讀書這些都沒放下,每日都溫習以前雲姨教的,爭取做到最好。

宋季禮和高乾也都有了差事,宋季禮做了縣令,還是豐安縣隔壁縣,離得不遠,上任前他回了家裡一趟,可謂是榮歸故里了。高乾進了翰林院,在裡面待兩年,再安排到其他六部府衙,或是外放,前途一片光明。

十月,淳于茂也順利娶妻,他這成親過程蕓露全程參與,幸而有蕭氏主事,她只是打下手,才沒有亂手腳。

淳于茂婚後第二日帶著新媳婦敬茶,他妻子是個小心翼翼的性子,敬茶的時候緊張的看著坐著各位的臉色,看著她拘謹的樣子,蕓露想起半年前自己嫁進門時的場景,也是這般緊張害羞。

而讓蕓露更開心的是她懷孕了,這是她一直期待的,檢查出懷孕的時候是十月底,那時候她已經嫁進門半年多了,自己懷孕,蕓露也松了一口氣,不用再被那麼多人盯著她的肚子了。

事實是她想多了,她肚子依舊是重點關注對象,連淳于顯每日回家都會盯著她的肚子發呆,有時候傻楞。初始看著他那張沒表情的臉,蕓露還以為他不高興,還跟他生氣。

淳于顯反應過來,忙去哄妻子,「真的懷了呀,那我是要做爹了,不敢相信,我也要做爹了。」

看淳于顯傻笑的模樣,蕓露知道他並沒有不高興了,也消氣了,便點了點頭,「是呀,你要做爹了,不過現在才一個來月,還未顯懷。」

淳于顯繼續傻笑著,而後抱住蕓露,對她說:「謝謝你,娘子,很榮幸能娶你為妻。」

蕓露回抱淳于顯,也對他說:「相公,謝謝你,我也很高興能嫁與你。」

自從懷了孕,她的待遇也跟王氏一樣了,成了府裡的重點保護對象,她是頭胎,很多不懂,便經常去找王氏說話,問她孕中的事情。王氏懷孕八個多月了,再過一個多月就要生了,現在的她腫了一圈,行動遲緩,蕓露找她說話,也好打發時間,便事無巨細的跟她說了。

因著懷孕,加之天寒,淳于顯不讓她早起送她了,蕓露倒沒矯情,自己早起心疼的也是淳于顯,不值當,便心安理得的睡懶覺,而且她發現她越來越嗜睡,每天得睡六七個時辰,差不多一半的時間都在睡,食慾也在增加,開始有了懷孕的反應,慶幸的是目前還沒有孕吐的跡象,她記得王氏孕吐的時候可痛苦了,吃什麼吐什麼,吐了兩個月,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若不是肚子微微凸起,都看不出懷孕。

王氏的孩子趕著過年,在臘月十一的時候出生了,因為是第二胎了,胎盤也正,還算勝利,生了半天生出來了。王氏許了幾年的願望終於實現,她生的是個男孩,當她看到是個男孩的時候覺得此生圓滿了。

蕓露不是第一次看初生嬰兒,剛出生的時候有些皺巴巴的,因為王氏是足月份生的這孩子,她又是嬌養著的,所以這孩子也比蕓露她弟出生時好看很多,小臉紅紅的,睡夢中還打了幾圈,稱了體重,足有九斤重。她看著王氏的孩子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過幾個月,她的孩子也要出生了,不知道出生時是什麼模樣。

近年關,府裡眾人都很忙碌,蕓露這個孕婦也沒閒著,她懷的這孩子到現在也沒怎麼折磨她,除了嗜睡點,沒其他的不舒服。年關事情多,蕭氏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蕓露便去幫忙,說是幫忙其實也是在學習,真正幫忙的是三房鄭氏。

蕭氏也沒獨攬,除了喊鄭氏幫忙,還把幾個庶出媳婦以及待嫁的淳于芙帶上了,一人交點事情做,不會做的就手把手教,也教了蕓露許多東西,這過年送禮的彎彎繞繞,采辦年貨注意事項都一一跟她說了。

蕭氏做的這一切蕓露看在眼裡,對她的尊敬又多了幾分。

這年底淳于顯也忙,應該說今年他一直都在忙,沒個閑的時候,這麼高強度的忙碌下,人都消瘦了一圈,看的蕓露很心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每天盯著廚房那邊給他做點好吃的,打理好這個院子,照顧好自己,不讓他為她擔憂。

除夕夜,宮中設國藥宴,像老夫人他們幾個有誥命在身的還得進宮,蕓露懷孕也得去。

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宮了,蕓露得到誥命第三天就進宮謝恩了,那時候的她看到金碧輝煌的皇宮就似鄉下人進城那般,細想她本就是鄉下出身,這個形容很恰當,她一路上都驚嘆這皇宮的雄偉,更不敢相信自己能見到這朝代的帝後。幸而這謝恩的流程就是說幾句客套話便完了,她按照前一天蕭氏跟她講的話複述一遍便也就結束了,那次出了皇宮她還恍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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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8:41


後面還進了好幾次宮,都是如除夕這種重大的節日裡,像中秋節,萬壽節,還有太后皇后的壽辰也要進宮祝賀,原本她這個三品誥命扔在誥命眾多的國宴裡是不起眼的,也就老夫人和蕭氏的一品誥命還有一點存在感,奈何她有個起眼的丈夫,自然她的關注也多了。

後面幾次都是跟著蕭氏,她也不那麼緊張了,不過對皇宮依舊感慨,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除夕守夜很熱鬧,不過也沒蕓露多少事,她懷孕嗜睡,坐在席上犯困,這時候她倒羨慕起目前還沒有沒有誥命的柳舒瑩來,不用進宮受這罪。

宴會散了回到府裡還沒躺下多久又得起了,吃過早飯,到上房給老夫人拜了個年。蕓露是新媳婦,給府裡人拜完年,淳于顯又帶著她去給淳于家的一些旁系拜年,能讓淳于顯去拜年的也都是在淳于家族裡有地位的,其中包括族長。

這麼拜了一圈年,都下午了,蕓露坐在回程的馬車上直打瞌睡。淳于顯看著她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但是這些事又沒法避免,也是讓他無奈。

他攬過蕓露,讓她窩在他懷裡睡,有了熱源,蕓露還真在馬車上睡著了。到了府裡她還在睡,淳于顯想直接抱著她進去,但是蕓露臉皮薄,又一直在維護自己的形象,他真這麼做了,醒了定會跟他生氣。他又不想吵醒她,便著人又拿了個毯子過來蓋在她身上,還拿了兩個暖爐,放在她身邊,就這麼抱著她睡。

沒睡多久,蕓露就醒了,她是被熱醒的,她本來就穿的厚實,她一直抱著個暖爐,車上也有毯子,她睡著的時候就給她披上了,淳于顯又給她加了個毯子和兩個暖爐,硬生生的在冷冬給熱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抹了把脖子的汗,問淳于顯:「我們這是到家了嗎?怎麼沒叫醒我?」

「到家了,見你睡得熟,便沒叫醒你。」

淳于顯見她臉都出汗了,便拿開了一個毯子。

「你該叫醒我的,現在什麼時辰了。」

「還早,等回去了你還可以再睡會。」

蕓露呆坐了一會也清醒了,倒是淳于顯為了她睡得舒服點,一直維持一個姿勢,身子有點麻了,坐了很久才恢復過來。

晚上依舊是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吃過便各自回了屋歇了,這麼一天都沒怎麼睡,大家都困。

蕓露已經困到不行,回來洗漱一番就躺床上睡了。

淳于顯看著她既心疼又覺得可愛,也爬上床,躺在她身側,摟著她腰看她的睡顏,今天在馬車上已經看了很久了,可他覺得還沒看夠。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第二日起來神清氣爽,也有精神了。初二是回娘家,禮物早前就準備好了,依舊是豐盛的裝了半輛馬車,蕓露每次都跟他說少點,可是都拗不過他,也就隨他了。

薛家人早早的就等著了,等蕓露到了,范氏拉著蕓露,又盯著她讀者,差點哭出來,還是蕓露和蕓霜一直在一旁說吉祥話才沒流淚。

雲霖也知道自家大姐懷了孩子,好奇的盯著她肚子看,小眼閃閃的如冒星光,看了會便跟她說,「大姐,二姐說你肚子裡有了小侄子,再過幾個月小侄子就會出來陪我玩了,是真的嗎。」

「真的哦,以後你就當舅舅了。」

「那我能摸摸嗎。」他抬頭希冀的看著蕓露。

「可以的。」說完,蕓露就主動拉住雲霖的手放到她肚子上。

才三個多月,肚子還沒顯懷,那小生命也還在生長,摸了兩下,什麼都沒感受到,雲霖失望的拿開了手,「二姐說小侄子會踢我的,但是沒有呢,她騙人。」

一旁的蕓霜被說騙人,立馬回到:「這還早呢,等過幾個月才能摸出來。」

雲霖又問蕓露:「真的嗎?」

「真的,他現在還小,沒法踢你呢,等他大點了就有力氣踢你了。」

雲霖聽懂了,可還有些失望,哦了一聲,就窩在了蕓露懷裡,雖然許久不見,也沒有日日相處了,雲霖還是粘她這個大姐。

范氏跟蕓露說了許多,許是因為她娘是難產走的,范氏格外擔心些,還囑咐了她很多注意事項。

平素不怎麼說話的薛柏也囑咐她好好養胎,還跟淳于顯說要好好照顧她,不能惹她生氣,說的蕓露熱淚盈眶,差點哭了。

她們沒有留宿,下午就回去了,回到家,蕓露想著范氏的話,也想起她母親。這個時代難產的太多,因為難產而亡的也許多,在醫療條件現代生育出事的就不少,更何況是這個醫療不發達,沒有破腹產的古代。

她摸了摸肚子,只希望自己能安然的生下這個孩子。

晚間,淳于顯抱著她手便不老實起來,自她懷孕,他就沒碰過她了,這麼久了也憋的慌。蕓露這懷孕的身子比以前更敏感些,被他撩撥幾下就有了反應。

「我問過太醫,他說三個月後就可以了,只需要注意點就行。」他一邊在蕓露身上點火,一邊湊在蕓露耳邊跟她解釋。

蕓露也知道三個月後只要輕點是可以行房的,但是他這麼說出來,讓她羞紅了臉,偏過頭避開他,卻回了個嗯。

淳于顯又親了親蕓露,繼續說:「我會很溫柔的,你要是難受就告訴我。」

「你別說那麼多。」蕓露臉皮本就薄,他這麼說臉紅的都能滴血,其實這麼久,她也是渴望的。

蕓露的模樣讓淳于顯更高興,不禁笑出聲,「哈哈,娘子這是害羞了嗎?」

「嗯,我害羞,這本就是羞人的事,你說那麼多幹嘛。」蕓露被他笑的有些氣惱,伸手推了推他。

淳于顯捉住她的手放嘴邊吻了吻,又繼續說:「你不知道,你這樣子真美,而且閨房事,怎麼就是羞人的事了,我們是夫妻,做這事就不羞人。」

「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說這個了,你要就快點。」蕓露甚覺無語,怎麼還跟她論起這個來了,但是她被她撩起火了,並不想爭論這個問題,只想速戰速決。

淳于顯又是輕笑出聲,「娘子這是迫不及待了嗎?為夫很快就會滿足你的。」

若不是礙於她要做賢妻的形象,她真想爆一句:要上就快點上,別磨磨唧唧。但是她還早維持她的形象,不過卻也做了一個算出格的動作,她仰頭堵住了他一直說話的嘴。

淳于顯被她吻得一愣,隨即又掌握了主動權,抱住蕓露,給她一記深吻。

這次淳于顯真的很溫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溫柔,前戲也做的比以前足。當二人發出滿足的嘆息聲,淳于顯親了親蕓露的臉頰,沒叫丫鬟燒水,抱著她沈沈的睡了過去。

這嫁人後的第一次過年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拜完年,就待在家裡,跟家人親戚嘮嘮嗑,或是窩在房裡看書睡覺,一晃就到了上元節。

上元節的都城依舊熱鬧,可蕓露懶懶的不想動,就沒出去,只在屋裡點了燈籠,吃了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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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8:58


今年淳于昊並沒有過完年就出去了,而是一直待在府裡,有他在,趙氏身體也好了許多,淳于晴高興之餘又有些吃味,她一直待在趙氏身邊,當她的貼身小棉襖,但是卻抵不過淳于昊幾天的陪伴讓她開心,果真兒子和女兒就不一樣。

不過這些跟蕓露關係不大,她懷孕之後就每日兩點一線,除非必要,也不會去二房的地盤,私下幾乎不會碰著淳于晴,也不怕她又突然發瘋了。如今趙氏身子日漸好了蕓露還覺得高興,只要不為難她,趙氏活長點也沒壞事。

蕓露倒是知道趙氏留淳于昊是因為他今年十六了,也該定門親事了,定下後這兩年就可以成家了。不過十六歲的男子不算大,還可以慢慢挑,趙氏也是想兒子,希望他留在自己身邊。

淳于昊跟趙氏母女不同,他不仇視淳于顯,反而很尊敬他,在家這段時間,會經常來找他,問他學問上的東西。而淳于顯對這個弟弟也很好,他問就教,其實淳于顯對除了淳于晴之外的弟妹都不錯,給淳于茂謀了份差事,給淳于芙準備了價值不菲的東西做添妝,還多給了一千兩做私房錢,其他弟妹也都關心著,趙氏不管,就讓蕓露接手管著了,不會短了他們的,若說以前他對淳于晴也不差,自從那次她推了蕓露,他就不再搭理她了。

畢竟是長兄,父親不在了,俗話說長兄如父,該擔的責任他還是會擔起來,又是自己同血緣的弟妹,他也會為他們考慮,希望他們過的好。

蕓露接手後也盡心,其實也不需要她怎麼管,吃用都是公中出,有固定的月例,就平素過年過節蕓露從淳于顯的庫房裡拿點東西給他們多添件新衣,多兩樣首飾。教育這一塊府裡也有專門的夫子,各方面都有教,也不會落下。最多就是噓寒問暖一下,加之她和氣,不會像趙氏管時生病也不敢去說了。

轉眼,到了三月,去年三月她嫁為人婦,今年三月她籌備寫淳于芙的婚事,看她嫁人為人婦,這過了一年,回想成品那會,心情也不一樣了,人也成長了不少。

淳于芙順利嫁了,出嫁前一晚她抱著周氏哭成淚人,雖然周氏非她生母,但是卻將她養大,從未虧待她,對她如親生女兒,她也當她是親生母親,其實若不是周氏主動告訴她,她還一直認為她的生母就是周氏。

淳于芙還跟蕓露表了感謝,甚至給她磕了一個頭,讓蕓露受寵若驚。淳于芙是真心感謝蕓露,若不是蕓露嫁進門,她不知道她的婚事會拖到什麼時候,若不是蕓露從中調節,她也不會有門好親事,若不是蕓露這一年經常帶著她,還帶她參加了一些宴會,她估計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聽著淳于芙說感謝她,邊說還邊哭了起來,蕓露也跟著流起了眼淚。她這一年跟淳于芙也處出了感情,起初她只是把她當做跟蕓霜一樣的妹妹,後面發現她性子比較怯弱,還很自卑,便有意鍛煉她,得到蕭氏允許後,自己做事情也經常帶著她一起,甚至讓她去做一些事情,練出她一些做事的能力,也鍛煉出她一些膽量,比以前自信許多了。

淳于芙嫁了,蕓露就清閒了許多,而且肚子大了,也就安心養胎了,不再換那些瑣事。她這一胎到目前為止比較順遂,孕吐不嚴重,能吃能睡,雖然現在開始腫起來了,也是正常現象,就是她特別喜歡吃酸和辣,常言道酸兒辣女,她每日吃酸辣,還有人提了句她不會是懷了雙胎吧。這可把蕓露嚇到了,若說懷了一個她只是有點擔心會難產,但是在遵循大夫的教導認真養胎下也沒那麼擔心了,但是雙胎,在這個時代真的很危險,兩個不比一個,要危險的多。

因為擔心自己懷了雙胎,蕓露有一陣子都吃不好睡不好,淳于顯還笑她:「別人聽說懷了兩個高興還來不及,你怎麼這麼愁眉苦臉的。」

「若是雙胎我自然開心,我就是煩,跟這個沒關係。」蕓露不敢跟他說她是擔心難產,而且她懷孕到了五六個月,脾氣也大些了。

聽她這語氣,淳于顯就當她是情緒又來了,這陣子她也時不時的不開心,輕聲哄她,逗她,直到把她逗笑。

等她笑了,便俯下身伸過腦袋,湊到她肚子旁聽胎動,跟她講:「我們的孩子在你肚子裡踹我呢,以後可能是個調皮的孩子。」

孩子在動她也感受到了,蕓露摸著肚子笑的開心。

過了陣子,大夫把脈說她應該只懷了一個後,蕓露又恢復了能吃能睡的養豬日子,而且也想開了,雙胎也沒事,她心態好會更順利的,若是愁眉苦臉,才容易難產。她也不是吃了就睡,每天還會動一動,每天把自己關在房裡做些不劇烈的運動,飯後也會拉著侍女去外面走一段,消消食。

薛家那邊范氏給蕓露遞了話,讓蕓露留意一下,給蕓霜找門親事,蕓霜今年也十五歲了,到了該定親嫁人的年紀了。

蕓露到記得蕓霜喜歡靈筠,以前還和她談過,不知道現在是否還喜歡。若是她現在還喜歡,靈筠也願意娶她的話,她還是很樂意讓蕓霜嫁給靈筠的。如今靈筠是御前侍衛,正五品,比她爹職位還高,而且現在還小,才二十歲,又有本事,前途無量。

和蕓霜只差了五歲,這年齡差也實屬正常,最主要的,蕓露還探過淳于顯口風,靈筠並沒有娶妻,屋裡也沒有女人,又沒有了父母,也沒人為他操心這事,所以他至今還單著,蕓霜若是真能嫁過去,也不會出現婆媳矛盾之類的煩惱,就兩個人過日子,只要靈筠對她好,那就是享福的了。

越想越覺得這是門好親事,蕓露決定有時間得去跟蕓霜再談談,確定蕓霜心意後再去跟淳于顯說說。

萬事順遂,她只盼著一舉得男。倒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淳于顯是二房長子,他又有二十多了,大家都盼著她第一胎生個男孩。而且她若生了個男孩了,以後大家也就不會盯著她肚子了,王氏那會天天被盯著肚子的樣子她還有印象。這懷孕是個非常辛苦的事,她也不想三年抱兩,那就是一直活在這既快樂又痛苦日子裡。而且她知道,這麼短間距的生孩子對身體損傷很大,她還是想活久點,健康的活久點。

夏日是最難挨的,孕婦的夏日更難過。今年的夏日仿若格外熱些,如今的蕓露挺著個大肚子,夏日納涼純靠侍女們打扇,屋內也不放冰,也不讓她吃任何涼性的食物,而這時代的衣服都厚重,哪怕夏日都是裹得嚴嚴實實的。抹著額頭的汗,她無比想念能穿短袖短褲的時候。

而她的預產期便是在這個酷夏,估摸著不是六月底就是七月初。產後不能洗澡不能洗頭髮,每天躺床上,光是想一想,蕓露就覺得悶熱。

她肚子裡的孩子許是體諒母親,也可能是被悶壞了,比預產期提前了近十天。

六月中旬,蕓露正在院子裡納涼,突然覺得肚子陣痛,這陣子不是沒痛過,但是今日格外的痛些,她難受的扶著迎杏。迎杏也看出蕓露難受了,忙喊人將她扶進內屋,又喊了雲姨以及著人去上房告訴老夫人她們,還著人去請了穩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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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9:14


因為近日來蕓露經常肚子疼,穩婆也就早早的請了,沒一會穩婆就過來了,過來後便安排侍女們下去燒水準備生產的物件。

蕓露痛了一會又舒服些了,雲姨和迎杏扶著她讓她下來走走,她這才開始痛,等真生出來還要很久,為了生產時順利些要先動一下。

走了一會,翠雯給她端了碗面來,雖然她沒什麼胃口,還是全吃了,還喝了兩口湯,這生產是需要力氣的,她不吃飽點到時候沒力氣就慘了。吃完沒多久又痛起來了,她躺在床上臉都痛白了,也出了一身冷汗。

不一會兒老夫人和蕭氏也來了,見蕓露痛的難受,都只是安撫她,讓她放寬心,又讓人去請了大夫。

淳于顯回來的時候蕓露已經很痛了,躺在產房裡撕心裂肺的哭喊著,而穩婆也一直在她耳邊說話,讓她用點力。

淳于顯接到消息後就做不下去事情,把事情交代下去後就回了家,恨不得自己能飛,能立馬趕到家裡來收著她。

淳于顯想進屋內陪著她,但是老夫人他們都不讓,說是產房汙穢,男子不要進去。這時候了,他那還管這麼多教條,淳于顯推門就打算進去。

蕓露聽到淳于顯的聲音安定了許多,聽到他說要進來,也顧不得自己還在痛了,喊了聲:「別進來。」

她知道她現在的樣子肯定不好看,可以說非常醜,估計痛的她臉都有些猙獰,這麼醜的樣子不想讓他看到,而且她很在意老夫人她們的想法,若是他進來了,肯定會被人嚼舌根。

蕓露的喊聲讓淳于顯愣了愣,停了下來,再聽到蕓露痛苦的聲音後又繼續往前走了,可以說是再次往前跑了,他走到蕓露身側,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蕓露因為痛已經滿頭都是汗,臉色也發白,雙腿張開,掩蓋在棉被下,留出一個很大的空隙讓穩婆能看到情況。現下她也痛的直皺眉。雙手緊抓棉被。這模樣看的她心疼的不得了,伸手握上她的手,輕聲跟她說:「辛苦了。」

蕓露這會也顧不上感動了,所有的精力都應付在這陣痛上,力氣都用來將肚子裡孩子生出來,也沒力氣回應他,只搖了搖頭,等疼痛舒緩點了又跟他說:「你出去。」

老夫人也著人進來勸他出去,穩婆也都讓他出去。

雲姨最直接,直接推他,「你給我去隔壁等著,別在裡面礙事,真要心疼你媳婦,就乖乖的別進來添亂比什麼都強。」

淳于顯也知道自個在裡面的確沒什麼實際的作用,痛的是蕓露,他說再多也沒法分擔她的痛,只是他擔心便進來看了,眾人勸說下他親了親蕓露的面頰,便起身去了隔壁,跟老夫人他們一起等著。

可能是頭胎,蕓露這胎生了很久都沒生出來,有難產的跡象,可把等著的人嚇壞了,淳于顯更是一直在屋裡走圈打轉,晚飯都沒有吃兩口。

雖然孩子還沒生出來,但是蕓露也沒有血崩,就是孩子死活不肯離開娘胎,情況還不算糟糕。

又是一陣劇痛,穩婆大喊:「再用點力,看到腳了,馬上出來了,用力,用力!」

聽到穩婆的聲音,蕓露用了力氣,這麼幾個時辰她力氣消耗很大,現在僅靠著意志在用力氣了。

「不錯,繼續用力,已經出來一半了,再努把力,對,就這樣,用力……」

穩婆還在繼續喊著,蕓露又憑著意志用了力氣,等感覺肚子空了,聽到一聲嘹亮的哭聲,蕓露虛脫的倒在床上,已經耗光了力氣。

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外面等著的人懸著的心也落下一半,當穩婆告訴他們母子平安的時候,整個心都落下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淩晨,已經過了一天。

淳于顯這會顧不了那麼多了,推門進去直奔床邊,憐愛的給蕓露擦汗。

穩婆看著覺得新奇,這男主人竟然不看自己孩子也不問性別,直接去關心的妻子的,在她接生生涯裡還是第一次見。

恢復了點力氣,蕓露問了聲:「孩子呢?」

「恭喜少爺,恭喜夫人,是個俊俏的公子哥呢。」穩婆聞聲,將剛打理好的孩子抱給蕓露看。

蕓露聞言露出了高興的笑容,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淳于顯為她舒服點,直接伸手扶著她,也隨著她的視線就看自己兒子。

蕓露摸了摸他的小手,

滿足又想哭,問淳于顯:「我們兒子好不好看?」

小孩子剛出生都有些皺巴巴的,都不怎麼好看,雖然他們兒子並沒有很皺,但是也談不上好看。淳于顯見蕓露欣喜的模樣,不敢說醜,回了句好看。

蕓露也沒力氣看他了,看了幾眼,蕓露就讓穩婆抱出去給老夫人她們瞧瞧了。

一旁的侍女將剛從廚房拿過來的熱雞湯端過來,喂蕓露喝幾口,淳于顯見狀,讓蕓露靠在她懷裡,接過雞湯,親自喂她。

喝了半碗雞湯,又喝了一些粥,感覺肚子沒那麼餓了便不再吃了,躺在床上只想睡一覺。

等蕓露睡了,淳于顯才走近去看自家兒子,這會他剛剛吃完奶,由奶娘抱著。抱孫不抱兒,奶娘沒把孩子給他辦,他現在也不敢抱,他沒怎麼抱過孩子,這麼小的孩子,他怕自己抱的不好讓他不舒服。

再看也覺得他並不好看,不過這是他和蕓露的孩子,怎麼看都覺得滿足欣喜。而且他知道只是因為沒長開,日後長大些就好了,像王氏兒子剛出生也是皺巴巴的,可現在長開了,好看的緊,就是一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日後他的兒子肯定不比那差。

蕓露這一睡就睡了六七個時辰,醒來肚子就響了,生產實在耗費了太多力氣,睡前吃的那點只是讓她填填肚子,補充一點體力營養,完全沒法吃飽,又睡了這麼久,餓的她前胸貼後背了。

守著她的迎杏見她醒了,忙問她:「夫人醒了,可餓了,雞湯和粥一直溫著,可要吃點。」

蕓露點了點頭,迎杏便喊了另一個侍女去端吃食。

這頓她吃的多點了,喝完了一碗湯,吃了好些菜,還喝完了一碗粥。吃了東西,蕓露有了力氣,便詢問自己兒子的情況。

她兒子一直睡在隔壁,蕓露問迎杏便讓人抱了過來,放在了她床上,躺在她身邊。他剛剛吃了奶娘的奶睡著了,正吧唧嘴巴,吐著泡泡。

現在看起來比剛出生那會好看點了,蕓露撐起頭看著他小小的模樣心軟的不得了,這可是她懷胎十月,又痛了好幾個時辰生下來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呀。

看了好一會蕓露也累了,又躺在床上,側躺看著兒子。

她不僅累還痛,四肢酸軟,宮口是撕裂後的疼痛。她看著兒子,不一會兒又睡了過去。現下還是下午,淳于顯今兒有事,等她生了後也睡了一覺,上午守了她一會,就出去辦事了,這會還沒回來。

淳于顯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妻哥自家兒子躺在一起睡覺的場景,這畫面讓他感覺非常滿足,伸手給他們拉了拉被子,也不去吃飯,就坐在床邊看著他們傻笑發呆。

蕓露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屋裡已經換了青夏在守著了,而她兒子還在她身邊躺著。青夏正坐在椅子上撐著頭打瞌睡,一個不穩,頭偏了,差點砸在桌子上,人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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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7 03:29:32


青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發現蕓露醒了,忙走過來詢問蕓露,「夫人醒了,可要喝水?」

睡了這麼久確實很渴,便點了點頭。喝完水,蕓露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青夏聊天。

過了三天,蕓露跟淳于顯磨了陣子,說通了自己也給兒子喂奶,她倒是想她一個人給兒子喂奶,但是這是大家族,想想也就知道不現實,便退而求其次,在自己院裡的時候自己能喂就好了,其他時候還是奶娘。

這睡了吃吃了睡的日子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就快到了滿月,滿月後她也就出月子,這陣子天天躺著,她都覺得自己快發黴了,去哪裡迎杏她們每日會給她擦身子擦頭髮,每日換衣服,過幾天就換一次被單的,她估計真在夏日裡就躺這麼久,她身上會臭死。

畢竟只是擦擦,中間也就洗了兩個藥浴,而這藥浴說是浴,其實就是蒸鴨子似得,讓她在冒著熱氣,還很燙人的熱水裡蒸了半個時辰,還出了一身的汗。夏天這麼長時間不洗頭不洗澡她還是覺得難受,迫切希望能快點出月子,然後洗個舒服的澡。

孩子滿月酒是要辦的,而且還辦的挺大,不過這都是蕭氏和王氏在負責,蕓露只負責吃好睡好,滿月那天抱著孩子出去露臉就成。

孩子還未取名,說是等周歲後取名,淳于顯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嘟嘟,原因是他每次見他抱他他都嘟著個嘴。蕓露聽後念了兩遍,還覺得挺可愛的,便就嘟嘟嘟嘟的叫著了,之後老夫人那邊也知道了這個小名,也念了幾遍,還挺順口的,便也接受了。

滿月前一日,蕓露終於得以洗個舒服的澡,她洗了一遍覺得沒乾淨,又喊人換了桶水洗了第二遍,直到洗完覺得神清氣爽了。

滿月那日蕓露也是打扮一新,只是穿衣服的時候她摸著自己大了一圈的肚子不是很開心,雖然月子裡她一直束腰,但效果沒那麼快,她的腰肢還是肥了不少。幸而媳婦是預估著尺寸提前做的,比她孕前的做的要大,這會穿還能穿進去。

滿月酒來了不少人,蕓露抱著嘟嘟給親戚友人看了一圈,聽了不少好話得了不少禮又抱著回了房間。

淳于顯特別高興,宴會上便多喝了點酒,晚上醉醺醺的坐在床邊高蕓露娘子。蕓露見他酒氣熏天的便讓人把孩子抱走了,無奈的跟她說話。

淳于顯喝了醒酒藥又洗了個澡,清醒了很多,近來他都是睡客房的,今日打算睡回主臥了,喝了口茶,就躺在了蕓露身側,伸手抱住了蕓露。

這麼抱著他手不太老實,畢竟過了這麼久沒親熱過了,他也憋屈。

但是蕓露沒讓他得逞,跟他說:「我還疼。」

聽到她說疼,淳于顯再想也停了下來,親了親她的臉,跟她講了句睡吧,便不再多動,而他因為酒意,不一會兒真睡了。

蕓露倒沒說謊,宮口還有疼意,養了一個月養好了很多,但是沒養全,今日雲姨還特地跟她講不要讓淳于顯碰她,再忍耐幾日,等徹底養好了再說。

又過了幾日蕓露好的差不多了,淳于顯終於得到了滿足。

蕓露跟淳于顯說第二個孩子晚兩年再要,淳于顯想到蕓露疼痛的模樣,點了點頭,已經有了兒子了,以後不生也沒關係,蕓露生產的模樣實在太讓他心疼了。

嘟嘟一個月後就長開了很多,早前臉就不皺了,如果紅潤了許多,也可以用粉雕玉琢這個詞來形容了。小傢夥很喜歡折磨人,總是半夜哭醒,他一哭,這做娘的便醒了,看他哭泣的小模樣,心疼的不得了,不讓奶娘接手,自己親自給他喂奶哄他。

哄睡嘟嘟後一般快天亮了,蕓露再躺回去沒睡多久又得起床,都說養孩子很辛苦,才養了一個多月蕓露就體會到了這種辛苦,不過不是第一次養,想想養雲霖的時候她也小,搭手幫忙的就範氏和蕓霜。現在有奶娘,有好多侍女專門照顧嘟嘟,倒也不用她費太多心思,比起養雲霖可要舒服的多。

淳于顯在兒子滿月後終於在蕓露的訓練下學會了抱孩子,抱了幾次他便上了癮,一回來就要抱兒子,也不管他是睡著還是醒著,有幾次還將人弄醒了,氣的蕓露罵了他一通跟他吵了一架。這吵一架還是有效果的,淳于顯之後便是等嘟嘟醒了之後再抱他。

蕓露對自己的身材很怨念,出月子後就一直在減肥,這過了兩個月效果出來了,肚子瘦了下去,只是回不到懷孕前了,整個人都要比懷孕前豐腴一點。但是淳于顯特別喜歡她現在的樣子,說以前太瘦了,現在有肉了才好看,摸起來軟軟的,也舒服很多,

蕓露瞪了他一眼,罵他色胚。

淳于顯哈哈大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對你色,這是我娘子魅力大,勾的為夫神魂顛倒。」

蕓露被他露骨的話說的臉一紅,又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要再搭理他,估計他就上手了。

生了孩子,不僅人胖了,蕓露也比以前要活潑些了。她可是一舉得男,想到以後即使她不再生,看她有了兒子,其他人也不會亂嚼舌根,就覺得神清氣爽,她可不想被人整天盯著肚子。

如今府裡她和王氏都生了兒子,淳于茂的妻子也懷了孕,淳于曦也懷了幾個月了,府裡氣氛不錯,特別是蕭氏和王氏,王氏生了兒子,她們就覺得圓滿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將人撫養大,教育好。

今年府裡除了淳于茂妻子懷孕,三房也有個妾室懷孕了,三房至今沒有男丁,雖是妾室,還是三老爺特別寵的妾室,鄭氏也每日燒香拜佛,期盼是個兒子,不出意外,若是個兒子,估計會抱到她膝下養。她都三十多了,中間十幾年沒懷上,這以後也沒什麼希望能懷了,就只能看妾室們能生出個兒子來,讓三房後繼有人,可偏偏的前面幾個妾室生的都是女兒,加上她自己的女兒,這三房都有五個姑娘了,若再生一個還是姑娘,她都覺得沒臉見人。

原本近來有點閑的淳于顯又開始忙碌了,朝中一位位高權重的老臣在上朝的路上突然薨了,可把好多朝臣嚇壞了。那位去世的老臣是宰輔之一,如今為中書令,手握重權,他這麼一走,淳于顯這個中書省副官中書侍郎就得擔起事來,直接代理了中書令一職,代掌中書省。

中書令這位置空缺了,很多人都盯著那個位置,而淳于顯便也有可能成為最年輕的宰輔。

這兩年他的手段讓他在朝中建立了威望,支持他的人不少,現在他又代掌中書令,很多人都覺得那位置必定是他的了。

蕓露對政事不太關心,也不是她該關心的,每日都只管著兒子,如果他能升遷,蕓露為他高興,如果不能,蕓露也會繼續支持他。

淳于顯有一天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蕓露一句:「你覺得泉州一帶如何?」

蕓露那會正給兒子喂奶,沒深想,隨口就回:「我沒去過,在書本上看到有描述,因為沿海,好像風景挺好,比較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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