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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3-22 16:01:52

前言:

什麼變性手術?什麼真男人、假女人?
他說的究竟是哪一國的鬼話!?
早就告訴他了──她、是、女、人!
到底要她說幾次啊?長得帥又不是她的錯!
那些花癡烤肉妹沒長眼睛,亂亂愛也就算了,
連他這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也會看走眼!?
既然眼見不為實,那就──「親手」驗明正身囉!
就算她的「峰拱」不夠偉大豐碩,
起碼還能睥睨「太平山」,傲笑「飛機場」,
瞧∼他這兩隻大手掌一罩上來,不就是掌握的嘟嘟好……
怎麼樣?怕了吧?
咦?看他的樣子怕是不怎麼怕啦!
反倒是自己寒毛四起,雞皮疙瘩全起立了,
他那個眼神怎麼看起來好像……她是個可口的叉燒包!


第一章

  「不要……你們放開我……走開啦……」暗巷裡傳來一聲聲哭喊,那抽抽噎噎的聲音很明顯的是發自一名女孩口中。

  「少囉唆,別吵,很快就結束了。阿強,壓住她的腳。」一名看來極猥褻的瘦小男人指使著一旁的胖男人,他的手則放肆的在年輕女孩身上隨意撫摸。

  「不要……你們走開……不要碰我……救命啊……」女孩更大聲的哭喊著,期望有人可以伸出援手。

  可是在這種深夜時分,人跡又極稀少的時候,有誰能救她呢?難道她直的要被這種下三濫的垃圾給玷污了嗎?

  一想到可能會有的下場,女孩的淚落得更是兇猛,呼救的聲音也愈來愈高,就希望有人路過的話可以好心的來救她。

  啪的一聲,瘦小男人使勁的甩了女孩一巴掌,也甩去了她的叫喊。

  「哭麼哦,叫這大聲嘛嘸人會來救啦,你惦惦耶,就免受苦啊啦!」瘦小男人張牙舞爪的對女孩吼道。

  女孩被打得頭冒金星,再也無力呼救,絕望的幾乎想放棄掙扎了。

  男人見狀以為她已經妥協了,於是更加速動作的扯拉著女孩的衣服……

  「喂,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生,可不可恥啊?」一道細長的身影經由月光的照射投映在地面上,嘲諷的語調自她口中吐出。

  哼哼,真是令人不齒的行為,像這種欺負弱小的行為是她——武湘這輩子最最最看不過去的,不出點力教訓教訓這些垃圾怎麼行?

  「是誰?」瘦小男人由於樂子被打斷,不爽的直起身,瞪視著破壞他好事的人。

  映入瘦小男人瞇瞇眼裡的高瘦身影,是一名長相俊美到不像話的青年,那精緻的五官像是經過特意安排似的,巧妙的組合在年輕人臉上。

  老實講,當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在面對這樣好看的人時,自卑跟嫉妒都會同時湧現。

  「你不用管我是誰,只要放了那個女孩就好。」多管閒事的人仍好整以暇的將雙手環抱在胸前,身子則舒適的倚在牆沿。

  「我為啥愛聽你耶?你閃卡開咧,這兒沒你的歹志。」真是個好管閒事的傢伙,長得這麼好看已經是一種過錯了,居然還想跟他搶手中的一塊肉?!

  哼,這女孩可是他先看上的,他該不會想來搶吧?瞧那傢伙長得這般帥氣,隨手一勾,也有一堆女人送上門,幹啥要跟他搶?

  「我再說一次——放了那個女孩。」沒有變換任何姿勢,武湘依舊維持著舒服的靠姿,只是平和的臉色已漸漸被怒火所取代。

  在看清那張俊帥面孔染上了火紅的烈焰後,瘦小男人頓時覺得受到強烈的威脅,他有些困難的吞嚥下口水。

  不、不對,那傢伙只有一個人,可是他們有兩個人啊,作啥要怕那傢伙?一想到自己人比較多,瘦小男人又有勇氣開口說話了。

  「少年耶,大家攏是出來做兄弟耶,伊是我先看到的,你要的話自己去找別的女人啦……」

  話還沒說完,他的鼻子就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整個人蹲在地上哀嚎著。

  「閉上你的鳥嘴,我沒你們這麼下流兼沒品。」冷著一張俊顏,她甩了甩剛出拳的右手。嘖,真是髒了她的手,上頭還有血絲咧,她回去一定要消毒才行。

  「你……你竟然敢打我?」瘦小男人忍著痛站起身,眼神惡狠狠的瞪著那張帥得過分的臉。

  「打你?打你又怎樣?你不爽可以打回來啊,辦得到的話就別客氣。」看著那男人鼻下掛著兩條血柱,還虛張聲勢的指著她叫囂,她想不笑都很難。

  「阿強,你還杵在那幹什麼?還不給我上!」實在是受不了那副驕傲的嘴臉,瘦小男人指使著名叫阿強的胖子攻擊。

  「哦、哦……」胖男人遲緩的應了幾聲,然後移動著過胖的身軀往武湘身上撲去。

  只見武湘靈巧的一個閃身,胖男人便撲了個空,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嘖,真是沒用。」皺了皺挺直的鼻樑,對那肉腳的對手嗤之以鼻。

  「死阿強,卡緊爬起來啦!」瘦小男人見狀,氣極敗壞的朝胖男人吼著。

  「哦、哦。」胖男人又應了兩聲,努力的想從地上爬起來,不過才爬到一半,就又被狠狠地踢回地面上,這下他可真的是五體投地了,還附帶了幾聲哀嚎。

  瘦小男人看著自己的夥伴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頓時更覺惱怒,抽出隨身攜帶的蝴蝶刀,他狂喝了一聲——

  「去死啦!」

  然後他便加速的往那壞他好事的人身上猛刺去,眼看就快可以幹掉這礙事的人,他頓時笑開了臉。

  誰知下一秒,他便被人狠踢了一腳,握著刀的手沒有鬆開,他就這樣被踢飛出暗巷,整個人橫躺在大馬路上,嘴裡還猛咳著。

  「去,還以為有多行呢,沒想到又是只三腳貓。」帥氣的面容上有著十足的不屑。真是給他有夠不好玩的,她還以為會遇上什麼好貨色咧。

  「你……咳咳咳……」瘦小男人掙扎著爬起來,一手撫著被踢疼的腰腹,一手仍不甘示弱的直指著俊俏的對手。

  「別我了啦,像你這種貨色也敢出來為非作歹?我勸你還是回家練個幾年再出來好了,省得丟人現眼。」一抹嘲弄的笑掛在她完美的唇形。

  「你你……啊……」實在是被激得說不出話來,瘦小男人不死心的再往對手衝去,尖銳的刀尖直指向不以為意的對手。

  「還來?」一抹不耐煩的神色明顯的爬上她帥氣的面容。

  一個側身,她輕易的閃過那橫衝直撞的身軀,伸出一掌,她準確的抓住瘦小男人握刀的手,使勁一扭,精緻的蝴蝶刀便伴隨著男人的哀嚎而落地。

  「吵死了。」實在是受不了男人的鬼哭神嚎,她放開手,抬起修長的腿往他腹部猛力一踹,男人便又飛出暗巷。

  原來他該是同剛才一樣橫躺於地面上的,但這回卻沒有,反倒是被一個人給拎住,讓他免於再摔個狼狽。

  「發生了什麼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巷外傳來,清楚的傳進武湘耳裡。

  「棋……棋老大……」瘦小男人在看清了拎住他後領的人後,嚇得臉色發白,只差沒當場暈了過去。

  那へ這衰?沒有快活到,被多事的人打斷也就算了,居然還遇到最痛恨欺負弱小的棋老大,這下他還活得了嗎?

  「哦,原來老大出來了啊,你以為有了幫手,我就會怕了?」哼哼,瞧那一臉冰山樣,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嗟,也不想想現在是冷冷的一月天,他還硬是要頂著那張沒有溫度的冰臉來降低溫度嗎?

  長得一臉不討喜也就罷了,居然還是那雜碎的老大?嗟,古語說得真是好,果真是「物以類聚」。言弈棋順著那清脆的嗓音循線望去,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年少輕狂的人一番,片刻後他在心底有了個評論——

  又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叛逆少年,像這種會在深夜四處遊蕩的年輕人,都該被狠狠的教訓一頓。他冰冷的眸光直直射進對方眼底。

  「你做什麼瞪我?」武湘不服輸的雙手叉腰,狠狠的瞪回去。

  笑話,她武湘是什麼角色,豈是被人隨便瞪一瞪就會打退堂鼓的?

  她是不否認那冰山男的確有著一股會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啦,可是要讓她害怕的話,他恐怕得失望了。

  她——武湘大小姐,打出娘胎後就無法無天慣了,向來只有別人怕她的份,哪有她怕人的道理?

  一抹讚賞的光采快速掠過他眼底,不過他很快的便掩藏了去,仍是寒著一張臉面對著武湘。

  這小傢伙將來肯定會是了不得的人物,不過,前提是,他沒有先被自己那張利嘴給害死的話。

  「你為什麼在我的地頭鬧事?」在環視過四周的情境後,他已大略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想必這年輕人是為了救那縮在一旁哭泣的女孩才是。

  嘖嘖嘖,真不愧是冰山男,連說起話來都讓人覺得很冷。武湘撤了撤唇角,扯出一抹淡笑回應。「這地上有寫你的名字?我怎麼都不知道?」武湘用力的踩了踩地下的石塊,嘲諷的笑著。

  他的地頭?!笑話,這句話誰不會說啊!本姑娘要是高興,也可以說全台灣的馬路都歸她管!

  「你這小子,說話客氣點!」立在主子旁的壯漢,再也受不了武湘不知死活的嘲弄,準備上前狠狠的教訓那張不聽話的嘴。

  「阿榮,退下。」

  言弈棋冷冷的掃了人高馬大的壯漢一眼,那壯漢便不敢造次的退到主子身後,連帶的接過主子手中臉色發白的人。

  言弈棋踏上前兩步,恰巧定位在武湘跟前,他低下頭凝視著那雙清澈靈活的大眼。

  武湘困難的仰頭看著眼前的高挺身影。要死了,這死冰男沒事長這麼高作啥?害她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自卑感。

  怎麼說她也有一七○公分,在女孩子當中,她算是很高的耶,為什麼在他身前自己卻像是小矮人一般!

  「你都是喝『克寧』長大的嗎?」武湘想到那個做得挺大的奶粉廣告,想也沒想就衝口而出。

  「什麼?」言弈棋即使感到錯愕,也不曾變化過半分臉部表情,仍是一臉的冷然。

  言弈棋盯著那張俊俏的面孔迅速變換著各式表情,有疑惑、有不信、有挫敗,更有著深深的不滿,而他壓根不清楚,原來自己就是令對方感到困擾的原因。

  「我是說——你是不是都喝『克寧』奶粉長大的,要不然怎麼會長這麼高?」喔,她的脖子好酸。

  武湘不大高興的抬手撫上有些發疼的後頸,心裡則是狠狠的詛咒著那個過高的巨人。

  真氣人,他大概快兩公尺了吧?沒事長那麼高做什麼?這裡是台灣,又不是美國、歐洲那種地方,長這麼高找得到女人配嗎?

  「沒事生得那麼高,小心找不到女人搭。」哼,也不想想台灣的女孩子大多是嬌小的身形,這樣辦起事來不是很不方便?

  面對她那無厘頭的酸言酸語,言弈棋有些忍俊不住的勾動了薄薄的唇角。

  「你是在氣我生得比你高?」這小傢伙有趣得緊,本想給他些教訓的,但現在他轉念頭了,聽聽他說些無厘頭的話,也蠻有趣的。

  「哼哼,我像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嗎?」武湘溜轉著骨碌碌的大眼,寧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真的那麼小家子氣。

  「那你是在關心我找不找得到女人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想逗弄人的念頭,對象就是眼前這輕狂的俊美少年。

  「哈哈,是啊是啊,我怕你在這兒會找不到合用的Size啦!」武湘用力的咬牙回話。

  怪了,他先前不都是冷著一張臉的嗎,作啥這會兒他要看著自己微微的笑?害她忍不住的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喂,你不要笑了好不好,怪噁心的耶。」他還是恢復成先前那張冷冷的冰山臉好了,這樣她才不會覺得呼吸不順、心跳加速……

  「啊?!」發出這麼大聲驚叫的,絕對不會是那冷冰冰的言弈棋,而是他身後的一群跟班。

  沒辦法,他們跟了老大這麼久,只見過冷臉,從來沒見過笑臉,這一聽見老大在笑,還能不詫異嗎?只差沒擠上前看看老大笑是啥德性了。

  「叫這麼大聲做什麼?你們很吵耶。」武湘不大高興的抬手掏了掏有些發疼的耳朵。

  言弈棋回過頭,冷冷的掃了後頭的一群人馬,很快的,所有人立刻站得直挺挺的,不敢再妄動半分。

  「啊,這麼晚了?!」武湘突然瞄到手上的時間,她連聲驚叫著,「死未了、死定了,這下玩完了……」她又要被娘給念得煩死了,唉,都怪這礙事的傢伙啦,

  「來吧!」武湘擺好姿勢,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高大的男人,心裡忍不住咒罵著對方的祖宗十八代。

  「來什麼?」這小傢伙做事跟講話都是這麼無厘頭的嗎?一會兒風,一會兒又是雨的,完全沒有可依循的規則。

  「打架啊,你不是那個卒仔的老大嗎?哎呀,要打就快,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還得趕回家耶。」再不趕回去,娘一定會給他哭天喊地了。

  「我?是他的老大?」言弈棋撇撇冷酷的嘴角。

  原來在這小男孩眼裡,他——言弈棋只配當這種「卒仔」的老大?!他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不是的話,那你幹嘛站在這?」怪了,他站出來不就是為了幫那個無恥的色胚嗎?

  「我站在這是因為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生惹事,不是因為打算救他。」他早就有耳聞這一帶近來不太風平浪靜——對單獨的女性而言,所以他今晚才會在這出現。

  小男生?!武湘大張著嘴,抬起手直指著說出了「禁語」的言弈棋——

  「你說我什麼?」

  長到十七歲以來,她最痛恨的就是聽到有人說她是——

  男的!

  就算她真的長得很像是個男的,就算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像個溫柔婉約的女人,她也不需要眼前這個貨真價實的真男人來強調!

  「我說,我不是為了救他才在這的。」年紀輕輕就有重聽?言弈棋挑了挑濃黑的眉。

  「誰管那個死人啊,我是說你剛剛叫我什麼?」武湘粗蠻的使勁拽緊比她高出許多的男人衣領,大聲怒吼著。

  「喂,你……」忠心的跟班眼看主子被人如此無禮的對待,又想上前護主。

  「沒事。」言弈棋連頭也沒回,直接抬手制住了手下的前進。

  「是。」被制住的手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又退回原地,只能用一雙不善的視線射殺那不知死活的人。

  「我告訴你,就算我真的長得不像個女人,你也不需要這麼大聲的說出來吧?什麼『小男生』,我咧,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耶!」

  武湘快人快語的吼完滿腔憤怒,使勁的雙手是愈捉愈用力,不知不覺的扯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直至他們眼對眼、鼻對鼻,就只差沒有口對口了。

  「什麼?!」這不信的驚問不只是出自於言弈棋口中,還包含了後頭的那一票人。

  所有人一聽見武湘的發言,莫不全怔愣在場,久久無法動彈。

  「他」說,「他」——是個女的?!

  言弈棋當真有些傻了,他仔細的審視著眼前那張紅通通的俏臉。她與他所認知的女人完全不同,一般的女人會有她這等性子嗎?

  女人不都是溫溫柔柔的等著男人來寵、來疼的嗎?她這般粗野的性子,哪裡像個女人了?難不成她是——

  「你該不會是正打算要去做變性手術?做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有什麼不好?你只要多用腦子別這麼衝動就可以成大事的,何必這麼想不開……」

  言弈棋難得的對著武湘說起教來,他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但不知為何,對她,他就是會想多事一番。

  「去你的!誰在跟你做什麼鬼手術,我真的是女的,要不要我拿身份證給你看啊?」

  真的很過分哦,她已經這麼用力的在說明了,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她?都怪自己這張臉啦,沒事長得那麼帥氣做什麼,害她老是被誤會。

  言弈棋瞧她說得十足認真,不得不相信了,只是——她的外表真的難以令人信服。

  「嗯,你這麼說就這麼是吧。」抽回自己身子,他直起彎著的腰。

  「嘿,你根本還是一臉的不信嘛!」真氣人耶,為什麼大家就是不肯相信她呢?

  現在的她滿腦子只想著該怎麼證明自己真的是女的,老早就把什麼打架、回家的事,全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是你令人難以相信,不是我不信。」言弈棋無奈的對著滿臉怒容的武湘說道。

  言弈棋話一說完,眾人立即點頭如搗蒜,全體一致附和。

  沒法度,誰教咱們的女主角就是長得太像俊美的小生了。

  「你!」武湘雙手叉腰,臉頰氣得鼓鼓的,雙眼使力瞪向說出氣死人的話的言弈棋。

  「好,死冰山男,我就證明給你看!」武湘惱怒的連想也不願多想的伸手一捉,他的雙手便穿過硬實的牛仔外套,停在她的胸上……

  「啊……」在場的人莫不被武湘這驚人之舉給震住,個個嘴巴大張的等著喂蚊子。

  「你?!」言弈棋想收回手卻被她壓住,他能夠感受到屬於女性的柔軟正透過他的手,傳進他的感官知覺裡……

  「怎樣,這下你信了吧?」武湘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舉動有多麼駭人,她只是得意的看著冰山似的臉上有著十足的震驚及錯愕。

  哈哈,雖然自己的身材不是太「前凸後翹」啦,可是好歹也不至於是「太平公主」嘛,就不信這樣還證實不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實。

  「我說……妹妹啊,我看你可得好好的跟我解釋清楚了。」

  一聲清脆溫柔的嗓音穿過眾人,清清楚楚的傳進舉止曖昧的男女主角耳裡,立即引去眾人的視線。

  武湘在聽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後,視線一轉,準確無誤的落到美麗女子身上後,她忍不住的放聲大叫。

  「啊——」

第二章

  言弈棋隨著武湘的視線看去,入目所見的是一名美麗十足的女人,完美的臉型上有著精緻亮眼的五官,堪稱絕佳的身材有著女神般的完美比例。她——無疑是個會令男人神魂顛倒的亮麗佳人,但……卻吸引不了他。

  「我又沒做什麼……」武湘心虛的低下頭,由於太過心虛,所以也忘了要推開言弈棋的手,他們的姿勢仍維持著先前的曖昧狀態。

  「哦,沒做什麼啊?」美麗的女子穿過眾人傾慕的眼神,來到可愛的妹妹身旁,抬起纖纖玉指,指著武湘胸前那雙黝黑的大掌,「那……這是怎麼一回事?」

  「啊……」武湘這才驚覺到自己做了件丟臉的事,手忙腳亂的扔開言弈棋的手,乾笑了數聲,「嘿嘿,沒有,沒事啦……」

  「我想你等一下有的是機會解釋。」輕輕的瞥了慌張的妹妹一眼,她抬首衝著言弈棋露出一抹絕美的笑靨,「你好,我是武君,也就是她——武湘的姐姐,先生貴姓?」

  言弈棋又回復了往常的冷容,對武君的美麗視而不見,他只是輕輕的點著頭。

  「言弈棋。」對人,他向來說話都很簡潔有力,但不知是什麼原因,對於她……嗯,她叫武湘是嗎?對她,他很自然的就會想多與她說些話,什麼原因他也難以理解。

  嗟,笑得那麼甜美作啥?

  武湘對於武君刻意展露的笑容不是很高興。那簡直就像是想勾引冰山男嘛,沒有理由,但她就是覺得很不爽。

  「言——奕——棋?很不錯的名字,在哪兒高就?」武君對於對方的不領情倒不覺得有什麼,反正她只是想過濾老妹的朋友罷了,尤其是男性朋友。

  「高就?」言弈棋挑了下左眉,隨即又恢復了冷臉,深沉的眸光落在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的武湘身上。

  「是的,例如是在哪兒上班啊,家庭背景什麼的。」可別以為她是愛上了他,她只是有過度的「戀妹情結」罷了,所以對於妹妹交往的對象,她的標準是非常嚴苛的。

  「如果你想探聽些什麼的話,很抱歉得讓你失望了,我沒有很好的背景值得讓你探究。」言弈棋冰冷的回著武君的問話。

  「挺有個性的嘛。」武君讚賞的說著,「妹妹,你什麼時候開始跟他交往的?」詢問的視線自言弈棋身上轉到武湘身上去。

  「啥?咳咳……」武湘差點被姐姐的問話給嗆死,「你在胡扯什麼啊?」

  她哪有跟冰山男走在一塊,他們也不過是今天才碰到面的耶,姐姐那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我胡扯?你剛剛的表現不就是在告訴我,你早就跟他在一起了,你總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不認識這個人吧?」武君瞟了妹妹一眼。

  「我真的不認識他啊!」武湘性急的衝口而出。

  「你說什麼?」武君的笑容頓時有些凍結住了。

  「我說……我說我真的不認識他嘛……」嗚嗚,她要更正了,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最怕家裡的兩隻母老虎了,一隻就會念她、一隻就會凶她,她好可憐哦。

  「你……」本想破口大罵的,卻被突來的電話鈴聲給打斷,她氣憤的取出背袋裡的手機,「喂……娘是你哦,有啦,我找到妹妹了,我現在馬上帶她回去,你等著。」

  結束通訊,武君美麗的大眼染滿了火紅的怒焰,用力拽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妹妹快步離開現場。

  「你回去可就有得解釋了你……」美麗的女神在轉瞬間變成了母夜叉,大夥兒沒有人敢擋住她們兩姐妹的路,非常相識地讓到一旁給她們過,還對著滿臉愁容的武湘揮手道再見。

  言弈棋看著武湘被比自己矮小許多的姐姐給拖著走,他冷酷的冰顏緩緩浮上一抹不易顯見的笑。

  她——真是個特別的小傢伙,他相信他們會有機會再相見的。收回專注的視線,他再度掛上冷漠的面具。

  「老大,那個……她人走了,這事要怎麼辦?」忠心耿耿的阿榮提了提手上的瘦小男人,不知道肇事者不見了,接下來還能怎麼處理。

  「他們肯定就是這陣子引起事端的禍源,你將他們連同那女孩一塊送到警局,讓他們去解決吧。」他不興砍殺那一套,也不想為兩個垃圾髒了自己或兄弟的手。

  「哦,知道了。」跟著老大久了,也明白他的行事作風,所以在聽到老大說要用「文明」的方法解決的時候,他也不覺得奇怪了。

  言弈棋交代完後,率先朝在一旁等候的黑色房車走去,坐上車,他往後仰躺在舒服的座椅,閉上眼休憩。

  ***************

  武湘正襟危坐的待在沙發一角,對著眼前輪番上陣的兩個女人拚命點著頭,嘴上還不停的應著:「是是,下次不敢了……對對,你們都是對的……」

  天啊地啊,親愛的諸神啊,誰能夠救救她?她不想再聽她們唸經了,她好想鑽進溫暖的被窩裡,給他狠狠的睡上一天一夜。

  「妹妹,你有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武君首先發現了武湘的不專注,雙手叉腰的立在她跟前,不甚高興的抬腳踹了踹低垂著頭的武湘。

  「有啦有啦,我都有聽到啦。」反正她們說的不就是那一千零一套,她都能背了,還需要聽嗎?

  「哦,那我跟姐姐剛剛說了些什麼,你都聽清楚了?」這回開口說話的是一名擁有絕色姿容的中年美婦——官閔文。

  「清楚了,都聽清楚了。」武湘對著親愛的娘親,猛力的點著頭,只盼能早點得到解脫。

  「既然都清楚了,那麼可得記得規矩了,以後要是每犯一條,就罰你三天門禁……」武君垂首俯望著武湘好看的俊臉,抬手掐了掐她柔嫩的臉頰,宣佈武湘未來淒慘的命運。

  「什麼?你說什麼?!」武湘奮力的彈離沙發,險些撞倒嬌小的武君。

  「你不是說都聽清楚,沒有意見就代表同意嘛,是不是,娘?」武君穩住身,歪過頭望著安穩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母親,溫聲徵求著母親的附和。

  「嗯。」宮閔文對於小女兒的莽撞,再度皺起了眉頭,「妹妹,你這衝動的性子到底能不能改呀?」「娘,那個等一下再說,你們剛剛是說了些什麼規矩,咱們可不可以再來商量商量?我沒有給他很明白耶。」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多了為她而設的家規啊?

  「什麼規矩?你不是說你都聽明白了?」武君不悅的瞪著人高馬大的妹妹,顯然對妹妹先前的敷衍感到極度不滿。

  「是啊,你一路全沒意見的聽下來,我跟姐姐就自然以為是OK啦,你現在還想申訴什麼?」官閔文在大沙發椅上舒服的轉換著姿勢,整個身子斜倚在扶手上。

  「我……我根本就沒在聽嘛。」武湘嘟著小嘴,乖乖的說出自己早已神遊太虛的事實。

  「嗯?!」官閔文倏地坐正身子,危險的瞇著勾人的鳳眼,睨向一臉心虛的小女兒。

  「什麼?」武君與母親的反應是一致的,就見她使力的張大圓圓的杏眼,狠狠的掃視著正在打顫的妹妹。

  「我……我說……我沒有在聽啦!」嗚嗚,為什麼老爹跟哥哥還不回來啊?她快被處死刑了耶,他們再不回來,可就看不到家裡最可愛的妹妹了。

  「武湘,你好樣的!你是真的想惹我發火就是了,那個男人的賬我都還沒跟你算,你倒是很有本事再讓我更生氣?!」

  武君像頭發狂的母獅般怒聲大吼,嚇得武湘「皮皮挫」,只得眨巴著無辜的大眼裝可憐。

  「別……別這麼生氣嘛,這樣你就不美了。」武湘抖著聲試圖讓姐姐消火,沒想到卻更惹惱了武君。

  「有你這麼會惹是生非的妹妹,再美也沒用,反正遲早會變成人人避而遠之的悍婦!」

  正在氣頭上的武君,老早就把什麼淑女、美女的形象給置之腦後了,有了這樣一個妹妹,她這輩子注定得當個潑婦了。

  「哪有這麼修啊?」武湘皺皺挺直的鼻樑,不滿的囁嚅著。

  她哪有這麼差?雖然她是愛打架了點,可是每次都是別人不對的耶,而且她又不是先惹事的那一個。武湘在心裡猛犯嘀咕。

  「哈哈,你敢說沒有?!好,咱們從你三歲就打傷了隔壁小男生的事算起好了,你記不記得這幾年來,你有多少次這樣的『犯罪』經驗了?」

  武君雙手環胸的踱步至母親身旁,倚坐在沙發扶手上,與母親一同凝望著不知悔改的妹妹。

  「嘿,別說得這麼難聽嘛,什麼『犯罪』,不懂的人還以為我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你做什麼這麼醜化我?」武湘頗不滿意武君的遣辭用字,說得好似她很壞似的。

  她哪有那麼惡劣,不過就是愛打架了些,這樣也可以構成「犯罪」的理由嗎?她又沒殺人放火,也還算是個優等公民嘛。

  「哈,你還不夠『傷天害理』?!娘,你倒是評評理,這傢伙讓你跟多少人鞠躬彎腰過?她居然認為自己還不夠傷天害理哩。」武君撤了撇優美的唇線,譏嘲著搞不清楚狀況的妹妹。

  「這可就有點難算了,妹妹一年三六五天鮮少有不出事的一天,這十七個年頭下來也不知到底是幾樁了?我想是數不清了吧。」溫婉的官閔文認真的回憶著小女兒的種種輝煌戰績,最後發現實在是太多起了,根本難以計算。

  「娘,你別同姐姐一塊欺負我,我哪有這麼壞?」武湘堅持自己是善良的好公民,也堅決認為打架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我也不過就是遺傳了老爹的性子嘛,我可是很努力的在將老爹的武術發揚光大呢,你瞧,那些打輸我的小男生有多少人最後都成了爹的門生。」

  她真的堅持她是個乖小孩哦,她只是喜歡活動筋骨,沒什麼特別的念頭,就當打架是一種運動 ——一種有益身心的運動。

  「是喲,難不成還得感激你為老爹招來生意?」武君皮笑肉不笑的虛應著。

  「嘿嘿,麥按哪講,麥按哪講……」武湘傻笑的搔著後腦,還當真以為武君是在稱讚她。

  「去,我隨口說說,你還以為我真是在稱讚你啊?」武君已經忍不住想送三字經給蠢呆的妹妹了,要不是她先天的氣質還存在著,她一定馬上說出口。

  「姐姐,你可別跟妹妹一樣出口成『章』了。」官閔文意思意思的點著武君,實際上她對這個大女兒還是很放心的,至少比起那衝動的小女兒,武君可是令她安心太多了。

  「娘,你放心吧,我才不會像她那樣衝動、沒神經、又蠢又呆、成天只會打架鬧事。」武君一邊說著話,一邊不齒的斜睨著臉色愈來愈難看的武湘。

  「嗯。」官閔文完全是附和著大女兒的話,還連帶的點頭配合。

  「我哪有這麼差?!」她又蠢又呆,還沒神經?

  「你就是這麼差。」官閔文與武君同時對著武湘點頭。

  「我哪有?也不想想,我雖然常常蹺課,可是我的功課還是一級棒啊,這樣哪會蠢呆?」

  她都不用怎麼讀書就可以拿第一名耶,而且她的學校也不差啊,雖然不是最高級的「北一女」,好歹也是不差的私立學校嘛。

  「哦,你常常蹺課啊?」官閔文與武君微笑的設下陷阱等著武湘跳。

  「對啊,你們看,我蹺課蹺得那麼凶,都還能拿第一名,很行了,對不對?」武湘更加得意的渲染著,完全不曉得自己已經將命運導向更悲慘的一輪。

  「是啊,你還真行呢,那請問一下,你蹺課都跑去哪裡了?」武君與母親對視一眼,緩緩的誘哄著武湘供出實情。

  「也沒去哪啊,不就是撞球場、保齡球館、KTV嘍,再不然就是去看看電影、壓壓馬路……」武湘沒察覺到自己是被釣的魚,仍傻傻的細數著自己蹺課的最佳去所。

  「妹妹,你的活動可真多呢。」官閔文瞇眼微笑著,只是眼裡已緩緩沾上些許怒焰。

  「還好啦、還好啦,人緣好,就會有一堆人搶著約,我也不想這麼忙的。」武湘說得可得意了,一點都沒有客氣的感覺。

  「我看你真的是完了。」武君笑笑的對著仍未察覺到狀況的妹妹搖頭歎息,唉,也只有這個傻妹妹才有本事惹得溫柔的娘大發雷霆了。

  「什麼?」武湘不解武君何來這麼一句,她說得挺樂的啊,做什麼姐姐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妹妹,還有呢?你繼續說啊,告訴我,你還做了些什麼『好事』?」官閔文的聲音還是維持著一定的柔嫩嗓調,但瞇起的鳳眼可就不是這麼平和了。

  武湘在看清母親的表情後,大聲的猛吸了口氣,雙手悄悄爬上急速跳動著的心口,為自己的「失言」懊惱起來。

  哦,老天,她果真如她們所說的又蠢又呆,她怎麼會笨到把自己的底全掀了?這下她以後還能鬼混嗎?

  「娘……我沒有做什麼啊。」武湘先前的得意洋洋,這下全縮了回去,再也囂張不起來。

  「就說你這孩子,遲早有一天會把我給氣死!你為什麼就不能改改你那莽撞的性子?我可不想哪天你在外頭出事了,還得讓我去認領啊……」官閔文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

  哦,My  God,又來了,又要犯水難了,武湘在心底哀嚎著,她抬著求救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看著武君。

  「自己惹的禍,就得自己收尾。」武君拒絕得很快,這時她可就沒有姐妹情誼了,因為她也很想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妹妹。

  嗚嗚,真是沒有良心的手足,這時她忍不住的想吟起一段詩句了——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真是給他有夠心寒外加心酸的,為什麼她會有這麼無情的姐姐?神啊,救救她吧?老爹、哥哥啊,你們就快些回來吧,嗚嗚,她撐不住了。

  也許是武湘的祈禱功力太過高強,只見前門傳來大門的開關聲,接著傳進兩個男人的低聲交談,武湘立刻二話不說的衝向轉角的玄關處。

  「老爹、哥哥!」武湘興奮的撲壓上正彎著腰脫鞋的武天齊身上——他一直是整個家族裡最溺愛她的大哥,連責罵她一句都捨不得,自然武湘最是愛欺負他嘍。

  武浩勇抬手彈了彈小女兒挺直的鼻,嬌寵的看著小女兒整個人掛在兒子身上。

  「小丫頭,怎麼還沒睡?該不會是為了等我跟哥哥吧?」他們才剛從大陸參加武術比賽回來,由于思家心切,未多做停留便急忙搭機返家,著實是有些累了。

  武湘吐了吐舌頭,緊皺著的小臉撒向客廳裡的兩個女人,整張臉寫滿了委屈。

  「你又做了什麼事意你娘生氣了?」武浩勇歎笑著,他這個古怪的小女兒,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辦法作亂。

  「哪有?」武湘緊緊的纏在武天齊身上,尋求聲援,「哥哥,我不會很壞,對不對?」

  「是是,你沒有很壞,只是有點愛作怪。」武天齊任妹妹掛在自個兒背上,仍輕鬆自若的彎下身提著行李,走進大廳。

  「哥哥!」武湘作勢勒緊武天齊的頸項,不滿他的答案。

  「妹妹,你這像什麼樣?哥哥已經很累了,你還不給我下來!」官閔文實在是看不下去小女兒的胡鬧,忍不住提高了平日軟軟的音調。

  「好嘛好嘛。」武湘滿臉的委屈,心不甘情不願的跳離武天齊的身子,乖乖的立在一旁。

  「媽,不礙事的。」武天齊輕揉著武湘短薄俏麗的頭髮,然後回過頭安撫著母親。

  「什麼不礙事?你不知道妹妹讓我多生氣……」官閔文正準備發難,卻被親親老公給緩緩攙扶起。

  「孩子的娘,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事等明天再說,我很累了,咱們回房休息吧。」武浩勇扶著妻子往二樓走去,還不忘回頭交代著兒女們,「你們也早些去休息。」

  「是!」武湘興奮的對著父親偉岸的背影舉手敬禮,感謝他解救了自己一命。

  「你啊,可別以為事情就這麼了了,記住,不許再晚歸、蹺課、打架鬧事,反正就是統統不准,要不然我就讓你在局裡睡個幾天幾夜。」武君對著笑得得意的妹妹,狠狠的潑了盆冷水。

  「什麼嘛!」武湘不滿的努起嘴,可是又礙於懼怕惡勢力,不敢出口反駁。

  「呼——」武君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呵欠,拍拍兄長健碩的肩,「恭喜你又得到亞洲武術界的金牌了,高手。」

  「好說好說,不過,聽說你這警界之花又破了大宗走私案件?你的名聲也不小啊。」武天齊對這個生得美麗又強悍的大妹一向很安心,也很引以為傲。

  「還好啦,你可別寵這丫頭寵過頭了,省得她找上更大的麻煩,我要去睡了。」武君擺動著優雅的身段,追隨著父母的腳步往樓上走去。

  「你喲,又惹事了?」武天齊向來極度寵愛這個家裡的老么,雖然她常做出一些令人頭痛的事。「哎呀呀,哪有啦,折騰了那麼久,我也要去睡了,哥,晚安。」為了不想再聽一段「經書」,武湘急忙跑上樓去,借睡覺之名行逃脫之實。

  武天齊嬌寵的視線追隨著武湘蹦蹦跳跳的身影而去,只能對家裡這個過動兒投以無奈的笑顏及更多的寵愛,誰教這個妹妹就是這麼惹人疼,她可是家裡的寶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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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3-22 16:18:41

第三章

  「赤火幫」的總舵所在地,基本上若是不詳加說明,一般人大概都會以為那只是座肅穆的廟宇。言弈棋看著車子穿過守衛森嚴的大門,直往裡頭而去,過了一會兒,車子才穩穩停住,坐在前側的阿榮迅速下車為主子開門。

  「老大,到了。」

  「嗯。」言弈棋輕應了聲,隨後才落定雙腳,他仰頭望著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築物,心裡是充滿感激的,對他而言,這兒是他第一也是惟一的「家」。

  「嘿,棋哥,你回來啦?」

  一聲柔嫩女聲在他身後響起,隨後是一陣緊急剎車聲,他難得的勾起冷沉的嘴角,側過身看著牽著腳踏車向他走近的女孩。

  「小櫛,下課了?」他停在原地,等著女孩將腳踏車交給手下。

  「嗯。」閉思櫛笑得甜美,自然的上前勾住言弈棋的手臂,一同往屋裡走去,「告訴你哦,我同學今天又做了很好笑的事哦……」

  閉思櫛開始細說學校裡快樂的生活,她是收留他的義父之掌上明珠,她並不同於那些刁蠻任性的大小姐,有著難以伺候的脾性,相反地,她是令人喜愛的。

  「學校很快樂嗎?」言弈棋是喜歡她的,他當她是妹妹般的疼愛。

  「那當然,我同武湘她們說好了,還要一同上大學的,有她們在,日子快樂多了,我才不想再去面對那些老想巴結奉承的嘴臉呢。」

  閉思櫛即使年紀輕輕,卻也深刻體認到了現實殘酷的一面,因為她的身份特殊,大多數的人不是因為怕得罪她而輕聲細語,就是為了討好她而使勁力氣奉承,她不喜歡那樣。

  言弈棋在聽到了耳熟的名字後,思緒有些頓住,偏過頭望著她紅通通的臉蛋上有著愉悅的神采。

  「武湘?」會是那個特別的女孩嗎?那個令他有些想念的人……是的,他不否認自己是有些想念她的,因為她的性子著實吸引了他。

  「對啊對啊,告訴你哦,武湘她很敢吶,今天我們本來是約好一同去看電影的,可是路上卻遇到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前來搭訕,搞得我們連電影都沒看到就走了。」

  「只是沒看到電影?」言弈棋挑了挑濃密的眉,壓根不信事情會這麼平和的解決,因為那個叫武湘的女孩若真是「她」的話……

  「電影是沒看到,不過倒是看到一樁精彩的武打戲,我都不曉得原來武湘的身手這麼好,我都還來不及出手,那些臭男生就都趴在地上了,還有人哭了呢,真是好笑。」

  閉思櫛繪聲繪影的比手劃腳著,帶著十足愉悅的心情踏入前廳,言弈棋則是寵溺的笑看著她快樂的說著話。

  果然像是她會做的事,可那衝動的性子不禁令人有些擔心。言弈棋將這想法深深的藏在心底。「什麼事說得這麼高興?」

  一聲沉穩的厚實嗓音打斷了閉思櫛的敘述,回頭對著不遠處的中年男人開懷笑著。

  「爹地,你今天沒出門啊?」

  「爹地太想見你,捨不得出門。」這名中年男人是小女孩的父親,也是言弈棋的養父——閉雄天。

  「義父。」言弈棋對著義父輕頷首,這個男人是令他敬重的,不單是因為他收留了自己,更因為他是個令人值得欽佩的龍首。

  「好好,」閉雄天笑應著多禮的養子,然後所有注意力又放回寶貝女兒身上,他使勁的擁住女兒瘦小的身體,「爹地好想你哦,你乾脆別上課,留在家裡陪爹地好了。」

  言弈棋早就習慣義父的所做所為了,除了剛開始的不適應外,現在他已經很能接受那個人稱「龍頭」的閉雄天,是個會對女兒說出極度噁心話的父親。

  「少來了,你根本就很少會待在家裡的,作啥還叫我別上課?」閉思櫛受不了父親的噁心,使勁推開父親那猛親她粉頰的大嘴。

  「寶貝一點都不理解爹地愛你的心,爹地好難過哦。」閉雄天佯裝出很傷心的模樣,想博取女兒的同情。

  「少來,我記得你今晚就要跟夢娜阿姨出國度假去了不是?」閉思櫛好笑的看著父親裝死的嘴臉。

  「啊,你知道啦?」閉雄天不好意思的搔搔後頸,原來女兒對他的行蹤都瞭若指掌。

  「那當然,」閉思櫛笑得得意,俯上前在閉雄天頰上印下一吻,然後飛快的轉身跑走,嘴裡還不忘祝福著親愛的爹地,「祝你跟阿姨玩得愉快,我要上去讀書了,Bye!」

  閉雄天笑看著女兒遠去的身影,待女兒的身影已全然消逝在他眼底,他才緩下笑臉,正色的對著言弈棋。

  「義父有事交代?」言弈棋警覺到些許不對勁。

  「嗯,聽說南部有一幫人最近不是很安分,一直有心想打上來,我這陣子不在,小櫛你多看著點,可別讓她出事了。」

  「我明白。」那檔事他不是沒聽說,只是沒料到他們會明目張膽的攻上來。

  「該不會你只是借口出去,好逼他們早些行動?」言弈棋僅是做著猜測,並不十分肯定。

  「不愧是我的兒子,挺瞭解我的嘛。」說真的,他並不感歎自己沒有親生兒子來接棒,有這麼一個優秀的養子,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為什麼?」

  「因為我信任你,你絕對可以把赤火幫給穩住的。」閉雄天對著言弈棋投以極度信任的眼神。

  「義父,我……」他何其有幸,竟能讓義父如此看重。

  「別再說了,這裡的一切遲早是要交給你的,就讓我先適應閒人的生活吧,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一定要守好我的女兒!」閉雄天認真的對言弈棋做著要求。

  「我不會讓小櫛出事的,相信我,她若有事,我也定會還你個公道。」他發誓他一定會拚死守護小櫛的,如果她有個萬一,那麼他也不會苟活。

  守護閉雄天最重要的寶物,是他惟一能報恩的方式,因為閉雄天只重視他的掌上明珠,其餘皆不放在眼裡。

  「好好,那麼這裡的一切就交代給你了,我可以安心的出去玩了。」閉雄天帶著爽朗的笑聲揚長而去。

  言弈棋獨自留在已空無一人的大廳上,滿室的寂靜又將他的思緒引回了那名叫「武湘」的女孩身上。

  她與小櫛是同學?那麼豈不代表她的年紀也同小櫛一般,她竟還只是這麼小的孩子?現在的她已是如此嗆人,那麼以後呢?

  性烈如她在五年後、十年後會是怎生的德性?不知為何,他對她就是多了那麼一絲絲的好奇及……期待。

  是的,他對她很感興趣,冷淡如他向來是不輕易被勾動心弦的,而她是第一個能引起他注意的人,雖然——他曾以為她是個男孩。

  不管什麼樣的理由,總而言之,她就是吸引住他了,對他——她是特別的,畢竟他對外人向來是不給好臉色看的,然而她卻輕而易舉的吸引住他的視線,令他忍不住想多與她說些話。

  他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也不想去深究,但他相信——她是特別的,對他而言。

  ***************

  今天的天氣算是十分的好,雖然擺脫不了冬天的些許寒冷,但高高掛在天上的太陽卻帶來了溫暖的氣息。

  武湘不耐煩的以食指輕敲著桌面,著裙的長腿更是不停的踩踏著硬實的地面,整個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簡直可以說是糟到了極點。

  好不容易熬過了漫長枯燥的英文情詩課程,她整個人簡直快悶瘋了。天知道,她有多想換掉這身煩人的制服。

  她多想要逃離這煩悶的學校,她真的不懂,書讀得那麼多做什麼?對她而言,打架還比較能引起她的興趣。

  「你做什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身為武湘好友之一的美麗女孩楚媛首先靠了過來,她的美是屬於清雅古典的類型。

  「我本來就很不耐煩啊。」武湘支起一手頂著細尖的下顎,不怎麼有力的回應著好友。

  「對啊,你武大小姐只要一上課就是這副德性,只有打架才能讓你精力充沛。」出口調侃的是另一名會勾攝人心的絕代佳人——佟泠。

  「不愧是死黨,還真是夠瞭解我。」武湘難得的展開了俊帥的笑顏,看得窗外的眾多女子是驚叫連連。

  「喔哦,武湘親衛隊又出現 ,大帥哥,要不要回個飛吻啊?」這回不知死活的人就是閉思櫛了,她的長相雖然稱不上令人驚艷,但卻也是個甜美的可人兒。

  「你欠扁啊,什麼大帥哥?!」武湘對著一臉嬌笑的閉思櫛投以殺人的視線。

  「唉呀,我好怕喲。」閉思櫛狀似害怕的拍撫著胸口,隨後更加惡劣的補上一句。「你就好心點嘛,咱們是間『尼姑庵』,好不容易有了你等俊容來養足眾女生的眼,你就當積德呀。」

  「閉思櫛,你找死啊!」武湘用力一拍桌面,直起身欺壓至閉思櫛眼前,她面目猙獰的像是想把閉思櫛給拆解了般。

  「好了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這點玩笑話都經不起。」楚媛壓回武湘的身子,纖手直在她心口拍撫著。

  孰料,這舉動又惹來窗外一堆女人不滿的叫聲。

  「是夠了沒?看什麼看啦,全給我滾回你們的地方去!」武湘非常不爽的對著窗外那一票花癡女吼著。

  「你今天定力不夠哦,出了什麼事?」佟泠首先發現武湘的不對勁。

  「昨天咱們不是在外頭教訓了那一票渾蛋嗎?」武湘悶悶的說著,那就是她惡運的開始,嗟。

  「嗯,你不是打得挺高興的?」楚媛輕倚在武湘旁邊的桌面上,雙手環胸的等著下文。

  「那時是挺高興的沒錯,可是回去就慘了。」武湘皺了皺直挺的鼻樑。

  「難不成被你姐捉包了?」佟泠推測著可能的答案。

  「不可能吧,哪這麼神?」閉思櫛不可思議的訝聲叫著。

  「她就是那麼神。」武湘白了閉思櫛一眼,宣佈了答案。

  「天啊,昨天才發生的事,她回到家立即找你算賬了?難不成她在你身上放了監視器,還是裝了竊聽器?」閉思櫛的訝聲更大了。

  「是昨天被捉去警局的那些兔崽子,把我供來的啦,好死不死我姐剛好局裡,她隨便一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都怪自己長得太顯得了,那麼高的個頭偏又穿著好笑的可愛校服,姐姐還會想不出來是誰嗎?

  「可是這麼多人,她怎麼就是能猜到是你?」莫非是姐妹情深,所以有心電感應?閉思櫛很認真的偏頭想著。

  「你是白癡啊,會穿咱們這身校服而且身高一七0的有幾個?更何況還頂著這張據說是很『帥』的臉,你想想,我老姐會算不出來嗎?」

  真是慪啊,她從來沒討厭過自己的身高,但是從昨晚她被罰禁足的那一刻起,她著實恨起來了。

  「那……反正你又不是頭一回鬧事,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楚媛以為自己說出口的是頗具安慰性的話,誰知武湘的臉更臭了。

  「誰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從今天起,我只要一下課,就得立刻回家,我娘會在家裡做『現場轉播』給我姐知道,你們說事情還不嚴重嗎?」

  真是殘忍的酷刑,她都已經十七歲了,居然還要被當成像是小朋友般的有門禁時間,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哦,真是可憐的小湘湘,乖,不哭哦……」楚媛安撫的摸著武湘短俏有型的頭髮。

  「嗚嗚,人家不要這樣子啦!」她好可憐哦,為什麼會有那樣凶殘的姐姐?

  「被罰多久?」佟泠輕聲問著,怕大大聲會使武湘更難過。

  武湘委屈的抬起手比了個「三」,眾人立即對她投以同情的眼神。

  「好可憐哦,三個月這麼久喲?」閉思櫛真的替武湘感到難過了。

  武湘搖了搖頭,還是朝她們比著「三」。

  「不會吧,三年?!你姐會不會太狠了?」楚媛不敢相信那麼美麗的女人會這麼惡毒。

  「不是三年,是三天啦,你們想到哪去了?」三天她都快瘋了,還三個月、三年咧,那不如叫她去死還比較快。

  「武湘!」眾女子使力的齊聲吼著,惹得武湘一臉的莫名所以。

  「叫鬼哦,我就在這,你們喊那麼大聲幹什麼?」怕她聽不見嗎?她又沒有重聽。

  「真是被你給氣死,還以為你有多令人值得同情咧,才三天、三天而已,你是在哭什麼啊?!」佟泠忍不住想抬腳踹她,要不是怕穿著裙子會曝光,她一定會踹死她!

  「喂,三天對我而言已經是酷刑了耶,你們別這麼沒良心成不成?」武湘怒瞪著一掛好友。

  「當……」上課的鐘聲清楚的傳進每個人耳裡,眾女子們掃了武湘一眼後,丟下一句——

  「懶得理你。」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這枯燥乏味的一天。

  ***************

  真是天涼氣爽的好日子哪,可是……

  「慪啊!」武湘恨恨的抬腳踹往一旁細弱的樹幹,就見那小小的樹枝可憐兮兮的搖晃著,險些不支倒地。

  「嘿,有些公德心好嗎,你被罰又不是它招惹來的。」楚媛笑嘻著一臉鬱悶相的武湘。

  「很煩嘛!」武湘可不覺得對不起那株小生命,誰教她心情不爽?

  「你啊,還是乖乖回家吧,省得又惹出了事,到時禁足的日子可就是無限期延長了。」閉思櫛好心的提醒著仍舊悶悶不樂的武湘。

  「是啊是啊,以你這種會四處招惹打架事故的體質,還是不要在外頭晃蕩的好,省得又惹出了什麼麻煩事。」佟泠很沒有同情心的調侃著好友。

  「去去去,你們全都滾啦,看我被禁足,你們很高興哦。」武湘身子一轉,雙手抱在胸前,不悅的瞪著三名好友。

  「哎呀,怎麼這麼說,我們才沒有。」楚媛首先為自己辯解著。

  「對嘛,怎麼這麼說我們,我們像是那種會落井下石的人嗎?」閉思櫛很用力的解釋著。

  「我們這可是關心你耶,怕你在外頭多待一會就會惹上事,所以才教你早些回家的,你別不識好人心了。」佟泠則是更加義正辭嚴的說著話。

  「是是是,你們都是為我好,所有人都是為我好,是我自己不爭氣。」武湘垂下了硬挺的肩,有些喪氣。

  唉,她真的有這麼糟嗎?為什麼每個人總是對她千叮嚀、萬叮囑的?活似她是個專惹麻煩的人似的。

  「好啦好啦,我要回去了,省得我家的娘真給我打小報告,到時等我姐來捉人就真的難看了。」唉,她好命苦喲。

  武湘無力的朝好友擺擺手,便往校園外僻靜的一角走去。千萬別誤會,可不是她家就住在學校隔壁,而是她的小小愛車就停在那裡。

  走進暗巷裡,武湘輕輕牽起她的寶貝愛車,然後跨上車,她「噗」的一聲便往前衝去了。

  楚媛、佟泠連同閉思櫛三人只能望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直搖頭,沒辦法,哪有女孩子沒事會騎NSR那種重型機車?

  唉,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那作風向來驚世駭俗的武湘大小姐會做這等事了,她還真可說是超性格的「女孩子」了,因為一點也不像是女的!

  ***************

  「哇拷,她真的是女的嗎?」

  偌大的疑問聲清楚的傳進言弈棋耳裡,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皺著眉遙望著已飄然遠去的車身。

  她——都是騎那種車?而且是那種不要命的猛飆法?

  「老大,剛剛那個穿裙子的高個子女生,真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阿榮興匆匆的回過頭想發表意見,卻見到言弈棋不悅的神色,嚇得他當場不敢再開口。

  言弈棋依舊凝望著武湘遠去的方向,心裡有一股氣急欲發作,他不明白那股怒氣因何而來,只知道當自己瞧見她飆車而去時,他的心就難以平靜了。

  「老大……」阿榮實在是很難把話接著說完,沒辦法,老大平時的樣子已經夠冷了,可是這回卻像是降至冰點般,他哪還敢再說什麼。

  他好歹也跟著老大一陣子了,當然看得出來老大的心情是好與不好,而很明顯的,老大現在正處於極度風暴中,可是……為什麼呢?阿榮很努力的搔頭想著。

  「去接大小姐。」言弈棋冷冷的掃了手下一眼,思緒仍未自武湘身上脫離。

  「是。」阿榮不敢有二話的立即衝下車,生怕是自己惹來老大的不快,一於是更加賣力的聽從老大的指使。

  叩叩兩聲,言弈棋望著車窗外笑得燦爛的嬌小人兒,他開啟了緊闔著的車窗,對著窗外的人影點著頭。

  「今兒個怎麼會想來接我?」不大對勁哦,平常就算有什麼大事,也不可能勞動到棋哥親自出面;而且棋哥今天的臉色超難看的,是出了什麼事?

  「想來就來了。」言弈棋開了車門,示意閉思櫛上車。

  喔哦,聲音很冷,看來棋哥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哦,她還是乖乖聽話好了。閉思櫛不敢稍稍遲疑的坐上車。

  「那我的腳踏車……」閉思櫛小小聲的發問著,怕說得太大聲惹得言弈棋更不高興。

  「你的車?」言弈棋掃了眼剛坐入前座的阿榮。

  阿榮不是沒看到主子的明示,他很認命的再度下了車,「我知道了,我會把大小姐的車子給騎回去的。」

  揮手送走舒服的大車後,阿榮懊惱的瞪著閉思櫛的淑女型自行車……

  「拷,為什麼不是那台帥氣的NSR?」他甘願騎那種重型機車也不想騎眼前這台,很聳耶。

  想歸想,他還是得很認命的把它給騎回去,沒辦法,誰教他就是對主子惟命是從呢?

第四章

  閉思櫛偷偷的打量著繃著一張冷臉的言弈棋,正在思考著該不該開口關心一下,誰知道她正打算開口的時候,言弈棋倒是領先了一步。

  「那個女孩是你的好朋友?」言弈棋忍不住想探問關於「她」的事。

  他就是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沒有理由也不需要原因。他想,也許是從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對她就放不下心了吧?

  有些可笑也有些荒唐,但她就是莫名的吸引了他,教他很難忘懷她的一切,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哦,老天,這真是太瘋狂了,他竟然強烈的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能如此的牽絆住他,為何對她,他就是多了一份不該有的心?

  「那個……那個女孩?你是在說哪一個?」她不明白耶,而且棋哥的問話很詭異哦,她旁邊有兩個人,一個是楚媛,另一個是佟泠,他指的是哪一個?

  「就是那個騎重型機車的女孩。」老天,一想到她騎摩托車的狠樣,他就想痛扁她一頓,難道她不懂得什麼叫做行車安全?騎得那麼急是趕著投胎嗎?

  「啊,你有看到武湘哦?」乖乖,原來棋哥也有看到武湘那狂人。

  可是奇怪咧,正常的男人不是應該要去注意她身旁的兩位大美人嗎?棋哥怎麼會去注意到武湘的?閉思櫛有著滿腹的疑問。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言弈棋無心理會閉思櫛的問題,一心只想得到他要的答案。

  「你是說——她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哦?那當然是啦,我想放眼天下,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玩』的人了,她當然是我的好朋友。」閉思櫛得意的說著。

  她是很喜歡武湘這號人物的,甚至可以說是愛極了與武湘在一起的時間。

  哈哈,別誤會、別誤會,她可是再正常不過了,喜歡與武湘混在一塊,除了喜歡她那爽朗的脾性及極富正義感的衝勁,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只要跟武湘在一起,就會有免費的精彩武打戲可看,真不是她在說的,武湘的舉手投足可比真男人還帥氣!

  「好玩?」這是什麼形容詞?言弈棋瞇著眼看向笑得十分甜美的閉思櫛。

  「對啊,武湘她真的很好玩。」閉思櫛憶起武湘的輝煌戰績,當下完全忘記了要問言弈棋為什麼沒去注意楚媛及佟泠這兩個大美人,反倒是看到武湘這狂人?

  「怎麼個好玩法?」言弈棋倒想聽聽「她」還有多少戰績。

  「不說別的,光是說她有招惹打架事故的體質就夠有趣的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真的是很神奇,幾乎只要她出門,就一定有架可以打,真不曉得她是怎麼回事。」

  「哦?」以她那種好管閒事又衝動的個性,不出事才有鬼!言弈棋覺得自己的火氣更大了。

  「是真的,她最受不了人家欺負弱小了,哪怕是一隻小貓小狗,她都會拼了命的去救,真不知該說她是心腸太軟,還是太過熱心,反正她就是這樣的一個怪人啦!」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喜歡跟武湘在一起的主因了,這樣直性子的人做不來虛與委蛇的那一套,跟武湘這狂人交上朋友,是簡單也是輕鬆的,而且還多了快樂。

  「嗯哼,還有呢?」為了小貓小狗都能拚命?她是吃飽了太閒是不是,她難道就不怕惹得渾身腥味洗不乾淨?

  「哦!還有什麼?」閉思櫛偏頭想著有關武湘的事跡,還沒領會到言弈棋的心思竟全繞在武湘身上轉。

  「對了,她最厲害的功用,大概就是花在保護我們幾個身上了,誰教她人高馬大的,只好做我們的靠山了,嘻嘻。」

  「保護你們幾個?」她到底是在做什麼?好好的學生不做,竟還兼差當保鏢?!

  「沒辦法啊,誰教我們這一票人個個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我的姿色還算是中等的,你沒瞧見剛剛在我身邊的那兩個女孩嗎?她們可是美得讓人嫉妒呢。」

  「是嗎?」言弈棋仔細回想著先前所隱約瞄到的兩抹纖細身影,但無奈地,他思緒裡最鮮明的還是——武湘那狂野的丫頭。

  「當然是啊,你就不曉得武湘常常要幫我們打跑那些煩人的蒼蠅呢,有時候遇到不講理的,就要上演全武行 ,可真不是我愛說的,她的功夫還真是了得。」

  「你根本不需要她幫的不是?」言弈棋斜睨著閉思櫛,眼底有著些許不滿,但他並沒有讓情緒表露出來。

  「是沒錯啦,可是她打起架來很帥耶,而且每次都嘛她一個人就搞定了,根本用不著我,這樣可以在一旁涼涼地看戲有啥不好?」這是真的,有了武湘,她壓根就派不上用場。

  「她做事都是這麼衝動的嗎?」那丫頭難道永遠都這麼瘋狂的嗎?她那個性遲早會惹上問題的,言弈棋的心情愈來愈沉重,而他甚至還理不清自己為何會如此為她掛心。

  耶?不對,有點怪耶,為什麼棋哥的話題一直繞在武湘身上轉?而且還有一股莫名的怒焰愈燒愈是狂妄的感覺?

  「棋哥,你……認識武湘嗎?」不對啊,她又沒有介紹他們認識過,他們是怎麼搭上線的?

  「稱不上認識。」言弈棋抿著薄唇,眼神冷冷的睨向窗外,滿心都是煩躁的情緒波動著。

  真的不對勁哦!用詞這麼奇怪,稱不上認識……也就是說是認識 ?可是棋哥這麼關心武湘做什麼?而且他的「關心」強烈得有些詭異耶,該不會是——

  「棋哥,你不會是看上武湘了吧?」有這個可能嗎?

  一個超冷的冰人加上一個超火爆的狂人,好像很矛盾吶,可是換個方向想,好像也是絕配。

  言弈棋倏地回過頭,一對上閉思櫛的探測目光,他有絲不自在了,但卻巧妙的將那些情緒隱藏在冷漠的面具下。

  「你在說什麼?」他沉聲低喝著,為的是掩去心中那股強烈的撼動。

  他真的是為「她」動了心?否則為何無法坦然面對小櫛,也無法正面駁斥小櫛的猜測,難道——他真的動了心?對一個狂野衝動的小丫頭?!

  「沒,我沒說什麼。」閉思櫛掩嘴低笑著,故作沒瞧見他眼底那抹跳躍著的奇異光采。

  喔哦,事情愈來愈有趣了,熱熱的武湘加上冷冷的棋哥,究竟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哦,她實在是好奇死了,不行,她一定要試著為他們倆牽線,若是成功的話,好歹也能賺著一份大紅包,決定了,她要當紅娘!

  「我懂我懂,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閉思櫛抬手拍拍言弈棋強健的肩背,笑得更開心了。

  言弈棋沉眸盯視著笑得開懷的小人兒,實在是不懂她話裡的意思,她究竟懂了些什麼?連他自己都還沒能弄懂自己的思緒,她能明白什麼?

  「幫我什麼?」

  「放心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車子適時的停住,原來是已經到達家門,閉思櫛笑著打開車門,直直往屋內走去,腦袋裡裝的淨是該如何出賣好友武湘。

  啊哈,如果可以看到一個絕熱的火爆女,愛上一個冷冷的冰山男,這不知會發展成什麼情況?是冰山男降服了火爆女,還是火爆女收服了冰山男?

  言弈棋只能皺眉看著那愈走愈遠的嬌小身影,最後決定不予理會,因為他現在最想搞清楚的是——那火爆的丫頭究竟有多會惹事。

  是的,他不否認自己是過度在意那個仍算是陌生人的女孩了,但生平頭一次,他管不住胸口那顆悸動的心……

  ***************

  YA,真是人生一大解放,她的刑期終於服滿了,武湘開心的只差沒有放鞭炮慶祝了。

  隨意套上一件白色高領毛衣、淺灰色的牛仔褲,隨手抽起掛在衣架上的黑色皮衣,她哼著歌,手上把玩著車鑰匙,準備出門去狂歡。

  「妹妹,你又打算上哪去了?」官閔文的聲音在武湘伸手握住門把時適時的發出。

  哎呀,該糟,怎麼娘就這麼會算呢?武湘皺了皺小巧的鼻頭,在心底直喊糟。

  「親愛的娘,人家悶好幾天了耶。」武湘回過身,迅速換上一張撒嬌的嘴臉。

  「然後呢?」官閔文豈會不知女兒的小小心眼,她勾起唇微微笑著,決定當作聽不懂。

  「別這樣嘛,我已經跟小櫛她們約好了。」她很努力的裝出一臉的可憐,企圖博取親愛娘親的同情,好放她出門去。

  「然後呢?」官閔文還是佯裝不明白,她這個小女兒啊,真是太好捉弄了,那直通通的性子就是不懂得耍什麼心機,自然也看不出來自己的壞心眼了。

  「娘,你讓我出去玩啦,再悶下去我一定會瘋掉的!」武湘果然再也裝不來可憐樣,焦急的朝娘親喊著話。

  「我又沒說不讓你去,你做什麼說這麼久?」哈哈,看到小女兒的臉色變了耶,真是好玩。

  「娘,你耍我啊!」沒有要擋她的路就早說嘛,害她緊張的半死。

  「怎麼這樣誤會我,不然我跟你姐姐問問好了……」看著小女兒那張可愛的小臉上有著許許多多的變化,真是做人娘的最大樂趣。

  「不要不要……」武湘衝上前壓住官閔文拿起電話的手,好聲好語的說著,「親愛的娘,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所以千萬別讓姐姐回來念我,拜託了。」

  「就知道你這丫頭只怕你姐姐一個人,真是的。」是不是她這個做娘的太失敗了,否則為什麼大女兒還比她有威嚴?

  「誰說的,我最愛娘了,姐姐煩死了。」武湘討好的親著母親光滑細緻的臉頰。

  「就會說這些好聽的,早些去早些回來,可別又拖到三更半夜的讓你姐姐去找人。」

  「是!」武湘高興的站起身,朝親愛娘親舉手致禮,然後立即飛奔而去,沒辦法,誰教她真的快被悶死了。

  ***************

  武湘一路狂飆至與閉思櫛她們相約的地點,停好她帥氣的愛車,放好安全帽,她便疾步往熱鬧的人群走去。

  穿過重重人群,她走至一家有些陰暗的店門前,木製的浮雕大門上刻著十足率性的大字「狂」——那便是這家店的名字。

  「狂」——那是她之所以會喜歡上這裡的原因之一,她極愛這個字所表的意義,因為,「狂」可以是自我的、可以是迷人的、可以是驕傲的……她喜歡它所代表的各種意思,只要前提是不傷人便成了。

  推開木製的大門,她熟悉的往裡頭大踏步而去,迎面撲來些許煙草味及濃厚酒味,她不以為意的穿越過在場中狂舞的人潮,走至吧台前與她們相會。

  「怎麼這麼慢?約人的還遲到,很不像話哦!」楚媛扶著一個小小的高腳杯,美麗的大眼斜睨在武湘身上。

  「就是說嘛,我都不曉得等多久了。」閉思櫛跳下高腳椅,雙手叉腰的瞪著武湘。

  「要不是看在今兒個是你解禁的頭一天,我還真懶得來。」微瞇著一雙漂亮鳳眼,佟泠嬌懶的扶起高腳酒杯輕啜著。

  「別這樣,你們又不是不曉得我家有個難纏的娘跟姐姐,不巧出門的時候被我娘逮到,所以給他小拖了一下,別這麼計較嘛。」

  武湘坐到固定的位置,等著酒保為她弄來冰涼的飲涼解渴,大眼流轉在四周嘈雜的人們身上,不經意的掃到角落一票看來不大友善的分子。

  「嘿,今兒個的品質好像不怎麼好耶。」武湘調回視線對著夥伴們說道。

  「是你自個要來的。」佟泠翻翻白眼的回道。

  「放心,沒事的。」閉思櫛斜睨了武湘先前看到的一角,隨後撇撇嘴,不予置評的應道。

  「當然是肯定會沒事才肯來的,要不是知道這場子是你家的地盤,你想我會來嗎?」楚媛好笑的看著閉思櫛。

  「說的也是,啊對了……」閉思櫛有所意會的點點頭,本想再說些什麼的,卻被突來的吵雜聲給打斷了。

  「喂,你剛剛是在看什麼?」

  一名看來不太優的小混混站著三七步,在武湘跟前抖啊抖的,看得武湘頻頻皺眉。

  「你可不可以別抖了,很難看耶。」站沒有個站樣,這種人看起來就很惹人厭。

  「哦,老天,不會又來了吧?」楚媛掩唇低呼著。

  「該死,她才踏進門沒幾分鐘耶!」佟泠不敢相信的瞇起了美麗的鳳眼。

  「喔哦,又有好戲要上檔了。」可是不太妙耶,這家店是棋哥的,她可不想被棋哥宰了,於是她悄悄撥了電話向言弈棋求救。

  「難看干你屁事?」被武湘說難看的小混混,此時臉色簡直鐵青到極點,他剛剛才被馬子給甩了,滿腹的怨氣正想找機會發洩。

  「你不要在我面前抖就不干我的事,誰教你要站在我面前有礙觀瞻?」武湘理直氣壯的回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劍拔弩張的局勢。

  「拷,我有礙觀瞻?!」小混混滴血的心被傷的更重了,他的馬子就是嫌他長得醜,所以跟一個小白臉跑了!

  「你以為自己長得好看點就很吃香嗎?我告訴你,男人靠的不是臉!你以為有三個女人在旁邊伺候很了不得嗎?告訴你,沒多久那些花癡女人就會離開你了……哈哈哈……」被刺傷的心強烈的想要得到平衡,但是卻傷不了武湘。

  「我管你男人是不是靠臉,那干我什麼事?神經病。」武湘不高興的掃了在自己跟前跳腳的人一眼,仍舊靠坐在高腳椅上,修長的腿不耐煩的開始敲擊著地面。

  「你……你以為你那張臉長得比較好看就可以了,是嗎?媽的,是男人的話就不要用那張臉騙女人啦!」小混混氣得抬手指著武湘那張帥得有些過分的臉。

  「完了……」一聲聲的唉呼從閉思櫛、楚媛、佟泠口中傳來,她們知道如往常一般,又即將上演精彩的武打戲了。

  武湘的臉色倏地沉落,她緩緩的站直身子,惡狠狠的瞪視著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男人。

  「我不是男人!」武湘咬牙切齒的說著,雙手抱拳握得嘎嘎作響。

  「哈哈哈……對,你不是男人……耶,沒想到你居然還敢承認自己不是男人啊?兄弟們,這傢伙說自己不是男人耶,真是沒用的孬種……」

  小混混的刻意揚聲引來同伴及場內的人不約而同的嬉鬧,所有人全起哄著要替武湘驗明正身。

  砰地一聲,先前的吵鬧在瞬間化為安靜,只見帶頭笑鬧的人被打橫的飛了出去,而武湘則是狠狠的握著拳頭,氣黑了整張俊顏。

  「媽的,我只說我不是男人,可沒說我是孬種,你是找死是不是?」武湘忍不住的破口大罵。

  渾蛋!說她是男人已經夠令她捉狂了,居然還敢說她是孬種?!這種人擺明了是討打!

  小混混單手接住鼻下竄流的血液,用空著的一手指著武湘叫罵,「你……你這該死的傢伙,居然趁人不備時打我!」

  「哼哼,難不成要打你之前還得先問你一聲——準備好要被我打了嗎?哼,是你自己找打還怪我咧!我警告你,現在滾出我的視線,我就可以當沒發生過什麼事,要不然後果自理。」武湘雙手環胸的俯視著仍躺臥在地上的人影,不屑的嗤笑著。

  「你……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喂,快啊,幫我捉住那個王八蛋,我一定要打死他……」小混混扯住隨行的同伴,呼喝著大夥一起上。

  「要上就一起來,怕你們不成?」武湘怒眼掃視過圍觀的人潮,譏嘲的笑冷冷的掛在唇角。

  「很 哦,小子。」小混混的友人終於出聲贊助了,大步一跨,站到武湘的身前。

  「我就是 ,你又能拿我怎樣?」武湘笑得更加猖狂,執意要囂張到底,誰讓他們不長眼的惹惱了自己。

  「哼,夠種的就來單挑!」

  「單挑?!嗯哼,太麻煩了,全部一起上好了,省得我麻煩。」武湘對於對方的提議感到不屑,狂妄的擺著手。

  「武湘?!」在聽到武湘狂傲的宣戰後,三個女人莫不倒抽了口冷氣,恨不得立刻把武湘給揪出這場鬧局。

  「不要吵啦,給我一點時間就好,他們這種烏合之眾很快就可以擺平了。」武湘不耐煩的回頭掃視過那三張嬌美的容顏,算是安撫的說道。

  「你這傢伙真的 得令人討厭,不給你好看的話,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被羞辱的人忍不住朝武湘揮出一拳,卻被輕易的避開。

  武湘冷聲嗤笑著,笑看著對方撲了個空後的窘境。

  「我看你的名字就準備倒過來念好了。」身手不怎麼樣嘛。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賬!」狂喝一聲,對方再度加足了馬力,往武湘身上衝去。

  武湘抬起左手擋住對手的攻勢,右手毫不留情的往他腹部重擊而去,下一秒鐘,她又抬起修長的腿狠狠的踹向對方的腰側,整個動作就像是行雲流水般的連貫而來,瞬間就見對方躺在地面上哀嚎不已,連帶附送串串咳嗽聲。

  「哇,漂亮,太漂亮了……」看到武湘精湛的表演,閉思櫛完全忘記了該阻止武湘的撒野,反而猛力喝采著。

  「不用太崇拜我啦。」武湘衝著閉思櫛展開一抹清亮的笑顏,看得在場的女性們驚叫聲連連,沒辦法,誰教她真的長得太帥了。

  「可惡的傢伙……」眼看兩個同伴被撂倒,其他隨行的人再也忍不下這口怨氣,紛紛朝武湘逼近。

  「哦,終於要一起上啦!」武湘老神在在的笑著,雙手在身前拉扯著,做做熱身運動,好準備應付接下來會有的一番激戰。

  「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還真以為自己很行啊?小渾蛋!」

  帶頭走上前的黑壯男子沉聲咒罵,氣勢看來頗慕嚇人,看得一旁的眾色女子莫不為俊帥的武湘擔心起來。

  「試試看就知道了,不是嗎?」武湘笑著閃過男子的左勾拳,抬手擋住他粗壯的手臂,然後身子一低,腿一掃,便絆住了男子,使他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場內一片的嘈雜及混亂,這就是言弈棋一踏進「狂」後惟一的感覺。他陰冷的視線朝著人群圍住的中心點走去。

  阿榮則不時的為主子排開滿滿的人海。還真不是蓋的咧,加油聲、驚叫聲、噓聲不斷的穿過人耳直襲入腦際,可見戰況真的很激烈。

  終於,言弈棋順利的走到最前頭,在看到完整的一幕後,頓時,他的怒火飛揚高漲了起來……

  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

第五章

  碎裂的玻璃、裂掉的桌椅、滿地的杯盤狼藉……這一切都不是引他發火的原因,他生氣的是,她竟然膽敢一個人挑釁這麼多人?!

  「該死!」低沉的怒吼聲竄出口,他現在只想抓住她狠狠的鞭打一頓,讓她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愚蠢跟莽撞。

  本想狂喝一聲制住現場一片混亂的,但在下一刻,他卻瞧見了武湘後方一抹人影高舉著已碎裂的酒瓶,往武湘身上刺去……

  他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思緒,大跨步衝上前緊緊抓住武湘,將她往自己寬闊的懷裡藏去,一手則順勢打飛了正欲偷襲武湘的人影。

  所有的動作僅在三十秒內完成,眾人對於這新加人的成員感到有些錯愕,大伙全都停住動作,現場只剩一片寂靜,聽見的僅有劇烈運動後所發出的喘息聲。

  「老……老大?」阿榮被主子突然的舉動給嚇傻了。

  什麼時候這種場面需要老大出手了?老大是怎麼衝出去的,他連開口叫「住手」都還沒有咧,老大已經……

  乖乖,老大真的有問題了。

  眾人在瞧見言弈棋出現時,莫不害怕的想逃走,基本上在這裡常出人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棋哥」這名號,而且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是「千年寒冰」,這下見到了真人還能不怕嗎?

  言弈棋沒空理會眾人的側目及恐懼,他只知道他非常生氣——對於她不知死活的行為感到非常生氣!

  「你是腦子有問題嗎?除了惹事打架外,你到底還會做些什麼?」言弈棋雙手緊扣住她肩,用力的搖晃著,看能不能使她清醒一點。

  「棋……棋哥?!」這下不要說隨身的阿榮及眾手下看傻了眼,就連閉思櫛都傻住了。

  言弈棋在咆哮?!那個向來冷得不像話的棋哥竟然在咆哮?!而且是對著一個據他說——稱不上認識的武湘?!

  見鬼了,她百分之百肯定棋哥一定有問題!

  武湘被晃得有些天昏地暗的,再加上那可怕的吼叫聲,她頓時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全站起來敬禮了。

  「Shit!別搖了啦!」她伸出手抵在身前的那片溫厚胸膛上,努力的定住自己的身子,然後她看進一雙異常憤怒的眼中。

  言弈棋深吸了幾口氣,才漸漸平緩自己心底的那股震怒,但燃著火的怒眸仍是死命的狠瞪著武湘那張因激烈運動而泛紅的臉頰。

  「你……」怪了,她跟這人認識嗎?那張臉……「啊,是你哦,死冰男!」

  原來是那個凍死人不償命的老兄啊?可是,她跟他很熟嗎?他做什麼抱著自己大吼大叫?

  「武湘?!」閉思櫛忍不住的驚呼著。

  老天,武湘那張百無禁忌的嘴,怎麼把棋哥叫得這麼貼切?可是情況好像不大對耶,看棋哥那副想宰了武湘的樣子,她大小姐難道就不懂得不要開口說話以求自保嗎?

  那是什麼稱呼?言弈棋仍是瞅著武湘猛瞪著,對於她所給予的稱呼不甚滿意,但對於她找死的行為更加生氣。

  「你做什麼一直抓著我,放開好不好,沒瞧見我現在很忙嗎?」武湘猶不知死活的衝著一臉鐵青的言弈棋大放厥辭。

  「你很忙?!」言弈棋吐話如冰,凍得在場的人一一打起冷顫來。

  「對啊,我忙著打架啊,你也瞧見的不是,就是他們……」武湘長手一指,掃過一旁掛綵的狼狽人影。

  「沒沒……我們沒惹事……」一群人急忙閃躲著武湘的手,就怕被她不小心掃到,會倒八輩子的霉。

  言弈棋冷沉的眸光橫掃過那群竄逃的小輩,緊抿住的薄唇冷冷的下著命令:

  「全給我滾出去。」

  不需要大吼,所有的人潮在轉瞬間肅清乾淨,只留下他隨身的手下,及武湘等四人。

  「嘿嘿,你發什麼神經?」武湘看著處在狂怒中的人,她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嚇走全部的人。「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嚇跑所有的人?」

  「哦,武湘你別說了。」閉思櫛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際,慕武湘再度的挑釁感到無力。

  「為什麼我不能說話?他本來就……」武湘一臉不明白的瞪著一直想要制止她說話的閉思櫛。「憑我是這裡的老闆、這裡的擁有者,這樣我夠資格請走所有人了嗎?」言弈棋扶回她的臉,讓她能正視著他狂烈的怒焰。

  「哦,你是老闆喲,那好吧,你是有權利。」武湘推開他的手,走出他所能環抱的範圍,然後轉身就走。

  「你上哪去?」言弈棋伸出一手,拉扯住她的手腕,制住了她的舉動。

  她還是一樣無厘頭,做事還是令人摸不著頭緒,惹得他不知該有何反應才是,但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太過在乎她了。

  「你不是叫所有的人都滾出去嗎?那我當然得識相點自己走出去,不然被你趕出去多丟臉啊。」他真是奇怪,是他自己叫人家滾的不是?

  「我要他們走,但並不包含你。」言弈棋深黑的眼眸牢牢的嵌在她身上。

  「那你想怎樣啦?」他很欠扁哦,一下要人走、一下又要人不走,這死冰男怎麼這麼難伺候?

  言弈棋掃了眼現場的慘況,冰冷的唇角緩緩揚起一抹笑,令閉思櫛及阿榮等手下看傻了眼……棋哥在笑?!真是見鬼了!

  「是你引起的,你就該負責。」他決定了,如果她真的這麼難以掌控,至少將她放在他能守護的範圍中。

  言弈棋被自己突來的念頭給駭住……守護?!他竟然想要守護一個女人?老天,他真的瘋了!

  可是他卻無法否認自己真的是在意她的,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是太過在意了,所以才會對她莽撞的行為感到擔憂及憤怒,會害怕她在混亂中受了傷。

  老天,他竟然是栽在這樣一個莽撞的丫頭手上?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能夠引起他絲毫的情緒波動,即便是他的恩人、即便是小櫛……他的心只為她猛烈躍動!

  「我?!為什麼是我負責?」武湘可覺得冤了,架又不是她一個人打的,為什麼只讓她承擔後果?

  「你是參與的一分子不是?」肯定還是惹起事端的那一個,言弈棋在心裡肯定的想著,但沒將話說出口。

  他可以想見若是她明白了他的想法,必定會張牙舞爪一番,他可不想浪費時間去制伏一頭瘋狂的母獅。

  「是……是沒錯啦,可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武湘愈說愈心虛,頭也愈垂愈低。

  怪了,她作啥這麼心虛啊?可是他說得也沒錯,她是真的有砸了他的場,但是事情又不是她一個人引起的,她很無辜吶。

  「我只知道——是你毀了我的店,所以要求你做適度的賠償,應該不算過分才是。」言弈棋雙手環胸、眼角帶笑的盯著滿臉心虛的人兒,他的笑容裡更添加了些許寵溺。

  「好吧好吧,我承認自己有錯啦,你想怎麼樣?」武湘抬起頭看著言弈棋,雙手無奈的攤開,一副「任你宰割」的表情。

  「以毀壞的情況來看,我想少說也要個幾百萬……」言弈棋是純心逗弄她的,他不在意自己現在的舉動是多麼的使旁人震驚,他只知道——他要她!而且誓必得到。

  「你神經病啊你,我哪拿得出那麼多錢?」武湘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哇拷,他是強盜還是土匪啊?哪有人這麼獅子大開口的,這不是等於叫她去搶嗎?不然哪生得出幾佰萬給他!

  「沒那麼多錢?」言弈棋故作深思般的沉吟著,實際上他也沒想要她拿出一大筆錢,他只想將她綁在身邊。

  「廢話,我還只是學生耶,哪來這麼多錢?」雖然她是衣食無缺,但可不代表她是揮霍無度的千金大小姐。

  「那只有賣身一途 ,正好我缺……」他的話正來不及講完,就被武湘給打斷。

  「賣你個頭啦!我……我看起來能賣嗎?」武湘惡狠狠的掃過一旁已經笑得東倒西歪的好友們,以及那一票不知死活的渾蛋。

  要死了,他那是什麼鬼提議?害她被笑得這麼慘,武湘一臉埋怨的瞪著那張討厭的笑臉。

  真是怪了,她怎麼覺得他好像變好看了,是不是因為嘴角那抹笑容的關係啊?

  可她還是比較會應付那個冷冷冰冰的人,她不要他這樣子笑啦,那會讓她有點……呼吸困難……

  怪了,她是不是有病?

  「嗯……」言弈棋聽完她的話,還真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認同的搖搖頭,「也許賣到『星期五』會招來不錯的生意。」

  「你!」武湘氣急的朝他揮出一拳。

  言弈棋輕鬆的接下她的攻擊,順帶將她的手圈握於掌心內,感受她的體溫。

  一股詭異的電流從他的手掌心流過她的手,竄至她的身體裡,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想甩開他的手,但他卻緊緊的捉握住,不肯放開。

  「你你你……你放開啦!」武湘被他捉得很不自在,也不管自己的舉動有多麼孩子氣,她舉起手揮上揮下的就是想扔開他的手,可惜仍舊不能如願。

  「不放。」這一輩子大概都放不了了,言弈棋在心底笑著。

  「哎喲,你到底想怎樣啦?」甩得手好累哦,可他就是不肯妥協,真不曉得他是在堅持什麼?

  「看你底子不錯,就留在我身邊做保鏢吧!」言弈棋天外飛來一筆,惹得大伙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這當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咱們阿榮。

  「老大?!」老大不要他了?居然要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來頂替他的位置?

  言弈棋沒理會阿榮的哀嚎聲,逕自望著一臉呆滯的武湘。

  「如何?」他想要留她在身邊,因為這樣他才能夠隨時看住她,以防她再惹出事端。

  「嘿嘿,我還要上課耶,這恐怕不大方便。」武湘笑得有些尷尬、有些勉強,但是基於自己是有錯的一方,所以她不敢太用力的拒絕。

  「我可以等你下課,讓你做兼差。」對她——他的容忍度可以放很寬。

  「不好啦,我是學生耶,而且……」她還有個混警察的姐姐,這要是讓武君知道,她鐵定會死的非、常、難、看!

  「那也就是說——你情願到牛郎店打工、還錢?」言弈棋沒有給她退路,因為他知道她勢必得妥協。

  「不要啦!」武湘大聲的尖叫著,只差沒叫碎剩餘完好的玻璃杯。

  「你要哪一種?」言弈棋一臉大方的「任君選擇」,實際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有陰謀的,但背後的緣由可就讓大伙猜不透了。

  「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武湘一臉的可憐兮兮,想要尋求更好的出路,但是言弈棋卻回給她無情的搖頭。

  「好嘛好嘛,我做就是了!」嗚嗚,她好可憐哦,誰教她生不出幾百萬來還,只好委屈自己去保護那個死冰男了。

  「做哪一樣?」言弈棋明知故問的說著。

  「我不要去牛郎店啦!」她打死也不要讓那些煩人的花癡女纏上身,只好做保鏢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你每天下課就跟著小櫛一起回來,然後我會回去接你,告訴你該做什麼……」言弈棋在心底竊喜著她的天真,她真的是太容易受騙了。

  「等等……等等,你說的小櫛該不會是……」武湘的眼神不友善的轉到閉思櫛身上。

  「我什麼都不知道哦。」閉思櫛死命的搖著手,拒絕接受武湘莫名的眼神暗殺。

  「你該死的認識他,居然還不幫我?!」武湘不敢相信好友竟然從頭到尾都在一旁看戲。

  「那是你跟棋哥兩個人的事,別扯到我身上來,我是無辜的。」閉思櫛還是用力的揮著手。是武湘自己笨、好騙,跟她一點都沒有關係的,閉思櫛努力的告訴自己不用心虛。

  「閉思櫛,你好樣的!」她是交了什麼豬朋狗友啊?瞧,她們三個居然站在老遠的地方也不聲援她!

  「棋哥,你自己惹的麻煩自己收尾啦,不要害我被她生吞活剝了。」閉思櫛趕忙將責任推回去言弈棋身上,就怕被武湘的利眼給殺死。

  「你的對手在這。」言弈棋再次伸出手,扶正她火紅的俏臉,讓她的眼裡只有自己。

  「哼哼,真是誤上了賊船。」可惡,早知道他跟閉思櫛是認識的,那她幹嘛還要呆呆的認賬,把錯全推到她身上不就得了,不過現在說這些是有些太遲了,真是可恨啊。

  「你來不及回頭了。」言弈棋笑得有絲得意。

  「哼哼,走開,我要回家了啦,遇上你算我倒霉!」武湘不滿的對著他皺了挺俏的鼻,然後氣沖沖的離去。

  言弈棋笑看著她遠去的身影,這次沒打算阻止,只是在她身後叮囑著——

  「記住,你的工明天就得上。」

  「哼哼哼!」武湘哼得十足用力來表達她的不高興,但沒有反駁。

  閉思櫛佇立在一旁,同兩位好友打量著那詭異的兩人,敏感的察覺到些許不同的情愫正悄悄的蔓延在他倆之中,三人相視了下,隨即會心一笑。

  ***************

  一天過得真快,言弈棋破天荒的極早回到家,目的便是為了等候繫掛於他心上的人影出現,他甚至無心理會身旁阿榮的苦苦哀求。

  「老大,你真的不要我哦?」他是哪裡比不上那個粗魯的娘兒們了?論功夫,他不見得差啊,再說那傢伙懂得看主子的臉色嗎?

  「你的新工作是保護大小姐。」言弈棋不耐煩的掃了眼仍在叨叨唸唸的阿榮。

  「哦。」阿榮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聲,然後便躲在牆角啜泣自己遭到打入冷宮的命運。

  接連而來的女孩吵鬧聲迅速引去了他的注意力,他甚至是有些期待的注視著玄關處,等待見到他期盼已久的身影……

  「別拉了啦,我不是已經來了嗎?」聲音聽來就是萬般的不願意,所以隱含了許多的不悅成分在裡頭。

  一聽見她的聲音,他的臉部表情便緩緩的柔和了起來,甚至還有淺淺的笑意掛在唇角邊,看得阿榮十足傻眼。

  沒法子,誰教主子那張冰臉實在是很難得會有其他的變化,可是好像自從遇到那個蠻女後,老大就變了耶。阿榮還是不知所以的搔頭想著。

  閉思櫛費盡了力氣才把武湘給拖到言弈棋跟前,然後雙手用力往前一推,將武湘給推進他懷裡。

  「哪,人我是帶到了,其他的就跟我沒關係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閉思櫛很惡質的說完話便閃人,留下一臉錯愕的武湘。

  「死沒良心的渾蛋、王八蛋、沒義氣的傢伙!」武湘忙著咒罵著跑得不見人影的閉思櫛,一時忘了自己此刻正曖昧的躺在言弈棋懷中。

  言弈棋揮手讓阿榮退下,偌大的廳內頓時只剩下他與她,他並不打算阻止她發揮國罵的本事,反倒是好整以暇的端視著她氣紅的粉臉。

  事實上她的長相是極好的,差別只在於是太過俊帥而非美艷,但他也難想像這樣的一個性子,配上一張絕世的容姿,會是怎生的好笑。

  不,他愛她原來的面貌及剛強的性子,就是她這股獨特氣息深深的吸引了他,才會令他動了心,他不是個容易動情的人,但是一旦動心便勢必要到手。

  多年來在黑道裡打滾,讓他知道了做事只能「快、狠、準」,一旦輸了人那麼便很難再站起來了,所以他一直是冷然絕情的,直到遇見了她……

  她的無厘頭總是能使他感到好笑又無奈,她的莽撞衝動總是令他忍不住的想擔憂,她就是這麼自然且輕易地攫獲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令他再也移不開目光。

  過去的二十五年,他不是沒擁有過女人,但卻沒有一個能像她這般令他放不下心。他想,他已經找到了今生想要的伴侶,而她也正巧適合他。他深信她將會是屬於他的!

  武湘罵得久了也累了,這才注意到自己從頭到尾都倚附在言弈棋身上。

  「啊?!」驚慌地叫了一聲,她急急忙忙的跳開身,紅雲飛快的染上她白皙的臉頰。

  哦,老天,她做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她居然……居然依偎在一個男人身上?!

  哦,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武湘的身上?可是……武湘輕輕的咬了下紅潤的唇瓣,他的身體枕起來很舒服耶……

  不對不對!武湘用力的搖著頭,想把那種可怕的想法給搖出腦袋去。

  她怎麼可以有那種想法?他畢竟是個男人,而自己即使再怎麼大而化之,也終究是個女人啊!一個女人枕在一個男人身上,這想法壓根就不像話到了極點,她不可以有這種可怕的思想,不可以!

  武湘很用力的在告訴著自己,完全忘了眼前的男人正用著熾熱的眸子盯視著自己,待她猛一抬頭對上他深沉的眸底,她才驚呼的倒退了數步。

  他他……他為什麼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好像她是道很可口的菜餚一般!

  他究竟想對自己怎麼樣?武湘有些忐忑不安的撫著急速跳動的心口,開始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心律完全不整。

  「你……你不要看了啦……」面對他如此熱切的眸光,她感到不知所措,只能孩子氣的抬手壓住他深邃的黑眸,「不准再看了!」

  天啊,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快跳出來了般?尤其是當他的視線如此專注的投射在她身上,讓她更加難受萬分。

  言弈棋對於她的舉動感到些許好笑,他抬手壓上她柔嫩的手背,輕輕的包覆住,緩緩的笑開了冷顏。

  「為什麼不准我看?」果真是個孩子,他還得等候她多久?他發現——自己心底竟極度渴盼著她成長的那一日到來。

  「就……就是不准你看啦!」還好,她的心跳比較正常了耶,果然都是他那雙眼睛惹的禍。

  「為什麼,你怕我?」言弈棋不急著拉下她的手,頗有興致的逗弄著她。

  「我怕你?!」武湘「咻」的抽回手,雙眼惱怒的瞪著他帶笑的眼、臉。

  「我做什麼要怕你?」開玩笑,她武湘豈可讓人這麼瞧不起?怕?!對他?!不,她才不。

  「那為什麼不敢讓我看你?」她還真是嘴硬,他可以想見往後的數十年裡,他都將會與她生活在這樣的模式裡了。

  「我……我哪有不敢?我只是……只是討厭你用那種眼神看人啦!」武湘打死不承認自己的弱勢,強硬的死撐著。

  「那種眼神?哪種眼神?」言弈棋的唇咧得更開了。

  原來她還不是真的這麼駑鈍,至少她能感受到他的注視多了些不同的感覺,不再如同以往般的淡然。

  「我……」武湘緊緊的咬住紅潤的下唇,不知該如何啟口。

  哪種眼神?她怎麼說得出來啊,他是存心整治自己的嗎?武湘愈來愈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同他扯上線了,她忍不住在心底沉聲哀嚎著。

  「說不出話來了?」言弈棋緩緩的拉起她的手,輕輕的將之包覆於厚實的掌心內,看清她滿臉的羞窘及不知所措,他笑得更是開心了。

  他想,他當真會愛上捉弄她的這番樂趣,難得大咧咧的她,竟也會陷入此時此刻的困境。

  而他卻也極愛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因為那樣的神情是專屬於他的,僅有他一個人可以擁有!被這樣一個又風又雨的狂野丫頭給綁住了身、禁錮了心,他怕是再也脫逃不了也走不出了。沒法子,誰教他就是挑上了她?

  低頭看著在他掌心中的一雙小手,他緩緩移動著,直至十指纏住她的,然後他抬起佈滿柔情的睛直射進她眼裡,讓她看清他的堅定。

  「我會等你。」柔聲宣誓著,然後他俯下身子在她唇上輕柔印下一吻隨即退開。

  武湘瞪大眼,無法相信幾秒鐘前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能傻傻的看著兀自笑著的言奕…

  他吻了他?!

  呆怔了片刻後,武湘終於有了反應……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3-22 16:21:09

第六章

  「啊——聲的尖叫著,聲音之淒慘就好似發生了兇殺案一般的駭人。

  她用力的甩開言弈棋的手,抬起一手緊緊的摀住自己的紅唇,然後薄薄的紅暈印上了她的頸、耳、臉頰……

  他竟然吻了她?!

  「你……你……」武湘顫抖著手,直指著不知愧疚的言弈棋。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那她的初吻耶,他居然就這樣理直氣壯的偷走了?而且還一臉的不知悔改?

  「如何?」言弈棋輕佻著濃黑的眉,一臉無賴。

  他……他偷了她的初吻,居然還敢問她——如何?!啊——氣死人了啦!

  「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那是人家的初吻耶!」就算她從沒有少女夢幻過,至少也不該是這樣莫名其妙就被奪走。

  嗚嗚,她可憐的初吻,竟是被一個超級死冰男給偷走!

  耶,不對,看他笑得這麼高興,好像不應該再叫他冰男了……唉,管他是不是,反正他就是不應該這麼做啦。

  「那又如何?」反正她的一切都會屬於他,那麼初吻又算得了什麼?

  「什麼叫——那又如何?!」嘿,他真的是氣死人哦,居然還一臉的理直氣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言弈棋不打算多說些什麼,反正她很快便會明自己是逃不離他的手掌心的。

  「你……你……不管,你要給我一個交代啦!」他怎麼可以無賴的這麼徹底?武湘哀怨的瞪著言弈棋。

  「交代?」言弈棋微微的揚起濃眉。

  「對,你要給我一個交代。」武湘往前站了兩步,恰巧停在他身前,然後惡狠狠的抬頭看著他。

  「好。」言弈棋輕點了下頭,在下一秒內他便緊緊的擁她入懷,將她緊緊的鎖在自己寬闊的懷中。

  「你做什麼啦?」武湘在他懷裡竄動著,不甘願承認自己竟然會這麼「肉腳」,僅只數秒鐘的時間,她居然就被他給制住了?

  「我會給你交代的——用我的一輩子來還你的一輩子……」話語的尾聲是落在她唇上,再度地,他又無賴的偷了香,只是這回並沒有立即退開,而是輾轉的在她紅唇上肆虐。

  他……他居然又吻了她?!武湘由於太過震驚而無法動彈,只能傻傻的看著眼前那偌大的特寫。

  她應該要掙扎的,可是她發現——她居然沒辦法掙脫開,因為……她不會「貼身攻擊」啦!

  老爹跟哥哥只教過她「近身攻擊」跟「遠身攻擊」,沒有教過她「貼身攻擊」!這下她該怎麼辦?

  言弈棋發現了她的不專心,於是更邪惡的伸出舌舔舐著她柔嫩的紅唇,滿意的聽見她的抽氣聲傳入他耳中。

  溫熱的舌尖輕輕的滑過她美麗的唇形,進而頂撞著她貝齒,逼迫她啟開檀口,讓他得以長驅直入。

  他……他……武湘被他的吻給駭去了心神,所有的掙扎頓時完完全全的停擺,飽受驚嚇的雙眸瞪得又大又圓,無法相信他居然敢用這種方式吻她?

  他的舌……好熱……熱得令她無法呼吸,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只知道這樣冷冷的一月天,不該是這樣熾熱的,但她渾身就像是被火灼燙到一般的狂熱。

  言弈棋將她眼裡的驚嚇、迷 全看進深黑的眼底,他知道自己嚇壞了生嫩的她,但他卻不想就此停手,火熱的吻依舊猛烈燃燒著。

  久久,猛烈的深吻才緩緩轉為輕啄,最後他依依不捨的離開她溫暖誘人的紅唇,熱烈的黑眸投射進她失神的眼裡。

  抬起雙手愛撫著她嬌柔的紅顏,他在心底再度肯定,今生絕不會放開她了,她一定得愛上他、戀上他,她的心底只能有他。

  「回神了沒?」輕拍著她粉臉,他低聲沉笑著,企圖喚回她迷失的心志。

  「啊?!」武湘緩緩轉醒,在看清他眼底得意的笑後,她忍不住放聲尖叫,「啊——」

  理智回到她停擺的腦中,她尖叫著抬手想推開他強健的身軀,卻因為太過於驚慌失措而往後摔跌而去,屁股硬生生的吻上地面,霎時痛走了她所有的心慌意亂,只剩下滿腔的怒意。

  「你?!你這個超級大無賴、大色狼、王八蛋、渾蛋……」武湘委屈的坐在地面上,抬頭狠狠的瞪著他,長串的咒罵自然的脫口而出,此刻的她只希望自己可以用眼神殺死他。

  「繼續。」早知道她一定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並不以為意。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嗚嗚,她好委屈哦,初吻跟第二次的吻都被這可惡的傢伙給奪走了,她怎麼會這麼倒霉?

  「是你要我負責的。」言弈棋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他媽的負責個屁啦!」武湘氣得大聲咒出髒話,「我只叫你負責,又沒叫你再吻我,而且你居然……居然還……還把……」她說不下去了,她哪裡說得出口那種很曖昧的話。

  「嗯?」言弈棋佯裝著不懂她的心思,存心逗弄她。自從遇上她後,他的心情轉變得極好,向來冷然的冰臉只為她而綻放出笑意。

  沒辦法,她這樣嬌羞的美麗徹底的吸引住他,他愛極了她紅通通的粉臉,看來格外動人。

  「你……你!反正你就是不可以那樣子吻人家啦!」武湘嬌聲喊著,沒注意平時完全沒有的女兒態,此時全展露無遺,而且——只為他。

  「哪樣子吻?」言弈棋愛煞了她此時的嬌羞模樣,更加執意要欺負她到底。

  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問!她哪說得出口啊?一想到那個火熱的吻,她就覺得好丟人、好丟人!

  一想到他那熱熱的、濕濕的深吻,她就羞得想鑽進地裡去,可是……更羞人的是,她發現她並不討厭他的吻耶……武湘的臉更紅了。

  「我不要跟你說了啦!」將紅透的俏臉埋進屈起的雙腿裡,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老天,她怎麼可以不討厭他的吻?她應該要討厭的啊,可是……可是她真的不討厭嘛,甚至……甚至還有些喜歡那麻麻熱熱的感覺……

  天啊,為什麼會這樣?她該是討厭死他、恨死他的才對,可是她竟然沒有,而且還蠻喜歡他吻她的那種熱燙感覺,她好可恥!

  這麼一想,委屈的淚水突然凝聚在她眼眶中,濕濡了她有些乾澀的雙眼,最後成串而下。

  言弈棋見她一直將頭埋在雙腿間不肯起來,緩緩的走到她跟前,然後低下身蹲跪在她身前,輕輕扶起她頭顱的兩側,看到掛在她眼下的淚珠,他有些慌亂了。

  「為什麼?」她是這樣厭惡他嗎?言弈棋為這想法不高興的皺起了濃眉,臉色瞬間沉入寒冰的頂點。

  武湘沒注意到他臉上表情的變化,滿心仍繫掛在嫌惡自己的身上,她沒辦法原諒自己有可能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她無法原諒。

  「你真這麼討厭我?」言弈棋不悅的沉聲低吼著,終於把不高興的情緒傳進了她的耳中。

  「什麼?」真討厭耶,他不知道她正在哀悼自己的放浪嗎?做什麼是罪魁禍首的他還來搗亂,不知道她現在很難過嗎——因為他。

  「你當真討厭我到想哭的地步?」這可不行,他無論如何也想要她,任何人都可以厭惡接近他,但她不行,因為他要定了她!

  「你說什麼?我哭了?!」武湘還是沒空注意到他陰沉的情緒,腦子裡被他所道出的事實給震住。她輕輕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濕濕的?!她驚訝的看著自己被淚水沾濕的雙手,仍處於極度震驚中。

  哭了!她居然哭了?!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打出娘胎以來,她武湘啥時掉過眼淚?可今兒個竟……抬起淚濕的眼,她埋怨的瞪著一臉陰沉的人。

  「都是你害的啦!」武湘不滿的嘟嚷著,不高興的抬手捶上他健壯的胸口。

  「什麼?」沒回答他的問題,此刻她又提到哪兒去了?言弈棋發現自己總是摸不清她怪異的思緒。

  武湘以為他是打算不認賬,於是開始用力的數落著他的罪行。

  「本來就是嘛,要不是你吻我,我就不會發現自己竟然不討厭你的吻,而且還有點喜歡,害我有點難過自己竟然是這麼隨便的人。」對啊,她還哭了呢!所以當然都是他的錯。

  「什麼?隨便?」聽到前頭的說明,他的心本來是欣喜的,但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的臉又皺了起來。

  「對啊,初吻沒了就算了,居然還喜歡上被你吻的那種感覺,這樣不是很差勁嗎?」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個隨便的女人,可是一旦發現,她還真的有些難過。

  「什麼叫初吻沒了就算了?」她的意思是說今天不管哪個人吻她都可以了!

  「都被你吻去了,不然還想怎樣?」吻回來嗎?那還不是她吃虧,她又不會吻人,最後可能還是被他吻去吧?

  「你是我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准碰你,你記清楚了沒?」瞧她說得一臉好像當真是誰奪走了她的初吻,她都可以不在乎似的,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什麼?」這次換她發出疑問了,什麼時候她是他的「人」了,她怎麼都不知道這回事?雖然心裡好像有一股怪怪的、甜甜的感覺莫名升起啦,可是她還是不明白事情是怎麼發展的。

  「不准別的男人吻你、碰你!你聽清楚了沒?」真是令人生氣,他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她還不懂嗎?

  「你說什麼?」武湘聽完他的大吼後,不敢相信的瞪著他狂怒的臉。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我說……」言弈棋當真以為她沒聽到,打算再吼一次,但很快的被她給揮手制止,只見她氣呼呼的朝他叫罵著。

  「你發什麼神經啊?我又不是花癡,沒事作啥給人吻、給人碰?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實在太讓人生氣了,今天要不是被他給硬偷了去,她哪會讓別人隨便亂碰她,還吻咧?壁角去等啦!

  武湘生氣的喊完一大串後,發現他的臉上只有一片冰冷,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都被他偷吻去了,也被他給惹得掉下珍貴的眼淚,他做什麼還擺一張死人臉給她看?

  「嘿,吃虧的是我、是我耶!你作啥擺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孔給我看?」她真的好委屈,武湘不悅的癟了癟嘴,模樣看起來還真像是受盡冤屈似的。

  聽完她的話後,言弈棋覺得自己像是鬆了口氣般的降下了高熱的溫度,只是已失去笑容的臉,此刻是變得有絲冰冷。

  「你得試著習慣。」對於她的指控,他無法反駁,只能告訴她——習慣就好。

  沒法子,他的臉天生就長這樣,只要沒笑、沒生氣,大致上都是這樣的一字號冰臉,他很難改變。

  「啥?我為啥要習慣?習慣什麼?」他說的話愈來愈難懂了。

  她明明是在跟他發脾氣、在質問他的,怎麼他突然丟了這麼一句——要她試著習慣,到底是要習慣什麼?

  瞧著她一臉的茫然,言弈棋寵溺的揉揉她有型的短髮,然後扶著她的臉,讓她直直的望進他深黑的眸子裡。

  「習慣我的冷凝面孔、習慣待在我的身邊……習慣我所有的一切……」言弈棋緩緩的朝她吐出了這些話,不訝異會再度看到她震驚的表情。

  「為什麼?」武湘傻住了,只能瞪大眼像看怪物似的直盯著他瞧。

  他這個人有毛病是不是?居然要她去習慣他的一切,開什麼玩笑,理由咧?而且為什麼不是他來習慣她的一切?

  不對不對,管他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問題,重要的是——他們現在說話的方向很詭異也很奇怪。

  她不知道對她而言,仍算是陌生人的他,怎麼兩人會討論到這問題上來,這真是太奇怪了。

  而,更奇怪的應該是自己吧?平白無故被非禮了,她沒發火也沒動手揍人,甚至還引發了有生以來的頭一遭水難,為什麼呢?她為什麼變得這麼奇怪?

  她抬首仔細的端詳著言弈棋那張冷冰冰的臉孔,想找出會讓她變得這麼奇怪的理由,可是無論她如何瞧、如何看,她就是不明白自己是著了什麼魔?

  不行不行,她得好好想想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古怪,問題究竟是在於他還是自己。她猛然站起身,然後面色凝重的往門口跑去,丟下一臉錯愕的言弈棋。

  言弈棋甚至還來不及抓住她,她便已消逝得無影無蹤,原本想抓回她的,但最後他終究沒制止她,因為他決定再給她一些時間好好想想,他會讓她明白——她終將屬於他!

  從來沒有在乎過什麼人,也未曾想要擁有過什麼,但這回他絕不放手。他或許天生冰冷,但如果讓他遇到了真正所要的,他絕不會讓它輕易自掌中溜走。

  既然他看上了她、選上了她,那麼就絕不會錯失她,他難得瘋狂一次,對象是她,他心甘情願……一抹輕淺的笑浮上他薄唇。

  「我絕不會放開你的。」他輕聲說著,語氣卻是不容質疑的認真。

  一見鍾情往往讓人嗤之以鼻,但一旦親身碰上,那麼便會如癡如狂,他明白——是第一次的相遇,他便決定選擇了她,所以他對她總是特別惦記著。

  原來老天爺並沒有虧待他,雖未曾擁有過家人,但他並非真是如此的不順遂,至少他得到了義父的賞識,有了個可以疼愛的妹妹,而現在老天爺再度送了個大禮給他這個孤獨的人,他是該滿足了。

  ***************

  天色一片陰黑,牆上的時鐘正指向十點整,武湘難得乖巧的沒出家門半步,反倒是一個人眉頭深鎖的關在自個兒房裡。

  腦子亂成一團,她的思緒淨是繞在那個死冰男身上……抬手輕壓上被他吻過的紅唇,隨即像是被燙到般的迅速移開。

  「哦,老天……」武湘悶聲哀嚎著,不知道該如何解開心底的一團亂。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對他——她的印象總是特別鮮明?從不刻意去記憶男人的面孔,但他的冰臉就是會自動跑到她腦子裡轉圈圈,讓她想甩也甩不掉,只差沒搖去自己的頭了。

  說實在的,他長得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是有型也稱得上好看的那一種,只是他身上傳來的那股陰寒氣息,總是會把人凍得發抖,這大概就是他不討喜的主因吧?

  第一次見面,她真的挺不喜歡他那冰到不像話的冷臉,感覺好像是身處在北極一般的寒冷。

  但漸漸地,她發現他偶爾會朝她展露出笑顏,而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便會隨著他的笑容而猛烈鼓舞著。

  那種感覺很陌生但卻很強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了什麼病,而且是獨獨面對他的時候,才會犯的病。

  他說——要她習慣他的一切,那是什麼意思?武湘煩悶的轉過身子,整個人趴臥在鬆軟的棉被上,努力想弄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無奈她就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更詭異的是,他還說——她是他的?!老實說,聽見這句話時,她的心底有著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騷動。

  就連現在回想起來,她還是能夠感受到那股奇異的騷動在她心底深處竄動,她不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只知道他的話、他的神情、他的姿態……讓她的心又開始加速跳動了起來。

  「哦,誰能救救我啊?」武湘伸手壓住自己的心口,希望那股悸動可以緩和下來。

  她的病症是不是很奇怪啊?不知道有沒有藥可以醫?要是她死了,頭一個一定去找那個死冰男算賬,哼哼。

  就這樣,武湘一邊咒罵著言弈棋,一邊沉入夢鄉,沉睡前,她的唇邊浮現的是朵美麗的笑容……

第七章

  「嘿,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棋哥說你再不自己去向他報到,他就要到學校來抓人了。」閉思櫛抬手在武湘眼前晃啊晃,企圖喚醒失神許久的她。

  「嗯?」武湘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什麼力的虛應著。

  「喂!」瞧武湘還是沒有回應自己的意思,閉思櫛終於忍不住的動手推了推她。

  「嗯?」武湘終於賞臉的給了閉思櫛一個眼神,但還是一臉茫然。

  「哦,老天,你是怎麼回事?」閉思櫛與身旁的另兩名好友眼神交會了下,對於武湘現在的精神狀態有著莫大的疑問。

  「沒事啊。」武湘又垂下眼,整個人癱在桌上,顯得很是疲憊。

  唉,都是他啦,對她做了那麼奇怪的事,還說了一些叫人會放在心上的話,她該怎麼辦?已經連續躲了他數天,可是對他的記憶卻日漸鮮明,她究竟是得了什麼病症?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到了極點!閉思櫛再度與好友交換了眼神,然後便很一致的又將視線投回武湘身上。

  「嘿,有架可以打耶。」佟泠作勢的在武湘面前大吼,企圖用她最熱愛的「運動」,來喚回她迷失的心志。

  「哦。」武湘的反應極其冷淡,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即衝了出去,這更是嚇壞了一幹好友。

  「事情大條了。」楚媛睜著一雙美麗星眸,直看向渾身虛軟的武湘。

  「嗯,的確是很嚴重的大事。」佟泠也附和的點著頭,漂亮的鳳眼微微瞇起。

  「真是怪了,難道棋哥對她做了什麼?」閉思櫛沉著聲,悶悶的問著自己。

  誰知武湘一聽,便激動的跳起來大聲叫著。

  「沒有沒有,我們什麼也沒做!」她一張臉在瞬間像是被火燒到般的紅了起來,看傻了一票好友。

  「什麼也沒做?!」一幹好友互相對望著,終於得到答案了——原來他們真的做了什麼。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對於武湘一臉的做賊心虛樣,佟泠只能搖頭。

  「是啊,我們什麼都還沒猜,就有人先自己招了,真是呆。」楚媛也對武湘的不會掩飾大歎著氣。「說,你到底跟棋哥『做』了什麼?」閉思櫛可就沒空調侃武湘了,她比較好奇的是,他們到底做了些什麼?竟可以讓武湘失魂到這種地步,棋哥真是太厲害了。

  「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武湘努力的搖著頭、拚命的揮著手,為的就是極力想說服好友們—她真的什麼也沒做,可惜她滿臉的羞澀已洩露了太多秘密。

  武湘左閃右躲,拼了命的想迴避掉好友們不停投射而來的曖昧眼神。

  嗚嗚,她怎麼這麼笨,幹嘛不打自招啦?這下好了,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這句。沒有沒有。是想騙自己,還是騙別人?」佟泠執意不肯讓她輕易過關。

  「我……」武湘仍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說嘛說嘛,你跟棋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閉思櫛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眼裡充滿了十足興味。

  「沒……沒有啦!」武湘終於受不了眾人的逼問,惱羞成怒的大吼一聲,然後整個人便往教室門外衝去,也顧不得自己的書包壓根沒拿,趕忙逃命去。

  「喂,課還沒上完耶!」佟泠在她身後大聲的喊著,卻壓根沒有追她回來的打算。

  「算了,反正她也不喜歡下一堂課。」楚媛倒不是很在乎武湘蹺課,反正她就算沒蹺掉,八成也是在課堂上睡覺,那種羅曼蒂克的英文情詩給她聽,還真是浪費。

  「看來,我得幫她拿書包 !」反正交給棋哥就好了,嘿嘿,沒想到棋哥手腳會這麼快,該不會已經把人家吃干抹淨了吧?那樣不好耶,再怎麼說武湘也才十七歲,而且棋哥應該不會欺負小孩子才是。

  可是,他們兩個搭配起來真的很好玩耶,閉思櫛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手機撥給言弈棋向他告發武湘蹺課的事,好讓他可以去堵人。

  這個時候友情早被放在冰箱的冷凍庫裡了,她只想要看好戲。

  ***************

  武湘從學校逃出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行為很愚蠢,因為她什麼東西也沒帶,全數扔在教室裡了。

  可是以現在這種情形,她也不可能再回去上課,不然一定會被那群女人給笑死,她才不要成為她們嘲弄的對象!

  那麼她該去哪?沿著校外那條大馬路上走,沒注意到前頭有一票不善的眼光朝她直射而來,她仍舊低頭看著地面上的石塊,然後慢慢往前踏去。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朝她逼近,最後她看到了各式各樣不同的鞋子,團團包圍在她四周。

  武湘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是誰這麼不知死活,居然敢挑她心情不好又很煩的時候來擾亂?

  抬眼掃向圈圍在她身側的人,個個看來都面目猙獰,令武湘倒足了胃口。

  雖然死冰男的臉常常都是凍住的,可是怎麼看也比眼前這一堆男人順眼多了……耶,不對,她怎麼又想到他了?

  武湘啊武湘,爭氣點行不行?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那個死冰男算什麼?她做什麼要一直想起他?啊——煩死人了!這一票煩人的蒼蠅出現了也好,正好用來紓解她心裡的鬱悶,要不然她遲早會瘋掉的。

  「你們想幹嘛?」武湘因為心情不好,口氣當然也不可能會好 ,所以語氣可是嗆又衝。

  「當然是跟你算賬!」帶頭的是一名蓄著長髮的高個兒痞子,眼神裡充滿了對武湘的恨,因為……他的馬子說迷上了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而不要他了。

  「我認識你嗎?」乖乖,這年頭不認識的人也有賬可以算的嗎?她今年的運勢好像特別奇怪,武湘忍不住在心底自嘲著。

  「你不用認識我,只要我認識你就可以了,你這不男不女的男人婆!」高個兒長髮痞子很用力的罵著武湘,想借此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哈、哈哈,我是『男人婆』干你屁事?你以為你是誰啊,大、丑、男。」她的長相、她的行為需要這個無聊男子來批判嗎?

  「你!也不過就是那張臉長得比我好看了一些,真不曉得那個白癡女人是去煞上你哪裡?」

  哈哈,她只有長得比他好看「一些」嗎?不是這樣吧,她有長得那麼抱歉嗎?懷疑的眼神掃向圍在她四周的人。

  「我長得只比他好看一些?!」他長得很抱歉耶,如果她只有強過他一些些的話,那她是不是該考慮去整容了?

  旁人忍不住的想笑卻又不敢笑,只得硬憋在心底,然後把視線悄悄的挪到地面,免得被頭頭逮到他們在偷笑,那下場可就不好玩了。

  「你們這些傢伙!」高個兒痞子怒眼朝眾人一掃,眾人立刻不敢再造次,可是……實在還是想笑吶。

  沒辦法,老大真的是長得很抱歉,眼前兩張面孔擺放在一起,簡直是如雲比泥,真的是相差太多了,等級根本不同,不能相比的嘛。

  「他們好像不怎麼認同你的論調哦,我就想嘛,你長得這麼抱歉,如果我只比你強一點的話,我早就去跳淡水河自殺了。」

  她不是故意仇視長得不怎麼樣的人啦,只是她實在沒辦法想像那樣醜的一張臉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老天,想來她都覺得嫌惡到了極點。

  「你……好這個死男人婆,我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訓你的話,我就不叫阿剛!」氣死人了,那張賤嘴真是討打。

  「那你準備改名吧。」武湘更加挑釁的看著下戰書的人,嘲諷的笑容高高揚在美麗的唇形上。

  「你……喝!」叫阿剛的長髮男猛力朝武湘揮出一拳,接連又攻了好幾下。

  武湘見對方來勢洶洶,只好先採取守勢,待發現破綻時才要回攻,誰知當她找到機會要出手時,對方突然莫名其妙的往側邊飛去,然後是「砰咚」兩聲,對方已經癱倒在地上猛烈咳著。

  武湘看向右手邊突然多出的一隻粗壯手臂,然後她眼神緩緩的往上移,最後定位在一張滿是怒氣的冰臉上。

  「怎麼是你?」武湘不敢相信的低呼著。

  天啊,她的心又開始亂跳了,而這回他沒帶任何笑容,只有一張冷到不能再冷的冰塊臉,她到底是在慌亂個什麼勁?

  「不是我,你希望是誰?」言弈棋朝手下揮著手,要他們清理路上多餘的「垃圾」,而他則是將全副心思都擺在專會惹麻煩的武湘身上。

  她一定得這麼擅長惹禍上身嗎?為什麼她就不能有一刻是令他安心的?唉,以她的性子,想安靜片刻恐怕是比登天還難吧?言弈棋在心底忍不住歎息著。

  「你就不能有一時半刻,是不用人家操心的嗎?」他一接到小櫛的電話,便急忙出來找她,怕的就是她又會惹上這等事,結果……

  「我……我又沒叫你操心我?」什麼嘛,說得好像她有多任性似的,她哪有這麼差,武湘不悅的撇過頭,不看他的冷臉。

  「但我就是會操心。」言弈棋勾回她的臉,讓她看明白他眼底的擔心及關愛。

  聽到他這麼認真的話語,又感受到他眼底那股強烈的情感波動,武湘的臉飛快的漲紅了起來,骨碌碌的大眼隨處流轉,就是不敢再看向他深黑的眸子。

  老天,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話,誰來救救她?為什麼只要一碰上他,她就渾身不對勁了起來?不但呼吸不順、心跳加快,還血液沸騰、渾身燥熱……總之就是有一堆毛病啦!

  「我……你又不是我的誰,沒有人要你這麼雞婆的。」武湘訥訥的吐出這麼一句,卻惹來言弈棋極大的不悅。

  「你有膽子再給我說一次!」她居然沒記得他先前的宣告,他不是已經說了——她是他的人嗎?

  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他以為他凶,她就得怕他了嗎?

  「本來就是啊,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唔……唔唔……」她的話還沒全數說完,整張嘴就被堵得密密實實的,讓她再也沒機會開口發表高見。

  言弈棋氣極的以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紅唇,為的是不想再聽她說出那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失常,只知道他一定得讓她住口。

  原本正在清理垃圾的手下們,在看到這震撼性的一幕後,所有的動作全部停擺,大伙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充滿曖昧的片段,就連宵小跑得無影無蹤也沒發現。

  沒有辦法,這火辣辣的一幕發生在自己的主子——冰山男的身上,著實是很詭異,莫怪他們會全傻了眼。

  ***************

  啊——丟死人了啦!他居然……居然在大馬路上而且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吻她?

  天啊地啊,她以後拿什麼臉出去見人?武湘尷尬的避開眾人投射過來的曖昧眼神,她羞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他卻緊緊的把她綁在身邊,讓她進退不得。

  嗚嗚,她不要活了啦,每個人都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她,那不就代表那件糗事是眾所皆知了!

  都是他害的啦!武湘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言弈棋的側臉,企圖用念力殺死他,可惜的是他非常專注的在聽各分堂的報告,暫時沒空理會她的小小心眼。

  好不容易挨到冗長的會議結束,其中一名比較敢發問的中年壯漢,終於把大家的疑問給問出了口——

  「阿棋啊,她該不會是你的准新娘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郁卒的武湘身上,然後屏息等待著言弈棋的答案。

  「到時定不會忘了請各位參加婚禮,請耐心等候。」言弈棋沒有笑容,只是淡淡的回應著眾人的問題,單手則是將武湘圈抱得更緊。

  話說得這麼清楚明白,再笨的人也知道他的答案了,於是眾人很識相的退出了偌大的會議廳,將空間及時間全留給小兩口使用去。

  武湘不是沒聽見那一票人的問話,也不是沒聽見他所回答的話,就是因為聽得太清楚明白了,所以她無法相信的瞪著言弈棋那認真十足的臉。

  「你是什麼意思?」武湘等待著他更加詳細的說明,因為他的決定裡好像有她參與的樣子,那麼他是不是應該給她一個很好的交代?

  「你以為我會是什麼意思?」言弈棋撇過頭,終於與她面對面的相望。

  「我不是你,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武湘悶聲說著。

  笑話,她要是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的話,還需要用嘴巴問嗎?這死冰山男很欠扁哦,武湘在心底忿忿想著。

  「我的意思很簡單明白,你不會聽不出來。」言弈棋仍舊不打算乾脆的說出答案,執意與她兜著圈子。

  「我就是聽不懂也不想懂,你放開我啦,我要回家了。」再跟他多說一秒鐘的話,她可能就會吐血身亡,還不如回去對著電視說話好了。

  呵,真是焦躁的性格啊,與他的冰冷果真是絕配。他攬緊了她扭動的纖腰,不讓她逃離自己的懷抱。

  「我想要你陪在我身邊一輩子,這就是我的意思。」她想聽得這麼明白的話,他不介意說出口,但只當她一個人的面說。

  「什麼?!」她……她沒聽錯吧?他說,他想要她一輩子?!

  一抹奇異的感覺在她胸口、腦中翻攪著,她分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被他的發言給嚇壞了。

  「你……你該不會是在拿我尋開心吧?」武湘困難的吞嚥了下卡在喉中的水沫,然後抱著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你看我像是那種無聊的人嗎?」她的發問太過於侮辱他了,他言弈棋是何等人物,豈會拿這等大事來尋人開心?

  若非他看上眼的,他又豈會輕易的許下承諾?若非是有心想守候她一生,他何須將她繫掛於心?

  他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玩弄情愛這遊戲,以往的女人對他而言只有性沒有愛,他並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心思在上頭。

  但對她,他當真是想珍惜一生的,若非要有理由來詮釋的話,那麼就只能說——是他被她迷住了心智,再也跳脫不開。

  很多事情往往是很難找到一個合理且正確的答案,就像他碰上了她一般,毫無理由的,他就是被她牽絆住了心弦;沒有答案的,他就是被她的一舉一動給深深吸引住。

  所以,他選擇了她,選了這樣一個可以輕易牽動他心弦的人,做為他一生相守的對象。

  武湘認真的在他深黑的眸底找尋著答案,找了許久,她始終只見到他的認真,沒有半絲半分的玩笑意味存在,她有些害怕了——害怕他竟是如此的認真。

  「為什麼是我?」她不懂,她並不美不是?

  「沒有為什麼,是你就是你。」言弈棋很直接的回應著她的問話。

  事實上,若真要他說出個理由,恐怕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吧?他就是選擇了她,因為未曾牽掛過任何人的心只為她所牽絆住,若是不選她,那麼還能找誰呢?

  「不能不要嗎?」武湘小小聲的抗拒著,語氣裡有著些微的不滿。

  「不行。」言弈棋斷然的毀了她的希望。

  「為什麼不行?」武湘更不高興了,她瞪著大大的眼,滿臉的不快。

  為什麼她覺得這整件事好像是他說了就算數,那她算什麼?愈來愈多的不滿在她心底擺盪著。「因為我要定了你。」言弈棋的霸道此時表露無遺。

  「可是我不見得非你不可啊!」她還那麼年輕,為什麼就得被他這冰男給咬死?那她多冤啊。

  「你這性子除了我敢要之外,怕是沒人敢收了。」言弈棋的唇邊緩緩的浮上一抹笑,愛憐的輕撫著她的粉頰。

  「什麼?我有那麼差嗎?」瞧他把她說得好像行情很差似的,他就這麼看扁她?好歹她也是萬人迷一個耶,雖然……喜歡她的清一色都是女生。

  「我沒說你差。」她若是真的太差,恐怕還人不了他的眼。

  「我不管啦,我不要被你訂下來啦,這樣很不公平耶,我才十七歲,而你……」武湘疑問的眼神瞟到他身上,赫然發現自己壓根就不瞭解他。

  「你看,我連你幾歲都不知道,我們根本就還算是陌生人啊,你怎麼可以說要綁死我一輩子,這樣是不……」武湘覺得自己說出來的理論很偉大,希望可以讓冰山男的腦袋清醒一點。

  「二十五。」言弈棋突然講了兩個數字,打斷了武湘的滔滔不絕。

  「啊?」什麼?他說了什麼?

  「我二十五歲,跟你相差了八歲,沒犯到三、六、九,所以年齡不成問題,我沒有家人,只有義父跟小櫛勉強稱得上是親人,但沒有血緣關係。至於你,武湘——家中老么,父母健在,上有一兄一姐,父兄均是武術界的高手,母親是花藝教師,姐姐則是能幹的女警官。」

  這段話大概是言弈棋這輩子所說過最長的一串了,只見他倒背如流的訴說著武湘的家庭背景,聽得武湘是一愣一愣的。

  「你……你怎麼這麼清楚我家的事?」她好像從來沒跟他提過吧?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動嘴就好。」要那些基本資料有何難?基本上他只需下一個命令,便可在短時間內收到回報。「該死!你查我的底?」武湘想了會,才清醒過來,忍不住的破口大罵。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是個簡單的道理,她不會不懂。

  「我咧,還百戰百勝,你以為你是在打仗還是玩遊戲?」武湘發現自己真的有一股想痛扁他的衝動。

  「都不是,我只是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要她,所以理所當然的會去瞭解她所有的情形。

  「我不管你要的是什麼,總之——我不爽!」武湘恨恨的掙扎著,想脫離他的懷抱,無奈他的雙臂猶如鋼鐵般堅硬,讓她想跑也跑不了。

  「那這樣好了,咱們來比試一回,假如你勝了,那麼你便可以走,但反之你就必須成為我的。」

  言弈棋笑笑的對她提出了讓步的條件,實際上夠聰明的人都不會接受,偏偏咱們的武湘大小姐就是笨蛋一個。

  「你說的哦,一對一?」武湘一聽到他提出來的條件,雙眼馬上發亮,認為自己是有機會可以勝訴的。

  言弈棋笑得更壞了,但仍舊對她點頭。

  「一對一。」他——她都不見得應付得了了,還想對多少人?這狂傲的丫頭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瞧不起他了。

  不打緊,到時她就會知道勝算是在誰手中了,暫時就讓她高興一會吧……

第八章

  武湘在和室的練習房裡活動著筋骨,準備待會要給那死冰男一頓好打,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看他還敢不敢看扁她!

  「準備好了?」言弈棋不知在何時便已倚著和室門,笑瞅著她。

  已換下一身校服的武湘,身上所著的是一整套的功夫裝,樣子看起來有氣勢極了。

  「放馬過來。」武湘很囂張的朝言弈棋放話。

  「你先請。」言弈棋勾勒起一抹淺笑,看著一臉胸有成竹的武湘。

  「哼,先就先,輸了可別後悔。」他很 哦,一臉的老神在在,根本就是看不起她!

  「請。」言弈棋挑了挑眉,對她的話沒做任何回應。

  嘿,他那種穩操勝算的感覺很惹人生氣。武湘再也忍不住的往他所站立的方向攻去。

  言弈棋沒打算採取攻勢,只讓她一人先表演得盡興。

  比試中,就見她又是揮拳、又是踢腿的,可就是完全近不了他的身,她開始有些心浮氣躁了起來。

  她的身手不弱,但是出手太過於凌亂,對付街頭上的小混混可以,但若是真遇上了高手,恐怕就不是她這等打法可以解決的了,言弈棋在心底中肯的評估著。

  根本完全靠近不了他嘛!武湘氣喘吁吁的停下了攻擊,然後生氣的怒瞪著仍舊一派輕鬆的言弈棋。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都這麼累了,他居然連喘一下都沒有,而且更惱人的是——他從頭至尾都在讓她!

  她不是呆子,當然看得出來他壓根沒有拿出實力,只是一味的採取守勢。哦,太讓人生氣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功夫算是了得的,可為什麼就是碰不到他?

  言弈棋沒有移動分毫,只是站在原地觀望著她滿臉的挫敗及懊惱,他明白她已經看清了現實,她——是不可能勝出的,尤其對手是他。

  真是氣人,不行,至少一次,她至少也要打到他一次,不然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武湘毫無預警的往空中一躍,長腿往他頭部一踢……

  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一招,瞧她快、狠、準的使出凌空飛踢,言弈棋被逼得只好回踢反擊。

  他這一回踢不但制止了她的攻擊,連帶地逼出她串串驚叫,眼看著地面離她愈來愈近,她索性逼上眼準備接受那即將到來的疼痛……

  看著她狠狠的往後摔跌而去,言弈棋動作迅速的拉回她,讓自己的身體成為肉墊,免去了她與地面親吻的機會。

  耶,沒事?武湘納悶的偷偷睜開一眼,然後發現壓在自己身下的不是硬邦邦的地面,而是——他!

  老天,丟死人了!她剛剛好像聽到了一串女高音的尖叫聲,而那個聲音極有可能來自於她,因為現場除了她與他之外,實在是找不出第三個人了。

  哦,她沒有臉見人了啦!武湘將紅透的俏臉埋在他寬厚的胸前,遲遲不敢看向他帶笑的深黑眸子。

  「我輸了。」武湘的聲音悶到了極點,就好像快哭了似的。

  「我知道。」如果是他輸的話,那還有天理存在嗎?

  「為什麼?」他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勝出,而她這個改者卻是最辛苦的表演者。

  「輸給我並不可恥,若是沒本事,我豈能鎮住赤火幫?」言弈棋輕拍撫著她僵硬的背脊,給予她安慰。

  他之所以能有這樣精良的身手,義父可說是最大功臣,為了調教他成為最佳傳人,義父給他的訓練及功課都是最艱難的。

  而倘若不是他當真有那些實力,足以收服眾人的話,他也不會在幫裡享有如此舉足輕重的地位了。

  「可是你居然連喘一口氣都沒有,是我真的太差了嗎?」以往的驕傲全在此刻被擊成碎片,她受到好大的打擊。

  言弈棋拉起她的身子,讓她寫滿郁卒的小臉正對著他,然後輕淺笑著。

  「不是你太差,而是我太強,如非我願意,否則任誰都近不了我的身。」他可不是在炫耀,而是在陳述事實。

  學武之人,向來就會有相當的防衛性存在,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以及性格使然,他向來不讓人過分親近他,只有她是特例。

  「嘖,臭屁。」武湘皺皺小巧的鼻頭,對他的自大感到不屑。就算他真的很厲害,也沒必要自己捧自己吧?

  對於她的言辭,他並不介意,反正他說的是事實,信與不信就隨她了,重要的是這場比試她輸了,所以她是逃不開他了,今生今世。

  對於這樣的結果,言弈棋顯得相當滿意,愉悅的笑容除去了他寒冰似的冷臉,教武湘有些看傻了。

  怎麼她會覺得他好像變得好看了?是因為近距離觀賞的緣故嗎?近距離——

  「啊——」武湘驚叫一聲,連忙翻滾下他的身體,燥熱的紅暈再度爬上她全身,逼紅了她白皙膚色。

  他他……她……她居然一直躺在他的身上?天啊,為什麼自從遇見了他之後,她的行為就像是脫了軌似的完全不正常了?

  「別忘了你的承諾。」言弈棋翻坐起身,深黑閃亮的眸子緊緊的盯住她。

  武湘仍處於極度震驚中,腦子尚無法正常運作,只能眨巴著無辜的大眼回望著他。

  「你該不是想耍賴吧?」見她沒有回應自己,言弈棋倏地拉下了臉,笑容斂去,又是沉冷的冰塊掛在面容上。

  「嗯?」她還在失神中,因為對於自己詭異的行為及想法還無法理解。

  言弈棋無法再忍受她的不言不語,生氣的鉗住她尖細的下顎,逼她回神。

  「不論你怎麼想,願賭就得服輸,希望你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不會允許她毀約的,因為他無法放開她。

  「我又沒說過不服輸。」武湘心不甘情不願的嘟嚷著,埋怨的眼神直射在他氣惱的面孔。

  他做什麼好好的一張臉又蓋上冰塊了?而且他說話說得那麼氣做什麼?搞得好像她負了他什麼似的,她哪有對不起他啊!

  「那你記得自己的承諾?」言弈棋不放心的追問著。

  實在是不想懷疑她的人格,但她的無厘頭總會讓人招架不住,他沒有辦法肯定她的心思及想法,所以需要她的口頭承諾及保證才可以使他安心。

  「記得記得啦,反正我就是輸了嘛!」大不了就跟在他身邊一輩子而已嘛,反正他又不會虐待自己……嗯,看起來應該是不會啦。

  「記住了就好。」言弈棋覺得心頭上的一塊大石已然落地。

  看著她一臉的不甘願樣,他的心情大好,迅速俯下身再度偷了香!他知道,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耶,他又吻自己了?武湘的反應仍舊如常,震驚、訝異,最後還是臣服了。她想,她是不怎麼討厭他的親密舉動。

  一抹滿足且甜美的笑靨在她漂亮的唇上微微揚起,她輕啟紅唇接受了他熱烈的索求。

  這一年,她才十七歲,愛神的箭卻已射進了她年輕的心……

  她的不反抗讓他情不自禁的加深了這個吻,他的唇舌貪婪的鎖住她的,他狂猛的深吻不停的吸吮、索討著……

  「該死!」言弈棋狠狠的推開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武湘,急速的喘著大氣。

  老天,他想要她!這強烈的想望讓他幾乎克制不了自己,但不行,他看向武湘稚嫩的臉龐……

  「怎麼了?」武湘昭著迷 的大眼不解的看著他。他為什麼一臉的困擾樣?他——不愛吻她嗎?武湘為這想法有些擔心起來。

  不行,她還太小,他不能對她這麼做,太快了。言弈棋甩開心底深猛的慾望,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使自己恢復正常。

  「天,我還得等候你多久?」言弈棋輕輕的攬住武湘的肩頭,額輕抵著她的,淡淡的歎著氣。

  「什麼?」武湘更不明白他的意思了,單純如她怎會明瞭成熟男人的心態。

  看著她嫣紅可愛的俏臉,言弈棋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妄念,在吻住她的同時,他拚命的說服著自己……至少還能夠吻她……

  ***************

  「老大,南部那一票人最近不停的在咱們的場子裡鬧事,您不想個辦法制止他們嗎?」焦急的語氣是來自於忠心護主的阿榮口中。

  言弈棋冷凝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手上的報告。

  「大小姐那裡的人手安排的如何?」看來,該是可以回手的時候了,一抹陰冷的嗜血氣息正悄悄的在他眼底浮現。

  「沒問題,都照吩咐做了。」阿榮很得意的宣佈著自己的辦事能力。

  「那就等他們自動送上門來。」他向來不喜歡硬碰硬,對他而言,以靜制、請君入雍才是聰明人的做法,打打殺殺是成不了大事的。

  「啊,老大您不打算給他們好看 ?」好失望哦,他原以為可以看見老大發威的銳。

  「很快。」言弈棋的回答簡短有力,讓阿榮不知該怎麼再問下去,只好失望的轉身準備離去……「等等。」言弈棋低沉的聲音在阿榮身後響起,他高興的立即轉過身,興奮的看著主子。

  「您改變主意了,要給他們好看了是不是?」阿榮簡直可以說是興奮過了頭,雙眼帶著晶亮的光采。

  言弈棋冷冷的掃了手下一眼,阿榮便不敢造次的恭敬在一旁等候吩咐。

  「守好大小姐跟武湘,她們不能有一絲的差錯。」一個是為義父守候的,而另一個則是為了自己。

  「啊?為什麼要管那個野丫頭?」阿榮不懂了,主子好像特別在意那個很像男生的小女生。

  聽見手下不當的稱呼,言弈棋的臉色沉了沉,然後以極低溫的聲音警告著不知死活的手下。

  「因為那個『野丫頭』是我要的女人!」他鄭重的宣告嚇得阿榮差點掉了下巴。

  「什麼?!」足以媲美男高音的高階音律來自阿榮的口中,他無法相信自己是不是聽見了一則恐怖的消息。

  「你沒聽錯。」言弈棋懶得再說一次,只是用肯定的眼神回應癡呆的手下。

  天啊天啊,老大看上那個超野又沒有一點女人味的丫頭?難怪難怪……

  阿榮拚命的搖著頭,難怪老大只要碰上了她就變得不對勁,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老大的眼光還真是「獨到」,那樣一個衝動、粗蠻又愛惹是生非的性子,哪一點讓老大看上的啊?

  「老大,您沒誆我?」他還是不肯相信,未來的當家主母會是那樣的一個野丫頭。

  「你說呢?」言弈棋還是一張冷臉的回望著手下。

  看老大那種冰山臉,他當然知道依老大的性子是沒興趣開這種玩笑的,那也就是說——事情已成定局,那個衝動女會是他的頂頭上司了。

  唉唉,希望以後的日子不會太難過才好,不然他很有可能會光是跟在她身邊收尾就收到累死,他太清楚她的惹禍本事了。

  苦命的阿榮搖著頭往外走,準備親自去擔任大小姐及末來主母的保鏢了,她們要是有一丁點閃失,他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賠。

  看著屬下搖頭晃腦的走出去,他覺得有些可笑,但他知道即使手下再怎麼無法相信自己的抉擇,仍是會完成被托付的重任,他是可以安心的。

  ***************

  「喂,走人了啦。」閉思櫛搖起仍在睡夢中的武湘,催促著她清醒。

  「嗯?」武湘睜開疲累的眼,伸手揉了揉,而後才慵懶的伸了個大懶腰,「下課嘍?」

  「對啊,你大小姐已經睡了一整天了還不知道嗎?」閉思櫛忍不住的翻翻白眼。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武湘愈來愈奇怪了,以往好歹有些課還是會聽的,但這陣子卻是每堂課都睡,她跟棋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喲,就很累嘛。」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她就真的很累、很想睡嘛。

  拎起書包,她隨著一幹好友踏出教室,往校門口走去。

  都嘛是那個死冰男害的,要不是跟他比試過後,發現自己的底子竟然這麼差,害她難過的要死,她也犯不著把自己操得這麼累。

  她現在可認真得緊,天天勤練武術,為的就是要一雪前恥,所以現在只要一有空,她就會纏著人練習對打,當然那些可憐人除了家人外,還加上罪魁禍首的他。

  「累個頭啦,你跟棋哥都在做些什麼事?怎麼能累到這種地步?」閉思櫛的話裡絕對沒有任何不尋常的暗示,但是說出來就是讓人很尷尬。

  「對啊,是『做』了什麼『壞事』,會這麼累?」佟泠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扭曲暗示。

  「哪……哪有?你們思想別這麼邪惡成不成?」武湘有些心虛的回想起那些火熱的吻,臉兒霎時紅成一片。

  「喔哦,有人心虛了,看來是真的做了什麼事了。」楚媛笑看著好友怪異的臉色。

  「沒、沒有啦!你們別瞎說了。」武湘抱起書包,率先往不遠處的校門衝去,不敢再同一幹好友討論這個令人困窘的話題。

  那一票損友哪有可能這麼輕易放她過關,當然是急起直追嘍,四人在校門前打打鬧鬧的嬉笑著,若非是早過了人潮最多的時刻,她們鐵定又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停在遠處的數輛黑色大型房車裡,有人正虎視眈眈的注意著那四名女孩,而她們卻渾然不覺自己已成了即將被捕捉的獵物,車子漸漸的往她們停留的方向緩緩駛去……

  「別鬧了啦!」武湘生氣的扯回自己的書包,滿臉通紅的喝斥著好友們。

  「說嘛說嘛,你跟棋哥進展到哪兒了?」閉思櫛的問話最直接爽快,也是眾人最想得知的答案。「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傢伙捷足先登了,手腳挺快的嘛?」佟泠的嘲諷很是明顯,聽得武湘渾身不舒服。

  「哪……哪有啦?」死冰男,你真是害死我了。武湘在心底哀嚎著,完全沒注意到危險已逼近。「你真的跟了那個冷冰冰的男人?」楚媛有些詫異。沒辦法,兩人不僅外型不合、個性也差太多了,火與冰能共存嗎?

  「沒……沒有啦!」嗚嗚,誰來救她逃離這種無聊的逼供啊?她這才想完,果然就真的有人介人了她們之中。

  不過,看情形好像不是為了幫她,因為對方一個個看來都極不友善,武湘瞇眼看著圍繞在她們四周的黑衣人。

  「乖乖的不要亂動也不要亂叫,我只要你們其中的一個人跟我們走就行了。」開口說話的是一名長相絕美的冷艷女子,深紅的髮色、火紅的衣著、亮眼的紅鞋……她就像是沐浴在火焰中的女子似的。

  「你要就得跟你走嗎?」武湘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鄙視的眼神表露無遺。

  這個女人是有病嗎?就算這麼愛紅色,也不用把它全穿戴在身上吧?很詭異耶。

  此時此刻,武湘對於對方的穿著反倒比較有批評的興致。

  「不跟我走也成,那就一起殺了好了。」火紅女子踩著尊貴的步伐來到武湘的眼前,從容的自腰際掏出了一把特製的袖珍型手槍——當然也是紅色的,頂在武湘的眉心。

  「喂,光天化日之下,拿這種東西出來不好吧?」武湘正盤算著自己的勝算有多少。

  「你的嘴巴很不聽話喲,難道沒人教你遇到危險的時候該閉嘴嗎?」火紅女子對於武湘的不臣服感到些許不悅。

  「嘿嘿……我只被教導『打擊犯罪、人人有責』,沒人教過我要閉嘴耶。」武湘一臉正經的說著。「你……」火紅女子生氣的甩了武湘一巴掌,然後對空狠開了一槍,「這可是真貨,你要是再敢頂嘴,接下來我就在你身上開個洞!」

  武湘伸出粉舌舔舐著唇角邊緩緩滑落的血絲,憤怒的情緒寫滿在她晶亮的眼裡,她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紅色的身影。

  「你記住,這巴掌我一定會討回來的!」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被人打過,這筆賬有得算了。

  楚媛及佟泠見情形不對,立刻裝得一副我見猶憐樣的纏抱在一起,一臉的蒼白模樣倒真的有點像是嚇壞了。

  「武湘,別再說了。」閉思櫛衝到武湘身邊,制止她再做任何會惹惱對方的事。

  「我……」武湘低頭瞪視著閉思櫛,氣惱她的阻止。

  閉思櫛回給她一個要她住嘴的眼神,然後便逕自與對手談起話來。

  「你要的應該是我吧?」她想,會有這等陣仗出現,必定與幫派脫離不了關係,那麼除了她是目標之外,還能有誰?

  火紅女子將視線調回個子嬌小的女娃兒身上,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笑容。

  「你很聰明。」

  「不是要我跟著你走,那你還在摩蹭什麼?」

  「不錯嘛,你就識相多了。」火紅女子斜睨了下滿臉不爽的武湘一眼。

  「本來是打算只帶走你一個人,現在……」火紅女子挑起槍對著武湘,「你也跟著來吧,我想我會挺喜歡你的『陪伴』的。」火紅女子的笑容裡有著嗜血的殘忍。

  「你說走就走?我憑什麼得聽你的?」武湘的火氣仍持續上揚中。

  「不走也成,那我就把那兩個丫頭射成蜂窩好了……」火紅女子的笑裡沒有半絲玩笑的成分存在,她示意手下準備拿槍。

  哇拷,有沒有天理啊?天還沒全黑耶,他們這些人就這麼無法無天嗎?就算學校是處在比較僻靜的山坡道上,他們也不能這麼囂張的操傢伙吧?

  「走就走啦!」武湘很不爽的大聲喊著,沒辦法,她才不希望兩個好友因為她而命喪黃泉,那她就太對不起她們了。

  「很好。」火紅女子收回了手勢,示意手下壓著武湘及閉思櫛進入車內,隨後揚塵離去。

  「喂,她們兩個會不會有事?」目送著車陣漸行漸遠,楚媛緩緩鬆開了與佟泠纏抱在一塊的身體。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有那個冰山男在不是嗎?」佟泠對言弈棋有信心極了。

  兩道美麗的身影隨著餘暉漸漸隱去……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3-22 16:27:49

第九章

  「老大,大小姐跟您未來的准夫人都被綁走了。」阿榮此時是在現場做實況報道,把他所看到的情形,透過精密的通訊系統跟老大回報。

  「嗯哼。」終於行動了。

  言弈棋冷酷的盯著液晶螢幕,為了可以掌握到小櫛及武湘的行蹤,他在她們倆身上都安裝了極小型的監視器,因此他才可以清楚的看到先前所發生的那一幕情形。

  當他看見對方拿著槍頂在她眉心,而她卻還不知死活的回嘴時,他真的有一股衝動想要掐死她!

  而當她被狠甩上一巴掌時,他覺得憤怒極了,他甚至恨不得能夠立刻拿刀砍了那個女人的手。她居然敢動手打她?!

  他老早就料到對方必定會有行動,而他在等的也就是這一刻,只是他沒想到竟會連武湘也被牽連進去。言弈棋無奈的搖著頭。

  他錯算了她那天生會惹禍的怪異體質,依她那衝動的性子只是惹來這小小的一巴掌,他是不是還該覺得慶幸?

  「指揮所有弟兄,跟著監視器移動,他們到哪,你們就跟到哪。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言弈棋沉穩的下達著命令。

  「是。」阿榮立刻二話不說的照辦,馬上通知所有待命的弟兄。

  盯著螢幕上的畫面片刻,隨後他起身準備了些許配備。待一切就緒後,他冰冷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沒有人可以動他的女人!他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他們就等著迎接他的憤怒吧。

  ***************

  武湘很生氣的瞪著眼前那些可惡的人,然後用力的掙扎著,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

  「該死!」她從來沒這麼難堪過,居然被人家五花大綁到動彈不得。

  「你還是別亂動了,不然痛得可是你的手。」閉思櫛倒是冷靜得很,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齣戲上演似的。

  「你怎麼還可以這麼鎮定?」武湘不敢相信平日甜美嬌小的人兒,此刻卻是意外的沉靜。

  「不然呢,難道我要大哭大鬧的喊救命?」她才不要,那樣子好費力氣的,她情願乖乖的坐在這裡等著人來救。

  「不管怎樣都可以,你就是不應該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些傢伙搞不好會對你做些什麼不好的事耶。」他們的目標是她,不是嗎?那她怎麼還能一臉的泰然自若?

  「不會的啦,他們留我還有用處,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搞不好你還比我危險。」

  「我會有什麼危險?」怪了,人家要抓的又不是她。

  唉,沒救了。閉思櫛送了一個大白眼還有一聲長長的歎息給她。

  「你歎什麼氣?」武湘不大高興的看著好友。

  她那張臉就好像是在說——她是個白癡!她有這麼笨嗎?

  「我懶得跟你說了,相信我,這種時候咱們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也許等會就會『開戰』了。」依她猜,棋哥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開戰?!」怪怪,是不是她真的太呆,所以聽不懂閉思櫛的話?

  「你別叫這麼大聲行不行?」閉思櫛實在是很想踹她,可惜礙於手腳都被綁住,所以她沒辦法達成心願。

  「你們在吵什麼?」果然,武湘的驚叫引來了不遠處的守衛注意。

  閉思櫛白了武湘一眼,隨即用甜美的笑靨裝扮無辜。

  「沒有啊,剛剛是看到一隻大老鼠啦,所以我們嚇得尖叫。」反正這裡是處破舊的廢墟,總會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嘛,隨便撒一個都成。

  「你們認分點,不然就有你們受的了。」走進來的守衛惱怒的瞪了她們一眼,隨即又走了出去。「我咧……」武湘本來很想大聲罵出口的,可是……

  眼看武湘又要壞事,閉思櫛顧不得朋友道義了,抬起頭狠狠的朝她下巴撞去,讓武湘痛得說不出話來。

  「你別再罵了,要罵也得等我們被救了之後再說,好不好?」閉思櫛對於武湘的莽撞簡直沒轍,真希望一腳踢暈她,讓她可以安靜的待到棋哥來救人。

  「你做什麼啦,很痛耶!」武湘疼得快掉出眼淚,慶幸舌頭沒被自己咬掉。

  「不痛做什麼撞你?」那不是廢話嗎?就是要讓她痛到說不出話來,才可以確保大家的安全,她才不想被她那張嘴給害死。

  「閉、思、櫛?!」武湘忍著沒讓眼淚掉出來,很生氣的怒吼著,期盼自己可以親手把她掐死。

  「不要再叫了啦!」哦,她真是教不會耶,都叫她別再大聲嚷嚷了,她為什麼就是聽不懂?閉思櫛一臉的沮喪。

  「吵死人了,你不懂什麼叫安靜嗎?」一聲高昂的女聲傳進她們兩人之間。

  喔哦,這下可好,果然把最大條的給叫來了。閉思櫛送了個大白眼給武湘。

  「嘿,你這女人,快點放開我們啦!」武湘一看到把她害得如此狼狽的人出現,氣得張牙舞爪,恨不得能即刻撲上前狠咬她一口。

  哦,她不管了啦!閉思櫛低下頭把臉埋在膝蓋裡,不想再理會武湘。她難道不知道女人的心是最狠毒的嗎?尤其是能統領一票男人的女人,更是不可小看!

  「放開你們?你在說哪一國的笑話?哈哈哈……」

  火紅女子笑得令人頭皮發麻,那尖尖細細的聲音刺得武湘渾身不舒服極了。她皺起了整張臉,像看怪物似的盯著笑得張狂的女子。

  「我才不是在說笑說。」她笑的樣子真的很惹人討厭。

  火紅女子踩著曼妙的步伐走到武湘跟前,然後緩緩的低下身,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武湘那張俊帥到令人讚歎的面孔。

  「嘖嘖,枉費你長了這麼帥的一張臉,可惜卻是個女人。」火紅女子當真是有些惋惜的,她向來極喜歡養這一類型的小白臉,可惜她卻是個女的。

  「我是女的干你屁事?」她可惜什麼啊?武湘張大著美麗的星眸,瞪視著眼前的女人。

  「也對,是不干我的事,」火紅女子附和的輕點著頭,長長的指甲輕輕的刮過武湘臉上的肌膚,「這麼樣好看的一張臉,也許可以考慮移植到另一個人身上……」

  嗯,她在說什麼啊?武湘忍不住的想到一部電影——「人皮燈籠」,那個女的是臉被割下來做成燈籠,她該不會是要被割下來換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去吧,那不就是活生生的「變臉」再版嗎?

  「不要碰我!」光是想像那情形,她就覺得想吐,這個女的肯定是心理有問題!

  「吵死了,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嗎?」火紅女子有些不耐煩的在武湘的頸側留下一道抓痕,滿意的看著血紅的印子浮起,她的笑更陰森了。

  「你……」一陣刺痛竄進她的感官知覺裡,武湘只能瞪大眼看著眼前笑得恐怖的女人。

  這一次,她真的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的腦子有問題了,她好像是真的惹上一個瘋子了耶,她是不是該害怕一下?

  「你最好不要再企圖惹惱我,我還挺喜歡你這張臉的,可不想看你死得難看。」她本身沒什麼興趣,就是喜歡欣賞好看的面孔。

  武湘這次沒有回話了,但仍舊瞪大著眼睛看著她。

  「對嘛,乖乖的才會惹人疼。」火紅女子以為武湘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讚許的輕拍她的面頰。

  「你最好不要再碰我了!」武湘閃掉她的手,嫌惡的吐著話。

  嗯,真的好想吐!那個女人的手做什麼一直在她臉上摸來摸去的,感覺真的很討厭。

  「你!不知好歹的傢伙……」一揚起手,便對準武湘的臉打去。

  武湘這回可不肯再乖乖聽話了,抬起被綁縛住的長腿,往那女人的腹部狠踹過去。

  「你!咳咳……」被踹得四腳朝天的人,在努力爬起身後,面目猙獰的狠瞪著武湘。

  「都叫你別再碰我了,是你自己不聽的。」武湘抖了抖身子,企圖甩掉渾身的雞皮疙瘩。

  「你這該死的野丫頭,居然敢這麼對我?」火紅女子尚未從震怒中恢復理智,因為她從來都沒有這樣被人踹過,而且還是被一個綁住的人,這口氣,她怎麼吞得下?

  「笑話,你都可以綁著我了,我為什麼不能踹你?」她這叫有仇報仇。

  「哦,My  God……」閉思櫛唉聲連連,為了武湘不知死活的挑釁。

  如果,她們兩個沒辦法活著走出這個鬼地方,百分之百肯定是因為武湘那張該死的嘴!

  閉思櫛在心底祈禱著言弈棋可以盡速趕來……說時遲那時快,上天好像是聽見了她的祈求,外頭已傳來震耳的爆破聲。

  太好了,棋哥終於趕到了,閉思櫛此時終於安下了心。

  火紅女子當然也聽見了那嚇人的聲音,只見她迅速的起身,而後移動著身子立在武湘及閉思櫛身後,手上拿著一把火紅的槍,目標對著她們兩人。

  幾個東倒西歪的身影像是破布般被扔了進來,然後還伴隨著聲聲淒厲的慘叫。武湘瞇眼注視著眼前盛大的「排場」,不曉得現在又是在上演哪一齣劇碼。

  漆黑的夜色、微暗的燈光照射著入口處那抹高大的身影,恍如神祇一般的氣焰令人不得不臣服。

  武湘是有些怔傻住的,當她看清了那高大身影的面容後,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像是被扼住了般。他的樣子好嚇人……

  「我給你機會,放她們走。」言弈棋的話又冷又短,但仍舊傳達了最重要的訊息。

  「你——很帶種嘛,什麼都沒帶就敢來會我?」火紅女子的眼底不禁露出了對言弈棋的讚賞。

  的確,他是如同外界所傳說般的冷漠,卻也挺合她胃口的,不說別的,他的長相、體格倒也算是上乘的了,只是——太冷了點。

  就不曉得這樣一個冰冷的男人在床上會是怎樣的一個德性……火紅女子下意識的伸舌舔了舔豐厚的下唇。

  言弈棋的視線轉繞在武湘及閉思櫛身上,似是在檢查她倆是否完好如初,最後他的視線停在武湘頸側……

  「你傷了她?」言弈棋的怒火開始高漲,決定收回先前所給予的機會。

  他從不與女人交手,但她——實在該殺!她居然敢一再的傷害武湘?!

  火紅女子在面對言弈棋冰山似的面孔時,不自覺的顫抖了下,但她很快的又回復了鎮定。她的手上可是握了張王牌,就不信那個人稱「冷面」的他能拿她如何。

  「是又怎樣?我還想送她一顆子彈咧。」情形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她只有教訓那個不知死活的野丫頭,可還沒動到閉思櫛那小女娃啊,他的怒氣是為誰而生?

  罷了,不管他是為誰而怒,那都無所謂,她要的是赤火幫的一切勢力,其他的事與她無關,當然如果也能得到他,是更好的結果。

  「你會後悔。」言弈棋冰冷的眸子自武湘泛著血絲的頸子往上移,最後投射入火紅女子寫滿野心的眼中。

  「大家都是聰明人,你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火紅女子刻意閃過他利箭般的眼神,仍舊放膽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放了她們。」言弈棋的聲調已經降到冰點,狂怒的烈焰在心中燃燒。

  「那要看你配不配合了,你要是配合的話,她們兩個人鐵定安然無恙的送還給你。」火紅女子很堅持的談著條件。

  「你要什麼?」言弈棋雙手環胸的立在她們三人跟前,明知故問的拖延著時間。

  「我要……嘿嘿,原本我只打算要赤火幫在北部的雄厚勢力,但是……」火紅女子的眼神裡寫滿了貪婪,完全不掩藏對言弈棋的濃厚興趣。

  言弈棋的視線仍是冰冰冷冷的放在火紅女子的身上,等待著她說出下文。

  「現在……我還想要你。」此話一出,武湘和閉思櫛幾乎是反射性的回頭瞪著她。

  「不要臉的東西!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武湘很生氣、很生氣的叫罵著,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發那麼大的脾氣,但她就是沒辦法忍受她說出那種話!

  那種不要臉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而且……他會答應嗎?一想到這,她的胸口就跳得又快又急,好害怕聽到他會同意。

  耶,害怕?!為什麼她會感到害怕?他同意與否,與她何干,她為何要害怕他會同意?難道自己……武湘輕搖著頭,想甩去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火紅女子不悅的抬腳踹踢了下武湘的背脊,武湘被踹跌在地面上,但不服輸的眼神仍是死盯著她。

  看著眼前那教人生氣的一幕,言弈棋恨不得衝上前扭斷那女人的脖子,若不是顧慮到槍口仍舊對著武湘及小櫛,他發誓,絕對不會讓那個女人如此囂張跋扈。

  「你最好別再動她。」陰冷的聲音猶如鬼魅般縈繞在空無一物的廢墟裡,尤其現在又是深夜,聽來著實有些令人發毛。

  火紅女子似乎是察覺到了言弈棋不尋常的情感,她笑了,笑得邪惡,低下身子抓起武湘的短髮,短槍緊抵著她額際。

  「原來你比較緊張的是這個傢伙啊?」她使力的揪緊了武湘的髮絲,欣賞著言弈棋鐵青的臉色,原來冷面人也是會有感覺的嘛!

  「嘖,真沒眼光,我可比這傢伙美麗多了,她哪點比得上我?」火紅女子輕啐了聲,不信自己會輸給這個像男孩的野丫頭。

  「不需要比較,我要的只有她!」言弈棋的回答徹底點燃了女人的嫉妒心,但也同時撼動了武湘。

  他說什麼?!武湘的眼神自火紅女子身上抽開,轉而投向言弈棋。

  他說——只要她?!一股甜甜的、濃濃的喜悅感佔滿了她的心窩,她不明白那是什麼情緒,只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感動的、是快樂的。

  「哦?」眼看著那兩人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的用眼波交流傳遞著情感,火紅女子的眼裡浮現了殺機,「我如果殺了她,你會怎麼做?」沒有人、沒有人可以拒絕她的邀約,任何膽敢拒絕她的人都該死!

  「碎屍萬斷。」他言簡意賅的說著,認真的眼神明白的告訴了她,他真的會這麼做。

  「那你就跟她一起死好了!」火紅女子舉起槍射向言弈棋的心口……

  「不!」武湘驚慌的尖叫著,猛力的撞開她,子彈卻早已往目的地飛奔而去,她根本無力阻止。

  武湘絕望的看著子彈穿過他的胸口,然後鮮紅的血染滿了白色襯衫……

  「別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火紅女子的視線轉向武湘蒼白的面孔,突然間覺得心情極好。

  「不——」武湘拚命搖著頭,訥訥的低喊著,焦急的淚水已凝聚在泛紅的眼眶裡。

  武湘看著他胸口的血不停的湧出,她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痛!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心被萬支針扎到般的難受……她不要他受傷啊……

  閉思櫛打量了下眼前的狀況,看來是有機可乘,她奮地躍起身,狠撞向火紅女子。

  「哦,可惡!」火紅女子被撞跌在地上,槍也在瞬間掉落。

  閉思櫛兩腳並用的將掉落的槍枝往遠方踢去,讓她暫時沒了可用來威脅他們的武器。

  時間也算得真巧,後頭的手下們正好解決完外頭的雜碎,於是全擠進了廢墟中。

  「老大,你受傷了!」阿榮訝聲叫著,準備伸手扶住言弈棋。

  言弈棋揮手推開手下的扶持,迅速飛身至紅衣女子身側,一拎一踢……就見他手上已拎著被綁縛住的閉思櫛,而後冷眼看著被飛踢出去的火紅身影趴伏在地上猛烈咳著。

  所有的人對於言弈棋下手如此之重,均感到不可思議。那個向來主張絕不對女人動粗的老大,今天怎麼會這麼反常?還是說……難道那個是人妖,所以老大才會下手這麼重?

  「我說過,你會後悔的。」言弈棋將閉思櫛扔給手下,讓他們為她解開繩索,而後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抹火紅身影上,待發的怒意燒得很是狂妄。

  「咳咳!你……」火紅女子勉強的從地上爬起來,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如此對待自己,不是說他絕不動手打女人的嗎?道上的傳說都是唬人的!

  不在乎胸前汨汨湧出的血跡,他只知道他有滿腔的怒意要發洩,只見他一個閃身,人又欺近了火紅身側。

  沒有人來得及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而後那抹火紅像是破敗的殘片般從半空中重重摔落。

  閉思櫛原先忙著替武湘解套的雙手,在看見這駭人的一幕後,雙手便無法動彈了。老天,剛剛那個發狠的人真的是棋哥嗎,是那個她所認識的棋哥嗎?

  武湘的震驚不亞於閉思櫛,她從沒料到他會有這麼嚇人的一面,那樣的怒氣是為她而生的嗎?她該感動還是該感到害怕?

  言弈棋冷眼盯視著已然平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火紅身影。良久,他才漸漸平緩了些許怒氣,轉而走向仍坐在地上的武湘。

  閉思櫛一兒到怒氣沖沖的言弈棋往她們的方向而來,立刻很沒義氣的扔下武湘一個人去面對他。保命重要、保命重要,她才不要沒死在敵人手上,卻死在自家人手上。

  看著他帶著難看的臉色朝她愈走愈近,武湘驚慌的揮手叫著:「不要打我!不是我惹你生氣的!」開什麼玩笑,瞧他剛剛那股狠勁,怕不把她打得半條命都沒了才怪!

  言弈棋蹲跪在她身前,單手抓住她在空中亂揮的雙手,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的瞪視著她。

  「我不打女人。」言弈棋撇了撤緊抿的薄唇。

  聽了他這句話,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全一致的落在他身上,而後再移到那個已經昏死的人影身上。實在是很想出口反駁老大,可是沒有人敢說出口,只能在心裡一致說著——唬爛!

  「騙人,剛剛……剛剛那個就是女人啊!」他是在睜眼說瞎話嗎?他才剛打完人家,而且那個人還躺在不遠的地方耶!

  「她例外。」言弈棋冷酷的朝那破敗的身影瞟了下,隨後便將視線調回武湘身上,動作極其輕柔的撫上她仍帶有血痕的頸側,眼底的心疼是顯而易見的。

  「她不該出手傷你。」沒取她的命,對她已算是一種恩惠,她的下半輩子就在牢裡待完吧!

  武湘被他眼裡所流露出的深厚情感給深深震撼住,而他所說出口的話更是甜上了她的心頭,她覺得整個心窩暖烘烘的。

  「你是為了我?」其實答案已是昭然若揭了,但她仍想經由他的口中再證實一次。

  言弈棋慎重的點著頭,惹來了武湘滿足的笑靨。他說是為了她呢,她是不是該很感動啊?

  眉開眼笑的武湘本想撲入他懷中的,但低頭便瞧見他胸前的一片血紅,她慌亂的抬手壓住他胸前仍未止住的血。

  「喂,你們還不快來幫忙,他受傷了呀!」武湘焦急的朝一旁圍觀的人們喊著,看著他愈來愈蒼白的臉色,她急了、慌了、亂了。

  「不,你要沒事,你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熾熱的淚水在她眼眶裡翻滾,威脅著要掉落。

  「對,我會沒事的。」確切的知道她平安無事後,他安心的倚在她懷中休憩。

  看著他沉沉閉上眼,武湘害怕了,她害怕自己會就這樣失去他。不,她不要他走,他說過會要她一輩子,她的一輩子還沒完吶。灼熱的淚水不知何時已滾出眼眶,緩緩的滴落在他臉上……

  言弈棋被那濕熱的感覺給驚得睜開了眼,一睜開眼便對上她紅透的雙眸,他抬手拂去掛在她頰上的淚珠,低聲安撫著:「別哭。」

  她該是好強的、驕傲的、快樂的……但不該是傷心的哭泣。

  「答應我你會沒事,我就不哭。」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可是與其失去他,她情願丟盡了臉也不在乎,只要他沒事!

  對他,她不知何時起開始如此在乎?對他,她不知何時起竟是如此愛戀?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明白了自己的心——她不能失去他!

  「給我一個承諾你的理由。」即使神志已漸漸不清晰,他仍舊奢望可以聽見她說一句令他動心的話。

  武湘緊緊地盯視著他,然後綻放出了一抹絕美的笑靨,炫惑住了他的目光,言弈棋瞇眼仔細凝視著她,想要將她此刻的美麗牢牢記在心底。

  他要理由才肯承諾是嗎?那麼,不曉得她的理由夠不夠格讓他承諾她……低下頭,她柔嫩的紅唇輕輕的壓上他冰冷的唇,然後輕聲呢喃著:

  「如果你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那麼你將會發現有個人願意與你共度一生、糾纏你直至老死。」是的,這是她給他的承諾,而相對的,她也在等候著他的承諾。

  言弈棋咧開嘴笑了,對於她的每字每句都感到滿心的喜悅。

  「我會回來,等我。」在失去意識前,他記住了她最美的笑靨及承諾。

  看著他陷入昏迷,武湘喃喃低語著:「我會等你,一定!」

  一陣陣警笛聲由遠至近飛奔而來,隨後一堆警員立刻包圍了整座廢墟,一名身材挺拔的高瘦男子偕同一名十足美麗的女子往混亂的中心點走來……

  高瘦的男人在瞧見昏死的言弈棋時,著實是有些詫異的,然後便將疑惑的眼神投在那名抱著他的人身上——嗯,以穿著來看,抱著言弈棋的該是個女人沒錯。

  美麗女子的目光可就單純多了,因為蓄著的是滿滿的憤怒,她的目光停留在武湘那張仍掛著淚珠的臉上……嗯,她哭了?美麗女子瞇起眼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一幕。

  這不可好了,看來武湘這回就算是說破了嘴,也很難解釋得清了。閉思櫛的視線來來回回的在武湘、棋哥還有武湘的姐姐——武君身上溜轉著。

  唉,願老天爺還是上帝能夠多多保佑她囉,她這個沒用的朋友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啦!

第十章

  武湘悶悶的坐在沙發上,怨懟的眼神直勾勾的朝著武君看去。不曉得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自從那天她被武君從廢墟給強壓回來後,她便出不得家門,而武君更狠的是——為了不讓她踏出家門半步,還特地替她向學校告假,自己也向警局請了假,在她這樣嚴密的監控下,她真的是動彈不得了。

  她好想見他!真的好想好想。不知道他的傷好了沒、要不要緊?她真的好想見他哦,可是……哀怨的眼神又落在武君那張美麗的臉上。

  「你這樣看著我是沒用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不然的話,你以後再也別想踏出家門。」武君對妹妹的怨恨采視而不見的態度,決心要武湘交代清楚來龍去脈才肯罷休。

  「妹妹,你就說嘛,你什麼也不說,大家可是會擔心的。」官閔文沒有大女兒那般嚴厲,只是輕輕柔柔的出聲套問著小女兒。

  「小丫頭,你好歹也開口說句話,你什麼都不說,我們怎麼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武浩勇也加入遊說行列。

  一家子當中,就只有武天齊沒有加入逼供行列,他只是舉起手輕輕環著武湘,給她一些力量。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嘛!」討厭,為什麼大家都要逼她?

  「不知道該怎麼說?」武君的聲量又提高了幾分貝,嚇得武湘猛縮著脖

  「我……我真的不知道嘛!」她好可憐哦,見不到想見的人,還要被人家凶,嗚嗚……

  「你敢給我說你不知道?那你沒事出現在那種危險的地方幹什麼?還有你抱著的那個男人又是誰?這麼多的疑點,你難道沒有一個可以解釋的?」武君只差沒氣得跳腳了,天知道,當她看到妹妹處在那種場面時,她有多麼的擔驚受怕,

  「我……我……」武湘被姐姐抓狂的樣子給嚇得「皮皮挫」,連忙躲進武天齊的懷裡找尋庇護。

  「別我個不停了,我要的是答案——答案!」武君此時的行為真的很像一頭發狂的母獅,只差沒把武湘給拆解入腹了。

  「我……人家真的不會說啦!我又不是故意被抓的,是那個女人硬抓著我去的嘛,這樣也算是我的錯喲?」她可是被綁架的那一個啊!

  武君深深的吸了口氣,企圖恢復平常美麗高雅的氣質,可是一想到武湘跟一個男人抱在一塊,她的火氣就又開始往上冒。

  「那個男人是誰?」哼,沒經過她的同意也敢佔她妹妹的便宜,真是個找死的傢伙!

  「我……我……什麼?」武湘很想裝傻矇混過去的,可惜滿臉飛染上的嫣紅出賣了她的心思。

  「喔哦,妹妹真的有問題了。」官閔文直盯著小女兒紅通通的臉蛋,心裡霎時明白了些許。

  武浩勇的神色有些怪異,不知道是該為小女兒太早到來的戀情叫好,或是覺得不妥。

  武天齊自始至終都是安靜的擁著武湘,對他而言,她永遠是惹人憐愛的寶貝,只要那個男人同他一樣珍惜她、疼愛她、瞭解她……他一定會祝福他們的。

  武君瞇起眼直直的探視著武湘,顯然也自武湘的反應得到了些許答案,但有可能嗎?他們家這個大男孩似的女娃竟會這麼早就談戀愛?

  本想再將疑問說出口的,但一陣急促的門鈐聲打斷了屋內所有人的思緒,武天齊率先走出去會客……

  ***************

  言弈棋帶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武湘家門前,對於現在這種不安的情緒,他無法解釋。

  不安?他有些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原來冷淡如他也是會有這麼一刻。

  「棋哥,不是我不幫你,武湘其他的家人都很好對付,可是她那個姐姐就……」閉思櫛沒膽子把話說完,怕要是哪一日傳進武君耳中,她肯定死得難看。

  「我知道。」可笑,要面對她的家人了,他竟然開始覺得有些緊張。

  大門開了,前來應門的是一名長相極為神似武湘的高瘦男子,兩人對視了一會,由武天齊先行伸手。

  「看來你就是我們家正在討論的焦點所在了,幸會,我是武天齊,武湘的大哥。」

  言弈棋伸出手與之交握,「言弈棋。」他的話仍舊是簡短有力,沒有法子,惟一能令他多話的對象只有一個,而那個人便是武湘。

  武天齊對於對方的冷淡不以為意,只是有點小小的詫異。這人這麼冷,武湘那丫頭怎受得了?想法是存留在心底,他仍舊是維持著禮貌性的笑容面對客人。

  「嗨,武大哥。」閉思櫛發現嬌小的自己很顯然的沒被放在眼裡,只好自己開口。

  武天齊的視線順著聲音往下望去,親切的笑容立即浮現,「好久不見,來找我家那丫頭。」他說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嘿嘿,我是陪客。」閉思櫛的手直指著言弈棋,很明白的表示出自己純粹只是個帶路的人。

  武天齊瞭然於心的笑著,隨後輕點著頭,「進來吧,我想大家都是在等這一刻吧?」轉過身,他帶領著兩位客人進入屋裡。

  言弈棋一走到客廳裡便接收到武家一家子的眼光掃射,但坐在沙發角落的武湘卻是一臉的落寞樣,甚至沒有興致知道來人是誰。

  打量完畢後,武家人共同的體認只有一個——這麼冷的人可以搭上那衝動的野丫頭嗎?

  言弈棋沒有心思去留意其他人的眼光,一心只掛在武湘身上。她的安靜教他著實有些擔心。

  不理會其他人的視線,他逕自走到武湘跟前……

  武湘的心思仍在晃蕩,直到低垂的視線漸漸的被一雙長腿給佔滿,她猛然抬起頭,驚詫的表情滿滿寫在臉上。

  「是你?!」武湘用力的眨了眨靈活的大眼,有些不敢相信。

  言弈棋半蹲下身與她平視,他緩緩的伸出手撫上她寫滿焦慮的臉龐,輕聲說著:「是我。」她的憔悴是顯而易見的,他有些心疼。

  「你沒事了?傷呢,要不要緊?你已經可以出院了嗎……」一連串的疑問,問得又急又快,她只想知道他是否安然無恙。

  哦,老天知道,她真的很擔心他!

  當她看見鮮紅的血在他身上不停的冒出,她簡直快瘋了,那個時候她才終於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是在乎他的,在乎到已經不能沒有他的存在,她想這就是所謂的愛吧!

  曾經,她以為像她這樣狂傲的性子是不會有人愛上的;曾經,她認為極似男孩的自己是不可能得到男人的注目的。

  可是他卻不同,他選擇了她而且只要她!他說——他只要她呵,武湘的手急切的摸上他溫熱的臉,想要確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你真的在這裡,就在我的面前……」武湘以額頭輕頂著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淚水不自覺的滑落。

  一旁的人看見這一幕莫不是又驚又嚇。老天,那麼冷的冰山男居然如此輕易的就把武湘給惹哭了?!而那個瘋也似的丫頭幾曾何時掉過淚,又幾曾何時變得如此脆弱?

  「我完成了我的承諾——我回來了,現在該你實現你的承諾了。」沒錯,他是來向她索討情感的,因為他已經太愛她了,所以她也必須回應給他同等的癡狂。

  如果你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那麼你將會發現有個人願意與你共度一生、糾纏你百至老死。

  在他昏迷前,他清楚的聽兒她說出最美麗的誓言,而他就是為了那句誓言而來的,他要她履行那個綁縛住他與她的承諾。

  武湘紅著眼看著他一副乞討者的神色,不禁笑出了聲。他吶,還真是有夠會計較的,才一來就急忙的向她索討,怎麼,怕她跑了不成?

  「你在急什麼?是你的終究是你的。」武湘看進他深邃的黑眸裡,執意不肯說個明白。

  「你給了我承諾!」聽見她顧左右而言他的話語,言弈棋的眉深深的打了好幾個結。

  「人往往會食言不是?」知道他沒事了,武湘心情大好的想跟他兜著玩。

  言弈棋的臉色在瞬間降溫,本來就不是很和善的面容,此刻變得更是駭人,一旁的人看到他的轉變莫不冷的發顫,惟獨武湘大小姐仍舊玩得開心。

  「別擺這麼難看的臉色嘛,你會嚇壞其他人的。」她之所以敢這麼囂張,全是因為她太明白他對自己的愛戀,所以他這冷到極點的表情才嚇不了她哩。

  呵呵……他說只要她呢!在肯定他已經安然無恙後,她的心思全輕快的飛揚了起來,甚至只要一想到他先前所說過的話,她就開心的不得了。

  「你?!」他簡直快被氣死了,而她居然還能笑得如此開心!

  見他已經快要發火了,武湘迅速的輕啄了下他冰冷的唇,然後笑嘻嘻的說著:「笨蛋,我像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嗎?」她都說要纏他一輩子了,他還不明白嗎?

  言弈棋的臉色由震怒到呆愣繼而轉為狂喜,他緩緩的勾起一抹喜悅的笑,著實看傻了一旁圍觀的人。嗯,原來冰山也是會有融化的一天。

  「你故意氣我的?」他該明白她這等性子是做不來乖乖女的,早該理解她是與眾不同的。

  「才沒有!」就算有,她也絕不會承認的。

  看著她滿臉的調皮,言弈棋欺身吻上她。此時兩人早已忘了現場還有其餘觀眾,早陷入了忘我的世界。

  哇——免費觀賞耶!在場的武家四人和閉思櫛全張大了嘴看著這一幕,心底的想法大抵只有一個——原來火爆女加冰山男還是會擦出火花,而且還是絕配咧,

  「咳咳……」武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試圖用咳嗽聲來喚回兩人的注意力,可惜沒啥用處。「孩子的娘,看來咱們可以準備嫁女兒了。」武浩勇的臉色還是十足的怪異,因為他不知道是該感激那個肯撿了他女兒的人,還是該氣他沾上了他女兒。

  「真是令人感動,我一直以為妹妹沒有人敢要呢?」現下來了個可以制住她的人,她這個做娘的可是很高興的拱手讓出。

  「嗯,他們看來很適合。」武天齊兩手環胸的看著前頭正在擁吻的兩人。

  「我從來都不曉得棋哥也會這麼『熱情』。」閉思櫛則是驚歎的表情。

  聽著眾人的言論,武君受不了的翻翻白眼,索性大踏步上前,用力的將兩個人分開。

  「夠了吧,我們都還在場耶。」有沒有搞錯啊,他們倆是當其他人都不存在嗎?

  「啊——」看到武君那張晚娘面孔,武湘忍不住的驚叫一聲,然後原本就有些紅潤的臉更紅了。

  天啊,丟死人了,他……她……武湘生氣的看著一臉沒表情的言弈棋。

  「都是你害的啦!」她沒臉見人了啦,這下怎麼辦?

  「你不認為應該先為我們介紹一下嗎?」武君難看的臉色衝著武湘看,嚇得武湘趕緊躲回言弈棋懷裡。

  言弈棋扶著武湘緩緩站起身,俯看著一臉怒氣的武君。

  「我們見過。」言弈棋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武君瞇起美麗的大眼,仔細的盯視著那張冷冰冰的臉,好像真的在哪兒見過……啊,武君驚訝的抬手指住他——

  「你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就是她翻遍了大街小巷最後終於找到武湘,卻看見他們兩人很曖昧的那一天?!

  言弈棋知道她已經記憶起來,於是回她一個肯定的點頭。

  「天哪?武湘,你居然還敢跟我說,你不認識他!」她難道一直被妹妹蒙在鼓裡?

  「我……我那個時候真的不認識他嘛。」她才沒有說謊。

  「她說的是真的。」言弈棋理所當然的替心上人說話。

  武君懷疑的眼神在他倆身上轉來轉去,很難相信他們說的話。

  「你……對我家妹妹是認真的嗎?」她很難想像有誰會愛上妹妹那衝動又愛惹事的性子,她這個做姐姐的就已經夠累了,做她的男人不更悲慘?

  言弈棋還是點著頭,沒有回話,但眸裡的認真已經宣告了答案。

  「你可以制得住她嗎?」她有點懷疑耶,妹妹就像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一樣難纏。

  言弈棋這次沒有再點頭,只是低下頭看著窩在自己懷中的人,然後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而武湘也抬首回給他一抹燦爛的笑顏。

  看著眼前這幕甜蜜景象,大伙都明白的知道他們是天生注定的一對。

  火與冰,誰說不配,就他們看來——是絕配!因為火融化了冰的冷漠淡然,而冰制住了火的狂燒蔓延,他們果真是絕配!

  「我給你五年的時間,如果你可以制住她的話,五年後免費奉送給你!」武君決定了,她要把這個專會惹麻煩的傢伙給清空,相信家裡的成員是不會有意見的。果然後頭傳來的是附和聲。

  「什麼?你在說……唔唔……」聽見武君義正辭嚴的說著,武湘不禁瞪大了眼,她不滿的想出聲反駁,不過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一隻大手給遮住嘴,害她沒辦法把話說完整,只能惡狠狠的瞪著那隻大手的主人——言弈棋。

  不理會她的埋怨,言弈棋看向武君,「五年?」

  「對,五年,只要你可以看好她,不讓她鬧事,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五年,她就是你的了!」然後她就再也不用為這個專會惹麻煩的妹妹煩心了。

  「好!」言弈棋二話不說的點頭應允,期待著五年後她可以成為他的人。

  就這樣,武湘完全沒有反對的權利,就在全家一致贊同的聲浪下,她被出賣了……

  ***************

  五年後

  武湘二十二歲,言弈棋三十歲。

  今天是個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絕好日子,也是咱們的男女主角終於可以名正言順擁有彼此的重要時刻,是的,今兒個就是他倆成婚的大好日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進禮堂、喜宴結束……繁雜的程序告一個段落,天也從亮白轉變成一片暗黑,此刻的寧靜才是真正屬於新人的時光。

  武湘帶著些微的濕熱氣息自浴室走出,嘴上仍不停的抱怨著。

  「早知道結婚這麼累就不結了。」當個女人真是太累了,她一大早就被挖了起來,又是上妝又是做髮型的,還有那悶死人的白紗,哦,真是麻煩死了。

  言弈棋笑著聽她抱怨,眼底的愛意滿滿的呈現。她終於是屬於他的了,他的心底有著十足的喜悅。

  「嘿,你倒是說說話啊,都是你害我這麼慘的耶。」武湘爬上床,往他的方向撲去,想要來個「突擊」,不過卻輕而易舉的被制住。

  「你想要我說什麼?」言弈棋輕吻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笑容漾得更大。

  「不要每次都用這招來讓我分心啦……」武湘躲著他的親吻,仍舊想用力的埋怨。

  「噓,乖一點。」言弈棋輕鬆的扣住她細尖的下顎,將唇緊緊貼附在她唇上輾轉吸吮,渴望挑起她熱情的回應。

  「唔……」每次都是用這招制伏她,真是有夠卑劣的,不過……誰教她也逃不開呢?

  許久,言弈棋不再滿足於唇舌的交會,他想要更加擁有她、徹底的佔有她,讓她確確切切成為他的。天知道,他等待這一刻等了多久。

  他急切的大掌緩緩的探撫著她柔嫩的嬌軀,引來武湘的連連驚喘。

  「啊,你做什麼?」武湘張大驚慌的眼看著他,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變得這麼奇怪?

  「噓,讓我愛你,我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言弈棋柔聲輕哄著她,熾熱的眸子閃動著激情的光芒直直射入武湘眼中。

  「你……」看著他暗黑的眸子,武湘有些迷失、有些不知所措,整個人莫名其妙的燥熱了起來。隱約中,她明白了他將要對自己做的事,臉兒更是火紅了。

  言弈棋看著她滿臉的羞紅,情不自禁的俯下身點吻著她柔嫩的唇。

  「你好美……」在他眼中,她是世上最美的寶物,讓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騙人……」她知道自己的外表是好看沒錯,但那是對女人而言。真可悲,那大概是這一輩子都沒法改變的事實了。

  「是真的,在我的眼裡只有你的存在。」言弈棋再度吻住了她,不想將重要的新婚之夜浪費在無謂的談話上。

  聽到他說的話,武湘滿心歡喜的仰頭承接他的熱吻,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注定是賠給他了,那個初見面時的冰山男啊……

  炙熱的空氣在滿是春色的室內迴盪著,言弈棋的熱吻及撫觸不斷的在她身上挑勾起陣陣驚人的反應,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眨著無辜的迷濛大眼望著他。

  「我……我……」她好熱哦,不曉得他會不會?

  不知在何時他早已褪去了她全身的束縛,急切的索求著她最原始、最天真的反應,他愛極了她只在他眼前展現的羞澀。

  感受到他的大掌急切的探撫,武湘不禁連連嬌喘著,有絲訝異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火焰。

  「你……你……」她屏息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言弈棋抬眼看了她一下,滿意的聽到她動人的嬌喘,那是只屬於他的聲音……

  「呃……嗚……」武湘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覺得全身都好熱、好難受,他的手所撫摸過的地方都像是著火般的難受,她忍不住輕聲啜泣著。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武湘難過的扭動著嬌軀,希望他可以停止這樣的折磨。

  「乖,把你自己交給我,沒事的。」

  他本來很想再等待一些時候的,但是……太久了,他已經等了她五年了,這次她終於可以成為他的了。

  抬起身,他輕吻著她嫣紅的唇,喃喃低語著:

  「我愛你。」

  「啊……」他的激狂是她未領受過的,而此刻的親密更是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震撼,她只能無措的追隨著他的激情,直至見到天堂。

  夜——是令人迷醉的,從這一刻起他們終於相屬於彼此,再也不分離。

  在疲累的沉睡前,他與她深深的明白——他們注定相守一輩子……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watergotfish
男爵 | 2012-12-29 23:10:56

他與她深深的明白——他們注定相守一輩子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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