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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1:45


    沁雪沒有留顧炎林,次日一早玉簪進來,看著沁雪欲言又止,沁雪也知道顧炎林來過的事瞞不住睡在外間的玉簪道:“我知道你要問我大爺是不是來過,不要提他了,給我打盆洗臉水吧!”

    綠蘿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道:“少奶奶,大爺來了!”

    沁雪一聽顧炎林半夜離開還以為他聽自己話回去了,沒想到他是明晃晃找上門來。思慮半天轉頭道:“讓他在外面等著吧!”

    沁雪這麼做也是想讓他好好自己琢磨琢磨,自己的日子自己過,參合進別人縱然加了幾多料味,多姿多彩,可她覺得是多此一舉,兩個人世界,就是你和著我,我和著你的成了一塊泥,顧炎林想不通沒關係,走人就是了!

    顧炎林半夜裡從沁雪的屋裡出來,貼著牆根站到天亮,細細想,掰開了揉碎了將自己的心看了個遍。沁雪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這些年心裡想的,做的都是和沁雪說的差不多,這一夜不算長可是也不短,他本來是要死皮賴臉守在沁雪的大炕上不出來,可是後來想想,出來吧,出來讓自己有個地方好好想想自己的這些事,也讓沁雪好好睡一覺。於是他和沁雪兩人說了一個時辰的知心話,就退出了她的屋子,來的時候是從天窗裡進來的走的時候也還是老路,沁雪大概是猜到自己的來去途徑,沒有顯出驚訝來。

    這就是早早顯出自己的底子來,在沁雪面前也沒個驚喜的。想想也是,老藏著掖著做什麼,那是和自己一輩子走到底的人,這就是自己在情之一字上沒有悟過來。

    站在外面,看著沁雪住的院子,黑漆漆籠罩在沁寒的夜色裡,嘴角緊抿,眼裡忽而柔和忽而傷心,就這麼到了東方發了魚肚白,顧炎林的臉上重新露出懾人的笑容。

    陳媽攔著綠蘿,對沁雪道:“這麼幾天麼沒看到大爺的影子,還以為少奶奶和大爺就這麼沒個結果了,綠蘿你先別忙著去,又不是下人,隨便兩句就打發了!再說大爺能找到這裡可見也是誠心實意的,想聽聽他怎麼說,再做打算!”這是陳媽不知道顧炎林一早兒就見過少奶奶了,說的那些個話,纏綿悱惻,讓人不由動容,好在聽這些話的是少奶奶沁雪,要是玉簪她自己,顧炎林那一番攻勢,早繳械投降了。想想這一對兒,玉簪實在不忍心開口告訴陳媽,就讓陳媽這樣認為好了,俗話說硬拆十座廟,不拆一門婚。玉簪端著臉盆進屋,沁雪洗嗽收拾停當,坐在桌邊吃小米粥,陳媽說完微微抬眼看沁雪的臉色,沁雪喝完一碗小米粥,又吃了兩個油果兒見玉簪綠蘿和陳媽都看著自己,道:“看著我做什麼?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他來沒人攔著,要進屋也要想好了進。”

    這還說什麼呢!陳媽擺擺手,玉簪和綠蘿撤了桌上的飯菜,看菜一點沒動,兩人相互看一眼,默默走出門去。

    屋外兩人的聲音響起,就聽玉簪道:“少奶奶說讓大爺站,就讓他站著,橫豎少不了一塊肉,他要想不明白,進來憑白惹得少奶奶生氣。”綠蘿道:“莊子上的人沒見過大爺,你讓大爺站在外面,周圍還圍著一圈看客,難受的是誰?還不是少奶奶,看你說話這橫樣,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玉簪低聲道:“我能瞞你什麼,大爺是舉子頭一名解元,你當人家是傻的,不知道自己想辦法?”玉簪說到這裡,想起半夜少奶奶屋子裡房梁上的響動,很有深意的瞄了一眼綠蘿,打住話頭。

    過了半個時辰,綠蘿悄悄進屋道:“還在外面!”沁雪轉頭看外面下起雨道:“綠蘿,下雨了?”綠蘿道:“可不是!先前還烏雲密佈,後來一陣風刮起,這會子可不就來了!”沁雪看綠蘿臉上表情嫌棄道:“別在這裡杵著了,該幹嘛幹嘛去!”綠蘿鼻子一抽道:“我忘了,我的荷包還沒繡好呢!”一轉身,走了出去。陳媽道:“看這雨,是越下越大了!”沁雪低著頭,只不說話。

    院子外面,下起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顧炎林頂著嘩嘩雨水,不避不躲,一身寶藍緙絲立領直綴,滴滴答答往下落雨水。望著咫尺院門,這一腳卻沒辦法邁進去。之前是強入,現今卻要智取。夫妻間也存著佈陣謀略,經營維護,沁雪心軟,都是以前,這一次,他要想不明白,這人這院子這莊子就都沒有他什麼事了!他嘴唇動動,伸出舌尖舔了舔落在嘴邊的水,一天一夜沒有進食,這場雨倒讓他吸取了些養分。

    沁雪低頭看莊子上這些年的帳本,陳媽是個好奶媽,從小到大教給她的不只是做個大家小姐,還有主持中饋的手段和技能。看帳本這活,枯燥,但沁雪覺得新鮮,這主要是該學的都和陳媽學到了,唯一的缺陷就是沒有歷練的場地,這會能看到了,心裡也覺知足。看了兩本帳,沁雪指著其中的一行數字道:“這一千二百兩銀子都是五年前每一年的收成利潤,這兩年倒變成八佰兩,其中有四百兩的差距,陳媽,這是怎麼回事?”

    陳媽放下手裡的針線道:“五年前莊子上遭了一會旱災,老天沒下幾場雨,地裡的莊稼都渴死,打那以後,地裡收成就不如往年。”

    沁雪點頭道:“這些我都不知道!”陳媽慈眉善目,微微一笑道:“也是你年齡小,再一個那時候你父親對你不冷不熱地,你那個繼母又是兩面三刀,在你父親面前扮賢慧,私底下卻又縱著下人克扣沁雪院裡的用度,讓你知道就是怕你說出去,放在你身邊的那個匣子,我也是尋到機會,在你面前略微提了提,你看,想再怎麼改善這情況,先下少奶奶住在這裡,我們再做打算!”

    沁雪抬頭看了看玉簪,道:“還在外面?”也不說是誰,就這麼直直地說出來。玉簪打算乘機再說說還在外面的人道:“少奶奶,雨下大了,滴答滴答的一聲接著一聲,身上全濕透了。穿的還是你給做的那身寶藍緙絲立領直綴,大概雨水都進到衣服裡面了,臉上都是雨水,順著臉流下來,還有那個鞋,是少奶奶上個月趕著做好的,估計也成水飄飄了!”玉簪有些壞心心,沁雪不說是大爺顧炎林,她也不說,還偏生將其它說的詳細,什麼臉什麼衣什麼鞋來什麼表情,就差說顧炎林在外面被秋雨淋得快成落湯雞了。

    沁雪本來繃著臉,嚴肅認真的有些過分,玉簪一說,沁雪覺的玉簪這是故意試探自己對顧炎林有沒有心疼。道:“去拿把傘給他!”玉簪綠蘿在一邊道:“少奶奶,不讓大爺進來嗎?這雨一時半會可是停不下來!”沁雪道:“進來做什麼!憑白的惹人生氣!”

    玉簪就拿了把油紙傘出去,走到顧炎林的面前,將傘遞過去道:“大爺,這是少奶奶給你用的!”顧炎林寒目萋萋,心裡卻熱乎道:“少奶奶沒打算讓我進去?”玉簪道:“大爺,少奶奶說進來做什麼,憑白惹人生氣!”顧炎林蹙起眉頭,接過玉簪手裡的傘道:“告訴你家少奶奶,就說我拿到傘了謝謝她關心。”玉簪覺得顧炎林這是和沁雪對上了,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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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2:17


    魏莊頭穿著蓑衣,帶著草帽,大老遠踏著泥水過來,身後跟著幾匹馬,走在中間領頭的一個人,一身玄色劍袖圓領緙絲長衫,劍眉醒目,英挺偉岸,不是楊家成是誰?玉簪看看楊家成,再看看快成落湯雞的顧炎林,眉眼微動,嘴角微翹,這下大爺你要沒個決斷,可不要說少奶奶沒給你機會。

    顧炎林側身,手裡舉著油紙傘,眼神晦暗不明,嘴角抽抽,玉簪的表情一覽無餘。魏莊頭走到玉簪面前道:“玉簪!正好給少奶奶回一聲,有位公子過來避雨!”楊家成低頭看到站在對面的顧炎林道:“好興致,雨中漫步,夠浪漫。”

    顧炎林抬起油紙傘,嘴角含笑,站在雨水裡,依然不失君子如玉,溫文爾雅。道:“彼此彼此!世子爺秋雨尋獵,雅興不小!”

    玉簪道:“我去回稟。”哎呦喂!這話裡有話暗藏玄機,真是唇槍舌戰你來我往,玉簪一顆小心心興奮的不得了。轉身要進院門,忽然眼前一閃,一道身影從身邊劃過,玉簪眼睛揉了揉,回頭去看,楊家成臉如鍋貼,正被人護衛著走進院裡。玉簪道:“世子爺,我還沒回稟呢?”楊家成道:“你去回,我等著!”

    顧炎林一陣風旋進沁雪的屋門前,一推門走進屋子,看到猛然屋子裡竄進來一道身影,沁雪嚇了一跳。陳媽起身護著沁雪。顧炎林上前幾步對著沁雪紅著眼咬牙道:“雪兒,我錯了!”

    沁雪盤腿坐在大炕上看向顧炎林道:“你錯什麼了?”顧炎林心裡著急,楊家成這只柿子,他是要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啊!他怎麼能白白給他這機會,讓他和沁雪套近乎。都是有婦之夫的人了,這心思一點也不陽光。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

    陳媽悄莫聲息地走出屋門,看到玉簪一臉的興奮,你說她能不興奮?陳媽道:“你得瑟什麼?”玉簪低聲道:“”榮安伯府的世子來了?說是路過避雨。”陳媽道:“他是不是知道這莊子是少奶奶的?”玉簪道:“大概是偶然得知。”

    陳媽轉身望著緊閉的屋門,道:“我先去看看吧!”

    陳媽就知道這個玉簪存心想要看顧炎林的笑話,雖然說顧炎林是她們姑娘的夫婿,這看不清自己的心,左右搖擺在婆媳之間和稀泥,沒有個立場,婆說婆有理,媳說媳有理,這可不成,心裡得有桿秤,辯得清是非曲直。陳媽腹誹顧炎林其實就是犯了大多數男人的通病,沒有處理好自己和婆媳之間的關係,說明白點就是愚孝。陳媽總結出顧炎林的缺點,再看如今,讓沁雪這麼一點撥,大概是能扭轉乾坤,好好對待這個問題了。心裡愜意,走出院門的腳步就輕快了許多。臉上嘛自不而然就帶上一抹笑容。

    顧炎林等到陳媽一離開,“嗖”地一下就上了炕,坐在沁雪的對面,伸手拉過沁雪的手,按在自己的濕漉漉地小心肝上,一臉肅然道:“雪兒!你說的,我都仔細想過一遍,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是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現在,我正大光明的來,就是想讓你知道,以後不會了!你原諒我吧!”

    沁雪道:“你這麼著急做的決定,我不能相信,你得心裡有個成算,我是不是說錯了,這家禁不得這樣沒有立場的男人,糊塗做事,無非再來個孔雀東南飛。”

    顧炎林皺著眉頭,聽的認真,孔雀東南飛這是一個悲劇故事,戲文裡就有唱的,這樣的話本子也有不少。

    顧炎林正色道:“雪兒,咱們不是焦仲卿、劉蘭芝。以後你就單看我吧!”

    兩人在屋內為今後的日子做推心置腹的談判與交流,屋外面,玉簪又加了一把幹材:“少奶奶,榮安伯世子來了,說是過來避雨的!”沁雪忽而了然的看看眼前的顧炎林,怪不得一股腦地闖進來。道:“不知道是榮安伯府的世子也罷了,請他去客房,再給他端茶送水,要是過了中午還走不了,就加飯菜端過去,晚上再說晚上的話!先下倒是不好辦了,我得出去迎一迎!”“怎麼能讓你去迎?我在這啊!這是男人的事,你就在這院裡別出去了,端茶送水什麼地,我看著辦就好!”顧炎林急忙按住要起身的沁雪,現在,可不是讓自己媳婦出門的時候。楊家成心裡想的什麼,他猜也猜得到,還是自己去見的好!

    沁雪哪能不知道眼前這貨的小心思,本來也是激激他,他這麼上道,沁雪還是覺的顧炎林出去比較穩妥。

    顧炎林看沁雪不再準備下炕了,眼角裡都露出笑意道:“我去了?”等我把那只叭兒狗趕走,再來好好和沁雪說說話。顧炎林這麼想著,就下了大炕,臨走還不忘握握沁雪的手指,沁雪道:“也好!”

    玉簪見顧炎林出門,道:“大爺,你去?”顧炎林笑眯眯的道:“嗯!你跟我出去看看,要是端個茶送個水什麼,還得勞你駕!”玉簪低頭抽抽鼻子暗道:“這是要秋後算帳?打算要收拾自己了!”勞駕這兩個字眼,從顧炎林的嘴裡說出來,玉簪覺得自己要倒楣了。顧炎林淺笑,抬步望前走,這丫頭都是讓沁雪給慣壞了。

    顧炎林走在前面,玉簪氣狠狠走在後面,沁雪打開點窗戶,看到玉簪和顧炎林,不覺露出絲笑容來。這主僕也有意思!

    楊家成等來等去,等到的是剛剛躥進門的顧炎林,緊擰著眉頭道:“這莊子不是鄧家的嗎?什麼時候成了你顧家的?”顧炎林此刻真是豁達,道:“世子爺說的是啊!但是現在它歸屬于我的媳婦,我媳婦歸屬于我,以此類推,不就是我的嗎?”玉簪和陳媽齊刷刷抬頭盯著顧炎林,顧炎林也知道,這話不外呼是他誇大其詞,沁雪走出屋門,和綠蘿站在院子裡,靜聽兩人對話,綠蘿低聲道:“少奶奶,大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以前都是沈穩內斂,現在怎麼這樣……這樣……”“厚臉皮!”綠蘿嘿嘿低笑,少奶奶說的就是她要說的。沁雪嗔睨她一眼,道:“小心思!”

    也是啊!男人不調教,就不知道為自己媳婦著想,綠蘿看看沁雪,再想想自己要是以後找個人過日子,是不是也得這樣?沁雪看到綠蘿一臉憧憬美好生活的樣子,抬頭看天,烏雲漂移,指甲蓋大的雨點啪嗒在傘架上,再聽楊家成和顧炎林兩人的對話,沁雪道:“看這樣子,雨是一時半會停不下來,和陳媽說給世子準備客房吧!給他也準備一間。”綠蘿笑著應了,送沁雪回到屋裡,轉身出門去給陳媽傳話。

    楊家成心裡一陣失望,打聽到沁雪離開了顧家,這才出城找來,不想還沒到莊子上,一陣辟裡啪啦的秋雨落下來,楊家成暗道老天助我!這麼著,就尋到理由,堂而皇之地找上門來,當然了更沒想到能看到顧炎林在雨中“漫步”的情景,兩人的對掐還是很有水準,顧炎林說媳婦是他的,莊子是媳婦兒的,等量代換嘛,這莊子自然也就是人家的了!都知道朝廷那些些肱骨紅臣,不都是這樣有壞水的文臣把持嘛?顧炎林考一解元,這就是準備使壞水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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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2:40


    楊家成心裡嫉妒顧炎林搶了他的媳婦,還左一個媳婦右一個媳婦地刺激他,楊家成覺得,顧炎林這是蔑視他沒本事娶走沁雪,他道:“顧解元,連巧取豪奪都說的這麼頗有水準,你說你沒有就是沒有,和著鄧家的就成你的了,你怎麼不掙一份送給她?”顧炎林挑眉道:“也沒見你給你媳婦掙回些什麼!”這會可是你來借地避雨,還這麼霸道!顧炎林雖然只是當屆的解元,和楊家成的從四品顯武將軍軍銜和榮安伯世世子的爵位身份是不能同日而語的,但是顧炎林能這麼唇槍舌戰和楊家成鬥嘴,楊家成在心底裡是高看顧炎林幾眼。要不是兩人有沁雪在中間隔著,大概還會有些心心相惜的滋味。

    楊家成眉頭擰的更緊了,沈若雪那兒,的確他也沒給她掙回什麼。

    顧炎林看楊家成有些神傷,道:“陳媽,怎麼給世子爺安排?”

    綠蘿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陳媽的身後,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話,陳媽聽完,見聽兩人說的正熱乎,再聽顧炎林轉過身來問她,回道:“大爺,這院子有五進的門,第一道是給魏莊頭他們留著來的,連帶著準備了三間的客房。二進是少奶奶和管事們見面說事的地,三進的院子做了少奶奶的住地。”

    顧炎林點頭,陳媽這麼安排,合適。回頭對楊家成道:“世子爺給安排的哪一間?”

    陳媽道中間一間,世子爺的護衛另外安排一間。顧炎林點頭,那還有一間是……?

    陳媽點頭道:“是給大爺您準備地!”

    楊家成棱角分明的臉上忽然展開一簇花,笑的那叫一個明媚,頭頂著嘩嘩的雨水,越發像是澆在花上的甘露,滋潤地沒法說!

    顧炎林看著楊家成這樣,不置可否。淡淡,道:“那就一起?”

    楊家成下了馬,將手裡的韁繩扔給後面的護衛,他穿著鹿皮絨靴,踏著雨水走進顧炎林,顧炎林垂手而視,楊家成先一步走進院裡……

    玉簪跟在後面,覺得這兩人一文一武氣場一樣強勢,楊家成倒知道他是身世顯赫,又是將軍,可是顧炎林,他們大爺,這氣場從何處來的?

    沁雪讓魏莊頭在二門裡回話,魏莊頭把見了楊家成的經過告訴了沁雪,沁雪囑咐魏莊頭:讓魏嫂子在莊子上找幾個半大小子來,暫時伺候前院裡的客人。又叮囑魏莊頭再找兩個做飯菜的。顧炎林安頓下楊家成一溜風地回到三進的院子,坐在沁雪的身邊。沁雪神叨叨地望著他,半晌才道:“不是給你安排客房了嗎?”你還來這裡做什麼?顧炎林道:“那大炕太冷!”沁雪笑:“陳媽已經吩咐人去燒了!”說著站起身。顧炎林道:“你去哪?”沁雪道:“世子到我的莊子,我想了想我要不出去見個面,人家會說我們沒有禮數。”顧炎林聽到我們兩個字,心裡舒坦,當下釋然道:“也好!”

    顧炎林雙手操後,目送沁雪去了前院,榮安伯府的世子夫人與呂夫人的侄兒有私情的秘報,忽然跳出顧炎林的腦海。

    不過一刻,沁雪回來,臉色凝重,坐在榻上蹙眉不語。

    顧炎林道:“出什麼事了?”沁雪道:“我讓包叔收購些糧食,此番在和縣被人調包。裡面有大量的沙子摻和。”

    顧炎林道:“收糧食……做什麼?”難道與自己和三皇子要做的事不謀而合?

    沁雪也不瞞他,就將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說與他。顧炎林心道他媳婦兒不但聰明還想的長遠,自己和三皇子也才有個初步的打算,他這媳婦已經都著手讓人做起來了。

    這就是兩人有一個共同的願望,所以都想促成此事,這願望就是鄧家,鄧家十幾年如一日鎮守遼東,鄧家男兒為大齊不說勞苦功高,也是鞍前馬後,大齊不能將一品大將軍扔到遼東不管,這讓鎮守邊關的將士寒心不是。最要緊的是,鄧家是沁雪的至親,他的恩人。顧炎林擔憂的心稍稍有所放鬆。

    沁雪剛要說話,抬頭看到顧炎林身上穿著的寶藍緙絲立領直綴被雨水濕透了,有些於心不忍,喚玉簪進來道:“給大爺換件衣服!”玉簪回頭出去很快拿來一件銀灰色袍子,沁雪接過來,顧炎林脫衣比穿衣快,不等沁雪說話,就將身上的袍子脫了下來,喜滋滋地道:“穿著是不好受,你看我裡面都濕透了,不過不打緊,捂一捂就幹了!”他邊說邊指著自己內裡穿的衣服給沁雪看。沁雪眯眼道:“我這裡只有這一件!”顧炎林手一頓,停下來道:“哦!只有一件?那不是我白說這麼多了?”沁雪將袍子要放在他旁邊的榻上道:“你自己穿吧!”顧炎林一把接住道:“聽你的,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就怎麼,挺好挺好!”沁雪心裡有事幫著顧炎林將袍子穿在身上道:“這事大概是有人發現包叔的意圖,故意這樣!”

    顧炎林收起再逗沁雪的心思,拉著她的手道:“來,咱們商量商量這件事!”

    綠蘿抱進來兩個手爐,沁雪和顧炎林兩個坐在榻上,一人手裡抱著一個,坐在一起,膝蓋挨著膝蓋。顧炎林眼神晶亮,望著沁雪道:“你這事,不是小事,應該說是頂要緊的事,鄧老將軍能不能回到陳州,就看這一場仗打的怎麼樣,先下,遼東天氣寒冷,原本這仗都是開春裡才會有,架不住對方那些蠻夷肆意挑釁,鄧老將軍準備出手好好教訓教訓那班蠻夷,蠻夷最缺什麼?吃的!咱們鄧老將軍缺什麼?也是吃的。蠻夷們缺了吃的,就一個字,搶。鄧老將軍呢?就得向皇上要。”沁雪道:“所以有人察覺包叔買糧食的意圖,從中作梗,這人是害怕我祖父回陳州?難道是要鄧家一門死在遼東?其心惡毒。”顧炎林放下手裡的手爐,合掌包住沁雪抱著手爐的雙手點頭道:“必要將這事做好了,讓鄧老將軍回來!”

    沁雪一門心思在商量的事情上自然沒有注意顧炎林的小動作,手指裡外熱乎也沒覺察。深思半天道:“怎麼我覺的這事你好像有身在其中的意思?”沁雪太敏感了,抽絲剝繭也沒這麼個剝發,一針見血,顧炎林更加有信心道:“前些天,三皇子給我透露過遼東的事情,我給三皇子出了這麼個主意,三皇子拿自己的銀子置辦糧草,再以他的名義捐贈給皇上,三皇子心動了。”沁雪這下算是明白了,顧炎林這一箭三雕的計策,三方得利的好事,自然比自己只求外祖父回京要好上不少。

    沁雪翹嘴道:“三皇子為什麼心動?因為我祖父手有兵權,他在皇上面前買好,趁機收攏人心,這好處不小。其二,你報了恩,其三,外祖父回來,我就有娘家了!”顧炎林無語,都讓老婆說完了,自己還解釋什麼。但內心裡就覺得,沁雪是真聰慧。

    他在內心把沁雪誇了一遍,這才分析這次包金光買糧食的事,被人摻和沙子的事他這麼解釋:“這人大概不是針對包叔,他應該是針對的是三皇子。”

    沁雪暗道三皇子怕也是已經動手在做了,否則不會殃及她這條魚,這是把她和三皇子做的事歸於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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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2:59


    顧炎林和沁雪分析完糧食事件,商量了對策。顧炎林不能再做逗留,依依不捨離開莊子,臨走還專門找了陳媽,和陳媽推心置腹地談了談沁雪和自己的家事,大致就是說,你是雪兒的奶娘,從小看著她長大,比親娘還親;他是雪兒的夫君,真心愛慕雪兒,兩人都是將沁雪捧在手心裡當眼珠子的人,奶媽你要幫我守好沁雪,我要奔前程給沁雪一個安樂窩,你不能不支持我!住在前院客房地榮安伯府世子楊家成是舊黃曆,況且現在是有婦之夫,別讓他和沁雪套近乎云云。方正是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把陳媽聽的既感動又皺眉地。

    顧炎林這一番交心戰打的及時,他一走,楊家成就病了,不能走了,偶感風寒,這是鄉村郎中的說法。陳媽道:“世子是武將,武將這麼一場雨就給下病了,這身體太不禁風雨了!”沁雪道:“是人都吃五穀雜糧,生病的事,誰能說清楚!陳媽,給世子做些清淡地,吃了藥發了汗,能走路不打擺子了,就送走他吧!他身邊那些個護衛……”想到這裡,又道:“我去看看,上門介是客,不好這麼不管。還得去看看怎麼個安排法!”

    楊家成住在前院一進的客房裡,聽到輕巧的腳步聲睜開眼睛,門被人打開沁雪穿著件妝花褙子,外加一件坎肩小夾襖,走進來施禮叫了聲世子。楊家成心裡一陣激動,兩人相對卻又無言,她知道自己病著染了風寒還這麼親自來看他,心裡一陣一陣的暖意湧上來,這麼近距離的相望,沁雪的眉眼清清楚楚展現在他面前,若雪生就的是一對大杏眼,眼前的人卻是一雙天生含情帶水的桃花眼,這眼讓人癡迷,像一潭深井,走進了,就有深陷其中的感覺。楊家成忽然心頭澎湃,漣漪頓生,臉上也顯出一團潮紅,手放在被子裡,抓緊了被角,一下一下暗暗揉捏著,眼睛出奇地光芒四射。

    沁雪看到楊家成的臉色眉頭緊蹙道:“世子爺這是病得嚴重了?你看臉上還有這樣的潮紅,這是燒的太厲害了!陳媽,不行,還得往榮安伯府送,這麼著不是辦法,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個莊子的人也不夠陪葬的!讓人去叫護衛過來,讓他們打發個人快馬加鞭,半個時辰就能到陳州,再到榮安伯府給世子夫人和呂夫人報個信。要一輛好馬車,本來我那馬車將就能用,現在是不成了,接世子回去!”

    陳媽幫腔著沁雪道:“世子爺,你可得挺住,這莊子裡缺醫少藥地,耽擱了你,我們少奶奶可是脫不了干係,哎呀,這可怎麼好?”

    楊家成聽到沁雪和陳媽一唱一和給自己做這樣的安排,心裡蕩起的漣漪沒有了,有些難受,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那兩瓣紅唇輕微開合,他的去留就有了決斷:“我頭暈眼花,渾身乏力!”頭暈眼花不易搬動,渾身乏力需要靜養,沈沁雪你滿腦子想著趕我走,我來了豈能乖乖這樣狼狽離開。

    沁雪轉了幾個彎,被他三言兩語堵回來,他臉上的潮紅是情動所致,並不是什麼燒出來的,她何嘗不知?要不這麼說,趁此機會讓他離開,她到時候買的糧食的存放就成問題。如今他有了賴的可能,沁雪重新看他道:“世子貴體,我這裡的確缺醫少藥,風寒迅猛,這麼拖下去世子身體必然受損。還是聽我一句勸,早回府,早找太醫治病。”楊家成道:“這裡挺好,你也不會看著我死,你要看著我死了,好和顧解元長長久久,我也沒話說。就是一樣,我和你必得有個結果,你這麼流落在外,我不放心,這一次,你給我個準話,是不是顧炎林逼你的,真如此,我回去就和沈若雪和離,好歹我們是定過親的,不能讓你這麼過。”

    沁雪淡笑:“和離?這是你們榮安伯府和安寧侯府的事。世子還請體諒民婦的不得已,請世子就照我說的做吧!”

    沁雪漠然俯身施禮,退出客房。楊家成求而不得,心生奢望,沁雪莫名感到悲哀,楊家成沒有錯,顧炎林也沒有,就是她自己也沒有錯,錯的是現實,人心和貪欲。想到只要自己努力,就能見到外租和舅們,腳步又輕快起來,這才是自己要關注的。

    沁雪三番兩次地拒絕和自己談,楊家成一顆心越發冷然,住在客房裡好吃好住,幾個半大小子機靈,手勤腳勤也不得了,比起伯府的小廝是比不上,可能是知道他是榮安伯府的世子的身份。陳媽玉簪也是一天三趟來探望,到了第三天,楊家成走出客房,站在院裡望著三進的院門,院裡隱約傳來沁雪的說話聲,翠翠生生,仿佛黃鸝。揪的他的心跟著喜悅,眉間流光跳動,竟是有些失神。

    次日,楊家成騎上他的大白馬離開了莊子。沁雪站在莊子盡頭看著楊家成離開。玉簪道“少奶奶,他不會再來了吧?”沁雪挑眉道:“不知道!除非……自己想通了!”不然,楊家成執念太深,傷的還是他自己。

    陳媽歎息:“造孽啊!榮安伯府!”

    楊家成回到榮安伯府,呂夫人立即得到消息,打發身邊的丫鬟,在垂花門前攔住了楊家成,請他去見夫人,楊家成心裡藏著事,想想倒不如和呂夫人開誠佈公的談談沈沁雪,呂夫人在正屋裡見到楊家成的時候,楊家成憔悴的模樣還是讓呂夫人吃了一驚道:“你是去哪了,臉色這麼差,不會是染病了?”

    楊家成雙手敷臉,揉了揉道:“娘!安寧侯府如今主母被侯爺禁足!都是妾侍當家,這事娘是怎麼想的?當初娘可是想到王夫人有今日?這是破敗之現,榮安伯府怕也是為實不遠了。”呂夫人心驚道:“家成,你莫不是做了什麼?娘知道一時心軟,聽了王夫人的話,讓若雪進門嫁給你,還不是為了你好,你想想,沈沁雪怎麼比得上若雪,除了是原配嫡女,她還有什麼?安寧侯府現在是你岳父,以後就是沈鶴,沈鶴和若雪是一母所生,你們郎舅相互照應,難道不好?只不過一個女人,何況先下,都成了人婦,你有本事榮安伯府就倒不了,如何說出這樣的混帳話來!”難道沈沁雪和他說了什麼?心裡把沁雪恨了個七七八八。楊家成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站起來道:“娘,倒不是我心心念念,只不過娘踩著人家的肩膀想要個事事如意,卻是事與願違。倘若有人知道當初娘和安寧侯府的鄧夫人之間的事,娘在京城裡還有立足之地?”楊家成搖頭,官宦世家最注重規矩,只要讓人透露那麼一點消息,榮安伯府就成了眾矢之的。

    楊家成從呂夫人屋裡出來,呂夫人手抖著對身邊的人道:“這是遭了什麼孽!”身邊的人低聲道:“夫人,世子爺這是魔障了,夫人想想,他和沈家大姑娘連個一見鍾情都算不上,青梅竹馬就更沒影了,老奴覺的,世子爺這是另有想法,應該不是為情所困!也到不了那一步!”呂夫人細細一琢磨,點頭:“你倒是提醒我了,這事要和伯爺說說,應該能問出些話來!”

    沁雪送走了楊家成,過了兩日,顧炎林和包金光一起回到莊子。

    包金光喝了口玉簪端上來的茶道:“摻和了沙子的糧食,都給退回去了!對方給另外換了好的!這一次要不是三皇子出面,這事也不能成!”沁雪道:“可是查到後面支使的?”包金光抬頭道:“是定遠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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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28 10:43:26


    沁雪側目去看顧炎林,顧炎林輕微點頭,這事如今真和三皇子做到一出,也沒什麼不好!沁雪道:“既然這樣,買糧食的銀子不如直接送到三皇子手裡,也好過我們自己來做!”這就權當是在三皇子面前落了個印象。做成了,三皇子記得自己的好處,做不成,也是自己為鄧家外祖父和舅舅們盡了一份心。

    顧炎林坐在一邊不說話,兩眼就瞅著沁雪的臉上的神色,他走的時候,楊家成還沒走,進莊子的時候,心裡還揣著份不安,再看沁雪桃花眼裡有一份安寧,這份安寧莫名讓他心安,沒有之前那麼緊張。聽著沁雪和包金光商量完,包金光最後道:“那就依著少奶奶的做法,我這就回去拿銀票,回頭交給大爺帶給三皇子。”等到包金光一走,顧炎林和沁雪吃了晚飯,顧炎林說起他的打算:“三皇子已經進宮,和皇上怎麼說,結果怎麼樣,眼下還得等消息,咱們這邊,你倒是想的周全,既然這事這麼惹眼,不如就明轉暗,既保全自己,也能達到願望。”隨後斟酌著又道:“雪兒,家裡怕是著急我找不到你,自己也不見影,不如你去茂傑胡同住?”

    沁雪道:“我跟你回去吧!原本是想著出來正好和包叔好好做做糧食的事,現在事情變成這樣,銀子移交到三皇子手裡,我只有等消息了,要是辦不成,最多我變的一有所有,可是要不做,外祖父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陳州。”

    顧炎林再一次為沁雪這樣豁達的胸襟悸動,他伸手摸了摸沁雪的臉頰,路出些笑容道:“我讓你這麼難過,以後不會了!”

    沁雪不置可否,隱隱一笑:“我不難過!只要以後你知道我難過就是了?”

    顧炎林點頭目光溫和,道:“我知道!”

    自從張媽放錯被沁雪發賣,吳媽在顧家小院裡除過伺候許氏,又多了一份兼職,洗衣做飯,事情一多,做的活又累,深深感覺自己在大少奶奶沒走時的好處現在是沒有了,對於許氏嘰嘰歪歪的數落沁雪,吳媽心裡感覺到厭煩。也就是自己的身契還在沁雪的手裡,拿著大少奶奶給的月錢,聽許氏背後說大少奶奶,吳媽,這日子過的沒滋沒味。

    顧曉芸端著小米粥,坐在許氏的大炕上將小米粥遞給許氏道:“大哥要是把嫂子請回來,娘可再不能說嫂子,舅舅他們來後,看他們做的那些事,娘還不讓我和哥哥多嘴說一句,說實話,嫂子要是回來,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她!”顧曉芸心裡也是懊惱,沁雪對她不錯,現在這樣,寒了她的心,還不知以後怎麼處呢!

    沁雪讓陳媽和玉簪他們收拾了東西,玉簪道:“少奶奶當真要回去?”

    沁雪道:“沒什麼不能回去的,只是出來散散心,沒得散心還要一輩子散在外面不回家的!”

    陳媽則道:“少奶奶這一回去,南院就要再買幾個丫頭了,玉簪和綠蘿在你跟前,院子裡缺做粗活的,還有,小院裡張媽被賣,吃飯都是問題。”

    沁雪道:“走一步看一步,以前沒有下人,顧家也沒見有人餓死,回去再買就是。”

    陳媽道:“也是,看我想的這些……”沁雪則安撫地笑道:“陳媽這是關心則亂。”

    顧炎林走進門聽到主僕幾人的說話,故意踏重腳步,玉簪聽到腳步聲,急忙向外看去。當然沁雪他們說的話,他是沒有怎麼聽到,當這也不足為奇,玉簪綠蘿都是她的貼身丫鬟,陳媽是她的奶媽,主僕的情分不一般,有什麼說的,不能當著他的面,也是故意視而不見,交心不在一日兩日是長年累月的事,不急在此時。所以顧炎林笑容燦爛,和沁雪坐了馬車一起回到聖馬胡同。

    沁雪到了顧家小院,先去見了許氏,吳媽倒是慇勤的很,端茶遞水心情也不錯,綠蘿接過了和吳媽相視一笑,將手裡的茶水遞到沁雪和顧炎林的桌前,退出屋門。屋裡許氏看著顧炎林和沁雪一起坐在八仙桌旁邊,好多話就堵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你說數落沁雪吧,沁雪遭受那麼大罪,沒見她安慰一句,現在還能回來,都是看了兒子的面子,可是不說幾句,她就覺得沒了婆婆的威風,這以後還怎麼和沁雪相處,總不能讓沁雪壓自己一頭吧!

    沁雪則道:“太太如果沒事交代,媳婦這就回南院了!”許氏道:“回什麼南院,原搬到東廂房住就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到底方便不是!以前的事不說了,許春一家也回了遼東,許家再不會有人來。”

    沁雪道:“太太說的是,一家人住在一起是方便,只是許梅花一家來後,我也想了,若是再來個親戚什麼的,我還得挪到南院,再說我和炎林到底是成了家的,不比芸姐兒和小叔。”

    許氏看了一眼顧炎林道:“你呢?你是要住在東廂房還是去南院。”許氏盯著顧炎林,就怕他說個是字。養兒如此……許氏暗道,還不如當初不要答應顧開合。事實還是讓她失望了,顧炎林道望著許氏只一個是字,許氏邊垂下頭,道:“你要這麼做,我還說什麼!南院要是住著安心,即便住就是。”

    沁雪回到南院,陳媽問她:“可是怎麼說的?”沁雪道:“還住在南院。”綠蘿悄悄將許氏的意思說給陳媽聽,陳媽道:“婆媳做成這樣,太太不知怎麼想的,竟然連一句軟化都不說,讓大爺夾在中間難做人。”綠蘿擔心道:“可不是,咱們少奶奶回來,大爺此番還在太太屋裡說話呢!”

    許氏心酸,眼見得沁雪連一聲娘都不叫了,叫她太太,這樣磕磣她,太太倒不是不能叫,可是這兩字從沁雪的口裡吐出來,許氏就覺得心酸,心酸過後還得想辦法拉攏拉攏兒子的心,要是顧炎林也叫成太太,許氏都不敢想,太丟人了。家裡這檔子事,不說家醜,也差不多了,楊武還在沁雪的玉樓裡做事,楊嬸家要說不知道,許氏是不相信。因此,顧炎林說的話還是聽進去幾句。

    顧炎林一離開,許氏就對吳媽嘀咕:“我也就是一說,這院裡還是咱們一家人,東廂房就是暫時讓許春一家住了住。也沒少一塊炕皮,怎麼就不能住了?娘叫的好好的,改口成了太太,眼見得我就成了外人!”吳媽道:“東廂房原本是大少奶奶和大爺的婚房,大少奶奶說要搬出去給許舅爺一家,太太也沒說個不字。”吳媽這些日子和許氏說話也是真心實意,許氏聽了噘著嘴,知道自己理屈再不言語。

    轉眼過了一個月,陳州忽然傳來遼東大捷的消息,聖馬胡同的南院門口辟裡啪啦響起一陣爆竹聲,羅俊將手裡的爆竹放過,跑進南院和玉簪一起將紅燈籠掛起來。綠蘿走出院子指著紅燈籠笑道:“玉簪羅俊,這裡怎麼多了一個?”玉簪手裡提著一隻紅燈籠回頭去看,羅俊站在梯子上道:“綠蘿姐姐,多了好啊,大爺說有多少掛多少!”兩個新買的小丫鬟丁香,翠菊圍在下麵,咯咯咯的捂著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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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雪站在院裡,也是眉開眼笑,看著院裡熱鬧,轉頭對著顧炎林道:“今兒擺兩桌席面,好好慶賀慶賀!”顧炎林也笑道:“這是自然!我已經讓蘇東海去辦了!”沁雪心情好,連帶著看顧炎林的眼神也是秋水靜怡,美好無限。顧炎林嘴角輕揚,心內雀躍,好久沒有看到沁雪這樣開心了。陳媽笑著道:“大爺,大奶奶,這邊爆竹放過了,依著少奶奶的吩咐,丁香,翠竹留在院裡,玉簪綠蘿跟著少奶奶和大爺去太太院裡。又望瞭望沁雪道:“少奶奶,可是等到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遼東就會來人了!”沁雪笑道:“陳媽,說的是,這院裡就有勞你了!”陳媽眼角濕潤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快去,那邊太太肯定在院子裡在等著你和大爺呢!”

    玉簪綠蘿忙將手裡的燈籠交到丁香和翠菊手裡,跟著沁雪出了院門。顧家小院裡,許氏張羅著讓吳媽和沁雪新買的小劉嫂子將自己壓箱底的一摞東西取出來,放在炕上道:“這些都是我小心存下來的東西,別看式樣不新,可都是值錢的,拿去翻新翻新,做幾個新花樣,也是好的。這些日子,你嫂子和你哥都住在南院,等閒一天見上兩回面,我聽人家說大戶人家的媳婦就是這樣早上來一次,晚上來一次,叫什麼晨昏定省,就是立規矩的意思,你嫂子這一點是做到了!”顧曉芸打開一個四方盒子,裡面是一套頭面,銀簪子,銀耳墜,三根銀釵,另一個裡是一套金頭面,喜道:“娘是想要把這些都給嫂子?”許氏嗔道:“你嫂子哪能看上這些東西,這都是給你和你二哥的。”顧曉芸皺眉道:“娘還沒有想清楚了麼!嫂子不會看不起這些東西,只要是你給的。二哥,你跟娘說說!”顧炎鵬點頭道:“曉芸說的對!”許氏道:“不要拉倒,我鎖在箱子裡,等我死了,再帶到地下陪著我好了!許氏伸手要收拾,顧炎鵬瞪了眼顧曉芸道:“看你把娘氣的,娘給你,你就收著。”

    許氏一聽顧炎鵬這樣說心裡好受了,道:“你嫂子是看不上這些的,她出手闊綽,南院裡,我就進去一會,看看那些個傢俱擺設,玉簪那死丫頭,指著桌上的東西說,這是釉裡紅的花瓶,那是青花瓷的碗,……不是我說,我是沒見過幾樣。侯府家的姑娘,能不闊綽?是我當初沒想明白,如今鄧老將軍這仗一打勝,眼看你嫂子要翻身了,我……我……我怕啊!”怕人家鄧家說她忘恩負義,磋磨他們家沁雪,回來找她算帳。許氏說道這裡,竟是嗚嗚嗚地當著自己的兒女哭出聲來。後悔啊!悔的腸子都青了,許春這下可是害苦她了。

    這就是許氏如今的心理了!要說許氏當初在遼東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也是不容易,族裡有人欺負他們娘兒四個的時候,許氏為母則強,還強勁過,顧炎林這一考了秀才,再中了舉,怎麼說也應該比在遼東時的心理更強悍了,可事實不是這樣,顧炎林蹦的越高,許氏軟弱,易受挑撥的性子也就慢慢露了出來。尤其是自己娘家的人,更不能在心底裡拒絕導致和沁雪成了如今的狀況。

    沁雪和顧炎林兩人到許氏屋裡時候,許氏的情緒波動很大,顧曉芸和顧炎鵬根本沒想到,許氏會在這個時候哭。沁雪眉目清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看到許氏如此,也是稍加異色,繼而淡定如常對顧曉芸和顧炎鵬道:“我和太太說幾句話!”顧曉芸對於沁雪叫許氏太太還是有些傷心的,但怎麼從稱呼娘改口叫太太,顧曉芸心裡門兒清,所以顧曉芸年齡不大,是非還是看得清的,顧炎鵬則是轉頭去看顧炎林,顧炎林點頭。

    炎鵬只得和顧曉芸一起出門站在院裡,炎鵬道:“嫂子要和娘說什麼?你看娘現在這樣子,就怕再和嫂子拌起嘴來。”

    顧曉芸搖頭道:“說不上來,娘都說她是害怕!”

    屋子裡,許氏聽到沁雪的聲音,基本恢復了正常,拿帕子擦了眼淚,看著沁雪。沁雪倒了杯茶,走到許氏面前將茶水放在許氏的手邊,慢慢坐在許氏的對面道:“太太是害怕嗎?因為我外祖父打了勝仗?”許氏看著沁雪不明白她要和自己說什麼,撐著腰道:“我兒子好歹也是解元出身,我害怕什麼?”沁雪微微笑,道:“那麼太太又哭什麼?這些東西都是太太壓箱底的,這樣明面上擺著,是要給芸姐兒和小叔吧!太太也知道天下父母都是為自己的孩子著想,太太為芸姐兒小叔這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太太卻忘了,別人的孩子也是父母十月懷胎所生,若不是有千般萬般的無奈,誰人願意讓自己的兒女受苦。若是太太想的周全,又怎麼會有後來的那些事。”因為不周全,所以才會有許春一家膽大包天。

    屋裡隱隱的聲音傳出來,顧炎林守在門前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太太!夫君一路仕途都要個身家清白,何況太太給夫君十兩銀子買丫鬟成家已是不妥,若是接二連三再出個太太娘家侄女毒害夫君髮妻,圖謀不軌;夫君家宅不和,要想再進一步,只怕還沒走出一步,就被人以此為把柄捏死在搖籃裡!太太如今只是哭一哭還能扭轉局面,已是好上加好了!”

    許氏聽的驚心,沁雪見許氏心內計較,這才和緩口氣道:“太太倒不比擔心我外祖父回來找你的麻煩。大可不必如此驚慌!”

    沁雪說完,讓吳媽進來和小劉嫂子將春風齋的席面擺上桌,……

    許氏不大不小的鬧了一場,被沁雪軟軟壓住了,沒生出什麼事來。晚上沁雪和顧炎林收拾洗漱,一起上到大炕上,顧炎林揭起被角,道:“過來這邊睡吧!”沁雪笑笑,很乖巧地轉身鑽進了他的被裡。顧炎林也不說什麼,兩人偎依在一起,你抱著我的腰,我摟著你的肩,心中的話那是不能用言語表露出來的,顧炎林深深吸了一口氣,也就是懷裡這樣的可人兒,才會知道他心裡的愁苦。許氏一直不能釋懷,遼東大捷這樣的好消息傳來,本該是一家人高興的事,許氏卻是眼淚汪汪,拿出自己的壓箱底的東西,像是交代後事一樣,還要避過自己,顧炎林心裡的滋味就不那麼好受。鄧老將軍不說是沁雪的外祖父,也是他顧炎林的大恩人,他們這些年依著聖馬胡同不出,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有一天等到鄧老將軍回來,他能報答鄧老將軍和鄧家舅舅嗎?怎麼許氏過了這許多年,就好像忘記了?顧炎林心裡是這麼想,卻沒法和沁雪說,將手伸進被裡,搭在沁雪的腰上。

    沁雪窩在顧炎林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閉上眼睛。

    顧炎林低頭親了親沁雪的額頭,眼裡溫情脈脈,不一會跟著也睡了。

    鄧老將軍遼東大捷的消息傳來沒幾天。蘇東海也帶來另外一個消息,沈若雪和呂夫人侄兒呂梅清被楊家成捉姦在床。沁雪怔怔道:“玉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蘇東海到底是男子,這種事不好在沁雪面前提起,悄悄說給玉簪,玉簪是個火辣性子,一聽這消息,就問蘇東海:“哥,你說咋就讓世子給抓住了,二姑娘這奸做的,忒也笨了!”蘇東海笑著在玉簪的腦門上給了個腦瓜崩道:“傻姑娘!看你說的,快去給少奶奶說一聲!”玉簪聽著興奮,見到綠蘿笑的貝齒全露。綠蘿道:“這麼高興做什麼?”玉簪一溜煙向三進院子跑,邊跑邊道:“好事!好的你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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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雪覺得這是有些蹊蹺,對陳媽道:“蘇東海大概在玉簪面前不好說詳細,玉簪還沒有成親,蘇東海也是毛頭小子,陳媽還是回去問問包叔,打聽打聽消息回來再說!”

    陳媽想了想道:“莫不是少奶奶懷疑是世子?”

    沁雪道:“現在也只是懷疑。”陳媽一想,是這麼個理,要是榮安伯世子做的,要讓沈若雪主動離開榮安伯府也不是不可能。沁雪道:“也不一定是!誰願意讓自己綠雲繞頂呢!世子再怎麼做,也不會把自己繞進去吧!”陳媽道:“少奶奶驚醒些好,我這就去打聽打聽!”

    玉簪是真高興,回頭對沁雪道:“二姑娘心狠手辣,就該得到這樣的報應!”

    沁雪睨一眼玉簪道:“心災樂禍地,快收起那副得意樣!你當事情有那麼簡單?”玉簪道:“少奶奶讓我高興高興吧!簡單不簡單的我也看不見,我就是想著在侯府的時候,二姑娘欺負咱們的樣子,都是因果報應。”

    陳媽去的快!來的也快,進到沁雪的屋子喝了杯玉簪倒的熱茶,對沁雪道:“事情和玉簪說的差不多,榮安伯府裡倒是沒有傳出去,這事是金光特意留心榮安伯府才得到的消息,呂夫人的娘家在金陵算不上望族,呂夫人的父親原來是戶部左侍郎,就差一步到尚書,如今告老還鄉回到金陵,呂侍郎生了兩個嫡子,一個嫡女,這嫡女就是呂夫人,呂梅清是呂夫人大哥的長子,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文采也不錯,在金陵小有名氣,要說這麼出眾的人物,若是在仕途上進一步,應該沒什麼問題,可惜,這個呂梅清他有一樣不好的,就是愛色。”說到這裡,陳媽抬頭看了眼站在屋裡的玉簪綠蘿,清咳了聲,不再往下說。沁雪聞音知雅,淺淺笑道:“下面的話不用你們聽了,你們兩個找些事出去做吧!”玉簪笑:“好!陳媽說的必是這個呂梅清的荒唐事,綠蘿走走,咱們出去!”綠蘿也笑:“陳媽,回頭咱們悄悄問你,你再告訴我們就是!”

    陳媽抬手一指兩人道:“好好,倒時可不許說我誑了你們!”綠蘿不知想到什麼,一把拉著玉簪就出了門。

    沁雪道:“呂梅清手伸的這麼長,可見是個色膽包天地!若雪落到這樣人的手裡,還有個好!”

    陳媽道:“可不是,翻過年,也和大爺一樣是要入春闈的。”

    “既然能入春闈,已是身有舉人功名,怎麼會拿自己的前程當兒戲。何況,呂梅清從金陵來到京城,老侍郎焉能在京城沒有置辦下宅子和產業,身邊就沒有帶小廝管家?呂梅清一頭紮在榮安伯府,還和沈瑞雪有了私情,身為呂家長孫,不會這樣沒腦子吧?”沁雪冷靜地道。

    陳媽道:“少奶奶說的是。這些我也想不通。”

    沈若雪本來就是搶奪沁雪的姻緣才嫁進榮安伯府,對楊家成應該是有所好感,現在倒像不是這麼回事。

    榮安伯府裡,呂夫人氣的手抖,沈若雪這是打完她的左臉又打右臉,榮安伯怒火沖天也在一邊數落老妻:“姻緣結的是兩姓之好,可看看現在,這兩姓之好,又好在那裡?”是啊!榮安伯現在才領悟,不是太遲了嗎?榮安伯和呂夫人為了家醜不可外揚這檔子事就讓沈若雪進了家廟,呂梅清則搬出榮安伯府。又加書一封讓伯府管家親自跑了一趟金陵,將書信送到老侍郎手中,老侍郎眯眼看過書信之後,思謀良久,老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平靜地過了分,呂梅清的父親呂兆祥卻知道,這是老侍郎氣怒至極的表現。父子兩人連夜離開金陵北上去陳州。

    一月後,到了京城,進了自家宅子,見到呂梅清,呂梅清長相陰柔,美不堪言,身材中等,勻稱耐看,是那種一旦讓人靠近,就想要再一步的人。此番呂梅清輕減不少,聽說祖父和父親一到家門口,正躊躇不決,被進門地的父親一腳踹倒在地:“孽障!”老侍郎倒是冷靜,進門坐在上首目光如炬看著跪倒在地的呂梅清道:“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倒是說說看!”

    呂梅清臉色慘白,心內卻為祖父動容,道:“祖父……”

    呂梅清年已弱冠,成親三年,家有嬌妻小兒,風流倜儻,意氣風發,在外憐香惜玉有惜花君子的名號,初見沈若雪是因為沈若雪丟了一方絲帕,再見沈若雪便是因為要還這絲帕,一來二去,便知道表弟楊家成對沈若雪冷淡,夫妻情分淡漠,孩子更是無從談起。沈若雪要是不和沁雪比,那也是中上之姿,美人堆裡也算一個,呂梅清憐香惜玉的名號不是憑空吹噓,對沈若雪生出幾分同情,這男女間的事,哪怕你是動了一份的關心,這其中也會慢慢滋長些別的東西出來。沈若雪見呂梅清風姿飄逸,說話溫柔和冰山臉的楊家成一比較,更得她心,慢慢將心移到呂梅清的身上,沈若雪久曠甘露,如饑似渴,對待呂梅清還有個不盡心不盡情地。

    俗語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呂梅清憐香惜玉到了沈若雪的身體裡……

    沈若雪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對於楊家成變成了路人甲。呂夫人還以為沈若雪忽和楊家成關係和緩,抱孫子指日可待。看到她臉如嬌花,水目含情,心裡舒坦多了。

    呂梅清本不是長情之人,何況,他從沒忘記過自己到京城來是做什麼的,一段時間過後,呂梅清對沈若雪沒有初期那麼有心,沈若雪女人之心,百般誘惑,終是不能讓呂梅清回心,恰在此時,楊家成從沁雪的莊子上回家,沈若雪竟不似以往癡纏,夜裡兩人同床易夢,半夜裡,楊家成聽到若雪夢語叫一個人名字,楊家成次日便讓心腹留心若雪和她夢裡叫的名字的主人……

    呂梅清說道此處,道:“祖父,孫兒雖有憐香惜玉的心,可是染指表弟妻卻是不敢有的,可是卻總是做出情不自禁的事,孫兒覺得是有人給孫兒下藥了!”

    老侍郎心裡狠極沈若雪,又對楊家成這樣趕盡殺絕的手段惱怒,再聽呂梅清說到下藥,老侍郎不覺深思道:“既然對她無意,卻又出了這樣的事,如果不是被人利用,還能說明什麼?我看以後你還敢不敢再這樣風流了?”呂梅清頓首,不敢再言。

    老侍郎知道事情大概,沒顧得上休息,當夜就去了榮安伯府面見榮安伯。

    榮安伯見岳父大人,再見過大舅哥,三張臉,一個比一個黑。

    老侍郎說起呂梅清的疑惑,榮安伯道:“梅清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就是被人利用,人家的目的也達到了,你要不是一坨屎,蒼蠅能聞到臭味嗎?”這話嗆得老侍郎差點從太師椅上摔下來。

    老侍郎道:“既然有人害我孫子,那也得有個理由,難不成是女婿你府裡惹了不該惹得人?”

    榮安伯想不出來是誰!這京城世家誰人沒個對頭,全在一個利益上說話,要實際指個人出來,榮安伯想不出。

    呂夫人聽到父親和大哥到了府裡,急忙出來迎接,就聽到老侍郎說的那句話,一進門道:“難道是沈家大姑娘?”

    老侍郎道:“什麼沈家,到底怎麼回事?”

    呂夫人不敢隱瞞,便將楊家成和沈家兩姑娘的事說了個大概,道:“如今,沈沁雪的丈夫中瞭解元,沈沁雪懷恨在心,要收拾若雪和家成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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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28 10:44:28


    老侍郎捋著一把山羊胡,眼裡精光流過道:“梅清這一跤摔的重啊!她是要把咱們呂家一窩端那!哼!就看她有沒有這個蹦張。”

    呂夫人和榮安伯相視一眼,又極快地分開道:“我去看看家成!”

    老侍郎這才想起楊家成道:“家成這孩子,我去看看他吧!”

    榮安伯抽抽嘴角,讓開身子讓老丈人去看楊家成。……

    沁雪卻不知道,榮安伯府裡將她當成罪魁禍首,懷疑她心生嫉恨,要壞楊家成和若雪的名聲,連帶著還將呂梅清用下作手段拖下地,毀人前程。

    呂家和榮安伯府兩家人都不會放過沁雪的心思是一目了然。

    呂夫人尤其自己還和沁雪單獨見過面,不過那一次呂夫人終於知道沁雪的性子並非柔弱。

    這樣下來,呂梅清的日子好過很多,至於沈若雪在楊家的家廟裡,每天念經打坐,一日三餐素食以待,整個是度日如年,淚流不止。

    楊家成書說不上來是喜是憂,妻位空了下來,就等著那個人來填充了。但同時又因為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待在頭上不舒服,對沈若雪就只有厭惡了。

    數九寒天,沁雪的南院裡,丁香小心將一個炭盆搬進沁雪的正房。火苗躥起來,沁雪笑看著顧炎林,將手裡的一對棉襪遞過去道:“試試看!還有這一雙是給秦先生地,”顧炎林笑著接過道:“好!”兩人就著炭盆,沁雪讓玉簪翠菊拿生花生,在炭盆邊放上,一邊燒考,一邊往嘴裡塞。

    不一會,一屋子花生的濃香味兒蔓延開,綠蘿從外面捂著手進來道:“真個好冷!少奶奶大爺外面雪下的好大。”沁雪笑:“今兒不如就吃頓鍋子,熱騰騰,正好驅寒。”

    顧炎林道:“也好!再燙一壺酒!”沁雪打發了綠蘿去請許氏,許氏扭捏不願來,顧曉芸和顧炎鵬則是跟著綠蘿一起道了南院,沁雪想了想,讓丁香端了個小鍋子,去了顧家小院,一應吃食都各樣拿了一小盤送過去。

    等到吃完鍋子,沁雪準備和顧炎林第二天一起去看秦沫語。

    秦沫語還住在三皇子的別院,兩人到的時候,秦沫語正站在院裡看著一片梅樹林出神。

    沁雪和顧炎林等到秦沫語看完了梅樹,回頭才對沁雪道:“明知道我在這裡,你還躲著不見!”沁雪嗔笑:“是先生不地道!”秦沫語笑:“罷了,是我的錯,你這丫頭,得理不饒人!”

    沁雪對秦沫語很有些孺慕之情,當初沈世康老渣男對沁雪不聞不問,沁雪一腔愛心沒處釋放,恰好秦沫語進府教侯府三個孩子,對沁雪的處境很表示一番同情,但沁雪的學的也沒讓他失望。小丫頭麼,誰對她好,她也是有心的,慢慢地,沁雪今天做個手套,明天拿個桔子給先生帶去,小小地賄賂一下先生,先生也是一笑納之。

    秦沫語似乎也十分珍惜孩子的這點真心。

    從三皇子別院回來,沁雪一進南院就感覺氣氛不對,陳媽站在院裡,看到沁雪,眼淚一下掉下來:“少奶奶,他們……他們回來了!”

    沁雪又不是傻地,陳媽這樣連驚喜都不會表達了,沁雪還有什麼不明白地,來的時候,秦沫語給沁雪折了幾隻梅花,沁雪當寶一樣抱在懷裡,秦沫語笑:“又不是金子!”沁雪則道:“梅花還是這些梅花,可是經過先生這樣大儒的手,這梅花可比金子都要寶貝了!”這馬屁拍的,秦沫語心裡舒坦,看著跟在沁雪身後的顧炎林,一大方,就將自己用過的一塊端硯送給顧炎林,顧炎林翹嘴毫不客氣接過,幾人自是有一番歡喜。

    此時,沁雪將手裡的梅花給了身邊的顧炎林,整整衣服,這才走進門去。

    三進院裡自有顧炎林和沁雪一起公用的書房,平日裡顧炎林備考,沁雪就寫寫字,看看書。沁雪越過書房,走近客廳,站在門口向裡展望,看到裡面有一個穿著玄色大毛披風的男子,頭戴金絲銀鼠暖帽,腳上穿著高腰牛皮靴子,長得相貌堂堂,冷峻颯然。男子正低頭頭看著桌邊的纏枝紋茶杯,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一時轉身抬頭便看到沁雪,竟是雙目清亮繼而眯眼審視,顧炎林一見眼前人卻是嘴角微翹,叫了一聲鄧將軍。

    鄧傑抬頭看到顧炎林,再看看眼前如珍匣明珠溫潤絕美得沁雪,道:“還不過來見舅舅,要等待何時?”

    沁雪霧氣罩眼,鄧傑話音未落,就見沁雪像只鳥一樣,張開雙臂,跑到鄧傑身前,鄧傑心頭一酸,不顧他人,接住沁雪,沁雪窩在鄧傑胸口,那一聲舅舅卻堵在喉嚨裡半天叫不出來。這也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骨頭主兒,窩在舅舅的胸口,終於找到了點父親的感覺。太好了!

    鄧傑也是難受啊,就看一眼沁雪這雙桃花眼,這雙鄧家人的眼睛,鄧傑心裡就軟成一塌糊塗。要不是鄧家的人,不是他姐姐的孩子,他都不相信。鄧傑眨巴眨巴和沁雪一樣的桃花眼,轉頭對顧炎林吼道:“好小子,見了恩人傻了,不會說話了!”

    沁雪回頭,見顧炎林跪在自己一邊這才抽身退出兩人行了大禮見過鄧傑。

    南院喜慶,沁雪沒見過自家舅舅,如今見到,竟不知這是大舅還是二舅,虧得顧炎林和陳媽在一邊說這是小舅舅,沁雪道:“舅舅什麼時候回陳州的?提前也不差人說一聲!”鄧傑道:“來的匆忙,這都是你舅舅我日夜不停趕回京的!炎林這小子還算守信,你大舅說要你住在聖馬胡同,你當真就住了幾年。”鄧傑說著看了看沁雪,把下半句咽回肚子裡,到底沁雪和顧炎林的這婚姻不是從正道上來的。鄧傑輕微皺了下眉頭。

    沁雪心裡歡喜想要見外祖父和大舅的心情格外強烈,鄧傑的異樣看在眼裡,心裡明瞭,只裝作不知道。只把不久就能見到鄧家一家人的喜悅毫不掩飾地掛在臉上。

    鄧傑這一次是回來打前站的,鄧老將軍和家人在後面,因為有鄧老太君和一眾婦孺,又是天寒地凍的走的慢不說,也受罪得很。

    鄧傑道:“進宮見過皇上後,幾位皇子也在,我出來的時候,是三皇子送到宮門口的,三皇子什麼都和我說了,到時候你外祖父和大舅舅,外祖母還有兩位舅母會知道,這一次能大敗蠻夷,你們的功勞可不小。”

    沁雪道:“那是!”說起沁雪怎麼會和顧炎林在一起,顧炎林坦坦然然將兩人的事說給鄧傑,其實鄧傑他們在遼東就接到了包金光的消息,只因為鞭長莫及,無法替沁雪擋住這樣的災禍,到後來又知道沁雪落腳的人家竟是顧炎林,鄧老太君竟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看沁雪以平常心對待,鄧傑便不再提起此事。沁雪心裡明白,鄧家這番回京,必然在陳州有一番熱鬧可瞧。

    建威將軍府十幾年沒住過,裡面都要修葺,只是這樣天寒地凍地,也沒辦法動土,鄧傑心中有數。沁雪和顧炎林叫了一桌春風樓的席面和鄧傑吃過飯後離開了南院,來時已見過許氏,許氏被鄧傑身上的煞氣嚇著,尤其聽說是沁雪的小舅舅,這樣富貴難言的男子,只一眼望去,就讓人心存敬畏,想到許春一家和自己差點釀成的悲劇,對於沁雪給她的承諾都被她丟在腦後,竟是連鄧傑來辭行見一面都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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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4:50


    顧炎林不是許氏親生,鄧傑早在遼東就知道,只不過那時的許氏比起現在,倒多了幾分待人的真心,因為有鄧家人護著,顧炎林又爭氣,許氏人也淳樸這段善緣也算結了。鄧傑不以為然,許氏在鄧傑道的眼裡還不夠看,只是世家貴公子的禮儀和涵養鄧傑什麼也沒說離開聖馬胡同。顧炎林和沁雪去看許氏,許氏依舊避而不見,沁雪坦然,顧炎林也沒說什麼,兩人一起回到南院。

    鄧家要來京城的消息很快在坊間傳開。但這並不妨礙榮安伯府呂夫人和呂老侍郎那顆幹掉沁雪的心。老侍郎是因為有人算計了他的孫子,這一輩子,他能在戶部做到侍郎的位子,不是憑空說幾句話就能得到的。不為孫子也得為呂家一族,能讓個小女娃算計了,這是對老呂家的侮辱。自然對於老侍郎來說,要對一個小婦人下手,有些對不起他自己的資歷。他是從另外的地方下手。

    呂夫人就更不用說了,要讓兒子娶沁雪,那是門都沒有。呂夫人所用的策略自然是京城女眷的家宴了,方宜郡主家的臘梅開的喜慶,給京城有名頭的人家都下了帖子,灑金的帖子擺在呂夫人的桌前,轉眼就到了方宜郡主下貼子約定的時間,呂夫人帶著榮安伯的兩個庶女,去了方宜郡主家,方宜郡主是當今皇上的外甥女,若論年齡和皇上差不多,就多個輩分,皇上是舅舅。先皇生的女兒就有十一個,方宜郡主的娘是先皇所生的和安公主排行第二,皇上不論男女排下來就到二十幾位了,所以,和安公主的孫子和皇上年齡差不多也就稀疏平常。

    榮安伯呂夫人被接待到方宜郡主待著的一間暖閣裡,兩個庶女拜見了方宜郡主就被家裡的姑娘們帶著和別家的姑娘們一起去看梅花了。和安郡主道:“梅花看的多了沒什麼稀奇就是咱們幾日不見,都想得很,老姐妹們在一起說說話。”

    “郡主說的是,倒是孩子們圖熱鬧,都說郡主家的梅樹開的花最好,都要來看看!”

    “可不是,要是再下一場雪,這意境更加美不勝收。”

    大家喝茶的喝茶,閒聊的閒聊,呂夫人則和幾家莊子夫人在一起說話,有人見呂夫人,眉眼一動道:“聽說你家娶的媳婦是安寧侯府家的!”

    呂夫人一見有人主動和自己提起安寧侯府,略微謹慎道:“是啊!”安寧侯府如今成了陳州坊間的笑話,呂夫人自然要謹慎。

    呂夫人是謹慎了,可是兩個庶女在梅樹林裡說安寧侯府大姑娘沈沁雪的壞話,卻被大長公主的孫女裴寶錦堵在梅樹林,並讓人將事情打發了方宜郡主家的丫鬟當著眾位夫人的面說了!都是當家夫人,一聽丫鬟所說,那個還有不明白地,裴寶錦的母親,大長公主的兒媳柱國侯裴家世子夫人也在場聽了道:“呂夫人的這兩個孩子,倒是有趣的很,這安寧侯大姑娘說的是鄧老將軍家的嫡長女生的吧!對了,呂夫人還和鄧家這位嫡長女鄧瑩華那時候好像親如姐妹呢!好奇怪你家世子娶的不是那丫頭!”

    也是周寶珍和裴寶錦一年前在安寧侯府府門前看到一身布衣的沁雪,回府說起,世子夫人才知道安寧侯府如今亂了規矩。裴寶錦素日見過幾回沁雪,很是說得來,央求大長公主派人打聽安寧侯府,沁雪的事才得以浮出水面,真是震驚裴府一門女眷。

    呂夫人臉色突變,不知道大長公主周寶珍的這位兒媳婦裴家世子夫人還知道多少,心裡將兩個庶女淩遲一百遍。

    坐在馬車上,呂夫人拉下臉道:“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怎麼會讓裴家丫頭堵在梅樹林裡,真是沒用!”

    兩個庶女泫然欲泣,低下頭不敢吭聲。

    呂夫人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著藉著兩個庶女的口,將沁雪的名聲搞臭,沒想到被裴寶錦識破。

    顧炎林很快就知道呂夫人所做的事,從三皇子的別院出來,羅俊跟在身後道:“大爺,要不要和大少奶奶說一聲?”顧炎林道:“這事先瞞一瞞吧!榮安伯的夫人太閑了,需要給她找點事幹!”羅俊則縮了縮頭,心道榮安伯你就讓你夫人自求多福吧!

    顧炎林的速度著實不慢,不過一個月,榮安伯就有了心頭好,在外面買宅子買丫鬟婆子,大有偷養外室的意思。顧炎林又讓人專門給呂夫人送消息,呂夫人沒想到榮安伯老了老了,還要玩一把老牛吃嫩草的遊戲。

    顧炎林這一次不但是將了呂夫人一軍,連帶著,也是對楊家成的警告,不要以為顧解元只知道埋頭啃書本,楊家成做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沈若雪是怎麼進的楊家家廟,單看楊家成要是沒有肖想沁雪,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偏巧就在載在這上面,做事有些不折手段,不地道。

    顧炎林看著沁雪這些日子著實歡喜,不為別的,就為沁雪,也讓羅俊收口如瓶。這些個內情,還是找個機會,再說不遲。

    鄧家一門幾十口人終於趕在臘月二十三進了陳州城,建威建軍府門前鄧傑帶著老家僕們站在府門口迎接。陳州百姓夾道歡迎,皇上派了大皇子和三皇子親在城外迎接。鄧家的三個男人隨兩位皇子進宮覲見皇上。

    南院裡,顧炎林將手裡的銀紅出毛披風披在沁雪的身上,一邊系帶子,一邊道:“見了外祖父,外祖母多說說高興的。”沁雪一邊點頭,一邊從玉簪端著的盤子裡捏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讓我再咬一口,我拿包子壓壓心跳。”顧炎林低頭眼裡都是笑意就著沁雪的拿包子的手在包子上面也咬了一口:“這包子不錯!”沁雪心情好,看著顧炎林在自己咬過的包子又咬了一口,笑眯眯道:“這是小劉嫂子的做的,和春風樓裡的味道差不了不多少!”顧炎林寵溺地笑道道:“那就多吃點!”

    玉簪和綠蘿在一邊抿著嘴笑,陳媽也覺得大爺和大少奶奶是越來越黏糊了。幾人笑著翠菊端了兩杯茶,玉簪和顧炎林漱了口,沁雪急急忙忙就走出南院,到了顧家小院,見過許氏。

    許氏道:“你外祖父回來,是好事!多問候問候你外祖母和兩個舅母,他們都是不錯的人,當初炎林他們三個多虧有你舅舅一家照應!”沁雪道:“太太說的是,我要是回不來,就在那邊多住兩天,給太太說一聲。”許氏沒有不應的,沁雪如今有了鄧家一門照應,自己也理虧,對沁雪客氣的不得了。沁雪也是心知肚明,多不計較。

    到了建威將軍府,走有人進去稟告。

    鄧傑算著在鄧家一家到陳州的時間,將建軍府簡單收拾修補了下,沁雪出謀劃策又買了許多時興的傢俱擺件,拿著鄧傑給的銀子,大大地過了一把手癮。鄧老太君一進正門就感覺滿堂滿眼的舒服,鄧傑道:“娘,看看這都是沁雪那丫頭置辦的。”老太君道:“怪道怎麼看著這麼順眼,像是我們鄧家女兒的手筆。”大夫人袁琳芳美目顧盼,淡笑殷殷道:“娘,沁雪這丫頭,還沒見面,就讓你這麼誇她!可見心思淋透,是個聰明的。”老太君回頭坐在大炕上,道:“這話不假,瑩華小時候就愛這些個花啊草啊地,沁雪這丫頭大冬天的屋裡擺上這樣一盆墨蘭,看著就舒心,就是這盆牆下紅跟炮仗一樣,也是喜慶的很。”出自安國侯家的袁琳芳點頭附和,兩人正說話呢,就聽到外面一陣熱鬧聲傳來,鄧傑的夫人于蓮轉眼就進了門,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少婦,容貌出眾,亭亭玉立,尤其那一雙桃花眼,老太君伸手道:“我的兒,可是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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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5:08


    于夫人笑著見沁雪的手拉著放在老太君的手裡,沁雪叫了一聲:“外祖母!”聲音哽咽著竟是說不出話來。

    老太君也是紅了眼圈,道:“你們快拉她一把,讓她坐到我邊上。”

    沁雪也是一時情動,打小沒個親人在身邊,只有幾個忠僕在身邊維護,忽然之間多了這麼多至親,這眼淚就不聽話的流出來。

    老太君心裡明白看著沁雪給自己行了大禮,拉著沁雪道:“還是個孩子呢!”

    袁夫人,于夫人兩人也是濕了眼睛,看著祖孫兩個說笑。

    緊接著老將軍鄧國瑞身後跟著鄧純,鄧傑一起走了進來,鄧國瑞知道是沁雪來了,心情也是有些激動,好歹自己女兒留下了個孫女,不然女兒之死如煙消雲散,讓他情何以堪啊!

    前腳出宮,後腳宮裡就來了天使,將皇上和太后的賞賜一併抬了進來。

    老將軍帶著府裡人謝了恩,老太君袁夫人于夫人重新落座,沁雪和袁夫人所生的長女鄧姍姍,長子鄧學文,次子鄧學成,于夫人所生長子鄧學武,次子鄧學咎見了面。

    一番契闊過後,沁雪將一直站在院裡的顧炎林拉到老太君和老將軍面前要行大禮,被老太君抬手阻止在半空道:“我兒如今不同以往,她是怎麼進的你家門,你心裡是清楚的,先下,既然我親眼看到,就沒有不管地,若是你有誠心,就讓丫頭留在我這裡,待你春闈過後,一切按著六禮重新來提親。”顧炎林似乎早已料到道:“老祖宗,這沒有不妥地,就讓沁雪留在你身邊,春闈過後,一切如老太君所言。”

    沁雪本要辯解,一抬頭就正好對上顧炎林的眼睛,他微微搖頭,袁琳芳順手握住沁雪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低聲道:“稍安勿躁!”

    許氏聽顧炎林說道去建威將軍府竟然沒有帶回來沁雪,道:“炎林,難道他們要讓你們和離?”顧炎林道:“說不上,娘,我先去看書了!”許氏不安的道:“我就說這十兩銀子買來的媳婦不可靠,都是娘害的你!”不貴許氏這樣慌張,就是顧炎林自己明明想到會有這種可能,可是一當真的面對,還是心中悶疼。

    回到南院的顧炎林看到丁香和翠菊滿帶疑惑的眼神,頓時覺的南院沒有了她的身影和氣息,變得蕭條失落寞起來。

    老太君和沁雪因為此事,祖孫倆還做了一番長談,老太君道:“自打你一進門,我就看出來,顧家這個小子待你還好,沒有怎麼虧待你,人常說硬拆十座廟,不拆一門婚,我就你娘這麼一個女兒,當初闔府都將她當成寶一樣,你兩舅舅更是寵她寵到天,可是誰知道她會在正月十五的看花燈的時候,看上你父親,你大舅舅就說你父親配不上你娘,可是因為你娘喜歡,我就做主了,誰能想到,真被你舅舅說著了,你父親是個不誠實地。”說到這裡,老太君眼裡滴下下一滴淚來,用手帕抹了,接著道:“可惜,當時你舅舅和你大舅母定親不久,宮裡卻傳來消息皇上也看上你舅母連聖旨都讓人擬好了,就為這個,你外祖父連夜上書,請求居家駐守遼東,皇上準了!”沁雪猛聽這樣的事,心裡倒抽一口涼氣,想想大舅母袁琳芳的確是天姿國色,這樣的容貌要不被老皇上看中才怪。也就是大舅舅鄧純,真著就一個鐵漢子哦!這樣的柔情俠膽,擱在哪位元烈性女子身上,都會義無反顧跟著走。更別提是天資絕色的袁大舅母。

    “祖母!我娘也知道這件事吧?”

    鄧老太君摸摸沁雪的小臉道:“知道!卻不能跟著我們走了,因為你娘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

    老太君看到沁雪一臉落寞道:“我兒不用這麼悲傷,你娘到底留下你這點血脈。”老太君一臉慈祥道:“你外祖父為了順利將你鄧家一門帶出京城,找了機會,放了一會錯,讓皇上名正言順地將鄧家一門掃出京城。內裡情形只有咱們你祖父大舅和大舅母知道。皇上也是夠狠,在朝堂上放下狠話,無調無宣,鄧家一門任何人不得離開遼東半步,不然就要以謀反論處。可見,當時的皇上是真喜歡上你大舅母!你大舅母也是個烈性人,安國侯怕因你舅母得罪皇上,想要退婚,你大舅母得到消息,連夜動身來到府裡,要見你大舅……”袁琳芳破釜沈舟,當夜就與鄧純圓了房。

    這樣驚濤駭浪的往事,如若不是親身經歷,老太君斷不會說的這樣駭人聽聞,沁雪道:“祖母是想說,現在皇上是改變主意了,還是要請君入甕?”

    老太君笑笑道:“過了這麼多年,各自的孩子都要娶親了,皇上的心也有變的時候,好孩子,你祖父舅舅他們能這樣平安回來,你該出力不少。”

    看到沁雪欲言又止,老太太心裡跟個明鏡一樣道:“想問顧家小子?”

    沁雪道:“祖母,我如今也不是在閨閣中的大姑娘了,之前的種種說道兩人都沒有錯,祖母留下我,我心裡何嘗不知您和舅舅們的意思。”

    老太君道:“還算是個明白人。顧家小子在遼東遇到你大舅舅的時候,就說過他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骨子裡有一種高貴的氣質,這可不是一般家庭能薰陶出來的。陰差陽錯和你有了這段姻緣,怎麼著也得看看他的本事。再者將你們兩人隔開,何嘗不是要看看他對你的真心。”

    沁雪知道顧炎林做著什麼事,卻不能說出來,笑著道:“祖母初見沁雪,就為我操心,沁雪真是不孝順!”

    老太君哈哈笑道:“怎麼才算孝,你都將全部身家交給你外祖父和舅舅了,我操這些心,難道還多了!傻丫頭!”

    老太君看著沁雪,想著她遭受的這些個罪,好好的侯府嫡女竟然被王仲生的女兒發賣,這口氣要不撒出去,老太君這口心氣沒法平順。

    沁雪長得像鄧瑩華,性情豁達,從出銀子援助遼東他的外祖父,這孩子就不是個目光短淺地,甚至更應該說很有見識。

    祖孫倆說話,陳媽站在門外請人通傳,老太君道:“讓她進來吧!”

    陳媽進屋給老太君行了禮,然後就珍重其事道:“老太君如今回來,奴是來領罪地,是奴沒有照看小姐和姑娘,讓姑娘落到這樣的境地,奴活到今日就是想將姑娘交到老太君手裡,求見老太君一面,奴情願以死謝罪。”

    老太君只說一句道:“你早就該死了!”沁雪眼眉輕佻,站在外祖母的位置想,當初鄧家一門離開京城,陳媽是鄧瑩華的奶媽,鄧老太君不說讓她以命護主,應該也差不多了,但是母親鄧瑩華卻死了,按照老太君的話,陳媽那時是該死了,但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所以她還一直活著。

    老太君目光犀利盯住陳媽道:“我離開陳州的時候,可是和你說過要你要好好照顧瑩華?你照顧的很好,照顧的她沒有了性命。若是知道沈世康不是我女兒的良人,你就該讓瑩華想法子離開安寧侯府,這是不是我對你說過的話?”老太君看這陳媽又道:“是我把你的能力想的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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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5:26


    老太君越說越氣道:“沁雪這裡,就更不用說了。明明知道她處境艱難,卻不知道以身維護,反而要讓主子護你,護你也是主子仁義,可是你知道沁雪就住在聖馬胡同卻不前往服侍,任由她被人下藥差點死於非命。還算你存有一點良心,能自己來認錯!陳月娥,你讓我很失望!”

    “月娥,羞愧,無話可說。只是想著要再見老太君一面,將姑娘交到老太君手裡。”

    沁雪是也是不忍陳媽這麼說自己,當時的情況,都是自己閱歷不夠,才做的決定,讓陳媽帶著綠蘿離開安寧侯府,避過王玫和崔嬤嬤的黑手,卻讓自己沒能逃出來,這也不怪陳媽,她道:“老太君,陳媽是我讓她離開自己的,要乖也是怪我自己思慮不周。”

    老太君肅著臉道:“傻孩子!死罪就不必了,我老婆子也還分得清好壞,沁雪替你說話,你好好做事吧!死不死的,也不在這一時,人這一輩子,溝溝坎坎的過的多是磨礪,一個坎不過,世上也沒有這樣好的事。你好自為之。”

    陳媽千恩萬謝,抹了把眼淚,退了出去。

    老太君說了這麼多的話,又是剛到的府,臉上的倦意掩飾不住,沁雪服侍著老太君歇下,從屋裡出來。袁琳芳正好看到,沁雪說了老太君歇下,袁琳芳道:“給你準備院子就在老太君的院子旁邊去看看,喜不喜歡!”

    ……

    沁雪得知她這位大舅母有那樣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歷,要說從心底裡是敬重袁夫人的。袁夫人和沁雪看過院子,拉著她的手道:“你外祖母還沒進陳州城,就想好要從顧家接你回來,你先住著,顧炎林要是真心待你,必然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

    沁雪道:“外祖母和舅母的意思我明白,他也不糊塗。”

    袁琳芳說完交代丫鬟婆子好生伺候,就離開了。

    玉簪道:“老太君真是雷厲風行,大爺這樣回去,太太會不會著急?”

    沁雪道:“大爺大概是早就想到了!”想起早上兩人吃一個包子的情景,顧炎林那時候就已經想到自己回不去了。

    沁雪心裡歎息,顧炎林平時看著文文雅雅,必要時竟是這樣果決,老太君只說要留自己在建威將軍府,顧炎林連眼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夫妻過成這樣,沒有靈犀一點通吧,最起碼咳嗽一聲也好啊!沁雪一夜碾轉反側,到了後半夜,乾脆叫玉簪來和自己睡在一起。

    第二天,沁雪頂著兩個熊貓眼去見老太君。

    沁雪一晚上沒睡著,老太君也不見得睡得多好,傷身傷心的和外孫女懷念了一會自己的女兒。今日一看沁雪的兩個黑眼圈,老太君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趕走了外孫女婿,這孫女的心哪也跟著走了,……

    鄧老太君也不說破,兩人吃了些東西,鄧家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陸陸續續都到鄧老太君屋裡請安了!

    ,一屋子人熱鬧的緊,老將軍鄧國瑞也坐在上首,看到沁雪道:“好好住著,聽你外祖母的話,讓你大舅母好好給你補補身子,其他的事交給你大舅小舅。”

    沁雪應了道:“是,祖父!”

    鄧國瑞交代了老太君和袁琳芳好好給沁雪補補身子,養養氣血啥的,就和鄧純鄧傑進宮了,剛來陳州事兒多,皇上喜歡聽遼東大捷的細節,爺三個都是參與者,說起來更有可信度。

    就是一樣,皇上見到鄧純不那麼高興,你說鄧純在遼東那樣的犄角旮旯裡駐守,冬天長夏天短地,聽說一身老皮襖就沒下過身,這樣的地方還不能讓他那張妖孽般的的俊臉變個樣,真是沒天理了,皇上本來對昔年的事不那麼介懷了,如今看到鄧純,心裡的酸味兒又給鉤出來,再想想那個千嬌百媚的人,也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樣,鄧國瑞看出來了,鄧傑也看到皇上對著大哥不是那麼友好,鄧傑道:“皇上,遼東大捷,是天佑我大齊,是皇上仁德清明所致,臣與家父家兄能勝西蠻當謝皇上。”

    鄧傑三聲皇上,一聲比一聲大還著重將清明仁德四字咬的重,皇上回神。鄧傑這幾句話還是很受用地,不過你故意咬重仁德清明是怎麼回事?

    “老將軍教導有方,兩位將軍都是國之棟樑。朕的江山有你們替朕守著,辛苦了!回來了就好好歇歇!”

    皇帝臉上柔和了,鄧傑鄧國瑞一根心弦算是放下來。

    鄧純緊閉雙唇,沒失一絲一毫地禮數。回到府裡,鄧國瑞才道:“皇帝還是手下留情了!你這一劫……過了!”

    鄧純道:“是!”

    這麼多年將鄧家扔在遼東,鄧家無怨無悔,未嘗不是試探鄧家的忠心,皇上能召見鄧純,已經說明皇上不追究少年慕艾那一段青蔥歲月中的往事。鄧純大將之才毋容置疑,皇上還是理智多過感情。鄧國瑞乃至闔府上下都是高興的。

    沁雪自當也是高興。顧炎林得到老太君首肯,進到內院慢慢到沁雪的院門前,這一步步走的艱難,從前的一切仿佛都是昨天,將軍府和聖馬胡同將他們的關係從夫妻變成了未婚的閨閣女子和住在市井中的稍有名頭的解元。

    站在院子裡的沁雪好像一支臘梅,嬌俏怒放,顧炎林心下微暖,顧炎林也不是毛頭小夥子了,重新來過的滋味雖然帶著苦澀,卻由衷激起他骨子裡的高傲,這樣也好,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鄧家一門回京,不會讓沁雪這樣不明不白的在外,即便是已成人婦,也會毫不猶豫地接回去,要是自己不爭取,鄧家即便供養,沁雪也會衣食無憂到老。

    只是自己的媳婦就是自己的媳婦哪怕一開始是錯的,現在也不會放棄。

    手裡的紅梅是從三皇子的別院裡折的,沁雪道:“三皇子的別院裡梅花定是開的豔烈,這麼有心,一個來回也得兩個時辰吧?快進來,屋裡暖和。”

    顧炎林道:“我以為你會怪我!”沁雪道:“為什麼要怪你,你看我穿的好,吃的好,住得好!”顧炎林笑笑:“可是卻沒有我啊!”沁雪被噎的一愣。心裡卻是又酸又甜。

    瞪眼道:“春闈要是沒個名次,我看這事沒話說了!”顧炎林笑嘻嘻道:“必給你掙個名次回來。老太君疼你,讓你暫時住一段時間,不過,我的媳婦只能是我的。權當你回娘家,幾個月的時間,我忍!”

    顧炎林見過媳婦,略坐了坐,就回了顧家。

    沁雪見過顧炎林,就去看老太君。

    袁琳芳笑著道:“人走了?”沁雪笑:“嗯,大舅母不是都看到了嗎?”袁琳芳又笑道:“老太君,我看還是把沁雪送回顧家吧,不然,這小倆口,可要說我們真是棒打鴛鴦了,我都有些不忍心了。”老太君收起笑容道:“這可不行,就不說別的,沁雪也是侯府嫡女,王玫要是有腦子,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沁雪又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京城裡誰不知道安寧侯有個原配嫡女呢?而她的娘親出自我一品建威將軍府。”

    “王玫一開始就做的下作,不外呼後面的事是一錯再錯。再說,她是想著咱們在遼東是回不來了,讓皇上厭棄了,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要是任由沁雪這樣在顧家過下去,她頂多就是個適量銀子買到顧家的大丫鬟,沁雪這一輩子頂著個大丫鬟的名頭,以後要是顧炎林青雲直上,你們想想,到得那時,有人就會拿這件事做文章,最不濟顧炎林的正妻絕不會是一個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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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5:48


    袁琳芳正色道:“娘說的是,是我想的不周全。”

    沁雪此時還有什麼說的呢?所有自己想到的,老太君都為自己想到了,這就是親人,只有親人才會為至親之人考慮這麼多。她有些難過有有些慶倖。

    老太君伸手拍拍沁雪的手道:“所以要讓顧炎林春闈高中,大大方方,紅紅火火的請了保山來提親,求娶我兒,這才是正經要做的事。”

    “至於以後再有人在任何場合說出對沁雪不利的話,沁雪都要毫不客氣迎頭而上,不必顧及。”

    沁雪本來也沒想著顧及,只不過現在能讓自己顧及的人都收妖孽一樣被禁足的禁足,送家廟的送家廟了,就連本來心向自己的榮安伯呂夫人,後來因為背棄兒子婚約,變成和王玫一樣挑刺的人,挑刺也就罷了,還逼著榮安伯的兩個庶女在壞她的名聲,這就做得過了,如今也是忙的焦頭爛額,無他,皆因榮安伯最近新得了一對絕色雙姝,這一對美人不但美還是雙胞胎,伺候的榮安伯身心舒泰,準備養在外面,閒暇時候,聊表一下自己對雙姝的深情厚意。

    這事吧應該說榮安伯做的十分隱秘,但是,呂夫人卻是打發人一找一個準,後面的事傳的陳州都知道,榮安伯的夫人丟不起這個人啊!和榮安伯商量後,將這一對雙胞胎接進榮安伯府。唉吆喂,這是怎麼說的,沁雪道:“什麼怎麼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榮安伯府裡有喜歡銀子的人!拿銀子砸他,怎麼也能把這兩個寶貝給送進榮安伯府。”

    這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顧炎林找揚州瘦馬給榮安伯送,還“好心”通知了呂夫人一聲,不想,沁雪直接就讓呂夫人把人接進府了。這夫妻兩個,三皇子笑著肚子疼。指著顧炎林道:“什麼叫夫唱婦隨這就是啊!”

    顧炎林儘管收拾一會榮安伯府的妖孽,想不到他家媳婦還抄了他的後手,做到送佛送到底,他是想著讓榮安伯有外室,好讓呂夫人有些實事可做別動不動盯著他媳婦不放,他媳婦則是直接又快速地做了個乾淨徹底。

    三皇子這樣說也是心裡很為這小倆口的智商得意。

    顧炎林看一眼三皇子道:“我倒是想夫唱婦隨,也得等老太君點頭!”三皇子收了笑意道:“要我說,鄧老太君還是想的周全,為你家媳婦想想,她這是頂著個大丫鬟的身份被你家老太太買進顧家的,要是我閨女,我也得這麼做,將心比心,侯府嫡女被人這麼磋磨欺負,沈世康,沈世康也就是個沈世康了,鄧家老太君再不出面,你媳婦得屈死。”三皇子連提都懶得提沈世康。

    顧炎林何嘗不是這樣想的,要不也不會一聲不響地答應老太君那些要求。答應是答應了,可是這相思的滋味實在難受,實在忍不得了,就想到半夜私會這回事。兩人一來二去,這感情反而比在顧家時要好的多。沁雪道:“你來就來唄,還來個半夜私會,老太君要是知道,她這麼費心為我,不是要傷心了?”

    顧炎林道:“食髓知味,沒辦法,心不聽我的,只有我聽心的了。”

    沁雪被他這番言論說的真是無語,想翻個白眼都沒機會,顧炎林只恨良宵苦短,飛簷走壁的日子不好過啊,尤其是從沁雪的暖被窩裡出來,來的時候心潮澎拜,去的時候是苦眉苦眼,一個年節,天寒地凍,顧炎林過得又是興奮又是惆悵。

    鄧家熱鬧,門前一時車水馬龍,重新得到帝寵的建威將軍府裡搭了戲臺,請了名角,各家女眷,公子遵照家裡囑託跟著都想和建威將軍府聯絡聯絡感情。鄧老太君看得清楚,家裡一個孫女鄧珊珊年芳十五,出自袁琳芳這樣的美人肚子,再加上一個俊到不要不要的爹鄧純,鄧姍姍可以說是天姿國色也不為過,見過鄧珊珊的人回府一說,還有不看個究竟的。正是說親的年齡,四位公子文,成,武都能議親,唯有鄧傑的小兒子才八歲,有些小。

    再加上人比花嬌的沈沁雪,帶著些傳奇色彩更挑起世家公子的興趣。要說大齊民風開放,再嫁,和離沒有規矩限制,女子的生活還沒有到水深火熱的地步,沁雪被鄧老太君接回家中的消息不翼而飛,因此有些人來的目的,很明確,沁雪也是香餑餑了。

    正月十五,元宵節,鄧家有人來提親了。

    沁雪正在屋裡指揮玉簪綠蘿收拾帳冊,袁琳芳走了進來,看著沁雪神色古怪,袁琳芳本事個是大美人兒,此番這樣的動作做的再怪,也是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沁雪笑:“大舅母這是怎麼了?看著讓人怪不自在的!”袁琳芳走上前,左右打量下沁雪,伸手在沁雪的面盤兒用手背撫了撫道:“沁雪,有人來提親了!”沁雪莞爾:“大舅母,這是好事啊!珊珊十五正當年華,是什麼人家,說來聽聽,我說大舅母神色這樣,像高興的太過了。”袁琳芳道:“傻孩子,是給你提親的!”

    沁雪有些意外,驀然收起笑容道:“大舅母,會不會搞錯,我怎麼會有人……?”沁雪覺得腦袋裡有些混亂,自己安寧侯府的事,當初讓王玫在陳州傳的沸沸揚揚,有些家世的人,哪家不知道她是私奔跟人的,俗話說聘者為妻奔為妾,就算是現在被外祖母接回鄧家,身上烙著這樣的印記,誰家會提親。

    袁琳芳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有人提親,這人的眼光的確不同一般,再說放著自己女兒頭上,這樣的人也是不錯的。道:“是真的,你這孩子,有人提親不好嗎?”

    沁雪搖頭:“當然不好!大舅母也知道,外祖母是說要等著炎林春闈得了名次就來提親,可沒說我住在這裡,就和炎林沒關係了!”沁雪心裡還是偏向顧炎林的。

    袁琳芳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這人咱們也不能一口回絕,你的事他好像都知道,還說,他也是先前有過妻子的,只不過如今成了一個人,要是你願意,他會不計前嫌,和你好好過日子。”什麼叫不計前嫌?沁雪道:“大舅母,這人是做什麼的,可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還是陳州城外哪一家大地主,再不濟是有錢的商人?”袁琳芳笑笑道:“都不是,是靖國公家的二房長子方江碩。”

    沁雪不著急了,眉眼一下端正起來道:“舅母能給我說說這個靖國公府的事嗎?”袁琳芳就知道,沁雪這做事和自己有些像,不知道對方是那個犄角旮旯的哪根蔥,怎麼行?

    袁琳芳雖然回到陳州的時間不長,但是陳州上流圈子的社交,還是都一一參加了,回來在和鄧傑的夫人于夫人一交流,差不多陳州近些年的發生的大事,就係數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袁琳芳道:“靖國公府如今的國公是方伯基,夫人是衛國侯的嫡長女叫廖月琴,生下一個兒子,十九年前在遼東丟失。方江碩是方伯基弟弟的兒子,三年前妻子病死……”方家老太君和太后娘娘都是出自江南大族陶家……

    這麼顯赫的人家,陶老太君和太后那就是姐妹,方國公那不是和當今皇上是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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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28 10:46:07


    這個方江碩就是死了妻子,再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家沒有?太不和常理了!沁雪又不是初出少女,一聽這樣的人家,就要往上湊,道:“舅母,這事她不對勁啊!舅母想想,這個方江碩不是有什麼毛病吧!放眼整個大齊,還找不到一個他喜歡的女子,難道比皇上選秀還難?”

    袁琳芳頓了頓,這事的確透著蹊蹺:“要不,讓你大舅他們查查?”

    沁雪點頭道:“是要查查,這個還得和炎林說一說,免得有什麼誤會。”

    鄧純一回府,袁琳芳幫著鄧純脫了朝服,換了家常袍子,對鄧純道:“沁雪覺得靖國公府的這位方江碩,好像不大對勁,也不是方江碩,應該是靖國公府二房不對勁。”鄧純道:“是有些不對勁,沁雪說要查查方家,這事就該這麼想,咱家外甥女以前的事,他們應該知道一些,這麼上趕著求娶沁雪,我覺得有問題!”

    眼看二月就要春闈,顧炎林被三皇子拉著去了別院。“告訴你個不好的消息,這話說出來,你可別有什麼?有什麼也不要緊,有我呢!但是這事又有些難辦!”

    顧炎林道:“什麼事,殿下要不說,我可就要走了,沁雪還等著我春闈上榜去提親!殿下別耽誤我。”

    三皇子一身貢緞,華麗無比,站在顧炎林面前,眼角倒立道:“靖國公府的二房長子方江碩求娶你媳婦,保山都進了建威將軍府,你要走,我不攔你,春闈上榜什麼的在你,只要不求前三名,應該不難。”

    顧炎林眉頭緊擰心中悶疼,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什麼時候的事?將軍府裡可答應了?”

    三皇子眉毛稍稍舒緩道:“鄧家不是沒腦子!”

    顧炎林陡然站起道:“我還以為能好好看看書。”

    三皇子看著顧炎林的背影道:“去請廖柯”

    顧炎林走在路上,臉色陰沈,原以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著春闈過後提親,想到沁雪要是聽到靖國公府有人求娶,是不是也會如自己這般,難道眼看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實際上卻要讓自己下地獄,下地獄自己一個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沁雪也會跟著自己,他是想讓她從此抬起頭來做他顧炎林的妻子,不是什麼大丫鬟,不是十兩銀子買回的大丫鬟啊?

    顧炎林心頭堵著,眼裡的霧氣越來越重,他得知道她不是徘徊不是左右搖擺,她的心裡被自己占的沒有絲毫的餘地!顧炎林走的飛快,建威將軍府的大門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也顧不得了,他要見沁雪,從來沒有這樣急迫,他毫無矜持,矜持是什麼?此時眼裡只有沁雪。一心一念。沒有其他。

    後院裡心神不寧的沁雪聽到前院裡有人通傳說顧炎林來了,一轉身就出了門,身後跟著玉簪道:“少奶奶,你可得悠著點,別這樣著急,讓大爺看到心裡不是滋味,你說這事,怎麼就變成想在這樣了?”沁雪道:“這事,有人這是聲東擊西呢!你看著吧!這事瞞不了多久,你們大爺可不是沒本事的人,我得好好和他合計合計。”玉簪不知道顧炎林如今不是單打獨鬥,必是得到消息,來看自己。

    玉簪急急第跟在沁雪的身後,道:“求親的人不是一般人哪,那是靖國公府,皇上的姨媽家,他家人要求親,誰敢說個不字?老太君說不準都要後悔留你在將軍府了!”

    沁雪不字慢了半拍,回頭道:“不會!”

    非但不會,老太君還的感謝自己能留在將軍府。沁雪微微一笑。玉簪眉頭一皺,沁雪的話存著其他的意思,玉簪想破了頭,也沒能想出來,老太君打發來人找她,正好在半道上碰面,道:“姑娘,老太君在屋裡打發我來接姑娘,顧家的姑爺上門求見老太太,說有件要緊的事要和姑娘說!”正好自己也有要緊的是要說。

    正院。鄧老太君望著袁琳芳道:“靖國公府這樣顯赫的人家,卻聽說大房沒有子嗣,靖國公廖夫人出自衛國侯府,卻沒有子嗣?這在鐘鳴鼎食之家,根本就是硬傷,靖國公是怎麼想的就是生幾個庶子也沒有這麼艱難吧!可惜這樣等到靖國公百年之後,爵位相應地就會落在二房的手裡,珊珊是沒這個福氣!”

    袁琳芳歎息,被鄧老太君這沒一說,仿佛敲到鑼心裡,道:“娘說的是,珊珊比沁雪也就小上一歲半。珊珊在帝都這樣的地方,容貌不遜任何人,只是和沁雪一比,總是差了那麼一點。”你說這靖國公府的人,眼睛都長到哪去了,怎麼會看上沁雪?

    袁琳芳再是天姿國色,最根本的她還是一個母親,所以第一個在將軍府來提親的對象應該是珊珊才對,怎麼會是沁雪,再說沁雪也不是黃花大閨女。心裡沒有酸意是不可能滴。

    鄧老太君和袁琳芳婆媳互相對視,卻又不著痕跡的錯開,道:“沁雪這丫頭說要查查靖國公府二房,倒是想的周全。以我的意思,也就是這麼個理了!”

    袁琳芳笑:“可不是,我去說的時候,她還以為是給珊珊提親地。”

    老太君眼神暗了暗,瞬間恢復道:“那就好好打聽打聽,靖國公府二房和這個方江碩。”

    袁琳芳點頭道:“大爺已經去查了,到不了多久,就會有個結果。”

    屋子裡溫暖如春,老太君眯起眼睛,安神在在。

    袁琳芳眉頭輕皺了下還要開口,外面丫鬟進來回稟,顧公子來了!

    老太君抖抖手上的十八羅漢念珠道:“讓他進來吧!這孩子可能聽到消息了!”

    袁琳芳道:“沒這麼快吧!靖國公府難道有意將消息放出去了?”

    老太君眼神漠然道:“靖國公府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且走且看吧!”

    顧炎林和鄧老太君見過面,說想要見見沁雪,言下之意就是想沁雪了。袁琳芳眉頭輕佻,道:“幾日不見,自是想的!”

    顧炎林笑而不答。

    顧炎林其實和沁雪想的一樣,鄧老太君的心裡是不願放棄靖國公府二房這門親事。所以鄧老太君和小輩顧炎林說起靖國公府二房言語間頗有賞識。

    顧炎林倒也沈得住氣,和鄧老太君一問一答,相見甚歡,完全沒有得到消息後的焦慮和但心。甚至於像是完全不知道靖國公府二房來將軍府向等老太君求娶沁雪的事。

    鄧老太君旁敲側擊,只以為顧炎林也就是個解元而已。

    顧炎林並沒有等沁雪到正院,老太君格外開恩,讓他去了沁雪住的院子,兩人就在半道上遇到了。

    沁雪抬眼瞧了一會顧炎林,看不出面上有什麼意外之色,只是這也足夠了,就看顧炎林平靜的一雙杏眼,也知道,他這是多少知道些消息了,夫妻就是這樣,哪怕你在人前沈靜的再讓人說不出話來,可是沁雪就是明白,顧炎林這是掩飾不安與怒火。

    “我以為你會更早一些來的。”

    “這也不晚,靖國公府二房做事真是與眾不同,我來看看你是不是很高興!”顧炎林嘴角沁著笑意。

    回到沁雪住的屋子,兩人注視,目光透過彼此,想要看到那顆長在左胸口的東西,是不是還有自己。

    沁雪瞄一眼顧炎林道:“擔心嗎?若是擔心就查查靖國公府和二房,我倒是感覺,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還記得玉麒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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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6:27


    顧炎林點頭不置可否,道:“老太君也會查的!”

    沁雪搖頭:“結果會不一樣。”

    顧炎林略略思索,忽然低頭看沁雪。沁雪微微點頭,顧炎林一聲歎息,上前擁沁雪入懷。“雪兒!”他的嘴唇擦過她的臉頰,輕微的碰觸,沁雪抱緊了顧炎林。

    沁雪將頭窩在顧炎林耳邊,低聲道:“此局早就下了,就等外祖父進京,這局才能展開實施。你要小心。”

    顧炎林也低聲道:“好!我會的。”

    怪道沁雪要這樣防範的嚴實,靖國公府求娶她,實在是反常的緊,由不得人不多想。外面的人不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和顧炎林分開,鄧家卻是知道的,只不過走個過場,只是為了以後自己能好過,鄧老太君才做了這樣的安排,安排是好的,住在將軍府的沁雪對鄧老太君和袁琳芳這樣似似而非的招呼靖國公府二房就不對了。

    怎麼也先問問沁雪她的意思才是。但事實上,老太君還是模棱兩可地沒有拒絕,這就有些意思了。

    沁雪道:“老太君還有個孫女待嫁呢,這一次回陳州,表妹表弟沒有一個人和遼東那邊接親……”顧炎林道:“老太君對陳州的世家皇族和大多數人一樣沒有例外。靖國公府勢在必得!”

    沁雪不想徒增傷感對顧炎林道:“就等著你來接我了!你看,我盼心星星盼月亮,沒有一天不盼著外祖父回到京裡,可是盼回來又能怎麼樣,多了份團聚,卻也多了份算計,相想必當初娘也是知道這一點,才一直沒有向遼東說過自己的事情,可見當初娘遇到的何止是父親的背叛。”

    顧炎林道:“有我呢!我來就是要看看你是怎麼想的,我沒打算自己做主張,以前這樣的事不是沒有過,可是往往事與願違,難不成,以你所猜,靖國公府就是我父母所在的家?”

    沁雪淡淡,道:“聽說衛國侯世子廖柯和三皇子不錯?”顧炎林笑:“是個人物。”

    沁雪道:“他姐姐是靖國公夫人。”

    顧炎林嘴角耷拉下來道:“你想到什麼了?”

    沁雪看著顧炎林道:“我是說,說不定她就是你娘啊!”

    顧炎林臉色暗沈,道:“怎麼會?八杠子打不著。你胡思亂想些什麼?”說著在沁雪的頭頂上敲了一下,繼而露出笑容。

    沁雪倒是想說,說不定這就是真的,不過想到顧炎林的心結,還是沒有說出來。兩人交換了意見,彼此又袒露一番心跡,顧炎林這才離開鄧府,沁雪看著顧炎林離開,讓玉簪將陳媽叫進屋裡。

    自陳媽在老太君面前自求懲罰後,很是沈默一段時間。沁雪見陳媽消沈,坐在陳媽的對面,伸手握住陳媽的手道:“陳媽,委屈你了!”

    陳媽抬頭,道:“沒委屈,老太君都說的對,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姐個你。不該再想這能得到老太君的原諒。”沁雪緊了緊陳媽的手道:“那時候,你必定做過努力,只是沒有成功!對吧?”

    陳媽眼裡有些激動道:“少奶奶說的沒錯。”沁雪點頭,眼睛清澈明亮道:“我信你。陳媽!”陳媽嘴唇抖動道:“少奶奶!”

    沁雪低聲道:“讓包金光以包玉樓帳冊的名義來見我!其他不比多言。”陳媽陡然道:“少奶奶,是出什麼事了?”沁雪欣慰,陳媽剛還為自己愁眉不展,轉眼就為自己擔心起來,十多年的情分不是一朝一夕才有的,陳媽這樣似乎在老太君的面前沒有了信任,可是沁雪知道,陳媽是一心一意向著自己的,就是她親娘當初或許也是知道陳媽是忠心的,所以才能將自己託付給陳媽。

    “包金光本來是外祖父的人,後來跟了我娘,這些年也沒忘了還在為外祖父做事,為外祖父做事沒什麼,只不過現在我要真正用他了!”沁雪肅然,臉上沒有往日所見的純情開朗。成長在不只不覺變得成熟起來。

    陳媽曉得其中的厲害,站起身道:”少奶奶說的我明白,我這就找個藉口,出一趟府。”

    包金光沒有跟陳媽一起回來,陳媽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來交到沁雪手裡道:“少奶奶,金光說,你想知道的都在上面。”沁雪看完信,心裡還是暗暗吃了一驚。

    “陳媽,這些日子要辛苦些了,給大爺送個口信,就說有人在靖國公府二房那裡說起過大爺,按包叔的推測,有人已經見過大爺的面了。”

    大爺有什麼可讓人覬覦地,又和靖國公府二房有什麼聯繫?

    事情原本是要提親,但它現在變了味道。包金光還算沒有完全將自己拋棄,對外祖父也是留有餘地,這對沁雪已是很不錯的結果了,他還能幫自己。

    陳媽即刻出府。

    沁雪在將軍府籌畫著自己的去路,鄧老太君的速度也不慢,袁琳芳藉著靖國公府二房夫人的帖子,帶著鄧姍姍去了靖國公府。鄧家卻要將這門親坐實了,不過會換了人。

    同一時刻,顧炎林見到廖柯,廖柯道:“顧大爺,你這棋子走的越發讓人摸不著頭腦。三殿下說你把媳婦送到鄧家了?”廖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他眉眼單挑,細皮嫩肉地歪著腦袋呲嗒他:“我廖柯大小也是一等候府衛國侯的繼承人,皇上面前也能說兩句話的人,到了你這裡,我還得倒點頭地來求你跟我走點交情,這叫交情?我看就是矯情。”顧炎林埋頭,斜睨一眼廖柯,暗道沁雪一再提醒自己記住廖柯,他不傻!廖柯的姐姐是靖國公夫人,沁雪想的好,能讓他認祖歸宗,他不覺的能認祖歸宗就是個好字,從自己被家人捨棄的一時起,從知道自己還有個親娘親爹之後,顧炎林的骨子裡刻意要將這兩個名字從腦海裡舍去。不是自己自私冷酷,是事實不得不如此。許氏不是大家閨秀,一樣養大了她,沒有那些虛幻的東西和人,他一樣走到現在。手段從來不吝嗇敢於駕馭他的人,顧炎林就是駕馭手段的人。

    顧炎林將手裡的一杯茶喝了幾口,吃了一塊春風樓的棗泥糕,對廖柯說了這樣一番話,他說:“我媳婦盼鄧家回京,不是一天兩天,如今鄧家人都回來了,不得讓她在將軍府和鄧家親香親香?可惜,鄧家一門在遼東待的時間太長了,和想像的已經不是一回事了。靖國公府二房求娶我媳婦,鄧家的反應出人意料。若果我猜的不錯,鄧家府內在遼東有事發生過,此種因由應該是出在鄧家唯一的嫡女身上。”

    廖柯點頭道:“三殿下也說過相似的話,這麼說來,這是要急嫁嫡女!讓我想想,我能幫你什麼!”

    顧炎林望著廖柯,抽抽嘴角道:“最好,你幫我將鄧家和靖國公府二房的這樁婚姻做成。”

    廖柯一聽急忙擺手道:“你瘋了!那是靖國公府!”你要真是我姐的孩子,你就是未來的國公爺,老天,你這是要人命了!要怎麼才能讓你知道!

    廖柯要捶胸頓足,奈何顧炎林一意孤行。廖柯沒招了,他站起身道:“顧大爺,我的顧大爺唉!也就我,也就我忍著你這樣胡來。”

    顧炎林眼神銳利道:“廖柯,必要真心幫我!這就是!其他的不要再說出來,方江碩想的長遠,那就讓他得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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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28 10:46:46


    廖柯沒想到顧炎林下手如此果決,只得急急忙忙出了春風樓,這一次,說什麼也得和姐夫靖國公說明白,哪有放著自己親生兒子不認,讓人這樣鑽空子謀奪爵位的。

    顧炎林離開春風樓,回到聖馬胡同,顧曉雲拉著顧炎林一直進了南院,丁香和翠菊趕忙端了茶水和熱水,顧炎林洗了把臉,轉身問顧曉芸:“有什麼事嗎?”顧曉芸抬頭看了半天顧炎林,心裡在想要不要說給大哥聽,顧炎林見顧曉芸臉色,道:“家裡來人了?”

    顧曉雲眼睛睜得老大道:“哥,你猜的真準,我可告訴你,今天咱們家來了兩個婆子,穿著十分富貴,打扮的跟上次榮安伯夫人來事都差不多,頭上插的簪子不是金的就是玉的和娘在屋裡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神神秘秘地,還不讓我聽!”

    顧炎林心裡一沈道:“沒聽到是從哪裡來的?要是聽到你和我說說!”

    顧曉芸道:“娘不讓我聽,連偷聽都不行。”想了想道:“這事還是得哥親自文問問娘,我看那兩個婆子哄得娘兩眼只放光,我就是悄悄告訴你一聲,免得咱娘被人騙了!”何止是被人騙。

    等到顧曉芸離開,顧炎林坐在書房將顧曉芸的話細細揣摩一遍,忽然拍了一下身邊的書桌道:“好計策,竟然會從娘這裡下手,既然來了,就沒有讓你們安生回去的道理。”

    顧炎林去了許氏的屋子,許氏還沒有從之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也是啊!許氏之前見過安寧侯,安寧侯世子,後來又見到榮安伯府的呂夫人,眼界開了,再見到兩個穿戴好的卻是大世家的婆子,應該不會再驚訝了,不過,誰讓這婆子來的府邸不一樣呢?

    也就是許氏和沁雪這麼較量過幾回,智商有所提高,在聽到靖國公府時,許氏的腦海裡,陡然闖出顧開和曾經說過的話,胖婆子道:“…顧家大爺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我們比你自己還清楚,他要是離開你,你還有什麼?顧二爺文不成武不就,上串下跳只在商人堆裡混,你女兒快到說親的年齡了,到時候,只要靖國公府一句話,顧二爺就能有個一官半職,你女兒若想嫁個官宦子弟也很簡單,只一樣,讓顧大爺好好地做他的顧大爺!你的後半輩子有靖國公府二房擋著,怕什麼?”

    瘦長臉的婆子,笑眯眯地道:“太太,要想清楚,顧大爺還要春闈,要是得了名次,他還不得好好孝敬你,咱們皇上和太后,都是一孝示人,你沒有生恩也有養恩,說到哪裡,你也是他顧大爺的娘。”

    胖嬤嬤眼裡鄙視一閃而逝道:“太太,靖國公府可是皇上的姨媽家,你要想清楚了,不要到時候,得不到,還要賠上幾條認命,那可不值當。你想瞞著靖國公府將顧大爺一直當成自己的孩子,我們理解,最好一直當著。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許氏心慌,眼裡顯出不安道:“炎林本來就是我兒子,你們這是聽誰說的?”

    婆子哼一聲道:“別跟我打馬虎眼,是不是你兒子!不是你說說就好!”瘦長臉的婆子接過胖婆子的話道:“姐姐不要這樣說,任是誰養大一場,也是捨不得說出不是自己生的,再說,顧大爺現在又是舉人老爺頭一名,這是太太的福氣不是?”

    許氏被這一胖一瘦兩個婆子說的不知道聽誰的好,明顯地,感覺這位瘦長臉說話她還是愛聽的,許氏低頭,兩手磋磨這身邊的一塊藍布,道:“炎林是我兒子,不管你們怎麼說!”

    婆子臉上顯出一絲溫怒道:“顧家太太,話已經說到這兒了,我就在明白一點告訴你,你家那位安寧侯府的大小姐現在可是鄧老將軍最喜歡的外孫女,已經和我們二爺定親了,以後,只要你好好做你的顧家太太,守好你的兒子,我們夫人是不會虧待你的,好好想想,這是我家夫人送給太太的一點心意。”說著將一隻喜鵲登枝的螺鈿盒子,強行放在許氏的手邊。

    許氏乍然抬頭道:“你說什麼?我兒媳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和你們二爺定親,他是炎林的媳婦。已經嫁過人了,難道你們二爺也要?”

    胖婆子嗤了一聲道:“那不叫嫁,那是你十兩銀子買來的大丫鬟,這事只要查沒有不知道地,再說了,我們二爺愛慕她,不管她是不是成過親,我們二爺都不會嫌棄!”

    許氏沒想到是這樣,原來顧炎林只說沁雪是在鄧家,只待他春闈,就會將沁雪風風光光地接回家,許氏心裡憋悶,一口氣倒在嗓子眼,沒說出話來。

    婆子話說完,看來許氏收到的打擊不小。兩婆子不動聲色得意地離開聖馬胡同,胖婆子道:“許氏會想通的,顧炎林就是一塊金疙瘩,夫人說要顧家這位太太抱緊這塊金疙瘩,讓她知道,顧炎林就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顧炎林不作為,她一家的小命完好無損,許氏會更加捨不得讓顧炎林離開自己。”

    瘦長臉的婆子道:“只要讓顧炎林回不到靖國公府,二爺就會是靖國公府唯一的男嗣。咱們辦好這趟差事,以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顧炎林進門就看到許氏一臉憤慨,道:“你來的正好,說說你媳婦到底在在說什麼現在?你不是說她留在將軍府,等你春闈過後,就跟你回來了嗎?怎麼會和別人定親?”

    顧炎林坐在許氏的對面,看著許氏道:“娘是聽誰說的?”許氏一噎,避開他的目光,道:“能聽誰說,就是聽了一耳朵才問你的,到底是不是這樣?”顧炎林道:“是!她有更好的歸宿,比現在強,為什麼不嫁?娘不是也收了人家的禮物,答應人家要幫著娶到沁雪嗎?”

    許氏忽然心虛地看了一下顧炎林道:“炎林,這麼說你也是知道了,要說沁雪不是真真嫁到顧家來的,現在她有了好歸宿,也不是不可能,聽說那家是世家豪族,咱們這樣的人家可是惹不起地,炎林,媳婦沒了再娶,可是你要是得罪了那些豪族,以後你可怎麼辦?不要說考狀元,只要人家動動手指頭,咱們就沒有一點活路了。”

    顧炎林心口憋悶,許氏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他的胸口,他吐了一口氣,抬頭眼神清冷道:“娘,富貴榮華也會有許多種手段可以得到,可是有一個心儀喜歡的人未必這一輩子就能遇到,既然遇到,端沒有讓給別人的道理。”

    許氏心急道:“喜歡?什麼叫喜歡,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你長大,就為一個不和你過日子的女人,你就要忤逆我!”果真是要好好謀劃自己兒子女兒的前程才是正理,炎林這是心大了,許氏腦海裡想起那個胖婆子說的話。心裡一激靈,心也跟涼了半截。真是養不熟啊!

    之母莫若子,許氏心裡想的什麼,顧炎林一望便知,心裡說不上來的寒涼,肅然道:“娘!我還有事要做?你要怎麼樣,都隨你!”

    “炎林……炎林!”

    【卷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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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7:12





唉,她這侯府嫡女明明已經成親了,卻因當初沒父母之命,要重新來過,
如今只能每日盼呀盼,等夫君考到好功名,光明正大地把她娶回家,
不過在他努力奮鬥拚考試的同時,她也沒閑著,致力於對付陰狠的繼母,
使自家父親發現繼母不為人知的一面,讓繼母無法再出來折騰她,

好事接二連三,她家夫君順利高中進士,她終於可以嫁給他了,
更令她高興的是,他找到了親生父母,得知自己並非被拋棄,
他這個幼時因意外而遺落在外的靖國公之子得以認祖歸宗,
她則好孕臨門,進門沒多久就懷孕,開心得找不著北,

然而身份的轉變令他遇上麻煩,他的堂弟要與他爭奪世子之位,
對他下暗手,召集人馬打算做掉他,卻因技不如人,反倒下場淒慘,
活該,敢暗算她家夫君,害他受傷,被打斷腿只是剛好而已,
本以為他會乖乖歇了心思,誰知他竟膽大包天地對她的孩子下手,
可惡,夫君,咱們上,非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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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7:30


    靖國公府,二房劉夫人身量高挑,和袁琳芳平坐一起,鄧珊珊裝扮精緻,眉眼如畫,坐在袁琳芳身邊,規矩禮數什麼的,沒有一樣不好,劉夫人笑:“都說娘長得美,這鄧家姑娘更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袁夫人好福氣!這樣標緻的女孩子,要是讓我生,我可真生不出來。”

    袁夫人抿嘴笑,道:“夫人說哪裡話來,聽說靖國公府出美人,不消說女兒家一個比一個美,就是男子也是名滿大齊啊!”

    劉夫人擺擺手,眼裡都是笑意道:“過譽了!他們哪裡有袁夫人說的這麼好!”

    鄧珊珊今日來之前,袁琳芳特意交代要給劉夫人留下個好印象,袁琳芳心內苦啊!自己當年連皇上都傾慕的人只因為自己貪戀鄧純的容貌,死心塌地要跟著鄧純,這些年,住在遼東,雖然依舊是錦衣玉食,卻獨獨少了京城的繁華,那些情愛在漫長的歲月裡,慢慢消失殆盡,到了如今變成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一顆心卻對京城往日的繁華,越來越嚮往。

    珊珊長的如花似玉,如果能安穩地守到離開遼東那個鬼地方,現在也不會將她自己這樣出眾的女兒自降身份,給一個有過妻子的男人做填房,真是前輩子遭的孽。袁琳芳一想到這些,心裡悔的沒處說。還好如今靖國公府找上門來,其中有一樣是她滿意的,那就是靖國公府如今只有二房這位劉夫人所生的方江碩一個男兒。找不到丟失兒子的大房,最終只有將靖國公的爵位傳給方江碩,那樣的話自己的女兒就是國公夫人。

    袁琳芳奉承幾句劉夫人和靖國公府,劉夫人心情不錯,看著鄧珊珊對自家的兩個女兒方梅方燕道:“珊珊,讓她們姐妹帶你去府裡轉轉,別悶在這裡。”鄧珊珊笑著站起道:“梅姐姐燕姐姐,我是求之不得!”方梅道:“有什麼求之不得的?我帶你去!”說著拉起鄧珊珊的手,方燕也忙著她領一隻手,三人走出門去。

    方燕看著比自己長的好看的鄧珊珊道:“珊珊妹妹,你家不是還有一個沈沁雪嗎?聽說和我哥在議親,你告訴我,她是不是還和那個顧解元藕斷絲連哪?”

    鄧姍姍手指一緊道:“燕姐姐消息倒是靈通!”方燕一聽怒氣衝衝道:“這樣的女人,我就說不能娶進府裡,娘偏不聽!要是珊珊妹妹做我嫂子那還差不多!”方燕望著鄧姍姍。

    鄧珊珊恰到好處的羞澀,笑道:“燕姐姐說什麼呢?你娘求娶的可是沁雪!”火上澆油誰不會?

    方燕鄙視道:“就她!算了吧!要是真娶進門,我要她好看,不要臉!身邊有男人,還敢肖像我哥哥!”

    鄧珊珊覺得這話很受用,要不怎麼說裡外又分別呢?她鄧姍姍一品建威將軍的嫡長孫女,家有皇上親封的太君老祖母,滿門的將軍,人人敬仰。心裡得瑟,面上謙恭道:”燕姐姐,表姐也是被她繼母陷害的!聽說被安寧侯禁足,好久沒出過自己的院子。”

    方梅笑:“什麼陷害啊!一個巴掌拍不響,說不定就是和傳說的一樣,是自己看上秀才,和人私奔地。要不是你們家,她還在那個什麼聖馬胡同裡受苦呢!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好好的貴女不做。”

    鄧姍姍心裡清楚,其實不是她們家幫了沁雪,而是沁雪通過三皇子殿下幫了她們,只不過這樣的事,你知我知就好,沒必要讓外人知道,他們鄧家當初在遼東的境地真地是不怎麼樣。

    三個人一路走一路說,遠處銀杏樹下站著個二十三四歲的男子,頗有些芝蘭玉樹般的風姿,望著遠處走來的小美人,眉眼一挑,對著身邊的小廝笑:“都說鄧家出美人,這話倒也不假,鄧珊珊……就讓她投懷送抱好了。去,將我蝶戀花取來!”

    要是沈沁雪來,他也許會矜持一點,裝裝樣子,因為是自己求娶的人家嘛!只是這鄧家是怎麼回事?鄧姍姍好好的大家之女,要上趕著來靖國公府,方江碩思索一會眼神暗了暗,莫不是看中了靖國公的爵位,以為自己可以繼承呐!

    小廝心裡默默為鄧姍姍滴了一把淚,主子愛美人,靖國公府二房眾所周知,鄧姍姍上趕著要來靖國公府,這可不是主子的本意,主子是要那個沁雪,他要折斷那個人最看中的東西,只要那個人的一切,主子都喜歡,人,爵位,權勢。鄧家不明白,所以鄧家做這件事,有些蠢了。對鄧姍姍怕是主子一時性起。小廝邊走邊想,取了蝶戀花,恭恭敬敬遞到方江碩手中,方江碩捏著瓷瓶,道:“交給二妹妹!”

    方燕拿到小廝手裡的瓷瓶,眼神一沈道:“他又想做什麼?”小廝道:“二爺說,只要二姑娘幫他,他手裡的那套香水就送給二姑娘!”

    方燕是知道方江碩手裡的這套香水是從海上來的,聽說只有皇宮裡的貴妃娘娘在用。這樣的好東西……方燕回頭看看正和方梅說話的鄧姍姍,嘴角一翹道:“好!你告訴哥哥,他要是食言,就別怪妹妹我翻臉!”“那是那是,二爺說二姑娘要是說這句話,就讓小的告訴姑娘,隨風閣裡有姑娘喜歡的東西,二爺等姑娘去取。”方燕頓時臉色潮紅道:“閉嘴!讓他等著。”

    小廝默默閉了嘴,看著方燕婀娜的腰身,不知想起什麼,嘴邊抽抽,回頭給方江碩覆命。

    “珊珊,是不是有點累了,來,這是丫鬟從暖巢裡取出來的,喝一口嘗嘗,梅子酒,禦寒。”方燕端著一小杯梅子酒笑眯眯地遞到鄧姍姍面前。

    看到方梅,方燕各自喝了一口,鄧姍姍生在遼東,酒量本來就不錯,就連烈性的燒刀子都敢喝,一杯梅子酒跟喝水一樣,她不好拒絕,接過方燕手裡的裝梅子酒的杯子一飲而盡。

    “好喝嗎?”方燕笑的眉飛色舞,看著鄧姍姍,像是在看方江碩手裡的那套香水。

    鄧珊珊敷了下臉面道:“好像上臉了!”她疑惑地看看手中的空杯。

    方燕立刻伸手拿過鄧姍姍手裡的空杯給了身邊的丫鬟。

    “笨蛋!鄧老將軍怎麼會有這樣光長臉不長腦子的東西!不過這樣也好,哥哥是太會算計人了,有這樣一個蠢貨陪哥哥玩玩,也不是不行。”

    鄧姍姍和方燕方梅在靖國公府後園裡轉,雕樑畫棟,亭臺樓閣,遠遠望去,靖國公府果真有厚重大氣的感覺。

    只不過鄧姍姍有些頭暈,方燕忙找藉口打發方梅,將鄧珊珊扶住道:“附近有一個院子,不如先去那裡歇歇,說不定一會就好。”

    鄧珊珊點頭道:“也好”。方燕又給自己身邊的人使了眼色,將鄧珊珊兩個丫鬟帶去大廚房給鄧珊珊做醒酒湯。

    等到進了院裡一間屋子,方江碩從門後閃出來,看著鄧姍姍一張美如嬌花的臉道:“燕兒,難得你這樣真心待我,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

    鄧姍姍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睡在一間臥房裡,滿眼的金雕玉鏨,身邊躺著一個男人,看著自己,道:“不是處子?”

    鄧姍姍一驚,就要爬起來,被男人按住道:“我也不是!咱們四兩對半斤,不用彼此負責吧!”

    男人袒露著細白的胸口,邪魅一笑,坐起來,提起身邊的一件貢緞長袍,轉身下地,背對著鄧姍姍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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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7:51


    “你是誰?”鄧姍姍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絲毫不害怕被她廝纏。

    方江碩轉身道:“你來靖國公府不就是想要讓我看到你嗎!現在我看到了,不錯!”

    鄧姍姍拿起手邊的枕頭扔了過去道:“你竟然敢……”

    方江碩搖頭道:“我要求娶的是沈沁雪,是你母親會錯意,我只有投其所好,接納你了!”

    鄧珊珊抱著被子將自己光溜溜的身子遮住道:“你……”

    方江碩正要開口外面忽然傳來人聲,緊接著腳步聲亂亂的走近。方江碩忽然收起邪魅的笑容,臉色猙獰道:“這下好了,咱們被人算計了,你這條母狗,我怎麼就沒想到,你身後還有這樣一齣戲等著我!”

    鄧姍姍怒道:“你這個小人,明明是你惹得禍,還栽贓給我,我跟你拼了!”

    門適時被人打開,早春的陽光帶著粉塵撒在門內的一男一女身上。

    一陣尖叫從屋內屋外同時響起。

    劉夫人臉若冰霜,袁琳芳震驚憤怒。劉夫人的意思是,鄧姍姍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這跟他和丈夫兒子的籌畫不搭調。兒子只要得到靖國公的爵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袁琳芳也只是為了沈沁雪下的一步棋子。

    袁琳芳震驚則是因為鄧姍姍真相被方江碩知道。

    出了事,總得有人出來解決,靖國公方伯基對方江碩的父親方伯德淡淡道:“準備聘禮吧!既然做了,就要負責。方家的男人做事要有擔當。鄧家女兒不算辱沒你兒子!”

    建威將軍府。沁雪聽到鄧姍姍要嫁進方家,道:“陳媽,你看我說了,我不會嫁給方江碩的!”

    陳媽想笑又忍著笑意,小聲道:“少奶奶,聽說蝶戀花是方江碩獨有的愛好!”

    沁雪眨巴眨巴一雙桃花眼道:“包叔說,那東西方江碩從他手裡買過不少!就是這樣。”她雙手一攤,玉簪和綠蘿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三皇子別院,顧炎林和秦先生手談,秦先生道:“炎林,沁雪難得心情這樣好,給我送來的這件春衫,顏色不錯!”

    顧炎林看看秦沫語身上穿的緙絲靛青道袍,大氣地道:“我媳婦給先生做件衣服,那是應該地,我看著也好看,你說我這媳婦手藝怎麼這麼好?嘖嘖,先生你有福氣!對了,我孝敬先生的一方徽墨,先生要不我給你送到家去?”

    秦沫語直接無語,這兩兩口子,做事說話一個德行,都這樣厚臉皮。

    廖柯站在一邊,肘著下巴道:“顧大爺,方江碩身邊的小廝是你的人吧?”

    顧炎林抬頭,滿眼的未知:“什麼小廝?方家的下人,我有那個能耐?”

    三皇子直接抽掉了下巴,顧炎林你這只小狐狸,也就我倆……要是你是別的人,本皇子一定什麼都不做,先找機會捏死你了再說其他。不然,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不是太冤枉!

    鄧姍珊的事沒法瞞著將軍府的人,鄧老將軍知道這是老妻做的主,讓鄧姍姍搶了沁雪的親事:“你糊塗啊!你就不想想,沁雪出了全部的銀子是通過誰的手送到咱們手裡的?她和三皇子合作才讓咱們打勝了蠻夷,皇上高興才能風風光光地回到陳州。”

    “現在,你和大媳婦做出這樣的事,難道不讓沁雪那丫頭寒心,三皇子又怎麼想咱們鄧家,再往深裡想,皇上未嘗不是因為三皇子做的這事漂亮,念著三皇子做事實誠,才對咱們網開一面?那麼多年,也不是沒打過勝仗,可哪一會提過讓我們回來的?即便是有人提親,丫頭樂意不樂意,也要和她有商有量,哪裡就由著你們隨便掌控沁雪的人生。”

    鄧老太君寒著臉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珊珊那丫頭,在遼東看上她身邊的侍衛還失了清白,要不是這一次戰死在遼東,這事還不知情。珊珊是我親孫女,她遭了這麼大的難,想要再嫁高門大戶,唾沫點子就能淹死她。你還要不要讓孫女活下去?”

    “靖國公府不就是看在我們老鄧家的面求娶沁雪嗎?可是沁雪還有顧家小子撐著,珊珊有誰啊!”鄧老太君噘著嘴看著坐在對面的老頭子,滿心裡委屈。

    鄧老將軍望著老妻,挪了挪身子,坐在鄧老太君身邊,握住老妻的手道:“咱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眼光瞅著腳底下一方土怎麼成,沁雪是咱們女兒生的,她一個小丫頭能想著我們,我們卻拿著她的信任辜負她,我看這丫頭不一般,就是顧家小子也不是池中物,說不定,以後,咱們鄧家還有靠這兩個小輩的時候,你啊!”

    鄧老太君認真地看著鄧老將軍,有些疑惑道:“難道,皇上還是老樣子。”

    “怕是這手中兵權要易手!”鄧國瑞老眼如炬,看向鄧老太君。

    鄧老太君一時緊蹙眉頭,握緊了鄧國瑞的手誠懇點頭,道:“是我做錯了!”

    鄧國瑞道:“好好和沁雪說說,不要以老賣老,跟孩子換換心,沒什麼丟人地。”

    鄧老太君心裡也不是滋味道:“我知道!”

    不管怎麼說,有靖國公親自出面拍板,不久鄧家和方家二房換了鄧姍姍和方江碩兩人的庚帖合了八字,親事定在十月初八。

    這件事仿佛在京城裡曇花一現,隨之邊消沈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鄧家這麼些年一直駐守遼東,再有內線,可是主子們人際交往歸於零,要從頭開始,又是一個過程。

    鄧國瑞鄧老將軍的話,鄧老太太還是聽

    進耳朵裡了,專門和沁雪說了說這事,沁雪隱隱約約在府內聽到鄧珊珊在遼東的一些事,細細揣摩,大致也猜的八九不離十。鄧老太君一說,沁雪便道:“祖母的心情我能理解,珊珊現在有了歸宿,我這個做表姐的沒有不歡喜的,不過,縱然是珊珊有了歸宿,只是當初祖母和大舅母要促成這件事,到底我是不知情的。靖國公府二房求娶的是我,也不怕祖母笑話我恬不知恥說出這樣的話,只是祖母和大舅母有為珊珊操心,我這個表姐也是想幫一幫她的,可惜了,我沒有這個機會。”

    沁雪十六歲的年齡說出這樣的話,儘管語氣平和,語調軟糯,鄧老太君臉上還是掛不住。

    “是外祖母沒有想周全!沁雪你不要往心裡去!”

    沁雪明目皓齒,微微一笑,道:“不會!你和大舅母畢竟都是我的至親!”

    袁琳芳也被鄧純說了和鄧國瑞同樣的話,只不同的是,袁琳芳流了一夜的眼淚,鄧純心裡一直對袁琳芳很敬重,便是袁琳芳有些小心思,鄧純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但是,這一晚,鄧純看著袁琳芳說道:“珊珊嫁給方江碩並非良配,鄧家的女兒再不濟,嫁給老實的平凡人家,也會過得風生水起,你這不是嫁女兒,靖國公的爵位難道就那麼重要?珊珊是要嫁給真心對她的人,不是嫁給靖國公這個爵位。琳芳!”

    鄧純又道:“沁雪是姐姐的女兒,娘不在,爹不愛,唯有咱們才是她的親人,現在連親人都算計她,你讓她情何以堪!”

    袁琳芳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一聽到靖國公府求娶沁雪,我就想到咱們珊珊!”她也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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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8:07


    鄧純道:“珊珊已經這樣,就讓她安心待嫁。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還有咱們兩個兒子,要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咱們鄧家要將心扭在一起,別人才不會有機可乘。”

    沁雪和老太君交談過後,不久,春闈開始,二月初九,初十二,初十五九天時間,舉子們遭受身心煎熬,十年寒窗功名利祿在此一舉,顧炎林帶著沁雪的殷殷期望,走進了禮部貢院。

    通過靖國公府二房那件事,鄧家對沁雪好像全方位照顧還又嫌不夠,等老太君特意給沁雪送了三套頭面,袁琳芳給沁雪兩幅頭面,都是首飾裡難得的珍品,沁雪本來想不收,後來想想要是不收好像是說自己沒有原諒外祖母和大舅母。索性都收了,鄧老太君和袁琳芳都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一日,離顧炎林出貢院的日子還有兩天,沁雪對陳媽道:“眼看炎林就要出貢院了,多備些滋補的東西,等到他出來,好好補補,上一次秋闈,炎林就瘦了一圈。”

    陳媽道:“這還用說,我早替少奶奶預備下來,兩根老人參,一包銀耳,還有十隻燕窩,到時候再用老母雞熬湯,大爺的身子好起來快的很!”

    兩人正在說怎麼給顧炎林春闈考完補身子的話,綠蘿神色緊張地從外面走進來對沁雪道:“侯爺來了!”

    沁雪只看綠蘿這樣慌張,就知道這個侯爺除了安寧侯府沈世康,沒有別人。

    沁雪想想也不意外,鄧瑩華是不在了,沈世康也還是鄧家的女婿,這個是改變不了的,再說現在她還住在鄧家,這讓沈世康在陳州實在是沒有臉面,你說鄧家都知道接外孫女回去,自己的親生父親卻不管不問,是不是太絕情了。所以他這是坐不住了,才來的鄧家,道:“綠蘿別慌,來就來了,你緊張做什麼?”

    綠蘿眉眼耷拉道:“我這不是害怕侯爺對少奶奶不利嗎?”

    沁雪心疼地看了綠蘿一眼道:“再不利的事也過去了。”

    綠蘿道:“要是讓少奶奶回侯府呢?”

    沁雪淡淡,道:“那有何不可!正好查查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沈侯爺自從將王玫禁足在蒲柳院,孟姨娘和魯姨娘當了家,雖然沒有正房夫人,著實過了幾天舒心日子,魯姨娘會做人,孟姨娘年輕,有手段,兩人暗裡較勁,在沈世康面前十分活絡,王玫在蒲柳院裡每天聽著府裡下人在院門前嗑瓜子聊天,那些話裡話外說起兩個姨娘怎麼主持府中中饋,怎麼和侯爺恩愛,心裡就恨死了沈世康。

    孟姨娘也就是青果著實過了一把當家夫人的癮。聽說沁雪被回到陳州的鄧家接回府裡,眼珠兒一轉,心裡有了主意,再次攛掇著沈世康要將沁雪接回安寧侯府。

    沈世康這是鄧家回京後,第一次上門,鄧老太君看到女婿活的這樣健康,眼裡就帶著冷淡,道:“你來做什麼?我女兒已死,我孫女被你填房賣了,鄧家如今與你沒有半分錢的瓜葛!”

    沈世康是很尷尬地,抬頭看著鄧老太君道:“是小婿治家無能,瑩華死了,我也很傷心!”避過沁雪被賣這檔子話不提。

    沁雪到了等老太君的屋子外就聽到沈世康說道傷心二字,嘴角抽抽,推門進了屋子,見到沈世康行了一禮叫了一聲:“父親!”

    沈世康一年沒見沁雪,此番看到,比一年前臉色好了許多,就連身量都長高了不少,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道:“我來看望你的外祖父外祖母,順便接你回家!到底是父女,一家人難免有個磕磕碰碰,這麼長時間,也該消消氣了!”

    沁雪道:“父親是真心想要女兒回家?”

    沈世康見沁雪語氣有所鬆動,道:“是真心的!”

    沁雪道:“那好,我跟你回去!”

    沈世康仿佛沒有聽清,豎起耳朵道:“沁雪你答應了?”沁雪道:“是,父親!”

    沒想到沁雪這麼快應了,一時還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再一細想,女兒這樣不明不白住在那個秀才家裡對侯府和沁雪的到底不好:“我也想過了,以前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以後不會了!”

    沈世康為了能讓沁雪回安寧侯府,這誠意作為父親還是很讓人感動。

    沈侯爺得到沁雪回家的信,對於鄧老太君沒個好臉的數落,沈世康都不覺的有啥了,臉上嚴肅,心裡歡喜地回了侯府好好讓孟姨娘拾掇拾掇沁雪院,又親自查看了馬車什麼地,就等著三天后去接沁雪。

    回到自己屋子,陳媽道:“真的要回去?”

    沁雪自嘲地,道:“陳媽,雖說這裡都好,可是到底不是自己家,以前吧還想著有了外祖父,我這日子也就好過了,所以趁著遼東要收拾蠻夷,想孤注一擲,求仁得仁,可我這點私心到底經不得別人的算計,就說與靖國公府的聯姻,自己不是照樣是個棋子被人擺來擺去,我倒是想著回到侯府好歹是自己家,再說,當初自己是怎麼出了侯府,這些事也得了結。我知道陳媽你想說什麼?不用你勸,我娘和我受的這些罪,都得讓人還回來不是?”

    沁雪沒有說出的是,從鄧老太君家嫁進顧家,還不如讓炎林直接向父親提親,名正言順。

    鄧老將軍和鄧純鄧傑在書房裡見到沈世康,鄧純和鄧傑一見面尤其是鄧純就將沈世康暴打一頓,堂堂安寧侯被三品昭勇將軍暴打,傳到沁雪的耳中,還是有些激動的。

    “陳媽,大舅舅真的打了我父親?”沁雪自然是知道陳媽說起過,當初鄧瑩華和沈世康能成親,這其中不妨有鄧純的一力撮合,也是沈世康厚臉皮,本來和鄧純關係不錯,鄧純也是看著沈世康對鄧瑩華卻是真心,才答應幫他娶到自己的姐姐,後來的事,鄧瑩華一死,鄧純心裡就是一到過不去的坎。始終覺得是自己將姐姐害了!

    陳媽也有些小激動,鄧純真是心疼他姐的人:“你大舅和你娘當初感情最好,你父親這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怨不得別人。再就是我覺著,即便你大舅打了你父親,你父親也不會出去亂說。是他負了你娘!”

    沁雪眼眶紅了道:“這次既然能回安寧侯府,就要想辦法查查我娘的死因。我就是覺得,王玫能這麼對我下毒手,對我娘未嘗做不出。府裡可能還有以前伺候過娘的人,王玫要是趕盡殺絕也不儘然,這不儘然中,說不定就有我們想找的人,說不得會找到一條兩條的線索。”

    陳媽眼前一亮,坐不住了道:“原想著盼著鄧家回京,你就有了靠山,小姐的冤屈也能伸展,沒想到,少奶奶還是一個人,被人這樣算來算去的,我這心裡……這話要說,不該我說,可是我守著少奶奶這麼多年,你讓我看著你受罪,我真做不到。這下好了,能回侯府,又能依著著自己心思,少奶奶這會當要自己做一回主。”

    能回侯府不一定好,但是能近距離地查到鄧瑩華的死和自己被害的參與者,沁雪認為還是有必要。畢竟王玫只是禁足,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失。

    沁雪等到顧炎林從禮部貢院出來到了鄧家,她就和顧炎林將自己的打算說了,自然,先是和顧炎林說了說這些天兩人的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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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8 10:48:24


    沁雪幫著顧炎林重新洗漱過後換了件銀灰立領緙絲春衫,特特秀了一個節節高的墨綠荷包,給他掛在腰裡用一根小小同心結的絡子吊著。顧炎林看著自家媳婦忙前忙後地在自己身邊轉悠,心裡很高興,道:“別這麼累著自己了,我這幾天沒來,你想我沒有?”

    沁雪正彎腰擺弄他腰間的荷包,一聽,抬起頭翹嘴笑:“怎麼不想,舊年你去秋闈,我和玉簪東海他們還去接你了,這次春闈我沒有能去接你,你不會生氣吧?”顧炎林看著沁雪明亮的桃花眼,心裡一熱,雙手攏住沁雪的肩膀,低頭親了一下沁雪的額頭道:“怎麼會?我天天吃你放在食盒裡的東西,就跟見你一樣,心裡滿當當地!”顧炎林看著沁雪紅嘟嘟的嘴唇,嗓子裡忽然癢癢地,低聲道:“雪兒!這幾天在貢院,心裡總會想到你是不是又被哪家給提親了!”

    沁雪手一頓,站直了身子道:“你想這麼多,就不怕考不到名次?”考不到名次怎麼來提親啊!沁雪有些擔心地問他,顧炎林杏眼裡滿溢著笑意道:“就知道你會擔心!”說著抱緊了沁雪,趁機將柔軟貼到沁雪的嘴唇上,沁雪臉紅嗔道:“饑不擇食了?”

    顧炎林將臉窩在沁雪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沁雪身上特有的清香味兒道:“可不就是饑不擇食。”沁雪道:“你要是考不上,那這親也不用結了!”顧炎林看著沁雪的眼睛道:“那些八股策論,都是平常就和秦先生探討過的!這次的主考官也是在廟堂很有清譽之名的文華閣大學士廖北舟。”

    複習充足,名師指導還遇到有清譽之名的廖北舟,科舉相對公平嚴謹了,沒有科舉舞弊這樣的事發生,顧炎林再進一步的希望就越大。

    沁雪想起廖柯道:“和廖柯是一家?”顧炎林道:“是廖柯的二叔。”

    沁雪這才抿嘴笑:“只要要清譽之名就好。這樣的人將名聲看的比性命還重要,你這次換算是運氣好!”顧炎林低聲道:“雪兒,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沁雪眨巴眨巴眼睛,臉色忽然跟煮熟的蝦一樣紅,道:“再等等吧!父親來接我回安寧侯府,明天就走。”

    顧炎林沒想到沈世康回來接沁雪回安寧侯府,抬頭去看沁雪道:“鄧家……”

    沁雪笑笑:“是我貪心了!”顧炎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我!咱們也能把日子過的有滋有味。”沁雪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靠人不如靠自己。”

    顧炎林到這個時候,心裡真是心疼沁雪,從鄧家出來,就去了春風樓,這一次,還親自見了包金光,包金光這是第一次在沁雪不知道的情況下,和顧炎林見的面,顧炎林心情不好,對包金光道:“包叔,沁雪這麼一直叫你,我也就這樣叫了!”包金光不知道顧炎林找他,心裡還很好奇,道:“不敢,大爺身上是有功名的人,我一個下人,姑娘叫,這是姑娘的抬舉!”

    顧炎林道:“包叔這樣沁雪是沒看錯,鄧家是你的老主子,這話不假吧!,但是這麼多年,你已經是岳母的陪嫁,現在,更是我媳婦的人,鄧家這是從遼東回來了,怎麼回來的,包叔也知道這其中的道道,我媳婦盼著鄧家一門回京,她指望的什麼?你是知道的,但是現在,全然不是這麼回事,所以,我就想問你一句,鄧家你還在幫著做事嗎?”

    包金光也聽陳媽說了,鄧家姑娘這門親事,暗含著對沁雪的算計。心裡也是不來胡,只是顧炎林現在說出來,這和沁雪之前一樣,都是在問他能不能好好為沁雪做事!這事,他沒有瞞著鄧老將軍和鄧純,當初,他就是被鄧老將軍和鄧純明明白白送給鄧瑩華保護她的,為在遼東的鄧家做事,是鄧純特意說只要他們有一日回京,包金光作為鄧家在京裡的眼線,這件事就算結束。後來是因為鄧瑩華在生下沈沁雪不久病死後,沁雪幼小,一邊守護沁雪,一邊為鄧家做事,這才到了現在,鄧老將軍聽說包金光的話後,長歎道:“以後,你就是沁雪的人了,鄧家的事你不要再做了,這是我以前就說過的,現在就兌現了吧!好好跟著沁雪,這孩子心善,是我們做的過了……”

    包金光將鄧老將軍的原話告訴顧炎林,顧炎林道:“既然這樣,我信你。沁雪要回安寧侯府,以前陪嫁到沈家伺候過我岳母的人,你手裡應該有底,這些人,你再找找看,有沒有還留在陳州的,我呢,就查王玫當初是怎麼進到安寧侯府的,咱們兩下裡湊湊,找出岳母真真的死因!”

    包金光很為顧炎林這樣為沁雪著想動容,道:“大爺,這事姑娘知道嗎?”

    顧炎林點頭:“這是我們商量好的!”

    包金光道:“既然這樣姑娘和大爺放心,如今沁雪就是我唯一的主子,我會盡力!”

    送走了包金光,顧炎林這才回到聖馬胡同,許氏心虛,靖國公府二房沒有娶到沁雪,自然那些許諾的好處也就沒有了,回過頭來,許氏還是要將顧炎林老老抓在手裡,顧曉芸現在也長大了一歲,沁雪剛到顧家的時候,顧曉雲十歲,這過了兩個年顧曉雲該是十二歲了,顧曉芸見顧炎林回來,攛掇著小劉嫂子趕緊做飯,許氏道:“你考的好不好?這麼些天關在貢院裡,可是要受不少的苦!曉雲讓小劉嫂子給你做好吃的了,等一等你好好吃點,再睡一覺,緩緩身子。”

    顧炎林淡淡,道:“是!娘”

    許氏見顧炎林和自己說話不在像以前那麼清親熱,心裡也是酸溜溜地道:“炎林,你媳婦什麼時候回家啊!這都幾個月了,難道是不回來了,這不回來也得有個不回來的說法,住在外祖父家,又不和自己丈夫在一起,也不問候婆家,你到底是個什麼想法?要是她真不回來,不如寫一份休書給她,你重新正正經經娶一房媳婦。人家到底是高門大戶的小姐!”

    聽許氏這話,顧炎林心裡難免失望,顧曉芸進來正好聽到許氏說這些話,眉頭一皺道:“娘,你這說的什麼話,嫂子好端端的,你攛掇著哥哥休了嫂子,這話傳出去,可不被聖馬胡同的笑話,哥,別聽娘的話。”說著坐在顧炎林對面,小聲道:“哥,嫂子啥時候回來啊?我可是想嫂子了!”

    顧炎林側頭笑了笑道:“很快了!”

    顧曉雲看到一提起沁雪,顧炎林的眼裡就變柔和了,心裡也是埋怨娘。面兒上也笑:“我想嫂子了,你春闈也考完了,就接嫂子回來吧!這裡怎麼說也是嫂子的家,你要不去,我可要去將軍府接嫂子了!”

    許氏真害怕顧曉雲不管不顧地跑去接沁雪回來,要是沁雪知道,她和靖國公府二房做的那些事,這老臉可是真真不知道往哪放了。道:“就你能耐,你哥都沒說接!你要敢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說著還抬頭看了看顧炎林的臉色,顧炎林是在事被許氏的行為刺傷了,站起身道:“娘歇著,我還有事要做。”

    許氏一緊張,看著顧曉芸道:“都是你,好好的話不說!”

    顧曉芸道:“娘,是你說話不對,怎麼是我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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