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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東方焰怒瞪著眼前燙金刺眼的小令牌,
火大地咒?著老祖宗訂下的無聊規定!
他乃堂堂「四方行動」的東令主,
大老們竟用這撈什子的「追妻令」逼他成婚﹖
而倒霉的事還不只這一樁,
那位內定的東方家媳婦兒,竟害他出了場莫名其妙的車禍,
全新的銀色法拉利毀了不說,還讓他成了暫時的「獨臂人」!
哼!那種柔弱嬌小、一副風吹了就飛走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於是,吼她、欺負她,成了生活中的最大樂趣。
然而,他卻驚覺自己竟越來越依賴她?﹗
不!不!不!他絕不會稱了那些老狐狸的意,娶了她的……
楔子
四方行動祖訓前言篇--四方天,縱貫地,四方頂立,稱霸寰海。
「四方行動」是一個跨國性的神秘組織,沒人知曉他們到底何時成立、擁有多少資金和人力,但它的勢力卻是明顯傲人地迅速發展。
事實上,「四方行動」只是一個籠統的集合名詞,它是由八大家族用金錢堆成的龐大勢力。當初成立的目的在於各家族萬一在急需用錢時相互幫忙,最後卻因規模越來越龐大,而形成一個公司組織--四方集團。
它擁有全球最知名的銀行、固若金湯的保全系統及多角化的投資,在全球科技的迅速發展下,旗下的事業全財源滾滾、日賺斗金。
又八大家族兩兩結盟為四個大財團,每兩個家族成立一個財團,各財團間互不干涉,唯一有交集的只有「四方行動」。它是以四位令主為尊,總司令為輔,另外成立了長老會用以制衡令主,以免令主權力過大。
四方令主除了擁有地位崇高的身份可以監督「四方行動」,同時也是四大財團的最高領袖﹒每屆會由家族中選出最優秀新生代的令主來統領。
四方令主以四靈為守護神,號令四方--
東令主,擁蒼龍戒指。
西令主,握白虎戒指。
南令主,持朱雀戒指。
北令主,戴玄武戒指。
「四方行動」組織開宗明義第一條--各令主均須於三十歲結婚。
未成婚者,而立之年必會收到一個燙金令牌--「追妻令」,此時令主尚擁有一年自由選妻的權力;但一年後仍孤家寡人者,則會收到一隻赤焰令牌--「結婚令」,並得於當天迎娶組織內替他挑選出的另一半,以完成終身大事。
「四方行動」成立已久,從沒有人破例過。
每回到了令主而立之年,「四方行動」組織的幾位大老們總忙著替四位令主物色對象,這也成了「四方行動」大老們的共同樂趣。
新一代的令主皆年輕有為,而且他們的而立之年也逼近了。
不知道,第一個接令之人是誰呢?
請拭目以待吧!
第一章
英國倫敦 四方行動總部
元旦,一年復始、萬象更新的大好日子。
東令主--東方焰,正努力收住狂放的氣焰,向來狂野不羈的俊容上,凝著不耐煩的神色,右手食指不時地敲打著光滑的桌面,目光飄向前方滔滔不絕的人。
此時,全世界都瘋狂地迎接新年的到來,到處都是狂歡慶祝的景象,而他,為什么每年都得在這裡聽著枯燥又乏味至極的年度總報告?
作古的老祖宗什么日子不挑,盡挑這種大日子開會,真是夠了!像
燃燒著怒火的烏瞳映著象徵權利及身份的蒼龍戒指上,反射出的青光,更是火上加霜。
西令主--閻羅笑,俊美無儔的面孔,卻有著一副不下於東方焰的脾氣,眼神中多了一點精打細算和睇笑。
可現在他的下巴正無力地靠在桌上一動也不動,他脾氣雖沒好到哪裡去,但對於這個一年一度必開的四方大會,早認命的把悶氣全收起。不像東方焰還頂著一張凶神惡煞的面孔,炯炯有神的怒瞪著。
南令主--龍在天,端正的雙手交叉,配上斯文有加的形象,像極伸展台上的男模,充滿了完美無瑕的貴公子氣質,而事實上,他也的確繼承了英國貴族的血統。
白淨、儒雅的面孔認真地聽著「四方行動」實際操縱者--四方集團的「總司令」龍又鈴、他的親姑姑洋洋灑灑地長篇演示文稿,腦中卻不搭調的思索著明天度假的去處。去年在法國好不快活,今年是不是要換個特殊一點的地方?
北令主--海神明,四方令主中最活躍明亮且年紀最輕,從一踏入門不久,就一直用著左手撐著左頰難分難捨,早被他們尊稱姑姑的平板聲音送到周公身邊釣個數十桶的魚。
四方集團總司令龍又鈴,夾帶著隱約怒氣的目光瞟向前方,終於下了結論。「以上就是我們的報告,有沒有意見?」
「沒有。」東方焰聽到熟悉的結尾聲,知道長達一天的苦刑總算結束了,毫不客氣地伸著懶腰,絲毫沒把她的怒眼放在眼底。
「我也沒意見。」閻羅笑總算坐正,手腳俐落的收著文件資料節省時間。
龍在天送給姑姑一抹和善地笑容,右腳迅速地往右邊送上一記,語調仍是斯文有禮的響應她。「我也是,姑姑你們作主就行了,我想由四方行動內最精英的長老們決定的事,沒人會有意見的。」由一群快成精的老狐狸打理的集團會有問題才怪。
沉睡中的海神明吃了好友警示的一記,痛得頓時哇哇大叫。「該死的龍在天!你每年一定要踢同個地方且還踢那么用力嗎?我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說呀!」
龍在天一臉無辜的模樣。「真的嗎?我每年都踢同個地方?」此話無疑是表示,海神明每年這個時間都是用力的給他昏睡過去。
「可惡!好痛!」海神明神采奕奕的面孔,儘是不平和怒意的揉著小腿肚。
東方焰瞟著海神明剛睡飽的臉龐恨恨不平。他們倒霉的開著會,聽著不想聽的報告,而這小子每年老利用開會時間睡覺,頓時讓他不平到了極點,怒焰急升。「龍,下次不用客氣,腳下更不用留情,盡量踢同一處,算我一份。」
「也算我一份。」閻羅笑也瞇起了眼,同仇敵愾的接口。
「是嗎?」龍在天沉吟了一會兒,很認真的考慮了起來。基本上他是很善良的,但聽好友一講,他也覺得應該痛宰海神明一番才是,不然好像頗對不起自己。
「喂,你們是不是朋友啊?」海神明跳起來大拍桌子以示抗議。一群沒良心的狐群狗黨,虧他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兒們。
「不是!」東方焰和閻羅笑雙雙冷眼以待,撇清關係。
「你們這兩個沒心沒肝的冷血二人組好惡劣!還是龍對我最好了。」海神明委屈地睨著東方焰及閻羅笑,只有龍在天是四方令主中唯一比較有人性的人。
他們兩人不屑的低哼,龍在天突兀地揚著一抹邪笑。「嗯,我也覺得他們的主意不錯呢!下回我考慮看看。」
「龍,你……竟然背棄我?嗚,我好可憐!看我年紀輕就欺負我,姑姑妳要幫我說說話……」海神明一個大男子揚著淒楚的面孔求助於目前最有勢力的龍又鈴。
年近五十來歲的龍又鈴,不苟言笑的五官冷然的睇著南令主海神明一眼,丟下一句話。「哼,敢給我睡那么久!他們踢死你算了。」
「姑姑,連妳也站在他們那邊,妳真是太狠了……」海神明唱作俱佳的趴在地上,像個被人欺凌的小媳婦聲淚俱下的指控她的無情。
「白癡!」東方焰咬牙切齒,大腳不留情的踹下。
「笨蛋!」閻羅笑臉龐在抽搐,不屑的冷哼。
「沒救了。」龍在天輕喟著搖搖頭,看著海神明耍著寶。
「嗯哼!」龍又鈴的面孔更是難看死了。
「姑姑,妳在生什么氣?」海神明賴在她腳邊,無邪的面孔上,只差沒吐個舌頭,搖著尾巴討好。
龍又鈴瞪著他們四人一眼,撂下話。「你們心知肚明,不用我多說!」
「四方行動」組織是八大家族組成的四方集團,並坐擁四大財團。
「四方行動」又以四方令主為尊,她堂堂的總司令身份還排在他們之後,只有督導和輔佐的資格,沒有權利干涉他們的行動。而這屆的四方令主更是公認的難纏和難搞,她雖貴為「四方行動」的總裁兼執行者,卻也對他們四人束手無策。
「姑姑,人家不是故意的。是周公老人家喜歡找我釣魚,我抵抗不成才被迫陪他;但我的魂魄雖在夢中:心卻是留在您的身上,妳知道嗎?」海神明訴苦。
「狗腿!」三人有志一同的暴吼。不想聽報告就說一聲,講那么多廢話做什么!
「哼!再留下來,遲早會被你們氣死。」龍又鈴早聰明的收起怒氣,省得被他們氣出心臟病。離去前若有所思的睇著東方焰,烏煙瘴氣的心情頓時好了些。
從今年起,她就等著看他們的好戲,她倒要看看他們四人還笑不笑得出來。
「姑姑……」海神明努力的在後頭叫喊著。
「人都走了,還演!」龍在天好心的招他回來。
「噢!」海神明倏地像變臉般恢復成俊朗的英偉男子,動著身子搥著酸疼的肩膀。「我的天啊!好累喲!」原來睡覺也是一種負擔。
「去!你光在睡,哪有資格喊累!」東方焰第一個開火。
「沒錯!我們三人才可憐!每年因為你睡得跟豬一樣叫不醒,害我們都不能再偷睡,真是氣死人了。」閻羅笑頗有同感的大吐苦水。
「有理!再多一個人睡下去,姑姑準會抓狂的念個十天八夜。」龍在天恐怖的抖著肩。姑姑是目前組織內權力頗大的一位,惹火了她,他們也會被牽連,這也是為什么他們都還忍氣吞聲的開著厭惡的會議。
「對了,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她別有意味的笑容?」海神明轉頭一問。
「有,不知道她在偷笑個什么勁?好邪門!」閻羅笑沉吟著。
「對呀,好好奇!」龍在天更是覺得不對勁,沒理由姑姑會笑得那么賊。
東方焰無動於衷的冷哼。「哼!她八成想到什么事情可以整到我。」
「嗯,有理。」這點他們倒是有志一同的頷首。
響亮的敲門聲,讓屋內的眾人均回過了頭。四人古怪的互瞥一眼,在過年這個節骨眼,除了他們四個倒霉鬼必須留在這裡開會外,還會有誰找他們呢?
龍在天率先開口。「進來。」
男子一身簡捷俐落的西裝必敬必恭的喊著。「四位令主好。」
「什么事?」海神明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人是姑姑的頭號秘書,對他們四人自然不陌生,尊稱也自然不會省略。
男子目光落在東方焰身上,把手上的盒子擱在他的前方。「東令主,您的禮物。」
眾人的表情更是古怪,尤其這事發生於姑姑詭異的眼神之後。
東方焰揮揮手讓他退下。
海神明偏著頭思索。「你們說姑姑會不會在裡頭裝毒蛇?」
「我看是定時炸藥。」龍在天恐怖的彈個指。
「我看是手榴彈還差不多。」閻羅笑更是凝著臉。
東方焰二話不說伸手一拆,眾人屏息並且聰明的退到一旁,以免被連累了。
三人看到東方焰兇惡的瞇起了眼和陣陣火爆的低咒,頓時又好奇的圍過來。
盒中天鵝絨的高級織布上躺著一隻令牌,小小的牌子卻教三人大驚失色,各退了一步。
「我的天!傳聞中的追妻令!」閻羅笑喃喃低語,頓時頭皮發麻。
「媽呀!我們噩夢的開始。」海神明如臨大敵的垮下臉,盯著燙金的令牌。
「莫非今天是你的三十歲的生日!」龍在天瞥著東方焰,只見後者頗為不悅的點頭。
傳聞中,每個令主必須在三十歲娶妻,未娶者必會在生日那一刻,不論人在天涯海角,也必收到燙金的令牌--「追妻令」。
噩夢!這是每屆令主的噩夢,偏偏又不得不從,老祖宗的規定向來不得更改。
看來,這屆的第一個倒霉鬼就是東令主-─東方焰。
「媽的!我才不理它。」東方焰一氣之下把盒子隨手一擲,精準的丟入垃圾桶中。
「難怪姑姑剛才還笑得出來,原來如此。」龍在天可以體會姑姑方纔的心情。
她平時對他們束手無策,但從今天起,不出三年他們四人都必須執行「追妻令」去討個妻子,否則到時候被迫娶個陌生女人為妻那就更慘了。這「追妻令」一下,定樂壞她及組織內的長老們,當然這也包涵了四位令主的雙親都等著看好戲。
「兄弟,好好保重。」閻羅笑邪笑地拍打著他的肩。
「可憐的焰,幸好我是你們之中年紀最小的。」海神明不免感謝雙親沒那么早生他,不然他就是第一個執行者。想到自己還有幾年的緩衝期,頓時感到太幸福了。
「少在那邊幸災樂禍,不久就是你了!」東方焰冷斥著。
「但,在我結婚前至少可以看到你們追妻的蠢模樣。」海神明笑得可猖狂。
「去死吧!」其它三人利眸一掃,差點沒用眼神把他殺成千片萬片。
據說從今天起大老們也會利用這一年替令主挑妻--以防萬一他們在滿三十一歲那天還找不到老婆,就由他們挑定的人選結婚,簡直是變相的成親兼強迫中獎。
「我要走了。」東方焰厭惡的起身,決定遠離這個鬼地方。
「我陪你。」其它三人有默契的開口。
「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么主意!」東方焰心知肚明睨著他們。
「哪有!我們是去安慰你。」閻羅笑露出奸詐的邪笑,早不管一年後就輪到他,反正現在有一個倒霉鬼先頂著,他準備看焰的笑話。
「對呀,這種好日子不多了,我們好哥兒們應該好好聚聚。」龍在天認真的開口,和閻羅笑一樣不管明年也輪到他--他們是同年出生,一個年頭、一個年尾。
「沒錯,你要放鬆一下,才有辦法去追妻。」講完,海神明放肆的狂笑,閻羅笑和龍在天也竊笑著。
「去!一群損友!」東方焰怒喝一聲,不管他們三人死命的跟著他。
他才不管什么勞什子的「追妻令」,決定好好讓自己度個小假。
討個妻子?哼!再說吧!
☆ ☆ ☆ ☆
台灣 台北
東方焰,四方令主之中的東令主,現任東方財團的總裁。
「四方行動」的成員每個人都是混血兒,他則是中美第N代混血兒,黑髮黑眸。
東方焰藉著一年一度的兩個月長假兼工作,來到母親大人的故鄉--台北。
不過他這趟來台,倒不是為了東方財團的工作,而是為了他五年前在法國和一位志同道合的好朋友Kevin合資自創的服裝品牌--「霓裳」,來台為服裝秀作準備。
五年前的他還不是東方財團的總裁,那時當家的正巧是他的父親--東方宣。老爸努力遊說他放棄「霓裳」的事業入主財團,他冷眼一瞪,二話不說的回拒。
因為在他眼中,會入主財團的人簡直是個白癡!
殊不知N代下來,四方令主旗下的財團一代比一代富有,打破了富不過三代的說法,主因在於能當上總裁之人,絕對是個上等人才,然後累得像條狗似的,努力為財團賣命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愚昧又可笑。
但偏偏老祖宗的規定多如牛毛,八大家族卻又必須遵守。被點到當令主之人,不得拒絕,否則逐出家族,真是機車到了極點,偏偏沒有人敢改掉這只命令--因為改一個命令得由「四方行動」大老們半數通過才算數,這更是難上加難。
他詛咒連連地接下令主之位,卻也開出條件。
雙親之中必須有一人幫他打理「霓裳」,且他每年除了年假外,還必須有兩個
月的長假準備服裝秀的工作,不然他寧可被逐出家族也抵死不接令主之位。
老爸身為上任令主,根據規定必須擔任財團內的董事長,只能幫忙打理兒子不在位的兩個月,服裝公司則沒辦法插手,只好由倒霉的老媽認命地接下工作,為他的服裝公司賣命,幾年下來倒也頗為出色,更把公司拓展到亞洲的市場上。
以前都是在歐美國家舉辦服裝秀,這回老媽要他在台灣這塊蕞爾之地舉辦,他倒有些微詞,但由於老媽相當看好台灣廣大的消費市場,加上今年吹的是中國風,而且現在當家管事的人是她,他只好認命的前來。
不過他倒比預定抵台的時間早,這幾天便賴在西令主--閻羅笑家。他因為現在也頻繁地佔據亞洲地區的市場,正好要來台灣,兩人就一塊回來並好好玩個兩天。
閻羅笑今天要去南台灣,他便開著好友新買的銀色法拉利送他去松山機場,順便在路上飆車兜風。
半晌,他突然想到一件被他遺忘的事-─今天好像是老媽派人去機場接他的日子。
該死!他都忘了那檔事了!聽說她會派公司叫什么霓的人替他接機,姓什么他已經忘了。算了!不管了!只要接機的人不是老媽就好了,不然他一到台灣沒先去
找她報到,反倒跟閻羅笑一起鬼混,不被老媽罵個半死才怪。
炎陽的午後,街上人車少了些,他技術高超的來個大回轉,顯眼的跑車狂飆在市街上。
算算時間,或許還能剛好攔到那個叫什么霓的女人……
羽霓火速地衝出育幼院,焦急地等著公車。
看著表上的針一分一秒的滑過,急得像鍋上的螞蟻似的。
「完了,沒有公車!天要亡我!」她哭喪著臉哀嚎著。
好不容易撿到半天的假,她來找院長聊天,卻沒想到一聊聊到下午,差點忘了她允諾要替瑗姊的兒子接機,偏偏公車又和她作對,等了三十分鐘等不到半個影子,連台出租車都沒有,簡直欲哭無淚。瑗姊說過她兒子從沒來過台灣……
慘了!這下八成會遲到了。
幸好這時公車來了,她連忙跳上車,搭到繁華的路段下車,準備換出租車。
東張西望了半晌,卻沒瞧到一輛空車。
下午三點半,為何台北市路上的車子那么多,卻沒有半輛空車可攔?
眼尖地瞥到不遠處好像有人要下車,她違背良心頭一回偷闖了紅燈。
見到出租車要開走了,她連忙招手,可此時身後卻傳來一陣尖銳又刺耳的輪胎摩擦聲,本能的回頭一瞥,卻看到有輛車夾著狂猛之勢兇惡地朝她衝來。
東方焰被突然冒出的人影怒斥一聲。「笨女人,還不閃!」
羽霓霎時嚇得不知所措,腦子一白,只能僵直地站在馬路上一動也不動。
東方焰反倒被她的反應嚇出一身冷汗,以為她自己會閃開,所以根本沒把煞車踩到底,車身像火球般快速地衝向她。該死!他低咒連連,手連忙轉著方向盤。
交通一片混亂,車頭一轉,偏又碰到一輛違規並排的車輛,他斥罵著,手忙腳亂地回轉,當他幾乎鬆一口氣時,瞥到前頭的電線桿時,腦中只有四個字--天要亡他!
一陣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及尖叫後,他陷入深沉的黑暗中,腦海中唯一的意識是,「那個該死的笨女人--」
☆ ☆ ☆ ☆
「怎么辦?我害人家出車禍了!」醫院的手術房外,一個嬌小的人影坐著,無助的嗚咽著,不時的望向手術房的燈光。
她羽霓,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寶寶,一向乖乖地遵守交通規則及所有的律法,今生頭一次闖紅燈就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先前還被警察盤問一番,讓她嚇個半死。
希望那個人沒事,不然她可慘了,她窮得很,可沒錢賠他呀!
燈光一滅,幾個醫護人員魚貫而出,一名醫生拿下口罩。「小姐?」
「醫生,他……還好吧!有沒有……生命危險?」羽霓惶恐的嚥著口水,先前看到那人的擋風玻璃破了、車頭被撞了凹一個洞,那他的小命應該還在吧!
「他現下已沒有大礙了……」年輕的醫師微笑以對。
「太好了!」羽霓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她應該不用賠多少錢才是。
他又道:「不過,他有腦震盪的情況,需要住院觀察個幾天……」
「什么!」她的心頓時又提高到咽喉,覺得天地一片黑暗。不好,要賠大錢了!
男子再補充一句。「還有,他的左手也骨折……」
「不會吧!」羽霓簡直欲哭無淚。這就是大夫說的沒有大礙?!有沒有搞錯!她光聽就知道她的麻煩不小,對方若要狠狠敲詐她一頓,她就死定了。
「妳放心,其實他的傷勢並沒有那么嚴重,都是輕傷而已,我還看過比他更慘的人呢!」醫生連忙安慰這個面孔蒼白不下於病人的年輕女郎。
「是嗎?」羽霓不信任地瞟著醫師,腦震盪加上左手骨折還不嚴重嗎?更別提他開那個貴死人的名車修理費,她盤算著戶頭上的金額,恐怕只能賠得起他一個零頭而已。瞥見護士把他推出來,連忙問:「對了,你們連絡到他的家屬了嗎?」
男子問了一旁的護士後回復她。「有派人連絡了。」
「謝謝。」她尾隨著護士走到普通病房,才想到一件頗重要的事--「完了!我忘了去接機!」死了,她會被瑗姊給罵死!
口袋中的大哥大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七手八腳的接起來。「噢!瑗姊?對不起我忘了去接機……」
清脆又俐落的嗓音在彼端回復。「小霓,我打電話來是告訴妳不需要夫接機了。」
「呃?為什么?」羽霓不解的皺起眉。
困擾的女音傳入羽霓的耳裡。「我剛才接到通知,說我那個兒子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出了車禍,現下人在醫院裡急救,所以妳不用去機場了。對了,我已到了醫院的門口,妳也趕緊來這裡找我。」
太過巧合了吧!她兒子竟然受傷了!羽霓心頭莫名的不安了起來,顫抖又憂慮的囁嚅著。「瑗姊,請問妳兒子……人現在在哪一家醫院?」她報了一家知名醫院的名字。
「不會吧!這么巧!」羽霓臉色更白,口中喃喃有詞。
她才剛害人出事,而瑗姊的兒子也一樣出了車禍,且還是同一家醫院……
她不抱希望的轉過身,看著病人的名字,斗大的名字迸入她的眼中。
「東方焰……」她虛弱的呢喃,希望自己當場昏死算了。這不是她原來要接機的人,也是她未來兩個月的新上司嗎?頓時她的世界有如天崩地裂……
趙千瑗一推開病房大門,驚異地看到她。「小霓?妳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瑗姊……」她簡直要哭出來了,慘了,害到一個不該害的人。
「小霓,妳怎么臉色那么蒼白?」趙千瑗碰著羽霓冰冷的小臉。
「瑗姊,我沒有去接機的原因是因為……我在途中害人出了車禍……」羽霓小聲的解釋,根本不敢看瑗姊的神色。
趙千瑗一聽,巧眸頓時大睜,連忙看向病床上躺的人,不意外地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而他則正因剛開刀還昏睡著。「呀!兒子,你還好吧--」
第二章
「對不起……」病房內,纖細的身軀忙著低頭致歉。
「哼!」一名俊逸非凡的男子不屑地冷哼,當他一醒來看到他的左手骨折,只差沒親手把眼前的女子給掐死。
「我願意做出我最大的誠意來賠償你的損失。」女子無助地咬著下唇內疚道。
「哼!妳要怎麼賠!妳說!」東方焰氣焰高張的低吼。
他來台是為了工作,受了傷他要怎麼做事呢?這個笨女人!
「我……會賠償你的醫藥費。」羽霓被他暴怒的聲音,嚇得瑟縮了一下。
「然後呢?」他冷冷地睇著眼前嬌小的女人。
「什麼然後?」羽霓怯怯的抬起精緻的小臉,不解地看向他。
「我的左手受傷了,我要怎麼工作!」哼!笨蛋一枚。
「還好你傷到的是左手,還有右手可用,真是不幸中的大幸……」羽雷扯著苦笑。幸好!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賠償他了。
東方焰瞇起眸子寒聲道:「笨蛋!我是左撇子!」
「噢!怎麼會……」她懊惱的咬著下唇慌亂地不知所措,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
瞧她這模樣,東方焰整個人火了起來,咄咄逼人地看著她。「白癡!笨蛋!妳沒事闖馬路做什麼!走路都不看路!竟笨到連閃都不會!光賠償有什麼用!我的時間都浪費在妳愚蠢的行為上!請問妳要怎麼賠我?」
「我……」羽霓被他罵得只能委屈地低著頭懺悔,絲毫沒有勇氣面對他的怒火。他真的好凶!她現在巴不得自己趕快昏死而避開他可怕的利眼。
「……對不起……」她錯在先,就算他再兇惡、再火爆,她也不敢哼半句。
趙千瑗送走警官並辦好入院手續後,推開病房門,就聽到兒子最後幾句話,她沒好氣的出聲阻止。「好了!把人家罵得那麼慘,夠了吧!」兒子的脾氣她不是不知道,清醒後嘴上更是不留情面,絲毫沒考慮到人家女孩子脆弱的心靈可承受不起他的震怒。
「媽!她害我受傷,我還不能罵她嗎?」害他被老媽念,罪加一等!東方焰把兩道利眸殺向羽霓,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人家都乖乖地站在這兒挨你罵了,你還不高興呀!」趙千瑗心疼地安撫著羽霓,後者回給自己一個虛弱的笑容,卻惹來東方焰火大的白眼。
「我當然不高興!」他受傷躺在這兒,而她卻平安無事,他當然不高興了。
趙千瑗輕聲道:「好了!罵也罵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再說,她也是我公司的員工,算來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計較那麼多。」
「她還是公司的人?!」東方焰的目光再次瞥向羽霓楚楚可憐的面孔,絲毫沒有半點憐香借玉之態,驀地露出殘忍的笑容,冰冷的發聲。「開除她!」
「你這是做什麼!」趙千瑗連忙伸手安撫羽霓顫抖無助的身軀。
「這麼一個粗心的員工,讓她走路算了!」他趾高氣昂道,心中頓時痛快了些。
「不行--」趙千瑗立即反對。
「老媽!」東方焰兩眼簇著火焰寒聲地警告。到底公司是誰的!
趙千瑗挑著眉,活像捉到他的小辮子一樣的奸笑。「她雖有錯在先,但兒子呀!你也有錯吧!你的時速也應該破百了吧!」趙千瑗再次冷笑,兒子向來喜好開快車的個性,她若不瞭解才怪!
「誰說的!」東方焰懊惱的白了母親大人一眼。
趙千瑗才沒被兒子火爆脾氣給嚇到。「本來就是!再說,你那個時候不是才剛下飛機,怎麼會開著閻羅笑的車子在路上狂飆?嗯?」
東方焰的氣焰頓時弱下,努力思索著該如何圓這個破綻。
「你早就到了對不對!到了又不告訴我,還讓我派人去接機。你若是早點通知一聲,我就不用派小霓去接你,而你也就不會出車禍了,不是嗎?」趙千瑗坐在床沿,責怪地看著兒子。
「老媽,妳竟把過錯全推到我身上!」東方焰再次瞪了羽霓一記,若不是她,他就不會出車禍,更不會被老媽逮到他早到台灣一事,真是出師不利。
「哪有!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趙千瑗理直氣壯的說。
「才怪!」東方焰厭惡的撇撇嘴。偏心的老媽,竟為了一個下屬倒戈,去!
「好了!不准你再說要開除小霓,她可是我的得力助手。」趙千瑗拍拍身旁歉疚不已的羽霓,喜愛之色形於外。
「妳……」東方焰氣得顫抖。該死的!老媽竟不准他革那個笨女人的職!
一直站在一旁的羽霓在劍拔弩張的局面下,尷尬的開口。「瑗姊,你們不要再為我吵嘴了……」
「這裡輪不到妳開口!」東方焰一看她就不順眼,冷聲的斥責。
「對不起……」羽霓被他一吼,又嚇得直道歉。
「別理他。」趙千瑗安撫著羽霓,再轉向兒子。「你再提到要小霓走路,我就 讓你吃不完兜著走,知不知道!」
「哼!」氣死人!東方焰轉過頭,瞥到那個可憐兮兮的女人,更是由鼻孔重重的噴氣。
羽霓小心翼翼地避開東方焰的視線。「瑗姊,真的很對不起,讓妳兒子受傷了,我看我還是辭職好了……」
「不行!」趙千瑗捨不得的直搖手。打從羽霓一進公司,她就喜愛上這個清秀又善良的可人兒,巴不得納入准媳婦的人選,哪可能放人呢!
「但是……」羽霓偷偷看了他一眼,在對上一雙冷如黑豹的利瞳時,又縮了一下。老天!他一定要這樣看著自己嗎?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的眼神殺了幾千刀了。
「不礙事的,我說了就算數。」趙千瑗瞇起眼警告兒子別太囂張。
「關於賠償的事,我會盡力彌補……」她偏過臉,想忽略那抹令人發顫的目光,但卻不自主的顫抖著身子。
「不用了,自己人。」趙千瑗二話不說的拒絕,她知道羽霓的生活狀況並不富裕,不可能負擔得起如此龐大的費用。
「但是……」羽霓不用回頭就知道背後那雙灰黑色眼眸,已經危險地瞇起來。
「我說了就算數。」趙千瑗像是沒事般的揮揮手,想揮去羽霓心頭的不安,但羽霓在他虎視眈眈的盯視下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辭不掉工作,那不就表示她未來的兩個月還是要留在他身旁嗎?
瑗姊不怕她兒子把她生吞活剝嗎?照他的目光看來,她懷疑自己能平安度過。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未來是一片黑暗……
☆ ☆ ☆ ☆
「這是什麼鬼食物!丟掉!」
「我會講中文,不用嗯嗯呀呀了半天講出什麼鬼英文!」
「媽的!我有什麼好看!沒看過男人呀!滾!」
羽霓垮著臉站在門旁,猶豫自己要不要閃人。她已聽說這位長相出色、脾氣火爆的帥哥一個早上的事跡--每位踏進病房去的護士沒有一個好下場,全被炮轟出門。
「誰在門外鬼鬼祟祟!」門內又是一陣暴吼。
這下她可是進退兩難,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進門。「是我。」
一時之間,東方焰根本想不起來她是誰,直到瞥見她發抖的身軀才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是那個害他受傷的白癡女人。
「喔--是妳呀。」東方焰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眼中飽含著不屑的譏笑。
「嗯。」羽霓一個大氣都不敢喘,深怕下一個挨罵的就是她。
「妳來看我笑話嗎?看夠了吧!麻煩滾人!」東方焰把視線落到手上的汽車雜誌上頭,絲毫不把她放在眼底。
「我是擔心你的傷勢……」羽霓咬著下唇,他一定要那麼敵視她嗎?她又不是故意害他受傷!當初真的被嚇得不能動彈而已,欸!
「哼!我看妳還是多擔心自己好了!以免哪天真的住進了醫院!」他刻薄的暗諷著,希望下次的倒霉鬼不再是他。
羽霓這時才知道他的嘴巴有多壞。雖然先前已領教過,但絕對沒有今天的十分之一。她深呼吸了下,才道出今天的任務。「瑗姊,派我送飯過來。」
「送飯?誰做的?」他懷疑的瞟瞟她。哼!不是這個笨女人做的吧!
「是我。」羽霓怯怯的開口。
「能吃嗎?」他狐疑地瞥著她手上的圓桶。
「當然!」羽霓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她向來喜歡做菜,也曾在餐廳當過廚師的助手,相信他絕對挑不出她的毛病,也希望由此建立他們兩人的友好關係。
他努努嘴,雖然心中老大不願的,但屈服於自己的五臟廟,很沒志氣的接手,嘴上卻不留情。「哼!希望不會跟醫院的飯一樣難吃死了。」
東方焰先吃了一口,已經打定主意只要她煮得難吃,絕對會不客氣的丟碗盤。但事與願違,口感還不錯,只好冷冷地丟一句話。「普普通通。」
看到他口中雖如此說,但嘴上卻相反的一口接一口,知道他可以接受她的手藝,心中頓時鬆懈下來。瑗姊說過他非常的挑食,不能接受的食物絕不吃第二口,所以廚藝不錯的她才被指派照顧他。她轉身幫他把瑗姊整理好的梳洗物品,放入房內。
東方焰無動於衷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轉來轉去,半晌,大手一揮,湯匙碰到碗盤的清亮聲響嚇了羽霓一跳,他冷冷地丟出一句話。「喂!妳以為妳是在喂麻雀呀﹗」
「噢!我下回改進。」她怔愣地瞥著大碗中裝的份量,老天!他還吃不夠呀。
他冷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對了,聽說妳要當我臨時助理兩個月?」
「是。」羽霓扯著嘴角,心中多麼希望可以換人呀!
「妳學服計的?」他瞟了她一記。
「呃?不,我不是。」她連忙搖頭,她是企管科出身的大專生。
「那妳會什麼?裁縫?畫圖?」他瞇起了眼。
「我不會呀。」她一臉茫然,她是瑗姊的執行秘書,幹麼要會裁縫、畫圖呢?
「是嗎?」東方焰冷哼了一聲,心中更是火大。
該死!老媽誆他!一早來吵他,拚命推薦這個女人,硬是讓他破例留下她當助手。當然,受不了老媽死纏爛打也是原因之一,求得耳根清靜為其二,結果竟然得到這麼個助理,他氣得差點內出血,他留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做什麼!
好吧!老媽,既然妳玩陰的,那就別怪我狠了!這筆帳就算在這丫頭上頭好了。哼!
羽霓看著東方焰臉上的危險魅笑,突然升起不好的感覺。
惡魔!這是她第一眼的感覺,頭皮隱約的發麻了起來。
☆ ☆ ☆ ☆
病房內,照例響起了每天熱鬧上演的劇碼-─
「白癡!笨蛋!笨女人!」等等一堆罵人的形容詞不斷從房內傳出。
每次都只有一個怯怯的柔細嗓音委屈的響應。「是。」
羽霓捧著新任上司東方焰最新的任務踏出病房門。
看著採購單上洋洋灑灑的英文字和品牌,她真是欲哭無淚。
她真的不知道除了害他受傷外,她又哪裡得罪他了。
從她來這裡照料他的飲食起居後,他就把她當成煮飯婆,外加小妹兼打雜。
前陣子買的是他大人要畫底稿的用品也就算了,這次更誇張了,買私人用品!
某大牌子的肥皂、牙膏、毛巾,加上一堆有的沒的鬼用品。她拿著龍飛鳳舞的鬼畫符,忍不住偷偷咒罵。他要整死她嗎?嗚……惡魔!撤旦!
「還不快去!」一陣暴吼,嚇得門外的羽霓反射性地火速衝向大門。
「笨蛋!」門內的東方焰揚著一抹得逞的竊笑。她就慢慢買吧!最好買到晚上還回不來!哼!
反正老媽早把她派給他,他不盡量使喚她實在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誰叫她害他受傷!加上老媽陰他一記,這個女人活該受罪!
東方焰一手捧著今天剛出爐的英文汽車雜誌得意洋洋的奸笑著。
心情頓時好多了,呵。
晚間七點,當羽霓拿著大包小包的物品走向病房門口時,見到護士愁眉苦臉的在門外來回踱步。她不是瑗姊為東方焰請的特別護士嗎?
小護士一瞧見她,簡直如蒙大赦的跑過來。「羽小姐,妳可回來了!」
「又怎麼了?」羽霓不安地瞥瞥病房道。
「他先前發了一頓火直問妳回來了沒?可是我找不到妳,也連絡不上妳,結果他就開始摔東西了!那時候瑗姊好心地去幫他叫了外燴,但全被他丟到垃圾桶裡,瑗姊就氣得不理他自顧去用餐了,現在他則在裡頭生悶氣。」護士指著病房內的人道。剛接到這種超級大帥哥的案子很高興,但三天下來已被他的火爆性子嚇怕了。
羽霓懊惱的皺緊眉頭,吐了一口氣。「好吧!妳先回去吧!這裡由我接手。」
「謝謝。」小護士感激地握著羽霓的手後,逃之夭夭,避之唯恐不及。
送走護士,羽霓敲門後直接進去。「我回來了……」
只見一個黑影快速的射向她,她嚇得蹲下身,只聽到身後一陣聲響,一本書由門上滑落到地上,她白了臉怒瞪著丟東西的人。「你差點砸到我了!」
「差點?那表示沒有!怕什麼!」東方焰頂著難看至極的臉色。
「你怎麼這樣!亂發脾氣!」羽霓放下買好的東西,看著地上活像颱風過境般地慘狀,懊惱地回瞪著他。他真是在加重她的工作量,等一下她收拾可累了。
「我亂發脾氣?!該死的妳跑去哪裡了!」他怒瞪了她幾眼。死女人!買個東西買那麼久,簡直故意想餓死他!
「我去買你指定的東西,你忘了嗎?」她沒好氣的提醒他。
「妳是跑去高雄買呀﹗現在幾點了?妳知道嗎!」口氣更沖了。
「七點呀!」羽霓無辜的看看手錶,覺得他簡直是在無理取鬧。
「哼!妳不會晚點再買!我肚子餓了!」他火大地吼著。
「就因為肚子餓,你便亂發飆?還把瑗姊氣走?」羽霓不可思議的呆瞪著他的臉。
「哼!」白癡老媽叫了一堆難吃的東西給他,他當然生氣了!
「你……」羽霓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她真的是輸給他了。
「女人!妳是聾子呀,我說了我肚子餓了!」東方焰見她遲遲沒動作又是一吼。
羽霓投降了。「好吧!我去做飯就是了。」
「十分鐘。」他抿著唇指示,他幾乎快餓昏了。
「怎麼可能?」她拉高嗓音抗議。
「二十分鐘。」他咬牙切齒的發聲。
「好吧!我盡量。」羽霓看他陰沉的面孔連忙衝出去,免得他又抓狂了起來。
二十一分後,羽霓急忙的跳下出租車衝進病房內。
「那麼慢!」東方焰虛弱地癱在床上,他餓得前胸貼後背,但怒焰仍很旺。
「我盡量了。」她喘著氣拿起碗盤,把東西遞到他腿上,他二話不話的搶過去,大口大口的吞著飯。
看著他活像餓死鬼投胎似地吞著飯,她才知道他真的餓極了,難怪剛才發那麼大的脾氣。由於他給的時間有限,她只來得及做個蛋炒飯,不過看他狼吞虎嚥的模樣,她覺得他根本不在意吞的東西是什麼。她無奈的搖著頭。下次辦事時,她恐怕要記得先回來幫他煮個飯讓他吃一頓,否則今天的事又要上演一次。
當她收拾著地上的混亂時,趙千瑗才姍姍回來。
東方焰瞟了老媽一眼後,懶得哼一聲,努力地埋頭苦吃。
趙千瑗氣到根本不想再跟那個笨兒子講話,為了頓晚餐竟跟老媽翻臉,簡直讓人受不了。她直接招手要羽霓出來。「小霓,他沒為難妳吧!」
「我從沒想到有人會為了慢吃一頓飯,發那麼大的脾氣!」羽霓搖搖頭,不可思議的說。
「對不起我忘了跟妳提,他的用餐時間很固定,慢一秒他的臉色都會很臭的,下次妳要記得。」趙千瑗趕緊提醒她,以免她又遭殃。
「我知道了。」羽霓知道自己會牢記住,否則最後倒霉的人還是她。
「對了,我跟醫師談過了。」趙千瑗這時才想起自己來醫院的目的。
「他沒事吧!」這幾天東方焰留在醫院就是為了進一步的檢查。
「沒有腦震盪,手上的傷也無大礙,下星期回來復檢即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趙千瑗微笑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羽霓高興的拍著手,那表示她的內疚可以少一點。
「明天妳幫他辦出院。對了,這是別墅的鑰匙,我不跟你們住了,以後他就麻煩妳照顧了。」趙千瑗順便交代事情。
「瑗姊!」羽霓驚愕地看著手中的鑰匙,當初說好三人一起住的呀!
「焰工作時不喜歡吵,而我也受不了他的脾氣。我表妹還在台灣,我跟她談好這陣子借住她那裡。」趙千瑗可是聰明地閃得遠遠,以免三不五時被兒子氣死。
「瑗姊,不好吧!妳這樣放我跟他兩個人住在一起,我……」羽霓惶恐不已的搖頭,連忙把鑰匙放回她的手中。這跟當初說的不一樣,她不能接受。
「小霓,我知道妳在猶豫什麼。其實我也是不想這麼做,但焰的性子妳也知道,妳一個人住在那裡他已經很不悅了,若再加上我他會抓狂的!我可不想搞砸了服裝秀,只好委屈妳了。」趙千瑗認真的握著她的手道。
「不會的!你們是母子,住在一起不會有事的。」羽霓連忙開口。再說孤男寡女住在同一間房子,而且一住還長達兩個月,她怎麼可能不介意呢!開什麼玩笑!
「小霓,我沒告訴過妳嗎?在美國我們雖是住在一塊,但他成年後不喜歡我們吵他,就一人住一幢房子,除了用餐時間會碰在一起,我根本很少看到他。」趙千瑗無可奈何的擺擺手。兒子那麼獨立自主她也沒辦法!
「怎麼會這樣?」羽霓喃喃地道,這是什麼家庭啊!
「小霓,妳放心!我相信你們住在一塊不會有事的。焰向來喜歡的是標準的西方美女--金髮碧眼,外加乳牛級的身材。他頂多把妳當成小嬰兒的,妳放心。」趙千瑗順手把鑰匙放在她手上安撫道。
「是嗎?妳沒騙我?」她有點害怕自己的貞操不保,彷彿在做個重要的決定。
「我發誓!萬一真的有問題的話,妳打電話給我,我會立即幫妳處理的。」趙千瑗看她有些動搖,再下一記安心針。
羽霓看著她,考慮了良久,只好勉為其難地下了決定。「好吧。」照瑗姊這麼說應該是沒問題,再說看起來他也挺討厭她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才是!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趙千瑗眼神突兀地閃著異樣的光芒。
「嗯。」羽霓隨口應了一聲,一想到要跟東方焰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就有些驚惶,根本沒看到趙千瑗嘴角上揚的奸笑。
要羽霓和東方焰住同一楝房子是趙千瑗的私心,因為她實在太喜歡羽霓了。
她早相好羽霓當自己的准媳婦兒,加上組織的「追妻令」已下,焰遲早要娶個妻,若不趕緊把他們湊在一起,等到明年焰若沒有遇到喜歡的人,還不是要娶長老們挑出的人結婚,那她何不先當個紅娘硬逼他們「交往」一下呢?
先下手者為強,也怪不得她使手段了。
呵!她開始期待他們兩人的發展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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