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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7 04:13:56

本篇最後由 xuale 於 2024-5-8 04:00 編輯




本書已經刊完,只是章節繁多,慢慢搬運,見諒。

【作者概要】:南無袈裟理科佛,原名陸恪,原來是磨鐵中文網簽約作者,現在貌似更換中,男性。一身落魄,半生蹉跎,杯酒難明歲月,仰頭飲盡這燈火繁華,歎一聲:莫等閒,莫等閒,少年不負白頭翁。


【小說類型】:靈異鬼怪

【內容簡介】:

巫蠱之禍,自西漢起延續幾千年,屢禁不止,直至如今,國學凋零,民智漸開,在大中國,唯鄉野之民談及,許多「緣來身在此山中」的人都不知不曉不聞。而巫蠱降頭茅山之術,偏偏在東南亞各地盛行,連香港、台灣之地,也繁榮昌盛,流派紛起。諸位好友,真的認為華夏大地無奇人焉?然也?——否!否!否!苗疆青年陸言,回鄉途中,誤被人害,下了恐怖之蠱毒,在生死求存之中,卻發現自家親戚之中,居然有一位更加恐怖的苗疆養蠱人,而倒黴的是,求醫問藥的他陷入了一場關於某位大人失蹤的懸疑奇案之中,掙脫不得……天山之後,並非末法,舊人落,新人出,黑惡勢力捲土重來,曾經的朋友卻化身做了敵人,危機重重,幕後黑手呼之慾出,又有域外勢力逐鹿中原,上演八國聯軍之態勢,華夏黯淡,誰能扛起新時代的旗幟,走出一條不屬於別人的道路?化外之地,又有誰能與三十四層劍主一決雌雄?一切,盡在《苗疆蠱事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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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密碼》是南無袈裟理科佛新出的一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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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4-5-8 03:59:49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願意去接張勵耘遞來的小福袋,畢竟這玩意的觀感實在是太差了,然而瞧見他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我終究還是心一軟,說什麼決定?

    張勵耘說這個裝著的,是蚩尤的心髒。

    啊?

    我愣了一下,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勵耘看著不遠處單人一劍,將敵人斬殺無數的黑手雙城,咬著嘴唇說道:“這蚩尤心髒能夠讓陳老大變得接近無敵,但也可能會讓他再次失去自我這是他當年交給我的,正是因為這東西,讓我不得不離開了他的麾下,轉到了軍方去,現如今我把它交給你了,至於如何選擇,就讓你來做決定吧”

    聽到張勵耘的話語,我不再嫌棄那福袋的汙穢,而是感受到了沈甸甸的責任。

    張勵耘跟黑手雙城有著十分深厚的情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讓他無法去作那決定,交給了我。

    而他其實並不知道,我這個天秤座的男人,對於這種選擇,終究也還是猶豫不決。

    不過在這個時候,我沒有磨蹭太多,手掌一翻,將其放進了乾坤囊中去。

    而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黑手雙城已經與屈胖三、k勝利會師,三方會麵之後,配合在了一起,展現出了極為熟練的戰鬥力來,沒一會兒,原本氣勢洶洶,想要將我們給團滅的敵人,終於開始繃不住了,開始朝著四麵八方逃竄而去。

    不過在這幾大凶神麵前,逃跑顯然並不是一件理智的行為。

    換做是我,還不如拚死一搏,就算是賺不到什麼便宜,也可以讓自己慷慨一回,灑些熱血。

    但他們終究不是我,所以在倉皇的逃離過程中,三三兩兩被追上,最終慘死了去。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家夥在死後,雖然並沒有如同北疆王一般迅速消失,但在持續了幾分鍾之後,也陸陸續續化作螢火蟲一般的光芒,在半空中浮蕩著,緊接著如火星子似地消失不見,再也找尋不到蹤跡。

    想起之前的說法,我不由得一陣心悸。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他們被消滅的,都不是本體,神魂回去之後,很有可能會再一次在饕餮海中重生,然後受盡輪回之苦。

    而如此一來,他們將又要受到奎師那的奴役。

    這就是他們為什麼那麼想要擺脫這宿命的原因,也說明了他們剛才的瘋狂,並非是沒有道理。

    我有點兒心疼北疆王。

    他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選擇,必然是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麵對的境況。

    而即便如此,他居然也是毅然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真漢子。

    而他越是如此慷慨悲歌,我越是心中有憾,緊接著想起了我對奎師那所發出了那一聲誓言。

    若是奎師那死掉了我的意思,無論是它的本體,還是落在其他世界的意識分身都被消滅,所有的痕跡都給抹除的話,北疆王是不是就能夠得到解脫?

    一想到這裏,我就忍不住地祈禱起來。

    蚩尤,說不定,你能夠辦到呢。

    當所有的饕餮海苦修士都化作了虛無之後,場麵平靜下來,隨後黑手雙城、屈胖三和k彙聚到了我們的身邊來。

    黑手雙城收起了那紅光奪目的長劍,看向了張勵耘,說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吧?

    張勵耘點頭,指著湖心方向,說道:“望月島。”

    啊?

    我感覺自己的眼皮一陣疾跳,有點兒慌,而屈胖三卻毫不猶豫地問道:“你是說,三十三國王團在望月島上麵?”

    張勵耘點頭,說不但三十三國王團,三十四層劍主和邪靈教的人馬,也都在那裏。

    黑手雙城卻沒有我們那般激動,而是認真地打量著張勵耘,說你怎麼知道的?

    張勵耘搖頭,說我不知道,它告訴我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表明是奎師那的意誌存留,黑手雙城眯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你的身體怎麼樣?”

    張勵耘說好多了。

    張勵耘的身體,我比他更加清楚,倘若沒有聚血蠱小紅在,隻怕他早就已經掛在這裏了。

    而即便是小紅,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讓他的傷口愈合,需要一直存在於他的身體裏,將心髒部位給連接住,但凡有任何的閃失,張勵耘最終還是無法逃避慘死的命運。

    也就是說,我沒辦法讓小紅跟著我離開。

    對於這件事情,我雖然有點兒無奈,不過事涉張勵耘的生死,我也不能太過於任性,漠然處之,而且說不定等過一些時間之後,他就能夠脫離聚血蠱的幫助,獨自存活。

    這些都需要時間。

    很明顯,黑手雙城也知道這一點,朝著我看來,認真說道:“陸言,我們的交往不多,但對於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感激你。”

    我說您客氣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你剛才及時趕來,隻怕我早就已經死在奎師那的手中。

    黑手雙城說不,救你的人,不是我,你應該知道的。

    的確,救我的人是蚩尤,而它此刻,已經被奎師那給牽引著,穿過了虛空,落到了我們所不知曉的秘境之中去,繼續著它們之間的戰鬥,至於輸贏,我們都無法得知。

    盡人事,聽天命。

    黑手雙城說我也不跟你客氣,小七從現在開始就跟著你,請你幫忙保護好他。

    麵對著他鄭重其事的交代,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答應:“好,我盡量”

    張勵耘趕忙說道:“別,我這條賤命死不足惜,別管我!”

    黑手雙城扭過頭來,看著他,認真說道:“小七,你已經吃了足夠多的苦頭,就應該好好活下去,這件事情,別爭執了。”

    說罷,他將手指放在了嘴裏,猛然一吹,一記呼哨刺破夜空,緊接著從遠處的林子裏,浮現出了影影綽綽數十個人影,朝著我們這邊圍了過來。

    這些人高高低低,打扮各異,身上的氣息讓人十分警惕。

    這些人,都是蚩尤招攬而來的手下。

    而大部分的家夥,則很有可能就是陪同他一起轉世重修的八十一魔將。

    這些人個個都是桀驁不馴、一身本事的,這一點我們之前前往草原的時候,就已經體會過了,而這會兒他們圍過來的時候,有些懷疑地看了一會兒黑手雙城,卻並沒有直接走上來。

    最近的一人,都下意識地保持了十米左右的距離。

    一個長得又高又瘦、如同竹竿一般的家夥凝目望了一會兒黑手雙城,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我們的首領呢?”

    黑手雙城開口說道:“他追奎師那去了,不知何時回返,讓你們聽我命令。”

    男人有些驚疑,斷然拒絕道:“不可能,我們隻聽首領的命令。”

    黑手雙城態度十分強硬,咬牙說道:“我就是你們的首領。”

    高個兒男人一聲冷笑,說你不過是首領的鼎爐而已,倘若不是害怕出了什麼岔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給拿下?

    他這話兒一說出,立刻有好幾個人表達了讚同,走到了他的身邊。

    不過也有遲疑者,下意識地就出聲辯駁起來。

    一時間有些喧鬧。

    黑手雙城將雙手舉起,開口說道:“刑天,你可以不聽我的,不過我實話跟你說,我們之前的目標,已經確定了,就在湖中一個叫做望月島的地方,三十三國王團已經將龍脈轉移到了那裏,並且在那兒開始煉製起了新神來,如果讓他們成功,不但我們的計劃無法成功,而且還極有可能成為打醬油的犧牲品你若甘心,便在這裏等著吧。”

    他看向了更遠的地方,大聲喊道:“誰若不甘心,可與我來。”

    他越過了那個高個兒男人,向著遠處的人群喊去,喊了三聲,終於還是有人願意站了出來。

    那是一個不太熟悉的麵孔,而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最後是一個身型矮壯的男人站出來,說道:“大家可以聚攏在我的背上,我帶大家進湖!”

    說罷,他搖身一擺,卻是化作一道流光,落到了不遠處的河麵上。

    月光如水,照在粼粼波光的河麵上,我這時方才發現,那人居然化作了一頭巨龜,那龜甲的麵積,卻有半個操場一般大小。

    黑手雙城一躍而上,落到了龜甲之上,開口說道:“膽小的就留下吧,其餘人跟我走。”

    他這般一說,差不多有十七八人跟著他上了龜甲,而那個被黑手雙城稱之為“刑天”的男人陰著臉,冷冷一哼,居然也跳上了龜甲去。

    他一動身,其他人再也沒有遲疑的理由。

    黑手雙城看向了我們,而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布魚的喊聲:“陸言、k,是你們麼?”

    接著又是尹悅的喊聲:“屈胖三”

    聽到這話兒,黑手雙城拱手,對我們說道:“先行一步。”

    巨龜啟程,撥動四腳,滑向了前方的蘆葦蕩去,而沒多久,布魚、尹悅、莎樂美、小龍女等人也趕到了這邊,瞧見我們,以及周遭的狼藉,不由得一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屈胖三深吸一口氣,說道:“趕緊通知前指部,目標,望月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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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7-18 01:35:23

  沒有人知道北疆王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在兩大高手的交手之中,抱住的奎師那。

    說句實話,即便是我,就算是憑借著大虛空術的超強手段,也未必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鎖定住奎師那的身影,並且將他給死死抱住,讓他在那一瞬間,產生了半分的停頓。

    沒有人知道,但就是這零點幾秒的停頓,卻讓蚩尤把握住了機會。

    戰神蚩尤,果然名不虛傳。

    高手較量,就仿佛在天平之上添加砝碼一般,限於這世間的排斥,使得雙方都抵達了一種瓶頸,或者說天花板的境況,沒有辦法用壓倒性的力量,來敵過對方,一戰而勝,但如果天平的另外一邊,稍微多出一點兒東西,哪怕是一丁點兒,勝利也會向這邊傾斜倒去。

    所以蚩尤手中那把讓人心生恐懼的劍,一下子就刺穿了奎師那,並且將與他緊緊抱在一起的北疆王,給一起釘在了地上。

    兩人交疊,釘在大地上,如同山巒倒塌。

    腳下的整個土地,都傳來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波動,傳遞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啊……

    這並不僅僅隻是簡單的一劍,那鋒芒將附著在張勵耘身上奎師那的意誌給困住,讓它難以猖狂,滔天的氣息在一瞬之間,如同洪水傾瀉一般,再也凝聚不到一塊兒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個轉身,衝到了幾人的不遠處。

    我瞧見了奎師那伸出了雙手,死死抓住了長劍,然後想要努力回過頭去,看一眼北疆王。

    北疆王被釘在了地上,卻死死抱住了奎師那,發出了暢快淋漓的笑聲,盡管這笑聲因為疼痛和生命的流逝而顯得有些失真,但其中蘊含的快樂,卻沒有減少一分。

    哈、哈、哈……

    聽到身下北疆王的大笑,奎師那怎麼都想不明白,口中冒著血沫,艱難地說道:“為、為什麼?”

    北疆王暢快地大聲笑道:“裝逼啊,你特麼的裝逼啊我也想不明白,你個龜兒子好好日子不過,非要弄出這些屁事來,真以為我老田被你那些手段弄怕了,一點兒脊梁骨都沒有麼?你以為你的手段,真的能夠泯滅我老田的意誌麼?今天不讓你龜兒子痛一下,還真的讓你小瞧了我西北男兒的骨氣了……“

    奎師那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傻了麼?這不過是我的一個投影而已,你攔住我又有何用?最多十天之後,我還能夠再一次降臨於世,隻不過是換一個人而已而且這具身體,與你似乎還有些關係……”

    北疆王怒聲吼道:“不自由,毋寧死!”

    聽到兩人的對話,蚩尤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很好,第一屆的天下十大,果然沒有一個孬種奎師那,你也別高枕無憂,裝了逼就想跑,哪有這麼容易?你且等著,我弄完這裏,回頭就去梵天秘境找你麻煩……“

    聽到這話兒,原本已經沒有了幾分氣息的奎師那雙眼陡然一亮,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瞧見那九顆已然接近於湮滅的恐怖黑球,居然在這個時候排列在了蚩尤的身後。

    我忍不住大聲喊道:“小心。”

    奎師那卻厲聲喝道:“蚩尤,我們的戰鬥沒完呢,走,繼續吧!”

    九顆恐怖黑球陡然砸落,重重轟擊在了蚩尤的身上。

    我的心猛然一抽,下意識地想要遁入虛空之中去,躲避那黑球砸落下來時所爆發出來的恐怖力量。

    然而我終究還是忍到了最後一刻。

    我沒有逃。

    正是因為我戰勝了心中的恐懼,方才瞧見那駭人的一幕黑球砸落而下,卻沒有半分殉爆之聲,反而是從黑手雙城的身上逼出了一個頭生雙角的恐怖黑影來,而那黑影卻與一道更為巨大的身影糾纏在了一起,兩者雙雙交纏,在半空中翻滾著,卻是在幾秒鍾之後,消散於空中。

    而那九顆恐怖得讓人心神驚悸的黑球,卻如同肥皂泡泡一般,破碎之後,再無蹤影去。

    沒有爆炸,沒有湮滅,沒有任何動蕩不休、讓人驚悸的混亂,三個人,兩個躺倒在地,一個躬身而立,手持長劍,定格在了原地。

    北疆王的嘶吼已然消失,身子僵直,輕輕歎了一聲:“可惜,好像再抽一嘴莫合煙啊……”

    話畢,他的身子卻是漸漸消散,化作無數星塵點點,消失無蹤。

    而那被奎師那附身的張勵耘,卻痛苦地呻吟一聲,居然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啊……

    他痛苦地抓著長劍,低聲喊著,而這個時候,原本僵硬的黑手雙城也動了起來,他先是瞧了一眼劍下的張勵耘,又看了一下旁邊的我,還有遠處依舊激烈無比的戰鬥場景,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吩咐我道:“去虛空看看。”

    這一句吩咐顯得無比自然,就好像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陌生感,很早以前就已經認識一般。

    我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兒,就好像聽到了屈胖三的吩咐。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遁入了虛空之中。

    我這是下意識的反應,然而當我進入虛空之中的時候,瞧見兩個彼此糾纏,長達數十萬米的巨大身影在不斷轟擊,仿佛整個虛空宇宙都為之震撼的時候,方才明白黑手雙城的這命令,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樣毫無約束、仿佛億萬星雲之間的轟鳴和爭鬥,讓人看得頭暈目眩,仿佛整個世界最瑰麗的存在。

    與之相比,我們這兒的鬥爭,就如同小兒科一般無趣。

    不過這影像僅僅隻是刹那間而已,很快,它們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那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戰鬥。

    我在某一刹那,覺得自己或許能夠跟上去,而那樣級別的戰鬥,方才是我真正向往的事情。

    然而理智卻讓我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來,聽到黑手雙城說道:“小七,別動,你不會死的,我向你保證。”

    緊接著,黑手雙城轉過身來,看向了我,說可以來幫忙麼?

    我點頭,說需要我做什麼?

    黑手雙城一臉嚴肅地說道:“劍身刺破了他的心髒,此刻小七全靠一口氣提著,我若是抽出來,他必死無疑,所以需要你來幫忙……”

    見過心髒?

    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無語了剛才他可是穿過張勵耘,將北疆王給刺穿了去,如果是這樣,那心髒豈不是已經劈成了兩半?

    就算是體質強悍的修行者,恐怕也是活不成了。

    不過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麵前這個男人的話語,因為我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入了魔的蚩尤。

    那個男人,回來了。

    “……所以,將你身體裏麵的那東西叫出來,進入小七身體裏,幫他護住心脈,讓我將劍拔出來。”

    啊?

    我愣了一下,黑手雙城看了我一眼,說有問題麼?

    我搖頭,一朵海棠花從胸口浮現,落到了張勵耘的傷口上,緊接著順著那滿是鮮血的傷口,往裏麵鑽去,幾秒鍾之後,我開口說道:“好了……”

    黑手雙城將手中長劍緩緩抽出,而因為有著聚血蠱的報複,張勵耘並沒有當即死亡,而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黑手雙城伸手,在長劍之上輕輕彈了一下,歎聲說道:“飲血、飲血,好久不見。”

    他說罷,對我說道:“幫我照顧好他,我去去就來。”

    接著他轉身,衝向了不遠處。

    唰……

    事實上,就在奎師那消失的時候,已經有人盯上了我們這邊。

    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擺脫了屈胖三和kim的拖延,朝著我們這邊衝鋒而來,而衝在最前麵的那一位,也是我曾經認識的一位熟人。

    蝴蝶公子。

    此時此刻的蝴蝶公子遠沒有之前那般風流瀟灑、玉樹臨風,滿身的小貝殼和珊瑚石附著,再加上濕漉漉的水草,再加上長年累月的黑暗,讓他宛如癮君子一般的慘白和虛弱,不過臉上表現出來的凶戾,卻不輸於身邊的任何人。

    此人到底有多厲害,我們之前是見過的,所以瞧見黑手雙城與他對上的時候,我的心髒下意識猛地收縮了一下。

    緊接著,我瞧見黑手雙城手中的血色長劍,兩人錯肩而過的一瞬間,劃出了一道劍光來。

    劍招是很簡單的劍招,好像是茅山入門的劍法,簡單、明了、直接。

    就好像是一個初學劍的人使出的那一招。

    但就是這麼一下,卻將讓我大為擔心的蝴蝶公子,給一下子斬成了兩半,上半身停在了原地,而下半身還在往前奔跑著。

    化繁為簡,大道至簡。

    他也不快,也不強,閑庭信步一般走上前去,任何敵人衝擊上來,他都是隨手一劍,或者將人擊殺,或者將人拍飛,那種狀態,就好像是泰森衝進了南山幼兒園。

    院裏院外,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似的。

    我看得目瞪口呆,怎麼都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而這個時候,站在我旁邊捂著胸口的張勵耘卻痛哭失聲,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地哭泣道:“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啊?

    我一愣,說怎麼了?

    黑手雙城大殺四方,不是一件很讓人興奮的事情麼,他為什麼會這樣呢?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張勵耘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懇求著說道:“陸言,你幫我做決定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聞言,低頭一看,卻瞧見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個小福袋。

    這玩意兒濕漉漉的,還帶著一股奇怪而惡心的臭味,也不知道是他從哪裏給掏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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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7-18 01:34:58

  噗……

    聽到這般的話語,我當即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著這世間還有誰膽敢這麼跟奎師那說話,就瞧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子憑空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河邊,單手一抬,居然將那九顆恐怖的黑球全部定在了半空中,無法動彈。

    那黑球是奎師那施展力量的媒介體,原本一直循著某種規律運轉。

    它每一次的運轉,都會伴隨著無數力量的興起與衰落,而剛才幾乎是毀天滅地一般的力量,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逐漸積累而形成的。

    此時此刻,那人簡單一出手,居然將奎師那的得意之作給定住,完全無法運轉。

    黑球停頓,奎師那自然無法再次出手。

    這種感覺,就跟尿尿到了一半,硬要給憋回去一樣,自然是十分難受的,所以懸浮於半空之中的奎師那低頭,往那人望去,卻是陡然一驚,大聲喊道:“蚩、蚩尤?”

    來人卻正是蚩尤,或者說就是黑手雙城,他身穿黑衣,兩鬢有些斑白,身子挺直,宛如標槍一般屹立。

    抬頭看天,兩人的目光正對而住,蚩尤將剛才所有的張狂都全部收斂,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來,冷冷說道:“奎師那,你不在自己的一畝二分地上麵苟活,不在南邊那兒忽悠瘸子,跑九州之地來流竄作案,是不是有點兒太不把我們九州的爺們看在眼裏了?”

    奎師那經過了最初的一愣之後,捧腹大笑,指著黑手雙城說道:“九州的爺們?哈哈哈,蚩尤啊蚩尤,你覺得你是九州的爺們?可是別人怎麼稱呼你的?九黎、三苗,在九州人的眼中,你與我們,又有何區別?”

    黑手雙城冷笑,說成王敗寇,這事兒我認;不過我認歸我認,但絕對不會容許你這樣的癟三進來攙和。

    奎師那說蚩尤,你老了,再也不是當年無敵的戰神了,對於我來說,你終究也不過是螻蟻而已,要麼現在退出去,我念在當年有些舊情的份上,不殺你;要麼我殺了你,也好一報當年之仇……

    蚩尤哈哈大笑,說你還記得當年的仇怨就好,當年我能夠打你打得跟豬頭一樣,現在也一樣。

    奎師那突然憤怒起來,說好、好、好,你還是如當初一般的愚蠢,就算是被人陰了,被人五馬分屍,勢力分崩離析,卻終究不肯放下那點兒架子你當我這麼多年以來,真的是吃素的麼?就憑你一個永世徘徊於無邊苦海的過氣角色,能夠拿得住我?

    蚩尤從懷裏拔出了一把長劍來,此劍非金非鐵、非石非木,透著一股鮮血的腥氣。

    他將長劍前指,平靜地說道:“我還是那一句話,自家親兄弟打架,誰勝誰負,都沒所謂,但外人若想插手,我他媽的就調轉槍口,先弄死那個覬覦九州的家夥!”

    奎師那哈哈笑,說你還真的是榆木疙瘩啊,忘記當年是怎麼輸的了?你跟他打架,為什麼輸,沒想清楚麼?若不是我們這些外人,你又如何落到那步田地去?

    蚩尤顯得無比平靜,認真地說道:“他是他,我是我。”

    兩人簡單交流之後,已然無話可說。

    沒話說,隻有一戰。

    望著寄身於黑手雙城的蚩尤,那個寄身於張勵耘的奎師那緩緩落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微笑著說道:“真沒有想到,今天會是這樣的情形……”

    麵對著我與蚩尤,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恐懼,手一揮,先前浮現的那扇黑門,居然再一次地出現。

    門開之後,從裏麵又走出來一群人。

    這些人與剛才的北疆王一般打扮,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掛著海藻與貝殼,身上看不出太多的肌肉,仿佛都是珊瑚礁一般,無數細小的貝殼和寄生蟲在身上瘋狂生長著,顯露出了極為醜陋的狀態來。

    不過從表麵上來看,他們都還具有人形,而且每一個,都有著極為高超的修為。

    隨著那些人的走落,我的眼皮突然一跳。

    因為我在其中,瞧見了一個還算是熟悉的人蝴蝶公子。

    這家夥,怎麼也會在這裏?

    這些人的臉上痛苦無比,雙目赤紅,仿佛有著無邊的怒火,四處搜尋,然而當瞧見張勵耘,感受到奎師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時,有都如同小狗一般,變得溫順無比。

    奎師那將手舉了起來,高聲喝道:“你們若是能夠殺掉我麵前的這兩人,我就赦免你們的一切罪過,讓你們脫離饕餮海,不再受那永世煎熬之苦。”

    啊……

    聽到這話兒,那幫人如同瘋了一般,十七八個人,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朝著我和另外一邊的蚩尤狂撲而去。

    這些人與剛才的北疆王有著明顯的不同,那就是意識。

    他們完全就是自己的意識,並沒有如同北疆王一般入魔,被控製了心神。

    讓他們如此瘋狂的,隻有自己心中的欲望,和痛苦。

    他們每一個都在那一瞬間表現出了極為強大的修為,雖然不能夠與北疆王堪比,但數量如此繁多,卻也補齊了足夠的短板。

    不過麵對著這些家夥,蚩尤卻不慌不忙,而是向前輕輕一跨。

    他一步跨越空間,出現在了奎師那的身前。

    鐺!

    蚩尤沒有任何的花哨手段,揮起一劍,斬向了對方。

    我站在斜側麵,瞧見了這一劍,心中駭然。

    平平無奇,僅僅隻是一劍,但在我的眼中,卻有奪天地之造化的絢爛,仿佛漫天戰火,在這一瞬之間生出,然後從那劍尖之上蔓延而出,鎖定住了奎師那的身體,以及他的神魂。

    好恐怖的一劍,如果他的對手是我,我能夠敵得過麼?

    我感覺到一陣冷汗流出,而下一秒,卻見那奎師那的身子化作一旦濃煙,消失在了劍芒所在之處。

    奎師那消失的一瞬間,蚩尤也消失了。

    他顯然已經鎖定了奎師那,追隨而去,兩人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拚鬥著,巨大的轟鳴聲展現出了兩人強大到極致的力量,空間在這個時候,仿佛顛倒過來一般,腳下的土地時不時顫抖著,讓人根本無法站穩得住。

    而就在我想要找尋兩人身影的時候,那十七八個失去蚩尤蹤跡的家夥,已經瞄上了我來。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無數的利刃和法器全部都朝著我的肩上招呼,而且每一個都有著絕對不俗的修為,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隱隱接近於天下十大的感覺。

    當然,我說的,僅僅隻是修為,或者說是力量,並不是綜合的實力。

    顯然,在饕餮海的痛苦經曆,讓他們陷於無盡的恐懼之中,也從那痛苦之中,獲取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力量來。

    在一瞬之間,我感覺自己仿佛就要落敗了一般。

    即便是加上了聚血蠱的幫忙,我都有點兒難以應對這樣的如潮攻勢。

    所以我下意識地再次遁入虛空之中去,卻給早有準備、埋伏於此的奎師那本體找到機會,意識如怒海波濤一般侵襲而來,黑暗侵襲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渾身冰冷,再一次跌落出來,感覺渾身僵直,一大口的鮮血就噴了出來。

    再瞧見那些瘋狂襲來的饕餮海苦修士,我心中悲涼。

    難道,它真的是無敵的麼?

    太強大了……

    不!

    就在我心生怯意的那一瞬間,突然間又有人衝入了戰場。

    來人卻是與我同屬於一個小組的屈胖三和kim,兩人在此刻終於趕到了戰場,瞧見我陷於重重包圍之中,立刻陡然突入,落在了我的身周,將我給緊緊保護住。

    屈胖三手持量天尺,而kim則憑借著身後那乳白色的光翅,擋住了如潮的攻勢。

    兩人趕到,壓力頓時一空,我緩過一口氣來,聽到屈胖三喊道:“怎麼回事?這幫蝦兵蟹將是你從哪裏找來的,怎麼好像發瘋了一般?”

    我苦笑,說奎師那來了。

    啊?

    屈胖三聽到,陡然已經,左右打量一番,搖頭說道:“你還真的是容易招惹蚊子呢,不過……”

    他沒有太多的驚慌,將量天尺猛然一揮,逼開了前方洶湧人潮,然後將青雲圖往天空一拋,緊接著有一個黑影騰然而起,居然附著在了青雲圖上去,緊接著無形的炁場從我們的頭頂上方落下,將整個這一方天地都給籠罩住。

    轟……

    空間被定住之後,有兩人從虛無之中衝了出來,卻是蚩尤和奎師那。

    兩人一番交手,互有損傷,灰頭土臉,看上去勝負未分,不過從我的這個角度來看,很明顯蚩尤要占得上風,幾乎是追著奎師那在打。

    倒不是說奎師那不如蚩尤,而是兩人附身之人終究還是不同。

    一個是黑手雙城,而且蚩尤還是自他一出生起就伴隨左右,而另外一個是張勵耘,這才隻是臨時借用而已。

    雙方無論是體量、還是契合度,終究還是有所差別的。

    屈胖三將空間一定,兩人現身,繼續如同疾電一般拚鬥著,恐怖的音爆此起彼伏,而我們這邊的饕餮海苦修士也收到命令,發瘋一般地攻來,我們三人麵不改色,不斷抵擋,甚至還有斬獲。

    場麵就這般維持著,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那兩個追逐的身影停下了,蚩尤的長劍一瞬間穿透了兩個人的身體。

    奎師那恐怖的氣息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停住,並且在迅速消退。

    我下意識地望了過去,卻見奎師那的身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又高又壯的身影來,將他給緊緊抱住。

    是那個黑胖子。

    北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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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3:04

  盡管隻是附身於張勵耘身上,但此時此刻的奎師那,還是展現出了足夠的統治力。

    空間那驟然出現的恐怖力量,讓我覺得行動十分不便,甚至都難以動彈。

    這種感覺,遠比在水中的阻力還要大。

    就好像被澆灌在了水泥墩子之中一般,完全都沒辦法行動。

    當然,這樣的力量隻是針對於我,在我對麵的北疆王卻絲毫不受影響,抓著古怪的長刀,朝著我猛然斬來。

    眼看著長刀就要將我的腦袋給斬開之時,一股力量從我的身體裏陡然浮現。

    聚血蠱。

    十八根觸角如果破開一切的利刃,將僵硬的局麵一下子搗亂,隨之而來的,是如破冰一般的鬆動,緊接著我感覺到那種籠罩在我頭上,如大山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陡然一空。

    鐺!

    止戈劍再一次擋住了北疆王的長刀,我與他認真對視一眼,能夠感覺到他那毫無情緒波瀾的表情之下,仿佛有什麼力量在反抗。

    這是一個不甘心的男人。

    也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對手。

    我收起了止戈劍,然後往後一躍,又拔出了另外一把劍來。

    青蒙劍。

    當我拔劍而立的時候,聚血蠱的十八根觸角從我的背後蔓延而出,在我的周遭撐起了一個無形的氣場來,讓我沒有受到奎師那的威壓。

    而沒有被聚血蠱氣息籠罩的地方,我能夠瞧見,就連整個地麵,都仿佛往下平移了數十公分去。

    不遠處的河水,翻滾得如同剛剛燒開的水泡。

    咕嘟咕嘟……

    力量無處不在,這並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我必須盡快處理麵前的這位北疆豪俠,然後在轉過頭去,全力對付奎師那。

    而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可能有太多的顧忌。

    北疆王與我有故,但此時此刻的他,絕對是生不如死,如果有可能,我幫他解脫吧。

    青蒙劍在手,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衝向了對方。

    高手交戰,隻需要幾招。

    一劍斬。

    沒有太多的鋪墊,我的身後陡然浮現出了兩個巨大的身影來,那是兩代的一劍神王,在他們意誌的加持下,我麵沈如水,展現出了絕對高超、近乎於道的劍術來。

    北疆王不是等閑之人,除了本身的頂尖修為之外,被奎師那控製為傀儡、入魔之後,實力更是上浮許多。

    即便是在我傾盡全力的攻擊之下,他也能夠抵擋得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與我,兩人都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力量的最巔峰狀態,對於刀、劍的理解,也都遠超出一流之人。

    道。

    如果拋開其他的因素,我們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差別,旗鼓相當,不相伯仲。

    但七八招璀璨得如同銀河落地一般的交手之後,那個男人慘叫一聲,被我一劍斬飛,落到了不遠處的小河中去。

    轟……

    兩人交手之時,劍氣縱橫,所在之地,無數猙獰的劍痕從大地上浮現,短則七八米,長則數十米,若是掠過樹木,直接從中折斷,就連水流都產生出數秒鍾的斷流來……其中的場麵,倘若是有外人瞧見,定然是目瞪口呆,錯愕不已。

    不過北疆王終究還是敗了。

    他敗就敗在“精、氣、神”無法交彙一處,沒有辦法在如此頂尖的較量之中,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

    畢竟此刻的他,不過是奎師那的傀儡而已。

    瞧見北疆王跌落水中,而我緊緊抓著青蒙劍,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奎師那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甚至都不多看北疆王一眼,而是平靜地說道:“你以為憑借著你身體裏的那小東西,就能夠敵得過我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呼吸趨近於平靜,然後說道:“你知道麼,剛才的那位北疆王,是我的朋友。”

    奎師那的臉色波瀾不驚,說道:“我知道。”

    我說你逼得我與我尊敬的朋友生死對決,對於這件事情,我很氣憤。

    奎師那依舊平靜:“我知道。”

    我又指著他,說你占據的這份身體,也就是我的朋友。

    奎師那的眼睛一亮,然後說道:“我明白你的決心,也知道你此刻所懷揣的仇恨,不過這同樣也是你的缺點,人類的感情,更多的時候,是你軟弱無能的表現,這也是你永遠都無法打敗我的原因。”

    他說完,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唰……

    下一秒,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異動,我沒有回頭,青蒙劍一轉,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轟!

    一聲巨震,我感覺自己完全就抵擋不住那恐怖的衝力,整個人直接騰空而起,重重砸落到了二十米外的深坑之中去。

    那深坑狹長,是我剛才與北疆王交手之時斬出來的劍痕。

    然而當我一落其間,又有一道恐怖的力量傳來。

    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了足夠的力量抵擋,好在聚血蠱小紅出手了,觸角遊出,擋住了這一下。

    又是一陣恐怖的轟鳴。

    整個空間為之一震,大地都在顫抖。

    我扭過身來,瞧見奎師那平伸雙掌,出現在了我的半米之外。

    他那一雙手掌之上,有濃黑如墨的氣息在朝著我這邊迅速蔓延,而聚血蠱從我的身體裏伸出了十八根觸手來,冒著紅光,將對方的力量全數抵擋。

    當雙方的力量狂湧之時,我瞧見了奎師那的身後,浮現出了九個拳頭大的黑色空洞。

    這些黑色孔洞呈現出絕對完美的圓弧,如同最標準的圓球,呈現出某種古怪的規則排列,懸浮於空。

    我能夠感覺得到,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從那裏傳來,並且注入到了張勵耘的身體裏去。

    而他身上傳遞而來的力量,一陣比一陣恐怖。

    一開始的時候,聚血蠱小紅完全能夠抵擋得住對方的力量,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如山呼海嘯一般的力量狂湧,就算是聚血蠱,也有點兒扛不住了。

    在某一時刻,我抽身後退,避開了對方的持續進攻。

    與此同時,我手中揮舞著青蒙劍,抵擋著有可能隨之而來的攻擊。

    不過奎師那卻並沒有急著上前。

    它冷冷笑著,化作一道幻影,消失在了我的麵前,而身影卻從四麵八方傳遞而來:“就憑你一個剛剛成就神格,甚至都沒有幾分香火的新神,就想攪亂當前局麵?太天真了,死吧,死吧,可憐的家夥……”

    突然之間,那聲音轉到了我的頭頂之上去。

    我抬頭望天,卻瞧見無數的星光鬥轉,璀璨星河在這一瞬間連接成線,然後從無數不知名的空間之中,銀白色的力量陡然出現,傳遞而來,最終被集中到了那九顆黑球之上。

    一種死亡的氣息,從黑球之上陡然傳遞而出,落到了我的頭上來。

    轟……

    當九顆黑球幾乎同一時間砸落下來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得到那種毀滅性的力量,幾乎是出於本能,直接遁入了虛空之中去。

    虛空之中,我瞧見那黑球砸落在了我剛才所處的地方,一挨著地,立刻有湮滅性的力量爆出,就如同隕石撞擊地球一般,恐怖的力量瞬間蔓延,甚至直接傳遞到了幾公裏之外的那個小村莊去。

    轟……

    毀天滅地的力量在一瞬間爆開,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虛空仿佛也被撕裂,那力量居然傳遞到了虛空之中來。

    沒有地方,是安全的。

    如果說現實世界中,奎師那出手還需要依托張勵耘的身體,那麼在虛空之中,它甚至可以掌控一切,即便它並非虛空之主,但對於我這樣的角色,卻還是能夠掌控生死的。

    所以在它注意到我的時候,我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出現在了剛才北疆王跌落的那條河上去。

    我半邊身子沈入水中,雙手抱著頭前,抵受著那恐怖的力量衝擊。

    轟……

    吞噬一切的力量如風一般掠過,幾秒鍾之後,周遭恢複了平靜,我瞧見剛才身處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範圍差不多有數百米之廣,深度足有七八米深,而我所處的這一條小河流,因為正挨著那深坑的緣故,河水順著地勢,卻是嘩啦啦往那邊流動過去。

    冰冷的河水落入深坑之中,立刻有騰騰霧氣出現,將整個空間都給弄得一片白茫茫的,讓人能夠猜測得到,剛才那裏展現出來的恐怖力量。

    而就在我打量這場景的時候,突然間那九顆黑球再一次浮現,排列在了我身周的各個地方。

    緊接著奎師那也出現了,它看著喘著粗氣的我,平靜地說道:“剛才算你運氣,居然躲進了虛空之中去,不過這一次,你不會那麼幸運了……”

    我在它說話的時候,陡然斬出了一劍。

    一劍斬。

    這最強一劍彙聚了極為淩厲的劍氣,落向對方,結果隨著一道炸響聲,劍氣斬落一空,而隨後奎師那再一次騰身於半空之上,高舉雙手,冷笑著說道:“再來一次吧……”

    他再次凝聚星光,我心神驚駭,緊緊握住手中的劍,有點兒慌。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人大笑著說道:“奎師那?哎呀我艸,你這個老烏龜居然還敢出來?你的久丹鬆嘉瑪呢,還在不在?上次好爽,你後來是怎麼對待她的?哦,我知道,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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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2:42

  幾年之前,為了前往茶荏巴錯找尋陸左的蹤跡,我和屈胖三曾經去過石家莊某地,找到還在軍營之中的張勵耘,請求他幫忙帶路,從喜馬拉雅南麓進入“世界盡頭”,繼而轉道茶荏巴錯。

    而正是那個時候,我有幸見過一麵這位曾經的天下十大、北疆豪俠一麵,並且還吃過他一頓燒烤鑽地虎,喝過他弱水釀造的淡酒。

    張勵耘還帶了一大袋子的莫合卷煙。

    當時的北疆王在我的眼中,簡直是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因為當時的我,隻不過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但人家依舊給予了我充分的尊重,時至今日,我還記得這個黑胖子請我喝酒吃肉的情景。

    隻可惜後來我們再一次回到那裏的時候,不但張勵耘消失不見,就連北疆王,也據說因為放我們進來,而被人扔進了所謂的“饕餮海”之中忍受苦役,日日煎熬。

    取而代之的人,叫做蝴蝶公子。

    而就在此時此刻,這個曾經與我有過一麵之緣的黑胖子再一次地出現,在瞧見我的第一眼,就認出了我來,並且喊道:“你快走。”

    我能夠明白這個男人的想法,但是我不能走。

    我剛才之所以冒險闖入虛空,引起奎師那的注意,目的就是要引出敵人來,從而順藤摸瓜,找到三十三國王團的存在。

    所以我沒有動。

    我麵前的這位北疆王,遠比當初我見過的他要狼狽許多,身上披著滿是水汽的貝殼和海草,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而這些貝殼和海草,是他身上遮羞的“衣物”,除了這些之外,他沒有任何衣物,裸露出來的皮膚如同岩石一般緊繃,附著著牡蠣、海葵和海藻等古怪的贅生物,讓他看起來有點兒像是《加勒比海盜》裏麵的章魚船長戴維瓊斯。

    他左腿上麵的肉,甚至已經被沙蟲腐蝕成了珊瑚狀態去。

    這樣的北疆王看上去十分的古怪可怖,然而當我與他那清澈的雙眼相對時,又能夠感受得到當年那個豪氣雲天的男子氣魄。

    與北疆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人。

    當年與他一同失蹤的張勵耘,此時此刻,居然也跟著出來了。

    不過與北疆王清澈無比的眼神不同,他的雙眼一陣渾濁,裏麵有凶戾無比的紅芒微動,將他襯托得格外陰森。

    張勵耘沒有像北疆王那般淒慘,他依舊穿著當初我們分別之時的衣服,不過似乎比之前要高了一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仿佛陡然直升,仿佛絕世的強者一般。

    就在北疆王朝著我大聲喊話的時候,他從後麵,朝著北疆王猛然一拍。

    啪……

    一聲輕響,北疆王渾身一震,仿佛遭受到電擊一般,而下一秒,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雙眼卻是沈靜如水,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焦急和不安。

    入魔了。

    我瞧見北疆王的狀態,就知道他本我的意識已經被壓製住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私人情緒。

    不過我的注意力僅僅隻是在北疆王的身上集中了一下,就轉移到了張勵耘身上去。

    相比於北疆王,此時此刻的張勵耘,方才是真正值得我注意的對手。

    看著他那彌漫血腥紅光的雙眼,以及周身那若有若無的無邊黑霧,我就知道,這個時候的他,也絕對不是當年古道熱腸、君子一諾的張勵耘。

    他隻不過是一具傀儡,身體裏麵的靈魂,裝載的,是另外一個家夥。

    或者說,一位神。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那人說道:“好久不見,奎師那。”

    張勵耘的眉頭一挑,用一種雙人合音般的古怪腔調說道:“你居然知道我來了?”

    我微微一笑,說剛才之所以前往虛空,就是打算讓你能夠找到我,並且來到這個世界,讓我們能夠有交手的機會。

    張勵耘、哦,不,應該是奎師那,它微微一愣,然後說道:“你不怕我?”

    我摸了摸鼻子,這才說道:“怕,如何能夠不怕呢?對於您這一位誕生了不知道多久的古神,以及您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我心中是充滿了敬意和恐懼的,然而更多的,是疑問,我實在是想不通,一位擁有著無數信徒、享受香火的神靈,居然會參與到世俗之間的爭鬥,並且還站在了曾經的敵人舊日支配者的身邊去。”

    奎師那微微一笑,說你講的,是三十四它們?

    我說對,它不應該是你的敵人麼?

    奎師那搖頭,哈哈笑著說道:“年輕人,我承認你做得已經很不錯了,但限於閱曆和眼界的原因,你終究還是沒有明白幾大神係的區別,以及這裏麵的事情,也不明白三十四對於東方神係的打擊,對於我的意義當然,你不懂這些,我不怪你,也不會多說什麼,你隻需要知道,我願意參與,是因為我讚同這些人的一些理念……”

    我眉頭一挑,說你說的,是人類清除計劃?

    奎師那哈哈一笑,說你這個定義,很狹隘啊,並不是清楚,而是改造、進化,懂不懂?

    我忍不住恨聲跟他爭辯,說你可別忘了,你大部分的信徒,可也都在清除之列。

    奎師那平靜地看著我,好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如果有可能,我多希望你是我的信徒,能夠成為我在此間的代言人,若是如此,我也用不著擼著袖子,親自上陣了。當然,你也還是有缺點的,而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人性在你的眼中,我這些所謂的‘信徒’,都是你可憐的對象,但在我眼中,眾生皆螻蟻,螻蟻,你懂我意思麼?”

    螻蟻……

    當奎師那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的時候,我的心“噗通”一下跳,瞬間就明白了許多。

    事實上,無論是奎師那,還是三十三國王團的決策層,以及三十四層劍主,在他們的眼中,眾生皆螻蟻,是蟲子,是“毀滅你、與你何幹”的弱小存在,他們並不認同這些死去的無辜者與他們有著對等的地位。

    就如同我們走過一塊泥地,瞧見地上的螞蟻,可以毫不猶豫一腳踩上去,弄死它一般,在我們的心中,這些蟲子,沒有任何的尊重價值。

    死,或者不死,都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這個時候,稍微個頭兒大一些、能夠溝通的螞蟻站出來,向你抗議,你會是什麼樣的情緒狀態呢?

    驚奇。

    當也僅僅隻是驚奇而已,接下來,你還是會繼續抬起腳來,毫不留情地將其碾壓,並且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螻蟻與人,人與這些“人”,從本質上,幾乎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天道無情。

    這是生物鏈上的規則,冰冷冷的道理,一想到這種讓人渾身森寒的底層規則,我就沒有了任何辯駁和質疑的想法,而是緩緩拔出了止戈劍來。

    一切皆虛妄,唯有實力長存於世。

    拔劍吧。

    瞧見我將止戈劍拔了出來,奎師那終於笑了,對我說道:“終於不用廢話了,對麼?”

    我長劍向前,然後說道:“奎師那,我尊重你古神的身份,也承認你直至此刻的統治地位,但我對天發誓,總有一日,我會找尋到你藏身的次元空間,將你的本體毀滅,將你從這個宇宙所有位麵留存下來的影響力都統統抹去,讓你感受到那些因為你的野心和蔑視死去無辜者的悲哀……”

    啊?

    聽到我嚴肅無比的發言,奎師那先是一愣,隨即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無知而卑微的人類,你以為你有了那麼一點兒底牌,就能夠挑戰偉大而全知全能的我麼?無知啊……”

    他大笑著,右手卻猛然一揮,朝著我指來。

    失去了自我意識的北疆王仰天一嘯,卻從空氣中拔出了一把長刀,朝著我疾衝而來。

    伴隨著他一起的,還有奎師那不屑的話語:“你先跟我這條狗來比一下吧。”

    被用那侮辱性的語言稱之為“狗”的北疆王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倏然就衝到了我的跟前,抬手就是一刀。

    他的長刀造型很怪,出人意料的寬,並不是傳統的斬馬刀或者別的刀型,反而像是一把菜刀的放大版,按道理說這樣的設計完全不符合人體工程的需求,但在那個黑胖子的手中,卻如同一根牙簽般輕巧。

    而他斬出來的刀勢,卻有一種渾然天成、接近於道的境界。

    北疆王別的不說,光憑這一刀,都值得我尊重。

    鐺!

    止戈劍向前,擋住了對方的那一刀,強大的力量朝著我猛然前衝,我的手臂被震得一陣酸麻,盡管聚血蠱在瞬間就向我注來了更為強力的力量,讓我的渾身一暖,不至於被這力道震傷,但我還是止不住往後疾退了幾步。

    而北疆王卻仿佛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般,揮舞大刀,朝著我展開了暴風驟雨的攻擊。

    我用那真武八卦劍穩紮穩打,擋住北疆王狂亂的進攻,然後隨時防備著奎師那的襲擊,然而他卻一臉不屑地看著我,冷冷笑道:“就你這點兒實力,敢說那般的大話?”

    說罷,他緩緩舉起了右手。

    下一秒,整個空間,仿佛凝聚成了一團,讓人無法有半分動彈的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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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2:25

   真正到了這個時候,除了眾誌成城,攜手與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人願意預言之中的事情發生,所以就得拚了老命去做。

    二十分鍾之後,有直升機被調過來,載著我們一行人南下盡管大霧消散,天空之上的雷雲也消減許多,但通訊仍然斷絕,所以乘坐運輸直升機這件事情,還是十分危險,但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計較什麼。

    抵達白洋澱地區的時候,天色已晚,我們被安置在了當地一處武警部隊的駐地,隨後運輸直升機又騰然而起,飛向了京都去。

    因為運輸手段有限,除了我們這一大幫子的人之外,隨同而來的,還有幾個相關部門被緊急任命的主要人員。

    至於後續的人馬,則需要通過陸地運輸趕過來,可能會晚上一些時間。

    不過兩地相隔也就一百五六十公裏,在高速路還算暢通的情況下,趕過來也隻是時間問題。

    被臨時調派過來的林齊鳴、徐淡定等人一下飛機之後,立刻馬不停蹄地協同相關人員組建前指部,在未來的幾天裏,這裏將會聚集各個部門、各種來路的大量人員,這裏麵有許多的雜物需要去處理,至於我們,則湊在了一起來,商量起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白洋澱是冀北最大的湖泊之地,彙集了上遊自太行山麓發源的9條河流之水,形成一片由3700多條溝渠、河道連接的146個大小湖泊群,湖群中島嶼和湖畔分布有36個村莊。

    它分布在附近的三個縣區之中,占地範圍頗大。

    就算是我哥那位屬下冒死前來報信,讓我們知道了龍脈的出口,但具體在哪裏,還是需要仔細搜尋的。

    我們聚攏在一塊兒,開始分組,準備從三個方向進行搜尋工作。

    最開始肯定得先把小白洋澱搜尋一遍,然後將範圍慢慢擴大,爭取在最快的時間裏找尋到敵人的蹤跡,然後步步為營,進一步搜尋到敵人真正的勢力範圍內。

    因為敵人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所以我們不敢將分組弄得太散,以至於實力遭受到削弱。

    這裏麵的三組,主體人員是我們這些人,而輔助人員才是相關的幾個大部門。

    還有隨之而來的幾支部隊。

    第一組是以雜毛小道為首的茅山宗成員,包括他帶來的十來個頂尖高手,以及包子、朵朵和小妖等人。

    第二組是王明、老鬼、小米兒等南海一脈的人手,再加上跟他並不對付的程程,劫自然也跟隨其後,再加上一些其他人員。

    第三組則是我,屈胖三,再加上kim、莎樂美和小龍女等人。

    我們這個隻是先頭部隊,後續的人員也即將到來,包括冥狼、紅鷹、獵鷹等幾支部隊,還有天下十大之中的元晦大師,以及白雲觀的部分道人,還有龍虎山等頂尖道門的人員,這些人在我們出發之前,都是已經敲定了的。

    盡管敵人十分強大,但我們的人員也不可小覷。

    另外據程程跟我們透露,黑手雙城也帶人趕往了白洋澱,隻是具體的信息不便透露,到時候他們會表明身份,免得雙方有所衝突。

    從程程的語氣來看,黑手雙城帶領的團隊很強。

    這一點得到了劫的肯定。

    時間不等人,距離龍脈轉移,已經有半天時間過去了,短暫的停頓之後,我們立刻按照之前的計劃分頭行動,按照地圖的三個方向,朝著白洋澱方向搜尋而去。

    第一組負責搜索東邊區域,第二組負責搜索西北方向以及湖心之所,而我們這一組,則負責搜索西南一帶。

    上麵給我們派了兩輛車,而作為官方的聯絡人員,布魚自告奮勇,與我們一起同行。

    事實上,他本應該是作為外聯辦的負責人,協調後續的江湖力量,隻不過之前因為與上麵的領導有過衝突之後,他就有點兒撂挑子不幹的架勢,在與林齊鳴等人協商之後,他便率隊與我們一起離開。

    從紙麵上的實力來說,我們這一組的實力遠不如前麵兩組。

    說不定布魚也是處於這一方麵的考慮。

    我們乘車離開,出行沒多遠,就被攔住了,瞧見攔住我們的人,布魚一腳油門踩住,又是驚訝,又是激動。

    來人居然是尹悅。

    沒有想到她居然在這個時候趕到了這裏來。

    我們也都有些驚訝,下車一問,方才知道她也是千裏迢迢趕了過來,其中自有許多曲折,十分辛苦。

    時間緊迫,來不及太多寒暄,我們驅車來到了湖邊,然後開始沿湖而行。

    搜尋工作,並非走馬觀花,這樣子什麼都找不到。

    如果較真的話,每一寸每一尺我們都得搜尋過去,掘地三尺也不為過,但從實際情況出發,這樣子肯定是不可行的。

    因為我們沒有時間。

    那麼怎麼辦呢?在出發之前,我們就已經商量好了對策,那就是望氣。

    越是高手,對於身周炁場的影響越是濃烈,而無數的高手集中在一塊兒,就算是再可以收斂,終究還是會有異常狀況發生的。

    這是再怎麼掩飾,都沒有辦法避免的。

    除非你提前布置一個極為完美的法陣來遮掩氣息,而即便是這樣,在某些特定高手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層障眼法而已。

    對於這一點,我們都心知肚明。

    所以到了湖邊之後,除了莎樂美、小龍女和千裏迢迢趕來的尹悅留在了布魚的車中之外,我、屈胖三和kim都直接下了車。

    後兩者都是背後生翅的家夥,騰然一起,人便飛在了半空中,順著風,朝著周遭搜索而去。

    至於我,則更是簡單,直接使用地遁術,專門找被限製的地方去懟。

    三十三國王團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用來限製我而特地備齊的界碑石,將會成為我找尋他們下落的辦法。

    即便如此,占地麵積達到366平方公裏的白洋澱,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弄完的。

    我與身邊的同伴確定了地圖上幾個彙合的地點之後,開始探尋起來。

    地遁術不斷施展,在聚血蠱小紅的支持下,倒也沒有疲憊的趨向,不過密集的河道和溝渠,還是讓我有點兒疲憊不堪,如此搜尋了一個多小時,我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頭緒,再一次停下來之後,我下意識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停在了一棵河邊的榕樹下,望著不遠處的村莊。

    黑壓壓的夜空之下,村莊靜謐而安詳,仿佛完全不知道其間的險惡。

    一個多小時的毫無收獲,讓我顯得有一些迷茫。

    我甚至有些懷疑那人的情報信息。

    當汗水從鼻翼之上滑落下來的時候,我忍不住抬頭仰望著星空,突然間就是心中一動。

    我想起了先前天空上那裂開的長縫,鮮紅如血,仿佛血色巨眼一般的場景。

    奎師那。

    三十三國王團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在這偌大的廣闊天地之間,想要找一個地方隱藏下來的話,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想要找到他們,除了需要縝密的思維和不懈的努力之外,也許還需要一些運氣。

    但奎師那卻不用。

    那家夥一直都蹲在虛空之中守著我,隨時隨地。

    隻要我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它,我說不定就能夠順藤摸瓜,找到一些線索,甚至找到龍脈出口的所在。

    隻不過,我可以麼?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陷入了幾分沈默之中,許久之後,我想起這個決定,不一定要讓我一個人來做。

    我想起陸左曾經的教導,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雙手合十,口中輕輕念道:“有請聚血蠱大人現身……”

    我與聚血蠱小紅,原本用不著這樣。

    但接下來的事情,有可能會決定我們兩個以後的命運,或者說生死。

    我不得不慎重。

    唰……

    小紅從我的胸口騰然二處,並沒有見風而漲,而是如同拳頭大的一朵小花兒。

    這是一朵美麗的海棠花,而隻有真正了解它的人,方才能夠瞧見花瓣深處,那一對黑乎乎的可愛小眼睛。

    我認真地看著它,問道:“行麼?”

    小紅知曉我的心意,微微張合花瓣,然後點了一下。

    我伸手,將它揉進了我的身體裏,然後直接遁入了虛空之中去。

    唰……

    大虛空術施展,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沈入虛空之中,無數的信息從四麵八方傳遞而來,而沒有多久,我又瞧見了那個家夥。

    奎師那。

    那家夥仿佛在天邊,然而當它瞧見我的時候,卻猛然站起,大步朝著我這邊奔來。

    他看著明明跑得很慢,然而幾秒鍾之後卻定位到了我,突然出現,然後朝著我猛然伸出了手掌來。

    無數的力量傳遞而來,仿佛要將我死死束縛在虛空之中,然而這個時候,聚血蠱小紅卻陡然而出,將我給全身包裹住,幫我抵禦住了那股往深淵之下猛然拽去的力量。

    兩種力量陡然撞擊,整個空間都為之一震。

    而就在這時,聚血蠱陡然發力,掙脫一切束縛,從虛空之中將我推了出來。

    我回到現實,在灘塗邊走了幾步,突然間感覺頭頂一道亮光驟起,抬頭望去,卻見星光燦爛,一道光束落到了眼前的十米之外。

    那光束凝聚之後,居然變成了一道門。

    門推開,有一個男人從門後走了出來,瞧見了,臉色十分難看,咬著牙說道:“你快走。”

    我抬頭一看,嚇了一大跳。

    北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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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2:09

  盡管知道這個將近隻剩下一口氣的男人會說出驚人之語,但他開口說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我終究還是給震住了。

    我哥派來的?

    白洋澱?

    一句話裏麵的兩個詞,讓我完全懵住了,過了幾秒鍾之後,我伸手緊緊抓住了那人的雙手,認真地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那人咧嘴,慘笑一聲,說你覺得我突破重重圍困,甩掉身後無數追兵,命在旦夕,是過來給你開玩笑的?

    他將身上的衣服猛然一撕,露出了衣服下麵的身體起來。

    我這才看到,他胸口的肌肉幾乎沒有了,露出了胸腔裏麵的內髒來,拳頭大的心髒在一跳一跳,上麵還布滿了某種黑霧,繚繞在整個身體之內。

    這樣的氣息,讓那人的身體機能迅速減弱,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我看得心慌,趕忙說道:“怎麼能夠救你?”

    那人嘴角一挑,說道:“救我?不用,不用,我必死無疑了,人生之中最大的意義,就是作為一個信使我知道在這個時候,你未必會信我,但你哥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小時候丟了的四角板,被他挖坑埋在了院子南邊的柿子樹下麵了,為的是讓你認真學習……”

    啊?

    那人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我頓時就想起了,在我還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是我們村子裏的“板王”。

    所謂的板王,就是擁有四角板最多的小孩兒,而那種四角板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小孩兒的一種遊戲,用紙折出來的四角形紙板,而就在我興趣濃鬱的時候,我那一袋子的四角板卻悄然無蹤了。

    為了這件事情,我哭了三天三夜,難過得甚至都吃不下飯。

    沒想到是我哥藏起來了。

    這件事情十分隱秘,不是我哥本人,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所以這人的身份確切無疑,隻不過我哥為什麼會在三十三國王團到處緝拿他的時候,還能夠保持自由,而且還能夠知曉這麼重要的事情呢?

    除非……

    除非是有人在庇護著他,而且還是三十三國王團裏麵的大人物。

    會是她麼?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身影來,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很有可能,但理智上我又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可笑。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位冒死送行的哥們,都已經贏得了我的信任。

    我點頭,說我信你,不過地點在白洋澱麼?那裏離這兒,可有至少一百五十多公裏的路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會有那麼長的轉移呢?

    男人笑了,說一百五十公裏,對於你來說算是遠,但對於空間構造者來說,卻不過是地圖上的一點兒距離。

    我又問,說據我所知,白洋澱很大,如果是廣義上的白洋澱,甚至有大小澱泊一百四十多個,占地不知道有多大,能夠有一個確定的位置麼?

    男人繼續笑,說這個是你們的問題,而我的責任,就隻是在於送信而已好了,我有點兒累,能不能扶我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躺一下,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了……

    啊?

    我這才感覺到,男人之所以能夠站著,全部都是因為我在支撐著,仿佛我一放手,他就要跌倒下去一樣。

    我將他小心翼翼地扶到了不遠處的草地上,讓他坐下。

    那男人坐下之後,順勢躺在了青青草地上,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然後歎了一聲:“唉,我有多久,沒有抬頭看天,思考宇宙了?不忘初心,不忘初心,我已經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了,誰又能做到黑狗哥那般呢?狗哥,小柱子完成了你囑托的任務,不過我也累了,對不起,以後的路,我可能不能陪你們走了……”

    他呢喃自語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後來,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絲微笑,很清楚說道:“千錘萬擊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全不顧,要留清白在人間嗬、嗬、嗬……”

    伴隨著氣若遊絲的笑聲,男人閉上了眼睛,而他胸口處的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這個男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終於死了。

    我聽到他最後說的那一句話,心頭陡然一跳,眼圈一紅,緩緩地伸出了手,將他圓睜著的雙眼給抹平了去。

    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自己能夠救他,隻不過在他強撐著一口氣走到這裏的時候,我就已經瞧得出來,他已經拚盡了所有的生命力,到達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將那人的雙眼合上,我站起身來,對著周圍的一大群人說道:“都聽到了?”

    能夠圍在我旁邊的,都是我們這夥人的核心人物,以及林齊鳴等最為信任的官方人員,也不會有泄露的風險。

    聽到我的問話,林齊鳴嚴肅地說道:“已經派人通知朱局了。”

    我說對於我哥的傳訊,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屈胖三也是第一時間表態:“我也是。”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哥一直以來的態度都十分友好,甚至比我還要強上許多。

    隨後雜毛小道、王明等人也表達了意見,程程、kim等人雖然不說話,顯然也是信服了我們的判斷,輪到林齊鳴這邊,他苦笑著說道:“我自然是信任你們的,不過這件事情牽涉太大,涉及到京都布防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說服上麵。”

    我說不管你們怎麼說服,我反正是要去白洋澱的,而且我還有一個要求。

    林齊鳴說你講嘛。

    我說不管怎麼說,除了我們這個圈子,和幾位頂級大佬之外,不要告訴別人,消息是從我哥那裏傳來的。

    聽到我的話,林齊鳴點了點頭,說自當如此。

    孫老和薑勉等一撥人將現如今的環境搞得一片混亂,那幫“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內戰猛如虎、外戰蠢如豬”的家夥讓人十分忌憚,天知道將我哥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會發生什麼。

    我哥能夠傳出這樣的消息,必然就在三十三國王團的核心範圍內,一旦走漏消息,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沒多一會兒,上麵的大佬們都到了。

    來的人有總局的朱局長,民顧委的黃天望,總參的範老,以及一位直屬中央的何聯絡員,至於許應愚許老,他此刻鎮守西苑,暫時趕不過來。

    在這裏的每一個人,平日裏單獨拎出去,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都能夠抖三抖。

    而此刻,大家都聚攏到了一塊兒來。

    沒有人會質疑為什麼我們隨便一句話就能夠召集這麼多忙碌得飛起的大佬,盡管在當初評選天下十大的時候,我們遭受到了各種打壓,盡管此時此刻,昆明湖這兒也聚集了不少官方評選的天下十大成員,但所有人對於此刻的情況,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論起真正的戰鬥力和影響力,曾經的“左道集團”,永遠都是排在第一序列的。

    就算是擁有了“冥狼”、“獵鷹”、“夜虎”、“蝰蛇”和“紅鷹”的一係列超級戰士計劃的實力之後,對於我們的意見,所有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對於這些,無人膽敢質疑。

    聽到轉述了這一切,幾位大佬都在思索著。

    這件事情,關係太廣了,如果我們現在抽調大部分的兵力前往白洋澱的話,那麼三十三國王團的人打一個回馬槍,那會怎麼樣呢?

    這個問題壓在大佬們的心頭,沈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這樣的僵局之中,我看向了屈胖三。

    事實上,不光是我,我們這個團體裏麵的所有人,都瞧向了那一個小胖墩兒。

    所有人對於這個少年的信任,都超出了旁人,不僅僅隻是我們之間的交情,最主要的,是這個家夥,曾經帶著我們走向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麵對著眾人的目光交彙,屈胖三開口說話了:“首先,我們這幫人得走,立刻就走。”

    朱局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這個沒問題。”

    他終究還是有決斷的。

    屈胖三又說道:“另外我建議,你們的人,也提前做好準備敵人太多了,僅憑著我們,沒可能力挽狂瀾的……”

    朱局長表態了:“我部門的人,由林齊鳴挑選,隨同你們一起去白洋澱搜查,一旦確認之後,立刻將大部隊直接轉過去,另外幾個大分區集結的精幹部隊,我也讓他們直接奔赴過來。”

    範老也終於站了出來:“總參這邊,冥狼出三分之一的人手隨行,另外獵鷹和紅鷹兩支部隊,也跟著去,除了領隊的軍方人員之外,我找徐淡定過來與你們協調。”

    黃天望有點兒意外,看向了兩人,忍不住說道:“你們這是孤注一擲啊?”

    範老看著他,說老黃,你呢?

    黃天望說我需要負責西苑的安全,抽不出身,但我讓洛顧問率領一支精幹小隊隨行。

    朱局長擊掌,說好另外我會讓外聯辦的布魚去通知所有來京勤王的江湖高手、道佛協會的人,有願意一起去的,會在隨後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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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1:49

  原本是總局宿老、一跺腳半個京都城都要抖一下的孫老,此時此刻,卻癱在了鐵椅子上麵,給人五花大綁著,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十分難看。

    很明顯,在被抓起來之前,他跟人發生過衝突,從我的這角度來看,能夠瞧見他的半隻腿是歪的。

    至於身上的其他暗傷,也是不計其數。

    那是一場惡戰。

    而除了孫老之外,還有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待遇比他稍微地好上一些,至少沒有那麼狼狽。

    原來被送過來的兩位大內鬼,便是他們。

    在審訊室裏的,除了朱局長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林齊鳴。

    他居然也秘密調回了京都來。

    瞧見我們進來,林齊鳴點了點頭,指著旁邊,說諸位將就一下,這兒沒有凳子。

    他跟我們十分熟悉,沒有太多客氣,反倒是朱局長站了起來,說道:“來我這兒坐吧?”

    我們過來的人,除了我、屈胖三之外,還有雜毛小道和王明,其餘人都知道這兒是機密,也不敢往裏麵闖。

    對於朱局長的客氣,我們趕忙揮了揮手,說不用,我們在旁邊看著就行。

    那孫老瞧見我進來,眼皮子直跳,正在審人的林齊鳴瞧見了,忍不住笑,說怎麼著,跟陸言挺熟悉的唄,不打一個招呼?

    我也不假客套,對孫老寒暄道:“孫老啊,多大年紀了,不猥瑣發育,怎麼還出來浪呢?你說你也是的,好歹也是一功臣,何至於走上這叛國的道路呢?”

    聽到我的調侃,孫老臉色通紅,大聲說道:“我是冤枉的”

    林齊鳴麵冷手黑,毫不猶豫地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得那老家夥眼冒金星,然後冷然喝道:“冤枉?你那幾個兒子,個個都是帶路黨先鋒,你更是在後麵出謀劃策,真當我們不知道呢?早半年前我們就盯著你了,你覺得你能跑得脫?”

    孫老一聽,眼睛都紅了,怒聲吼道:“你t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家夥,有什麼資格說我?老子可是為流過血的人,老子當年鬧的時候,你小子還在你爹肚子裏吧?”


    他有點兒崩潰了,越發猖狂起來,林齊鳴被罵得狗血噴頭,也不惱,而是笑嘻嘻地說道:“那個時候,別說我,就連我爸,估計都沒有生”

    這聲音拖長,好一會兒,落下來的時候,一記窩心拳,直接砸在了孫老的肚子上。

    砰

    大概是死了不少的弟兄,所以林齊鳴此刻也是火氣十足,這一拳,絕對是沒有留手。

    孫老縮成一團,如同一條煮熟了的大蝦。

    林齊鳴這人也是看人下菜,在這樣的危急時刻,絲毫沒有半分的世俗忌諱,走上前去,啪啪啪就是一大通的耳光,每扇一下,就會念叨一句:“這一巴掌,是為了白合”

    “這一巴掌,是為了吳格非”

    “這一巴掌,是為了胡義誌”

    “這一巴掌,是為了寇耀文”

    他一連念了十幾個名字,每念一個名字,那個男人的眼眶就會紅上一圈,而這一通劈裏啪啦打下來,孫老直接腫成了豬頭,臉頰通紅,差點兒就要昏死過去。

    不過林齊鳴哪裏能夠讓他這般好受,當下也是朝著他的嘴裏為了一顆丹丸,將人給弄醒過來。

    從昏迷之中醒來的孫老終於怕了這個宛如瘋子一般的林齊鳴,無力地回頭,看著朱局長喊道:“小朱、哦,錯了,朱局,你就讓他這麼瘋?這是違反組織紀律的啊,我就算是有問題,也輪不到讓他來這般羞辱我吧?”

    聽到這話兒,朱局長的眉頭一挑,對著滿臉期待的孫老,緩聲說道:“孫老,我最後叫你一聲孫老,小林剛才念的那十幾個人,每一個孩子,都是總局費盡了心力培養起來的骨幹,他們都是未來的頂梁柱,卻因為你們這幫政客的陰謀詭計,最終夭折,死於非命,你現在來告訴我,這是違反組織紀律的?那個時候你害死他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組織紀律?”

    孫老無力地辯駁道:“又不隻是我一人,再說了,都怪他們運氣不好。”

    草泥馬!

    原本還算淡定的朱局長聽到這句話,直接就翻臉了,好端端一朝堂大員,端起桌上的一台攝像儀,口吐髒話,直接就砸向了孫老的腦袋去。

    那攝像儀是臨時審問錄像的,質量雖好,但不及孫老的腦袋硬,一下子就散了架,而孫老的腦袋又腫起一包來。

    朱局長雙手按著桌子邊緣,雙目冒著火,厲聲喝道:“草泥馬的孫英雄,你這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上麵去了,實話告訴你,你們這幫家夥的狗命,都在老子手上,你現在要麼告訴我三十三國王團那幫家夥在哪兒,要麼我命令下去,讓你這狗日的斷子絕孫,一個都活不了。”

    這話兒完全不像是他這般身份的人應該說的,不過他這般猛然一喝,說得孫老也是心驚膽戰,軟軟回了一句:“你敢?”

    朱局長冷哼,說我不敢?你等著

    他大叫一聲,門外有一個工作人員打開門來,接著朱局長開始吩咐提審孫老那幾個兒子,就在這個時候,一臉有恃無恐的孫老終於軟了,他居然帶著那鐵椅子,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哭著說道:“別啊,別”

    朱局長冷冷笑道:“別?你不是不信麼?”

    孫老痛哭流涕,喊道:“我信,我還不行麼?不過我真的不知道三十三國王團在哪裏啊,我真的不知道,跟我聯係的是薑勉,我隻是遵命行事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再強悍的人都有弱點,而這位孫老的弱點,顯然就是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子孫。

    看到這般“德高望重”的宿老哭得跟個孩子一樣,還真的是很別扭,而更讓人驚訝的,是本以為這家夥是一條大魚,結果到了最後,他什麼都不知道。

    林齊鳴又問了幾句,這才知道,這老東西為了人家的幾句承諾,和一個米國國籍,就將自己的信仰給出賣了。

    當然,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之前就走得太遠了,把柄都在別人手上。

    唉

    孫老成了個廢物,而另外一個叫做聶紹的男人,則比他要好上許多,不但如實交代了不少的同黨和上下線,而且對於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沒有太多的僥幸心理。

    畢竟就是這個行當裏出來的,對於局裏麵種種手段,他也是清楚得很。

    既然知道後果,還不如爽快一些,免得到時候一上刑,就如同孫老那般狼狽,反倒顯得太過於跌份。

    隻可惜這個家夥也不知道三十三國王團的下落。

    很明顯,這些家夥,終究到底不過是炮灰而已,要麼就是因為把柄被人掌握,要麼就是為了些虛無縹緲的承諾,就卷起袖子當內鬼來,真實的情況,完全就不明白。

    瞧見這兩人,都是身居高位者,沒出事之前,一個兩個都人模狗樣,高高在上,結果一出事,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軟骨頭。

    這幫家夥

    我們瞧了一會兒,並沒有審出什麼東西,反而是惡心到了自己,紛紛出去,透了一口氣。

    朱局長在審完孫老之後就離開了,而等到林齊鳴審完人之後,找到了我,說孫英雄,你要不要親自處理了?

    啊?

    我說這是什麼意思?

    林齊鳴說你們之前不是有恩怨麼,我的意思,你要有意思,就交給你來了結吧。

    我擺手,說得,還是你們處理吧,我去殺他,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林齊鳴給我遞煙,我擺手拒絕,說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搖頭苦笑,說現在一團亂,即便是之前有所準備和預案,但到處都還是混亂一團,三十三國王團這一招聲東擊西、圍魏救趙的手段玩得相當漂亮,都沒有怎麼顯露自己的力量,就讓我們陣腳大亂,當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了

    聽到他這悲觀的話語,又聯想起這兩天的經曆,還真的是讓人難過呢。

    不過林齊鳴說得並沒有錯,這一夜廝殺,雖然我們也有不少戰果,但大部分都是清輝同盟和那些被拉攏的叛亂者,倘若不是黑手雙城出手,宰了一個“節製”,他們可以說是基本上沒有損失。

    而我們這邊,卻是混亂一團。

    與林齊鳴聊過之後,我離開,又見過了茅山一行人,包括朵朵、小妖、小米兒、包子等人,接著又與k、莎樂美和小龍女幾人見麵。

    我跟許多人都見過麵,交談過後,都感覺氣氛僵硬,士氣降低到了極點。

    三十三國王團這樣的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此忙碌,隨後各種各樣的信息傳來,卻依舊沒有龍脈出口和三十三國王團的消息,而到了下午的時候,有人說要見我。

    我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趕了過去,瞧見來了一個斷臂獨眼的男子,我並不認識。

    那人顯然也是曆經過一場大戰,渾身傷痕。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是哪一方的,所以周圍人對他都挺戒備的,而那人過來,卻指名道姓地要見我,別人都不肯說。

    我趕到了,與那人對話,他問了我幾句,再打量了一會兒我,方才走上前來。

    周圍有人以為他要圖謀不軌,好幾人上前想要拉住他,而我卻揮手,讓他們別動,然後走上前去,聽到那人滿是血沫的嘴唇張開,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是狗哥派來找你的,他讓我告訴你,龍脈出口,在冀北,冀北白洋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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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1:36

草原盟誓,講的是我們七人聯合,準備前去給黑手雙城驅魔,結果最終無功而返,而且還跟魔頭蚩尤簽訂了攻守同盟之事。
    事實上,對於那個曾經的“戰神”,別人不談,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很敬畏的。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要說作亂,要說麻煩,他的確是帶了許多的麻煩給我們,甚至當年陸左被人誣陷,這背後都有他推波助瀾的影子,然而他的解釋,也讓我們相當的無語。

    這種不給人留活路的手段,居然是在磨礪我們?

    偏偏我們都還信了這個解釋。

    為什麼?

    因為他的分析,字字皆入我們的心中。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

    三十四層劍主,和三十三國王團。

    這才是我們真正的大敵,正是如此,這才使得雜毛小道、蕭應顏等人願意放棄找回茅山大師兄陳誌程的想法,暫且等待下去。

    而這個時候,他終於遣人過來,問我們是否還要一起合作的事兒。

    答案是當然的。

    屈胖三給了程程肯定的回複,聽到之後,程程說道:“如此,我就留在你們這裏,負責通傳消息。”

    啊?

    聽到這話兒,我們都為之一愣,王明更是眼皮直跳這個女孩兒,王明曾經跟我們提過,說她是黑手雙城跟新摩王的女兒,而那位新摩王,則是荊門黃家的黃養神,更加離譜的事情,是黃養神在若幹年以前,曾經是男的……

    呃……

    這裏麵的事情很亂,但王明曾經告訴我們,這個叫做程程的女孩子可不是什麼善良人兒,死在她手中的無辜之人,不知凡幾。

    他當初差點兒就將這個女孩兒給直接弄死了,雙方之間,可是有著深仇的。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毫無芥蒂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搖大擺。

    很顯然,程程之所以如此,最主要的,恐怕是有著黑手雙城撐腰,隻不過我們都有些猶豫。

    她是怎麼跟黑手雙城聯係的呢?

    屈胖三問出了這個問題,小姑娘不說話,而是看向了旁邊的朱局長。

    很顯然,她這是嫌朱局長這種公門中人在旁,不肯說實話。

    朱局長頗為尷尬,趕忙說道:“你們說話,我有事去忙了,有什麼事情,隨時找我。”

    他這話兒倒也不是托詞,現如今大霧已散,外麵到底什麼情況,他需要立刻派人去探尋,接下來又有什麼事情,這些都得處理。

    朱局長離開之後,程程說道:“我們自有秘法,不可說。”

    得……

    小妮子脾氣古怪,我們都沒有辦法,而屈胖三不肯放棄,繼續問道:“那你爹他們,人在哪裏?”

    程程皺著鼻子說道:“你以為巴伐利亞巫師團就隻有幾人麼?京都這麼大的城市,你知道弄出這樣的大霧,需要多少人手不?雖然他殺了‘節製’,但還有不少死靈巫師和黑巫師分散各處,這些都是需要去處理的……”

    我忍不住問道:“那你父親知道轉移的龍脈出口在哪裏不?”

    啊?

    這回輪到程程愣住了,她猶豫了一下,方才忍不住出言諷刺道:“果然被他猜中了,就知道你們這邊的人都跟豬一樣,是不是又被內應給算計了?”

    這話兒說得大家都尷尬無比,不過這事情跟我們關係不大,倒也不必諱言。

    王明將這邊發生的事情跟程程說起,聽完之後,程程的臉色有些凝重,顧不得譏諷我們,說道:“給我找一處靜室。”

    自有總局的工作人員帶著她離去,而劫並沒有走。

    我看著他,問道:“你怎麼過來的?”

    劫苦笑,說本想著隱居山林,安心修行的,奈何阿主召喚,此事又關乎萬民安危,與我師父當年的教誨一般,我思索許久,終於還是決定追隨……

    他雖然喊我師父,但隻不過是客氣之語。

    劫的心中,真正的師父,有且隻有一個,那便是茅山宗已經過世的英華真人。

    我與劫又聊了幾句,外麵又是一陣喧囂,沒多一會兒,卻是雜毛小道帶著一眾人等匆匆趕來。

    他們出現,冥狼自然認得,也沒有過多為難,將人接了進來,雙方見麵,好是一陣寒暄,大家相互見禮,詢問起路上境況,雜毛小道他們果然遇到一些阻攔,不過有著他們這些人在,倒也不算什麼,一路上還算是比較安全、人員無損地趕到了這裏。

    聽完他的講述,王明有點兒意外,說沒有碰到比較厲害的人?

    雜毛小道點頭,說都是些江湖小雜魚,碰到一些外國人,但都不算什麼厲害人物對了,倒是碰到一些清輝同盟的人,其中有一個叫做那鷹的家夥,著實厲害得很,不過最終還是給他宰了。

    屈胖三指著外麵,說這周圍呢,遇到什麼抵抗沒有?

    雜毛小道說人影倒是瞧見一些,不過大霧消散之後,也再沒有瞧見什麼了。

    這個……

    屈胖三和王明相視一看,不約而同地喊道:“虛晃一槍?”

    聽到兩人的話,雜毛小道有點兒意外,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兩人臉色沈重,我趕忙上前,將龍脈轉移之事跟他講起,雜毛小道聽聞,顧不得矜持,大聲問道:“此事當真?”

    屈胖三說你帶了麻繩兒麼?一試便知。

    雜毛小道來不及多說,匆匆來到了昆明湖邊,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光,衣袖一抖,卻有一道青光抖落而出,落在了水下,卻有一條四五丈的蛇型之物在水下遊走,幾個旋轉之後,潛入已經有些幹涸的湖底去。

    其餘人也才發現,昆明湖的水深,居然下落了許多,露出了濕漉漉的泥巴來。

    沒多一會兒,雜毛小道許是接收到了信息,皺著眉頭說道:“真不在了。”

    盡管早就有所準備,但聽到這樣的結論,眾人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而隨後那地下的麻繩兒騰空一起,隨後落進了雜毛小道的衣袖離去。

    它回來得極為迅速,不過依舊有森嚴的氣息擴散而出,讓不少人都感受到了。

    真龍。

    這可是真龍,旁邊許多人瞧向雜毛小道的眼神,都變了味道。

    這個男人,居然能夠禦使真龍,這是什麼概念?

    顧不得旁人驚訝的目光,雜毛小道找到我們幾個,低聲詢問著這期間發生的事情,當得知黑手雙城出手,斬殺三十三國王團之中的重要任務,驅散大霧,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問起其餘事情來。

    我們幾個在那兒商量著,陸陸續續又來了許多人。

    這些人,大部分是跟在我們身後從白頭山戰場趕來的,而且能夠這麼快速度趕到此處的,都是那種敢於半空中直接跳傘的猛人,稍微差一點兒的,估計都已經轉機到了津門或者冀北去了。

    還有另外一部分人,則是留守京都這邊各個部門的人,在大霧散了之後,也都趕來這邊支援。

    這些人用不著我們去接待,留守龍脈這兒的官方人物很多,除了朱局長這位朝堂大佬之外,其他各個部門的人也有很多,另外除了海澱公園防線一帶的冥狼部隊之外,在北塢公園、玉東園一帶,還有獵鷹、夜虎、蝰蛇以及紅鷹等部隊都有相關領導在,人員還是十分充足的。

    一陣忙亂之後,程程走了過來,瞧見雜毛小道在,便走了過來,對著我們惡狠狠地說道:“他說他現在就派人去找,讓你們隨時待命。”

    雜毛小道跟我們有過交流,點了點頭,說好。

    大家千裏奔襲,許多人都疲憊不堪,在這邊的情況稍微穩定一點兒之後,大部分人都隨意在路邊、湖邊或坐或躺,抓緊時間休息。

    而我們這邊也是心焦如焚,等待著下一步的消息。

    半個多小時之後,王明趕到,不過也是強撐著身子,瞧見我們這邊情況穩定之後,幾乎是栽頭倒下,不過臨睡之前,告訴了我們一件事情威爾岡格羅也來了,不過他目前還在魔都,趕到這邊,需要一些時間。

    王明到了不久之後,被朱局長派去拿人的人員也回來了,我們得到了通知,那個薑寶國的老子薑勉提前得到了消息逃走了。

    不光是他,跟他一起的好幾個家夥也提前溜了,但也不是沒有收獲,有幾個家夥沒有來得及跑,給當場逮住。

    那幫人心裏有鬼,大部分都拚死反抗,在總局這邊的統籌之下,除了一人負傷逃離之外,其餘人全部伏法,死十五人,傷二十七人,總共四十五人被拿下,並且有將近兩百人被審查隔離。

    這一次事情鬧得頗大,不少人跳出來為他們喊冤,不過朱局長這邊部署妥當,並沒有給那幫人太多機會。

    這次有兩個地位跟薑勉差不多的大人物被押到了這邊來,給朱局親自審。

    聽到這話兒,我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

    來到臨時征用的小樓前,我們告知了守衛,沒多一會兒,就有人來報,讓我們直接進去。

    在審訊室裏,我們進去,就瞧見一個熟麵孔。

    孫老。

    哦,錯了,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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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1:13

  用不著太多的話語,我們都知道,就在剛才的時候,龍脈的出口,已經被人給轉移走了。

    昆明湖的中心處,有一處漩渦陡然出現,高速轉動的漩渦出現了巨大的吸力,而湖水的水平麵開始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去,誰也不知道,這些湖水到底去了哪裏。

    我睜開眼睛來,就看到朱局長一臉愁容,對屈胖三說道:“怎麼辦?”

    屈胖三搖頭,說如果剛才我們有人在龍脈之中,說不定能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現在,唯一的希望斷絕了,恐怕我們要等待的,隻有三十三國王團最後的攻擊了;而那個時候,瘟疫蔓延,大禍橫行,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去,你若想活,找個偏僻的山腳嘎啦裏躲著,或許可以,而留在這裏,八成八的可能,隻有死。

    聽到這樣的判斷,朱局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屈胖三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他已經盡力了,關於三世輪回的事情,他很少願意去談及,這裏麵有許多的隱秘,連我們都不曾知曉,然而剛才為了讓自己的話語更有說服力,他甚至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來努力。

    不過終究還是晚了。

    屈胖三無話可說,是失望了,而王明卻並沒有,他開口說道:“不,現在龍脈應該已經落到了三十三國王團的手裏,不過如果能夠找到下一個出口,我們說不定能夠敢在瘟疫與恐怖之神重新出現之前,結束這一切……”

    就算是龍脈已經被敵人所掌握,但我們還有最後的一道防線。

    王紅旗。

    在敵人沒有能夠完全掌控龍脈之前,我們還是有一定時間的。

    屈胖三卻沒有王明這般樂觀,他歎道:“你想得太簡單了,就算是找到那入口,但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主場了,他們有三十三國王團最主要的戰力,那補足了的二十二張大阿卡那牌,有七神計劃之中已經成型的六神,有無數為虎作倀的爪牙,甚至還有邪靈教小佛爺的餘孽,有三十四層劍主以及他的其他劍主們,甚至還有遠古真神奎師那,那麼多的力量守在那裏,我們如何能勝?”

    一想酷愛裝逼的屈胖三,很少有說喪氣話。

    但這一次,敵我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就連朱局長聽到屈胖三這一連串的地方勢力,也是嚇得臉色慘白。

    然而王明卻顯得十分堅持,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千年大劫,這就是千年大劫,老一輩人,為了應對這一次的千年大劫,早在幾十年前,甚至百年前都有所準備我是王紅旗選出來的應劫之人,黑手雙城是李道子和鐵齒神算劉選出來的應劫之人,陸左甚至是千年前耶朗王選出來的應劫之人,而陸言,也是身具大業,我們這些人,不正是應該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的麼?至於您,你輪回三世,難道真的就隻是怕死而已?”

    被王明這般直指本心,屈胖三陷入了沈默。

    好一會兒,他突然笑了,一開始還隻是微笑,而到後來,則是哈哈大笑,撫著胸,大聲說道:“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對,對,我逆天改命,苟延殘喘下來,為的,就是心中的一口氣,我不甘,不甘就那般籍籍無名,隻活在別人的話語裏!”

    屈胖三來了精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朱局長說道:“你信我不咯?”

    朱局長已經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立斷地說道:“天底下的人,除了王紅旗之外,您是我最為敬仰的人,你說吧,要怎麼辦?”

    屈胖三說:“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錯了,是一夥叛徒,而那幫人,就是最受當今推崇的龍脈勳貴,有人想拿這幫人來平衡,玩政治,不過卻把自己玩脫了,現如今我們得要撥亂反正,薑寶國的事情你應該聽過了,他爹薑勉絕對有問題,你是當朝大佬,應該知道誰跟薑勉走得近吧?”


    朱局長有點兒猶豫,說知道是知道,不過他們那幫人,很受當今器重,我怕我要是動手了,會給當今留下很不好的印象,覺得我這是在借題發揮,鏟除異己……

    王明在一旁冷哼,說您覺得這一關我們若是過不去,還有以後麼?

    屈胖三在旁邊循循善誘,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知道你是被各種監管部門弄得心煩意亂,什麼是正,什麼是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公道自在人心,值此國家危亡之時,你需要有葉帥的大勇氣,而那幫人的倒下,不但能夠掏出許多的線索,而且還能夠振奮軍心、民心,讓所有人都能夠同仇敵愾,對付眼前的敵人。

    屈胖三的話語,字字鏗鏘,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在了朱局長的心中。

    沈默了幾秒鍾,老頭子也惱了,大聲喝道:“罵了隔壁,你說得對,我這是當了太久孫子,都忘記怎麼當爺了人民的利益,才是我們真正應該守護的東西,行、行、行,我現在就去,許應愚、範仲煙,還有黃天望……算了,黃天望就算了,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支持這個決定的,不管了,我去安排,先斬後奏!”

    朱局長雖然給屈胖三唬得一愣一愣的,但說到底,宗教總局這麼一個位高權重的職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幹的。

    他既然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必然是有著極為強大的實力。

    現如今他既然下了決心,問題就容易處理許多。

    至少沒有人拖我們後退了。

    朱局長當著我們的臉,叫來了兩位副局長,讓他們帶人去西苑拿人,隨後又進行了一係列眼花繚亂的布置,這些布置十分精妙,展現出了一位老家夥足夠的魄力和果敢,以及他善於權謀的所有手段。

    而在他布置的時候,屈胖三則在沈吟。

    黑手雙城,黑手雙城……

    別人且不說,這位可是一真神,雖說他的意誌被蚩尤壓製了,但兩人相生一體,彼此也是互相有影響的。

    之前去長白山,遭到他的果斷拒絕,而這個時候,他難道還不出手麼?

    就在屈胖三念叨著這話兒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騷亂。

    敵人進攻了麼?

    我們沒有猶豫,直接奔赴第一線,卻瞧見冥狼部隊的人正在展開攻擊,然而在前方的大霧之中,有一個身影在不斷漂浮,仿佛樹葉一般,絲毫不受半分傷害。

    那人是……

    我眯眼瞧了一會兒,總覺得熟悉,而王明卻認出了對方來:“程程?”

    我的眼皮一跳,這才知道來人居然是黑手雙城的便宜女兒。

    認出了對方之後,王明大聲喊道:“停手。”

    他聲音很大,幾乎覆蓋戰場,冥狼有點兒猶豫,而這個時候,那個中校站了出來,對自己的士兵下達了命令。

    他是知道我們此刻的地位,也知道朱局長對我的器重。

    槍聲驟停,那個在槍彈中起舞的身影也隨之而停,緊接著又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我有點兒驚訝。

    因為那個人,居然是劫。

    陳留劫,或者說是楊劫。

    他居然也來了。

    兩人攜手,飄然而至,來到了陣前,又目不斜視地越過了陣地,來到了我們的跟前。

    劫謹守禮儀,對我拱手說道:“師父。”

    我擺了擺手,剛要說話,而程程卻開口說道:“我要見你們的最高領導。”

    這話語有點兒犀利,劫趕忙說道:“程程,這是……”

    程程小臉兒冰冷,開口說道:“我知道,他是千麵人屠,這位是隔壁老王,還有這位是大頭怪嬰,不過我要找的,是這兒的總負責人。”

    王明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反倒是被人指著鼻子罵的屈胖三卻笑了,說好,你隨我來。

    他帶著程程和劫,找到了正在指揮協調的朱局長。

    雙方見麵之後,程程開口說道:“我奉父親的命令,過來與你們通氣,三十三國王團之中負責氣候管製的‘節製temperance’,以及他率領的巴伐利亞巫師團,已經在剛才被他率人斬殺大部,節製本人被我父親斬下頭顱,京都大霧,將會很快消散……”

    啊?

    程程開口則震驚眾人,朱局長愣了好一會兒,還沒有說話,就聽到遠處有人叫喊道:“大霧退了,快看,大霧退了……”

    我們抬頭望天,發現原本彌漫了整個城市的迷霧,在此時此刻,居然退散了大半,盡管還是有重重霧霾,但也不至於相隔十米之外,就瞧不見任何東西了。

    果然,程程並沒有說謊,黑手雙城也行動了。

    朱局長瞧見這狀況,有點兒欣喜,說道:“誌程他在哪裏?”

    程程冷哼一聲,說你們不正在通緝他麼,問這個,是想將他緝拿歸案麼?

    小丫頭話語裏夾槍帶棒,實在難聽,朱局長有點兒尷尬,而這個時候,屈胖三站了出來,開口說道:“你就直接說,黑手雙城派你過來幹嘛?”

    給屈胖三冷眼一瞪,程程不再耍弄小性子,而是說道:“他讓我過來,一是讓朝堂這邊先別著急為難他,第二,則是要我問一下你們。”

    “我們?”

    程程點頭,說對,就是你們當初草原的盟誓,還算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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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6-24 00:51:00

   我眉頭一跳,問道:“誰?”

    屈胖三吸了吸鼻子,說留守在裏麵的一人,叫做王國之。

    我說沒聽過啊,什麼人?

    屈胖三說這人算起來,應該是王明的親戚,不過他處於另外一脈,雖然同屬黃金王家,但因為祖上跟王紅旗並不對付,所以這些年也沒有得到什麼照顧,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混進了龍脈勳貴之中去這裏麵的關係比較複雜,我也說不清楚,總之王國之帶著一夥人將意見不同者全部擊殺,然後封鎖住了進入其中的道路。

    我說封鎖了道路?那他算是我們這邊的,還是對方那邊的呢?

    屈胖三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問問你的腦子,你覺得呢?

    我說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屈胖三低聲說道:“之所以能夠讓王國之這麼容易得逞,最主要的原因,是抽掉了大部分高手,前往大內去了”

    呃。

    這句話說出來,我頓時就明了,又指著不遠處的王明,說他跟人吵什麼呢?

    屈胖三說王明想要強行破開龍脈,但對方卻不肯。

    我有點兒懵,想了想,說既然現在龍脈是封鎖的,我們隻要守住這裏,不讓人進去的話,一切應該都沒有問題吧?

    屈胖三苦笑著搖頭,說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啊,如果讓王國之那幫人待在龍脈之中,天知道他們能否在這段時間裏利用龍脈的力量,製造出第二個“瘟疫與恐懼之神”來?等到那個時候,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麼?

    啊?

    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知道自己陷入了思維的死胡同裏去。

    我一直覺得隻要攔住三十三國王團的進攻,就能夠守住龍脈,卻沒有想過一點,那就是隻要龍脈之中有他們的人,製造出“瘟疫與恐怖之神”,完全就隻是時間問題。

    憑借著龍脈的力量,相信遠比第一個要快速許多。

    也就是說,其實我們的核心,早就被突破了。

    隻不過

    我回過神來,趕忙問道:“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簡單的話,為什麼三十三國王團還要費盡心力搞出這麼大的場麵來呢?他們完全可以利用王國之這些內應,悄悄地幹活啊?”

    屈胖三還沒有說話,這是王明卻走了過來,平靜地說道:“你忘記了,龍脈之中,還有一個人,叫做王紅旗。”

    王紅旗?

    曾經的天下第一高手,這個名字不管什麼時候撂出來,都是絕對有著震懾性效果的,雖然江湖傳聞那位紅色土匪早就掛了,但我們卻知道,他其實並沒有死,而是化身在了龍脈之中,鎮壓裏麵的邪氣。

    隻要有王紅旗在,龍脈就能夠穩定得下來。

    我說既然如此,那麼我們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有王紅旗在龍脈之中,就算是王國之反了,我們也沒有什麼擔憂的,因為“瘟疫和恐懼之神”沒有龍脈之氣的滋潤,是無法煉就出來的。

    王明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到心頭有一些不安。

    屈胖三說你能這麼想,是正確的,相較於我們這些無頭蒼蠅,敵人顯然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甚至還在我們不知曉的時候,拉攏了無數的內應,而且他們既然敢於大霧封城,將這種事情亮在公眾的目光之下,這說明它們已然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我聽完了兩人的分析,然後問王明:“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王明說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下到龍脈去,不過去往龍脈,需要找到一條真龍,以真龍為渡船,我們方才能夠下到龍脈,現如今真龍被困住了,我們也就無法下去了。

    我說有沒有別的辦法?

    王明說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位,以他的氣運,開啟龍脈,我想要去將人護送過來,但是遭到了拒絕。

    這個

    在王明的解釋之下,我大概明白了一件事情,原來前往龍脈,並不是一條通道,或者一個升降電梯之類的東西,而是一條真正的真龍。

    而那龍脈也未必在我們的腳底之下,而是地底的某一處空間,我們所在的昆明湖邊,隻是一個出口而已。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想起之前王明談及過的萬毒窟出口轉移之事。

    如果萬毒窟的出口會轉移,龍脈的出口,會不會也可以呢?

    要萬一可以,那麼我們守在這裏,豈不是白費心思?

    想到這裏,我趕忙提出了這麼一個可能來,兩人聽了,都有些驚訝。

    這種可能雖然很難實現,但並不是沒有可能。

    而這樣一來,朝堂之上在這裏的所有部署,也都將變成了虛無,不但如此,三十三國王團也還能夠重新打開出口,將七神計劃之中的六神導出。

    有著那六神在,就算是王紅旗再厲害,恐怕也未必能夠抵擋得住。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們三個人都坐不住了。

    王明趕忙轉過身去,找到剛才跟他爭吵的老頭,說道:“朱局長,等等,等等”

    那位朱局長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對著王明說道:“小王,我知道你們千裏回援很是辛苦,也知道你想要幫忙的意誌,但你剛才的提議,實在是太過分了,別說是我,就算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答應的,這件事情沒得商量,就算是我死了,也不可能。”

    王明走上前去,認真地把我剛才的猜測說給了他聽。

    聽到王明說完,朱局長一臉嚴肅,他看了一眼,好一會兒,然後有些猶豫地說道:“這種猜測,實在是沒有什麼根據啊,太虛無縹緲了”

    屈胖三在旁邊認真地說道:“在足夠的條件和配合之下,這種事情其實並不複雜。”

    朱局長還是搖頭,說不可能、不可能。

    屈胖三急了,一步上前,攔住了他,認真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朱局長停下腳步,說道:“知道,當然知道,河東屈師,第二屆天下十大的選拔賽中一鳴驚人,你當初入選之事,其實還是我一手操辦的,如何不知?”

    屈胖三說我除了是屈胖三之外,還有另外兩個名字。

    朱局長有點兒意外,沒有想到屈胖三會在這個時候說起這樣的話題來,先是一愣,隨後說道:“哦,還請賜教。”

    屈胖三一臉傲然地說道:“我上一世的名字,叫做虎皮貓大人,天山一戰之中,為了抵擋邪靈教,化身火鳳凰,火焰燃燒殆盡而死;而我的上上一世,叫做屈陽屈陽,邪靈教右使屈陽,你可曾聽過這個名字?”

    屈陽?

    一聲“屈陽”,將麵不改色的朱局長直接給震住了。

    這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宗教總局的扛把子,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即便是在三十三國王團圍城的此刻,也還是淡定無比,然而聽到屈胖三的這一番話兒,頓時就臉色大變,有點兒結巴地說道:“屈、屈陽?天下三絕、民國最天才之一的陣王屈陽?”

    屈胖三冷哼一聲,說對,就是邪靈教右使屈陽,按理說,我在你們這兒,應該算是大通緝犯吧?

    不、不、不

    朱局長連忙擺手,說怎麼會?您的大名,我是如雷貫耳,而且連老人家都評論過你,說你是江湖之士中,最慷慨悲歌、熱血愛國之人,十根手指之中,頭一個,就得說您老人家

    聽到這誇讚,屈胖三不但沒有高興,洋洋得意,反而是越發的冷淡,沈聲說道:“那麼你還覺得,我剛才的話是在胡說麼?”

    為了說服對方,屈胖三連以前的老臉麵都給甩出來了。

    這樣的力度大不大?

    這個世界上,一個死了快一百年的老家夥都冒了出來,而且人家都還活了三世,這種離奇的事情都出現了,龍脈改一個出口,這有什麼難度麼?

    朱局長在這個時候,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涼氣,趕忙說道:“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他顯然是相信了我們的判斷,不過問出這句話之後,又趕忙說道:“剛才小王的提議不行,這個是底線,其他的事情,我全力配合。”

    屈胖三沈思了一番,然後說道:“派人出去,把茅山宗掌教真人蕭克明接過來他的手裏,有真龍。”

    啊?

    我陡然一愣,有點兒不敢相信,而瞧見屈胖三一臉的鎮定,立刻就信了七分。

    原來雜毛小道已經將麻繩兒帶在了身邊。

    朱局長點頭,招來一人,跟他吩咐幾聲,然後問道:“他人現在在哪裏?”

    屈胖三說在路上,你通知下去就行。

    朱局長照辦,隨後屈胖三問我,說你可以感應得到龍脈的方位麼?

    我說我試試。

    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盤腿而坐,開始閉上了眼睛。

    我試圖感應龍脈之氣,然而沒有任何的線索,畢竟我並非龍脈一族,隨後我又開始將思維往下蔓延,想要碰一碰運氣,沒想到十幾秒鍾之後,突然間我們腳下的土地傳來了一陣如雷般的悶響,轟隆隆一陣,如同百馬奔騰而過,下一刻,我聽到屈胖三歎息道:“晚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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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6-24 00:50:47

  瞧見那猛得讓人心驚肉跳的老鬼,我頓時就是一股子血氣直衝頭頂,也知曉同樣作為血族,老鬼的力量來源,也一樣是血液。

    我沒有太多猶豫,直接將跟前的這個那鶴屍身給猛然一腳,踹向了半空中去。

    緊接著頭顱也用長劍一拍,如同打棒球一般挑飛。

    老鬼猛然扭過頭來,瞧見襲來的無頭屍體,用手背猛然一拍,回答我道:“不新鮮,沒用的……”

    他變得如此巨大,觀察卻謹小慎微,居然還能夠瞧得如此清楚,我知曉過後,往旁邊瞧,卻見到數百頭的食屍鬼如同獵豹一般,朝著我這裏倏然衝來,將止戈劍陡然扔出,化作飛劍,而手中的青蒙劍則緊緊抓著,向前衝去,抬手之間,一劍一個,到了後來,我陡然揮出一劍,卻有一道青蒙蒙的淩厲劍氣,刷向了前方。

    唰……

    一聲炸裂之響,前麵的叢叢黑影頓時化作了兩半,漫天的血肉炸裂,鮮血飆射而起。

    我這邊一往無前,然而與身邊的老鬼相比,卻終究是小巫見大巫,卻見變成了巨人的老鬼,宛如餓了千年的饕餮一般,他雙手一揮,卻總能夠抓到某些血族,猛然一掐之後,直接丟進了嘴裏去。

    卡茲卡茲,就這麼一嚼,再厲害的血族,都抵不過這絞肉機一般的牙齒,直接化作了血肉,融入到了老鬼的身體裏去。

    倘若不是與老鬼有著二十多年的交情,說句實話,此時此刻的老鬼,我看著也都是心中發麻。

    太可怕了,這哥們。

    老鬼在大發神威,橫掃四方,我卻在找尋皇後的蹤跡。

    終於,在混亂的街巷之中,大霧彌漫,我瞧見一道紅光裹挾,那皇後居然在不聲不響之間,抽身後撤,離開了這裏。

    很明顯,在瞧見我居然破開了她的空間禁製,而老鬼又在血族內戰之中占了上風之後,她見到是不可為,沒有太多的糾纏,直接轉身就走,毫不猶豫。【愛↑去△小↓說△網w ww. qu 】

    當然,也可以理解她這是找尋救兵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三十三國王團裏麵的人都是一個印象,那就是瘋子。

    這幫精神病,好好的日子不過,沒事兒總琢磨著毀滅世界,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難以認同,不過仔細想一想,這幫家夥能夠聚集天底下那麼多的強者,並不可能是一無是處的,必然有著許多極具魅力的人在裏麵,而這位原來曾經是英格蘭王妃的皇後,也是其中一員。

    不過她給我的感覺很古怪,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獨特的個人魅力甚至讓我對她生不出太多的仇怨來。

    而且她剛才將我困住之時,也說過一句話,叫做不會害我的。

    我可是殺了不止一張大阿卡那牌的人物,三十三國王團對我應該是恨之入骨的,為什麼她卻承諾不會害我呢?

    我能夠聽得出來,這並不是謊言。

    為什麼呢?

    皇後的做派讓我感覺到,三十三國王團雖然二十二張大阿卡那牌,無數的人員和勢力,但為首的這二十二人之中,並非隻有一種意見,一種思想。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我所知道的,那愚者和魔術師,就是兩個並不是很對付的存在。

    西方習慣了三權分立,甚至多核碰撞,與我們所熟知的東方體係不同。

    即便是在這樣的時期,也未必不會存在一些異端思想者……

    我有點兒猶豫,而轉眼間皇後就離開了,消散在了濃霧之中去。

    皇後的離開,尋常人並未覺得,然而我卻能夠感受得到,原本宛如森羅地獄的街巷,此刻卻少了幾分重壓,隨後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天空望去,卻見到那裂開的紅色眼睛,居然也消失不見了。

    沒有了皇後坐鎮,剩下的都是清輝同盟的人。【愛↑去△小↓說△網w ww. qu 】

    然而清輝同盟坐鎮於此的三大帝,都給我們消滅,留下來的這些二代、三代,哪裏能是老鬼的對手,除了被吞噬之外,大部分也都如同烏合之眾一般,一哄而散,不見蹤跡。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如潮水一般的攻擊為之一滯,緊接著我感覺到四周頓時一片空空蕩蕩,能夠瞧見的人,都在往遠處狂奔而走。

    他們如同受驚的兔子,遠遠沒有來時那般凶惡。

    而老鬼也沒有再在巨人狀態中堅持,倏然縮小,走到了我的跟前來,將嘴中抽了半截的雪茄拿起,對我說道:“接下來的路,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了。”

    啊?

    我嚇了一跳,說你怎麼了?

    我以為他出了什麼事情,受了傷,結果他卻是打了一個飽嗝,說吸收太多的血液,有點兒漲,得去找地方消化一下。

    這話兒聽得我一臉鬱悶,隨後問道:“你怎麼來了?”

    老鬼說道:“簫老大說你們這邊恐怕會有危險,我既然行動方便,就讓我緊緊追來,我一路西來,碰到許多小雜魚,正要順手料理,卻發現這邊的血族氣息直衝雲霄,知道是清輝同盟出了手,便跑來了若他們是我方,我便放下當日的恩怨,當做沒見著;誰成想這幫家夥居然將寶押在了三十三國王團的身上,我當然是不能客氣了……”

    我也有點兒奇怪,說對啊,怎麼回事呢?按道理講,清輝同盟既然都已經混到了今天這半官方的地位,按理講應該是滿足了啊?

    清輝同盟可不像邪靈教一般,是個人人喊打的組織。

    據我的了解,他們可跟宗教總局、民顧委這些有關部門都保持著緊密的聯係,國內許多涉及到血族的事務,一般來講,有關部門都會直接轉交清輝同盟來處理,他們的地位即便是比不上道教協會、佛教協會,也算是一個半官方的機構。

    也就是說,中央對清輝同盟已經算是很懷柔了,隻要你們不惹事,就能夠給你足夠的生存空間。

    結果沒想到清輝同盟到底還是反了。

    聽到我的疑問,老鬼笑了笑,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不奇怪,而且清輝同盟的六大帝之中,四個都是滿清時代的遺老遺少,對於新政權一直都懷有仇視心裏,隻不過掩藏得比較隱秘而已,現如今得到三十三國王團的承諾,自然就忍不住跳出來了……”

    兩人簡單講了幾句話,我開口說道:“我得去前麵了,你一個人小心點兒。”

    老鬼說你放心吧,我隨便找個地方蹲著,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過來,而那個時候,我就不會是現在的我了。

    血族通過血液來提升力量,而老鬼在剛才的時候,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清輝同盟的菁華,有著這些東西墊吧,實力在消化之後,說不定就能夠更上一個台階呢這就是血族六戒之中,為什麼對於同族相殘有著如此嚴苛規定的原因。

    口子一旦放開,血族的整個生存體係,將會分崩離析。

    與老鬼作別之後,我繼續向前。

    仿佛因為所有的動亂都在剛才我待著那條街巷爆發的緣故,這一路過去,都通暢無比,沒多一會兒,我再向前,結果卻給一陣雜亂的槍聲給阻攔住了。

    麵對著前方密集的槍林彈雨,我將青蒙劍握著,朝前施展了一招真武八卦劍的手段,將密集的彈幕給直接抵禦了去。

    簡單的手段,將槍林彈雨在輕描淡寫之間阻攔。

    隨後槍彈停歇,有一個人從前方的迷霧之中走了出來,叫住了我:“陸言?”

    我抬頭一望,卻見來人正是我所認識的那位冥狼中校。

    我走上前,說道:“是我,範老和其他人在後麵,正在趕過來……”

    中校點頭,說我知道,剛才王明已經跟我們說了。

    我說王明過來了?

    中校說對,你朋友屈胖三也來了。

    我說好,帶我去找他們。

    緊急關頭,那位中校一點兒也不含糊,對我也是足夠的信任,一邊跟我道歉,一邊帶著我往前方的陣地走去。

    我瞧見周圍有散落的屍體,忍不住詢問道:“這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中校搖頭,說不太好,敵人將整個通訊都斷了,敵人趁著大霧彌漫,從昨天夜裏到現在,連續發起了七次攻擊,雖然我們都抵擋住了,但損失不小,而且路途被斷,與外界的聯絡都斷了……

    我一愣,說連續七次?來的都是什麼人?

    中校搖頭,說不知道,總感覺像是試探多過於正式進攻,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幹嘛。

    聽到中校的話語,我有點兒懵。

    要是按照我的想法,肯定是兵貴神速,就算是有冥狼啊,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部隊駐防,憑借著三十三國王團的實力,肯定能夠一擊而潰,然後拿下龍脈的。

    這也正是我們最擔心的,如果讓三十三國王團拿下龍脈,並且立刻凝煉“瘟疫與恐懼之神”,那麼我們就真的沒有翻盤的希望了。

    他們這幫磨磨蹭蹭,到底是什麼意圖呢?

    我與中校越過了防線,一路向前,最後在昆明湖的湖邊,碰到了王明和屈胖三。

    我叫了他們一聲,王明回過頭來,朝著我點了點頭,然後又跟一個老頭子激烈爭論起來,而屈胖三則朝著我走來,低聲說道:“龍脈給人把持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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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0:36

  轟!

    來人居然是老鬼,天知道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兒,不過麵對著周遭密密麻麻的血族,以及無數說不出模樣的黑影,他卻顯得並不在意,而是一步跨前,居然直接闖入了戰陣之中來,單手一挑,劃出了某種虛影來,然後朝著前方猛然一推,卻見那個力量格外恐怖的大腦袋綠衣人給直接推飛了去。【愛↑去△小↓說△網w ww. qu 】

    老鬼出現,手往前麵一揮,卻有無形的血光浮動,將我和他牽連在一起,我看了他一眼,怕他輕敵,指著半空中的那麵鏡子喊道:“小心,那是幻鏡。”

    聽到我的話語,老鬼斜瞅一眼,不由得冷笑起來:“狗屁幻鏡,豬鼻子插大蔥,裝相呢?”

    我說不是?

    老鬼搖了搖頭,巡視一圈,突然笑了:“清輝同盟的老古董啊,想不到你們這幫老而不死的家夥終於敢跳出來了,不過押寶在三十三國王團的身上,未免也太沒眼光了吧?”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如果對我隻是後裔楊康的仇怨,那麼對老鬼這個搶地盤的過江猛龍,清輝同盟的恨意則是上升到了極致。

    畢竟後裔可以再找,而像老鬼這種過來搶地盤、搶飯碗的家夥,則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東方的這片土地,隻能夠有一脈血族,那就是清輝同盟。

    在瞧見了老鬼的現身之後,那鶴等人的目光直接變得灼熱無比,仿佛能夠殺人一般,而當老鬼闖入場中,幾個人甚至都沒有任何的猶豫,全部都朝著老鬼殺了過去。

    不但如此,我們的頭頂上,突然間傳來了無數拍打翅膀的聲音,緊接著密密麻麻的蝙蝠朝著我們這邊倏然落了下來。

    這是想要圍殺我們啊。

    當前的局勢本身就像一個汽油桶一般,而老鬼的加入,則如同那火星子,當場就爆炸。

    望著那數之不盡的蝙蝠落下,化作一個又一個的黑影子,我在這一刹那間,感受到了清輝同盟的底蘊。【愛↑去△小↓說△網w ww. qu 】

    它雖然低調無比,但畢竟也是延續了幾百年的組織機構,培養出來的血族後裔,不知道有多少,雖然這些家夥並沒有能夠如同新岡格羅一族般活在陽光下,但此時此刻,全城大霧,卻正是它們戰力最為強盛的時候。

    狹路相逢,勇者勝。

    我深吸了一口氣,雙劍在手,顧不得頭頂上落下的無數對手,就直衝著一人衝去。

    那鶴。

    我那個本家中尉,好心送我而來,結果半路遭到攔截,並且在半空之中就莫名其妙地身首分離,失去了性命,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無疑是最讓我痛苦和悔恨的。

    因為如果我稍微注意一點的話,他就不會死。

    陸中尉,是我害死的。

    一想到這裏,我整顆心都如同被毒蛇噬咬一般,難過不已,唯一能夠讓我得以告慰的,莫過於拿下那個老東西的頭顱來。

    唰……

    青蒙劍於右手,顧不得肩上火辣辣的窗口,猛然向前。

    有兩個虛幻的身影,從我的後背上浮現出來。

    這是跨越千年的一劍。

    飛機之上的那一場夢,因為某些原因而中止,讓我記不得那所謂的“耶朗滅世訣”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讓我更加真切地感悟到了一劍神王的真諦。

    世間萬物,莫過於一劍斬之。

    當我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凝為一體的時候,一劍斬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了最為恐怖的鋒芒來。

    劍意透過了青蒙劍的本身,陡然而出,化作一道無可抵禦的劍氣,落向了前方。

    那鶴憑借著宛如鬼影一般的身法,避開了這淩厲一劍,然而那些落下來的徒子徒孫們,卻終究沒有能夠避開。

    一聲破空的炸響過後,十來個身影被我一劍破成了兩半。

    血族的血液,是力量的代表,被我一劍劈成兩半之後,有人能夠憑借著血族的天賦,在瀕死的一瞬間,重新化作蝙蝠散開,而有的家夥卻因為天賦不夠,或者修為不足,直接化作了兩截,失去生機。

    而另外一邊,麵對著黑壓壓的血族襲擊,老鬼不但沒有半分慌張,反而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還摸出了一根雪茄來。

    啪……

    他打了一個響指,指間冒出一縷幽火,將叼在嘴上的雪茄給點燃。

    茄衣燃燒,身穿著黑色燕尾服的老鬼如同誤入魔窟的王子一般,將頭頂的禮帽拿下,往頭頂上猛然一甩。

    唰啦啦……

    禮帽在一瞬間,化作一大蓬的紅色煙雲,所有越過那煙雲的血族,仿佛在瞬間被禁錮住一般,如同雨點一樣往下掉落,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有的摔成了重傷,有的甚至直接將腦殼摔碎,奶黃色的腦漿一大坨,還活蹦亂跳。

    而下一秒,老鬼從懷裏摸出了一把西洋長劍來,往身前劃了一個“z”字。

    唰!

    一道電光奏響,有一個從黑暗中潛伏而來的食屍鬼,給他一瞬間分解成了無數血肉碎塊去。

    老鬼憑借著一把西洋刺劍,將周身守得嚴嚴實實,而我則提著兩把劍,朝著那鶴追去,眼裏沒有別的人。

    戰況在瞬息萬變著,盡管那鶴的速度和身法快得如同鬼魅,但被我的意誌盯住之後,終究還是有點兒難以擺脫,畢竟高手交戰,除了外在的因素之外,精神意誌的牽引,還是有著很重要因素在的。

    當足夠的意誌鎖定,我甚至都能夠提前預測到對方的行進方向。

    就在我對著那鶴窮追不舍的時候,突然間老鬼猛然一喝,卻有火光從他的雪茄之中陡然冒出,如同火星入滾油一般,一大片的火焰在他身周十米處蔓延,無數血族鬼哭狼嚎,到處吼叫。

    而就在此刻,突然間我聽到有人叫我:“陸言!”

    啊?

    我下意識地扭頭過去,卻瞧見一道白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來。

    而與此同時,我感覺整個人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周遭的空間瞬間變換,下一秒,我居然落到了一個四周都是白光,無邊無際的空間之中去。

    什麼情況?

    我陡然心驚,而下一秒,我瞧見那皇後的臉在天邊出現,占據了半邊天空,盯著我,皺著眉頭。

    瞧見這場景,我腦子懵了一下,隨即想明白過來。

    我居然被吸收到了那破鏡子裏去?

    老鬼說這鏡子並非幻鏡,我本來有些心安,即便是鮮血滴落其中,也沒有太多在意,卻不曾想轉眼之間,就給收到這麼一個破地方來。

    那女人找了一會兒,方才瞧見此間的我,開口說道:“怎麼樣,你終究還是逃不脫吧?”

    我瞧見她得意的笑容,止不住地冒火。

    這個時候,我若是被困在這裏,其他人怎麼辦?他們能夠阻止三十三國王團的陰謀麼?

    我心中焦急,對著那女人說道:“這到底是什麼?”

    女人微笑,說這是我們研究院根據傳說和傳奇道具,最新研究出來的結果,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語來說,就是小千世界,你就待在那裏吧,等到一切都結束了,我會放你出來的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畢竟……

    她說著話,我的腦子卻轟然一炸。

    小千世界?

    早說啊……

    我嘴角一挑,微微一笑,然後沒有再與她對話,而是閉上了眼睛。

    我都能夠跨越空間,從九州前往荒域,你這麼一個破爛小千世界,能夠困得住我?

    我閉上眼睛的一瞬間,整個人的精神意誌朝天空陡然拔高而去,隨後下一秒,無數的流光從我的身邊掠過,我當即啟動了大虛空術,整個人直接從困住我的小千世界之中陡然消失了去。

    在遁入虛空的一瞬間,我立刻找準了位置。

    知道此刻,我依然記得在虛空之中,還有一位奎師那在等著我呢,畢竟剛才天空中裂出來的那一隻紅色巨眼,可不是擺設。

    果然,虛空之中,我感受到一個巨人在朝著我快速襲來,而我根本沒有給對方半點兒反應的時間,直接衝到了現實之中去,然後將青蒙劍陡然揮出去。

    唰……

    這一劍幾乎是帶著我對於奎師那所有的驚悸而揮出來的,而長劍掠過,卻有一個頭顱騰空而起。

    被我追了好一會兒的那鶴,終於在我出現的一瞬間慌了神。而就是他的這麼一驚慌,讓我抓到了破綻,那從虛空之中帶出來的一劍斬,十分戲劇地將其斬殺了去。

    而當那鶴頭顱飛起的一瞬間,我瞧見老鬼居然快速變大,化作了一頭十丈高度的巨人。

    那個巨人高舉著手中的長刺,厲聲喝道:“從今之後,中華大地上,再也沒有清輝同盟了,所有的血族,要麼死,要麼入我門中……”

    他的背影宛如山嶽一般,而左手之上,卻緊緊拽著兩具身軀。

    綠衣藍袍,清輝同盟六大帝的另外兩位,被他猛然一捏,直接爆開,化作血水無數,隨後被他一口塞進了嘴裏去。

    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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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0:23

在瞧見那個長相豔美、高貴大氣的外國大洋馬時,我的腦海裏頓時就浮現出了那位1997年在法國出了車禍的王妃。

    這世間很少有人能夠如她一般,有一種天生的貴胄之氣,讓人忍不住尊敬,又心生親近之心。

    當她與清輝同盟的那鶴一同出現之時,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聯想到了當初在港島孤兒院之時的遭遇來,那個時候,在孤兒院地下實驗基地裏麵的血族,似乎也跟傳說中的王妃有關係。

    當然,這些都隻是傳說。

    我看著這個一身貴氣的外國女人,開口問道:“diana王妃?”

    女人穿著一件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束腰長裙,白色大氣簡潔,又有頗多的蕾絲襯托,將她顯得給外漂亮迷人,而且在高跟鞋的襯托下,與我差不多高,甚至還高一些,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略微顯薄的嘴唇微微一挑,平靜地說道:“請叫我皇後。”

    皇後?

    塔羅牌的二十二張大阿卡那牌,分別是愚者、魔術師、女祭司、皇後、皇帝、教皇、戀人、戰車、力量、隱者、命運之輪、正義、倒吊者、死神、節製、惡魔、高塔、星星、月亮、太陽、審判、世界,而這位自稱“皇後”的大洋馬,則名列第四。

    當然,並不是說排名越靠前的人,實力就越強。

    譬如我們最早接觸的倒吊男,他的實力雖然很強,但未必就比排名在他後麵的死神厲害。

    事實上,我覺得死神的實力,遠比倒吊男要強上不止一個檔次。

    至於命運之輪,則都不如倒吊男和死神。

    除此之外,我還與戀人交過手,羅密歐與茱麗葉兩人聯手,的確很強,但單個兒來論,給我的感覺甚至是我說見過的大阿卡那牌中最弱的那一位。

    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感覺而已,或許這些人有什麼秘密手段並沒有亮出來。

    又或者說,三十三國王團裏麵的體係,隻不過是借用了大阿卡那牌而已,裏麵的頂尖高手隻是借用了這些名字的含義,並不在意其中的排名高低。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那就是不管什麼皇帝、皇後和教皇,三十三國王團之中的最強者,叫做愚者。

    這個是無可爭議的。

    當來人報上了身份之後,我就知道,三十三國王團對我到底還是很重視的。

    事實上,除了那鶴等三個清輝同盟的老家夥,以及這位自稱“皇後”的大洋馬之外,幾乎在十幾秒的時間裏,我們身處的這一片街區,各個出口以及樓宇上下,都擠滿了數之不盡的黑影。

    這些黑影有的是人,有的則是如同野獸一般的凶戾之物。

    一時之間,我給團團圍住,無法解脫。

    而與此同時,濃霧翻滾的城中,天空突然變黑了,在翻滾不休的黑雲之中,裂開了一道光來。

    那光如同岩漿一般通紅,幾秒鍾之後,居然化作了一隻巨大而古怪的眼睛,於半空之中,緊緊盯著我,讓我有一種如芒在背、如刺在喉的痛苦感覺。

    我抬頭望去,感覺那隻巨大的眼睛正在注視著我。

    奎師那。

    用不著太多的判斷,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位曾經與我有過交手的古神氣息。

    那家夥果然沒有遲到,居然真的來了。

    一滴汗水,從我的額頭處湧出,然後滑落到了鼻尖,最終滴在了地麵上。

    很顯然,三十三國王團在這一帶做了最為充足的準備,就如同張網以待的獵人,就等著隨時撲上來的獵物。

    而我,隻不過是其中的一隻而已。

    那鶴瞧見我的表情變得陰冷,止不住裂開了嘴巴,然後露出了裏麵殘缺的黃色牙齒來,對我說道:“怎麼樣,這回感到恐懼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管敵人有多強,我都有足夠的信心突破重圍,而即便是不能夠突破,就算是死在了這裏,我也要落下幾個家夥來陪葬。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唰……

    我拔出了止戈劍來,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本以為好久都不用開張的,沒想到又要大開殺戒了這把劍,已經很久沒有飽飲血族的鮮血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今天,一次性了結吧……”

    瞧見我並沒有太多的驚慌,那位長得很像戴安娜王妃的皇後女士薄嘴唇微微一抿,笑著說道:“果然是藝高人膽大,難怪別人對你如此推崇。”

    我朝著她微微一笑,說在王妃麵前,就算是再害怕,多少還是得撐著點兒。

    被我反複地提及“王妃”之事,那皇後的臉色終於陰沈起來,冷冷說道:“當日港島之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千麵人屠,今日,我們也一起結賬吧,如何?”

    果然,港島之事,與她還真的有關係。

    我灑脫一笑,拱手說道:“故所願而不敢請也!”

    四人站住了陣腳,而頭頂上天空的那隻血眼緊緊盯著我,讓我無法遁入虛空之中,隨後那位皇後女士從懷裏摸出了一麵金黃色的鏡子來。

    她把滴了一滴鮮血,落到了鏡麵之上,那巴掌大的金色鏡麵立刻蕩漾起了無數的漣漪來。

    這漣漪不斷晃動,仿佛將整個空間都給弄得一片晃蕩,處於現實與虛無之中的模樣。

    我想起之前與老鬼的交流,忍不住問道:“幻鏡?”

    皇後微笑,說正是。

    我心中一凜,想著這果然是血族十三聖器之一的幻境,如果是這樣的話,勝利的天平,向著敵人那一方,似乎又傾斜了一些去。

    將幻鏡祭出之後,皇後的渾身頓時金光四射,那些金光化作一層光圈,將她的全身圍住,讓她整個人都變得如同聖母一般光彩,無懈可擊,而這個時候,她似乎對我起了憐憫之心,勸降道:“千麵人屠,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做主留你一條性命,新世界也將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聽到這話兒,我都還沒有回答,那鶴等人頓時就變了臉色,開口喊道:“皇後殿下,這怎麼可以?”

    皇後一揮手,認真地說道:“人才難得,我願意用我diana-spencer的名譽,向愚者閣下擔保,你考慮考慮?”

    聽到她如此誠懇的話語,我大為感動,開口說道:“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殿下您給我的觀感,讓我終於感覺到,三十三國王團之中,並非隻有瘋子和精神病,不過,我們終究還是敵人,所以,不要留手……”

    聽我說得如此決絕,皇後的眼中流露出了幾分遺憾,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若不是因為他……”

    話語未盡,卻聽到旁邊的那鶴迫不及待地怒吼一聲:“沽名釣譽的小子,去死吧。”

    他向前一步,猛然前衝,如同幻影一般,掠過了我的身側。

    鋒利如刀一般的利爪,在我的左肩處陡然掠過,一如之前我跳車之時,斬下陸中尉的頭顱那般快疾。

    這是超脫物理定律的速度,讓人的視線都難以跟上,即便是炁場感應,也有幾分把握不住。

    這世間,除了鬼魅之外,也就隻有血族能夠憑借著天賦,做到這一點。

    這就是老吸血鬼活了百年之後顯露出來的真正實力。

    鐺!

    對方的速度讓人難以察覺,甚至炁場感應都有一些緩慢,好在我的劍感已成,身體的肌肉反應遠比思維更加快捷,當對方的利爪落到了我的左肩之上時,止戈劍已經擋在了對方的鋒芒之下。

    一聲金屬一般的撞擊聲,讓我們兩人都為之一震,而下一秒,從另外兩個方向,也同樣出現了凜冽的鋒芒來。

    那兩個家夥,雖然沒有報上姓名,不過我能夠感受得到,必然也是清輝同盟的大頭子。

    六大帝之一。

    鐺、鐺、鐺……

    我一人一劍,麵對著三個如同陀螺一般衝來的清輝同盟頂尖強者,毫無任何畏懼,手抓長劍,丁零當啷,扛住了這三人近乎於瘋狂的攻擊,隨後也大約明了他們的實力這三人都作滿清遺老的打扮,馬褂長袍瓜皮帽,不過一人綠衣,一人藍袍,綠衣者腦袋其大,手持雙錘,力量宛如洪荒野獸,每一擊都能夠有重炮轟擊的效果,而藍袍者則是猩紅之氣蔓延,讓整個空氣都變得粘稠不已。

    按照我以前的經曆,這樣的每一個人,都得是要講一卷的大-boss,而此刻,他們卻一點臉皮都不要,朝著我一起圍攻而來。

    不過不管綠衣者與藍袍人有多厲害,最讓人頭疼的,其實是那個叫做那鶴的老頭。

    這個家夥方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他的速度快到極致的時候,我甚至都不能夠憑借著傳承千年的劍感來抵禦,甚至在某一時刻,被他的利爪掛中,帶下來鮮血和皮肉來,血淋淋的傷。

    而那家夥弄傷了我之後,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將指尖的鮮血滴向了半空之中的幻鏡裏。

    幻鏡滴血,整個平麵都變幻起來,發出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力量,將整個空間都給弄得一片沈重而凝滯。

    處身戰場之外的皇後也舉起了雙手,準備發力。

    幻鏡一動,我隻怕就要陷入絕對的劣勢了,想到這裏,我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另外一把劍來。

    青蒙劍。

    青蒙劍出,這時又有一人朗聲笑道:“哦嗬?你們這是幹嘛,血族開會麼?既然是開大會,為什麼不通知我這個大中華區的公爵呢?你們知不知道,這裏是我新岡格羅一族大公的地盤呢?”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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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50:06

巫悚轟然倒地,再也沒有任何氣息,而我回過頭來,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拿著槍對著我,虎視眈眈。

    我從身後摸出了一顆彈頭來,扔在了滿是碎石的地上,然後問道:“怎麼,想殺我?”

    眾人轟然後退,而那位中尉則站了出來,擺手說道:“不,我們是想殺那個人那人你認識麼?”

    我點頭,說認識。

    眾人又是一驚,而我則平靜地說道:“巫悚,緬甸人,父親是東南亞最凶悍的地下強者之一七魔王哈多,而巫悚自小天資聰穎,一直都在印度秘境追隨明師修行,一生業技,罕有人能夠匹敵,後來七魔王哈多被人擊殺,他從印度回返,力挽狂瀾,目前是東南亞地區最強大的高手之一。”

    那中尉臉上露出了一陣不明覺厲的表情,又對我說道:“那麼,你是誰?”

    我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好一會兒,我方才緩緩說道:“陸言。”

    我本以為對方並非我們這個行當裏麵的人物,對我應該並無印象,畢竟我們這個行當又不是什麼曝光度很高的事情,外行人對這裏麵完全都不了解,更何況是一位軍方係統裏麵的人。

    沒想到那人的臉色一變,居然驚訝地喊道:“千麵人屠?”

    這個帶著血淋淋氣息的名字,嚇得旁邊一群人下意識地往後躲閃,我也有點兒不好意思,說都是江湖匪號。

    那中尉卻走上前來,朝著我敬了一個禮,說對不起,剛才怠慢了。

    我說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麼就應該知道,我們是剛剛從奉天軍區趕過來支援的援兵,現在城中大霧,通訊斷絕,到底什麼情況,你能夠給我透一個底麼?

    中尉搖頭,說我們隻是奉命過來,封鎖街道,其他的事情真的不知曉。

    我說那你知道哪裏遭受到的襲擊最多麼?

    中尉想了想,似乎在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指著西邊的方向,說道:“海澱公園到昆明湖一帶。”

    我點頭,說好,你們保重。

    我轉身準備離開,中尉趕忙喊道:“你小心一點,那一帶有我們的人重兵防守,別誤傷了……”

    我回過頭來,看著他,然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陸新毅。”

    我朝著他點頭,說道:“保重,本家。”

    此時此刻,在這麼一個地方,還隻是三十三國王團兵鋒所指的外圍,我就已經碰到了巫悚這麼一個家夥,可以想象得到,三十三國王團在京都這一塊兒到底投入了多少的力量,而在這些家夥的麵前,我麵前的這些戰士,即便是荷槍實彈,也沒有太多的優勢。

    如果不是我,他們在巫悚麵前,完全就是一層白紙,隨便一捅就破了。

    我轉身離開,望著西邊的方向快速奔去。

    今天這一戰,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會死去,我越早趕到戰場,阻攔住三十三國王團的陰謀,越能夠救出更多的人。

    對於這一點,我沒有任何的疑慮,甚至明白一點,那就是此時此刻,“以殺止殺”,才是真理。

    我再一次出發,不過還是給那位中尉叫住了。

    他一咬牙,卻是開來了一輛軍牌吉普,準備帶著我前往海澱公園一帶。

    而那裏,正是王明跟我們所說的龍脈附近。

    對於他的好意,我沒有拒絕。

    因為就在剛才收拾巫悚屍體的時候,我從他的腰間,摸出了一塊界碑石來。

    可以想象得到,不管是為了對付我,還是京中其他的高手,三十三國王團都做了充足的準備,我無法通過地遁術快速趕往,有一位公職人員幫忙護送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沒有太多耽擱,我這個本家陸中尉將車輛的馬力開到最大,然後衝在了大街上。

    能夠有如此的膽量,絕對不是一般的部隊。

    果然,當我問起了這人的身份時,他告訴我,說他所在的83408部隊曾經在這兩年接受過相關的培訓,並且還有戰友被挑選參加了兵王計劃,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東西,而且他還接受過總參某部門的培訓,知道不少的內幕。

    從中尉的口中,我聽到了一個名字張勵耘。

    據他所說,這位曾經是當初給他培訓的教官,對他很是看好,隻可惜他因為資質不夠的緣故,最終沒有得以選入兵王計劃,十分遺憾。

    軍用吉普高速而行,聽到他遺憾的歎息,我笑了一下,說沒有選入,說不定是一件好事情。

    在他看來,兵王計劃是一件榮譽感十足的事情,但我卻大概能夠猜想得到,所謂的兵王計劃,應該就是冥狼、赤龍這些部隊的兵源供給,這些“超級戰士”固然會在短時間內有飛躍性的提升,但經曆過基因改造計劃的他們,估計許多人未必能夠抗得過其中的實驗過程,就算是成功了,也一定會喪失太多的東西。

    情感、知覺乃至壽命,這些東西,才是真正讓人珍惜的。

    當然,這裏麵許多事情,我並不了解,所以也不願意多談,跟中尉聊了一下他曾經的戰友之後,又問起了此刻的天氣狀況來。

    中尉告訴我,說這幾天京都一直都有霧霾,但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強烈,而街上之所以沒有什麼人,是因為昨天遭受到通訊封鎖之後,有關部門已經通過備用機組,發布了紅色警告令,讓所有人都盡量待在家裏,不要出來。

    而即便如此,這次事件也終究會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

    其實就算是舊秩序的受益者三十三國王團,也不會願意發生,而它之所以如此,估計已經是孤注一擲,沒有準備退路了。

    要麼生,要麼死。

    三十三國王團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遠遠超出我們預料的堅決來。

    車子行走飛快,路上經過了幾處關卡,都給中尉幫我應付了去,眼看著即將接近海澱公園附近,突然間我們所在的車子陡然一震,緊接著整個車身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翻騰起來。

    而與此同時,有恐怖的焰火從斜側裏陡然噴了出來。

    我在車子出現異動的一瞬間,解開了安全帶,伸手過去,將中尉猛然一拉,將他拉出了座位之後,在半空中翻騰的車子裏,猛然一腳踹開車門,跳了出來。

    轟……

    車子在半空中翻騰幾圈,重重砸在了前方的道路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與火光,而我則攙扶著中尉落到了路邊去。

    然而剛剛一落地,我就感覺不對勁兒,猛然扭頭一看,卻見我抱著的,居然是一具無頭屍體。

    鮮血從脖子的斷口處噴湧出來,灑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眉頭一跳,朝著左側不遠處望了過去,卻見到有一個穿著黑色唐裝、戴著六合同一帽的老頭。

    對方個子不高,估計也就一米六左右,弓著身子,留著八字胡,除了打扮很像明末清初滿清的遺老遺少之外,還留著一條花白的辮子,此人眯著眼睛,雙腳踮著,站在了兩丈高的電線之上,而他的手中,卻是抓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那東西滴著鮮血,卻正是剛才還在跟我聊天的陸新毅中尉。

    好快的身手。

    瞧見中尉那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我的心頭在滴血,憤恨在胸口翻騰不休,不過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強作鎮定,然後規規矩矩地拱手問道:“閣下何人?”

    那人盯了我幾秒鍾,然後朝著身後說道:“千麵人屠陸言已經現身,去通知一下聯絡人。”

    “是!”

    他身後的黑暗中有人應了一聲,緊接著有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傳來,卻是一大團黑色蝙蝠破空而去。

    血族?

    當那一大群蝙蝠騰空而起的時候,我的眉頭一皺,立刻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來。

    不過這並非是十三氏族的血族,而是我們這兒的特產清輝同盟。

    清輝同盟,這個受到官方半認可的血族組織,居然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叛變了,選擇站在了三十三國王團的那一邊。

    這事情還真的是讓我有一些意外,而那老頭身子微微一晃,人卻是從幾丈高的電線上麵,出現在了我身前的不遠處,瓜皮帽下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對我說道:“一直在想,我們清輝同盟負責的這一路,到底會碰到什麼角色,沒想到居然是你千麵人屠,當初你擊殺我後裔楊康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天?”


    我將手中的無頭屍體緩緩放下,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對方,認認真真地拱手,說道:“敦寨苗蠱,千麵人屠陸言。”

    我如此正式,那人倒也不會輸了場麵,平靜地說道:“清輝同盟六大帝之一,那鶴。”

    聽到這姓,我的嘴角一挑,說旗人?

    老頭微笑,說然也。

    我緩緩拔出了止戈劍來,準備要奪回陸中尉的頭顱,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四個身影,出現在了我的四周。

    我掃目一望,瞧見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居然又來了四個與那鶴一般實力的高手。

    其中有一個,居然是……戴安娜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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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49:54

  巫悚的出現並沒有讓我太過於意外,之前他與戀人、死神等人一起伏擊於我們,我就知曉,這家夥定然是投靠了三十三國王團,成為了門下走狗。

    我們之間,並非隻有殺父之仇那般簡單。

    這個家夥有著極高的天分,又在印度跟隨著大師修行,回返緬甸之後,卻是頂尖的存在,以一己之力,將動蕩的局麵力挽狂瀾之中,算得上是一厲害人物,卻不曾想轉頭就投靠了三十三國王團。

    盡管不清楚三十三國王團用了什麼籌碼,但我卻也知曉,一個巫悚願意跟隨,必然還會有更多的人選擇投靠。

    三十三國王團的勢力,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上許多。

    瞧見這家夥出現的一瞬間,我的止戈劍陡然一震,沒有任何猶豫地揮向了對方,而那家夥往後猛然一退,厲聲一喝,地上卻有無數黑雲騰然而起,朝著我陡然卷來。

    是蟲。

    那種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細長爬蟲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變得密密麻麻,將整個場麵都給彌漫了住。

    d8據點這裏剩餘的戰士瞧見這些,嚇得哇哇大叫,而屈胖三卻是冷哼一聲,剛要舉起手來,雜毛小道卻說道:“來不及了,你們留在這裏,我得離開了。”

    屈胖三一聽,連忙說道:“我與你同去,讓陸言在這裏收拾他。”

    兩人顯然是知道這個巫悚比較難纏,又不想耽誤太長的時間,於是將他交給了我來處理。

    我點頭,說好,我一會兒就追過來。

    危急時刻,大家都沒有太多的客氣,雜毛小道拔出了雷罰,將麵前一個滿臉青黛色刺青的矮個子給猛然一挑,直接甩到了二十幾米外的街巷去,然後箭步前衝,轉向了另外的一條街巷去,而屈胖三緊緊跟隨著。

    瞧見兩人轉身就跑,巫悚顯得很得意,大聲說道:“怕了麼?還有更讓你們恐懼的……”

    鐺!

    止戈劍陡然出現,斬落在了巫悚的跟前,那家夥雙手宛如重金,陡然結印,擋住了止戈劍的揮擊,而我則冷笑著說道:“你的對手是我。【愛↑去△小↓說△網w ww. qu 】”

    巫悚身邊的幾人想追,卻被我抽身後退,然後將止戈劍陡然一扔,化作飛劍,攔住這些家夥,隨後青蒙劍也給我抽了出來。

    雙劍合璧,隻為殺人。

    鐺、鐺、鐺……

    方寸之間,我疾步鬥轉,沒有與巫悚這個家夥作正麵對抗,而是剪其羽翼,朝著他身邊的那些人攻擊去。

    那七八人,有的是與巫悚一般打扮的東南亞巫師,也有剃著光頭,穿著僧袍的黑巫僧,以及看著像是印度阿三的家夥,想必應該是和他一起修行的師兄弟。

    這些人裏麵,有兩個印度阿三比較難纏,甚至與巫悚有得一拚,所以我在碰到硬茬子之後,沒有硬攻,而是轉變了方向。

    沒多時,幾個人影轟然倒地,場中隻剩下了三個敵人。

    一個巫悚,還有兩個眉深目重的印度人。

    瞧見自己的手下被我大肆屠戮,巫悚氣得渾身顫抖,打了一個手勢,與他的那兩名師兄弟將我給圍住,厲聲喝道:“陸言,我要為我父親報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受萬蟲噬咬,永世都不得超生……”

    這毒誓頗狠,聽得人心頭發寒,而我卻渾不在意,伸手一攬,將止戈劍抓在了左手上。

    雙劍在手,我的目光凝望劍尖之上,平靜地說道:“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我對於你來說,是不共戴天的殺夫仇人。

    而你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條擋路的野狗而已,我沒有太多的情感需要牽掛在你的身上,大家都挺忙,別扯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用手中的真本事來對話。

    我的輕蔑態度,讓巫悚的雙眼在一瞬之間就變得通紅起來。

    這個男人有著太多太多的驕傲。

    然而這些所有的驕傲,都給我無情地踐踏了去,這對於一個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強者來說,實在是太具有侮辱性了。

    殺!

    三人的雙手在胸前翻騰,卻有金光從虛空之中折射下來,照耀在他們光溜溜的腦袋之上,將其洗刷成了佛陀金身一般。

    而與此同時,那不斷翻湧的蟲霧,也從地下蔓延,朝著我這邊席卷而來。

    這些蟲霧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的亡魂,此時此刻展現出來的煞氣讓我都為之一凜,感覺到渾身冰涼。

    好手段。

    我心中暗讚一聲,不過想要用這種巫蠱降頭之術來對付我,是不是出門沒有查黃曆啊?

    我猛然一跺腳,從身上陡然間躥出了一股氣息,而那氣息又化作了十八根觸角,朝著地上蔓延而去,與那些蟲霧陡然接觸,原本翻騰膨脹的蟲霧在下一秒,瞬間喪失了活力,所有的蟲子都沒有了生息,而我卻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一股無比滿足和甜美的感覺從心頭浮現而起。

    出劍。

    長劍向前,一曰止戈,一曰青蒙,衝向了前方,斬落向前,與那三人的金身相撞。

    對方赤裸上身,宛如刷了金粉一般,手結法印,每每揮就,卻有金屬的鏗鏘之聲,金鐵莫進,顯示出了極為強悍的防禦能力,止戈劍幾經翻滾,卻並不能夠破開對方的防禦,反而是對方那一掌又一掌的架勢,卷起狂風無數。

    相比於另外兩位師兄,巫悚顯得格外的強,他口中咒訣一掠,雙掌猛然一拍,卻如雷霆轟鳴一般,十幾米之外的混凝土牆,直接拍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來。

    這樣的力量,倘若是貫注到了人體之上,絕對是無法想象得到的。

    盡管蟲子沒有發力,但憑借著這等法印手段,他還是將我給死死圍住,仿佛隻要假以時日,就能夠將我給斬落跟前。

    這樣的期望讓對方越發激動,一掌又一掌,宛如刀風一般。

    場間一片混亂,而我卻再也等不及了。

    雙劍累贅,在某一時刻,我收起了止戈劍,然後調整呼吸,讓每一次的心跳都與自己的腳步契合在一起。

    聽取心靈的波動,努力感受青蒙劍揮出去那一刹那的軌跡。

    劍感。

    闊別了千年的劍感。

    那一日,“我”倒在了層層疊疊的怪物之下,它便與我分別,兩者如同戀人,這是跨越了千年的一場愛戀。

    我的劍,我的情人,我們之間,有著一場漫長而又悠久的戀愛要談。

    別人談戀愛,是跳跳舞;我們談戀愛,是殺殺人。

    殺!

    啊……

    我陡然狂吼一聲,空氣突然間變得很有阻力來,然而當我咬牙破開那阻力製服,青蒙劍以一種詭異的軌跡,用一種誰也不能感應到的速度,破開了其中一人堅如鋼鐵的金身。

    唰……

    一道破空之聲,隨之而來的,是陡然炸開的人體。

    沒有了金身加持之後的敵人,終究隻不過是一具肉身而已,隨著鮮血的迸射,無數的內髒和血肉從裏麵迸發而出,然而一劍通神的我卻並沒有停緩,而是又出了一劍。

    另外一人左肩中劍,劍鋒從左肩一直蔓延到了右邊的腰間,下一秒,他整個人化作兩半,上半身斜斜地往下滑落。

    世間萬物,莫過於一斬。

    鮮血飆射。

    兩劍斬殺兩人,我在飆射的鮮血之中,看向了最後一人。

    巫悚。

    這個男人在所有的同伴都死去之後,不但沒有生出半分恐懼,臉上反而越發的狂熱起來,雙眼從通紅變成了明亮,就如同迷霧之中的燈塔一般。

    兩人相視,隨後巫悚一聲怪叫,衝向了我。

    青蒙劍再一次衝上前方,然而當劍鋒掠過對方身體的時候,那人居然直接分做了兩半,避開了我的劍芒,猛然一張,擊在了我的身上。

    砰……

    就如同擂鼓一般,我被一掌擊退七八步,剛一穩住身子,卻瞧見那人身子一扭,如同橡皮泥一般地繼續衝上前來。

    此時此刻的他,如同無數蟲子的組合,密密麻麻,累積在一起。

    半空中,還有無數蚊蟲振翅之時的那種嗡嗡之聲。

    果然,對方如此瘋狂,自然有可憑恃的手段。

    我往後疾退幾步,冷笑著說道:“不錯嘛,你的這手段,堪比變形幽冥蟲了,哪裏學的?”

    巫悚一邊朝著我衝來,一邊裂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對我說道:“為了殺死你,我接受了三十三國王團的改造,我剛才說過,會讓你感受到萬蟲吞噬的痛苦父親,你看到了嗎,孩兒就要給你報仇了,哈哈……”

    我抓緊了青蒙劍,看著幾乎陷入瘋狂之中的巫悚,不閃不避,顯得十分平靜。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卻是之前接到求援的部隊趕了過來,朝著這邊開了槍。

    不過子彈如同穿過空氣一般,對巫悚沒有半分的傷害,反而是有兩顆,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差點兒將我給傷到了。

    眼看著巫悚就要如同一團狂風般撲到了我的身上,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左手平平推出。

    掌心之上,有十八根觸角。

    那是聚血蠱小紅的觸角,也是一位新神的觸角。

    十八根觸角如同繩索一般,將那一團蟲雲給陡然捆住,幾秒鍾之後,一具殘軀從黑雲之中滑落而出,那個一心為父報仇的男人躺倒在地上,雙目無神地望著漫天迷霧,口中艱難地憋出了半句話來:“這、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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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49:37

  當看到那閃電朝著我劈落而來的那一瞬間,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往虛空之中閃去,然而下一秒,我意識到如果我躲開了,恐怕遭殃的就是王明了。【愛↑去△小↓說△網w ww. qu 】

    而且這個時候,奎師那絕對在虛空之中等著我,我如果是用了大虛空術,說不定它已然在守株待兔,等著拿我了。

    所以下一秒,在急速的顛倒和旋轉之中,我單手緊緊抓著王明,而另外一隻手,則拔出了止戈劍來。

    麵對這撲麵而來的雷光,我長劍向前。

    大雷澤強身術之中的導電手段,在這個時候陡然施展,那至陽至剛的雷意從劍尖處傳遞到了我的身體裏來,讓我整個人猛然一震,熱力從諸多經脈處朝丹田處蔓延,卻是讓我的四肢百骸都為之舒展。

    好痛快……

    我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而隨後身子陡然往下墜落而去。

    幾息的時間裏,我們已經墜落數十米,不斷落下,卻是脫離了雷雲之處,下方居然沒有下雨,呼呼的風聲如同刀刃一般,刮得人的臉都疼。

    負責掌控降落山的王明顯得十分有耐心,他任由著我們兩個不斷向下墜落,一直到快要貼近地麵的時候,方才陡然打開了降落傘。

    砰……

    降落山陡然打開,往下墜落的身子也為之一滯,過了幾秒鍾,在王明的操縱下,繼續往下飄落而去。

    我們落到了一片小樹林中,降落傘蓋在了林子之上,而我們兩人則解開繩索,跳了下來。

    雙腳踩著那鬆軟潮濕的泥土,吸著空氣中微微發涼的空氣,此刻已經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兩人往前走了幾步,下意識地甩了甩胳膊,活動完了手腳之後,有一個身影在我們身後七八米處陡然落下。

    來人卻是屈胖三。

    相較於其他人需要憑借著降落傘這種笨重的著陸手段,屈胖三則簡單許多。

    這家夥有一對大翅膀,能夠穿越雲層,並且緊緊盯著我們,跟著我們一直到落地,並且陪伴著我們前往市區的龍脈核心處。

    與屈胖三有著同樣手段的,還有那個被先知稱之為“摩西”,而我們稱之為kim的年輕人。

    不過與屈胖三的大翅膀不同的,是他擁有的翅膀,乃光翼。

    乳白色、帶著金光的長翼,就算是距離十分遙遠,我們也能夠一眼瞧得見。

    不過他用不著與我們一起千裏奔馳,所以他此時此刻的職責,則是看好與我們一起跳機的其他人,避免有人因為降落傘使用不當,又或者被雷電擊中之後陷入昏迷,從而直接墜落倒地。

    當然,事後的聯絡與通訊,也將由他來擔當。

    一群驚鳥從我們身後的林子陡然飛出,朝著北方撲騰而去,它們打斷了我的沈思,而屈胖三也趕到了我們跟前來,打了一個響指,說走。

    我將止戈劍收起,趁著渾身的熱力磅礴,將兩人都給拽住,然後朝著西南方向走去。

    地遁術。

    這種傳承於地魔的奇門遁甲術,是一種趕路的絕佳手段,當然,它僅限於沒有任何阻攔的情況之下。

    當遇到許多阻力強悍的法陣,又或者陷阱的時候,總會讓人難以越過。

    一開始的時候,我的速度很快,從山區快速趕到了城郊處,越過大片的田野,來到了密密麻麻的樓房區,穿越迷霧,正在朝著城區快速疾奔而走。

    然而眼看著林立的樓房既望,突然間我惡狠狠地撞到了一處無形之地上。

    界碑石。

    砰……

    巨大的撞擊讓我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我們三人憑空浮現,而我則就地一滾,在地上翻滾了幾個回合,方才緩過神來。

    好在此時此刻的我已經不再是吳下阿蒙,即便是被界碑石阻擋,也沒有傷及筋骨,一口老血噴出之後,聚血蠱在身體之中傳來陣陣暖意,讓我變得僵直的身體又迅速恢複了機能來。

    當然,之所以如此的快速,主要也是因為界碑石並非真正的邊界,隻不過是取材界碑而已。

    它隻代表了一部分的氣運。

    不過當這玩意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接下來的路程,已經不能再用地遁術繼續前行了。

    當然,界碑石的出現,也說明了敵人就在不遠處。

    因為我承受了大部分的傷害,王明和屈胖三反而會輕鬆一些,瞧見我一口鮮血噴出,將潔白的牙齒給染紅了,王明有些擔憂,說你怎麼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沒事。

    王明瞧見我狀態還算不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接下來,交給我吧。”

    他目光一轉,瞧見了不遠處停著的一輛大貨車,打了一個手勢,然後走了過去,手猛然一用力,將車門給拉開,不理會刺耳的警報聲,俯身在駕駛位置上擺弄了一番,然後朝著我們招手:“來,速度與激情。”

    我和屈胖三將信將疑地上了車,結果王明的手在檔位上猛然一掛,卻是一段行雲流水的操作,緊接著卡車發出了“轟”的一聲響,直接奔騰而出。

    王明對於京都還算了解,駛上了大路之後,開始一個勁兒的加油,沒一會兒就飆上了100碼的高速。

    這會兒天色將明,不過整個城市卻莫名染上了一層濃霧,能見度低得可憐,道路上的車輛很少,而且速度也很慢,正是有了這些的對比,使得我們的貨車格外突出。

    沒開一會兒,立刻有警笛聲從身後傳來。

    不遠處有交警揮舞著熒光指揮,示意我們停車下來。

    王明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極大的燥性,完全不理會任何阻攔,油門猛踩,朝前狂飆,我們都捏了一把汗,感覺他好幾次都差點兒跟別人撞車了,卻又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避開了去。

    而即便如此,這樣提心吊膽的架勢,也讓我們緊張地手心出汗。

    突然間,前麵的紅燈出現,而王明居然絲毫不減速,油門狂轟,直接朝著前方衝了過去。

    我們身後的兩輛警車卻是撞到了橫行而來的車輛上麵。

    繼續行駛,又開了十幾分鍾,前方的車輛突然銳減,而路口卻給沙袋和鋼鐵柵欄給堵上了。

    守在旁邊的,則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在這個時候,王明終於停了下來,看著迷霧之中荷槍實彈的軍人,以及迷霧之中時不時傳來的槍聲,王明對我們說道:“恐怕我們還是來晚了……”

    軍方戒嚴,光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情況,就能夠看出太多的東西來。

    我們沒有逃離,而是打開了車門,跳了下來。

    我們一下車,立刻就有一隊士兵朝著我們這邊衝來,槍口指著我們,一邊大聲喊著話語,讓我們高舉雙手趴下,一邊急速接近,而與此同時,我們的胸口處,出現了三兩個紅點,瞄準了我們的心髒位置。

    我們舉起手,卻並沒有趴下。

    一個中尉衝到了我們的跟前,大聲說道:“你們是什麼人?趴下,趴下!”

    王明從懷裏摸出了一本證件,開口說道:“宗教總局的人,我們剛剛從奉天軍區趕過來,聯絡不到總部你們是那個單位的?誰是領導?”

    我瞧見王明手中的證件,有點兒懵,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摸過來的,居然在這裏裝起了官家。

    不過他此刻的架勢很足,一開口,立刻將這一群人給鎮住了。

    那中尉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83408部隊,奉命封鎖xx街,沒有總指揮部簽署的通行證,任何人都不得通過,敬請見諒。”

    王明抬起頭來,冷冷說道:“你們上級是誰,我要跟他直接對話。”

    旁邊十幾人已經衝到了我們的麵前,十幾把自動武器對著我們,中尉說道:“對不起……”

    王明歎了一口氣,說好,我們不往前走了,那麼能不能告訴我們,為什麼通訊聯絡不上?

    中尉說道:“不知道,從昨天晚上開始,整個城市都陷入了癱瘓之中,到處都被襲擊,電磁幹擾,通訊和網絡係統都被破壞,誰也不知道原因,我們隻有通過指揮車和對講機進行短途交流……”

    他正說著話,突然間腰間的對講機開始響了:“洞拐洞拐,我們這裏是黑山鷹,d8遭到襲擊,請求支援,重複一遍……”


    那邊的話語十分急促,中尉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去,剛要指揮人看住我們,屈胖三卻是使了一個眼色,我、王明和他在一瞬之間,直接脫離了射擊範圍,然後朝著東南處衝了過去。

    東南處的方向,就是對講機所說的d8位置。

    槍聲在我們動身的一瞬間響起,我感覺到子彈幾乎從我的身後擦肩而過。

    不過很快我就將子彈甩開到了身後,衝到了事發的地點,瞧見這兒一片混亂,有十幾個人影正在對駐防的士兵展開攻擊。

    隨著槍聲的響起,不斷有人栽落倒地去。

    眼看著這幫人如同迅雷一般,就要將d8地點的人全部剿滅,我們三人也及時趕到了現場。

    沒有人招呼,我們直接拔出了順手的家夥什兒,衝向了那幫人。

    對方顯然沒有意料到我們,在第一次的碰撞之中,全麵吃虧,好幾人都倒落在了地上去。

    而我在交手的一瞬間,就瞧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七魔王哈多的兒子,巫悚。

    我們居然在這個地方,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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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49:24

被人這般叫著,我整個人都有點兒懵。

    王,什麼王?

    我是王?

    就在我一臉猶豫,腦子迷糊的時候,突然間身邊走來一人,對著我說道:“王,臣先上了,此戰關乎萬世安危,大漢置之不理,坐山觀虎鬥,然而我們卻不能,因為如果讓這幫魔靈從地底冒出,持續跨空而來,那麼我們的子民和父母兄弟,再也沒有存活的希望了。”

    那人個子不高,頭上插滿了鮮豔的羽毛,臉上有著藍黑色的紋身,手中舉著一根老樹法杖。

    接著他陡然一躍,跳到了不遠處的山包之上去。

    他舉起了法杖,高聲喝道:“請吾上天界,神威赦眾神;請吾入地府,直至幽境宮……雷澤生吾輩,八方風雲湧吾命,雷來!”

    雷來!

    那一聲“雷來”,說得霸氣無比,就仿佛他本人就是雷澤之子一般,而整個過程,我幾乎都再與他同一時間默念著那咒訣,當他將老樹法杖高高舉起,迎接著漫天狂雷的一瞬間,我陡然間認出了那人來。

    我不應該是他麼?

    為何我會站在這裏,望著遠處的他,引著那我前所未見的狂雷,衝向了無數三眼小人與巨人的人潮之中去呢?

    而下一秒,我瞧見另外一個人,他讓我十分的眼熟,而手中,則拿著一把“嗡嗡”響個不停的青銅古劍。

    青蒙劍。

    就在我認出了那一把劍的時候,那人已經朝著我遙遙一禮,然後一句話也不說,跟著那人衝向了前方去。

    他的所過之處,一片人頭飛起,鮮血淋漓。

    殺氣縱橫了天地之間,在十幾秒鍾之後,他陡然的一劍,居然將整個山頭都給劈成了兩半。

    威力恐怖如斯,有如天神下凡一般。

    又有無數的豪傑勇士,麵目各異,從我的身邊越眾而出,朝著我遙遙一禮,然後義無反顧地衝向了前方去。

    而在我們的前方,那些裂開的巨大地縫之中,黑雲彌漫,無數騰然而起的煙雲之中,有著許許多多古怪而恐怖的小人兒在狂舞,它們表現出了極度的嗜血和凶戾,揮舞著手中的法杖,無數風雷火電從天空落下,甚至連天上的星子都砸落而來。

    而與這些小人在一塊兒的,還有無數的怪物和凶獸。

    無數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洪荒猛獸,六道輪回的凶物,都從那迷霧之中撲騰而出。

    天空的星辰都落下了,大地陷入了最黑暗的時候。

    我瞧見的那些豪傑勇士,每一個人我都叫不出名字來,然而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孔我都瞧見過,是那般的熟悉,就仿佛我的手足兄弟。

    而在接下來的交戰中,這些人展現出了眾神一般的手段之後,卻被相繼撲殺了去。

    我甚至瞧見那位一劍斬斷山巒的絕世劍客,被無數的黑影撲倒在了地縫之中去。

    天要滅我耶朗,我又能如何?

    天,你真的要滅我?

    瞧見麵前那慘烈的一幕又一幕,我卻沒有半點兒悲傷,而是將手往旁邊一抓,大聲喊道:“拿酒來,要最烈的栗米酒!”

    有人將一袋子皮囊扔到了我的手中來,我一口飲幹,感覺胸口處有如火燒一般。

    緊接著,我從高台之上,猛然躍下,衝向了黑霧的深處,大聲喝道:“耶朗滅世訣……”

    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灰暗之中去。

    仿佛永恒……

    “陸言,陸言……”

    啊?

    我從沈睡中倏然醒來,瞧見屈胖三的小圓臉,整個人都愣住了,許久之後,我方才回過神來,問道:“咋了?”

    屈胖三指著窗外,說:“馬上就要到了。”

    我使勁兒甩了甩腦袋,又深吸了一口氣,有點兒神誌不清,含糊地說道:“哦。”

    雖然說著話,但我的腦子還在想著那最後的一幕,然而越是努力地去想,卻越是支離破碎,就算是我絞盡腦汁,都沒有辦法再回憶出分毫來。

    而那所謂的“耶朗滅世訣”,我終究還是記不得半分細節。

    這與之前的夢境截然不同,仿佛隻有開頭,沒有結局。

    瞧見我如此難受,屈胖三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做夢了?”

    他了解聚血蠱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一問,我點了點頭,他立刻激動地說道:“快說說,又夢到了什麼?”

    我搖頭,有點兒痛苦,說甭提了,你喊我醒來,都忘記了。

    屈胖三有點兒意外,說不可能吧你都夢到了什麼?難道一點兒都不記得麼?

    我揉著太陽穴,然後說道:“也不是不記得你知道麼,在夢裏,我居然變成了耶朗王,親身經曆了黑潮襲來的一幕……”

    屈胖三“噗嗤”一笑,說你得了吧,耶朗王是小毒物的,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啊?

    我苦笑,說我沒開玩笑。

    屈胖三瞧了我一會兒,看我一臉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說你真的夢到自己變成了耶朗王?那你趕緊講一講,都學了什麼手段?

    我跟他大概講了一下,講到最後的時候,我苦笑著說道:“那個什麼‘耶朗滅世訣’,仿佛很厲害,但我現在腦子裏完全就是一團漿糊,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屈胖三聽了,有點兒後悔,不過還是極力地引導我。

    但我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想起來。

    屈胖三沈吟一番,然後說道:“小毒物在五年之前,曾經領悟了‘毀滅’與‘希望’的法則,想必也就是你所夢到的‘耶朗滅世訣’吧?隻可惜他現在還沒有能夠回來,要不然你們可以交流一下的……”

    他這邊正說著話,突然間飛機一陣搖晃,叮鈴哐啷,整個兒震得上下抖動,仿佛急浪之中的輪船一般。

    而外麵,則有無數的電蛇從窗外掠過,將天地都映照得一片慘白。

    飛機裏發出了通知,說前方遇到大雷暴,地麵又失聯,完全沒有降落條件,飛機沒有辦法冒險降落,可能需要返航了。

    聽到這話語,我們都解開了安全帶,站了起來。

    機艙之中的狀況也並不是很好,劇烈的搖晃和動蕩之中,燈光忽明忽暗,無數叮鈴哐啷的聲音從各個部件中傳來,仿佛隨時都要散架一般。

    可以想象得到,整個京都地區,都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包括天空之上的雷暴,估計都是三十三國王團弄出來的手段。

    怎麼辦?

    就在混亂的喧鬧聲中,布魚突然站了出來,對著機艙人員說道:“降落傘,拿出來,我們準備傘降下去。”

    飛機的機組人員一臉懵逼,指著下麵,說領導,你知道下麵是多少米的高空麼?就算您修為通天,從這裏跳下去,天知道你會落到哪兒,要不如我們先去津門或者冀北的機場,到時候再從地麵出發?

    布魚這個時候顯得很堅決,認真地說道:“再說一遍,降落傘,給我們每個人發了,然後我們走。”

    那人與布魚堅毅得如同鋼鐵的目光對上,幾秒鍾之後,朝著他立正敬禮,說是,服從命令。

    沒多一會兒,我們每個人都發到了降落傘,機組人員用了幾分鍾時間,給我們所有人都講明了降落傘的用法,以及目前遇到的情況。

    我們此刻並沒有能夠抵近預定的南苑機場,而是在密雲區一帶。

    介於此刻的異常天氣狀況,飛機再往前航行,幾乎等同於自殺,所以必須返航,或者去附近的機場緊急迫降,所以即便是我們傘降下去,也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方才能夠趕到市區去。

    講明白了狀況之後,飛機上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塊兒來,大家簡單的商量了一下。

    我們商定的,是跳傘之後的集結與突進方向,並且保持聯係的手段和方法。

    不過這些與我的關係不大。

    由於我特殊的機動性,所以一會兒跳傘的時候,我會跟著王明一起離開,然後帶著他緊急趕往市內去。

    因為兵貴神速,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再慢悠悠地收攏人員,然後朝著市區進發的話,估計黃花菜都沒了,也沒有辦法阻止得了三十三國王團的動作。

    我們得作為先頭部隊,緊急趕往目的地。

    至於屈胖三,他將會在我們的身後跟著,保證我們的安全。

    商量完畢之後,所有人都抓緊了固定的座椅,排隊來到了機艙門的旁邊,在等待著機長的倒計時之後,那艙門陡然打開。

    艙門打開,巨大的吸力就從門外傳來。

    作為排在最前麵的我和王明,兩人沒有任何猶豫,手拉著手,朝著外麵騰身而去。

    颼……

    離開機艙的一瞬間,巨大的風壓撲麵而來,而我整個人卻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自由。

    仿佛身上伸出了一對翅膀。

    自由在持續了千分之一秒後,我就陷入了劇烈的天旋地轉之中,強大的力量仿佛要將我和王明給陡然扯開去,天與地在不停地交替著,緊接著我們急速下落,很快就落到了雲層之中去,就在我感覺到幾乎不能夠呼吸的時候,突然間一道又粗又長的電芒,朝著我的麵門徑直撲了過來。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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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49:12

   如果到這個時候,範老等人還是一副官僚做派,那麼跟布魚之前諷刺的“八國聯軍”,以及需要背鍋的官僚階級基本上沒有什麼區別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錯誤所在。

    沒有任何猶豫,他舉起了手,讓攔住我們的人移開位置,然後對我們說道:“我立刻安排直升機過來,將你們送到機場去。”

    屈胖三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不攔著我們了?”

    範老苦笑,說屈陽兄,您就別諷刺了。

    屈陽?

    屈胖三的眉頭一跳,說你什麼意思?

    範老拱手,說屈陽兄,我師父獨臂獓狠謝方,不知道您是否還有印象?

    屈胖三愣了一下,方才說道:“謝方的徒弟啊?我記起來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這身份的?”

    範老說任何一位高手都不可能憑空現世的,您的來曆我們曾經研究過,能夠推算個大概不過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我們這邊事情很多,不如諸位船小好調頭,所以京都之事,前期還得拜托諸位了……

    他說得誠懇,屈胖三卻不留情麵,冷哼一聲道:“早這般明白事理,就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了。”

    我們一行人開始往營地外麵走去,有工作人員得到了範老的吩咐,開始調遣直升機來,如此一陣忙碌,等到我們來到了廣場的平地前,一個人急匆匆地跑到了範老跟前來,說道:“範老,不好了,京都那邊的通訊斷了,我們的呼叫沒有任何回應。”

    啊?

    聽到這話兒,範老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說有沒有試過別的方法?

    那人點頭,說不但通訊信號斷了,就連網絡信號也沒有了,整個京都範圍之內,就好像陷入了孤島之中一樣,這情形,跟五年前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

    範老又問:“飛往京都的飛機能夠起飛麼?”

    那人搖頭,說所有飛往京都的航班都延誤了,因為沒有辦法跟那兒取得聯係,所以暫時飛不了。【愛↑去△小↓說△網w ww. qu 】

    範老的臉色有一些發白,嘴唇哆嗦,說糟糕,糟糕,這怎麼辦?

    發動了。

    三十三國王團的攻擊終於發動了,而且還是在今天的這個時候。

    盡管在此之前,我哥就已經給我們發來了提示,但終究大家還是誤入歧途,沒事兒居然跑到了長白山這麼一個鬼地方來,而且還把前來支援的先知給得罪了去。

    我能夠感覺得到在場之中的一眾大佬臉色都為之一黯,顯然是有些慌了。

    造成目前這樣的結果,或多或少都跟他們的決斷有關係,而如果京都的龍脈真的出了事,他們這幫人絕對難辭其咎。

    這還是最樂觀的情況,如果真的讓三十三國王團得了逞,龍脈被毀,並且醞釀出新一代的“瘟疫與恐懼之神”來,那事情可就真的很難處理了。

    一個不好,天下大亂。

    要知道,“瘟疫與恐懼之神”對於七神計劃來說,之所以最為重要,原因就在於它的能力,也就是前麵的兩個字。

    瘟疫。

    沒有什麼,比一場瘟疫更有效率的製造恐怖。

    而隨著瘟疫的蔓延,無數人在痛苦和恐懼之中死去,那麼七神計劃的下一步,也就是人類清除計劃,也將正是拉開帷幕。

    如果真的讓三十三國王團成功了,那麼接下來,將會進入一個新時代。

    世界上99%的人口即將滅絕,這裏麵包括我們這些舊秩序的維護者,屍橫遍野、流血千裏,那樣的場麵將會持續數年之久,或許剩下的1%能夠看得見更加燦爛奪目的豔陽和春風,但這些所有的一切,都與那死去的69億人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69億人啊,這將是一個怎樣可怕的數目,如果給那些煉屍的邪門來作材料,估計會歡喜得發瘋吧?

    而這些人裏麵,將有我們的父母親人、愛人和孩子,朋友,以至於我們所有的社會關係。

    他們都將煙消雲散,甚至都不會有人記得他們曾經在這個世界上來過一遭。

    多麼可悲?

    想到這一切,所有人的情緒都無比低落,而在這個時候,範老卻臨危不亂,開口說道:“立刻聯係奉天軍區,我需要他們調集運力,將我們這邊的人運到京都去,我們要率兵勤王,務必馳援京都,就算是死,也不能夠讓那幫八國聯軍得逞……”

    在這裏,範老居然也沿用了布魚“八國聯軍”的用詞。

    很顯然,他也能夠感受得到,民族和國家的危亡,就在於此時此刻了。

    在感受到這種氣氛之後,幾乎所有人都開始發揮出了最高的效率來,很快,第一批的直升機啟動,裝載了我、屈胖三、雜毛小道、王明、kim、莎樂美以及匆匆趕來的老鬼、小米兒,還有朵朵、小妖、包子等人,另外茅山一脈的眾人也跟著過來,加上布魚等人,三家運輸直升機騰空而起,飛往了最近的軍用機場去。

    而留下來的人並沒有停歇,他們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快速分組,然後奔往山下,準備第二批奔向機場,馳援京都。

    我們在飛機上的時候,對當前的局勢簡單地作了推論。

    盡管有薑勉這樣的家夥作為內應,但三十三國王團畢竟是遠道而來,而且京都那邊也是有所防範的,所以一時半會兒,他們應該不會攻入龍脈之中去,而且就算是攻陷了龍脈,也未必能夠立刻熔煉出“瘟疫與恐怖之神”來。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夠及時趕到的話,應該還是有可能阻止對方的計劃。

    隻不過,僅僅憑借著我們的力量,未必能夠敵得過三十三國王團。

    要知道,三十三國王團可是一個橫跨了整個世界的恐怖組合,出身於石匠會的它擁有了巨大的力量,即便是拋開了他們在國計民生和經濟、科技上麵巨大的影響力,光說個人修為的頂尖強者,就讓人為之汗顏。

    二十二張大阿卡那牌,這並不是三十三國王團的全部力量,他們還擁有各種各樣的力量,並且支配著許多的宗教團體。

    有著這些實力,誰也不知道我們即將麵對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敵人。

    要知道,他們這一次可是想要殺雞儆猴,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量。

    更不用說另外六位已經凝聚神格的新神。

    反觀我們這邊,因為不斷的內耗,導致我們能夠集結起來的力量小得可憐,而且我們還將麵臨著腹背受敵的狀況。

    天知道三十三國王團到底收買了多少人。

    除此之外,在魯東沂蒙山區遊擊的邪靈教殘部,在白頭山陡然消失不見的三十四層劍主,在藏邊跳起來擋槍的新摩王,這些家夥,未必不會參與這一場盛宴的狂歡。

    我們此去,能夠“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於既倒“麼?

    這樣的疑問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浮現,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抓緊一切時間調整精神,保證自己有最好的狀態,能夠迎接即將麵臨的這一戰。

    它也許是我們人生之中的最後一戰了,因為此戰過後,不知道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

    不知不覺間,直升機抵達機場,下了飛機之後,除了一大群的軍方人員,我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聲音。

    白城子的人。

    其中站在最前麵的,則是我所熟悉的小龍女。

    啊……

    我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卻見一道倩影從我身邊一躍而過,與小龍女緊緊抱在了一起,緊接著兩個美麗得如同精靈一般的女子,居然嘴對嘴地親吻起來。

    那場麵,看得我都有點兒燥熱。

    白城子來了三十多人,全部都是最精銳的高手。

    中轉隻是很短暫的時間,隨後我們上了軍方的運輸機,沒多一會兒就騰空而起,飛向了天空之上。

    看著舷窗之外又騰然而起的飛機,屈胖三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我,對我說道:“還有一些時間呢,你要不然先睡一會兒?”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你會緊張麼?”

    屈胖三點頭,說會,肯定會。

    我說為什麼?這不像是你這個裝逼犯的作風啊……

    屈胖三苦笑一聲,說今日一戰,將是你我出道以來最艱辛、最苦難、也是最沒有希望的一戰,敵我力量的對比實在是太懸殊了,而且能夠信任的人卻並不多,除了正麵的敵人,還得防備身後的暗箭,最關鍵的,是那七神,這才是真正難以對付的所以,多睡一會兒吧,它也許就是你我這一輩子,最後的一次戰鬥了。

    聽到屈胖三說得這麼悲觀,我的心不由得沈了下去。

    不過這個時候,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不過如果我們能夠撐下去的話,可保世間平安三十年。”

    我點頭,閉上了眼睛。

    在飛機的轟鳴聲中,我居然很快就進入了睡眠狀態,隨後沒一會兒,有一個人在我的眼前出現,揮了揮手,然後一臉焦急地對我說道:“王,王,王你醒一醒,地底的怪物湧上來了,我們的人快頂不住了,怎麼辦?”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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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24 00:48:57

八國聯軍?

    能夠讓老好人布魚說出這般刺耳的詞語來,說明此時此刻的布魚,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限,再也繃不住了。

    什麼是八國聯軍?這說的是在清光緒26年,也就是公元1900年,以當時的大不列顛與愛爾蘭聯合王國、美利堅合眾國、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德意誌帝國、俄羅斯帝國、日本帝國、奧匈帝國、意大利王國為首的八個主要國家,對中國的武裝侵略戰爭。

    八國聯軍五萬人侵華,裝備精良,聲勢浩蕩,當時的統治者慈禧、光緒一幹人等狼狽逃亡西安,一直到次年《辛醜條約》的簽訂,當時的中國徹底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

    八國聯軍所到之處,殺人放火、奸淫搶掠,從紫禁城、中南海、頤和園中偷竊和搶掠的珍寶更是不計其數。

    這是一場血淋淋的慘案,也是中國近代史上的恥辱。

    每一個國人回想起這一場事件來,心中感受到的,都是難以抑製的憤怒和羞辱。

    然而除了對那八個帝國主義的批判之外,更多的有識之士,都將矛頭對準了當時的清廷和官僚階級來。

    正是因為清廷的無能,以及上層官僚階級和滿清貴族的相互牽扯和內耗,才導致了國家的敗亡和恥辱。

    布魚這一句話,直接打得在場諸位大佬的臉一陣赤紅。

    能夠坐在今天這個位置上的人,每一個都是打滾了幾十年的大人物,哪裏能夠聽不出這話裏的意思呢?

    黃天望陰沈著臉,直接嗬斥道:“餘佳源,注意你的身份,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而作為布魚的上級領導,那位副局長也是毫不客氣地說道:“餘佳源,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沒想到布魚哈哈大笑,將身上的中山裝直接扯了下來,往地上一扔,怒氣衝衝地說道:“老子早就不想幹了,之前還覺得幹這份事情,上為國家,下為黎民,說大了講,為的是蒼生之計;然而這兩年呢,你們自己想一想,整日裏除了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們這幫食肉者到底都在幹些什麼?”

    老好人憋了一肚子氣,此刻全部爆發出來:“真正做事的人,全部都給你們打的打、貶的貶,留一堆垃圾在關鍵部門發號施令,除了攬權,攻訐同僚,什麼都不會,我留在這裏,有個屁用?”

    他走到了我們這裏,完全不理會身後的一眾大佬,開口說道:“我們走。”

    作為一個長久以來一直老老實實做事,並且認真做實事的男人來說,這個時候站出來表達自己的態度,這件事情,才是真正讓人震撼的。

    說起來,朝堂之上對於布魚的評價其實非常高,甚至都不亞於黑手雙城帳下第一大將林齊鳴。

    最主要的,是因為這位兄台脾氣好,為人方正耿直,而且能辦事。

    也正因為如此,即便是黑手雙城這邊出了事,他也沒有怎麼被連累到,而且還一直被安在比較重要的職位上。

    布魚未來的發展,其實是不可估量的。

    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直接撂挑子,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來,說明了這幾年來朝堂的鬥爭,到底有多麼的不得人心。

    而明眼人都知道,這樣的內耗,其實是某些大人物默許的。

    這才是真正讓人心寒的事情。

    布魚這般一怒,場麵為之凝滯,而突然之間,又來幾人,卻都是布魚的同僚或者屬下,居然也都站在了他的身邊,開口喊道:“餘老大,你去哪,我們去哪……”

    黃天望指著陡然爆發的布魚,臉色憋得通紅,語氣都有些哆嗦:“你、你……”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範老往前走了一步,對布魚說道:“你剛才所說的消息,可是當真?”

    布魚說我會騙你們不成?

    範老說你哪裏來的消息?為何指揮部和中央都沒有收到?

    布魚說我在東海,有朋友,全程瞧見了三十三國王團入境的過程,當時的作法,足足持續了半日,按道理說中央絕對能夠知曉的,至於為何你們沒有收到消息,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想查,回去直接調查一下相關部門,什麼都清楚了。

    聽到布魚的話語,範老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布魚是不可能撒謊的,這個男人在宗教總局的口碑如何,在場所有的大佬心裏其實都是清楚的。

    而如果布魚不撒謊,那麼到底又是誰在背後遮遮掩掩,幫著三十三國王團打掩護呢?

    還是那句話,小心身邊人。

    敵人並不可怕,都是明麵上的,真正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是身後隨時可能冒出來的黑手……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突然間有幾人慌亂地衝到了場中來,對這範老開口說道:“範老,範老,出事了。”

    範老臉色一變,嚴肅地說道:“慌什麼?慢慢講。”

    領頭那人下意識地看了我們這邊一眼,抿著嘴,不敢直接說,而是想要湊上前去。

    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是冷笑道:“有什麼秘密,是不敢讓我們知曉的?”

    屈胖三這個時候站出來,真的很刁鑽,特別是這樣的一個時候,範老的臉上也掛不下了,皺著眉頭說道:“有什麼話,你直接講,在場的所有人,沒有誰需要隱瞞。”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不管事態如何發展,範老的心中還是清楚的,臨危不亂。

    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薑寶國不見了。”

    啊?

    聽到這話兒,所有人都為之一愣,範老都有點兒意外,說什麼?

    那人苦著臉,硬著頭皮說道:“薑寶國跑了。”

    混賬!

    這回範老再也忍不住了,涵養再好的人都扛不住這樣的消息,他大罵一聲,然後質問道:“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們看好人麼,怎麼就不見了,怎麼就跑了?到底是誰放跑了他?人呢,有沒有追到……”

    他一連說了一大串的責問,那個報信的人頭都快低到胯下去了,最終還是開口回答道:“是臨指辦的林副主任弄的。”

    啊?

    範老還沒有說話,黃天望頓時就紅眼了,說那林朝業人呢?

    那人搖頭,說也不見了。

    轟……

    聽到這話兒,黃天望臉色頓時就是一陣漆黑,脖子上麵的青筋如同小蛇一般鼓起,猛然一掌往下拍去,卻是一大片煙塵騰然而起。

    而隨後他一口老血吐出來,鮮血都染紅了前襟。

    我在旁邊瞧見,心中明了那個林朝業林副主任,估計應該是黃天望的人。

    又或者說,明麵上是黃天望的人,但背地裏……

    這件事情到現在,很多人還迷糊著,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但大部分的明眼人,包括我都已經看明白了這一次與先知發生的衝突,絕對是那位薑寶國搞的手腳,而這家夥之所以搞這樣的手腳,肯定是與三十三國王團有關係。

    而薑寶國這樣的一個小卒子,不可能搭到三十三國王團這艘大船的,他背後一定有人。

    那人是誰?

    薑寶國的父親叫做薑勉,這人是龍脈勳貴的重要代表之一,而那位林朝業想必也是薑寶國背後勢力船上的人。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我們需要麵對的,不但是三十三國王團這麼一個敵人,還得小心背後伸出來的槍。

    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可怕的,是薑寶國這個時候之所以要跑,而那位林副主任之所以敢跳出來標明身份,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敵人的進攻即將開展,他們暴不暴露身份,都沒有任何的顧忌了。

    或許這個時候,在某一個地方,三十三國王團已經開始亮出了他們的獠牙。

    想到這裏,範老的臉色幾經轉變,突然快步走到了我們這邊來。

    他也顧不得臉麵,低聲說道:“你們打算去哪裏?”

    雜毛小道經曆了那麼多的變故,性子沈穩了許多,也不在這個時候拿捏什麼,開口說道:“京都,我之前就說了,三十三國王團準備進攻的地方,是龍脈。”

    範老說我們在那裏已經有所布置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應該不會?

    屈胖三在旁邊冷笑,說得了吧,你們的行動計劃,說不定早就已經給人出賣光了,再多的布置,都在三十三國王團的掌控中再說了,你覺得一幫流水線生產出來的東西,真的能夠擋得住?

    我在旁邊也低聲說道:“範老,想一想七神計劃吧?這就是為什麼連先知這樣的人物,都不得不冒險來華的原因。”


    屈胖三繼續說道:“其實如果加上先知,情況說不定會好許多,結果我們的黃大總管卻說了一句‘我能行’,將人家給趕走了你以為薑寶國這些人為什麼要暴露身份,拚死阻攔?你以為秦魯江那樣的終極臥底,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亮相?”

    一連串的話語,讓範老的臉色有點黑。

    他歎了一口氣,沒有任何遮掩地說道:“是,我們錯了,敵人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亮出獠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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